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最好先查查注射剂，惊动了医美医院，提前做好准备就不好调查。”
“我会考虑。”
王华沉默两秒，转身看向牧野。
“我要回去了，你走吗？”
“我还有话想问问她，姨你先回去吧。”
“那好。”
王华抬脚离开。
她记得美小丽提到过，她注射的是……
医美医院还在鹏城。
如今鹏城最火的医美医院就是于家那个。
她通知了人，差了美容连锁公司。
王华前脚走，牧野就得意见到出来的娜娜。
娜娜见到牧野十分兴奋，“野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笑着伸出手想要去抓牧野的手。
牧野倒退一步，让她愿望落空。
娜娜脸上笑容僵硬住，无力地垂下手。
“野哥……”
“最后签个字，你就能离开了。”
“哦，以后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尽管找我，希望你们早点抓到害死我朋友的凶手。”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野哥，你知道了吧，美小丽死了。”
“恩，你不都让浪儿来找我，我肯定知道。”
“……浪儿去找你了，他也真是的，野哥你那会儿还在上课。”
“出去说吧。”
牧野见多了在他面前撒谎的人。
人撒谎都有迹可循。
有人表情不对，有人眼神不对。
娜娜是小动作特别多。
出了公安，站在大门口，牧野认真问娜娜一句。
“是为我，才疯狂针对美容院。”
娜娜立马抬起头，像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不由得扭头看向一旁。
“野哥你在说什么。”
“看着我。”
娜娜咬着唇，不甘愿地转回头，对上牧野视线就被眼底的温度给冻到，一时之间怒火压过害怕。
“我敢看嘛！你就不怕我看进心里头，别忘了你现在有女朋友，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娜娜转身要跑。
牧野站在原地不动，手都没动一下，就冷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娜娜却在跑了两步都没听到动静后，自觉停下，担惊受怕地转过身，望着牧野。
她不敢走。
怕顶着牧野怒火走了，就再看不到明天太阳。
有太多人愿意帮牧野分忧，处理一些让人看着心烦的垃圾。
娜娜红了眼眶，一双杏眼噙着眼泪，轻咬着下唇，端得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有人路过瞧见，还不忍心地上前。
“请问，需要帮助吗？”
娜娜看一眼，摇了摇头，甩出一颗完整的眼泪，看得让人心疼。
“我没事。”
说完看向牧野，那人这才发现还有个人，来回打量一下，进去之前还一直盯着牧野看，仿佛他像是什么坏蛋，一不小心就会对柔弱的女孩子上手。
牧野见娜娜停下，和她说了一个道理。
“我不需要你承认，我有脑子，我认定你是你就是，你自己离开帝都，我不追究你这次事情。”
牧野撂下话，转身就走。
娜娜不甘心，“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哪儿说错了。”
“不走，凭借你买通美容师的行为，就足够定你个诱导杀人的罪名。”
“你们没证据。”
娜娜买通人用的是现金，交谈也都是去找美小丽时在宿舍说的，她没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买通的又不是什么大金额，查也查不清楚。
即便是她亲口说，没有证据，她隔天反悔都行。
“我就认识个新朋友，送了点礼物，谁能拿我怎么样。”
“造假我有的是人，娜娜，你怎么想不明白呢，就像是我定你罪不需要承认，我想让你被抓分分钟能有个百八十来条的办法。”
娜娜如同被人当头一棒，立马清醒。
整个人站在太阳下，却浑身冷得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
