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很快惊醒,拉开窗帘,对着大公鸡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大公鸡人性化的点点脑袋,飞下去了。
她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准备上山去打猎。
在安宁准备关门的时候,林翠花说话了。
“小心点。”
“知道了妈,我叫了江夏。”
“那行。”
林翠花一听,真的有几分放下心来。
江夏在老两口的心中,一直都树立了一个老实,能干,热心肠的形象。
可以这样说,与江夏的真实形象,差的十万八千里远。
安宁关好门,从院子里拿了一个背筐,一把砍刀,准备出门。
大门还没打开,房子的正门又被推开了,安宁回头一看,便开口问道:“上山,一起?”
“好!”
周一成是特意来的,安宁也猜到了几分。
周一成有考察她的意思,安宁也不怕,也不装,这就是她真实的样子和生活。
两个人从安家大门出来,轻轻的关好门。
大门外,有些期待的江夏,脸上最大的笑容,在看见周一成的时候,迅速收敛,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不少。
“早。”
“早。”
三个人打好了招呼,一起朝着山上走去了。
春天的山上,生机盎然也危险四伏。
结束冬眠的动物们,正是饥饿难挡的时候。
另一方面,春天动物暴躁,有很多都属于交配期,打猎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动物的肚子。
若是发现怀有身孕的,必须放生。
一是为了你个人的安全,二也是为了大山的延续。
这些东西,都是江夏曾经一点点交给安宁的。
三个人,安宁走在前面,江夏在中间,周一成在最后面。
“大黄怎么没来?”
“它睡懒觉了。”
“哦。”
安宁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同一时间,起来去上厕所的唐师傅,在江家的院子里,看见了对着大门挠门的委屈大黄。
“重色轻狗的主人……其实也没做错啥。”
唐师傅自言自语的走过去,上完厕所的时候,顺便喊回了委屈的大黄。
此时山上的打猎活动,进行的十分顺利。
安宁有精神力作弊,真的是一找一个准儿。
为了招待客人,她打了野鸡,野兔子,还有一只獐子。
背筐很快装满,安宁看着一直跟在身后,跃跃欲试,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的周一成问:“你还要打吗?”
周一成举起除了匕首外,空空如也的两只手道:“不打。”
他本意是观察一下安宁的身手,可自打上山以来,别说观察了,他要是眨眼,可能连看都看不到。
一只兔子出现,安宁手里的柴刀扔出去,兔子倒下,捡兔子,扔筐里,结束。
下面的每一只小动物,都是如此。
只要不是揣崽儿的,安宁手扔刀落,结束战斗。
一前一后,加起来不到五秒钟。
下山的路,周一成没忍住的问:“安宁,你这一手飞刀是跟谁学的?”
安宁皱眉想了想,侧头反问:“需要学吗?”
“看准了,扔出去不就行吗?”
“我就是这么做的。”
周一成被安宁的话,弄了一个大无语。
这说的叫人话吗?
这就仿佛他再问,这个导弹怎么造?
有人告诉他,画个设计图,安装在一起就完事了。
“呵呵,真厉害。”
最后的周一成,只能说这样的一句话了。
一同随行的江夏,见状插话的说:“天才的学习方法总是不一样的。”
江夏话落,周一成有些触动的立在了原地。
是啊,天才的世界,总是不一样的。
他的儿子,该是一个天才。
那他需要的世界,该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安宁带着思考人生的周一成回到了安家。
江夏拎着两只野鸡回了江家,刚一进门,就收到了大黄的怨狗脸。
他还真就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举起手里的野鸡说:“今加菜,给你大鸡腿。”
大黄盯着野鸡,在江夏期盼的目光中,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一只前爪举起来,指着刚走出来的唐师傅,叫唤了两声。
江夏立即明白的说:“放心,他掌厨。”
果然江夏说完,大黄放心的转身走了。
出来的唐师傅,看看大黄,在看看江夏。
“你们兄弟俩,越来越像了。”
被怼了一句的江夏,干笑到无语。
这个家里,他的地位堪忧啊。
“江夏,李成泽——-跑步了!”
