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家里人的体贴,她都记在心里。
个月子期间,林翠花无微不至的照顾,哪怕是夜间喂奶之类的,也有安国庆帮忙,不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家里的旁人,只有安宁来的多一些,每次都会敲门,不会出现她喂奶,突然来人的情况。
至于安三成和家里的男人,能不来就不来,哪怕是想看孩子,也都是林翠花抱出去,给他们看看。
“大嫂,你找我。”
安宁推门进来,没有对外的客气和疏远,随便的坐在了炕沿上,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小黑蛋儿。
“对,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
大嫂推过来一个红色的小布包,安宁打开后,便又推回去了。
“大嫂,这是给小黑蛋儿的满月礼物,我不要。”
大嫂周桂芬早就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她开口道:“安宁,随礼这件事,是你来我往。”
“他们今天送了,以后你要送回去的。”
“不能我收礼,你还礼,那不对,你拿回去,上面的有单子,以后谁家有事请你,你心里有个谱。”
大嫂再次推了过来。
“嫂子,这些东西,我都用不上,给黑蛋儿带吧。”
安宁的话,逗笑大嫂。
大嫂拿出一块金锁头,对着安宁说:“黑蛋儿要真是带出去,咱们家才是招恨呢。”
“他啥也不用带,就这样挺好的。”
“听嫂子的,拿回去。”
高桂芬很是坚定,可惜对面是是安宁。
“我不要,他们送礼图的不是我的回礼,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这些就当是我这个姑姑,送给黑蛋儿的。”
说完的安宁,再次推回去,起身开门出去了。
“嫂子你还没出月子,不要下地,要不然妈会生气的。”
说完就溜,炕上的大嫂,还真就没有办法。
因为林翠花,真的会骂她。
大嫂哭笑不得,拿过小包袱,若有所思。
这些东西戴不了,换个样子就能戴了吧?
大嫂做了决定,也不再纠结。
另一边跑出去的安宁,正好撞见了在门口蹲守的安国庆。
“大哥,你在这蹲着干什么?”
“拦你啊!”
安国庆从门槛子边儿,站起来,盯着安宁的手看。
“你手咋是空的?这可不行,我不让你走。”
安国庆其实根本没想到这一茬,但是他媳妇说要还,那就得还。
所以夫妻俩,一个里面,一个外面,等着安宁呢。
“你们还玩三十六计啊。”
安宁仰头看着安国庆说:“大哥,你打不过我的。”
安国庆词穷,他是打不过。
“妈——-大哥欺负我!”
“我没有!”
安国庆下意识的转身,可后面哪里有林翠花。
可就这一侧身的功夫,安宁跑了。
安国庆耷拉着脑袋,走进屋子,对着高桂芬委屈的说:“媳妇儿,我没拦住。”
高桂芬早就知道,不过还是安慰起安国庆。
两口子说了一会私房话之后,大嫂把那些金子都给了安国庆。
“你有时间先去一趟镇上,看看有没有溶金子的地方,咱们给它融了,然后做一套好看点的首饰给小妹。”
安国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大嫂先把金子收好,小黑蛋醒了。
这一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忙碌一天的人,也都早早的歇息了。
第二天清晨,安宁依旧早起,恢复了每日的跑步和早课。
今天唯一的不同,就是大黄和江夏,一人一狗,似乎闹别扭了。
江夏真的是被大黄打败了。
晨跑结束后,江夏用三根骨头,才换来大黄的原谅。
“不是,你干什么去?”
大黄咬着一根骨头就跑出去了,江夏倒是不担心,只是好奇。
不过鉴于大黄刚刚和自己生气,他还是不要跟上去的好了。
“哎,一只狗子都有隐私了。”
这般感叹着的江夏,也就是感叹一下。
他刚准备进屋,就听见隔壁有声音,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很多人的样子。
难道今天还有人来?
此时,安家的院子里,摆了不少的东西,左一箱又一箱的。
“国明,这个是什么?”
