许你承诺/野蛮生长—— by南星北落
南星北落  发于:2023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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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一直忙,跟母亲也不在一个城市,一直也没有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不过她把这些全都告诉了丁山,丁山答应,帮沈芳晴安排了心理医生。
丁山对沈芳晴的不离不弃,让许诺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她曾经在南大看到的那一幕,不曾对任何人说起。
她打算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
刚刚丁山带来的消息,让许诺心情大好,妈妈回来了,爸爸的生意也有了起色,再加上陆承,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许诺嘴角含笑重新打开监控录像,开始看了起来,这已经是第83遍了......
忙了一上午,许诺终于画出了满意的画像,二组的人还没回来。
许诺手头有了空闲,又打开电脑再次研究起了冯勇被害案子的卷宗。
现在都是电子卷宗了,查起来很方便。
自从许诺到城北分局工作,这份卷宗她不知到看了多少遍。
案发时间是2014年的6月12日,也就是他们高考后没几天,当时冯勇正处在即将换岗的阶段,手头没办完的有一个名画盗窃杀人案。
那副被盗的名画,就是清代画家章万一的《荷花图》
许诺想起来,那段时间姥爷还让自己临摹过一版,看来,爱《荷花图》的人还真不少。
等名画盗窃杀人案办结,冯勇就换岗回归家庭,从警这么多年,身上的大伤小伤不断,为了工作一直不敢要孩子。
局里领导也考虑到他的情况,同意了他的请求。
但是,那个案子也很离奇,至今没有办结,《荷花图》至今下落不明,也是个悬案。
根据冯勇的同事回忆,他出事那天,是独自一人又去了名画盗窃杀人案的犯罪现场。
那是一座旧年老宅,章万一的关门弟子胡永国住在那里。
不知道是哪位业内人士走漏了消息,胡永国隐姓埋名一生,住在一处四合院里,寂寂无名,却在80岁晚年的时候被人踏破了门槛。
来人都是一个目的,想求《荷花图》,不论多高的价钱。
不久之后,新闻上就报道了名画《荷花图》被盗的消息,现场非常惨烈,胡永国和两个弟子全部当场殒命,现场还有一副一模一样的《荷花图》,经专家鉴定,是赝品。
出事那天,是个周末,大家本来都劝冯勇休息一天,他不听,自己又去了,没有人跟着。
晚上,分局接到报警电话,说在老宅外面的巷子口发现有人受伤。
等局里同事们赶到的时候,冯勇已经躺在血泊里。
手边有一部手机,一个手电筒。
还有一把匕首,是作案工具,上面有冯勇的血迹,手柄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指纹。
经过法医鉴定,冯勇胸口心脏处有一处深达十厘米的刀口,一刀致命。
作案人是老手,手法精准。
手机,手电筒,匕首,都分别拍照留了照片。
许诺把鼠标放在冯勇手机的图片上,放大看了看。
手机屏幕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应该是被汽车轱辘碾过,什么信息都看不到。
她把图片放到最大,试着恢复手机屏幕的样子。
突然,在粉碎的屏幕左上角,许诺好像看了一个“承”字。
是通话记录吗?
如果许诺猜得没错,那么,冯勇出事前,陆承是最后一个跟他通话的人。
这个发现让许诺兴奋了好久。
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这么多年的悬案,有了新的突破。
正好陆承回国了,她可以亲口问问他,也许冥冥之中,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一直到下午下班,许诺都没等到陆承回单位。
她准备去赴丁山的约了。
丁山定的饭店距离有点远,许诺准备打车过去。毕业工作一年,许诺拿着几千块钱的工资,除了房租和吃饭,剩下的钱全部用来买了画笔和颜料。
自从上大学,许诺几乎没有再伸手跟沈芳晴要过钱。
所以汽车这个东西,对她来说目前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出租车停在云帆酒店门口,许诺付钱下车,对着大酒店的装潢砸了砸嘴。
好奢侈的地方。
这些年,她对丁山的关注不太多,只知道他是山海集团的董事长。
山海集团是一家综合性的集团,涉猎范围很广。
记得几年前,丁山好像说过,他们最近在做网络安全的东西,好像叫什么防火墙。
不管他做的是什么,反正很赚钱就是了。
许诺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门口的服务生热情地为她开门,问她是否有预定。
许诺报了包厢的号码。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许诺来到了二楼包厢。
门打开后,服务员礼貌退下,许诺看着里面坐着的人,有点傻眼。
“爸,您怎么也在?”
