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宁也不是一个物件,反而是一个强大到,也许江夏都比不上的人。
他怕江夏会落空,怕江夏会做出不好的事情。
“李成泽,李成泽?”
安宁很大声的喊了两声,一只手拽了一下眼看着要掉沟里的李成泽。
“啊?”
李成泽回魂似的啊了一声,看着前面的路,瞬间一个哆嗦惊醒。
“对不起,老师,我溜号了。”
“注意一点,我不想我的大徒弟,英年早逝。”
李成泽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努力活着。”
李成泽说的真心实意,他决定了,拜师结束后,他也要跟在江夏的身边,到时候他就看着江夏,以免江夏疯了,伤害师傅。
安宁看着开玩笑的李成泽,有几分赞赏的说:“幽默感有进步。”
李成泽脸上笑,心里苦。
他说的是真话!
在江夏身边“潜伏”,真的是努力活着。
三个人从村里最中央的那条路,朝着安家走去。
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有两个人东张西望,草丛里翻一翻,石头扒开看一看,恨不得拿着铁锹,在地上挖点土。
安宁见状,对着安国平与李成泽说:“你们俩先回去吧。”
“干啥啊,姐?”
安国平问完,就看见安宁给了他一个别问的眼神,安国平立即腾出一只手,拉着李成泽就走。
“快点,别耽误我姐干活。”
李成泽被拽走的倒是心甘情愿,可嘴上唠叨着:“我最听师傅话了。”
“胡说,我最听我姐话了。”
“我都没问问题,师傅说话我就走了。”
“我那是关心我姐,你不懂我们双胞胎的默契。”
两个大男人,吵吵闹闹的跑远了。
安宁听的直摇头,朝着找东西的两口子走过去了。
“三大娘,三大爷,你们干啥呢?”
低头的三大娘,立即抬头,着急忙慌的说:“别提了,我好像把钱丢了,咋都找不到了,就寻思是不是掉路上了。”
三大娘哎了一声,拉起来旁边的男人说:“行别找了,都走好几趟了。”
“你说说你,咋还能丢了呢。”
“十块钱呢。”
三大娘是真心疼,这十块钱是安宁那边结算的工钱。
老实巴交的三大爷,心疼的说:“我在转转。”
三大爷没一会就走远了,三大娘唠叨了两句,心里憋的慌的也要走,还得回家做饭呢。
安宁没有离开,而是跟上了三大娘。
“三大娘,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但你别着急,也别喊,咱商量一个好办法,行不?”
“啥?咋了?是不是出事了?”
三大娘一听安宁的话,心里的憋闷转换成了害怕。
“别害怕。”
安宁拉着三大娘,在一处没人的地方,说了一下豆豆去买东西的事情。
“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没收钱,钱还在豆豆的手里。”
“您回去后,别和豆豆发火,也别喊的满村子都知道,孩子虽然小,但知道要脸面了。”
安宁还想继续说,可三大娘突然哭了。
“安宁…你说这咋回事啊?我和他爸真的是拼命干活,都是为了她啊,平时我们也不这样啊,孩子咋就坏了呢!”
