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都已经领了,还需要办婚礼吗。
沈茗轻笑。
“老爷子,我们不打算办婚礼,下半年我工作比较忙,阿南那边也是一样的,抽不开时间。”
老爷子听见她这个话觉得可惜。
她说完这个话之后,容兆南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明显就是不高兴了,手在她腰后揪了她一下。
“说什么胡话呢,下半年不办婚礼,明年开春总有时间办,茗茗,别跟老爷子开玩笑。”
她还以为,他一定要赶在容天琪订婚之前办呢。
老爷子对今天沈茗的到来,是一百个满意,有佣人过来这边问是不是马上开饭,老爷子挥了挥手,吩咐稍后再安排。
看这个样子,老爷子是有话要对她讲。
还单独把她叫进了书房。
“兆南,你就在门外等着,我跟小沈有话说。”
他们家这个叱咤风云的老爷子,行事手段,沈茗一向耳闻,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喜欢他那个大孙子,便是因为容兆南无论是秉性,还是做事的方式,都简直和他如出一辙。
甚至可能比这位老爷子还要更有心机。
至少老爷子可没做出什么坑蒙拐骗,玩弄女人感情的事。
这点,容兆南估计是随了他爸。
“小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给你看个东西。”
老爷子拿上来的,竟然是一份合同。
合同的名字,顿时叫沈茗感到惊骇。
竟然是一份股份转让合同。
老爷子让她打开合同看。
“我这么多儿子中,当年,要说最疼爱的,那还是兆南他爸,可惜啊,他把心思花在个女人身上,枉费了我对他的一片苦心。”
沈茗只能靠自己的猜测询问。
“老爷子,您说的伯父,他喜欢的女人,是容天琪他妈妈吗。”
没想到,老爷子竟摇了头。
“要真是这么简单,那哪有后来那些事。当年,我废了不小的力气拆散了兆南他爸和那个女人,说来也惭愧,从此,老大这孩子便像变了个人,我以为他是改邪归了正,娶了小清,生了兆南,日子也算过得去,没想到,潜伏了这么多年,他竟然,心思还在那个女人身上。”
沈茗还想往后再听听,老爷子好像不愿意再说了。
“这件事,就连兆南他也不知道,他爸,在他心上,一直是个心病,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他心里哪能不明白。他爸在他八岁那年就消失在了海市,后来再也没找到踪迹。我带回来的,也只是个刚刚会走路的孩子,一看这孩子模样,我就知道,是老大生的没错,却不是那个女人的。”
容伯父的事,怎么这么复杂。
沈茗关上合同,“容爷爷,你把我叫进来,要说的事,和容伯父有关对吗。”
老爷子点点头,思绪好像还陷在对过去的沉湎之中,面上几经沧桑。
“没错,有关。这份合同,便是当年老大做的公证,他将他手里经手的全部财产和股份做了清算,要转给能签这份合同的人,老大手里的股份,这些年随着容氏集团的做大,不再是笔小数目。”
沈茗疑惑,“那您,怎么不把容兆南喊进来。”
老爷子看向她,目光忽然变得沉重且有力。
“因为要签这份合同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孩子。”
“我?”
沈茗不太明白。
老爷子跟她娓娓道来。
却原来,容兆南他爸因为自身经历过商业联姻的痛楚,便早早做下公证,未来的股份转让,只有一人能经手,那便是他儿子未来法定关系下的另一半。
且这份合同一旦签下,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也就是说,沈茗如果签了这份合同,就不能和容兆南离婚,否则,将面临赔付高达10倍的赔偿。
一时间,沈茗拿着钢笔的手都有些在颤抖。
“老爷子,他爸当年变故的事他不清楚,但,这个合同的事,容兆南他知道吗。”
老爷子颔首,“他自然知道,所以在选择另一半对象这件事上,他怎么能不慎重,他既然选择了你,又让你来见我,便代表了他的决心。孩子,签字吧,从今天起,你便是我们容家真正的一份子。”
沈茗只觉得心上像有什么重物在追着敲打。
有些喘不过气。
竟然,是这么严峻的事。
难怪前世,他死活不跟她掰扯那一张证。
容兆南他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选择了她,不再离婚。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已经跟他领证了。
那这份合同。
她到底该不该签。
“老爷子,方才只说我不能和兆南解除婚姻关系,有没有说,如果是容兆南他主动提出离婚呢,他会面临赔偿吗。”
到时候离婚,光是财产分割都是项巨大的工程。
老爷子像是知道他的担忧,摸着胡子笑。
“他不可能离婚的,我们容家有祖训,与发妻离了婚,就不再是我们容家的人,只能被赶出家门。我们容家的子孙,不干这种窝囊事。”
还有这种祖训?!
