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在逐渐放权给他,甚至还把一波重要的兵权给了他。
她为避嫌,还特意亲自领兵出战,把议事和决定全都交给叶福陵,久而久之,他是真的感受到岱清对他的真心。
他有些感动的想着,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便同岱清好,也叫她不白白为他奉献这么多。
听闻虞国那边已经传来同意议和的消息,叶福陵大大松了口气,边等待虞国的议和团抵达,边给岱清写信让她回来坐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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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女尊《高门瘸夫郎》求收藏!】
丞相嫡子牧云舒姿容绝艳,才情无双,奈何因病瘸了腿,自此养在深闺无人识。
那日他出门求医问药,药没求到,反而在路上被一群纨绔女撞坏了马车,他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还被其中一个混蛋扯掉了面纱。
按照女尊的规矩,首个看到男子真容的陌生女人沈诃,就要成为他的妻主。
一时之间,宰相之子要下嫁的消息传遍华京。
人人都道不值得,女人说沈诃亏了,取个不能碰还权势大的,这一辈子恐怕都要不‘幸福’。
男子都在为牧云舒可惜,觉得他好歹也是大族公子,就这么下嫁给个纨绔实在太可惜。
两个主角也都各自瞧不上眼……]
虞国边陲小镇。
原本锡城镇在虞国是最靠边的位置, 镇子西边有一条线,农民到那条边上放羊的时候, 羊只要一伸脖子,就能吃到与之接壤的叶国的草叶。
草都一样,但人不相同,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左边是虞国人,右边就是叶国人了。
“可算停战了,要是再不停呀,今年可就要饿死啦。”老农拄着锄头指指不远处消失的线, 顺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对着眼前两个同样农民打扮, 但看起来就一身贵气的年轻女人继续说道:“你们说, 有这些地还不够吗?有太平日子不过,一天天的打啥仗啊,俺三个女儿都被征去了, 一个都没回来!”
其中一面目有些过分清秀的女人, 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另一人, 开口帮老农圆话,“老妪,当下战争刚刚结束,兵卒都在返乡, 没准您三个女儿过几日就回来了。”
“咱们虞国大胜,您看, 锡城镇也发展起商贸,过不久日子就能好起来的!”
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虞威身边的大女官青桃。
这次虞威给当朝大臣放假, 也给自己放了个假, 乔妆改扮之后,跟随使臣的队伍去叶国走一遭。
此次不是单纯前往叶国,而是打算一路走一路看,体察体察民情,看看各地发展怎么样,有什么隐患问题,也算是变向的微服私访了。
今日,两人便装扮成农妇的样子,打算看看曾经边界的百姓都过的怎么样,哪知道这老妇嘴上没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这要是一句话惹得陛下不高兴,别说是她三个女儿没回来,就是她自己……也悬呐。
青桃好心办坏事,没安抚到农妇,反而还把对方激怒了。
她瞪着泛红的眼睛十分激动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别人家的女儿都回来了!只有俺的,只有俺的三个女儿没回来!你说这不是死了是什么!”
“打仗,打仗!征粮,征粮!一天安生日子也不让人过,上头大官想干啥干啥,就是不给俺们一条活路!”
她情绪这般激动,已经严重冲撞到虞威,青桃赶紧跪在地上,“主子恕罪!”
虞威摇摇头,面对情绪激动,紧握锄头的老农,连躲都没躲,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原地。
“无妨。”
老农此时已经落泪,她擦都没擦,就继续对着虞威说到:“俺一早就看出您是贵人,也知道,您怕是不喜欢听这些话。”
“但俺还是要说,俺现在要是不说,过两年入土就更没处说去了!就得憋屈一辈子!”
“俺现在女儿也没了,夫郎也病倒了……俺啥也不怕……”
虞威看老农说完站在原地泣不成声,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顿时悲从中来。
这一路走一路看,她也发现一些端倪,这次征战征粮征人,将百姓压的太狠了,以至于怨声载道。
她征战的本意就是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借以完成自己的‘伟业’,可是走到这里却发现,伟业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让百姓过好日子更是难上加难。
“走。”
不再在此逗留,虞威转身离开,地上跪着的青桃赶紧起身追上去,边跑边询问当如何处置那个老农。
虞威回头见她虽然面上不显,但却明显有些担心的样子,扯出一抹笑,没想到她这位雷厉风行的大女官,还有心软的这一面。
“这么急做什么?”
