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福陵自然听到了虞威要来的消息,但他还是没有动,心里想着她选秀的事就有点难受。
他虽从小被教导皇家礼仪,知道妻主必会有三夫四侍,可他清楚是清楚,却还是不愿与人分享。
这次闹脾气,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心里有些气,二却是他一定要做给虞威看,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她。
那种不哭不闹的男子才不吃香,只有吵闹起来,亦或是做些别的看似出格的事,才会吸引妻主的目光。
他很小.便明白这个道理,此时用的得心应手。
这时候,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他依旧不动,就听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不一会,脚步声临近,一只手便搭在他盖着被子的肩上。
“孤的小侍可从没有这般胆大的,就连孤来了也不迎接一下。”
他背着脸不由自主的一笑,但却闷闷说道:“我又不是真的小侍。”
虞威手一顿,没怎么使力的推了他一把,“可你是孤的男人。”
后者被她推动,有些不情愿的掀开被子,先是回头无力的瞪了她一眼,才有些费劲的抿着嘴坐起来。
“陛下的男人又不只有我一个,我这般蛮横无理,陛下大可找个温顺贴心的新宠。”
他故意咬中新宠两个字,有些幽怨的看着虞威,嘴上说的让她去找,然而实际却渐渐倚靠在她胳膊上。
叶福陵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好接,复又说道:“臣侍也不知为何,明明从小.便被悉心教导,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妒忌,又心直口快不愿把话憋在心里,陛下别真恼了臣侍。”
虞威顺势就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他轻飘飘的动都没动,看上去就挺虚,可见是真的一天没吃饭。
“起来用膳。”
“嗯。”他没再说别的,顺势就开始穿外袍穿鞋子。
饿一天,走起路来都发飘,他靠着虞威一起走到祈阳宫正殿用膳的小厅,那边早已经准备好了膳食。
山珍海味的摆满一桌,基本上带油的都摆在虞威面前,清汤寡水的都摆在叶福陵面前,而他的桌子近处还摆着一碗素粥。
很显然,她是要他今天晚上吃这些了。
叶福陵饿的双腿发软,心慌气短,都没等着宫人前来布菜,赶紧坐下拿起筷子去夹原处的肉食。
然而还没等他的筷子触及那肉,就被虞威拦在半空,轻轻的推回那碗粥的上空,“喝粥。”
“一天没吃饭了还想吃肉?那不是等着闹肚子么,你今天喝粥,明天再同孤一起吃。”
她说完话,泰然自若的坐下,抬手让青桃布菜,把那些肉菜都夹到面前盘中一一品尝,全然不顾一旁眼神幽怨的叶福陵。
他不甘心的指着肉让宫人去夹,然而宫人都听虞威的,非常为难的站在原地,根本不听驱使。
叶福陵就这么端着粥碗吃了一顿饭,身上幽怨的气息都没散开过。
虞威吃完饭,优雅的擦着嘴,侧头问他:“想吃肉么?”
他怎么可能不想吃肉!叶福陵手捧粥碗期待的望着她,以为她会允许宫人为他布菜,哪知道她却继续说道:“那下回就别饿着自己,饿坏了孤也不会心疼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次不能吃肉了。
叶福陵哭丧着张脸,喝完最后一口粥才放下碗,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最后只闷闷的哼了一声,借此来表示他的不满。
“吃醋就吃醋,但是不要做损伤身体的事,明白了吗?”