安宁在前,后面跟着安国平,安国明,还有被周一成拉着来的周小山。
最后面还跟着散步的于老,旁边是于正。
江夏把两只野鸡用箩筐扣下,和屋子里出来的李成泽一前一后的跑出了院子。
李成泽刚一出来,就被安宁喊走说话去了。
江夏作为临时的领跑人,带着后面的人和前面的孩子大军汇合在一起,一二一的号子声,让后面的周一成有一种回到军营的感觉。
当然这个号子声,多少有些稚嫩。
安宁带着李成泽,顺着李成泽的步伐,跑的有点慢。
“李成泽,你回家了吗?”
安宁走之前,告诉李成泽可以回家看看。
“回了,待了一天。”
“怎么就一天。”
安宁以为李成泽能待好几天的,她都说了不着急。
李成泽跑着步,傻笑了两声,没解释。
难倒他说是被亲爹亲妈亲叔叔亲大伯撵回来的吗?
一家人,个李家的人,从上到下,从老到小,都撵着他赶紧回来。
说师傅不在家,师傅家人还是在的,能干活就干活,能帮忙就帮忙。
再说,李成泽还不是准徒弟呢。
李成泽没回答,安宁也没追问,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李成泽的肩膀说:“没事,这里也是你的家。”
李成泽的嘴巴张开又合上,误会了啊!
他绝对是亲儿子,一来一回,他亲爹亲妈虽然没有留人,但是金钱方面,给的足足的。
“李成泽,我准备收你为徒,你的家人要来不?”
“啊———砰———”
李成泽摔倒了,狗啃泥方式。
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巴沾满了黄土。
“安老师,你说啥?”
入乡随俗的方言,李成泽脱口而出。
明明前几天,他还被家里人嫌弃,没有拜师成功呢。
可现在,突然成了。
安宁拉起来李成泽,站在原地,再说了一遍道:“我说我准备收你当正式的徒弟,你准备好了吗?需不需要请家人来。”
“若是不方便———-”
“方便方便方便方便。”
李成泽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几个方便,他晕乎乎的起来,惊喜到舌头打结,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自己冷静冷静,我们下一圈再谈。”
安宁抬腿先跑了,李成泽在原地傻乎乎的站了好一会,也跟着跑起来。
还别说,这一跑还真管用。
当安宁再次追上李成泽的时候,跟他解释了于老的事情,还有周小山的事情。
“我本就想收你为徒,你永远都是第一个徒弟,与他们无关。”
“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安宁的认真,让李成泽郑重的点头,并十分感动的说:“安老师,我懂。”
“您是为了我回来的。”
安宁展颜一笑,对着李成泽点点头。
“好了,我会找人给看一下日子,到时候我们正式一点,订好了日子,我会告诉你的,你再通知别的人。”
李成泽不断的点头,点头,在点头,直到安宁跑远了。
晨跑继续,李成泽的心情,如坠云端,飘忽不定,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他跑的慢,慢慢的被背书的孩子们追上来了。
朗朗的读书声,终于把李成泽拉回来了。
晨跑结束后,安宁带着孩子们打拳,半个小时的拳术结束后,她拿了一筐草莓出来,给每个孩子发了两个。
不是不想多给,是真的没有那么多。
孩子们有的着急吃了一个,有的留着吃,有的想拿回家给家里的人吃。
各有各异,安宁就不管这些了。
她带着安家的人和安家的客人,回了家,吃了林翠花准备的早饭。
大碴子粥,小咸菜,黄瓜炒鸡蛋,还有一份儿豆角炖肉,上面蒸的花卷儿,沾满了汤汁,香死个人。
一顿早饭结束后,安宁给安国平几个人上课,周小山也被迫的参与了进来。
周一成在旁边旁听,总有一种自己是文盲的感觉。
高中的题目,这么难了吗?
