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愿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去办,不愿意,你们现在就走。”
安宁说完,后面的安大伯站起身,肯定了安宁的话。
“听安宁的。”
“对,听我闺女的。”
安大伯与安三成的支持,让安二成与杜桂娟明白,这个家里当家作主的不止是安大伯了。
甚至安宁稳稳的在几个人之上。
“当然行!肯定要还的,是不是桂娟?”
安二成喜悦的没有一点杂质,但杜桂娟的笑容,有几分勉强,不过也不得不接受。
她对着安二成点点头道:“那是自然的。”
杜桂娟的情绪变化,除了安二成没看见之外,其他的人都有点看明白了。
或者说不是看明白,而是了解杜桂娟这个人。
林翠花不屑的撇撇嘴,真是马说驴脸长,没有自知之明。
安二成家借钱的事情,暂时定了下来。
一家三口暂时留在安宁家住一宿,明天早上安国明会开车送他们回去。
安宁亲自送着安大伯从安家走出去,走了一段距离后,安大伯问:“安宁,你咋考虑的?”
“大伯,我们的日子肯定要越过越好,二叔家要是过的太差,心里会越来越不舒服的,他们难受,就会找事。”
“但要是生活的没有那么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欠着我们点什么,个家族也能和谐一些。”
在面对安大伯的时候,安宁没有一丝隐瞒。
安大伯听后,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是很欣慰。
“你考虑的对,大伯告诉你,等你去弄好了后,房子可以看着他们买,但是名字不写他们的,和他们写上一份协议,什么时候钱还完了,房子就归还给他们,找厉害的人公证一下。”
安宁点头,大伯考虑的周到。
“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走了。”
安大伯依旧背着手,弯曲的后背拉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渐渐的走远。
大伯,有些老了。
安宁转过身,回了安家。
安二成一家三口吃了林翠花做的面条,睡在了安三成的屋子。
很大的一张炕,睡下五个人很轻松。
本来杜桂娟还有点别扭,可林翠花一句我家炕都比你家房子大,让杜桂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除了杜桂娟外,其他人睡的都挺好。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依旧是天蒙蒙亮就起来,安宁等人按照每天的日常走。
当他们跑步回来的时候,杜桂娟哭了。
杜桂娟满院子的喊,眼里的慌张惶恐倒是很真实。
安二成也跟着着急,可又想着安慰杜桂娟,又想着出去找孩子,一时间自己转自己,晕头转向了。
“别他妈嚎了!”
安三成一声吼,让杜桂娟哭了一半,另一半声音没出来。
“哭有个屁用,在村子里不能丢,出去找。”
安三成看见门口回来的安宁几人,几大步走过去。
“安宁,出去找找,安小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安宁想着昨天的小男孩,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看起来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爸,我去村部,让喇叭广播一下,小弟,你找孩子们结伴找一下,江夏你找村民给找一下。”
“那个花成,你和杨建国,跟着围棋大黄,在村里找一下。”
安宁安排下去,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
院子里的林翠花围裙一摘,扔给了大嫂说:“我出去找找,你看家,顺便等着点,万一孩子回来呢。”
高桂娟抱着黑蛋儿点头,表示知道了。
全家人都出动,安二成也跟着跑出去了,家里只剩下高桂娟与杜桂娟两个人,外加一个小娃娃。
过了不一会,殷雪梅过来上课,听闻后,她没有出去,而是留下了。
不是她把人想的坏,而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几分钟后,村里的大喇叭响起来了。
“注意了,注意了,外来的孩子,安小明走丢了。”
“安小明,你要是听见了,赶紧回家,你妈买了糖找你。”
“安小明,穿着蓝色的长袖,黑色的裤子,寸头,和王小虎差不多高。”
完全接地气的形容,让村民们能迅速知道这个孩子的大致模样。
广播说了好几遍,特别是你妈买糖了,等你回家吃,说的最多。
安宁从村部走出来,加入到找孩子的队伍中。
她精神力展开,村落的上空都找了一圈,没有。
她有些不好的预感,村里没有,代表孩子不在村里,难道能跑出村外?
