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石头移走吧。”
“好。”
两个人在抬起石头前,都对着原本墓穴的位置,深深的鞠躬。
安宁鞠躬过后,站了好一会。
“先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人生中。”
“先生,我会让这个世界更好。”
最后一句,安宁说的很认真。
“江夏,先生远游去了。”
“我知道,今早走的,不知去处,不知归程。”
安宁看向如此配合的江夏问:“谢谢你。”
真诚的道谢后,安宁收拾自己的心情,对着江夏道:“我发现,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帅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帅?”
江夏的问题,让安宁假装为难的思考了一瞬间。
“我撒谎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我听不出来,你说说看。”
说完的安宁,快一步下了山。
后面的江夏,先是开心,在看见安宁逃跑的步伐后,又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们刚刚说的是:撒谎试试。
那么…你好帅,代表的是自己不帅?
江夏望着背影都透着调皮的安宁,宠溺的一笑,嘴里吵吵的追了上去。
“哎,不带你这么玩的!”
“小爷儿怎么肯能长的不帅!”
“我告诉你,我这个容貌,在我家族谱上向上数几代,都没有我这么帅的,好不好?
江夏叨叨的追上了安宁,两个人绕着小道儿回村。
一路走,一路拌嘴。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先生这里?”
“小爷儿聪明呗。”
江夏继续道:“早上你没出来跑步,昨天你二哥提过先生找你,我就想着过来看看。”
“谢谢你,江夏。”
“少来这一套,你快夸我一句我很帅,比谢谢我实用。”
本是真心感谢的安宁,立即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一脸为难的说:“这不好吧。”
“好你个安宁——-”
江夏在后面追着安宁,安宁在前面跑着,还回头逗弄的喊:“万年老二,你追不上啊!”
后面的江夏,被安宁得意的样子,弄的呲牙咧嘴的用力,要是脸能代替腿跑,他怕是已经第一名了。
两个人,从山上的小路穿过去,马上就到村子里,他们停了下来。
“我先走。”
江夏终于超过安宁,先下山去了。
安宁停在远处,看着要走远的江夏喊了一句:“其实,你真的挺帅的。”
背对着安宁的江夏,嘴角都要咧到耳朵上了,不过他头也没回,酷酷的举起一只手,背对着安宁晃了晃,潇洒的走了。
安宁没看见江夏的表情,在原地等了一会道:“小爷儿很自信啊。”
她没有回家,而是朝着山上的方向去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遇见了昨天约好今天上山打猎的黑妞。
拿着砍刀,自制弓箭,背筐的黑妞,看着空着两只手的安宁,疑惑的向她身后看了看。
“你自己来的?”
“还需要别的人吗?”
黑妞摇头的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空手来的。”
安宁举起自己的两只手道:“够了。”
在黑妞怀疑的眼神中,两个人开始了今天的打猎。
黑妞其实很厉害,她的弓箭特别的准,几乎例无虚发。
不过当今天的打猎结束后,黑妞看着安宁,久久不能平静。
“和着以前,你拿工具是为了限制自己的实力啊!”
亲眼目睹安宁,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打猎的黑妞,没有害怕,没有被伙伴隐瞒的伤心,而是有着浓厚的兴趣。
安宁对着黑妞嘿嘿一笑,谦虚又不谦虚的说:“随便玩玩。”
“滚吧你!”
黑妞说完,安宁又是一笑,两个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树林中。
“说真的,你这手功夫练成要多长时间?”
安宁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询问黑妞:“你这个弓箭练了多长时间?”
“从小会走路就开始了。”
安宁佩服黑妞的坚持,她解释的说:“我们家天生力气大,加上眼睛准,所以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黑妞瞬间明白安宁的意思,摆摆手的说:“我不学你这个,我能把弓箭玩明白就行,贪多嚼不烂,我懂。”
安宁伸出一只拳头,在黑妞的肩膀上砸了一下道:“白白让我隐晦一次,就不能装作不学不行的样子。”
“呵呵,你重新来,我配合你。”
两个人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黑妞和安宁,一起下山,只是回村的方向不一样,各自走了一边。
“一路小心!”