“那我签,爷爷。”她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倘若容兆南要和她离婚,不等他们容家做出什么措施,她也一定会让他死的连棺材板都掏不起。
最终还是在合同上签了字。
有了这份合同,就意味着,她是除容家二叔,和两个执行总裁外,手里持有容家股份最多的人。
她突然,发财了。
抱着合同从书房走出去,宛如抱着一吨巨石。
容兆南就在门外等她,看见她出来,面上还挂着笑。
之前都没注意,原来他笑起来,也挺令人如沐川风的。
心情复杂的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容兆南却在看见她手里抱着的合同后,面上的笑意更深。
就是这种笑。
让沈茗觉得,她怎么有种掉进狼窟里的感觉。
“容兆南,我是不是被你们容家给骗了啊。”
容兆南连着合同将她一起抱进怀里。
“夫人,我们容家对你的诚意已经摆在面上了,往后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容兆南,我们容家,将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是,是吗。”
她可能真的被这笔厚重的财物砸昏了头。
脑子有点不清楚。
甚至还有些喜极而泣的冲动。
直到现在,才能体会到,好像容兆南嘴里说的婚姻,不是简单玩玩的意思。
他既然选择了她,那开弓将永远不会有回头箭。
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他喜欢的,是她吗。
还是那个她装出来的少不经事的傻姑娘。
“我头晕,想静静,你让我缓缓。”
根本没有缓的时间,因为他们容家午饭开席了。
容兆南他妈杜清没有刻意为难她,表现的还算中规中矩,然而,真正憋着阴招的人,却一直蓄势待发。
席间吃饭,沈茗便一直觉得他们家那位模样缟素的二婶,时不时望过来的眼神,就像带着阴风。
她第四次望过来时,沈茗毫不客气地回视了过去。
女人平淡的面上,竟然拉出一抹嘲笑。
不知道在笑什么。
总之笑的她很莫名。
沈茗来不及深究,被容兆南打了岔,他夹了块菜到她盘子里,示意她快吃。
这顿饭吃完,沈茗的心一直沉甸甸的,一点也没有来时的那种心情。
说不上哪里怪,只觉得,她这顿来见面,算不算是自己把自己的婚事敲定了。
他们苏家那边,还完全不知道她来这边见了家长。
他们家老爷子,也还不知道她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事。
“唉。”
叹了一声气。
坐在车上,大少中午吃饭吃的开心,还和老爷子喝了两杯,此刻面上醉醺醺的,人估计是清醒的,抱着她,听见她叹气,恨不得来咬她。
没舍得下嘴。
只咬了咬她的耳朵。
心思正复杂着呢,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斜眼瞥了他一记,他见状,好像更来劲了,抱着她就想亲。
“容兆南!”
他这才恢复了正常,不再逗着她玩。
将她抱在怀里,手摸着她的肚子。
“发什么愁,你们家那边,我有的是办法应付,是在为这个愁?”