或者上山?
就在安宁选择去哪里的时候,杨建国一头汗的跑过来,呼哧带喘的要说话。
“别急,呼——-吸———”
杨建国调两下后,着急的道:“安老师,有人说在山脚下看见安小明了,围棋和大黄在山脚下直接冲上山了。”
杨建国只感觉,眼前的安宁化成了一道影子,嗖的一下从身前闪过,还带走一阵凉风习习。
“告诉村民,不许上山,不许越过安全线。”
安宁的一句叮嘱,飘荡在空气中,杨建国扯嗓子回了一声知道了。
喊完的杨建国,撒腿继续跑,去村部,广播。
跑走的安宁,速度到了人类的极限,如一阵风般的冲上了山。
在她之后不远处,江夏也是疯了一样向山上冲。
杨建国告诉安宁,花成更是不笨,一下子就猜到山上有事,他选择告诉了江夏。
身为一个历经情场的男人,花成太明白有危险的时候,一个男人有多想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虽然他的爱情保质期有点短,但是江夏肯定长。
所以,当花成告诉江夏后,江夏不管不顾的冲上了山,让花成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兄弟,你算是真的栽了。”
花成人吐槽一句后,没有继续上山,他这个体质上去,也是拖后腿的存在。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把后续的救援安排上。
花成不了解村里的事情,所以先跑着回了江家,找江爷爷和唐师傅。
与此同时,上山的安宁,精神力一瞬间展开,搜寻安小明的踪迹。
她最先找到的不是安小明,而是围棋和大黄,还有看守果树的十只狗狗,齐的跟在了围棋和大黄的身后。
安宁顺着方向追了过去,在追了几十米后,她终于发现了安小明。
“你祖宗的!”
安宁忍不住的吐槽了一下。
此时的安小明,躲在一个土洞中,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在山上的,自然不是狗。
若是安宁没猜错,安小明抱的是狼崽子。
想到那群刚刚迁徙过来的狼群,安宁头大了。
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想有伤亡的打。
狼群,不要清惹。
它们狠,也记仇。
要是惹来了狼群,以后这座山就不那么安全了。
除非……全杀了。
非不得已,安宁不想这样做。
安宁加快脚步,很快追上了围棋和大黄。
当两只狗狗发现是安宁后,脖颈上竖起的毛发,神奇的趴下,一左一右跟在了安宁的身边。
“你们做的都很棒,跟着我,听我的指挥,知道吗?”
“呜呜——-”
“呜呜——-”
大黄和围棋对着安宁呜呜出声,不是委屈,是为了保持安静。
安宁顺着精神力侦查的方向跑去,还有时间想,两只狗狗聪明的过分了。
三分钟后,安宁带着狗狗到了塌陷的土洞旁,她趴在洞口,看向下面抱着狼崽子的安小明。
“安小明。”
七八岁的安小明抬头,看见了熟悉的脸。
“安宁……姐。”
最后一声姐,喊得不是那么心甘情愿,昨天妈妈来借钱的情形,还在安小明的脑海中,这个姐姐好凶的。
安宁看着没哭没喊的安小明问:“你怎么没喊救命?”
安小明站起来,有点鄙视的口吻道:“这里没有人,喊了只有动物。”
“呵呵,你还知道只有动物,那你抱着一只狼崽子干什么?”
安小明眼睛一瞬间睁大,看看安宁,看看怀里睡着的狼崽子,手僵硬了。
“它它它它——不是狗吗?”