“一路小心!”
在分开的时候,异口同声的一声小心,让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爽利的回头,大步下山。
安宁很喜欢和黑妞相处,这是她第一个可以平等开玩笑,互相打闹的女性朋友。
虽然两个人是拳头交流比较多,但就是对脾气。
安宁的心情,在二十四小时内,起起伏伏,精神上有些疲惫。
下山的路,走的很快,疲惫的安宁,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东西,跟在了她的身后。
当安宁下山回到安家的时候,林翠花先是瞪了她一眼。
“干啥去了!走也不知道说一声儿!”
“吃饭没?”
安宁早就找准了对付林翠花的方法,她可怜唧唧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没有,妈,我都要饿死了。”
“边去!死什么死,小孩子家家的,瞎说啥!”
“进屋儿,给你包大包子了,还有唐师傅送来的小咸菜。”
“太好了!”
安宁跟着林翠花进了屋子,吃上了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一口大包子,一口小咸菜儿,吃的香死了。
“你这是哪来的小狗崽子?”
“嗯?”
嘴里塞满了大肉包子的安宁,看向林翠花,视线向下移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包子卡在了嗓子眼儿。
“哎呀——-”
“啪啪啪啪啪啪啪!”
林翠花一个劲儿的拍打着安宁的后背,试图让她吐出来。
安宁摆手,自己站起来,对着家里的碗柜,用力的撞了过去。
几下之后,嗓子里的东西终于吐出来了。
“妈,下次别拍,越拍越不好。”
“好没好,好没好,喝点水不?”
林翠花根本不知道安宁说的啥,刚才可是吓死她了。
安宁摇头,说着没事了。
“你个败家孩子,吓死我了,早得让你们吓死。”
林翠花害怕的唠叨了好几句,心有余悸的坐在板凳上歇会儿。
而此时的安宁,蹲在了罪魁祸首的面前,肩膀都无力的卸了下来。
“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怎么来的?”
“你亲爹不得把我吃了吗!”
“呜呜呜——呜呜—-”
安宁面前的假小狗崽儿,真小狼崽子,软萌萌的蹭了过来,趴在安宁的脚背上。
“不是啊,你怎么又趴在我脚上了。”
“要是你爹来了,我解释不清啊。”
小狼崽儿呜呜的趴在安宁脚背上,两只小前腿抱住了安宁的脚腕子,用力的向上爬。
“你要什么?”
“包子?”
安宁在桌子上拿了一个大包子放在手心里,蹲下身子对着小狼崽儿。
小狼崽儿的小鼻子微微的动了几下,张开嘴巴后,露出来一小排尖尖的牙齿。
狼崽子的两只前爪终于从安宁的脚腕上拿下来,转头抱住了白色的大包子。
大包子之大,能挡住小狼崽的一张脸。
若忽略它是一只小狼崽,背后有一群狼做靠山的事,其实还挺可爱的。
安宁看了一眼小狼崽之后,精神力蔓延出去,走出安家的院子,走到了大山。
蔓延的精神力,终于在半山腰的位置,找到了正在寻找小狼的狼群。
安宁精神力寻找着头狼,在安家的她抱起来正在啃包子的小狼崽子,又顺便打包剩下的五个大包子,装在一个布兜子中,跑了。
“妈,我出去一趟!”
“这是干啥啊!慢点的,呛风!”
林翠花操心的站在门口,望着背影渐远的安宁,操心的拍打两下围裙。
“真是一点都不消停,比你二哥还能折腾。”
跑远的安宁,抱着小狼崽直奔头狼而去。
她怀里的小狼崽,一双清澈圆润的大眼睛,水汪汪的转动着,两只前爪抱住大包子不撒手,不仅不撒手,它还时不时的咬上一口。
安宁跑上山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围棋。
围棋在看见安宁怀里的小狼崽之后,脖颈处的毛发立即竖了起来。
“没事围棋,我给它送回去。”
围棋的眼睛盯着小狼崽,跟在安宁的身边,不管不顾安宁让她离开的命令。
不仅忽视,它还汪汪的叫唤起来。
没几分钟,在荒山上守山的几只狗狗,全部跑过来,跟在安宁的身边。
不仅是狗,还有跟着大黄过来的江夏。
“你怎么也来了?”