他当然有本事。
不然他哥苏瑜言怎么会忽然惹上官司。
没准安冉的回国就是他设计的,挑在这个节骨眼上。
“没发愁,愁着下半年的工作计划,”说起工作,“容总,老爷子今天也没交代为什么会撤掉你大区总裁的位置,像你这样的性格,会甘心待在容天琪手下吗,还是说,你正在计划做什么事。”
容兆南摸着她的肚脐眼。
“还真有计划。”
“什么计划?”她顿时提起了精神。
没想到容兆南还是在逗她玩,摸着她的腰身,一下两下的。
“计划着给老爷子生个曾孙子玩玩,有了小孙子带,他哪还有时间管我们这些闲人的事。”
谁要给他生孩子。
“你别想了,生孩子完全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接下来我的任务忙着呢。”
容兆南将脑袋搁在了她肩膀上。
“噢,忙什么。”说着他又往她脸上吐气,“你刚刚说,我不甘心屈在容二底下,看模样,你倒是对我很了解,不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吗,这是对我做了调查。”
她撇了撇嘴。
将他往外推了推,他的脑袋忒重,咯得她肩膀疼。
“容先生,这些应该不用调查吧,你是什么样的人,不都写在脸上吗。”
他好像又来劲了。
从她肩膀上起来,扒着她叫她转过身来,面对面看向他。
“说说看,你都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来了。”
沈茗循着他的话,脑袋在旋转。
“真要我说?”
“洗耳恭听。”
“那成,”沈茗一鼓作气,看架势像能说出一堆来,“首先,你这个人天庭饱满……”
浓眉俊眼,鼻梁高挺,嘴唇有点薄。
眼睛炯炯有神的,有时候某些场合下,他这双眼多情的能含出水来。
一往情深的样子。
还真挑不出什么错。
这张脸,委实是俊的,怪不得让她喜欢了那么久。
容兆南眉眼有情,仿若勾人般,嗓音变得沉厚。
“怎么不继续说了?”
对于这张脸的评价,她选择放弃。
为了堵他的嘴,她难得主动了一回。
脑袋凑了过去,亲了下他的唇瓣。
“不想说了——”
因为她这么个动作,他有些激动,这简直是在挑衅他的耐性,抱着她的脑袋就想压下来。
司机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停了车。
“容总,有人拦车。”
车外无关的人干扰了大少的性子,大少难免显得有些不高兴。
且车外那人,像是故意拦车的模样。
安冉驾车到路边,亲自将容兆南的车给拦了,敲着车门想让他下车,不想,在车里看见他身边还坐着个沈茗。
沈茗定着眼看她。
发现她在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是自己后,神色收了不少,而后越过她,只对车里面的容兆南道。
“大南,出来说个事。”
容兆南便放下沈茗和她到路口说事去了。
这样亲昵的称呼。
还有她对容兆南的态度。
思索一番,沈茗也下了车。
下了车不够,她还拿出手机,给远处的两人来了张侧面拍。
转手,便发给了苏瑜言。
而后打了一行字,给苏瑜言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他忽然,一个电话就过来了。
“你在哪?”
“我在……”沈茗左右看了看,“你是想过来吗,没准,他们一会儿就散了。”
电话里,苏瑜言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叫她发个定位过来。
定位发完,她反而有种这事是不是闹大了的错觉。
朝那边的两人处又看了一眼,瞧见他们还在聊天,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
既然苏瑜言一会儿要过来,无论他们走不走,她总得在这里等他。
索性回了车里,拿出自己的手提包,靠边想到街边找个地方先歇歇,被容兆南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行动轨迹。
视线远远地瞄着她,对卓航道。
“把她叫过来,又去哪浪。”
卓航过去抓人,客客气气地把人请回来。
“夫人,容总不让你乱走,叫你过去。”
“我去喝杯咖啡也不成?”