还有他儿子才高一,真的会高三的题目?
在周一成怀疑目光下,安宁只是盯着周小山,说了两个字:“你会。”
周小山面无表情,站在安宁的对面,声音丝毫不心虚的说:“我不会。”
“你会。”
“我不——”
“你会。”
“我——-”
“你会。”
每一次“你会”,周小山就觉得的他的底气少了一点,她到底怎么知道的?
在安宁的目光压迫下,周小山走上前,拿着粉笔,在临时的小黑板上解题。
一系列的步骤下来,写题的人不紧张,看解题的周一成紧张到不行。
当周小山写出来答案,放下粉笔的时候,周一成四处张望,寻求肯定的眼神。
到底对还是不对?
“对了。”
于老的两个字,让周一成如抓住海上浮木般,他对视于老,再次得到了肯定的点头。
周一成转过头去,只见安宁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六分。
“十分的题,你六分。”
周小山不服气的站起来问:“为什么?”
安宁没有回答,只是喊着安国平。
“安国平,给他解释一下。”
安国平站起来,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答案对,但是步骤不对。”
“想要参加高考,就要遵守高考的规则,否则再聪明也拿不到高分。”
安国平解释完坐下,周小山不服气的站在原地。
“我的方法更简单。”
安宁瞥了一眼周小山说:“我看一眼就知道答案,比你还简单。”
安宁拿着硬硬的黑板擦,一点一点擦掉黑板上的白色字迹。
点点灰尘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周小山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背对着他的安宁,继续开口道:“论聪明,这个村里有好几个人不弱于你。”
“我,一眼可看出答案,依旧按照要求答题。”
“李成泽,我即将的大徒弟,国外留学回来,依旧窝在村里学习。”
“于老,京市大学的数学教授,依旧有着一颗学习进取的心,准备拜我为师。”
“江夏,我的邻居,每一张试卷都是满分,可从不影响他按要求答题。”
安宁转过身来,黑板擦轻轻放在黑板下到卡槽里。
“周小山,打破常规没有错,但该守的规矩要守。”
“遵守规矩不代表你投降或失败,反而代表着我们自信的谦让与良善。”
“为难别人彰显自己,从来不是正确的路。”
安宁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她拍拍手上的灰尘,最后道了两个字:“下课。”
殷雪梅,杨建国,安国平统一站起身,虽然没有说“老师再见”这样的话,但三个人的尊重,绝对发自内心。
周小山一直低着头,视线聚焦在自己的鞋尖上,别扭着。
“我不信!不信你们都比我厉害!”
周小山猛的大声喊出来,脑袋望向安宁。
背对着的安宁,露出得逞的笑容,在转身的一刹那,收敛起来。
“你想和谁比?”
安宁话落,李成泽恰好走进来。
安宁指着进来的李成泽说:“这是我未来大徒弟,先和他探讨一下如何?”
周小山目光盯着李成泽,平时最是温润善良的李成泽,在听见安宁说未来大徒弟时,腰杆瞬间挺直。
要为师傅比赛了,他不能丢脸。
“好!”
周小山不服气,他自认看了很多书,所有的书籍,他都是看一遍就会。
他大概知道自己要留下,不过既然要留下,那就要留下的心甘情愿。
安宁转身,朝着李成泽走去。
她在李成泽身边站定,低声说道:“往死里虐。”
“是!”
李成泽仿佛一位战士,接到了最光荣的任务,眼里冒光的看着周小山。
周小山不是绊脚石,而是最香的一块蛋糕!
李成泽志在必得。
安宁不显山不露水的走出了院子,胜券在握。
周小山是聪明,但未经过大量学习雕琢的小天才,李成泽足以。
当安宁经过于老时,于老自告奋勇的道:“安老师,我也可以。”
“不急,你肯定有机会。”
安宁和于老对话中的自信,让周一成为自家傻儿子有一点担心。
不会打击傻了吧?