安宁没有回答,而是提醒的说:“不要松手,狼崽子要是受伤,我们可就下不去山了。”
似乎为了印证安宁的话,一声嗷呜狼叫,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安宁伸出一只手臂,对安小明说:“保护好狼崽子,你伸出一只手,我拉你上来。”
安小明不笨,一只手臂紧紧的抱着狼崽子,另一只手递给了安宁。
“你先跑吧。”
安宁拉拽安小明上来,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你还挺有良心。”
安小明上来了,狼崽子被安宁抱在了怀里。
“嗷呜———”
狼群也到了。
安小明本性不坏,知道自己抱了狼崽子之后,想着先让安宁跑。
可在看见群狼环绕的时候,小小的身体,下意识躲在了安宁的身后,拽住了安宁的衣摆。
安宁单手抱着狼崽子,另一只手向后伸,挡住了安小明。
“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管安二成或者杜桂娟如何,两家人总是有血缘连接的。
没有人希望孩子发生任何的事情,一旦发生,两家的关系,大概是血缘也牵扯不住的了。
安宁这些小辈们,也许感受并不深,但是安大伯和安三成一定是受不了的。
安小明被安宁保护起来,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他以为安家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都欺负妈妈,所以他想做点什么,让他们知道他们家不是好欺负的。
昨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或者说安小明只想着破坏或捣乱,再坏的事情也不敢做了。
“嗷呜———”
“别嚎了,你家孩子在这呢!”
安宁举起手中的狼崽子,群狼中走出来一头明显高大的狼,冷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安宁,牙齿微露。
“你家狼崽子好好的,一根毛都没少,还给你行不行?”
安宁精神力也用上了,安抚着群狼,保护着后面的安小明,她把手里的狼崽子轻轻的放在地面上。
“去,走。”
安宁轻轻推了一下,狼崽子动了动小鼻子,不仅没走,还一屁股没坐稳,咕噜一下子滚到了安宁的鞋面上。
“别动!”
安宁先是冲着明显想攻击的群狼摆手,两只手无辜的在空中晃动。
“我可是没碰它,它真的好好的,估计是刚生下来,不太会走。”
安宁轻微的动了一下脚,对着小狼崽说:“小祖宗,你快走吧,你爹你娘来了。”
鞋面上趴着的小狼崽子,不仅不走,还用两只前爪子抱住了安宁的脚踝,一时间更说不清楚了。
安宁觉得,那边的头狼都跟着无语了一下。
安宁看着怎么都赶不走的小狼崽子,只好抬头对着头狼说:“要不,你过来把它叼走。”
“真不是我不让它走,它自己不动,我又不敢扔。”
“你自己来拿?”
安宁的话,伴随着她的精神力,让对面的头狼大概是解了。
头狼的头歪了一下,一只母狼走了过来,周围包围着安宁的群狼,都警惕了起来,随时准备的战斗状态。
“别怕,也别动,动了会被咬。”
安宁说给安小明听,安小明倒是听话的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慢了。
母狼从山坡上走下来,一步一步到了安宁的身边。
安宁依旧举着双手,一只脚轻轻的向前移动,狼崽子稳稳的抱住了她的脚腕子,四平八稳。
“请拿走你家祖宗。”
母狼低下头,牙齿轻轻的咬住小狼崽子的颈部,不敢用力。
可就是因为如此,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小狼崽两只前腿抱住安宁的脚腕,身体却离开了安宁的鞋面,半悬空的在空中呜呜的叫唤。
它不愿意走。
母狼加大了力气,小狼崽被带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的小奶音,在寂静的林中,格外的清晰,甚至还带有一点回声。
不知道的,都以为母狼才是抢小狼崽子的那一伙。
小狼崽子在空中不断的挣扎着,可惜力气过于悬殊,被母狼无情的带走了。
小狼崽子回到了头狼的身边,安宁也站直了身体,精神力加成,个人与头狼对峙着。
一人一狼,对峙了一分,两分钟,安宁丝毫不让,不仅不让,气势还在逐渐攀升。
不仅是安宁,后面跟随而来的大黄,围棋还有好几只狗狗,全部都是战斗的状态,只等安宁一声令下。
大自然的规则,谁强谁有。
狼王很聪明,做了判断,知道安宁真的不好惹,它嗷呜一声,群狼向后退去,它们撤了。
当群狼消失后,安宁终于放下心来,回头看了安小明一眼。
“别看我!”