“还有芳姨。”
许广林笑呵呵地看着自己女儿,佯装生气,“傻闺女,爸爸怎么不能来了?就许你跟你丁叔叔吃饭,都不说回家看看我。”
张素芳伸手招呼许诺过来坐,“别听你爸瞎说,是你妈妈和丁叔叔邀请的我们。”
许诺坐在了张素芳旁边,另一边是沈芳晴,一直微笑着看着大家,没有说话,许诺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丁山和许广林挨着。
丁山站起来要帮许诺倒茶,许诺忙接了过来。
“小诺啊,我们四个人能坐在一起,全都是因为你啊,你有四个爱你的爸爸妈妈,比别人多一倍。”
许诺着实没想到,以往话少冷漠的丁山,为啥突然打起了感情牌。
许诺站了起来,“丁叔,谢谢您组织这次聚餐,我也好久没见爸爸和芳姨了。”
她开始挨个给大家倒酒。
丁山笑着看着众人,“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新公司要在嘉林立足,少不了你爸的支持于帮助,他是老企业家了,虽然出过事,但很快已经东山再起。”
他面向许广林,“老兄,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啊。”
许广林也很客气地站了起来,满口答应。
两个男人在喝酒。
许诺陪着张素芳和沈芳晴聊天。
席间一片祥和,气氛好到许诺都有点恍惚。
几杯酒下肚,许广林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反观丁山,仍神色自若,仿佛没有喝酒一样。
他举起酒杯要敬许诺。
许诺双手举杯,跟他碰了一下。
“小诺啊,我听说你们分局来了个高材生,是开发人脸识别系统的那个?”
许诺没想到,丁山消息如此灵通。
“对啊,丁叔,昨天才来报道,您消息真灵通啊。”
丁山:“呵呵,我的山海科技公司,是做网络安全这块的,对这些关注的多一点,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引荐一下吧,这可是IT界的人才啊。”
许诺:“好啊,我问问他的意见。”
一顿饭吃完,丁山让司机把大家都安全送回家。
今天丁山的表现让许诺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哎,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许诺安慰自己。
她回到自己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窗户的事。
又忘了。
幸好今天不算太晚,才10点多。
天气燥热异常,许诺觉得身上的衣服裹在身上难受的很,打算回家冲个凉就下去找五金店老板拿窗扇。
进卫生间的时候,习惯性地瞅了一眼客厅的窗户。
哎?好像不对。
许诺走近一看,一张崭新的铝合金窗户安安稳稳地装在那里,开了半扇,有微风徐徐吹进来。
许诺笑了,她知道,一定是陆承。
洗完澡,许诺躺在床上给陆承发信息。
许诺:【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对方很快回复。【你不是给了季子辰一把备用的?】
啊,对,许诺自己都快忘了。
当时决定租这间房子的时候,她换了把新锁,又怕自己丢三落四万一哪天进不了门,所以给了季子辰一把。
许诺:【你今天去见他了?】
陆承:【嗯。】
季子辰是陆承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当初季子辰当兵走的时候,陆承还哭过。
甚至还在他训练的时候一直找他说心里话。
能够再次跟好哥们儿一起并肩作战,对于陆承来说,是不幸中的幸运。
许诺想起白天自己对冯勇案的新发现,迫不及待的告诉陆承。
许诺:【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陆承:【我也有一个。】
嗯?什么情况?