“这个东西叫泡泡糖,吃到嘴里,嚼吧嚼吧能吐泡泡,但是不能咽下去,它不化。”
大伯家的安国阳,明白的点点头,也没拆开包装,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那这个呢?”
“这个就是一种小零食,长的像杏子是的,酸甜口味的。”
“这个是葫芦娃糖,这个是小淘气儿。”
“这个是无花果干,酸溜溜的。”
安国明挨箱儿的介绍,这里有他从南方带回来的货,也有从县里上来的货。
这都是安国阳准备开小卖部,要卖的东西。
安国阳看着一地的零食箱子问:“这咋都是吃的呢?”
安国明拉过来一条板凳,坐下说:“阳哥,你卖一个灯泡,人家用多久才能换一个,你买吃的,人家多久能再买?”
安国明一说,安国阳立即明白了。
接下来,安国阳和安国明,讨论着小卖部的样子,该怎么装修,卖点什么,定在什么价位。
“阳哥,这个东西咱不用定太高的价位,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看进货的渠道,咱和镇上供销社零卖是一个价格就行。”
“一个价格,咱这儿还不用出村,那村里的人就愿意在咱们这买。”
“所以进货渠道很重要,但一定要注意质量,要不人家买一次吃亏,那就不能买了。”
“小二说的对。”
安家大伯,在自己的鞋底上,磕哒两下旱烟袋。
“安国阳,你敢给老子丢脸,老子打断你的腿!你听见没?”
安国阳点头。
“说话!”
安大伯一声喊,安国阳腾的站起来喊:“爸,我听见了,我不能给你丢脸。”
安大伯一个眼神没说话,安国阳坐下来,继续和安国明探讨。
当两人说的都差不多了,所有的人,一人抱着一箱或者两箱东西,朝着村中央那颗大柳树走去。
那里有一座老人过世的房子,也没人住了,被安大伯做主买下来,准备开小卖店了。
前一阵房子被简单的修了一下,干干净净,窗明几净,新开的窗户,让人在外面就能看见里面。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搭话。
“这是干啥去?”
“开个小卖部。”
“就是和供销社差不多的。”
“一个价格,还不用去那么远了。”
消息传开了。
“咋地,咱们村里要有供销社了?”
“算是吧,我们家老大开的,和供销社的价格一样,还不用走那么远了。”
安家大伯抱着一个箱子,在原地和人家聊上了。
安宁抱着两个箱子,看着本来不善言辞的大伯,侃侃而谈。
哎,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姐,咱咋不开车去呢?”
“开车能有人问?大伯能有机会说,这叫做无声的宣传,懂不?”
安宁解释完,前面的安国明回头说:“小妹聪明。”
“那是,聪明是我的基本才能之一。”
安宁加快步伐,超过安国明。
安国平上一步,和安国明站在一起,脑袋跟不上的说:“我姐这个劲儿,咋这么眼熟呢?”
安国明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以为安宁是和他学的,毕竟江夏在大家的面前,可不是傲娇的样子。
安国明心虚的踹了一脚安国平说:“痛快走,墨迹啥。”
“踢我干啥?”
安国平稀里糊涂的追了上去,一路上,他们绝对吸引了村里人的目光。
特别是经过大柳树那里的时候,安家的人都被围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安家的人七嘴八舌的回答着。
“过两天就开门了。”
“一般的东西都有。”
“酱油,豆油,白糖啥的都有。”
“盐能没有嘛!”
“到时候来捧捧场。”
“不要票了,拿钱买就行。”
安家这边的人,一边解释,一边打开了门,把东西给了安国阳和安国阳的媳妇。
以后小卖店是他们俩开,所以东西怎么摆放,安国明给了一点意见,大部分都是两个人摆放的。
安三成和安大伯,一直在门口和大家说话,其他的人,来来回回的搬运着东西。
一趟下来,几乎全村都知道了,安家大伯的大儿子,要在村里开一个小供销社了。
据说他们不要票!