虞威说完,见他乖乖点头,自己便转身拿起筷子夹了块他这顿饭观望次数最多的肉,亲自喂到嘴边看着他吃下。
虽说只吃了一块吧,但也聊胜于无,有比没有好,总算是将人安抚下来。
用过晚膳,她自然而然就留了下来,叶福陵这小妖精功力深厚,还真不比谁差,她现在对他还很有新鲜劲儿呢。
虞威是个勤勉的女皇,每日都兢兢业业上朝,就算是休沐的日子,她也绝不会让自己休息,依旧还是起的很早便开始处理政事。
按理说她刚选完秀,按照祖制,应当有三日可以免上朝,然而她直接驳回了,甚至还下令废除这条规矩。
也就是说,自她以后的每一任女皇,都要沿用这条规矩,选秀之后也没有假期,依旧要按时上朝。
这事是当朝讨论后的结果,满朝文武都觉得她这个决定做的对,是勤勉的表现,只有夸赞没有反驳。
但实际上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每日一早上朝,如虞威是卯时起,她们就要提前一个时辰,寅时起,基本上天不亮就要起床,收拾妥当之后前往皇宫等待上朝。
夏日里还好说,但冬日里就很难熬了,勤奋的大臣那绝对是披星带月看不见阳光的。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自然要有喘.息之隙,每半月两天的休沐是,这女皇选秀的三日休朝也是。
当下虞威取消了三日休朝,众臣表面夸她,可背地里都在叫苦不迭。
是以,在她起床后看见叶福陵还在睡觉时,不禁拍着他的屁股告诫到,“为皇为帝者,天道酬勤缺一不可,不然就算有再大的隆运相伴,也是完蛋。”
她说完这话就走了,剩下叶福陵继续在床上睡觉。
后者迷迷糊糊的听到什么天道酬勤,就睡的不安稳起来,没等睡多大一会,就迷迷瞪瞪的醒了。
叶福陵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他这不是在虞国么,若他现在跑去勤政殿说要批虞国的折子,那虞威还不得立刻将他赶出皇宫去。
所以他这勤勉不能用在政事上,得往别处使力。
他贴身的宫人是入宫时带进来的,非常信得过,说话倒没什么忌惮。
“听说选上来的那批秀子都在储秀宫里接受教导,一会你陪寡人去瞧瞧,看着宫里都进来些什么货色。”
“是,陛下。”
跟在叶福陵身边的自然不是简单宫人,这人不光会武功能保护,而且还会收拢消息,此时听叶福陵提起秀子,就率先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向他说清。
“你是说,那些秀子里还有同寡人气质差不多的男子?还是什么劳什子需要拉拢朝臣的嫡子。”
“是。”
叶福陵听到有人与他像就觉得很不爽,收拾完之后,也没向谁请示,就直接去了储秀宫。
作者有话说:
虞威自称:孤
叶福陵自称:寡人
孤家寡人简直绝配_(:з」∠)_
[咳咳咳,今天有二更]
论秀子的教导,大概分三步。
这第一便是皇室礼仪,一旦进入皇宫,那就是皇家的人了,这礼仪规矩不能再同寻常人一样,要见到谁就知道怎么称呼怎么拜见。
第二步开始思想教育,会给每人分发书籍背诵,其上大概讲的都是些忠于皇家的言语,以及皇宫的具体各处,免得他们乱走时走到不该去的地方。
第三是最重要的一点,讲解被女皇临幸的具体情形,分理论和实践两类。
理论就是由教养宫人给每人分发专门的图册,然后详细与每位秀子讲解女男之事,让他们先有个概念。
实践那便有意思多了,会准备一些用具帮助秀子练习技巧,当然,他们练习的都是服侍女人的技巧,但下面是不许动的,处子一定要献给女皇。
这个实践练习没有强制要求必须要学会什么的,只学过了即可,至于会没会,有没有融会贯通什么的,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反正女皇的心思琢磨不透,她也不一定就喜欢浪的,有时也喜欢知情趣却单纯的,所以实践技巧这个功课,认不认真练习都全凭秀子自己决定。
“季玄秀子学的是最认真的,样样都拿了满分,尤其是第三项。”一旁的教养宫人笑得满脸褶子。
叶福陵当下正受宠,他又多给了银子,这个教养宫人自然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听完就嗤笑不已,心里想着把狐媚之术都学会了有什么用,虞威明显就不是个沉迷男色之人。
“能去院里看看么?”
教养宫人笑得有点牵强,“小主自然是可以的,有时上头的贵君,皇贵君也会来看看,您请进?”