安小明捂住了自己的裤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没事儿,七八岁的孩子尿床很正常的。”
安宁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安小明说:“一会路过山涧,你把裤子全部打湿,就说自己掉进水里,再把我的衣服披上,没人知道你尿裤子的。”
安小明羞愧的抬起头,看着安宁,不明白的问:“你也不是坏人啊,可你为什么欺负我妈。”
“欺负你妈?我怎么欺负的,你看见了?”
安小明摇头。
“我没看见,可我姐说你们欺负我妈,你们都是坏人。”
安小明说着说着就都说出来了,出卖的一点都没有意识。
原来,上一次的安静回去后,经常和安小明说安家人的坏话,至于安二成和杜桂娟倒是没有说什么。
安二成是真心不觉得安家人不好,杜桂娟单纯的不想让孩子们传话。
她太了解大人说什么,孩子也许就给你露出什么了。
杜桂娟看的长远,有这样的亲戚比没有好,说人家坏话干什么,万一哪天求人呢。
安宁听明白了,带着安小明向山下走。
“那你觉得我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不知道,昨天你们对我妈的态度也不好,但也不是那么坏。”
“你们都给我们煮白面条吃了,还有肉酱,可香了。”
安小明孩子气的话,让安宁对他多了一分好印象。
“不要管别人说什么,自己去看,自己去感受,不要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知道吗?”
安小明不是很懂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次轮到我问了,你为什么上山,从哪来的狼崽子?”
“我想为我妈妈出气,不知道该做什么,听说山是你家的,我就上山了。”
“走着走着就远了,然后看见小狼崽子,我以为是小狗,就抱着它下山,然后掉进那个洞里了。”
安宁明白了,她第一次停下脚步,平视着安小明说:“你想保护你妈妈的心是对的,但有的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回去把你今天和我说的话,再和你妈妈说一遍,知道了吗?”
安小明点头。
“走吧,带你下山。”
“出来吧。”
安宁说完,地面上的一堆烂叶枯枝哗啦啦的响着,下面先是撅起一个屁股,再抬起一个脑袋。
一脸泥土的江夏,嘿嘿一笑的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一来我就知道了。”
安宁拉拽起来江夏,江夏摇摇头拒绝,自己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道:“小事儿。”
“你没事吧?”
安宁摊开两只手道:“你看呢?”
“嗯嗯,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不打嘴仗闹心的江夏,说完就跑,后面的安宁被江夏逗的嗤笑一声。
“也就是嘴上厉害厉害。”
安宁继续向前走,而江夏在确认安宁没事后,自己一个人先跑下去了。
他紧追着安宁上的山,但速度上还是差了安宁不少,当他听见狼嚎的时候,才确认方向追过去。
可当他到的时候,狼群已经包围了安宁。
江夏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想让狼群因为他的到来,发动攻击。
虽然担心,但是他依旧相信安宁。
最差,他还在后面呢。
最后,江夏悄悄的藏在一个泥土堆中,伺机而动。
江夏一身脏兮兮的从山上跑下来,还没下山,便听见一群人嗷嗷喊喊的声音,从山脚下传了过来。
他从上向下望去,村里的老少爷们,但凡有着一把子力气的人,手里棍子铁锹砍刀大锄头,各式各样,气势汹汹的要上山。
人群中,花成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一根木棍子凑数,斗志昂扬的跟着人群上山。
他不是没打过架,是没打过这样的群架。
一时间,有点兴奋在心间。
江夏见状,干脆加快脚步下山,在半山腰与村民相遇了。
“安大伯,村长,安宁下山了,孩子也找到了,在后面呢。”
江夏把情况说的清楚明白,安大伯,安三成确认了一下,确实没事后,让村民们先回去,他们自己等一下。
好在安宁下来的也不是很慢,没几分钟,就和准备上山的人相遇了。
安宁松开安小明的手腕,对着下面站着的村民道谢。
“谢谢各位叔叔伯伯,孩子找到了,辛苦大家跑一趟。”
村民们见安宁真没事,也就三三两两的下山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事。
一个村子在该团结的时候,就该是团结的。
“小明———-”
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的杜桂娟,披头散发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在地上,抱住了安小明。
一番检查后,杜桂娟的心终于稳定了下来,她一巴掌拍在了安小明的屁股上。
“你个死孩子,你吓死我了!”