安宁抱着狼崽子继续上山,江夏走上前来,低头。
“你捡来的?”
安宁摇头。
“我猜是我下山的时候,它自己跟过来的,还跟着去了我的家。”
“你不知道,我在看见它的那一刻,心情有多么的撕裂。”
江夏注视着啃大包子的狼崽子,猜测的道:“没准儿,它喜欢你的概率还没有喜欢你家的包子大。”
“小瞧我不是,它第一次吃,以前又不知道味道。”
两人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走了片刻,安宁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后面的狗狗和旁边的江夏,全部精准的停下来,等着安宁的吩咐。
安宁原本就跟着狼群的精神力,试探的接触一下头狼。
头狼机警转头,耳朵跟着动起来。
“我给你还孩子来了。”
安宁把小狼崽子放在了地上,脚尖儿轻轻的推了一下道:“叫唤。”
不知道小狼崽是不是听懂了,它呜呜呜呜的叫唤了起来。
眨眼之间,头狼从一处山坡上跳跃下来,奔着声音就过来了。
速度之快,让安宁怀疑,难道狼王生育困难?这只是独子?
这个珍惜的态度,有点儿超乎安宁的想象了。
只是须臾,头狼到了。
头狼嗓子中低沉压抑的吼叫,它没冲过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安宁脚下那只啃包子的毛茸茸肉团子。
在安宁旁边的江夏,不动声色的侧着身子,准备挡在安宁的前面。
“不用。”
安宁一个拦截,江夏被挡在后面了。
“狼王兄弟,咱们也有过一次交情了。”
“你家这毛孩子,偷摸跟着我下山,不是我带走的。”
“它一根毛都没少,还吃了我家一个大包子,我还给打包带走了五个大包子,看在包子的份上,咱就别打架了吧。”
安宁不怕打,但她不想后面想保护她的江夏和狗狗受伤。
若是她一个人,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精神力一出,什么都解决了。
说完的安宁,为了表示诚意,把打包的五个大包子放在地上,她自己则是后退几步,不想与之交战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可她刚走一步,那只小狼崽子的屁股就往后挪一下。
她再退,狼崽子再挪。
安宁加速后退,小狼崽子直接一个翻滚,到了。
“你这是干啥啊!”
安宁极力想自证清白,可小狼崽子不给她机会。
安宁不动,对面的狼王动了。
它威武十足的走过来,走到狼崽子的前面,低着头呜呜了好几声,小狼崽子呜呜的回了几声。
两只狼在离安宁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沟通起来了。
这个时候的安宁,甚至还有心情想,人类应该发明一个兽语转换器。
氛围诡异的和平,后面的江夏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狗狗们一个个的露着犬牙,前爪微弯,脖颈的毛发根根竖起,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估计只有安宁和那只小狼崽子,才是真的放松,一个吃的开心,一个还有心思神游。
狼王和小狼崽的沟通该是结束,因为狼王后退了好几步。
可它没带走小狼崽子。
“哎哎哎,你家毛孩子没带走?”
安宁喊着狼王,她眼看着狼王伸出自己的一只前爪子,推动地上的小狼崽子,向着安宁的方向。
这个动作,让安宁有额了不好的预感。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可不要啊!”
可惜,狼王不断的后退,小狼崽子再一次爬到安宁的脚面上,像一只考拉一样挂在安宁的脚腕上。
随着狼王的后退,周围跟过来的狼群也都向后退去,最后站在了狼王的身后。
就在这时,狼王对着安宁的方向跪下。
安宁瞳孔紧缩,瞳孔中映出群狼下跪朝拜的模样。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一刻的安宁,不再认为小狼崽是狼王的孩子了。
安宁抬起自己的一只脚,挂在上面的小狼崽,舒服的抱着,没有一点想撒开的意思。
群狼朝拜后,在狼王一声嗷呜声中,消散在山林中。
安宁侧头,对着江夏道:“我好像给自己招来了很厉害的东西。”
“呜呜——-”
“好好,你不是东西。”
安宁说完,被自己的话逗笑,既来之则安之的拎起来小狼崽子,举的高高的,与自己平视。
“我可告诉你,哪怕你娘家强大,但进了我的家门,就要听我的话,知道不?”