她微微让开仅一人能通过的缝隙,有些意意思思的,小侍自然也可以看秀子,但等这些秀子学成出去后,身份尊贵的都有可能被封侍君,若现在放一个小侍进去瞧他们,多少有些不恰当。
叶福陵听出了她话里的犹豫,但他直接给无视掉了,径直走进储秀宫中。
人最忌讳的就是知己不知彼,这样很容易盲目,所以说这些秀子以后到宫里也能见到,但现在不见,便算失了先机。
他的宫人又往教养宫人手里塞了些银子,后者才喜笑颜开的在前面领路。
一般的宫殿中会住三到五人,主屋睡一个,西厢和东厢分别睡一个,若是女皇男人多,则再在东西厢加一人,一个屋子分左右两边,各住一人。
但储秀宫是个例外,它只是暂时教导秀子的地方,每三年选秀才能用一回,因此秀子们住的就比较拥挤,光主屋就住了仨。
屋子不大人还多,在这导致那些秀子白天的时候不怎么在屋里呆,基本上都会到院中闲坐或是干点别的。
叶福陵打眼一看,就见一肤色健康的高挑男子在庭前树下舞剑。
当然,宫中男人不许手持利器,他手里拿着的只是一根树枝而已,但仍旧武得虎虎生风,倒是有一股女子的英姿飒爽之意。
他又仔细看了两眼,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是家世不一般才进来的,因为一看就不是虞威喜欢的类型。
叶福陵身穿粉衣十分显眼,他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古流云,后者练剑的时候也看见了他。
看见了却不去拜,反而把剑舞的更急,动作上挑时,力道大的连打掉好几条树枝。
“这秀子看上去似有些不高兴呀。”叶福陵低声对身侧的教养宫人说到。
教养宫人心说这进来都是不情愿的,哪里会高兴,但嘴上却说道:“古流云秀子是个脾气独特的。”
叶福陵颔首笑而不语继续往里走,正好见一俊俏小公子抱着古琴从门里出来,边走,还边与身后没出来人说笑着。
“哥哥样样都学的这般好,想必跳舞也是极好的,胡意今日有幸为哥哥伴曲……”
“莫说这些,我只是随意跳跳罢了,有几日没动,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说话间,两人已经携手走了出来,也正好和叶福陵来了个四目相对,两人一愣,后者倒是微微含笑。
教养宫人赶紧上前说道:“这位是陛下的福小侍,今日是特意来储秀宫瞧各位小主的。”
因为秀子的身份是特别的存在,他们现在还没有被封位分,要等被女皇临幸后才会封位分,因此见到叶福陵就只行了个最简单的礼。
叶福陵被自己的宫人扶着坐在旁边一个石凳上,目光就没离开过后来走出的那个男子。
他在心中猜测,那个叫季玄的,便应该是此人了。
此人气质妖媚,但当前端起来倒是不显轻佻,只显艳丽,双眸一张一合间具是风情,身姿轻盈却不过分纤细,如柳扶风般,长的最是惹女人喜欢的模样。
“不知本宫可否看季玄秀子献舞一曲?”他虽然位分是最低的小侍,但他自己独居一宫,还是宫中主位,亦可以破格自称为本宫。
季玄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他身边抱古琴的叫做胡意的男子,反倒皱起眉来,应该是在纠结叶福陵的自称,没想通其中关窍。
尤其是,叶福陵说话还有些不客气,说什么看他们献舞一曲,那不就是把他们当做下等的舞者了么?
“你……”胡意有些不忿的开口想说话,不过话还没说,就被身边的季玄给拦住了。
只见他微微欠身道:“好,那侍就献丑了。”
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成为女皇的男人,不能称臣侍,只能称一个单子侍。
叶福陵看向他的眼睛微眯,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思忖着,这季玄果真不是个简单的。
他有意激怒都没有奏效,忍耐力不一般呀。
那边胡意不太高兴的弹着古琴,季玄开始摆姿势,树下练剑的古流云扔了树枝,也找了个石凳坐在叶福陵身旁,显然是想一起欣赏。
他看了一会,便转头直愣愣的问叶福陵:“你一个小侍为啥自称本宫,这不算逾矩?”
后者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暼了一眼还在跳舞的季玄,故意提声说道:“别的小侍自称本宫当然不行,但本宫却可以。”
“这是为什么?”