三大娘是真伤心,累死累活的就为了给孩子攒学费,好好上学,将来能出人头地。
三大娘倒是没有怀疑安宁说的话,个村里,就算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安宁,这就是安宁的凝聚力。
安宁等了一会,继续说:“不是孩子坏了,这是孩子想尝试的本能,我们大人看见好吃的,还会忍不住呢,何况是孩子。”
“三大娘,我跟你说,女孩更应该富养,给她一点零花钱,不用很多,只一点点就行。”
“豆豆只是腼腆,不知道怎么张嘴,她不是坏孩子。”
安宁和三大娘说了很多,最后她干脆跟着三大娘一起回家了。
到了三大娘的家里,七岁的豆豆正在切野菜,拌鸡食,准备喂鸡了。
小小的身影,转身过来的时候,一小盆鸡食啪嚓一下,落在了地上,散落开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母鸡们,一哄而上,头一上一下的叨着地上的鸡食。
豆豆看着门口的安宁姐姐和妈妈,眼泪刷的一下自己就落下来了。
她转身跑进了屋子,安宁和三大娘见状,也跟了进去。
三个人在门口相遇了。
“妈———-”
“进屋说。”
安宁推着豆豆进屋里,关好了门,确认声音不会传出去。
屋内三大娘,按照安宁教的,什么也不说,只是板着一张脸。
对面的小豆豆,眼泪哗哗啦啦的流,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小袋饼干还有手心里的十块钱。
“妈,我错了,我在厨房地上看见的钱,我知道是家里的,但我没有给你,我拿去买小饼干了。”
“呜呜呜———我不是好孩子。”
“对不起———-”
小豆豆哭的很伤心,三大娘也忍不住了,抱住豆豆的脑袋,看了一眼安宁,只见安宁点头,她才继续道:“豆豆,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自己承认错儿了,也知道错了是不是?”
豆豆点头,她真的很愧疚。
她没想过偷钱的,可其他的孩子都有零食吃,她从小到大,什么都没有吃过,她想尝一尝。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和妈妈说了一次,可妈妈说不行,她就再也不敢说了。
三大娘想着安宁教的话,对视豆豆说:“妈相信你。”
“豆豆,妈以后给你零花钱,之前你和妈妈要,妈妈总想着攒钱,没答应你,我也有不对。”
“以后,你想要什么东西,你和妈说,咱俩商量着来好不好?”
豆豆的眼泪已经能洗脸了,她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妈妈,一只小手伸出来,摸上了三大娘的脸。
“你真是我妈妈吗?”
豆豆一句话弄的三大娘一下破房了。
她日子过的太细,什么都不舍得买,而豆豆又特别的听话,从来不要任何东西,她一直都特别的骄傲的觉得她闺女真懂事。
可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懂事,真的是好事吗?
豆豆一句你真的是我妈妈吗,让娘俩抱头痛哭。
安宁眼角也有点酸涩,不过她想的更多。
孩子们是不是也可以做点什么呢?自己赚零花钱,也不是不可以。
屋子里,娘俩哭好后,豆豆懂事的看着安宁,对着安宁说:“安宁姐,你不要讨厌豆豆好不好?”
安宁蹲下身子,摸着豆豆的脑袋说:“当然不会了,我很喜欢豆豆,豆豆很勇敢,知错就改。”
“豆豆,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们不要告诉任何人了,好吗?”
豆豆点头。
安宁伸出自己的小手指头,对着豆豆说:“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豆豆在点头。
最后,三个人拉了手指,这件事真的只有三个人知道。
安宁从三大娘家离开,三大娘不知道说了几次谢谢,安宁表示不用谢的,回家了。
安宁走后没有一会,三大爷就回到了家,发现炕上有十块钱,立即喜出望外。
“这钱不是在这呢吗!”
“废话,那是我们豆豆烧火的时候捡到的,要不是豆豆眼睛厉害,钱都烧没了。”
“你得瑟个啥。”
三大娘一顿输出,给三大爷说的去烧火了,不敢再言语了。
在一旁帮着洗米的豆豆,低头一笑,心里有着说出不出的高兴。
她在想,妈妈一直这样就好了。
另一边从豆豆家出来的安宁,心情不错的回了家,遭到了林翠花的吐槽。
“你这是上哪得瑟去了,才回来。”
“嘿嘿,就是溜达溜达。”
林翠花看着安宁这个没皮没脸的样子,嫌弃的推开说:“一边去,别碍事。”
“这个给你,一边玩去。”
安宁被林翠花投喂了一块小炒肉,香喷喷的吃着,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于老和周一成正在说话,至于周小山被安国平拉走,带着李成泽一起,去河边玩了。
没什么事情的安宁,干脆坐下,陪于老和周一成说话。
屋子里,唐师傅,江夏都在帮忙做饭,大嫂和林翠花给打下手。
安三成和安国庆,两人把后院的菜园子收拾收拾,再顺便收拾收拾家里的工具,总之没有真正闲下来的时候。
“江夏,江爷爷呢?”
