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你竟然恢复记忆了。”
这么大的事,容大那个畜生竟然不告诉他。
“什么?”
沈茗疑惑,她不是失忆了吗。
苏瑜言的直觉自然不会错。
她对他的称呼变了。
这声只专属于那个沈茗的“大哥”。
是从前的她才会唤出来的称谓。
怪不得觉得她现在说话气场样样都变了,刚刚都没花心思注意,现在定睛一看。
没错,是真的变了。
眼神也变了。
之前那个憨憨的沈茗眼睛里都是傻气。
还是这个沈茗好。
“你从小岛回来,记忆丧失,被容兆南骗了又骗,现在正好,总算回到正轨,既然恢复记忆了,你跟容兆南的事,不如再细想一下,你们的事,到底是不是他使了什么阴谋诡计,这回,可不要再被他骗……”
苏瑜言说这些话,沈茗把自己听傻了。
原来他丢的不光是一段记忆。
这一个月。
作为一个没有记忆的沈茗,还和容兆南谈起了恋爱。
她大哥说的对,容兆南这个畜生,对那时候那么单纯的她,是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她这就回去找他算账去。
在找容兆南算账之前,她的助理小吴,又给她传了一段资料。
之前憋着不敢讲,有容总在的缘故,现在有了他们沈总的音讯,这才私下里发给了她。
是一段工地包工头与他谈话的音频。
那人声音粗壮。
“是有这么回事,那天晚上我起夜,看到工地不对劲,有人在加固接床,我寻思着不对劲,还拍了一段视频。”
后面是小吴的声音。
“这段视频,要怎么样你才肯提供给我。”
那人拿腔拿调。
“想要视频,我拼死拍来的,谁知道你们这些心眼多的贵人打的什么主意,真想要的话,你们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跟我谈。”
音频到这里结束。
后面是小吴发来的语音消息。
“沈总,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在顾总出事的第二天,赶着去工地找这人谈价的路上,忽然就出了事,跟你一同坠海的那司机,说是没了,我看着,这个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怕的很。”
小吴嘴里说怕,可这点证据和消息愣是保管的好好的,也只信得过她。
她回了消息过去。
“没事,别怕,这才哪到哪,你照着我的指示办事不会错,今晚你再去一趟工地。”
苏瑜言安排她出国,无非是想叫她避开顾枫,怕是连他也觉得,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的优势。
不怪他这样想,苏凝的态度证明了一切。
既然这块骨头这么难啃,那她就从最难啃的这块开始啃起。
前后一共准备了三天。
苏瑜言有一点说的对,她现在住在容兆南这里,的确没什么人敢来找她的麻烦。
但活在他的庇佑之下,她不觉得这是个长久之计。
晚上吃饭的时候,容兆南竟然也在家。
既然在家,她敞开了心扉与他说话。
“容先生,明天上午我要去办一点事,我希望你派去秘密跟踪我的人可以收下手,因为这件事事关我的隐私,我不想给不相干的人知道。”
相处了这么多天。
到现在,她还是一副他是不相干的人的口吻。
喝了一口白粥,胃口尽失,坐在座上,垂眸看她。
沈茗吃着沙拉,动作优雅,显然胃口很好的样子。
“明天过后,这件事要是办得成,我会从这里搬出去,这些天有劳你的照顾,这份恩情我沈茗不会忘记,至于是谁要在背地里害我,我不相信以大少你的手段,到现在还查不出肇事的真凶,大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说着,她轻抬眼眸,这一眼,极具压迫。
容兆南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
这么多天的执念,他应该放下了,她不是她。
至少,那个她可没有这样的洞察力,也不会和他这样说话。
眼眸深望着她,说出的话几度深沉。
“是魏家的人,魏家有意与我们容家接触,魏冷在我这里吃了个闭门羹,这才迁怒到了你身上。”
魏家的人。
又是那个魏冷。
“这么说,事情不是你那个白月光妹妹顾枫做的了,你莫不是为了给她开罪,才故意祭出魏冷想撇开我的注意力吧。”
容兆南模样森冷,眉间显出了一丝不耐烦。
“明天叫卓航将归案资料带给你,魏森亲自出面摆平了这件事,情况如何,档案资料上有。”
这么看来,还真是魏冷使的坏。
好像说的过去。