“因为陛下喜欢本宫啊。”叶福陵毫不避讳的回答古流云
他面对着古流云,余光却再观察着季玄,发现他说完这句之后,季玄脸上便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倨傲来,想必是很自信能拢到虞威的心。
“铮——”
一声心弦断裂之音传开,曲子戛然而止,胡意手按在古琴上,脸上表情不是很好。
作者有话说:
[明天也双更_(:з」∠)_]
季玄眼见不好,停下跳舞要来拦他,哪知却晚了一步。
胡意斜睨着叶福陵有些不屑,开口讥讽道:“你我同为陛下的侍人,如今又同在后宫中,说不定到时谁得宠呢,你可别得意的太早。”
他出身家世也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被选进来,若对上皇贵君,胡意兴许还能谦让一些。
可叶福陵只是一个最低的小侍,还是个主动挑事的,站在他的角度自然不会憋着受委屈。
叶福陵对他的话丝毫不恼,反而记下他冲.动的性子,思量着这位大抵也和被送走的杨侍君差不多,是个莽的。
他别的不敢说,但他知道,虞威肯定不喜欢这样傻,还口无遮拦的急性子。
只是今日一见,感觉这个季玄倒不一般,长相出挑,学习认真,又善于隐忍,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再观古流云,那就不是会被关在笼中的鸟,只打眼一瞧,就能看出他意不在入宫,也不足为虑。
四人在院中说了会的功夫,各厢房中又走出几个男子围观,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叶福陵看一圈没发现太扎眼的,便离开了。
因为选秀一事,叶福陵取消几项赋税的政策被执行的很好。
她心情不错,开始计划起分兵权的事。
当下边疆无战事,她还养着曲桑织,人早晚是要反的。
“陛下,曲将军到。”
虞威示意将人请进来,看着手中对方今早交上来哭穷的折子,心下有了主意。
“陛下呀,老臣实在是太难了……”曲桑织那边人还没进,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她身上的朝服还没换,进殿拜见后就继续诉苦道:“按理说陛下需要老臣的支持,老臣便是拼出命去也要支持,可您上次说让臣自行筹粮之事,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这些年,老臣一直是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这实在是筹不出那些粮食来,这实在没辙,才请陛下帮助。”
曲桑织上次出去之后就后悔了,可她都答应的好好的,又不能掉头就说不行,所以拖了些日子才又来找虞威哭穷。
她想,这所有的虞威不会给,只要一部分,后者应该没法拒绝了吧。
虞威等她都说完,才感叹道:“如此听来,国姑是真的筹不出那些粮来了。”
曲桑织边叹息边点头,态度那个真诚,“是啊是啊。”
她看着虞威又离开座位走近她,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国姑,你的困难孤知道了,孤今早看完你的折子也颇为为难,左思右想,想出一个办法。”
“当今太平盛世,其实也用不上那么多兵卒,不如就暂且让一部分人解甲归田……”
曲桑织听到这当即就站直了,“不可,陛下万万不可啊!”
“兵卒乃是国之根本,现下看似太平,实则也有许多不安定因素,陛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若真是让她们解甲归田,那我虞国的太平便没了保障……”
虞威摇摇头笑道:“国姑,莫要太过悲观嘛,若再起战事,便将那些兵卒重新应征回来即可。”
“现下将她们放回去,可以兴盛农桑,但又因她们是上过战场的,再征用时也便利很多,不用训练多久就能再上战场。”
“解甲归田好处有三,一为解决孤与你的烦恼,二为发展农业,三更能解兵卒们的思乡之苦,何乐而不为呢?”
曲桑织眉头紧皱,一张经历风霜的老脸黑的没边,再次说道:“要不老臣再筹筹粮草,待实在筹不到再……”
她肉痛的想,大不了这些人就由她养一年,明年再请虞威出粮,可不能让放那些兵卒回家,真把她们放走,她手中的兵权不就变相缩水了么?
缩水……虞威这是在削她的权啊!