安宁没看见江爷爷过来,正好问一下出来倒泔水的江夏。
“我也不知道,你去看看吧。”
实际上江夏知道,不过还是需要安宁去看看。
“好。”
安宁起身,跟在了江夏身后,去了江家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见到了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的大黄,享受的很。
“大黄好啊,今天给你留骨头了。”
“汪汪汪!”
“他可开心了。”
安宁看着出来的江爷爷,打招呼的喊了一声。
“江爷爷,您怎么没过去?”
“安宁来,爷爷跟你说点事。”
安宁听话的跟了进去,坐下听江爷爷说话。
“安宁啊,我和那位于老认识,我要是过去了,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啊?不会。”
安宁突然明白了,江爷爷的顾虑。
“江爷爷,于老准备拜我为师,学数学,您过去还可以叙叙旧,咱们各论个的,什么都不影响。”
江老爷已经从江夏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不过还是和主人家确认好才是真的礼貌。
“好啊,咱们安宁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江老爷子对于于老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老家伙的水平,在国内都能排的上号。
可他自愿的拜安宁当师傅,这要是被京市的一些人知道,那可是了不得了。
江老爷子和安宁打过招呼后,换了一身更精神的衣服,对着安宁招招手,让安宁虚扶着,朝着安家走过了。
“安宁,你到院子里,声音大点的喊我一声江爷爷,知道不?”
“好。”
安宁愿意配合,而且她确实喊江爷爷。
她搀扶着老爷子从大门进来,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声:“江爷爷,您慢点。”
安宁一句江爷爷,您慢点,让院子里的人回头望了过来。
于老在看见江老爷子的那一刻,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
江老爷子也假装松开了安宁的手,快步的走上前几步。
两位老人在相隔五六米的距离站住,江老爷子老泪纵横,于老更是激动的脚都软了。
“江滑头!”
“于大饼!“
两个别具一格的外号,让院子的其他人忍住笑容,被注视的两位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在了一起,双手交握,激动。
“你还活着?”
“废话,你于大饼都活着呢!”
两个老人之间,激动的情绪不过一秒,接下来就是一顿互相吐槽。
“看你这一脸的褶子。”
“你也没好哪去,你的大饼脸呢?咋了,遭虐待了。”
两人一边叙旧一边互损,直到院子里人越来越多,两人才稍稍收敛了一下。
不管如何互损的两个人,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江老爷子,拍着于老的手背说:“这老头子,我们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一起念书,一起参加战斗,一起…活着啊。”
于老对着大家点头,随手招呼过来于正,介绍的说:“这是我大儿子,快叫江叔。”
“要不是以前生活不好,你肯定是我们家老大的干爹了。”
江老爷子连连点头的说:“是这么个儿。”
江老爷子喊起来于正,又喊出来江夏,给于介绍了一下。
于老对于江老爷子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他一直都没有回京市。
不过于老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那个时代乱的,也许人出事了吧。
他没问,以后再说。
大家得知两位老人认识,都说着有缘分。
于老看着后面站着的安宁道:“缘分在我师傅那。”
他丝毫不避讳这件事情,甚至巴不得早点拜师。
安宁上前,和大家一起说说话,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江老爷子有些孩子气的对着于老说:“你说老了,老了,辈分还长了呢,安宁管我叫爷爷呢。”
喝茶的于老,横了一眼江爷爷,直接揭穿的说:“进院子的时候,你这个老东西,肯定是故意的。”
“哪有!我是那样的人吗?”