她视线跟着牧野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办法硬碰硬。
心伤透了。
她喜欢了好几年的少年，硬生生等着他长大，他却转身找了别人。
娜娜不甘心，可她还想活着。
当即也不收拾东西，之前的东西都在身上，银行卡也带着，干脆直接买票离开。
只是心底那点不甘心作祟，临走前还是去见了一趟浪儿。
她知道，浪儿喜欢美小丽。
“野哥不让我继续调查下去，警察和他们也是一个鼻孔出气，浪儿，我想活着，美小丽的葬礼我肯定没办法再出现，你别怪我。”
浪儿攥紧拳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娜娜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他要去接美小丽。
娜娜愣了下，随后又回神，肯定是还没接受美小丽去世的消息。
总归看着这反应，一定恨上牧野就是。
娜娜想到以后兄弟反目，心头就舒服了点。
要知道道上混的最重情义。
今天牧野为了个女人能和兄弟掰，以后会不会为了别人推底下的人出去。
只要这颗种子种下，时间会发挥最大作用。
你牧野一个天生坏种，当什么好人。
娜娜走了。
浪儿垂头丧气地找到包间里抽烟的牧野。
“你猜对了，她来找我，说你和美容院勾结，野哥，对不起，是我误会你。”
牧野一愣，看着浪儿的眼神闪动。
浪儿自诩年纪大，很少喊他哥。
以往都是在人前，开玩笑地喊，私下几个人，他可从来不喊哥。
牧野想，还是不一样了。
“你看明白就好，我下午还有课。”
浪儿目送他，又想到十几分钟前牧野给他听到的录音。
里头有娜娜平静坦白的话，也有她歇斯底里的叫喊。
答应离开还回来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浪儿不让自己再去多想。
接人，他要去接人。
帝都晚报就刊登了一则新闻，占了半个版面。
【女子离奇死亡为哪般？】
带得是娜娜跪在地上，身后躺着满脸是血的美小丽，照片的顶上正好将横幅包括进去。
草菅人命四个大字，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内容讲述的，是一位爱美的女士，在兢兢业业工作，辛辛苦苦赚了一笔钱后，决定投资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期待找个好男人从而视线改变阶级。
美小丽想嫁个好男人，是她进入美容院后一直挂在嘴边的。
前提有了，目标有了，第二段就开始直转急下。
辛苦多年赚到的钱，成了催命符。
一场整容，害了她一条年轻的生命。
朋友离奇死亡，小娜（化名）为替朋友报仇，跪在整容医院门前寻求公道。
小丽真正的死亡原因，是否真的是因为整容？
小娜是否能为朋友寻到正义！
敬请下回。
王华看完，觉得写这个文章的人很是学到了点那个娜娜录口供的风格。
句句都是真的，可拼凑在一起的情况却大大改变。
美容院在里头被弱化，只是个女主人公工作的地方。
被质疑的对象从美容院转移到整容医院上。
国人都爱看八卦，特别八卦还没给结局。
当天晚上，帝都无数家庭就开始认真讨论起这个以整容为例的故事。
有些自身整容的，在看到小丽出事前的种种状况，但凡有一条和字对上的都心惊肉跳，隔天一早就纷纷去医院，要做检查。
整容都是为漂亮，谁想把命搭上啊！
于家里，于母还未将这个事情和自家联系上，看过就忘。
于小慧那是从来不碰报纸的人。
帝都距离鹏城还是太过遥远，以至于让于爸错过最佳辩解的机会。
另一边。
娜娜最终决定还是要去南方。
南方更繁华，机会也更多。
买好票，终于等到要上火车的时候，刚起身就被人拦住。
“请问是娜娜吗？”
娜娜直觉不好，倒退一步。
“你目前与美小丽的死有关。”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们找错人了。”
“我们查到最新的证据，证明你就是凶手，请配合我们回去调查。”
“我不是！”
娜娜惊了，怎么会！