许诺穿了一条吊带睡裙,翘着脚趴在床上跟他聊天,脸上的笑容浓的化不开。
许诺:【一起说。】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字,手机屏幕上方备注陆承两个字的地方也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两秒钟后,手机屏幕上几乎同时出现两条消息。
许诺:【舅舅的案子我有新发现。】
陆承:【林鹏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每天争取在12点之前完成,我好厉害,吼吼。

林-鹏-回-来-了?
看到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许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赶紧给对方拨了视频电话。
叮铃铃地响了十几秒,对方才接起。
视频里, 男人只露出来一个头部, 应该是刚刚洗完澡, 发梢还在滴水。一边擦着水珠,一边看着她。
原来他刚才在洗澡!他洗澡的时候跟自己聊天还是秒回。
许诺顿时觉得有点愧疚。
他下面是不是没有穿衣服?
想到这里, 许诺把手机扣在床上, 脸红了。
“陆承,你在洗澡啊, 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先洗吧, 我待会儿再跟你打。”
“洗完了。”
男人清冽的声音传过来。
“衣服也穿好了, 你把手机翻过来吧。”
许诺被他说的有点无地自容,把手机举在面前, 只露了半张脸。
“陆承,林鹏真的回来了吗?现在在哪里,她怎么都没告诉我呢?亏我当她是最好的朋友。”
陆承应该是把手机固定在了桌子上, 许诺能看到的视野很宽阔。
他背对着屏幕在喝水。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无袖背心,露着的大臂上有流畅的肌肉线条, 小臂上也有暴出的青筋。
跟印象中那个瘦削的少年好像不是一个人。
这些年, 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 他应该吃了不少苦。
陆承喝完水转过身来,耐心地看着她, “还没回来呢, 季子辰说, 林鹏应该是打算回来发展了, 在帝都漂着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她父母就这么一个女儿,离太远了照顾不到。”
“我就说嘛,毕业的时候我就劝她回来进咱们嘉林市医院,她死活不想回来,我总觉得她还在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不过这次总算是想通了,太好了!”
许诺自顾自说得兴高采烈,屏幕里的陆承耐心地听着。
“陆承,你怎么都不问问,舅舅的案子,我有了什么新发现啊?”
陆承当然想问,但是又不敢问。
舅舅出事那段时间的回忆,是这么多年来陆承一直不敢提起的。
每每想起,就心如刀绞,而且自己的身体会不受控制。
他不想让许诺看到那样失控的自己。
昨天初见面,许诺问起他这几年的经历,陆承不敢说得太详细,怕自己回忆起来当年舅舅的惨死,会旧病复发,会失态,怕吓到她,但是好在,他极力克制,没有失态。
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许诺,心态有些不同的缘故。
这几年,他也在积极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按时吃药,只要不去回忆那一天的事情,他也算是跟正常人无疑。
但是,不去碰触那段尘封的记忆,就无益于破案。
他很矛盾。
听舅妈说,舅舅刚出事的时候,警察到家里走访,了解一些他们掌握的情况,陆承就突然失控了,拿着刀子往自己的手臂上扎。
鲜血淋漓,但是他却毫无知觉。
然后,陆承的爸妈就带着他和白心霏出国了。
后来,陆承爸妈在美国给他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陆承也积极配合治疗,情况有了极大的好转,所以他决定回国,找出凶手,让冯勇在地下能够心安。
陆承的父母、舅妈都不同意。
他做了家人好长时间的工作,并且在嘉林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心理诊所,保证去定期治疗,他们才勉强同意了。
他本想,回国后就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把案发当天看到的情形都说出来,提供给警察,希望能够尽快破案,哪怕就是自己再发疯,再次伤害自己,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到嘉林第一天,还什么都没做,就碰到了许诺。
许诺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还想好好活着。
陆承假装地打了个哈欠,“今天跟张队在外面跑了一天,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去单位说吧。”
许诺本来以为,陆承对于冯勇的案子应该是格外关注的,听到有新发现,应该是迫不及待跟自己讨论的。
没想到他居然说明天再说。
“你真的不想知道?说不定我这个发现真的对找到凶手有帮助呢。”许诺还不死心。
屏幕里的人又把手机放下了,摄像头对着一盏台灯,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家查了五年的案子都没有进展,你一查就能破了案了?”陆承笑着打趣她。
“嘿,我这暴脾气!”
