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开始不再那么抗拒他,也可以在周日的时候,骗妈妈去书店买书而跟季子辰出去吃饭。
高二生高三的暑假,林鹏他们学校只放了20天。
各科老师留的卷子让他们一点儿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那天,季子辰又叫林鹏出去玩儿,林鹏以作业太多拒绝了。
谁知季子辰却说,这是高考之前,他最后一次约她。
他保证,不再打扰她,让她好好准备高考。
林鹏心动了。
那是一个燥热的夏夜。
林鹏出门的时候,被妈妈叫住,“囡囡,这么晚了去哪啊?”
林鹏撒了个谎,“妈,我朋友许诺叫我一起去老师拿补习资料。”
林妈妈不疑有他,放心地让她走了。
骗过妈妈的林鹏,雀跃地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
飞奔向等在巷子口的季子辰。
意外就发生在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后。
季子辰万分自责,而林鹏直接选择了逃避。
看着女儿难过着哭泣的样子,林妈妈终究是说出了压在心里好几个月的话。
“乖女儿,妈妈知道你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跟那样的男生在一起玩,他们会害了你的。”
原来妈妈早就知道。
林鹏回想起自己每次拙劣的谎言,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她拉黑了季子辰所有的联系方式,决心不再想他。
后来,林鹏从许诺的口中得知,季子辰去当兵了,彻底的改头换面。
听到这个消息,林鹏没有任何反应,他如何,跟自己已经没有关系。
上了大学后,林鹏总是收到一张张来自甘肃兰州的明信片。
没有寄件人,没有任何话语,只有一张张明信片上变幻的景色。
有玉泉山,有七彩丹霞,有茶马古道......
林鹏虽然没有特意去问过,季子辰当兵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但是这一张张明信片已经说明了问题。
林鹏大三那年,明信片突然停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寄来。
大学毕业后,林鹏一个人留着帝都打工,进了一家私立医院,每天都很忙,经常加班到两三点。
某天,他突然接到了一个归属地为嘉林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你好,林子建先生,我是嘉林市城北区消防大队的季子辰,提醒您家里的电线老化严重,有发生火灾的危险,请您马上更换。”
这样的开场白,林鹏一开始以为又是哪个中介公司打来的无聊电话,本来没打算继续听下去,可是,那个熟悉的名字钻进耳朵的那一刻,林鹏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跳动了。
鬼使神差的,林鹏回复说,我爸妈年纪大了,等我回去弄吧,我应该,快回去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起来。
大约五六秒之后,才重新有了声音。
“感——感谢您的配合,再见。”
隔了这么多年,他们竟然又重新有了联系。
林鹏回到嘉林后,知道好朋友许诺和当年的同桌陆承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了,真心为他们感到开心。
而季子辰,又开始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季子辰变化特别大,一头利落的寸头,露着青皮,皮肤也经过长年的户外训练变成了古铜色,跟高中时代的那个张扬男生简直判若两人。
林鹏回到嘉林,进了市一院工作,爸妈对于她能有这么一份稳定又体面的工作高兴地合不拢嘴。
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再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这人生大事,也算是圆满了。
林妈妈开始张罗着让七大姑八大姨给她介绍对象。
大多数青年都在外地打工,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到家乡。
林鹏的第一个相亲对象,就约在大年初二见面。
除夕夜,照例是四个年轻人的聚会,季子辰当然也在。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上头,林鹏告诉许诺,自己不想去相亲,她还想跟自己喜欢的人,谈一场浪漫的恋爱,而不是相亲遇到一个差不多的人,凑合过一辈子。
不曾想,两个女生的对话,被季子辰听到了耳朵里。
林鹏要去相亲的消息,让季子辰彻底失去了方寸。
他把林鹏拉进了里面的房间。
压抑了很久的男人,直接表白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一时冲动。
季子辰吻了她。
而林鹏,却没有拒绝。
林鹏也没打算拒绝,因为她心里一直有季子辰。
冲动的亲吻过后,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季子辰送林鹏回家的时候,被林爸爸看到了。
这一次,林鹏决定不再逃避,季子辰等了她那么多年,而自己,也应该为他们的感情勇敢一次。
回到家后,林鹏把爸爸妈妈叫到客厅,打算郑重其事的向他们坦白。
“爸,妈,我有男朋友了,他是我高中时代就一直喜欢的人,以前他不学无术,可是,他为了保护我,选择了去当兵,专业回来后,进了咱们城北区的消防队,现在已经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大队长,其实,不管他是什么职位,只要是他,我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爸妈,我长大了,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决定,让我自己选择一次。”
说完这些话,林鹏不敢抬头,默默等着父母的反应。
林妈妈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握住了林鹏的手,“囡囡啊,爸妈当然尊重你自己的决定,只是,你要跟我们说实话呀,不要总是跟以前一样,怕我们不同意而说一些谎话,这个孩子,我记得我以前是见过的吧,只是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家里吃个饭吧。”
“你说呢,老林?”