据说他们价格和镇上一样。
越来越多的人,聚在大柳树这里。
正好是农闲的时候,没什么事情的人们,都过来了。
无形的广告打出去,只等开业了。
今天收拾好之后,安国明带着安国阳出去了。
前一阵办的生产许可证该下来了,接下来还要办卫生许可证,人家要来人检查一下。
不过这点小事,安国明办的很利索,没出现什么麻烦。
这边办着手续,另一边的安宁也动起来了。
她准备要出门一次,这一次需要十天半个月,全部弄好之后,就不准备再出去了。
不过,这两天赶上火耕,她就等了两天,想跟着学一学。
清晨,安三成看着天气无风,就喊着安国庆跟着下地。
吃饭的安宁,不明白的问:“现在就可以种地了吗?天不冷吗?”
“不种地,但是那地里得收拾出来。”
“这种地之前,还有不少活要干呢。”
安宁一听,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她来的时候,田里的苗都出来了,没赶上这一部分。
“爸,我也去。”
安宁加快速度,几口就喝完了碗里的粥,跟着安国庆,安三成一起去了。
“小弟,你自己在家做题!”
留下这一句话的安宁,很快就消失了。
安宁扛着一个耙子,安国庆同样拿着一个耙子,安三成倒是拿了个洋镐。
三个人,扛着工具,朝着安家分的地去了。
一路上,安宁才看见,原来大家都开始下地了。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安宁听的稀里糊涂。
那该怎么烧?
还没到地里,安宁就看见有的人家地里,着了一堆小火儿,灰色的烟直溜溜的向天上飞。
不用去到地里,烧柴火的味道,便弥散个天地里。
若是忽略鼻尖的味道,还真有点像仙境。
不过安宁倒是不讨厌这个味道。
“到了,这就是咱家的地了。”
安宁看着眼前一片地,虚心请教的问:“爸,你怎么看出来的?还有哪个是咱们家的?”
安三成指着一条垄说:“从这,向北数,一共十二条垄,都是咱家的。”
“咋看出来的,那都分给你家了,你还能不认识。”
安宁想说,真的可能不认识。
不过她虽然不解安三成是怎么记住的,但是她有作弊器。
精神力记录一下,完美的记录到了每一块石头。
“走吧,从地头开始,往中间搂,到时候一点,现在的天正好,赶紧干,别一会起风了。”
安宁学着安三成和安国庆的样子,开始搂地里的柴火叶子。
一堆柴火叶子和干草,或者不小心落下的碴子,被聚拢成一堆后,安三成拿出一根火柴,点燃了一堆柴火叶子。
干枯的助燃物,燃烧的很快。
“安宁,你在这看着,我俩继续搂。”
“等没有火星了,就行。”
“知道了。”
安宁在上风口,看着火堆迅速燃烧,变成一堆灰烬。
检查后,没有火星子了。
安宁才拿着靶子,跟上了安三成几个人。
“爸,那个灰就放那了吗?”
“对啊,那个灰就是肥料了,能烧死不少虫子,还能消消毒啥的。”
“我跟你说,这都是老祖宗的智慧,刀耕火种,有道的。”
安宁赞同的点了一下头,搂动耙子说:“爸,你说的对。”
“草木灰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钾,还包括镁,钾等各种元素,之前村长说,买化肥种地。”
“我看过,化肥中就包含这些成分,只是含量高一些。”
安宁有点沉迷老祖宗的智慧,太厉害了。
“对了爸,咱们今年买化肥吗?”
“不知道,到时候看看再说。”
安宁没有再多问,在种地这方面,她只是一个小学生。
爷三个,干了两个多小时,就回家了。
因为起风了。
回去后的安国庆,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给兔子收拾粪便了。
在农村,粪便都是有作用的,天然的农作肥。
两天后,安国阳的小卖店,终于开业了。
安宁参加了开业的小仪式,顺便在里面帮帮忙。
一天结束后,她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当当当“
“姐——”
安国平在外面喊,安宁拉开房门。
“干啥?”