许诺一气之下挂了视频电话。
爱听不听吧,睡觉。
许诺想不通,陆承为什么对于冯勇的案子居然没有那么关注,不过来日方长,拖了那么久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许诺转头就给林鹏打去了电话。
林鹏大学的时候上的医科大学,是临床外科,两个女生大学离得近,但是见面次数并没有很多。
林鹏的专业课业任务重,许诺是经常兼职,都忙。
大四那年,许诺得知了冯勇的事,更加坚定了回家乡做画像师的想法,她劝林鹏也回去,但是林鹏没同意。
她好像不想回到那里,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许诺都知道。
高二暑假发生的那件事,她始终没有放下。
那个□□她的人,已经放出来了。
多次劝说无果,许诺自己回来了,林鹏留在了帝都。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通了。
电话接通,对方的环境好像很嘈杂。
林鹏说,在地铁里,刚下班。
许诺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1点了。
许诺:“这么辛苦啊,累了一天还要挤地铁,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林鹏顿了顿,“你知道了?我昨天才和季子辰说了一句。”
许诺揶揄她,“嗯,这么重要的事,先告诉季子辰,不告诉我,真是我的好姐妹。”
林鹏笑,“害,这不是还没定具体时间嘛,就随便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就给说出去了。”
许诺:“你们俩还有联系?看来季子辰一直在骗我,说早把你忘了。”
林鹏否认了,“确实没什么联系,他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单位例行检查,发现我家的小院外墙的电线有点老化了,需要联系相关部门换新一下,他要帮忙去办,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我就说等我回去弄,我应该快回去了。”
许诺心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个季子辰,为了联系林鹏也是煞费苦心啊,哪个消防大队有负责查看居民电线的职责啊?
许诺说,“快回来吧,回来咱们四个好好聚聚,陆承也回来了。”
林鹏的声音忽然消失了,一阵忙音,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连上。
对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
“小诺你等会我,我在过地下通道,信号不好,我回家打给你,你跟我好好交代,你跟陆承是怎么回事。”
许诺说了个好,就挂了。
看来今天晚上又早睡不了。
不过她已经习惯熬夜了。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张队没有出外勤,但是还是不见陆承的身影。
“头儿,陆承呢?”许诺拦住了正在茶水间倒水的张庆峰。
“哦,小陆啊,他去别的分局帮忙调试系统去了,他现在可是名人,现在咱们全省的公安系统都安装了他的系统,以后你画出来的肖像,咱们就不用在自己的数据库进行比对,而是可以全网比对了,咱们的数据库毕竟容量有限。”
许诺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端着杯子若有所思。
她好像忘记了,当年陆承可是物理天才啊。
这么高难度的系统,说研发就研发出来了,不知道能给全国的公安系统带来多大的便利。
况且他一分报酬也不要,说捐就捐了。
如果这个系统不是捐给了国家,而是卖给了某个商人,能卖多少钱?
许诺没有概念,但是从丁山这个行业大佬都想认识陆承这件事来看,数字肯定不小。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面前摊开的一堆画像陷入了沉思。
虽然说两个人目前在一个单位上班,但是真正接触的时间好像特别少,不是她忙,就是他忙。
同事韩新宇看到许诺办公室门没关,蹭进来找她聊天。
“许老师,不忙啦?”