“没……”青桃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更知道,跟随女皇的人就不该有自己的想法,女皇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她只管照办就好。
所以,想为老农说点什么的想法,只是在她脑子里出现一瞬,就被果断掐灭了。
虞威瞧着她的反应,觉得很有意思,倒也没继续追问,反而安排到,“去让人查查老农的三个女儿是死是活,再让随行的御医去给老农的夫郎瞧瞧病,务必要把人医好。”
“还不快去。”
“是。”青桃点头,面部表情不由自主放松许多,待两人回去之后,她就把老农家的事给安排了下去。
虞威坐着马车继续前行,边看外面的风景边想那个老农。
那绝对不是个例,从前她在国中没遇见,那是有人故意将这些声音藏起来了,现在她隐藏身份走到曾经的边界小镇,才听到百姓们真正的心声。
甫一听到老农说的话,她有一瞬动摇,也有点怀疑,是不是不该宣战,若是不发动征战,用长一点的时间,没准也可以拿下叶国。
那样,百姓是不是就没现在过的这么苦了。
但她也只是怀疑一瞬,就把这种想法清出脑海,因为她想明白了,百姓过的苦的根本原因不是征战,而是那些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虫!
她取消了许多税收,大城,亦或是靠近京的城也都取消了,可一些小地方还在收那些税。
当地县官不公布取消收税的消息,各项条目奇葩的税照收不误,然后都揣进自己的腰包里。
还有些私自改变收税标准,明明只收一成税,她却收三成,然后将一成上交国库,另外两成自己留下。
这些年来,这些酒囊饭袋别的不会,拢钱倒是一套一套,各个吃的肚满肠肥,耳朵就像塞了棉花一样,偏就听不见载道的哀怨。
“还是杀的不够啊……”
虞威轻轻叹息,目光却异常凶狠,打算进行完这次叶国之行,她就开始处理那些虞国的蛀虫。
下回再征战,便不征农妇了,直接将蛀虫一家送上战场就好。
如果没粮了,也不用征粮,抄两家富户就够全军吃半月的,这般调度倒是比征粮还容易许多。
农户常常会在春季孵些小鸡小鸭,然后悉心以粮食草叶山虫喂养,还会不辞辛劳的照顾,有病了甚至都要用土方法医一下,若问她们为何这般做,那自然是等到寒冬养的肥了再杀掉吃肉啊!
看着望不到边的疆土,那是叶国曾经的土地,也是现在虞国的土地。
五月征战,虞国拿下叶国十二小城,两大城,若不是这次议和,虞国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叶国的第三个大城。
到那时,叶国就真的完蛋了,所以叶福陵才急着议和。
而虞国这边打也行,但是可能会后继无力,打下之后却没有办法维护,与众臣合计之后,虞威才也答应了议和。
放下车帘,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原主体格不好,这一路舟车劳顿,身体上确实有些遭不住。
皇宫议政殿。
一月前叶皇得了风寒,休息几日不怎么见好,但他又非常勤政,实在没办法,只得用一面屏风遮住病容继续上朝。
一月以来都是这样,前期众臣还觉得有些不妥,慢慢也就习惯了,不再有什么异议。
屏风之后。
叶福陵端坐凰椅之上,即使摆着屏风,他亦坐的笔直,因为屏风可以透出他隐隐约约的身影。
只是他的表情稍微有些不适,如今他已经身怀六甲,但为让腹部不那么隆起,一直缠着肚子。
从前月份小时还好,等月份一点点增长,他裹着肚子就越发的难受了。
以前只是会偶尔头晕作呕,他倒也忍得住,可现在这孩子会动了,总是时不时就踢他一下,似乎是在抗.议每日被束缚的感觉。
“嘶……”
叶福陵微微蹙眉,那孩子又不老实的连动了好几下,也不知是父女连心还是怎么的,他就感觉很不舒服。
他轻轻抬手落在腹上,轻轻拍了两下,算作是安慰,心里想着希望这孩子别在他说话的时候乱动,不然他还要用咳嗽来掩饰。
掌心的手感很独特,是生命独有的活力,他眉眼带笑,脸上也是一片慈爱。
都说男子做了父亲,就会变的温柔又强硬,对孩子温柔,对伤害孩子的人强硬,甚至还会为了孩子牺牲自我。
他从前不明白为什么,甚至觉得就算自己有了孩子,也只有他牺牲孩子的份,哪有他牺牲为别人的,觉得那样做的人都太愚蠢。
现在他身怀有孕,而且肚子还一天比一天大起来,也逐渐改变了想法,他虽然依旧不会为了孩子牺牲自己,但为孩子计前程还是会做的。
“陛下,虞国的使臣已经到了。”
身侧响起宫人提醒,叶福陵回神,应声叫人将她们请进殿中来。
底下众臣响起一片议论声,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猜也猜的出,她们大抵就是在说议和憋屈,但不议和又不行之类的话。
叶福陵通过屏风看见殿门口走进来几个人,然后依次站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后,便开口说道:“虞国使臣,一路走来风.尘仆仆,还未曾休息吧?”