不过,“你就这么结案了?不对,你凭什么替我结案,魏冷她敢派人撞我,你认为这件事我就可以这么一了百了,以后任凭她欺凌吗,笑话,我要告死她。”
说到这里,容兆南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售罄。
他看着她这张恃强凌弱,轻易不服输的脸。
“告她?拿什么告?你们苏家现在正处在舆论危机中,这个时候和魏家挑火,不怕墙倒众人推?你倒是能出这口恶气,也不想想你们家那个兢兢业业的苏三,是想气死他,还是在这个事上助他一臂之力,你自己掂量掂量。”
话说完,他起身离去。
和他谈个话,他把自己气成这样。
总之,魏家这股恶气她早晚会出,容兆南他不帮她,她自己会想办法。
转念一想,这位大少何必为她出这口恶气,但凡换个人,换成是顾枫,想必他也不会任由魏家的人那么嚣张吧。
到底还是差了些。
想通这些,晚上吃完饭后,她开始处理邮箱里的邮件。
她在交大的任职,已经休假已久。
此外,她和江添合作的项目,也很久没有插手。
这一个月,她真是耽误了不少事。
邮件处理完,她开始叫人整理她在这里留下的东西,佣人帮她收拾衣服和行李箱,动静太大,惊动了在书房办公的容兆南。
他走进来时,沈茗正在同江添通电话。
“行,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去找你。”
回头,瞥见容兆南就站在她身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小跳。
挂了江添的电话后,也不顾忌他是不是站在他身边,又给她的好搭档姜少陌拨了个电话,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没错,是我,以后都用这个号,不是我不想联系你,是出了点突发事故,啊,坠楼的事啊,小打小闹,你不用担心,嗯,明天中午过来接我,我给你发消息,行,明天见面聊。”
通这通电话,明显与电话里的人较为熟稔,以至于她挂了电话后,容兆南在身后问。
“通电话的是谁,明天叫谁来接你。”
她叫谁来接她,关他什么事。
“大少,这是我的私事,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一句话,再次将这位主说毛。
佣人还在房间收拾,他发了火。
“停住手里的事,都出去。”
佣人哗啦一圈全被他赶了出去。
屋里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是能看出来他生了气,至于他为什么会生气,她没弄明白。
“大少,我们苏家的事马上就能结束,我这个时候搬回去,自然有我的考虑,你这么生气,怎么着,是不想我搬走吗?”
没有哪一句话不在他的逆鳞上。
他怒视着她。
“就这么想搬出去?沈茗,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句话把她说笑了,到底是谁没有心,一直记在心里的痛处瞬间被他揭了开来。
“你tm还有脸跟我说这个话,当初不知道是谁演的那么可怜,我说要跟你结婚,那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容兆南,你自己做过的事不会都忘记了吧,你现在还企图跟我谈良知,你自己觉得可笑不可笑。”
容兆南俊彦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碎片。
说出的话更是匪夷所思。
“想从这个家走可以,你把我的沈茗还我,这一个月的照顾,那个小傻她欠我的可不止这点,把她还我,而后你想去哪死就去哪死,别拖累她。”
一下子把她说懵了。
有些好笑,“容兆南,你疯了吧,跟你惺惺相惜的那个沈茗,她不过是被你骗的团团转的一个傻子,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以为我还会跟你好,不可能的,我早就看透了你,你这招在我这里没用。”
“不要顶着她的脸和我说话,你没资格替她说这些话,沈茗,你不是她。”
她惊的半天无话。
这人,不会真疯了吧。
“容大,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对一个礼拜之前的我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又骗了我跟你上床,那一个月,我的日子,是不是过的生不如死?”