“姐,你都不看看我,还有你这个语言属于城乡结合了,转换的还挺自然。”
一句生硬的干啥,安宁都没看安国平。
这个样子,和林翠花越来越像了。
正在收拾东西的安宁,侧头瞥了一眼安国平。
“我天天都看你,有事说事。”
“嘿嘿,我真有事。”
安国平嘻嘻一笑,指着安宁的房间。
安宁让开位置问:“还挺神秘?”
“你是不是要零花钱?”
自觉猜到真谛的安宁,直接掏兜儿。
在给钱这方面,身为亲姐的她,从来不含糊。
“不是,不是,我要钱干啥,我又不出门。”
“你自己留好了吧。”
安国平好说歹说的,安宁终于不掏钱了。
“姐,我来找你是说高考的事情。”
“高考怎么了?你别告诉我,我给你上课这么长时间,你一夜之间都忘了。”
安国平只感觉脑袋都大了。
“姐,你别说话,听我说行不?”
“行。”
安宁坚定的一个行字,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安国平。
霎那间,安国平还有点浑身不自在了。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姐,今天有个同学过来,告诉我,高考要开始报名了。”
安宁点头,不说话。
“我明天就去学校,准备填写报名的单子,只有报名了,才给准考证。”
安宁依旧点头。
“我想问问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这一次,安宁倒是没有点头。
“姐,你说话啊。”
“你不是让我听你说吗,你说完了?”
安国平心累的点点说:“说完了吧,我想说的是,姐,你也去报名,到时候不想考你就不去,但是万一到时候你想考了,又没报名,那多不好啊。”
其实,安国平觉得他姐这么聪明,就该出去念书。
只是安宁的倔强,他是见识过的。
而且,他完全没有对抗安宁的想法,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自己压的死死的。
他还想活着。
“好。”
“不是,姐我跟你说……不是,你说啥?”
“我说好。”
安宁继续收拾东西,安国平偷摸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真疼!不是假的。”
“姐,你这么重视我的意见啊?”
正在收拾东西的安宁,有点为难。
参加高考这件事,她早有决定。
可这样的打击小弟的自信心,是不是不太好?
“我也太厉害了,我就知道姐你最喜欢我了,是不是?”
“怪不得咱俩是双胞胎呢。”
“我就是——-”
“不是。”
安宁立即否定了安国平,继续说:“我早就决定了,别得瑟了。”
“我怕你一会飘走了。”
安国平一点也不介意安宁的否定,反而兴奋的在地上踱步。
“姐,那咱俩明天一起去啊?”
“我能告诉咱爸妈不?”
安宁拉好书包的拉链,滋儿的一声,拉好了。
“行,你告诉去吧。”
安宁不觉得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她只是觉得,既然要走出去,一张文凭,可以直接让很多人闭嘴,挺好的。
而且现在的她,已经能很好的融入这里了。
哪怕去大城市,也不会有太多的破绽,顶多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爸——-”
“妈———”
安国平兴奋的冲了出去,嗷嗷的喊叫声,吓得老两口,鞋都没穿,冲了出来。
“咋地了?”
“安宁呢?”
“妈,没事,我姐要参加高考了!”
安国平一口气说完,林翠花都没反应过来,安三成倒是反应的最快。
他寻找着后面的安宁,父女俩目光相对。
“真的,安宁,你要去高考?”
“是的,爸,千真万确。”
安宁的肯定,让安三成湿了眼眶。
他背过身去,假装的揉着眼睛说:“房顶灰掉我眼睛里了。”
安三成内敛,林翠花恰好相反。
她反应慢一点,不过这个时候也冲到了安宁的面前,两只手握住安宁的手臂。
“闺女,真的?”