安宁低头对着小狼崽说话,余光看见旁边的江夏跟着点头。
她侧头看向江夏问:“你点什么头?”
江夏嗯了一声道:“我觉得你说的对,不能惯着它。”
安宁感觉江夏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走吧,下山。”
“大黄,围棋,我们走了。”
安宁抱着小狼崽子率先朝着山下走去,到了荒山的时候,围棋和大黄一堆狗狗,迅速消失不见。
江夏摇晃着脑袋在后面追,嘴里唠叨着:“自从有了其他狗,我这个主人再也不重要了。”
安宁抬头望了几眼后,带着小狼崽子回家了。
刚到家的安宁,就给小狼崽找了一个编筐,在里面铺上稻草,还找了一个垫子。
林翠花从后院走进屋,看见安宁的动作后,不解的问:“啥狗啊?这么金贵?”
农村的狗子,真没有养这么精心的,还铺垫子。
安宁的动作慢了一瞬间,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告诉林翠花的好,否则怕林翠花睡不着觉。
“妈,你看它多可爱?我喜欢呗。”
林翠花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蹲下看了看后道:“是挺好玩的,正好和咱家黑蛋儿作伴。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带。”
安宁被林翠花的脑回路彻底打败。
“妈,人家说的是两个孩子,不是一个动物一个孩子。”
“都差不多,奶呼呼的,比咱家黑蛋儿好看。”
亲奶奶·真嫌弃·林翠花不在乎的站起来,继续忙碌着家里的里里外外。
安宁无语的看着小狼崽子,小声的说:“没事儿你可不要乱叫,知道吗?”
不知道是不是小狼崽子听懂了,总之它声音很小的呜呜两声,老实的走进安宁给准备的小窝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你还挺听话的,最好一直听话噢。”
安宁拎着筐,在家里寻了一圈后,还是把筐放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放在别人那里,着实是不放心。
当,安家人都认识了这位新来的成员,其中黑蛋儿尤其的喜欢。
一狼,一娃在围栏里,都是爬行动物,玩的非常和谐。
吃饭后的安家,有的出去聊天,有的在院子里忙忙,有的看书学习,有的带娃遛弯儿。
当天色完全黑透之后,大家都回了家,洗洗刷刷,准备睡觉。
安宁清洗好自己之后,先是带着小狼崽子去上了一次厕所。
上完厕所的安宁,耳提面命的和小狼崽强调了去外面上厕所的重要性。
一人一狼沟通好之后,回到房间,安宁睡在炕上,小狼崽的筐侧倒着放在门口。
一夜过去,当安宁醒来的时候,小狼崽依旧睡的香甜。
只不过……
“你这是怎么睡的?怎么上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狼崽爬上了炕。
安宁看向地面,发现自己的椅子和桌子都有被碰的痕迹,显然短腿的小狼崽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奇怪了,我为什么睡的这么实?”
按来说,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见?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她这一睡的奇好,个人完全进入了深度睡眠,对于小狼崽的一系列活动,丝毫不知道。
安宁眼神在小狼崽身上不断的打量着,它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想不明白的安宁,干脆穿好衣服下地,当她站在门口,看向昨小狼崽睡觉的筐时,大概明白为什么小狼崽要换一个地方了。
“早就说上不要吃的那么多,还喝了那么多水。”
安宁有点嫌弃的拎走筐,将里面的粪便和湿乎乎稻草,被弄脏的垫子,全部拿了出去。
她又找来一根苞米瓤子,做成一个简易的清洗工具,拿着一桶水,冲洗垫子,拿着苞米瓤子开始刷。
“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早上,这么勤劳?”