后者笑眯眯的看着她,继续歪头说道:“诶,这样国姑的压力太大了,不若如此,咱们少放一些,然后剩下的粮再由孤帮你出。”
刚刚曲桑织说的危害她也清楚,虞国只不过是看似太平罢了,实则还是要有战备力量的。
不过这兵权不在她自己手里,一旦出事,她就更寸步难行。
所以削曲桑织的权后,她还会以其它借口应召,到那时,那些人便是她的亲兵。
只是现在应缓不应急,徐徐图之,不能让对方察觉到。
“陛下……”
“好了国姑,孤这也是在为你分担困难,你莫要再多说了。”
看得出曲桑织很不甘心,但她还是走了,估计在寻思着明天想在朝上说起这事。
这虞威是不担心的,她自有解决办法。
又处理了些政务便已经天黑,今日内务府照例来请示翻牌,只是这可以翻的牌子比昨日多了一整盘。
虞威有些欣喜,看来是储秀宫的那些秀子已经教好了,今日便能侍寝。
谁不爱新鲜呢,她想着要不要直接叫季玄来,又寻思这般就没了趣味,最后还是决定随机翻牌选人。
没成想翻开牌子一看,竟然就是季玄。
“就他吧。”虞威不由得感叹可巧,还真是遂了她的心意。
等端盘子的人下去之后,她忽然想到,昨天好像答应叶福陵去陪他来着,当下她翻了别人的牌子,他怕是又要闹脾气了。
“青桃啊,你去告诉福小侍,今日不必等孤了,孤明日再去陪他。”
“是。”
“啊,再告诉他,孤已经准备好了一部分粮草,明日便能启程。”
说不陪他,他肯定要恼的,所以她只能松开粮草的口子来安抚他,毕竟他一直希望能回叶国去,有了粮他的人才好做事。
青桃领命来到祈阳宫,与叶福陵说了一通好话后,才敢说虞威翻了别人的牌子,见他皱眉又急忙说起粮草的事,才把人安抚下来。
待她走后,叶福陵坐在镜前发呆,心里莫名的有些不高兴。
按理说有了粮草他该高兴才是,毕竟他在虞国皇宫一直住着也不是回事,早晚要回叶国的。
可现在他听闻虞威要临幸别人,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翻的是季玄?”他喃喃自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看见了那日在储秀宫跳舞的美丽男子。
“那般姿色,不会有女人不动心……”
叶福陵又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想着凭季玄那般家势,今晚过后怕是要封侍君,比他现在的位分还要大一级。
自他入主祈阳宫以来,虞威还没翻过别人,几乎日日都陪着他,不陪着他的时候也都是太忙了,处理过政事就会在宣明殿歇下。
今晚还是头一回,他在宫里的时候,她选了别人。
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宫人,问他道:“听闻虞国和咱们叶国侍寝的规矩不同,要由四个宫人抬着裹起来将被临幸的男子到宣明殿,放在春露榻上等待女皇,然后等女皇什么时候想了,便可以直接受用,你说,现在去接季玄的轿辇是不是已经到储秀宫门口了?”
那宫人思忖着答,“看时间应该是的。”
叶福陵不再说话,望着窗外的树影发愣。
没过一会,他便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床榻而去,边走边解衣衫,“寡人累了,今日要早些休息。”
宫人不敢说别的,赶忙上前帮忙宽衣。
一切事罢,叶福陵躺在暖玉枕上,望着床围的棚顶,却丝毫没有睡意。
作者有话说:
二更还是尽量在十二点之前嘿嘿嘿
◎他要在旁边看着?◎
虞威惦记着季玄,没休息多大一会,听闻人已经送到宣明殿了,便径直赶去。
以往也不是没睡过男人,只是从没这么正式过,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就迈步走进自己的寝殿。
刚一进门,便可以看见平日空荡荡的床榻上,有一个被子裹着的人。
他好似等的无趣了,竟闭上眼睛小憩,待她走近,听到脚步声之后才又睁开眼睛。
“陛下。”季玄欢喜的叫了一声,目含春水,盯着她的眼睛一眨都不眨,满满都是期盼和爱慕。
这侍寝的头一遭,是唯一一次可以见到女皇不起身请安的机会,他心里寻思着,又说道:“您可算来啦。”
这时候虞威已经走到床边,也不急着‘拆礼物’,只坐在榻上欣赏他好看的容颜。
媚者天成,这话大抵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也无须做什么勾人的表情,一颦一蹙间就已然美极。
叶福陵也是这种风格,但他是皇帝,虽然平时很会装弱,但就是没有眼前这种全身心依附的媚。
“等的都困了?”虞威手指在季玄脸颊上划过,触及他的眉眼,心里想着他母亲一定娶了位极漂亮的夫郎,不然可生不出这般样貌的孩子。
季玄眨眨眼,勾唇一笑,“是呀,有点困了,陛下要与臣侍早些休息么?”