周围近的一听这是个杀人犯，立马离远点，眼神也带着鄙夷。
娜娜摇着头，“你们没证据，我没杀人，不能带我走。”
着急的娜娜语无伦次，肩膀却被对方死死扣住，正挣扎着，对方拿出一张逮捕令。
“带走！”

即便是她收买的那个美容师站出来当人证，所说也不过就是一些平常话。
她只是传达了美小丽最喜欢胸大这一点。
等又回到那个翻来覆去被问的审讯室，台灯乍然亮起, 惊得娜娜心头一跳。
到底哪儿错了？
另一边。
王华临睡前说娜娜被抓，还有点诧异。
“不是没证据？”
明渊放下手机，“凶手注意力都在死者身上, 跟身边帮忙的倒是没隐瞒。”
娜娜给美容师是现金，可给那十几个大汉的却是转账。
“挨个站出来说，凶手打定主意要让死者死，还为此搞了个作战计划, 上头有她按的指印。”
一时槽口太多, 王华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今天去见过那个女孩, 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粗心的人才对, 这多大的证据。”
王华掀开被子, 面对面坐着明渊身侧。
明渊拉过被子裹在她身边, “冷气凉，可能被人设计，也可能是相信那些人不会背叛她, 总归现在人证物证有了, 一个教唆杀人的罪名跑不掉。”
王华嘟囔，“不都说道上混得最重义气。”
“是啊。”明渊漆黑的双眸亮亮的。
王华恍然大悟。
娜娜坚定朋友不会背叛他, 因为重义气。
可娜娜和美小丽一样是朋友。
是娜娜先背叛的。
重一起的人向来最不耻这种人。
隔天，王华还迎来一早上门的牧野。
他来说明情况的。
“我当时给她机会了，她只要老老实实离开, 我就既往不咎, 她不该临走还要去找人撺掇生事, 既然不安分, 不如进去劳动几年。”
牧野下颚线绷紧，显然十分紧张。
“这次是我害了姨。”
少年人褪去几分散漫，认真的模样倒是以往少见。
王华见此，“你要心里过意不去，就帮帮忙，昨天的报纸看过没？”
“报纸？”
昨儿回去就被班主任训一通，这才一大早跑来，马上还要赶着第一节课之前回去，根本没时间看报纸。
他也不喜欢就是。
王华瞧出来他不知道，拿过一旁放在茶几上的报纸，翻开递过去。
“先看看。”
牧野一目十行，自打认字后，他最爱干的事情就扫书，总觉得那样显得既帅又高深。
等看完，脑海中浮现一个想法。
“姨想让我去打假？”
“我得到点消息。”王华又从茶几抽屉下面找出昨儿晚上才拿到的资料。
“现在很多人都猜测美小丽死亡真相呼声最高的两种，一是假药致死，一是手术致死。
美小丽尸检报告也在里面，确定是因为隆胸手术引起的感染，从而演变成败血症，源头起于胸内假体。”
“那不就是假药。”
“药不假，但是不能用于人体注射。”
牧野蹭一下站起来。
要是这样，那药监局、卫生局都要有牵扯。
事儿就大发了。
“但前期，它只能是假药，我要你尽量把这个事情闹大。”
牧野骨子里其实没什么正义感。
不然也不会去设计认识了好几年的娜娜。
可现在的牧野愿意做好事。
他想给自己攒福，求和他宝儿能顺顺利利。
“我明白，我会招人先去打假机构代理委托。”
委托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事，他能光明正大插手。
“姨，这份资料……”
“拿走吧，都是些公开资料。”
牧野点点头，看到文件还有外文，心情复杂。
所以这药不能在人体使用，卖给他们这药的人心知肚明！
牧野急匆匆走了。
明渊出来时已经没瞧见人，“没留人吃饭？”
“留什么留，他得给我干活。”
“看样阿华这是有好消息，事情闹大，爸那边刚刚打电话来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有尽管说。”
“爸有空帮忙？说实在的我馋爸手里头的人。”
“不，他去找大伯。”
“……”
王华心疼大伯一秒。
这可真是亲弟弟。
王华捧着明渊的脸看看，“幸好你不随爸。”
明渊失笑，搂着人去厨房。
“吃饭，接下来找你的人肯定多，周末要不要带着四四去爸那住两天。”
王华也不耐烦应酬，想想答应了。
晚上四四放学，王华问了她的意见。
