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七又想到今年他老爸收礼，一堆的脑白金。
王华听他越说越离谱。
“你可以比较，别拉踩，小心惹众怒。”
在这个送礼就脑白金的年代里，你可以不跟风，但你反驳诋毁，那就是你没眼光，会遭群嘲的。
小十七听话听风。
“老姑，你这是答应了？我现在就给我二姐打电话。”
王华给个白眼。
那等以后成功需要护肤品公司出货，二二这妹妹是不是还得涨辈分。

这次没有天灾意外。
早起陪着爸妈吃个早饭，趁着太阳出来前和小十七去地里考察，正午热的时候窝在家里吹着空调。
其实向下树多, 本就比在城里凉爽许多。
等下午热气散散，拿着黏杆去粘知了猴，四四特别喜欢玩儿这个, 每每太阳最大的时候都爱跑出去，生生把自己晒成个小黑鬼。
要说改变最大的，还是三三。
回来后直接成了个跟屁虫，是王华到哪儿她到哪儿。
好处也显而易见, 接连跟着小十七下地跑那么久, 一样对钱没有概念的黄敏君, 知道了平时他们家吃得几块钱一斤的蔬菜, 根本没那么贵。
也知道一户农家, 千把块钱需要存一年。
她还问过, “种地既然不赚钱，他们为什么还要干？”
“因为妈妈年轻那时候，不允许学习, 他们大多都不识字, 跟着生产队长只学会了种地，这是他们生存的本事, 且，要是都不种地，全国上下十来亿人口吃什么？三三,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王华看三三若有所思, 也不指望她一下子就明白。
期间, 闫丽影倒是时不时打电话来, 却从来没提过怀孕的事。
王华接电话时总是生气，挂完电话又觉得不该。
反反复复，倒是折腾起自己。
女人情绪总是敏感的。
闫丽影能察觉到王华的态度不对，可她现在没办法回家。
她刚做完手术，要坐小月子。
关知家每次看她蔫蔫的模样，就觉得心疼。
“要不，还是跟妈说了吧，她肯定察觉到了。”
“说什么？说你不规矩让我意外怀孕？怀了就算了，还是宫外孕必须打掉，我为此差点丢掉半条命。”
半条命是夸张，可宫外孕手术却实实在在让她受了一场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妈要知道还能给你好脸色。”
关知家满心内疚，然后抬起头。
“不说也行，等你出月子，我空几天回姥姥家，替你陪陪妈。”
闫丽影表示怀疑。
“真不是你想偷偷私下去跟妈请罪？”
“知道你舍不得，肯定不背着你干这事。”
闫丽影捶他两下，觉得累就躺下睡了。
临近暑假尾端，关知家来到屯里，王华正卷着裤腿，站在溪水里面摸鱼。
说是摸鱼，不如说是玩水。
王华能接受最大的程度也就是这个了。
小十七倒是拿着鱼叉扎了两条。
看见关知家风尘仆仆地来，笑着喊姐夫，“姐夫来得正好，中午拿铁锅炖大鱼。”
“十七哥，十七哥，还要烤鱼！”
“行！都做。”
关知家上前帮着拎桶。
“妈，你慢点。”他递出手。
“你怎么这个点来了。”王华扶着他，踩着石头回到岸上。
以前的餐布拿来当地铺，上头铺着毛巾，王华踩上去擦了擦脚上的水，才穿上拖鞋。
“一一也来了？”
“执安还小，就没来，有段日子没见到妈，想你了。”
王华笑着，心里呵呵。
狗东西还撒谎，当着面还瞒着一一怀孕这事！也不怕哪天二外孙出来当是你外头抱来的！
“……！”
这事儿可大条了。
关知家脸色一会一变，最终还是选择坦白。
他觉得，老婆比岳母好哄。
他故意可怜巴巴地把一一宫外孕这事说出来，渲染了氛围，斟酌好措辞，然后被王华一句你没戴套给憋了回来。
这可真是亲娘。
关知家脸直发烫，“意外，意外，这次的事情我也反省过，国内避孕方面的手段还是粗糙，所以我想着，同国外比较好的品牌合作，做华洲代理。”
买得不合格，自己生产总好些吧。
“也是这次一一的事情，我去了解了一下这方面，宫外孕的情况不少，就男女□□疾病更是频发，很多人还是没概念，我想半商半公益，联合红丝带推广避孕套。”