应该不会,好歹有自己的血脉,不至于那么怂。
周一成自我安慰一番后,成功自愈。
至于周小山会赢,他没考虑过。
安宁这个人,他看不透。
早课结束,上课结束的人也离开去干自己的活。
李成泽拉着周小山开始了虐身又虐心的过程。
无论周小山出什么问题,李成泽都能轻松应答,甚至李成泽的办法,更高一筹。
周小山越问越不服气,明明他自己也看了很多大学的书籍,为什么还是不如李成泽。
其实李成泽也很心惊,原来这就是安宁看上,想主动收的徒弟。
周小山问到问题,若是放在李成泽没和安宁学习之前,李成泽也许会答,但不会像现在游刃有余。
他现在的轻松与安宁一对一授课,脱不了干系。
只可惜,周小山不知道。
他面对了最小的一个boss,结果就被难住了。
清晨的阳光下,两人在窗户前的两张小板凳上相对而坐,中间一张木头桌子,眼神对峙,较劲。
周小山屡战屡败,越挫越勇,学习的速度,让李成泽佩服。
安宁观察了一会后,便不再看了。
李成泽可以的。
她自己拎着草莓,去了大伯家。
安宁还未到大伯家,就碰见了扛着锄头下地的大伯。
“大伯。”
“安宁……干啥去?”
安宁举着草莓的筐说:“正想去大伯家送草莓,我还有点事儿想问大伯。”
安大伯一听,干脆扛着锄头和安宁一起回去了。
两人一进院子,就被出来喂猪的大伯娘看见了。
“安宁来了,赶紧屋里去。”
安宁恭敬带点亲切的和大伯娘打了招呼,跟着安大伯进了屋子。
草莓放好,后面进来的大伯娘给两人洗了一点,剩下的给几个儿子分一分。
“大伯娘,大棚里这几天还能熟,让我哥他们,自己摘去。”
“行,知道了。”
大伯娘答应的痛快,但从未自己主动去过安家的大棚。
所以安宁每次摘菜的时候,总是习惯的为大伯家送上一些。
屋内,安宁拿了一个草莓给安大伯。
安大伯尝尝后,实话实说的道:“好吃,有路子就能卖上价格。”
安宁讨巧的笑着道:“我二哥也这么说的。”
“大伯,我有两件事和您商量。”
安大伯点头,示意安宁直说。
“第一件事就是我准备收徒弟,想问问流程,还有定下的日子。”
安大伯不意外,李成泽的存在,他是听安三成说过的。
“行,这事儿大伯给你张罗,我一会去找半仙儿算算,回来告诉你。”
安宁点头道谢,又说了第二件事。
“大伯,我想给村里的路修一修。”
安宁仔细的说了自己的想法,修一条水泥甚至油漆柏儿的路。
“可以。”
安大伯肯定了安宁的想法,并提醒的说:“要修咱就修好点,另外村里的学校,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安宁一听,立即点头说:“大伯说的对,学校也可以休一下。”
两人商量了修路修学校的事情,还需要找村长商量一下。
安宁从安大伯家离开,去了一趟村长家。
村长孙大壮对于安宁的提议,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甚至想举双手双脚赞同。
村长家,孙大壮正在和安宁说话。
“安宁,两件事别一起干,你是好心但别急,一个一个来。”
“好,我听村长的。”
无声拍了马屁的安宁,被孙大壮亲自送出了家。
“没事来啊,安宁。”
安宁嗯嗯的应着,和孙大壮挥挥手先走了。
安宁走了几步,想起空间里的震动,干脆上山,找个安静的地方,查看一下。
安宁从人少的地方上了山,精神力散开,避让着山上干活的人。
快速行走,灵活避让,安宁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一个幽灵,悄声无息的从山上飘过。
很快,安宁到了一处隐蔽的空间,精神力侦查后,安心的坐了下来。
她熟练的打开克莱因瓶所化成的空间,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小指甲大小的芯片,精神力扫描。
上面的信息,并没有完全解答她的疑问。
上一次,安宁询问是否要拿出星际的发电石,消息上回复让安宁自己做主,无论什么决定他们都是支持的。
星际的人告诉安宁只要记住,古地球是他们所有人的根。