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墙头的江夏,看热闹的望着奋力洗刷的安宁。
安宁头都没抬,只是手下更用力了。
墙头上的江夏,假装看天的说:“我家大黄就知道自己上厕所,真是省了不少苞米瓤子。”
安宁终于抬头,不过说的话,没有按照江夏的预想进行。
“不就是训练它们自己上厕所吗,小事一桩。”
清差不多的安宁,甩一甩手上的水,水滴十分不小心的朝着江夏飞去了。
“哎——玩赖!”
江夏丛墙头上开心的掉下去,完全没有一点沮丧或者不开心。
早起出来上厕所的花成,站在墙下对着落下来咧嘴笑的江夏,啧啧称奇,摇头晃脑。
江夏威胁的瞪了花成,花成笑嘻嘻的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一副准备要喊的样子。
江夏知道花成不会,但大概是做贼心虚,或者说他怕有人挑破这一层窗户纸,更怕知道安宁的答案。
所以他一个飞窜,两只手捂住了花成的嘴巴,力气还不小。
要不是花成用力拍打江夏的胳膊,他大概会被憋晕过去。
“呼呼——呼呼——-你这是谋杀好兄弟啊!”
“滚!我没有兄弟。”
江夏高傲的转身,花成厚脸皮的追上来,对于刚才的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不是兄弟,我说你这也太怂了吧?”
“花成!”
江夏声音里透着认真,花成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续小声的说:“我不说。”
“但你真的不打算说明白?我是说万一,万一被别的人截胡了怎么办?”
江夏停下,眼神若是能杀人,花成已千疮百孔了。
花成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甚至假装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张臭嘴,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呵呵呵,我好像听见唐师傅喊我了。”
花成溜了。
他发现,关于安宁这个人,任何玩笑都不可以开。
后院的江夏,在花成进去之后,眼神有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害怕和恐惧,望向了安家的院子。
隔壁院子里,还能隐隐听到安宁说话的声音。
江夏不敢想,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做?
立地成佛,大度放手?
亦或完全疯魔,死亦不休?
江夏不知道,不愿想,不敢想。
他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的他想对安宁好,好到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
他想自私的让安宁记住他,记住到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
江夏的纠结,安宁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她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所以她的精神力,在不需要的时候,她是不会使用的。
而且,现在安家也有更重要的事情。
安宁在后院洗刷晾晒之后,刚回到屋子,就听林翠花说:“安宁,你早上打猎了?”
“今儿打的不太好,这脖子都坏了。”
“用夹子了?”
安宁看着林翠花手里提拉着三只脖子处血肉模糊的野鸡走进来,嘴里念叨着:“今天大公鸡也不知道咋了,早上一顿叫唤。”
大公鸡早上叫唤了?
她为什么没有听见?
安宁走上前去,顺手拿走了林翠花手里的野鸡,只是扫了一眼,她就断定这野鸡是被动物咬死的。
咬死野鸡,送来安家,还让大公鸡咯咯咯叫的,除了昨天的狼群,安宁不做他想。
她默默的拿着野鸡,去到外面收拾出来,精神力蔓延,想找到狼群的踪迹。
不过安宁没有找到,估计是狼群来的太早。
若是天亮的时候来,狼群会碰见下地干活的村民。
若是村民遇见狼了,村子里不会这么安静。
安宁利落的清好几只野鸡,把野鸡给林翠花的时候说:“妈,留一只给小狼。”
“小蓝是谁?”