江爷爷连忙否定,被于老看透的说:“拉倒吧,你啥样人我还不知道,得瑟。”
两位老者聊天的时候,前两句还算正常,到了第三句就开始变味了。
总会涉及到一些“人身攻击”。
安宁不阻止,旁边人也不相劝,大家都知道,这是两人感情好,才会这样的。
下午三点左右,安家大伯一家来了,安家聚餐,怎么会不叫大伯一家呢。
大伯来了之后,招呼安宁过去,给了安宁一张纸,上面用墨汁写好了字。
“这是我给你去看的日子,你看看行不行?”
安宁展开手中的纸条,上面的日子很近,就在明天。
“大伯,来得及吗?”
“你想就来的及。”
安宁合上纸条说:“行,我去告诉他们一声,就是辛苦大伯了。”
“这丫头,竟说这话,我是你大伯。”安大伯摆摆手,对着安宁说:“去吧。”
安宁有几分撒娇的对着大伯笑了一下,转身告诉了李成泽和于老两人。
于老没有任何问题,他就是为了拜师来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李成泽有点着急,但是问题也不大。
“安老师,我去打电话,明天行!”
李成泽已经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了,现在再去告诉一声,家里有车,开车过来,完全来的及。
安宁告诉了两个人后,就不再说了。
一旁从河边回来的周小山,也听见了,但是安宁没告诉他。
“安宁———老师,我呢?”
周小山还是喊了一声老师,问了一句。
安宁转身,对着周小山摇头道:“等你心甘情愿的再说。”
周小山不服气的问:“你不是想收我吗?”
“是想,但不是非你不可,哪怕你拜我为师,你也不会收到任何特殊的待遇。”
安宁说完,就去帮着准备开饭了。
周小山不服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周一成从一边走过来,站在了周小山的旁边。
“小山,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想留在哪里?”
周小山看向周一成,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我真的不能去,是吗?”
周一成心里不舒服,但是依旧点头。
“小山,爸爸不在那里,要出去,没办法照顾你,你也见不到我。”
周小山点点头,眼神透亮的看着周一成说:“爸,你希望我留在这里是不是?”
“是。“
周一成实话实说,他已经打电话确认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安宁真的很厉害。
若是小山能拜安宁为师,用一句不科学的话来讲,那是小山一生的大造化。
身为孩子的父母,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
周小山了然的点头,对着周一成,第一次严肃的说:“爸,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留下,心甘情愿的留下。”
“你说。”
周小山盯着周一成,语速很慢,坚定不移的道:“爸,我要你活着回来。”
“不管你受了伤,不管你遭受到了什么,你都要记住,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活着回来。”
“你不要以为有人照顾我,你就放心了。”
“我告诉你,你若是有事了,我一定会变成坏人的!”
周小山倔强的小眼神,让与之对视的周一成,没忍住的掉了滴眼泪。
他一把抱住了周小山说:“我答应你。”
“嗯。”
周小山从周一成的怀里退出来,不好意思的伸出自己的拳头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一成伸出拳头与之碰撞在一起,声音低沉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周小山率先擦了一下眼睛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别给我丢人。”
“臭小子!”