关知家借鉴的公用电话亭模式，在大街小巷安装置物箱，以低价销售。
“还是有太多人脸皮薄，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去药房，都不好意思。”
之所以不是直接免费，而是低价，是为了避免浪费挥霍，也是防小孩子玩儿。
关知家酒局上就听人说过玩笑话。
和老婆玩儿剩下没用的套被儿子发现，满大街地当气球吹，可把老脸丢没了，让他们都注意。
“这方面的收益，都会归红十字会。”
王华说：“这要是全国推广，可是笔巨大的花费。”
“就当是为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积福，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这种全国性质的事情，还需要集团出面。”
地产公司也就在羊城可行。
“你决定好，那就去做，一一现在身体怎么样？”
“虚了点，专门请了营养师来调理。”
关知家说完，为难地开口，“妈，一一不想你知道这事，怕你伤心，能不能……”
“我帮你再瞒着她？”王华一双眼睛看透一切。
“是我过分了。”
王华看他这样又来气，心知是生理上的影响，却还是克制不住瞪一眼。
又想到明渊说的话。
“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不管，我只管我女儿好好的，过年时候她肯定会回来，少一点肉我只找你。”
“保证不会！”
关知家悬着的心放下，留下来几天是拼命冲着王华，对她使劲好。
倒是把正经要找王华投资而献殷勤的小十七都给挤下去。
得知王华在考察小十七，关知家大手一挥派来几名专业人员。
土质检测，水质调查，空气湿度……闹了一圈就为确定小十七栽种棒槌靠不靠谱。
大棚蔬菜他是没看在眼里，那点蝇头小利算什么。
倒是小十七性子一转，想把姐夫也忽悠进来投资。
给关知家训一顿。
他岳母看好的项目，他当女婿的会去抢？
以为闹检查真为这个？
岳母眼光一向都好！
之所以来人，是为了插人，怕小十七以后搞鬼。
关知家自小跟王华长大，对王家的亲戚了解不少。
就小十七那个妈，没事都能搞出事儿来，得防备。
关知家还私下跟王母透了个气，王母拍着胸脯。
“有我在一天，没她们说话的份！”
整个暑假，因为女儿外孙女都在，王母气色明显变好。
关知家一直待到王华离开。
他把人送上飞机，就特意给明渊打了电话，说清楚航班时间。
明渊闻歌知雅意，利用一个中午，把之后几天的时间全部给空出来。
算着时间，凑合着吃了点午饭，回家专门洗漱后换了身衣服。
去机场的路上，路过花店，让司机停了停。
明渊选了淡淡的浅粉色玫瑰。
九朵半开的花骨朵含苞待放，店员说，粉色玫瑰代表快乐，适合用来表白。
表不表白明渊不在乎，他希望他的阿华能一直快乐。
到了机场，联系人直接进到VIP室内等。
王华下飞机离开要从这里经过。
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单手握着鲜花，嗅着淡淡香气，明渊突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起来。
紧张什么呀？
认识四年，在一起两年。
时间过得还真快。
明渊正想着，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光线。
明渊露出笑容，仰起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笑容瞬间消弭。
女人长发微卷洒落在肩头，妆容精致，戴着小洋帽斜斜地遮住半张脸，羞涩地问。
“先生，你这花真漂亮，能问一下是在哪里买的吗？”
“在街上。”
“啊，不是在机场呀，我还以为就在附近，想着能去买一束，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明渊浅淡地勾了勾唇，倒是忐忑阿华会不会喜欢。