“谁让你自己上山的!”
“你个败家孩子!”
一旁看着的安宁,第一次见到杜桂娟真情实感的流露,孩子果然都是软肋。
不过身为孩子行为镜子的家长,也该以身作则一些。
山上只剩下安家的人了,安大伯开口,让大家回去再说。
杜桂娟一只手死死的拽着安小明,跟着安家的人,回到了安家。
到了安家后,安宁没有隐瞒,把怎么找到安小明的事情说了一下。
“啥玩意?你遇见狼群了?”
林翠花吓的腾的一下冲了过来,围着安宁就开始乱摸。
安宁连忙制止了林翠花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说:“妈,我真的没事,你放心。”
林翠花依旧不放心,甚至一瞬间提上去的心跳都没办法慢下来。
她甚至埋怨的看向了杜桂娟,气呼呼的坐在了板凳上,没有骂出来,已经是照顾杜桂娟了。
杜桂娟听完安宁的描述后,没说话,只是看着安小明。
林翠花一看,气更不打一出来,没忍住的说:“看看看,看什么看!”
“你这是不相信我闺女呗!”
“奶奶个腿的,爱信不信,不信痛快儿滚!”
林翠花一顿输出,被安宁拉扯了一下,她转身冲着安宁。
“拉我干啥!我告诉你安宁,你要是再这样不顾自己,你看我———-”
林翠花目光巡视着,想找趁手的工具。
火铲子不行,木头不行,竹条也不太好。
“妈,给你这个。”
安国明欠欠的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递给了林翠花。
林翠花一把拿过来,又嫌弃的扔回去。
“谁要你这臭鞋!”
林翠花被安国明一打岔,也不骂了,气呼呼的又坐下。
此时的安小明被林翠花吓了一跳,但依旧老实的和杜桂娟说了很多话。
安小明的话肯定了安宁说的,甚至孩子的形容词更可怕,感官更直接,吓得杜桂娟抓着安小明不放手。
安小明说完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继续说起了姐姐安静的事情。
听后的杜桂娟,第一次沉默。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安二成,猛的站起来,脚不小心踢翻了板凳。
“你说啥呢?谁说我大哥小弟不是好人了!”
“臭丫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安二成真的生气了,他是纯纯的恋爱脑,但对家里的人也不坏,只是有时候脑子不好用。
“好了,坐下。”
安大伯发话了。
“老二,你家安静的事情,你回去自己教育。”
“有的时候,也要反思一下自己。”
“孩子没啥事,你们好好安慰着,没啥事我们都去干活了。”
安大伯起身准备走,后面安大伯家的两个哥哥,也跟着走了。
安三成一直没说话,喊着安国庆,安国明,还有安国平也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安二成一家以及安宁林翠花了。
大嫂带着黑蛋儿早早就出去了。
“妈,你给做点吃的,我一会坐二哥的车出去一趟。”
“想吃点啥?”
“嗯———包子行不?”
“馋的你,等着。”
林翠花转身出门去弄点菜,回来包包子。
屋内的安宁,也站起身来,走到杜桂娟的跟前。
“二伯娘,我同意借你钱,不是你有多聪明,也不是你的手段有多好。”
“我只单纯的不希望大伯和我爸难过。”
“我希望你收敛一下,趁着我二伯还姓安的时候,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最起码,在你们家有急事难事的时候,身后还有安家。”
安宁挑白的话,让杜桂娟眼里有着恐慌。
“记住我的话,若是我开口说不帮,安家没有人会动。”
“我的底线,是你不闹,不要耍手段。”
这一天在安家的所看所见,也证实了安宁话语中的真实性。
“人要知足,该是你的总该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不要惦记。”
安宁话落,突然转身,直视想帮杜桂娟的安二成,无形的压力,全部转移到安二成身上。
“二伯,二伯娘纵有千般错,也算为了你们的小家着想。她与大伯,与我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算计的不痛不痒,我能解。”
“可你呢?”