她没生不如死,倒是此刻的她,能将他气的半死不活。
有些话,没法跟她掰扯。
脑子不行,身体总不会嘴硬。
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扛起来,丢在了床上。
已经脱了身上的上衣,丢在了地上。
沈茗惊极了,不是吧,都这样了,这位大少还有这样的兴致。
他压着她,说出的话也是极其暴力的,很难得竟听见他在吐脏字。
“我tm真想掐死你,今晚,就让你尝尝到底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一晚,她真真是小死了一把。
第日,一觉睡到11点,一切计划全部被打乱,害得她只能挨个打电话,将计划往后推。
躺在床上,将被子拉到肩膀处,靠在软乎乎的靠枕上,头发散垂。
不得不说,这种事她的确是抗拒不了,怪不得他昨晚一整晚都在说她心口不一。
确实很令人身心愉悦。
不过,这种不太正常的欢愉,只能带来一时的快乐,她跟这位主的关系,实在是比一团乱麻还要乱。
就在昨晚,他口口声声还说,要他的那个小傻回来。
回来,怎么回,她人已经在这了,那段记忆愣是想不起来,又有什么办法。
还有,“小傻”,这是什么奇怪的昵称。
真让人恶寒。
容兆南这个人,她是没有办法摸透的,他看似情深,惦记着之前的那个沈茗,谁知道他是不是演出来的。
她还是得搬出去。
有些正事,她今天必须得做。
再度来到工地。
就站在工地的顶楼上。
据说,这便是顾枫坠楼的那个事发地点。
往下望了一眼,高度非常的高。
小吴就站在她身边,光看这一眼,脸都白了。
沈茗从衣服袋里掏出手机。
“怎么,恐高啊。”问小吴。
“不是啊。”
他是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腿有些抖,“沈总,咱们真要这么拼吗。”
沈茗淡笑不语,她准备了这么久,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呢。
她来工地,却没喊工地上的负责人,这会儿,大批工人和相应的负责人都围观了过来。
众人围在下面,就像在看戏,云里雾里,摸不着状况。
她点开手机屏幕,给她的母上大人,苏凝苏女士发了个视频。
这期间,苏凝倒是给她的微信发了不少消息,她一条也没回。
对于她突然发视频过来,想必助理收到她的视频,一定是把手机递给了正在开会的苏凝。
她料的不错,苏凝接到她的视频时,的确正在开会,撇下了会上的人,她进了办公室,单独和她通话。
视频一接通,苏凝便有些气不过。
“你哥说你去苏黎世了,这些天手机也不开机,消息也不回,仗着你哥包庇,你现在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才视频她就这么冲。
“苏女士,你别凶了,看看我现在在哪。”
说着,她将手机转了个,朝着身边拍了拍,小吴入了镜,又往楼下拍了拍,画面重新回到她面上,她望着镜头里的苏凝。
“熟悉吧,苏女士,怎么说呢,顾枫坠楼这个事,我百口莫辩,你们要怪我,那就怪吧,但这做过的事,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对不对,所以呢,我决定从我自己开刀,那干脆,就以死赔罪吧。”
说完,她把手机递给了小吴。
“拿好,现在这大大小小也算是直播了吧,一会儿把我拍清楚点,我给我们家苏女士表演个隔空坠楼,看好喽啊。”
视频里的苏凝惊到说话不成呼吸。
“茗茗,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停手,停下,听到没有!”
苏凝歇斯底里地吼叫,沈茗置若罔闻,已经站到了顶楼的边缘。
坠落之前,最后朝视频里的苏凝看了一眼,并朝她挥了挥手。
拜拜咯。
面上是带着微笑的。
而后,纵身一跃。
笑死,顾枫还跟她面前耍这些小伎俩。
空中蹦极这事,早都是她玩剩下的。
小吴捧着手机视频推进,画面拍到沈茗坠楼的场景。
笔直朝下。
苏凝的惊吼还在继续,“你给我回来,茗茗,小枫的事不追究了,不追究了,听到没有,给我回来!”