说起来，近一个半月没见。
认识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以往再忙，回到家也能见到人睡在身边。
女人尴尬地站在原地，在心里头骂明渊。
没眼色！
她都说喜欢了！
“你是不是不认识我，我是……”
“抱歉，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可以让让吗？”
“你身上的香水味熏到我的花了。”
王华下飞机，从通道走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瞅瞅女人，再看看男人。
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渊倒是眼前一亮，“阿华。”
明渊大步走向王华，伸手就将人揽入怀中，低头亲了亲。
温热的唇让明渊清晰认识到，他的阿华回来了。
“还有孩子呢。”
王华推开他，往身后看。
三三捂住四四的眼睛，王义抬手遮在三三眼前。头扭向一边。
明渊勾唇，“没看到。”
趁机又偷一下，才抬起手。
“欢迎回来，累不累。”
扶在腰后的手帮忙捏了捏，王华却没如以往那样靠着他，视线看向他身后站着的女人。
对方正在眼神闪躲。
这是认识她？
“你朋友？”王华问明渊。
明渊正要摇头否认，女人率先站出来。
“没！王董，我们不认识，我刚刚只是看到这位先生的花好看，想问问在哪里能买到！”
“你是……”
“王董，我是华人第一届选秀大赛的冠军！”
王华一脸恍然。
“恭喜，好好干。”
心里想着，这比赛冠军已经出来了？这么快？
女人一脸兴奋。
大老板啊。
随即再看明渊的眼神就变了。
以为是个金龟婿，没想到是个抠手。
送她们王董花儿就给九朵？

王华坐上车, 发现其他人都上了后头的车后，戳着明渊胳膊问。
明渊手捏着她的腰，“不是控票控出来的？”
王华一时无言。
“谁跟你说这个了！”
所以资本家都一样, 海选选拔出漂亮的或者有才华的。
却只愿意在这批人之中选择听话懂事的。
刚刚那女孩之所以能成为冠军，确实是最先同华人娱乐谈下合同的。
华人娱乐要捧，自然只捧自家艺人。
王华就觉得明渊在转移话题, 低头拨弄着粉色玫瑰，花瓣随着她的手颤动，心情慢慢变好。
“我走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想, 好几次来机场, 差点就改票往你哪儿飞, 阿华黑了点。”明渊摸摸她的脸。
“没办法, 成天山上地下地跑, 防晒霜涂太多也没办法一点不黑, 晚点去做个美白，”
“在家准备吧。”
王华看他，“你有假？”
“有, 这两个月攒了好几天。”
“那去避暑山庄住几天吧。”
明渊就提条件, “不带孩子？”
“带了又不影响我们，马上就要开学……”
“不然问问她们。”
“行。”
王华下车最先见到的秦多多。
一个暑假在公司里, 整个人明显干练不少，这会穿着白色小西装，有了点律政佳人的味道。
“头发是不是又剪短了？”
快成假小子了。
“好洗嘛, 头发短点省洗发水。”
“……”
“妈, 玩儿得开心吗？姥姥身体好点没。”
王华松开明渊, 转头挽着女儿。
“你姥爷盯着按时吃药, 比过年那会状态看着好些，对了，我打算去避暑山庄玩儿几天，你去吗？”
秦多多念头很坚定，拒绝就委婉不少。
“可能没时间，人参古方的那套护肤品正进入研究重要阶段，我得盯着，不能让我妈投资的那么多钱打水漂不是。”
秦多多说话时，还看了眼明渊，见他露出满意的笑意，就知道五爸也不想她去。
五爸想过二人世界。
秦多多一通诉苦，王华心软起来，转身开始扒拉行李箱。
“我从老家带来不少好东西，之前家里特产的银耳、还有雪蛤，你姐说这个吃了好，人参茶片补气的，还有大枣。
给你姐买的，你们几个还小原本没想让你们吃的，就多带了红枣，你现在这么熬，把给你姐的分你一半，别趁着年轻不当回事。”