“真的,妈。”
“哎呦,太好了,太好了,咱们老安家的祖坟,终于能冒青烟了。”
林翠花的脑回路,让安宁佩服。
“妈,我也参加高考,我也能冒青烟的。”
结果,还有一个气挺的,安宁更佩服了。
林翠花摆摆手说:“去去,哪都有你,你还能考过你姐啊?”
“你冒点小烟儿,祖宗能看见都不错了。你姐冒的才是大烟儿呢。”
“谁缺德带冒烟儿了?”
安国明听话听一半的从外面进来,结果就是接受了好几个人眼神的洗礼。
“不是,都看着我干啥,虽然我好看,但也不用这样吧。”
嬉皮笑脸的安国明,迈过门槛进来。
“妈,你这是什么造型,咋还不穿鞋呢?”
安国明一句话,林翠花才感觉脚下的凉。
“你都看见你亲妈没穿鞋了,还不痛快去拿。”
林翠花坐在安宁拿过来的小板凳上,两只脚放在了安宁的鞋面上。
被无缘无故骂一顿的安国明,嬉皮笑脸的去拿鞋出来了。
安三成和林翠花都穿好之后,安国明也跟上了进度。
“太好了,小妹!”
“到时候,考个第一回来。”
安宁微笑,不敢答应的说:“这个可不一定,我有短板。”
“那个语文和政治,我把所有的书都背下来了,但是做题的时候,还是不得要领。”
“没事儿姐,你考科,数学才拉分呢,政治语文,大家都差不多。”
安国平解释了一下,安宁耸耸肩膀说:“顺其自然好了。”
“对对,顺其自然,不要给他们压力。”
安三成说完,转移话题的看着安国明问:“你过来干啥?”
“嘿嘿,就知道我爸厉害,我一来就知道我有事。”
安国明也不扯闲嗑了,直接说到:“明天我就走了,再去南方走一趟。”
“对了,二哥,我想告诉你火车上查私货了,不让携带。”
“你要注意陆运运输这方面,估计也有检查的。”
安国明没有忽视安宁的消息,严肃的说:“我知道了小妹,我会注意的。”
“我的问题应该不大,我挂靠在纺织厂了,运货可以说成工作。”
安宁一听,觉得自己更应该去一趟纺织厂了。
安宁决定参加高考,除了安家的几口人外,没告诉外人。
用安三成的话说:好事没成之前,不能宣扬,犯忌讳。
安宁不知道犯忌讳是什么,但是她认为老一辈的人,真有他们的智慧。
第二天一早,安国明开着卡车,带着安国平和安宁去了镇上,车厢里还装着一辆自行车,到时候安国平自己骑车回来。
安宁两个人,没用安国明送到学校门口,两人便下去了。
他们下车,正好遇见打劫七人组,在路边等安国明。
“二哥,这几个人怎么样?”
“好!非常好!我都少挨打不少。”
“呵呵呵…”
安宁被安国明逗笑,不过她继续问:“有这几个人,你还要挨打?”
“你到底做的什么买卖?”
安宁开始怀疑安国明买卖的合法性了,她声线严肃的说:“二哥,请遵纪守法。”
“你想哪去了!”安国明哭笑不得的说:“放心,顶多是钻钻空子,不犯法,也不倒卖不好的东西。”
“咱家两个未来的大学生呢,政治审查要是因为我不过,我都得在祖宗坟头,自刎谢罪。”
一边光明正大听话的安国平,肯定的说:“二哥,你想的过于美好了,咱爸咱大伯,能把你大卸八块。”
“最重要的,逐出族谱。”
安国明目光怀疑的投向安国平说:“你小子,私底下没少研究啊。”
“呵呵,随便想想,随便想想。”
两兄弟闹着玩,安宁也没在多说什么。
她和安国平下车,外面的李二牛七个人,在看见安宁的时候,本是七歪八扭的姿势,一个个像长条气球一样,瞬间被充气,鼓起来了,变得笔直。
“安老大好!”