他虽然没直接说,但这话和直说也没什么区别了,可谓相当的直白。
虞威哈哈一笑,觉得他这样倒是有趣的很,便抬手去掀裹着他的被子,发现他竟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你怕孤?”她手上动作没停,但是放慢了些速度。
被察觉到颤抖,季玄赶紧摇头说道:“没,没臣侍不怕陛下,是身体自己抖的,不关臣侍的事。”
虞威已经在他说话的时间将人从被子里解放出来。
这这虞国,秀子侍寝的头一天要沐浴熏香后,不着寸.缕的用被子裹起来送到女皇寝殿的。
所以她打开被子之后,就没有阻拦她目光的障碍了。
她本来还担心季玄太紧张,或许不太行,没想到目光所往下这么一瞧,他简直行的很。
理论知识再扎实的人,一见真章也紧张,季玄这时候被她盯着看,全身上下都感觉很不自在。
幸亏他自小就对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有自信,心下安慰了一番自己,便适应了虞威的目光。
他侧卧着坐起来,挨近了她一些,然后温声询问着:“陛下,臣侍为您宽衣?”
“好。”后者含笑点头,然后就地站起来方便他帮忙宽衣。
季玄虽然刚刚还在抖,但是天赋异禀的宽衣很稳,而且速度还很快,三下五除二虞威身上就只剩亵衣了。
眼下气氛正好,虞威能感觉到他宽衣的手不老实的总偶尔触碰她,自然就有了想法,还没等他解开亵衣的带子,就转身攥住了他的手腕。
“手这么不老实,可是要挨打的。”
她轻柔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季玄腿一抖,就坐在了榻上,然后自下而上的扬头望着虞威。
四周烛火通明,只有他被女皇的阴影笼罩着,他见女皇微微低头,赶紧闭上自己的眼睛,睫毛还在紧张的颤抖。
“陛下!”
“陛下!”
虞威差一点就采到了美人的樱桃,然后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她有些不悦的转过脸去,就见叶福陵满脸含泪的不顾阻拦推门闯了进来。
青桃不敢太用力阻拦叶福陵,只敢用自己挡在他身前,让他把寝殿里靡靡的场景看了个清楚。
他不知为何心里冒出好大的火气,紧接着又被理智压回,只可怜巴巴的又叫了一声,“陛下……”
虞威叹了口气,无奈松开拉扯季玄的手,掀起床上的被子将人盖住,然后自己转身坐在了床中间。
然后看着叶福陵问道:“怎么回事?”
她本想问他知不知道规矩,怎么在别人侍寝的时候还创进来,一想他也不是虞国的人,规矩不规矩的,跟他关系好像也不大,便没那么说。
青桃看陛下没有第一时间赶人,而是坐下问话,便明白这是告诉她不要自继续阻拦,便让开了转身走出去,还贴心的帮忙关上了门。
叶福陵赶紧又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抹了把眼泪后才说道:“臣侍做噩梦了,好可怕的噩梦,实在睡不着才来寻您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躺在祈阳宫的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虞威抱着别的男子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画面让他又怒又气,约莫闭眼有半个时辰他也没睡着,然后实在忍不住了,就鬼使神差的跑到宣明殿来。
叶福陵可不会直说他是来捣乱的,反而找了个做噩梦的借口。
“臣侍梦见曾经的姐妹了,她们都想伤害臣侍,还有臣侍的小爹们,也都想要臣侍的命……”
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不好直说什么皇姐皇妹,侍君贵君的,所以只以寻常人家的称呼来说,但是虞威一听就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人。
虞威看着他,在想是不是自己给的粮食不够多,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来打扰她的好事。
“若实在害怕,就多点些烛火,或是喝碗安神汤便能睡着了。”
叶福陵听她说话心里更气了,女人真是喜新厌旧,从前怎么哄着他的,现在他哭着说做噩梦害怕,她就只说让他喝安神汤!
复又往前走两步,他已经走到了床榻近前,是胳膊不用伸直就能碰到虞威衣角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