“大姐怎么了？”
他妈向来不喜欢这些，以前干这个事的都是大姐。
除非大姐有什么事。
王华手顿一下，很快就恢复。
“女人生产后都要仔细注意，她现在还要带执安，更要补补。”
秦多多没多想，象征性的熟悉一些，扭头就带着东西跑回公司了。
实在是今天的老妈有点热情。
王华还郁闷，扭头去找三三。
明渊端着白开水，笑着说：“到家之后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说是牧野来接。”
“……”
机场没见到人，还以为不来，在这等着呢。
“四四……”
“爸妈好久没见孩子，四四出机场就直接被送别墅去了。”
王华抬头瞪着明渊。
“你故意的，这还让我问什么。”
“我顶多算个从犯。”
王华哼哼，手下摸到小玻璃瓶，眼睛一转。
“其实我也有给你带礼物。”
“什么？”
“你过来。”王华招招手，然后将东西捧在手里，“这是你亲爱的丈母娘同志，得知你忙碌，特意去屯里老中医那求的药酒。”
王华分出一只手挡在嘴巴边上。
“鹿茸加了冬虫夏草，还有七七八八好多药材，主打一个补肾！你要不要尝尝？”
明渊眯着双眼。
“尝尝可以，倒是不用酒。”
“那你尝什么？”
王华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捏住，随后想说的话尽数被堵在嘴巴里面。
肩膀上的手下滑，很快取走她握在掌心的小酒瓶。
噔的一声轻响，让她回神。
明渊拉开点距离，低头望着她媚眼如丝，没忍住，扣着后脑直接将人压在沙发上，攻城掠地间带着几分不可缓和的强势，搅得王华脑子一片混乱。
明渊身体力行地表明谁最有用的。
王华从客厅被带上床，本就长途跋涉的疲累身体，一次后就彻底瘫下。
再醒来，发现人坐靠在明渊怀里，车窗外是飞快倒退的背景。
她尝试抬了抬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
明渊察觉到动静，低头瞧见怀里人耷拉着眼皮一副累到不行的模样。
“再睡会，嗯？”他亲了亲额头。
“去哪儿？”王华嗓子有点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明渊打开保温杯，送到嘴边。
“去避暑山庄的路上。”
王华一气喝了大半，哦了声就闭上眼继续睡。
到地方也没醒，明渊抱着人直接去了
豪华套房，晚饭还没醒过来，就让人有点担心。
喊来医生，检查结果也是过度疲劳。
明渊又想到王华之前说绝经的问题。
“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卵巢功能逐渐衰退，雌激素水平降低，影响肯定是有的，按照明总描述，确定是更年期，更年期又叫围绝经期，如果明显存在不良情况，就需要用药治疗。”
“具体？”
“比如头痛、头晕、失眠、抑郁、焦虑、记忆力减退等。”
“会不会和她现在用的补药相冲突？”
“也可以用中药材入药。”
王华身体，补药是定期吃的，如今就是改改方子，等和明渊确定好，医生就拿着方子离开。
这药煎得王华很少吃，还要制作成药丸。
之前药丸，明渊翻出来直接给毁了，打断几天。
避暑山庄可能临水，也可能树多，睡在房间里开个窗，明显温度就凉快不少，都不用打空调。
王华沉沉地睡一夜，半上午被饿醒了。
睁眼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一时半会还有点回不过神。
这哪儿？
扭头面向窗户，看着被风吹起的巴里纱窗帘，眯着眼睛想起这是在哪儿了。
掀开被子下床，浑身像是生锈的零件，动一下就咔咔作响。
活动了一下，拉开门没瞧见人。
“明渊，明渊。”
喊不到人，王华洗漱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找点吃的时，房门被打开。
明渊推着餐车，瞧见王华笑着加快步伐。