“安老大好!”
七个人,异口同声的安老大一出,周边路过的人,都看向安宁和安国平。
安宁侧头,瞪了一眼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安国平。
“手放下。”
安国平慢悠悠的收回指着的手指,目不斜视,装作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安宁再看另外的七个人,淡定的挥挥手说:“走吧。”
“是!”
震天响彻的一声是,给安宁都吓了一跳。
七个人,翻车斗的,坐在前面的,一个个迅速上车,上车后都坐的笔直。
开车的安国明,看着旁边的李二牛说:“我不得不好奇,你们和我小妹,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呵呵,正常训练,常规训练。”
李二牛笑的眼睛都没了,可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说出来。
安国明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他开窗户对外面的安宁挥挥手,开车走了。
卡车离开,安宁和安国平放下挥动的手,准备去往学校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
“可离他们远点,知道不?”
两句话,传入安宁的耳朵,她回头。
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女人,手腕处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绣包,右边是一位和安宁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梳着刘胡兰同款发型,乖巧的正在点头。
在安宁回头的时候,妇女撇撇嘴,冷切了一声,那个女孩,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迅速低头。
“姐——-”
“不用管,走吧。”
安宁拉住想要上前论的安国平,几步就走远了。
“姐—-为啥?”
“你认识他们吗?”
安国平摇头。
“很大的几率我们不会在见到他们,尽管你费尽口舌去解释,你觉得她们会相信吗?”
“很多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安宁说完,看见旁边的安国平不说话了。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安国平大力摇头,给人一种脑浆都要晃出来的感觉。
“停,说话。”
安宁一个命令,安国平立即停下,
“姐,在我这里,你永远说的都对。我不说话,是在想你不一样了。”
“好的不一样。”
安宁耸耸肩膀,表示肯定的说:“我这叫进步。”
她走在前面,安国平推着自行车在后面,两人走了没一会,到了高中的门口。
今天是高中开学的第一天,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
安国平和门口的大爷很熟悉,他虽然不来上课,但经常回来拿一些复习材料,还有找同学借下笔记,回去自己抄写。
他熟悉的和大爷打招呼,带着安宁进了学校。
两人直接去了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安国平解释了一下安宁来的缘由。
安国平的老师,带着一副老花镜,中长的头发,发丝灰白相间,周身散发着师者的气息。
安宁的第一感觉,舒服。
“安宁是吧,你之前上过学吗?”
“没有。”
安宁诚实的摇头。
“那你要以社会人员的身份参加高考是吗?”
“是。”
老师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并没有多问什么。
“安国平在我这里报名就行,安宁需要回村里,找你们村的负责人,要报名表,由他们交上去。”
闹了半天,安宁白来了一趟。
不过她也不恼,陪着安国平先报名。
安国平拿了报名表,填写好自己的信息,在把村里开的证明交了上去,基本上报名就结束了。
至于体检之类的,暂时还未普及。
两人和老师道谢,从办公室里面开门,外面也恰好有人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外面人原本笑意融融的脸,瞬间变冷。
“小弟,这就是咱妈说的鞋拔子脸。”
“姐,不是,这叫正经猪腰子脸。”
“哦——-你说的对。”
姐弟俩一唱一和结束,异口同声的说:“借过。”
外面的那个女人,脸色绝对是更难看了,但是却没说什么,像躲避病毒一样,拉着她的女儿躲开。
姐弟俩很快从从楼梯口下去,门口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女儿,进了办公室,和老师客气的打着招呼。
“温老师,刚刚那两个也是学生吗?”
“是的,手续办好了吗?”
“哦——办好了,校长说您是最好的老师,我们家袅袅,就拜托您了。”
妇女拉着一旁女孩的手,语气责怪的说:“这孩子什么也不会,就知道学习,她原先的老师,知道她要转学,心疼的不行,直说少了一个状元的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