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爸爸也点头附和,“是啊,带来让我们看看吧。”
林鹏惊讶地抬头,眼睛里不知不觉中已经有泪水闪烁。
印象中,父母一直都是很严厉的,他们会要求自己必须要好好学习,必须考什么什么大学,必须做什么什么工作,因为他们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不努力学习,没有第二条出路。
这句话反反复复的说,在少年林鹏的耳朵里起了厚厚的茧子。
就连林鹏这个名字,都饱含着父母对她殷切的希望。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虽然是女孩,但还是起了这么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
成年之后的林鹏,逐渐理解了父母的用心良苦。
没有父母的严厉要求,哪里来的她的今天,她根本不会一举考上国内著名的医科大学,并且能在公立医院做主治医师。
过了父母这一关,林鹏和季子辰的好事也马上临近了。
季子辰虽然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但是疼爱他的爷爷给他留下了两处房产,加上工作几年的积蓄,完全可以给林鹏一个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婚礼。
林鹏本来是打算跟许诺和陆承这一对办一个集体婚礼的,可是,许诺执意要等到母亲沈芳晴回来才肯举办婚礼。
爸妈着急,季子辰更急,林鹏只好答应,在许诺之前办了婚礼。
林鹏的婚礼,许诺是仅有且唯一的伴娘。
婚礼宣誓环节,那个身高一米八七的汉子哭到泣不成声。
季子辰:“林鹏,我感谢老天爷让我在自己的少年时代遇到了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还是那个骑着摩托,到处晃荡的小混混,是你拯救了我,而我,将用我的一辈子来守护你,爱护你,陪着你。”
林鹏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走上前去,替男人擦去滚烫的眼泪,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起。
再看看旁边的伴娘,更是哭的妆都花了。一边抹眼泪,一边抱怨,“化妆师说这睫毛膏是防水的,都是骗人的,呜呜。”
从此以后,他们的人生再也没有磨难。
林鹏和季子辰,永远幸福,永远在一起。?