一句可你呢,让安二成无地自容中又有些无能的愤怒。
安宁冷笑一声,一步上前,吓得安二成后退三步,踉跄中站好。
“请二伯记住,安大成是我大伯,安三成是我爸,而你只是恰好姓安。”
“对于我不在乎的人,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他们过的生不如死,我想二伯该是不想知道的。”
安宁说完后,房间安静极了。
她一个人的威压,如千斤重担一般,压在了杜桂娟和安二成的肩膀上,也压住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思。
“很好,希望以后我们会是和谐的一家人。”
安宁的背影,如一柄利剑,插在了一家三口的心中。
安小明望着安宁的背影,没有憎恨,反而多了一分敬仰。
安宁从屋子内走出,周身的锋芒瞬间收敛,对着从外面拿着小白菜进来的林翠花,开心的笑着说着话。
邻家乖巧小女孩的形象,跃然纸上。
任谁也不能把她与刚才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这段对话,在以后的日子内,无人提起,又深深被三个人记住。
林翠花拿着小白菜进屋,准备洗洗收拾一下,给安宁包小白菜猪肉粉条的包子。
可她还没开始,就被勤快的杜桂娟吓到了。
杜桂娟勤奋有迹可循,可这个一脸笑容,干起活来真心实意的杜桂娟是哪里来的?
她原本的一脸算计模样,咋就突然不见了?
林翠花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时间去想了。
安宁要搭乘安国明的卖菜车去县城,顺便给这一家三口送回去。
一个多小时后,安国明开着车回来,安宁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一下,拿着林翠花给做的烫面小包子,上车了。
跟着一起走的还有安二成一家三口,门口连一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卡车便离开了。
一路行驶,一路安静。
后面的一家三口安静的安国明都以为安宁给他们喂哑巴药了。
毕竟他开车回来的那一路,后面的杜桂娟就一直问东问西,试图知道安家赚了多少钱,怎么赚的钱。
当然,杜桂娟这点道行,在安国明这里是不好用的。
卡车开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县城,安宁告诉安国明去卖菜,她去安二成家看看。
安国明没有什么担心的,小妹一个人比他跟着拖后腿强。
不得不说,安国明对自己的认知,是十分清晰的。
安宁跟着安二成一家三口,去了他们在县城的家里。
两人现在住的地方,在一个老式的筒子楼里。
筒子楼还是安二成的单位分的小房子,当时两个人住还算可以。
后来,杜桂娟父母以前住的房子被收回去,据说是原房主回来,套被分出去的房子都被要回去了。
他们是想有意见,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拿了一点点不多的钱,还是搬走了。
搬走的父母,只能和杜桂娟他们住在一起。
原本两位老人帮着带孩子,安二成和杜桂娟都有工作,两人有三个孩子,都是两位老人帮着一手带大的。
“到了。”
杜桂娟小声的说了两个字,安宁望向眼前的房子。
斑驳的墙壁,墙皮脱落,四层楼高,窗户上支出来很多竹竿子,上面晾衣服的有,晒菜干的也有。
当安宁走进筒子楼时,只有一个感觉———逼仄。
每一层楼,有近二十户人家,门与门之间对开,楼的中间是有一个向上的楼梯。
过道内堆满了各种罐子箱子,还有踩着泥巴的鞋子,塑料桶子,更不用提还有做饭的灶具,蜂窝煤球。
条过到狭隘到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味道驳杂的分辨不清是臭还是腐。
安宁跟着几个人上了四楼,走到最里面,杜桂娟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