许诺从一堆卷宗里抬眼看他,语气有些不耐,“有事说事。”
韩新宇纳闷,这朵“猎罪玫瑰”怎么又长了刺了?明明昨天看她还笑靥如花的呀。
他嘿嘿一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许诺对面。
“你跟陆承,你俩是高中同学?”
许诺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就只是同学?”
许诺放下笔,定睛看着对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嗯,只是同学。”
她这样说其实也没错,两个人久别重逢,虽然知道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但是毕竟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韩新宇:“那我就放心了,没事了,你忙啊,许老师。”
说完就离开了椅子向外走去。
许诺没想那么多,共事一年多,就觉得韩新宇业务能力没多强,八卦能力确实是一流的,估计又是帮哪个小姑娘问的。
下班后,丁山发过来信息,说是在嘉林帮沈芳晴约了一个心理医生,让许诺不要担心。
沈芳晴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是许诺最放心不下的事,他们从上海回到嘉林,治疗的事,许诺一直在催丁山。
好在丁山也很上心,这么快就安排上了。
许诺问了地址,准备赶过去接她。
丁山说不用,有司机会接,但是许诺还是去了。
许诺打车到了城南区,快到郊外的时候,才找到了这家叫做宁心的心理咨询室,再往南,就该出城了。
这个咨询室开在一个小别墅里,占地面积不大,周围都是一些同类型的房子,周围绿树环绕,视野宽阔,环境优美,是个不错的度假胜地。
就算是有再大心理问题的人,看到这副美如画的景色,心情也会好上几分。
能把心理咨询室开在这个地方,看来主人确实是个懂人心的。
许诺推开玻璃门进去,跟前台报了沈芳晴的名字。
前台小姑娘说,沈芳晴正在二楼接受治疗,她可以坐在休息区等一下。
“我可以随便走走参观一下吗?”
前台小姑娘点了点头。
整间诊所一共就上下两层,全部都是白色调的装饰。
一楼是会客区和休息区,二楼是诊室,一共四个。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画,许诺站在那里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
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宁静。
许诺本无意探测别人的隐私,抬腿准备往楼下走。
女声说,“这次还是不行,没什么效果,你回去接着按时服药,一周后再来一次。”
许诺猜测应该是个心理医生。
“好,那我先走了。”
回答她的,是个男声,听上去有些熟悉。
许诺站住了脚步,回了头。
居然是陆承。
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穿着白大褂的女生,有些眼熟。
许诺的大脑迅速搜索,终于找到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应该是徐洁。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了一点,夸夸自己。

许诺印象中,她始终高昂着头颅,像只骄傲的孔雀。
如今再看, 徐洁一头披肩波浪长发, 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站在那里, 有一种温婉的力量。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心理医生的缘故,好像褪去了许多稚气。
陆承还是一身的黑衣黑裤, 两个人站在那里, 竟莫名的般配。
三个人面对面站着。
先开口的,是陆承。
“许诺, 你怎么在这里?不舒服吗?”
徐洁听见陆承叫她的名字,才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女生是谁。
是了, 她们有过两面之缘, 还在同一个房间睡过一个晚上。
徐洁往前走了两步,主动伸了手, “许诺,你好,我是徐洁,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语气温婉柔和。
许诺伸手同她握了握,“当然记得, 只是没想到你也回到了嘉林。”
是啊, 当初那么高傲的一只孔雀, 小小的嘉林城,不应该是她的栖息地。
“我是跟着我的导师从美国回来的, 这家咨询室就是我导师柳云翰先生开办的。”
许诺点了点头, 眼神望向陆承。
陆承走过来, 站在许诺身边, 回身同徐洁道别。
“我们先走了,有空常联系。”
许诺跟着陆承从二楼楼梯走下来,眼看着就出了大门,才想起来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
“哎,我还不能走,我是来这里接我妈的,她在里面治疗。”
陆承也停下脚步,“我陪你一起等?”