许诺一直支支吾吾的,没有个确定的话。
其实陆承是懂她的,明白她应该是在等自己的妈妈,谁不想在妈妈的祝福中美美的出嫁呢。
后来, 陆承不再问了, 他们达成了一种默契。
陆承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套小房子, 平时工作忙, 舅妈经营着咖啡店, 也抽不开身, 他只好拜托许爸爸帮他盯着装修的事儿。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忙着局里的工作。
张韵的死缓已经通过了最高院的审核, 转了看守所,许诺抽了一个不忙的下午, 到监狱里探望。
许诺始终不觉得张韵是杀人犯, 他也只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可怜人。
监狱对于重刑犯的看管非常严格,会面的时候,有狱警寸步不离的看守。
隔着厚厚的玻璃, 许诺看到了张韵老师。
半年不见,昔日那个一身文艺范的美术老师已经彻底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留着寸头,面容枯槁的老人。
许诺坐在了会见的高凳上,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她朝里面的张韵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张韵也扯了扯嘴角, 想笑, 但是没有笑出来, 又把头低下了。
许诺敲了敲玻璃,示意他拿起电话。
“张老师, 我来呀, 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陆承跟我求婚了。”
张韵听到电话里的内容,干枯的眼睛里露出惊喜的神色,“好好,太好了,那小子早就惦记上你了。”
张韵的话,一瞬间让许诺的思绪回到了高中时代。
陆承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但是总是追着许诺补课,甚至追到了美术教室。
美术老师张韵直接给了他一张画板,让他也加入了美术小组。
当时真是傻的可爱呀。
说完这句话,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张韵知道,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他心里总是愧疚的,他做了错事,害的人家家破人亡,但是,在这之前,他真的不知道沈如海和许诺的这层关系。
如果他提前了解的话,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许诺,老师对不起你。”张韵忽然开口,“我也不配做你的老师。”
说完这句,张韵又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到了桌面上。
“没有,没有,张老师,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许诺赶紧解释道。
“你永远是我最敬爱的老师,如果没有您,我不会在全国大赛中获奖,更不会考上南大。”
张韵已经放下了通话的话筒,许诺几乎是对着听筒声嘶力竭地呼喊。
张韵应该是听到了的,因为听筒就放在他耳边不远的地方。
许诺继续说着,“老师,如果我说,我特别理解您的感受,可能,您不会相信,但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会无动于衷的,我姥爷确实是毁了李曼的一生,他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他也遭到报应了不是吗?自己的女儿居然嫁给了自己的儿子,真相大白的那天,儿子,女儿全部消失,到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许诺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这些天,她没有对第二个人提起过母亲和丁山。
许诺跟张韵聊了一会儿就走了,张韵现在状态很不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开导成功的。
她只是极力地跟他一起畅想未来,并说自己的孩子以后还要跟他学习画画,以给他希望。
见了张韵之后,许诺好像觉得心里彻底平静了下来,她开始按部就班的上班,工作,并且确信,沈芳晴一定会有想开的那一天,然后突然回家来。
许诺还是会在每天睡前给沈芳晴的手机号发信息,虽然她从来没有回复过,但是,看着消息页面显示对方已读,许诺心里就会觉得特别安心。
沈芳晴确实是在某一个很平常的日子突然回来的。
而且是和丁山一起。
这一天,距离他们的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零八个月。
那天许诺和陆承终于结束了一件棘手的案子,可以正常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到幼儿园去接了念念放学。
把念念送回咖啡厅的时候,舅妈白心霏正在忙着给客人点单,看见他们进来,非要留他们在这里吃晚饭。
许诺看着咖啡厅客流量很多,舅妈估计又要忙到很晚,不打算再打扰。
“舅妈,我们先回去了,累了一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白心霏看二人执意要走,也不再挽留。
许诺拉着陆承的手走到咖啡厅门口,正伸手推玻璃门的时候,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小心。”陆承往自己这边拽里面许诺一把,怕她莽莽撞撞地再被人碰到。
随着门被完全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穿着考究,而且都带着墨镜,身上有一种刚刚经历了长途旅行的风尘仆仆的感觉。
白心霏从吧台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陌生顾客,习惯性地说了句,“欢迎光临,先生女士,喝点什么呢?”
可是,许诺却挣开陆承的手,又跟着那对男女又走进了咖啡厅。
许诺的内心告诉自己,这个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芳晴和丁山。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模样,但是,她的心里就是有这么一种信念。
那对男女正在点餐台低头看着菜单,许诺来到他们身后,对着那位女士喊了一声,“妈?”