他们现在处于两个世界,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愿意看见古地球有更好的发展。
至于安宁所说的发电石头,星际为她传送了很多过来。
安宁拿出一块拳头大小全黑的石头,石头周身黑的发亮,时不时会有如白色闪电从表面一闪而过。
这就是星际的发电石。
这样一块小的石头,可以为一个城市提供一年的用电。
当安宁看见克莱因瓶中的三个空间存储后,笑的嘴巴都酸了。
“说是让我自己决定,可你们这是发了多少发电石过来。”
三个空间存储装满了。
每一个存储设备,都可以供个古地球用电了,而安宁有三个。
“怪不得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给我回复。”
安宁检查好三个空间存储后,又看见另一个存储设备。
打开后,里面全是安宁提到的宝石,还有一些玉石,或者说是“瓷砖。”
星际的瓷砖,和这里的玉石,十分的相似,或者说是一摸一样的。
“世界上的悲伤并不相通,财富也不相通啊。”
安宁清点好东西后,并不着急拿出来。
发电的石头一旦拿出来,那她的身边就不会安静了。
而且,就算她想拿出来,现在的基础建设也跟不上。
所以,发展还是要一步一步的来。
安宁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准备下山。
她换了一条路下山,从山上到果树山去干活。
此时的果树山上,养蜂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在安置自己的蜂箱。
安三成带着安国庆,还有江夏和村里的几个人,正在认真的学着,方便他们以后自己养蜜蜂。
安宁好奇的过去看了看,安国庆回头,转过去,再回头。
“小妹,你啥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一直干活来的。”
安宁随口的一忽悠,安国庆稀里糊涂的转过脑袋,迷茫的想着,他肯定没好好干活,要不怎么没看见小妹呢。
安宁得逞的小笑容,被江夏看一个正着。
安宁精准的发现了江夏的笑容,对着他一个威胁的眼神,江夏用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表情严肃的点点头,继续低头看蜜蜂去了。
安宁被江夏这样的表情逗笑,跟着看了一会后,便去干活了。
中午,安家人和江夏,还有跟着上山的于老,于正,周家父子,一起下了山。
他们下来的比往常要早,因为今天下午安家要请大家吃饭。
周一成明天就要离开,归队。
从山上下来后,安宁拐了一个弯儿,一个人去村口大柳树旁的小卖店,买些酒水饮料。
她一路打着招呼,在村头大柳树那里,更是停留了好几分钟和大家说话。
当安宁转身进到小卖部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对面的大嫂高兴的跳起来。
“安宁,你来的正好,我憋不住了,你给嫂子看一会。”
“想吃啥自己拿!”
大嫂手里拿着一卷粉色的手纸,从小卖店的后门冲了出去。
“确实很着急啊。”
安宁看着原地晃了好几下的门,走过去关好,自己坐在了柜台的里面。
她随手拿了两颗小淘气出来,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一毛钱,扔进了钱匣子中。
剥开橘色的糖纸,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糯米皮,安宁放进嘴里,入口即化。
她再看向手中的半透明,泛着浅浅橘色的糖块,扔进嘴里。
很特别的味道,不是单纯的水果味儿。
安宁不由的点点头,靠坐在椅子上,看起了小卖店。
“叮——-”
门口的铃铛被推开的门带着响动,安宁看向门口进来的人,熟稔的喊人打招呼。
“婶子好。”
“安宁在这呢,你嫂子呢?”