卓航摇头,“不成。”
沈茗便又被请了回来,没回车里,这回直接走到容兆南身边。
容兆南还在和安冉聊着,看见沈茗走过来,往前迈了两步,手按在她脖子上,一捞,人就捞了过来,抱在怀里。
“不能安分点,乖,去车上等我。”
在安冉面前,沈茗表现的像个小绵羊。
双手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身,模样亲昵。
“阿南,你们还要聊多久啊,要是很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吧。”
故意拿这个话试探他。
容兆南看了眼怀里这人,又乖又顺的,抱着他的腰,手上的温度适中。
心里估计不知道是在憋着什么坏。
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跟她道。
“也行,先回去吧,坐卓航那辆车。”
还真的想将她打发走。
她松开了对他的搂抱,人也站直了。
此刻,站在二人对面的安冉看见两人狗粮撒的满天飞,忍不住撇了撇嘴。
有安冉在,沈茗的戏肯定是要做的足足的,继续跟容兆南撒娇。
“就这么想让我走啊,那你亲我一下,我马上走。”
容兆南的兴致全被她挑了起来。
刚刚在车里也才刚有些兴致。
嘴角勾了点笑。
抱着她,真当众就亲了亲她的唇瓣。
这下子,安冉可实在看不下去了。
“哎,我说二位,有完没完,闹呢是吧,没看见这还有个大活人吗。”
安冉说了话,沈茗一把松开容兆南,转过身来,像才看见她似的。
其实刚刚已经见过了。
“哦?原来是安二小姐啊,刚刚没注意来着,我就说我们家阿南怎么能站在大马路上和人聊天,还聊这么久,是二小姐的话,就不稀奇了。”
安冉面对她的挑衅,扯着嘴角干笑了一声。
容兆南反手搂住沈茗的腰,将她扯到自己怀里。
对安冉道。
“我先送她上车。”
说着,搂着她就往远处的车上带。
强行被他带走了,送上了车,关上了车门。
按下车窗玻璃,她趴在车门上,喊住了他。
“哎,容先生,告诉你个事,刚刚我在拖延时间呢,你和安冉私下见面,苏瑜言找我要了定位,相信再过一会儿他就能来,你不是说要找苏瑜言单独聊聊吗,那就等他过来吧。”
她被卓航带了回去,至于私下里,他和苏瑜言有没有见面,见了面又说了什么,沈茗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件事,她必然还是要和苏瑜言知会一声的。
遂以晚间的时候,她给苏瑜言去了个电话,告诉他,她今天去容家见了他们家家长。
没想到,苏瑜言给出的反应很平淡,和她交谈中说道。
“这事容大告诉我了,回去我会去做妈的思想工作,挑个时间,你也领着容大来老宅一趟吧。”
苏瑜言的态度竟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这当中有什么缘由,苏瑜言不愿意说的话,她自然是不会追问的。
领容兆南回老宅的事,沈茗不会急于一时,她现在和苏凝的关系才刚刚缓和,顾枫那边也似消停了一阵,现在正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不想因为容兆南这件事,再次挑起苏凝和老宅那边没必要的怒火。
尤其是老爷子那边。
空闲下来,她挑了时间,去了一趟她之前任职的东交大,解除了那里的请假申请,也和葛教授私下做了协议。
学校这边,她每个月会挂名来一次,为此,她可以提供学校实验楼一整栋楼的赞助。
葛耄自从知道上次来给她请假的人是容氏集团的助理,便猜到他招进来的这人多半有来头。
随口一提,就是一整栋楼。
葛教授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沈老师要是想来这边做个特约专家的话,也是可以的,挂个名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沈老师的一番精力,这挂名。”
挂名固然起不了什么作用,本来这份工作也只是她的一个过渡期。
唯一有用的是,东交大的资源是生生不息的,如果她想开公司的话,这第一步的基础必然要打牢。
“我有我的打算,葛教授,有时间再见,下回请你吃饭。”
说要开公司,这回,沈茗绝对不是心血来潮,她已然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些天,她实在忙得厉害,容兆南甚至打电话都找不到人。
小洋楼里也没看见人。
这人,要不是微信上回个消息,容兆南还以为,他新到手的夫人,直接飞了。