前面的女人忽然肩膀抖动了一下,拿在手里的菜单也掉在了地上。
她缓缓回头,摘下墨镜,露出了自己的脸庞。
真的是沈芳晴。
许诺几乎是在她摘掉墨镜的那一瞬间就扑到了沈芳晴的怀里,旁边的丁山也摘下了墨镜,动容得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两人。
白心霏看到这一幕,大概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她安排他们去了二楼,那里比较隐蔽,没什么顾客。
痛哭之后,沈芳晴一直在为自己的不辞而别向许诺道歉。
她看到了许诺发给她的每一条信息,但是却没有勇气回复。
因为她和丁山之间特殊的感情,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
了解了沈芳晴的顾虑后,许诺说,“妈,您糊涂啊,您都没有问过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呢?”
“丁山不论是我的叔叔,还是我的舅舅,他都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在一起,我是完全完全同意的。”
沈芳晴万万没想到,女儿会如此支持自己。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在外面流浪这么长时间,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母女二人互诉衷肠的时候,陆承一直默默的陪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倾诉,陆承忽然想起来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阿姨,许诺,我们认为丁山叔叔是姥爷的儿子这件事,只是听从村里老人的说法,但是我们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做亲子鉴定,我们更应该相信科学的力量不是吗?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万一他们记错了呢。”
听到陆承这样说,旁边的丁山也一直在点头,“这个我们也想到了,这次回来,就是要去做一次鉴定的。”
许诺带着沈芳晴来到沈如海生前居住的房子,自从他们走后,家里的陈设都不曾动过,找到一根头发或者是皮屑组织应该不难。
取得沈如海的头发后,他们一起来到一家专业的鉴定机构,把沈如海,沈芳晴,丁山三个人的样本都送了进去。
两天后的鉴定结果,确实出人意料。
丁山根本不是沈如海的儿子,他的DNA和沈如海的DNA相似率只有0.9%。
虽然沈芳晴之前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结果,可是,当真正的结果摆在自己的面前时,还是有点无法相信。
后来,丁山也去监狱里探望了张韵。
他们确实是孤儿院的旧识,丁山也确实是孤儿,但是,丁山到底是不是沈如海插队的那个春望村的孩子,张韵也不是特别确定。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沈如海确实在春望村有个儿子,丁山也确实是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孤儿,但是,二者却不能轻易地被画上等号。
那么丁山的父亲到底是谁,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也没有人再去追究。
真相大白,普天欢喜。
沈芳晴和丁山这对有情人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相守后半生。
他们重新在嘉林定居,就在陆承和许诺新家的旁边。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陆承和许诺的婚礼就被提上了日程。
陆承和许诺继续忙着自己的工作,所有婚礼的琐碎细节都有三对爸爸妈妈还有舅妈来替他们操持。
婚礼的具体日子,许诺特意选在了9月2号这一天。
你可能会问,这一天既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周末,为什么要选这一天呢?
因为这一天是当年许诺和陆承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因为他们的遇见,让一个平平无奇的9月2号,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他们要举办婚礼的消息在同学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好多同学表示就算冒着被老板开除的风险也要来参加,要到现场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
随着婚期的临近,许诺发现陆承最近有点神出鬼没的,问他在忙什么,他也只是说加班查案子。
许诺不疑有他,只当是他也得了网上流传的所谓婚前恐惧症。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9月2号终于姗姗来迟。
按照当地的习俗,新郎新娘在婚前三天是不允许见面的,许诺早就回了许广林家待嫁。
头天晚上,大家几乎都一夜无眠,化妆师凌晨三点就来家里准备给许诺化妆了。婚礼的习俗虽然繁冗复杂,但是却饱含着满满的祝福。