“饿坏了吧，我找后厨做了点汤面，吃不吃？”
王华嗅了嗅鼻子，打开盖子，大骨汤熬出骨髓，手工拉面细如发丝。
“龙须面？”
明渊已经走到餐桌旁，将东西一一取下，还有包子和小菜，汤面外还有份虾滑汤。
王华实在是饿，明渊也不敢让她吃太快。
清汤先喝两勺，分来小半碗面条，见她缓过来，才由着她挑喜欢的吃。
“三三和牧野说有事找你呢。”
王华抬头，“我以为就我们两人。”
“他们是自己找来的，知道你还在睡，去泛舟采莲蓬了，说是晚上要剥了给你做莲子粥。”
“那我等着，牧野找我有事？”
王华放下筷子，正经吃饱了。
明渊猜测，“应该是来说迪斯科的事，听说牧野不干了，将中心转移到打假机构上。”
一年的发展，当初那个无人问津的小店，如今生意也节节攀高。
王华还诧异，“这么简单？”
“牧家出面要的人，以前就拦过，牧野自己愿意，现在他不愿意继续干，牧家自然欢天喜地地帮忙。”
王华意识闹不清楚，牧家是个什么心态。
那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不喜欢？
却又为了牧野愿意给常荣金当靠山。
不然常荣金一个煤老板，转型后哪儿那么轻松直接就在帝都扎根。
王华想到这，“这家伙不会是见我不同意，想要拿他外公来压我吧。”
明渊轻笑，“兴许有这个念头，却不是压你。”
他也是从男孩过来的。
“可能，想站在三三身边，别人说起来不会是配不配的问题。”
单靠牧野这情况，这事传出去就够群嘲的。
王华靠着椅子，突然问明渊。
“明家和牧家，哪个厉害？”
“不一样，政军不一家，要按照影响来说，目前是牧家。”
因为牧野外公六十还不到，正值当权的时候，明家他大伯和三伯已经退休荣养。
在位和不在位，差别还是挺大的。
“但长远看，明家是日出，牧家是日落，牧将军子女缘不深，儿子在早年战争时期都没养活，唯一养活的就只是牧野的妈妈，牧家后继无人，牧野姓牧也是为这个。”
明家二代里头，他几个堂哥也慢慢起来了。
牧家二代直接断层，导致三代就一个牧野。
王华想到牧野那叛逆样。
牧老爷子肯定呕死了。
“就不知道牧野这次回牧家，答应了什么。”
王华皱起眉头，“难不成还要从军。”
不是王华觉得军人不好，而是她了解自己的女儿，三三那富贵心态，能为牧野守住？
她会看上牧野，就是冲着牧野那份独一无二的好。
人不在身边，就全是空话。
王华回神，她操心牧野干嘛。
没牧野，后头再给三三找个好的就是，真是瞎纠结。
门外，来找人的牧野正好听见，立马黑了脸。

避暑山庄为保持园林风景，所有建筑限高两层。
王华住的房间, 打开阳台落地窗, 便能瞧见外面圈起来的小花园, 假山流水, 林荫庇护。
树荫下, 摆着小桌。
王华问两人吃饭没。
黄敏君看眼时间, “妈妈你这一觉睡好久。”
王华脸颊一热，“赶路回来累，之前你五爸问你不还说要准备开学事宜不愿意来。”
黄敏君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眼神到处飘, 一脸我省心地说。
“我这不是心疼妈妈，距离开学没有几天了, 要还像去年那样办理升学宴，那妈妈得多累。”
王华知道这是场面话，可还是被哄得开心。
“行了, 有事直说吧。”
“不是我。”黄敏君看向牧野。
王华看向牧野, 头发黑黑短短的。
也不知道是没染, 还是染得在她回来之前剪了。
牧野不自在地抓了抓短发, 根本揪不住。
“姨。”
想到王华的不甚在意，鼓足勇气。
“我规划好了未来十年，想请姨帮忙掌掌眼。”
不纯是工作？
“迪斯科的工作，我已经正式辞职，以后都不会再干。”
“我不打算上高中，打算拿着我武英级的运动员证去直接念体校，三年后毕业，我会选择当一名中学体育老师，姨，这算铁饭碗吧。”
“……算。”
真行，这时候还惦记着铁饭碗。
王华心情莫名诡异，竟然还给牧野加了点好感分。
明渊端着茶过来，坐在王华身边。
场面安静两秒，牧野缓了缓才重新找到节奏。
“我想过，体育老师清闲，那时候正好敏君上大学，我既能有时间陪她，也能分出精力去照顾打假机构。”