沈茗已经落在了接床上。
楼下,不少工人都发出了齐声的惊呼。
就连这边的负责人谢弘,他也忍不住骂出了声。
“狗娘养的,这女人真邪门。”
抹了一脑门子的汗,通知身边人,“赶紧维持秩序,今天这个事要是泄出一点风声,我要你们好看。”
沈茗的手机,像素忒好。
小吴按照他们沈总的吩咐,放大了像素,画面推到沈茗落在接床上的场景。
她躺在稳若金汤的床上,单手垫着后脑勺,朝顶楼望去,突然,比出了个V的手势。
洋洋得意。
小吴看的眼睛热了。
他不知道视频有没有拍到,但他看到了,“苏总,您看见了吗,沈总在给我们比V呢。”
沈茗以自己作为实验,在视频里表演坠楼一事,彻底刺激到了苏凝。
以至于沈茗从工地出来,很快,便接到了苏瑜言的电话,是通知她。
“妈高血压犯了,助理说,她是接了你的视频,被你气的当场晕过去,刚送去的医院,你做了什么事,现在在哪。”
沈茗被担架抬着。
她也不好受着呢。
“我也在去医院的路上,市第一人民医院,不跟你聊了啊,护士收我手机了。”
护士小姐真的收了她手机,给她量数据。
“病人请躺好,你现在血压偏高,不要说话。”
碍于前面刚经历过脑震荡,她现在从楼上这么下来一趟,头的确昏的厉害。
小吴也坐在救护车里,就坐在她身边,两眼泪汪汪的。
心里却敬佩着,他们沈总,是个狠人。
“医生,我们沈总没事吧,她嘴唇已经白成那样,你们车能开快点吗。”
救护医生觑了他一眼。
“保持安静,病人现在状态不好。”
沈茗脑袋晕晕的,却在想,她哥一定没听明白她刚刚在说什么。
要是知道她刚刚才表演了一场坠楼,他是不是也和苏女士一样,气的头晕啊。
再往后,她就没印象了,脑震荡后遗症不小,她自己倒是很快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又是躺在医院里。
呼吸机滴答答地响着。
眼睛模糊,好半天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这副身体,也真是被她玩坏了。
怪不得小吴到最后都被她吓得哭了出来。
守在她床边的,还真是小吴。
看见她这个傻助理傻傻的样子,想伸出手来安慰他一下,哭什么呢,她又不是活不成了。
做大事的人,有时候这点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才伸到一半的手,在看到小吴身边原来还坐着个人的时候,生生停住。
容兆南怎么会在这里。
谁喊他来的。
阴着一张脸,吓也要吓死她。
手愣是给缩了回去,面容有些僵硬,听见他沉着声音,对小吴道。
“出去。”
小吴呆呆地望了床上的他们沈总一眼,碍于这位容总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他还是选择了出门,出病房后,还把房门替他们二人关了起来。
看的出,容兆南的生气是真生气。
显于面上的怒气,到最后,甚至是连发都发不出来。
紧紧望着她,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这样的举动就太过奇怪了,好在她现在脑袋还是清楚的,看着他剑拔弩张的脸,弱弱地靠在病床上说话。
“喂,大少,你这是干什么,是我受伤,不是你们家顾枫受伤,你跑错地方了吧。”
提到顾枫,他的面上总算显出一丝裂痕。
这道痕迹一旦出了,漫天的怒气由内而发,他那眼里,横亘了山河,仿似随时能涌下洪水将她吞没。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位爷置气置成这样。
看模样,像是动了肝火。
大少生气到了一定地步,说出来的话,也足以令人震惊到接不住话。
“起床,我们去民政局。”
什么东东。
去民政局。
难不成。
趁着那一个月,他将她诱拐,骗她领了证?
现在去民政局,是想彻底摆脱她,好跟她离婚?