他让卓航去请人,约她抽个空和他一起吃个晚饭。
卓航人自己被扣下了,打电话来说。
“容总,夫人这边天天晚上在加班,看不到人,高层办公室不让进。”
沈茗晚上直接晾了容兆南,反而另约了别人。
约了目前项目进行到二期,需要B轮融资的江添。
江添有听说她开了家香水公司的事,问她最近是不是很忙。
沈茗点头。
“我是做这个发家的,在这条路上跌倒了摔得稀碎,怎么着也要爬起来,下个礼拜我要去外地出差,找一款产品的原料,与那边的开发商洽谈原料种植的事。在出差前,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所以才约你出来好好聊聊。”
江添对他的项目有百分百的把握。
“你安心去出差吧,即便容氏集团的B轮融资失败,我还有后路,这个项目进行到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什么都还没有的空壳子,实在不行,我会跟政府那边交涉的。”
这便是沈茗约他出来洽谈的真正目的。
“江工,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如果B轮融资失败,你也不要担心。我会选择投资你,这个项目的后续所有费用,我将全力承担。”
“你?”江添相当惊讶,她现在忙一家公司都忙不过来,资金链能扩充到这个份上吗,“沈工,这种事,你是认真的吗。”
江添惊的都开始叫她沈工。
“当然。你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财力,还是有这个决心呢。”
说实话,江添哪方面都不怎么信。
沈茗便跟他说了第二件事。
香水公司她会重新创办,此外,她还会另起一家新公司,名字就叫轻茗微投。
想来,如今的海市,在投资方面的研究,目前还没有人能胜过她。
与江添的交谈结束,该交代的事交代完,出乎意料的,在这些事情忙的差不多的同时,她接到了苏凝的电话。
苏凝竟然跟她说,她那个便宜妹妹,小枫,她想陪她爸出去旅游旅游,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所以晚上家里有顿聚餐,问她要不要回来吃。
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沈茗已经人在机场了。
“恐怕来不及,我忙着出差,你听,广播传来的声音,马上要登机了。”
吃饭的事只好作罢。
沈茗冷不丁说去出差,到哪出差也没交代。
遂以,容兆南让卓航再去她那个小公司抓人的时候,那边竟然说,她们老板已经出差了。
沈茗这趟出差,先后要去两个地方。
一个是玫瑰庄园,这里有她要的香料原材料。
另外一个,便是山那边的茶园。
听说那里的土地肥沃,那块地她将要盘下来,以用于大面积种植她需要的香料刚需。
玫瑰庄园的老总好说话,花茗虽然是个小公司,但她们公司的小老板诚意倒是给的足,喊价喊出了市场价的两倍,一时间,庄园老板能不欢迎她吗。
沈茗在庄园逗留了一天,价格谈妥,合同也签完了,这边的老总提议说,晚上吃个饭,他们是东道主,怎么着也要尽地主之谊。
吃饭应酬,沈茗从来不在话下。
晚上酒多喝了两杯,这点酒量,不至于难倒她,硬生生将这帮庄园老板喝到路都走不直,是打心眼里佩服。
助理扶着她上车,酒店选在离庄园五公里的地方,只有那里,才有适合的居住酒店,小吴开着车送她回去,没想到车开到一半,在路上却忽然抛了锚。
庄园附近往来的车辆并就少,看见车出了故障,小吴急性子又回来了。
“沈总,我们不会要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沈茗揉着酸疼的脑袋,让他去打电话,找人来拖车。
小吴下了车,听她的话,找人求助去了。
车上闷的很,沈茗推开车门也下了车,手扶在门框上,望着头顶这片浩瀚的星空。
还是这里环境好,少了城市的喧嚣,夜风温和,柔柔地吹在脸上,不远处,还能听见几声犬吠声。
已经许久不曾感觉到这种心灵上的轻松。
沈茗单手插着裤兜,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小吴刚通完电话,回头一看。
“沈总,你去哪。”
沈茗伸高手,没有回头,向他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没几里路了,我走回去。”
小吴自然也想跟上去。
看了看停在路边的车,索性把心一横,从车里拿出他的公文包,追着他们沈总,便也跟了上去。