王华满意又多两分。
没因为她要铁饭碗，而把自己吃饭的家伙给丢掉。
真单纯当个体育老师王华也不得行。
体育老师时间是有，可养不起她女儿啊。
牧野呼出一口气，幸好！
就说他姨如果不同意，当初就不会出主意让他去做这个。
“等敏君大学毕业，四年时间我相信足够我站住脚，我希望毕业后就结婚，然后三年抱俩，目前十年，哎哎哎！姨，说好好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牧野起身跳开，一个茶壶盖砸在了他坐的地方。
明渊按住王华的手。
“安心，现在有编织的老师不是那么好当的，他要是第一阶段就出错，根本等不到第三阶段。”
牧野：“……”
这话可以不用说！
王华却舒坦点，就是还看牧野哪哪都不顺眼。
还三年抱俩！
不知道有计划生育！
这让王华又想到拿她话当耳旁风的一一夫妻俩。
黄敏君扭捏着倒是想说话，被明渊制止住。
这是牧野需要面对的。
阿华最近脾气一点就着，三三这个时候站出来为牧野说话，纯粹是火上浇油。
明渊见王华不说，我这她的手也充了回父亲。
“你刚刚说的，大多是些宽泛的目标，你有运动员证进体校相信很容易，可毕业之后的分配呢？
好学校和坏学校的老师有一定差距。
有编制和没编制的老师薪资就不同。
你三年毕业就会接触社会，有个打假机构，外面遇见的诱惑也会更多，你单纯靠一张嘴来保证和三三的感情吗？
至于毕业结婚，这事儿你问过三三的意见没。”
黄敏君听完，也下意识看向牧野。
自然是没有。
开始听着都千好万好，牧野计划真周到。
五爸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这都是牧野的计划。
王华的目光更加犀利。
倒是牧野，轻笑着勾起唇角。
“叔，求婚时候我自然会询问敏君的意见，那之前，叔你最担心的是我扛不住外面的诱惑，抛弃敏君吧。
可实话实说，我打小因为常荣金的原因就生活在美人堆里，大点自己出来混，围在我身边的女人更多，我是年龄小，不代表社会阅历少。
要说抛弃，不更该是我如今小还不定性的时候可能更大？
姨，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打小他就知道不能靠人。
小时候爸爸是天，需要靠他的时候，他为了救别人坑了自己。
后来他依赖妈妈，可妈妈再嫁后，围着转的是常荣金的女儿。
妈妈没了，外公又想要回他，可能有点疼，但更多是为了后继无人。
常荣金……说真的，常荣金玩儿女人，害得他妈伤心，牧野还真没那么恨他，所以俩人对着干维持着诡异的平衡。
明渊送牧野两个离开，王华留坐在原位盯着桌上放的莲蓬。
三三走忘记拿了。
牧野回来，就看她在发呆。
“被唬住了？”
“没有，就突然想起来，刚刚忘记问他牧家的事了。”
“意思不是给到了。”
十年计划里，丝毫没有牧家的影子。
王华也想到了，眼口气有点为难。
“他要是真能做到，一直这么保持，我还真没什么不放心的。”
“又操心，小心用脑过度，早早生白头发。”明渊深深看了眼王华。
“这不可能！”王华不能接受，倒是转头看向明渊。
“你头发为什么一直这么黑，定期染发？”
“恩……也可能是一一送给你的黑芝麻，全部被我吃了。”明渊眉眼弯弯。
王华气笑了。
想想还真是，一一爱送养生的东西，还非要她吃。
能抓到明渊在身边的时候，王华都习惯性往她嘴巴里塞。
她又看一眼明渊黑亮的短发。
“真有效？”
要不以后还是吃吃试试？
暑假的平静持续。
王华从避暑山庄回四合院，是孩子开学前一天。
黄敏君擦边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自己考上一中，兴奋到不行。
秦多多知道还很诧异。
复习这么有用？
王华暗示：她考多少都是最后一名进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