激动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奈何身体还是很虚弱,才动两下就又躺回了床上。
“你TM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诱骗没有记忆的她,他到底有没有点公德心。
嘴里骂着他,眼睛却一直在他身上打转,总之就一句话。
“既然婚已经结了,就没有那么好分的可能,离婚是要做财产分割的你知不知道,我要请律师,容兆南,你休想从我这里骗走一分钱!”
门外,有什么东西碎了。
屋外传来那么大一声,很明显是有人站在了门外。
沈茗不由得朝门口望去,房门被打开,站在门边的,一个是苏凝,另一个,是顾枫。
煲着汤的保温桶就是从顾枫手里掉下来的。
她望着屋里的这两人,显然是彻底怔住了。
苏凝则穿着一身病服,被顾枫搀扶着。
屋里两人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
当场血压上头,比容兆南方才的火气还要旺盛般,用手指着在病床上的沈茗。
“你是非要将我气死才肯罢休是不是——”
“妈,妈!”
苏凝再次被沈茗气晕了过去,得亏顾枫扶住了她。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的。
就一个下午的功夫。
就连苏瑜言也知道了,她和容兆南原来已经结婚了。
她就是想解释,也没法解释。
因为她的户口至今还在她自己这里,没改名没改性,没迁到苏家去。
当初老爷子要给她迁户口让她改名叫苏弥的时候,她就已经拒绝了。
所以苏凝不知道她结婚的事,这是不稀奇的。
关键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啊。
面对这场突然被发现的丑事,容兆南的态度仿似很随意,就连怒气也减少了很多,他甚至没再与苏凝碰面,就将沈茗打包,又从医院抱了出来。
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包着大衣抱着穿着病号服的她。
“容太太,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等苏总苏醒过来,我再来上门道歉吧。”
她靠在他胸膛上,身体虚弱,只能被他抱走。
说句实在的,这声容太太差点爆了她的心脏。
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她竟然已经跟容兆南结婚了。
“不是说去民政局吗,走啊,离婚去啊,你想将我抱到哪里去。”
容兆南低头看她,神情变得很是温柔。
“我改主意了。财产公证确实很麻烦,这件事,容后再议吧。”
那他口嗨什么。
害得她以为自己又要天降一笔巨额财产。
不,也不一定,现在的她,私产并不少。
真要离婚做财产分割,一旦开诚布公,那她的私产岂不是要公之于众。
“你现在要将我带去哪?”闷在他怀里,这个姿势有些让她头昏,精神不济。
“当然是回婚房,你该好好休息了,沈茗。”
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她没回他这句话。
他抱着她往台阶下走,专机已经在等候。
身后,有一帮人急匆匆赶来。
陪着顾枫一道赶来的,是她的私人保镖。
“容大哥,”这一声唤的何其卑微,“你们要去哪里?”
容兆南抱着沈茗缓缓回过头来,看见她身后的阵仗。
“小枫,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枫看着眼前这一幕。
呼吸难窒。
一切,真的回不去了吗。
即便她伪造沈茗是个“杀人犯”的身份,她的兆南哥哥还是会站在她那一边。
沈茗她究竟有什么好,他至于那么喜欢她吗。
“兆南哥,我妈已经醒了,她说不准你将沈茗带走,你放开她吧。”
沈茗已经听不见场地上两人的对峙,她开始犯困。
察觉到抱着他的双手托了托力,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容兆南的气场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他望着面前这个曾几何时乖巧听话的邻家小妹。
“小枫,你坠楼的事,是不是沈茗做的,你心里应当明白,念在你是苏瑜言的妹妹,与苏家有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笔账我姑且放过你,至于我怀里的她放不放过你,那是她的事。收敛点,小枫,别给我添乱。”
顾枫被定在了原地。
原来,他都知道了。
看着他转身就要走,她大喊着跑上前去。
“容兆南,你和沈茗结婚了,那我呢,这么多年,你究竟对我是什么心思,还是说,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容兆南冷眸低垂。
“小枫,我一直善待你,究竟什么原因,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吗?”