四四倒没说不去，“妈妈，我和小鹰约好了，可以带上他吗？”
“行啊，你给小鹰家里打个电话，我们去接他，然后去爷爷家。”
四四欢呼地去打电话，没两分钟就跑回来。
“妈妈，小鹰答应了，我去抱五五。”
“你带它干嘛？”
“五五长大了，阿旺叔叔走之前说，等五五的大腿长肥之后，爷爷会帮忙把五五送过去。”
“……其实，你阿旺叔叔不缺这条兔腿。”
“那怎么能一样！”四四眨巴着大眼睛，“五五是四四养的，亲手养的。”
“赶紧抱来上车。”
五五出门风光也不小，四四专门去宠物店买的猫包，把五五装进去，自己抱在怀里头。
接上小鹰之后，俩人就围着五五猜测阿旺会怎么吃五五那大肥腿。
吓得五五缩在猫包里瑟瑟发抖。
到别墅正赶上晚饭。
四四郑重其事地拜托了爷爷，乐得明老七也抱着五五当宝贝对待。
饭桌上全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小鹰如今时时在二老眼前晃悠，二老对他的耐心也逐步攀增。
等四四和小鹰吃好，抹嘴下桌去玩儿，明老七也放下筷子跟去，饭桌上就剩下明母。
王华心想，来了来了。
“美容院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和报纸上写得不太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华边吃边说，明母皱起眉头。
“国内医美这么乱吗？”
“正野蛮发展的时候，我开美容院那会街上没几家，妈你现在再上街去看，满大街都是，一些是认真做生意，一些就单纯是有钱太太闹着玩儿。”
杀伤力不大，影响却很深。
毕竟下水的人越多，水就越浑浊。
“没事就好，我和你爸知道后，还担心了一晚上，做生意的最怕惹上人命官司。”
“事情发现的早，已经尽量把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妈别担心，有需要我肯定第一时间来找你们。”
“就怕你不好意思开口。”
“怎么会，我这儿就有其他事情想问问妈呢。”
明母有点稀奇。
“什么事情还能让你犯愁。”
“妈，我半年没来生理期，经常冒火，浑身也不舒服，去医院看说是更年期。”我
明玉傻眼，“这么早？”
她都五十之后才……
随后打量了一下王华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总觉得看皮肤都没以前光泽度好。
她对上王华那刷个带着探知欲的眼睛，笑了笑。
“别不把这当一回事情，我当时也不舒服了许久，还是要好好调理，这样吧。”
明母放下筷子和王华商量。“明天让明华来一趟，给你看看开点什么调理的药。”
“行啊。”
王华没拒绝。
明渊下班过来，就听见自家母亲和爱人在说什么药不药的。
“谁生病了？”
“没。”王华拉着明渊坐下，“你吃饭没？”
“还有，让厨房给我下碗面条，我就着桌上的菜随便吃点。”
“菜都凉了，重新给你热热。”
明渊眼睛里亮起愉悦的光。
屋里都是暖气，哪儿就冷了，都是阿华的关心。
明渊十分受用，等她去放厨房时，还是问了明母药的事情。
明母没好气地看一眼儿子，“就知道担心你媳妇生病，不问我一句？”
“妈气色好，一看就知道没病没灾。”
“跟你爸一个样，油腔滑调，不是什么大事，是阿华更年期，我找明华来帮她调理一下身子。”
明渊松下一口气，“那不用麻烦明华，我已经找人给她看过，她一直有在吃药。”
明母皱眉，“那刚刚怎么不说。”
“说什么？”
王华吩咐完回来，坐到明渊身边。
“说药的事情，明渊说你在吃药调理。”
王华疑惑地看向明渊，她什么时候……
“你说的是我之前的补药吗？”
“恩，找人给你改了方子，最近是不是没那么喜欢生气了。”
“……”
你这么说，她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有没有。
明母看着小夫妻俩腻歪。
“既然有那就吃着，别任性，看你身体还不如我好呢。”
王华被嘲讽了。
那能怎么办。
体检报告还真是她婆婆比她健康。
王华捂着脸，栽明渊怀里头去。
明华第二天还是来了。