周一成拍打了一下周小山的脑袋,周小山似乎放下心结似的,跑去了安宁的身边。
“安老师,我留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
安宁没有为难周小山,不过她强调的道:“既然留下,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我知道,我又打不过你。”
安宁回身瞥了一眼道:“不错,有自知之明。”
大家的去留问题都确认好之后,余下的便是明天的拜师事宜了。
不过安大伯说一切有他,不需要安宁操心。
安宁便真的不操心了。
安家的下午,做了三桌子的好菜。
荤素搭配,热汤凉菜,一应俱全,加上唐师傅的手艺,哪怕是周小山这样的嘴硬小孩,也被征服的心服口服,没时间说话了。
一顿饭结束后,大家纷纷夸赞唐师傅并表示感谢。
唐师傅笑呵呵的摆手道:“菜好,菜好。”
吃完饭的大家,没有多少时间休息,都被安大伯安排了活儿。
安国明开着卡车出去,买肉,安国庆负责杀鸡,杀猪。
鸡是自家的,猪是安国庆养的,虽然没有出栏,但是大小拿来祭祀正合适。
安国庆出门,喊来了村里的杀猪匠,大家一询问,村里人便都知道了安宁要收徒弟这件事。
村里的人,对于安宁收徒弟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
似乎安宁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但凡是没有事情的村民,包括孩子在内,都出来帮忙了。
安大伯家的三个哥哥,正在拿木头,扎架子,明天早上祭祖时用。
村民过来,有的去帮忙扎架子,有的去帮忙收拾安家的院子。
人多力量大,只是一个小时,安家的院子干净的连一个小石头子都要找不到了。
大家忙忙碌碌,自带工具的干活,一直干到了日落西山。
在安家帮忙的人,连口水都没喝,着急忙慌的回家了。
林翠花和安三成,一直在门口送着大家,等人都走后,两人才回屋。
今,大家睡的都早,为了明天早上早点起来。
林翠花特意准备了之前安国明给大家买的新衣服出来,一直都没有穿,明天正好是个好日子。
翌日清晨,凌晨四点多钟,安家的大门口就来人了。
来的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没有敲门,没有按喇叭,想静静的等一等。
可他们刚停好,安家的大公鸡就飞上了墙头,咯咯咯的叫唤了起来。
仔细的听,大公鸡叫的很有节奏,是有人来了的意思。
从黑色轿车上下来的人,对着大公鸡双手合十,悄声的求着说:“别叫了,别叫了。”
可惜,大公鸡根本不听。
这是它保命的工作,怎么能停下呢?
“咯咯咯咯咯———”
随着大公鸡的叫声,安家的门打开了。
安宁一出门,便认出了门口的人。
“李厂长,李叔叔,李阿姨,请进。”
原来是李成泽的家人到了。
李厂长上前一步,对着安宁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们来早了。”
“不早,这个时候不少人都要起来下地干活了。”
安宁邀请着人进来,顺便爬上墙头,对着已经醒来的大黄说:“喊李成泽。”
“汪!”
大黄听话的站起身,推开了江家的门,冲进了东面的屋子,大舌头舔醒了李成泽。
李成泽过来后,和安宁等人打好招呼后,带着自己的父母和叔叔,去了江家的院子说话。
安宁叮嘱他们过来吃早饭,其他的便不再管了。
她依旧是每天的日常,跑步,讲课,吃早饭。
早饭结束后,门口来了一位先生,安宁最先察觉,恭敬的走了出去。
“先生,您好。”
“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安宁摇头表示不会,邀请着风水先生进了院子,给倒了茶。
在风水先生的面前,安宁总是有些拘谨。
这点拘谨被风水先生看在了眼里,他从怀里拿出来一本书,放在院子里上课的小桌子上。
“这本书,赠与你。”
安宁拿过书籍,是一本类似于杂记的书籍,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各种神秘的图案和手写的注解。
“这?”