就这么一句话,将攥在顾枫心里多年的那方城墙径直推翻了,她软了脚,要不是助理扶着,她也和楼上的苏凝一样,会当场晕过去。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迷迷糊糊犯困的沈茗到最后只听见顾枫发了疯在喊叫的声音,她好像哭了。
睡着之前,她仍在心里想。
她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她的好戏可还没开始唱呢。
望着头顶的吊灯,想起苏凝又被她气晕的场景。
不怪苏凝能发晕,她自己也惊着呢,她竟然稀里糊涂就和容兆南结婚了。
伸出手,看了看干干净净的手指。
那,婚戒呢?
领证之前,他有没有向自己求婚。
想到这里,她疯狂地摇着头。
都在乱想些什么,她已经被骗成了这样,还在想着有的没的事。
甩干净这些莫须有的事,她迅速起了床。
脸色虽虚,正常走两步路还是可以的。
这第一桩事她已经做完了。
后面的事,自然还要做。
想起苏凝被她气成那样,又有些于心不忍,多少也得等她恢复了,再去会她。
她下了楼,容妈看见她醒来,笑眯眯地跟她说,晚餐都给她准备好了,这就去健身房唤先生。
容兆南在健身房。
大晚上,他竟然在健身房。
“不用,我去喊他。”
下午趁着她虚弱,他将她搬过来,有些事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任由着他解决。
来到健身房,健身房里空无一人,没看到容兆南的身影。
容妈不是说他在这里吗,怎么没看到个人影,难道是去泳池了?
去泳池看了一圈,也没见家里露天的那个泳池里有人,正要往回走,准备回客厅,刚转身,鼻梁就碰到个什么重物。
撞的生疼。
脚没踩稳,直接一个打转,就向后跌去。
幸好手抓了什么东西,这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简直是将她吓死,抓住了他的浴袍,他伸出手来,往前走了半步,及时托住了她。
好险,差点跌进水里。
暗暗呼了一口气。
手仍然拽着他的浴袍。
被他托着腰,整个人横了过来,腰往后弯了120度,抬眼,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他刚从浴室出来,碎发散在额前,整个人显得很是温顺。
此刻这样托着她,她只能看见他这整张脸。
俊俏的人,说出来的话可没有面相上表现的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他托着她的腰,“你是不是就爱玩这些刺激的东西。”
她不就是跳了一次楼吗,给她安这个标签,那也太不厚道了。
“容总,容大公子,有些话可不要乱说——啊!”
他用力一推,随后,腰上的手脱力,她径直跌进了泳池里,全身湿透了,被水呛了个满怀。
下一秒,他也纵身一跃,随着她一起跳进了泳池里,将她从泳池里抓了起来。
“这么爱玩刺激,我不妨陪你试试看。”
手摸到了腰上,往上撑了过去,很快,她就镂空了。
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他掐着她的脖子,才不管她呛没呛水,直接就吻了下来。
非常热烈的一个吻。
吻完后,她全身都麻了。
他说玩刺激的,一点也没含糊。
看架势,还想再玩点别的。
费尽了力气阻止他,按住了他的手,“容,容兆南,你停一停,真不行,我吃不消的,我可以帮你,用别的方式帮你,行不行。”
听闻她说话,他总算歇了歇,眼睫毛上有雾气,兴致浓烈。
“真的?”
“嗯……嗯嗯,你先将我放下来。”
他总算挪开了她的腿。
这场在泳池的小打小闹,等到晚上九点才终于结束,累到最后,她连饭也不想吃。
他带着她又洗了个澡,洗完澡后,抱着她来到楼下客厅。
喂了她吃了两口饭后,看她眼睛打眯,一副又是困倦的模样,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过两天,等你妈出院,我去一趟苏宅吧。”
一句话直接把她说醒。
被他折腾的,完全忘记了正事。
她是来和他理论的,不是来和他做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