“嫂子上厕所了。”
“哦——行,给我打两毛钱酱油。”
安宁接过婶子递过来的酱油瓶子,走到打酱油的区域,拿起漏斗,插在了瓶子口上,在拿一个长把儿的小茶缸子,准备打酱油了。
掀开大酱油罐子的盖子,长长把儿的茶缸子插进去,舀上来一勺,在来上一勺,够了。
安宁好,随后拿着一块放在酱油缸子旁的干净抹布,擦了一下瓶身说:“好了,婶子。”
“好,走了啊。”
婶子给完钱,转身就出去了。
正好是中午,来买东西的人还挺多。
几分钟的功夫,安宁卖了酱油,火柴,盐。
当然还有几个小朋友,拿着一分两分的钱,过来买零食。
“叮———”
又是开门声,安宁看向走进来的小孩子,七八岁的年纪,看见安宁的时候,瑟缩了一下。
“豆豆,来买点啥?”
叫豆豆的女孩,一直跟着安宁跑步,不爱说话,但很坚持。
每次跑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安宁很有印象。
叫豆豆的小姑娘,抿着嘴巴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柜子里的零食,犹豫着。
“不知道吃哪个,是不是?”
安宁了然的说:“每个来买东西的小孩,都有这个困难,太难选择了。”
豆豆看了有一分钟,最后指着柜台上的一个动物饼干说:“我要这个。”
“好,一毛钱的?”
“嗯。”
豆豆嗯了一声,安宁用一个勺子舀了一勺,在用一小张牛皮纸,包好。
“一毛钱的。”
豆豆的左手高高的举起,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手心,安宁拿钱的动作停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拿了过来,对着豆豆说:“等会,我给你找钱。”
安宁背过身去,看着手里的十元大票,若有所思。
安宁手心里的十块钱,最终没有放进钱盒子里,而是攥在了自己的手心。
“豆豆,我现在找不开十块钱,东西你先拿走,好不好?”
豆豆犹豫的看着安宁,眼里有几分害怕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拿着饼干走出了小卖店。
与此同时,大嫂终于回来了。
她擦擦湿漉漉的手,无力的和安宁说:“腿都麻了。”
安宁上前扶一把,让嫂子坐下,说了一下都卖了什么。
“酱油,火柴……我买了两块小淘气,还有一毛钱的小饼干。”
“你给啥钱,拿回去,拿回去。”
本来腿麻的大嫂,非要站起来,给安宁拿钱,被安宁一根手指就按住了。
“嫂子,我要是去你家,你给我啥我要啥,小卖店不一样,咱不开这个口子,谁来都给钱呢,好算账。”
安宁的话,阻止了大嫂的行动。
“你这孩子,太懂事了。”
大嫂说的真心实意,安宁在安家的地位,安大伯强调了不止一遍。
安大伯教育家里的三个儿子儿媳妇,原话就是别贪,别闹,别比,守好自己的。
好在三个儿子三观很正,对安大伯的话也是听的很,三个儿媳妇就算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本性都不坏,也闹不起来。
小卖店中,安宁说了上吃饭的事情,大嫂这才知道安宁来买汽水。
“你自己拿。”
安宁拿了一箱汽水,还有几瓶二锅头,全部给了钱,大嫂也没说什么。
上去吃饭的时候,她让安国阳再带点啥过去就好了。
安宁抱着一个箱子,轻松的出门。
又是打招呼,又是闲聊,好在她力气大,一般人估计都抱不动了。
而且走了没几步,安宁就碰见了安国平和李成泽。
“你俩咋来了?”
“他非要溜达。”
安国平指着一旁的李成泽上前,接过安宁手里的东西,分给李成泽几瓶白酒,两人走在前面。
抱着白酒的李成泽,和安宁打完招呼后,就不说话了。
沉默是金。
最主要的是,他怕把实话说出来。
他是被江夏逼出来的,起初他还不明白,为什么江夏要他去小卖店买一毛钱的小淘气吃,还非要他喊着安国平去。
直到看见安宁的那一刻,李成泽明白了。
可这一刻,李成泽希望自己还不如不明白。
一个他从小怕到大的魔王,一个他未来的师傅。
李成泽倒没有不好的想法,他更怕的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魔王江夏想要的东西,据他所知,就没有落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