小蓝,小狼一时间傻傻的分不清楚了。
安宁也没纠正,继续道:“小蓝就是我养的那只小不点。”
“啊——-它能吃一只?这鸡都快比它大了。”
安宁看了一眼院子里,耸耸肩膀的说:“估计是一天的口粮吧。”
林翠花倒是没有意见,虽然给狗吃确实有点奢侈,但他们家的狗狗都太能干了,看家护院又听话,吃点就吃点吧。
按照安宁的说法,雇人看山还要给钱呢,人家是狗狗也是他们家的员工。
林翠花拿着野鸡去做饭,先一只出来给小蓝吃。
安宁转身回屋,发现在炕上趴着的小狼已经醒了。
“你的眼睛——-”
安宁蹲下,与小狼对视。
她第一次发现,小狼的瞳孔是蓝色的,那种透亮的蓝,迷惑的蓝。
安宁精神力一震,有些迷糊的大脑立即清醒过来,心里的疑惑丝毫没有减弱。
炕上的小狼鼻子轻轻动了几下,熟悉的拱在安宁的面前,身子翻个个儿,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这个姿势,安宁在大黄那里见过。
它想让她挠挠它的肚皮,是一种信任的表示。
安宁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揉搓两下,小狼舒服的伸展着,配上毛茸茸的外表,水润懵懂的眼睛,真是让人很难升起戒备的心思。
而且,它的眼睛变了。
由魅惑又透亮的蓝色,变成了不显眼的灰色。
安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几天,她要好好的观察一下。
她抱着小狼下来,精神力安抚着小狼,表扬了它昨天没有拉在地上的行为。
“你做的很棒。”
至于去外面上厕所的事情,安宁想还是等小狼长大一点的好。
“我以后就喊你小蓝了,和你的眼睛很配。”
小蓝跟在安宁的脚边,亦步亦趋,又有点调皮捣蛋。
过门槛的时候,会连滚带爬,看见烧火的灶坑,会忍不住的的上前试一试,在发觉很热的时候,会被吓得炸毛。
养这样的一个小家伙,确实很有意思。
安家的一天,开始了。
安宁依旧是跑步,打拳,回家吃饭。
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小狼不吃林翠花准备的生肉,不仅不吃,还十分嫌弃的后退了好多步。
后退的小狼,委屈的抱住安宁的脚踝,眼睛里水汪汪的,要哭不哭的。
“哎呦,快快快,你吃啥,我给你做去!”
林翠花本来也没多喜欢小狗,可看见样貌好,又这样可怜唧唧的小狼,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了一下。
最后,小狼吃到了做熟的鸡肉,啃的嘎嘎香。
安宁见状,只好对林翠花说:“妈,咱们以后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就是在你放盐前,给它盛出来一点就行。”
“行行行,我记住了,小可怜儿啊。”
林翠花喜欢又心疼的看了看小狼,回头准备吃饭。
一旁的安国庆,拿着筷子蘸了点菜汤儿,回身喂给了黑蛋儿。
“黑蛋儿,你还没小狗长的好看呢。”
日常嫌弃自家儿子的安国庆,被大嫂狠狠的瞪了一眼。
“媳妇儿,你瞪我干啥?”
高桂芬被问的不好说话,旁边的林翠花搭话茬的说:“就是你瞪他干啥,我要是你,上去就给他一杵子,一天天的,那嘴不咋那么碎。”
安国庆被林翠花说完后,低下头嘟囔着道:“肯定是像你了呗。”
“安国庆,你嘟囔啥呢?”
提高声调的林翠花,让一桌子人安静,低头干饭。
家庭地位,肉眼可见。
早饭过后,安宁继续给安国平等人上课,答题,做卷儿。
当大家都写好之后,第一件事是洗手。
油墨复印的卷子,每次写完都是一手的黑,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会弄到脸上去。
上课结束后,安宁习惯的进了屋子,背着书包准备出门,当她走到大门口时,人立住了。
她不需要去先生那里了。
一时间,安宁习惯的生活,出现了空档儿。
可她感觉,不仅是时间上空了,她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安宁!”
安宁顺着声音望过去,是江夏和花成。
“钓鱼,去不去?”
“钓鱼?去。”
安宁瞬间决定,回头对着院子喊了一下安国平,姐弟俩跟随江夏和花成,一起去到了村子里的河边。
不过这一次不是在河里抓鱼,而是去了一个小河塘,水深一些,有很多芦苇荡,时不时还会飞来好多只不认识的鸟类。
“来,发鱼竿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