风水先生解释道:“我毕生所学。”
安宁只感觉手里的东西犹如千斤重,想放下又不好放下。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与小友有缘,赠与你,希望她日,小友能帮我找到一个传人。”
风水先生眼光平和,看透世事。
这一双眼睛,安宁都有些不敢对视,她觉得他知道。
“不用害怕,我时日无多了。”
风水先生的话,让她虽然有些不适,但她并不想一位有真本事的先生离世。
“不用介怀,一切都是天意,我这一辈子除了没有一个徒弟传承之外,一切都很圆满了。”
风水先生还是有些遗憾的,他看向安宁道:“我从不敢奢求小友,但我想小友带我收徒,也算全了我们华夏传承。”
一句华夏传承,让安宁着实心动了。
她也不是犹犹豫豫的人,第一次对视风水先生的眼睛,郑重的道:“好。”
风水先生笑了,留下自己的地址,对着安宁说:“希望小友有空闲的时间过来,这一本只是我毕生收藏的一本。”
安宁点头,并承诺自己会过去的。
两人说定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风水先生亲自掐算的时辰,带着换了衣服的安家人,还有很多看热闹的村民,开始上山祭祖。
安宁也算是安家的领头羊,她收徒自然是安家宗族的大事,祭祖很有必要。
安宁穿着一件青色长衫,走在前面。
这件衣服是安大伯早上为她拿过来的,是大伯母连夜做出来的。
安宁一身长衫,面容肃穆地走在前面,后面是一身中山装的于老,改良中式西服的的李成泽,一左一右,跟着安宁。
在向后,是安家的子弟,肩膀上扛着昨天做好的架子,架子上是连夜烧出来的猪,羊,鸡,还有一盘子面食和糕点。
最后一排人,手里拿着桌椅板凳,茶壶茶杯开水壶,为了稍后拜师用。
大家一路向上,路上没有人打闹嬉戏,蜿蜒而上,到了安家祖坟的位置。
按照风水先生的指导,东西一一摆好,安大伯站在最前面,领着安宁跪拜先祖,表明今日要行之事。
安宁听话的跪在地上,就在安大伯说完,安宁磕头后。
天晴了。
原本是有些雾气糟糟的天,突然放晴。
阳光吹散薄雾,明亮的阳光,有一缕乖乖的照在了安宁的身上,犹如神灵保佑。
“跪———-”
一道长声的跪字,李成泽双膝跪地,安国平在一旁递上倒好的茶杯,李成泽双手捧在手里,高高举过头顶。
“师傅,请喝茶。”
安宁没有立即接过来,而是叮嘱了几句。
“李成泽,从今以后,你为我的大徒弟,愿你守住自己的本心,从善向善,用自己的发明,改善人们的生活。”
“是,我谨记在心。”
李成泽眼神坚定,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第一次明白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记住,不许作奸犯科,若是你做了违法的事情,我会第一个送你进去。”
安宁拿过李成泽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礼成——磕头谢恩师。”
李成泽再磕头,被安宁虚扶起来,站在了安宁的右边。
下一位,于老。
于老虽然年纪大,但是老人家跪的心甘情愿,安宁一样的话术叮嘱,一样的喝了茶,虚扶起于老。
两位徒弟收完,安宁起身,对着来参加祭祖和拜师仪式的人,双手抱拳,表示感谢。
“家里备了薄酒小菜,多谢大家的帮忙。”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始下山。
山下,早就有人在这里准备菜,唐师傅和江夏跟着下来后,开始炒菜。
外加上殷雪梅,三个大厨三个锅灶,速度一点也不慢。
洁的院子内,摆了好几桌儿,愿意来的安家绝对不拦,不来的也不请,更不会收礼。
一顿饭,前前后后吃了三个小时,院子中的人渐渐的走了。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随意的吃了一点,就开始慢慢的收拾起来。
安宁先是陪着周小山,送走了周一成。
周一成坐在安国明开的卡车上,对着周小山挥手。
“等我回来。”
“说话算数。”
父子俩两个拳头撞在一起,卡车缓缓启动,渐渐的消失在周小山的视线中。
安宁背着手,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陪着,等着。
周小山收回视线后,看向安宁问:“安老师,你为什么不收我当徒弟?我真的愿意了。”
“我知道。“
安宁走在前面,周小山跟了上来,等着安宁的回答。
“我为你爸,留一个念想不好吗?”
一句话,让周小山愣住了。
随后,他绽放璀璨的笑容,大声回答了一声:“好!”
前面的安宁,嘴角微微隆起,傻小子一个。
她带着周小山回到了安家,把他安排住在了安国平的那个房间。
不过,现在一看,安家前面原本要盖的房子,可以安排上了。
安宁和安三成随口提了这件事,安三成想了想说:“不着急,你们今年都要参加高考,你们走了,房子都空了。”
安宁一听,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家里也不是住不下,暂时先这样也是可以的。
她又喊来自己的两位新晋徒弟,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