相比较明渊，明华时不时就爱来找明老七。
用他的话说，早点讨好了七爷爷，好让七爷爷下定决心把他给过继来。
都是哄人的玩笑话，明老七脑子里却还想着之前的计划。
他是个确定目标就会坚持到底的人。
可现在明赫和秦多多离太远，想撮合都没办法。
要不然直接下药给关屋里？
明老七琢磨着可靠性，一张老脸快皱成菊花，想忽略都难。
王华心跳快几分，戳了戳明渊让他看。
“我总觉得老爷子又在憋坏。”
“这种预感现在极其强烈。”
“小明，你去探探。”

“阿华是不是该喊点好听的。”明渊坐着不动。
王华一把推开凑近的脸, “那算了，你还是别去了。”
“真不用去？”
“你……”
王华还想说什么，口袋里手机响起来, 抓住明渊的手。
“先别闹，我接电话。”
来电不是个好消息。
家里李嫂说，于家父女找上门, 一直拎着东西站在门口不走。
“这父女俩可不要脸，见到个人就说有误会，明明是死在咱们美容院的人，怎么就成他们整形医院害死的。
可怜巴巴说相信老板你, 肯定是中间哪儿有错, 想当面和你解释清楚。
这什么意思？不就是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隔着电话, 王华都能感觉到李嫂的怒火。
王华安慰一句, “人请不进来？”
“说是没脸进来！呸。”
“好了好了, 气大上身, 你要出点什么事情，他们可就得意了，我记得你有郝主任的联系方式？于家父女不是会说, 咱们也好好说说。
有矛盾街道主任要帮着处理嘛, 这硬生生堵在我们家门前也不是个事。”
李嫂眼前一亮，“我现在就去, 老板你就别回来了，多在那边住几天，省得被人平白无故赖上。”
“行。”
挂断电话, 发现身边人都在看她。
“我怎么了？”
王华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明母主动说：“你要有事就去忙, 不用在这陪着, 我们有四四呢。”
“……不用我过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
明母轻嗯，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明渊等其他人都收回目光，才故意贴着王华耳朵问。
“没事吧。”
“姓于的想拖我下水，按理这父女俩不该相处直接堵门这种愚蠢的办法呀。”
明渊失笑，看着粉嫩圆润的耳垂，捏了捏。
“你对他印象还挺好，可能当局者迷，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小。”
事实上，昨天的晚报发酵一夜后，今早就有相关部门注意到。
配合着公安那边递交上来的证据，于爸还在等待王华使，帝都的整形医院就已经直接被查。
人心惶惶中，暂时没查到东西。
有胆子大的护士询问，“这个晚报上的说得都是真的？整容真的会死人？真是我们医院医生做手术害死的？”
护士长呵斥出声，“你胡说八道什么，真出事我们医院为什么没被家属找麻烦，动动脑子。”耳
“难道不是因为死者没家属。”护士认真道。
这话气得护士长脸都青了。
卫生局的看在眼里，
“我们收到群众建议，对以医美为主的这类整形医院进行检查而已，不要多想。”
护士闭嘴了，有种没吃到瓜的挫败感。
卫生局同志看她一眼，又问一个问题。
“你们这儿做填充手术，一般都用什么？”
护士瞬间双眼一亮。
所以还是跟小丽的死有关！
“好几种呢，盐水袋，硅胶，不过合作的硅胶生产公司被禁止向我们售卖，盐水袋也有一定风险性，现在最受欢迎的还是奥美定药剂注射，方便还省事，不像盐水袋要小心翼翼生怕破了。”
卫生局的同志相互看一眼。
法医说过，奥美定就是丙烯酰胺。
这时，药监局的人也来了，要抽检医院所使用的任何药品药剂。
其他都好，问到奥美定，护士长为难地说没货了。
“这个效果好，顾客反馈不错就会推荐朋友，最新一批的货也要明天才能到。”
“货从哪里发来？”
“统一发到鹏城，然后再由鹏城分配过来，所以经常到我们这就没货，鹏城那边分院大多留着自己用。”
“……”
他娘的还成了宝贝。