“不用了,估计还要好久。”
陆承眼神朝门口外面看了看,停车场就停了自己开来的那辆本田cr-v,没有别的车辆。
这里偏僻,不好打车。
许诺没办法,只好同意他陪自己等。
一楼的休息区,前台小姑娘给他们拿过来两杯咖啡。
许诺端起来抿了一口,想起来刚才就想问的问题。
“这么多年,你跟徐洁,一直有联系啊?”
她极力把自己的语气控制到听起来的特别的漫不经心,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好像特别在乎这件事情。
陆承低声笑了一下,反问她,“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许诺说了一声哪有,眼神转过去不看他,端起咖啡杯咕咚咕咚喝着。
好烫,烫的喉咙痛。
“也没有经常联系,留学的时候见过几次,听说她回来,就过来看一下。”陆承说。
许诺:“哦。”
“什么时候买的车?”许诺又问。
陆承淡声:“今天下午。”
许诺:“......”
您这是开多少工资啊,一辆几十万的车说买就买。
大概是从许诺震惊的表情上猜出了她的想法,陆承又补了一句,“大学期间我就开发了几款小程序,有点积蓄。”意思是不啃老。
好吧,你是学霸你厉害。
沈芳晴从二楼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头发灰白,大约60岁左右的男医生。
“小诺,你来啦?”
许诺看见妈妈走过来,连忙起身,喊了一声妈。
陆承也跟着喊了一声,阿姨好。
沈芳晴的眼神落在陆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丝毫看不出来以前见过的迹象。
许诺也没多想,也许之前见过的那一面早就忘了吧。
许诺挽着沈芳晴的胳膊往外走。
“小诺,其实你不用这么远跑过来,我结束治疗的时候给司机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过来了。”
“哎呀,妈,我就是想你了,我想陪你吃顿饭,你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到饭店去等您。丁叔叔把您看得也太紧了。”
陆承开车,母女俩坐在车后座。
许诺撒娇地靠在沈芳晴怀里,“妈,您想吃啥,今天我请客。”
沈芳晴笑着说:“吃什么都行,听你的。”
许诺突然想起来什么,坐直了身体。
“妈,咱们去吃那家您最喜欢的张记米粉怎么样?我记得以前您最爱吃了。”
沈芳晴笑着点了点头。
陆承也知道那家店,虽然只有小小的20平米的店面,但是味道正宗,几十年经久不衰,去得晚了根本轮不上。
三个人到的时候,已经过了9点,客人刚走了一波,难得腾出来一张桌子。
许诺点了三份米粉,特意叮嘱老板,有一碗不要香菜。
他们等餐的时候,门外好像突然来了好多顾客,这里挨着嘉林一中,应该是刚下晚自习的学生,吵吵着要米粉,老板一顿手忙脚乱。
老板娘端着托盘把三碗煮好的米粉放到了许诺他们的桌子上,擦了把汗,“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慢用啊。”
许诺看着老板娘汗流浃背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责怪,忙摆摆手表示没事。
陆承取了筷子发给大家。
这个时候,许诺才发现,老板肯定是因为太忙了,忘记了她说过的忌口,三个碗里都加了分量足足的香菜。
许诺伸手去端沈芳晴的碗,“妈,我让老板换一碗,您再等会儿。”
她看了看门外排着的长队,有点担忧,“人还真多啊。”
谁知沈芳晴竟然挑起一筷子米粉吃了起来,“没事的小诺,别麻烦了。”
许诺错愕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陆承。
一个人受过伤,口味也会改变吗?
以前的沈芳晴可是谈香菜色变啊!
既然沈芳晴都说没关系,许诺也没再坚持。
沈芳晴虽然能接受得了香菜的味道,但是好像不太喜欢吃米粉,吃的不多。
饭后,丁山的司机已经在饭馆外面等候多时。
许诺送沈芳晴上了车,自己跟着陆承回去。
其实,自从沈芳晴在国外受伤回来,许诺心里就一直有个疑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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