乡间晚上的景致这样好,可小吴似乎感觉不到。
他抱紧公文包,有些怕津津的模样。
“沈总,要不我们还是拦辆车吧,大晚上的,谁知道路上会跳出什么东西来。”
到这个时候,沈茗下车醒了醒神,晚上喝的酒,已经全散了,神智清醒的不得了。
能绕着马路跑两圈都不成问题,哪还担心路上突然跳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啊,没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亮吗。”
这么好的月亮,她应该和值得赏的人一起赏。
这个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她那位远在海市的丈夫。
大少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这阶段,对她还是蛮好的。
确实挑不出什么错。
甚至还愿意跟她挤她那个住了几十年的小洋楼。
嗯,大概是酒意上了头,站在宽阔的路上,突然有点想他。
“沈总,你笑什么。”
小吴看她的笑容,心上总觉得毛毛的。
沈茗收了笑容,恢复了平常神情,“走你的路,老看我干什么——”
“沈总,好像有车在向我们开过来。”
不用他说,她已经看到了。
两辆车同时开了过来,开着大灯,明显不像是来帮忙的熟人,恐怕来者不善。
车很快停在她脚边,将她和小吴的去路拦住。
从车上下来个威猛大汉,脸上还刻着刺青。
小吴的心情由喜悦变为呆愣,他还以为,这是沈总的朋友。
不放心地,他又问了一声。
“沈总,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你觉得我在这种地方,会认识这样的人吗。”
小吴胆子小,容易害怕,她不一样,对方既然认得她,那想必是有所图。
“谁派你们来的。”她冷目扫了过去。
为首的那人也挺客气,虽然看着凶,但似乎不是想和她为难的样子。
“沈总,我们吴三爷想请您去我们庄上喝杯茶。”
这个点去喝茶。
“吴,吴三爷……沈总,您认识这位三爷吗。”小吴问。
同是一个姓氏的人,怎么差别那么大呢。
“吴三爷什么的不认识,但我们明天要去拜访的茶园老板,也姓吴。”
沈茗看向这帮人,问。
“敢问,你们吴三爷,和茶园的吴垒是什么关系。”
那人回道,“吴垒是我们吴三爷的侄子,请吧,沈总。”
大半夜把她请去喝茶。
沈茗站直了腰板。
“如果我说,我不去呢?”
刺着文青的壮汉可就没有刚刚那么好说话了,凶相显露。
“沈总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看来,我们也只好用些非常规手段了,还望沈总见谅。”
这是要动粗。
沈茗思绪的回转就在一秒钟。
“好,喝杯茶而已,我要上哪辆车。”
壮汉转身退开,示意手底下的人看着沈茗,对她道。
“沈总,您坐这辆车。”
小吴也想跟着上车,被那人猛的一推,差点推倒在地。
沈茗转过身来,当即有些不高兴。
“这是我助理,下手最好给我注意点,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我和你们三爷的合作还谈不谈得成。”
小吴虽然胆子小,可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忘记想跟她上车。
被沈茗话语一激,这帮人对小吴的态度好了不少。
沈茗也朝小吴点头。
“你先回酒店,这顿茶喝完,我给你打电话。”
“沈总……”
这帮人将她看得死死的,不上车不罢休的模样,带着刺面的男人伸手示意。
“沈总,请。”
沈茗给小吴使了个眼色,人朝这壮汉说的车走去。
忽然,从道路那方照来一顶通亮的大灯。
远光灯。
灯亮的沈茗一时都张不开眼,伸出手挡在脸上,这才勉强看清,从路的那边,正涌来七八辆黑车。
顷刻功夫之间,就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身边人一个个提高了警惕,想必来的这帮人,也不是好惹的。
沈茗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认识这么一大通人,才一个晚上的功夫,什么蛇鬼牛马都蹿了出来。
壮汉身边的人看到对方开来的车,吓的嗓音都有些惊骇。
“小刘哥,是镜哥的人。”
这人嘴里说的镜哥,在众人的簇拥下下了车,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