“你们要单纯找奥美定，可以去大医院找找，一些整形科没外包给我们的医院，我们老板都有上门去推销过药剂，大医院不是整容为主，应该还有剩。”
药监局和卫生局的人都觉得头大。
“这种推销行为是帝都范围内，还是……”
“其他城市也推销了，不然我们医院也不会分不到药剂。”
护士长越说越心虚，“领导通知，难不成那药真有什么问题？”
“暂时还不清楚，麻烦将全部注射过药剂的客户名单整理出来做一个回访。”
“那不行，这不是摆明了我们医院有问题，我要询问院长。”
护士长态度一下强硬下来。
没办法，来检查的人只能暂时铩羽而归。
相比较帝都的不顺利，鹏城那边就比较雷厉风行。
当天就拿到了所要，检验调查和回访同步进行。
鹏城还没收到消息，通知的理由也就是定期检查手术后愈合效果。
这种情况下，一般不是特别忙的情况，也都愿意来。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发现，已经有两成的人会感觉胸痛。
按照娜娜所描述的美小丽病发史，最开始的病状便是从疼痛开始。
鹏城挨着羊城。
关知家在事发就知道消息。
为此鹏城整形医院这边的事情，关知家一直帮忙盯着，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告诉王华。
王华听着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清醒。
如今统计下来，才上百人。
可她记忆中报道过，至06年全面停止生产、销售和使用，期间几十万的人注射一针，其后数年陆陆续续有人深受其扰。
严重的乳腺癌，败血症，轻一些发硬，溃烂，肿胀……
作为液体注射，却没有做手术时那样说得方便。
多年里，这类人甚至被称为‘奥美定’女郎。
庞大数字对比下，刚起反应就被喊来检查数百位女性，无疑是幸运的。
奥美定被证实使用，满打满算才一年半，如今费点功夫手术取出，总不至于再致癌致命。
于家一下就成了帝都各种女性圈子的公敌。
贵妇圈不爱再喊于母。
名媛圈本就瞧不上于小慧，这下光明正大拒绝。
朋友圈……熟悉的那几个在于小慧坑了黄敏君后就掰了，新交的直接避之不及。
于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合作的各种医院纷纷解约。
王华自然也在其中，更甚至，按照合同，王华有权要求于家的整形医院赔偿一部分金钱。
于爸忽然想到当初找王华合作却被拒绝。
“王华早就知道会出事！”
“她坑我！”
于小慧更是绝望，抬头看着父亲，突然歇斯底里地冲上去又抓又挠！
“你知道！有人跟你说过，你知道却还是要卖，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闹什么，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给我滚开。”
“是你害得我，手术，你快找医生给我做手术！”
于爸怔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盯着于小慧。
“你什么时候又去整了！”他怒吼出声，掐着于小慧的肩膀问，“没我允许，谁给你做的，你都做了哪儿！”
“我……”
于小慧被吓一跳，呆滞地抬起手指着脸。
“做、做了太阳穴填充，垫了鼻子……”
于爸视线下移，看在于小慧胸口上。
于小慧觉得别扭，“我没隆胸，妈天天给我炖木瓜，我自己就很大！”
“那还好，注射剂量小，影响不大。”
太阳穴那点凹陷和鼻梁能占多少位置。
于小慧咬着唇，紧张之后摸了摸屁股。
“我还丰了臀。”
“你——你——！”
于爸喘着粗气，整个人只觉得一股血液逆流向脑海，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于小慧被吓到。
“爸！爸你没事吧，你别晕呀，你还没给我找医生做手术，把东西取出来了呢！”
于家的闹剧随着奥美定被提前禁用而落定。
因美小丽的死，整形医院虽然没被封，生意却也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