迎亲,父母敬茶,拜天地等等,一上午的流程结束,众人来到酒店,正式开始婚礼的典礼仪式。
许诺搀扶着许广林的胳膊缓缓走上台,在另一侧,陆承身穿定制西装,手捧白玫瑰花,正在殷切地盼着她。
许广林把许诺的手叫到陆承手里的那一刻,许诺只怕他会再次流泪。因为早在早晨陆承去迎亲的时候,许广林就哭着不让走。
但是,这次许诺错了,许广林神情很平静的把他们二人的手交握在了一起。
“陆承,我这淘气的闺女就交给你了,以后他是气不到我了,你要是被他欺负了也别找我,我的产品,一旦出厂,概不退货。”
许广林这几句话把陆承说的有点懵,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比如,您就放心把女儿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等等等等。没想到这岳父大人如此多变,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宣读誓词环节,陆承忽然不见了,婚礼司仪让大家看大屏幕。
当屏幕上的视频一点点播放出来的时候,许诺才明白,之前的那么多天,陆承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第一个画面是嘉林市城南区第一小学校门口,陆承站在那里,穿着校服。
陆承:“老婆,我很遗憾,没能跟你上同一所小学,你们学校挺好的,可以考虑让咱们的孩子来这里念书。”
第二个画面是许诺的初中,陆承还是穿着校服。
陆承:“老婆,初中三年你是怎么过得呢,我很好奇,过了初中,距离我们见面,又进了一步呢。”
看到这里,许诺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画面终于来到了嘉林一中。
陆承穿着他们的高中校服坐在高二7班的教室里。
“老婆,这就是我们当年做同桌的那个教室,在这里的时光,是我学生时代最难忘的一段时光。”
“许诺,陆承,新婚快乐。”
伴随着一阵欢呼声,画面被一堆人瞬间填满。
许诺擦了擦眼泪才勉强看清楚,居然是他们7班的同学。
班长尹星,体委曹阳,学习委员姚珊珊,池晶晶,王南松,周彪......还有班主任柴宝林。
他们都在7班教室里,为她送祝福。
最后一个视频画面,是南海大学,是许诺的大学。
陆承穿着学士服,站在大学门口。
“老婆,我错过了你的大学时光,这将是我一辈子的遗憾,但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再次来到南大,我们一起拍毕业照,好吗?”
这时,视频画面定格,陆承的声音响彻在酒店上空。
“老婆,以前的种种,不管是美好还是遗憾,都已经过去,而我们以后的时光,不论你在哪里,我都将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老婆,许诺,你愿意吗?”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陆承拿着话筒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许诺。
许诺早就哭得梨花带雨,根本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点头。
台下的亲朋好友响起热烈的掌声,祝福台上的一对新人。
最后,台上的大屏幕定格在最后,出现了八个大字。
“许你承诺,天荒地老。”
城北分局依旧繁忙,案子多到数不过来,刑警队又来了两个新人,大家在大队长陆承的带领下,守护一方平安。
许诺也开始招画像师了,培养自己的接班人。
坊间有传闻,城北分局有两大守护神,铁面队长陆承和带刺玫瑰画像师许诺。陆承手腕雷厉风行,许诺神眼过目不忘,哪个犯罪分子栽到他们俩手里,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只是,传言归传言,外界不知道的是,下班以后,他们也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
他们也会手拉手去超市买菜,窝在家里做饭,看电影。
如果有了难得的闲暇时光,陆承会带许诺去吃馋了好久的小吃,也会带她去游戏厅抓娃娃。
城北分局的故事还在上演。
许诺和陆承的故事还在继续。
许诺和陆承都是不幸的,他们都曾在少年时代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但是,他们又是幸运的,还有那么多爱他们的人,守在他们身边。
有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芳姨,有始终爱他如一的舅妈。
最最重要的是——
他们还有彼此。
那个在十七岁就遇到的人,那个只一眼就忘不了的人。
十七岁仲夏,陆承帮舅妈打扫完咖啡馆的台面,被门外一阵骚乱声吸引。
他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穿着裙子梳着马尾辫的姑娘,一个过肩摔把准备肇事逃逸的红毛青年放倒在地。
陆承替她保管了一会儿被扔在地上的文具袋。
她走过来道谢,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海水有尽头,月亮有圆缺,人间有不足,但你在,这一切遗憾,就能弥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本文2022年10月1日开文,历时3个多月,完结了,很舍不得,宝贝们,咱们下本《蓄意引诱》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