那一排人中为首的站了出来,恭敬的回答道:“回叶国陛下,虞臣等心系两国之事,还并未休息。”
哪里是没休息,而是她们一进城就有人领路说要带她们入宫,也没给她们休息的时间。
不过是谈判中的小技巧罢了,要她们在疲惫中无法集中精力,无法及时应对问题,进而占一些小.便宜。
所幸她们早有准备,今日前来谈判的人,夜晚在城郊的村落中休息过了,进城不过才走了半个时辰,现在精神头还正好呢。
她这话一出,众臣的论声更大了,有两句什么不安好心,图谋不轨之类的话,直接穿到了叶福陵耳朵里,让他听得脸色发黑。
这些人武不能打兵打仗抵挡虞国,文不能出良策安内攘外,一天天只会上嘴皮碰下嘴皮的聒噪,如今当着虞国使臣的面还这般乱哄哄的议论,显得叶国小家子气。
反观虞国,就连后面捧着礼盒的两个礼官都一动不动的,高下立见。
“肃静。”他轻启朱唇,声音不大,却叫住了朝堂的乱象。
那些大臣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纷纷拢着袖子捧着笏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叶福陵听她们都安静下来,才抬抬手说道:“虞国使臣,先说说你们的要求吧。”
开篇就切入正题,打头的使臣站出来拱手说道:“叶国陛下,先不急着说事,我家圣上为您准备了两样礼物,还请您先过目一下。”
礼物?来要东西的还送礼?叶福陵觉得这其中没什么好事,但还是让她先让人呈上来看看,看看对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虞国使臣最后两人从队伍里走出来,一个捧着个能装下个西瓜的方盒,一个捧着卷好似书画的东西,一同往屏风后走去。
却被人拦在途中,然后两个叶国宫人走出来,要去接她们捧的东西,被两人躲了过去。
其中捧画卷的开口说道:“这礼物特殊,还是由臣亲自送到陛下面前为好,若是旁人经手出了什么差错,反倒不美了。”
叶国下方有人站出来斥道:“陛下尚在病中,你虞国贱婢安的什么心,还面见陛下!”
有这人带头,众人群情激愤,纷纷发言斥责,仿佛她们多拥戴叶福陵似的。
捧画之人依旧没松手,表情也没变,然后对着屏风后面又说到,“陛下听不出么?”
众人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还有些人在斥责着,然而此时屏风后面却突然传来叶福陵身边宫人的声音,“虞国两人上前来。”
这话一出,满庭哗然,捧画之人和捧盒之人抬脚,绕过屏风走到了后面。
捧画之人在叶福陵复杂的目光中继续向前,有人打算阻拦,却被他挥手示意让开。
他看着眼前目含春风的女人,手不自觉的抓紧凰椅把手,用力到骨节泛青,显然是心已经慌了。
作者有话说:
[有奖竞猜,捧画之人是谁?西瓜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姐姐当真敢来。”
因为两人离的近, 庭前又有些吵嚷,所以叶福陵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如此说到。
他眼中有愤怒, 也有浓重的杀意,甚至给虞威一种,他随时能招手叫人将她诛杀在当场。
这可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呢,瞧着还挺有趣。
于是她不禁轻缓的开口说道:“若虞国不收兵,怕是今日这议政殿都是孤的,孤有什么不敢来?”
虞威只用这一句话,就消解了叶福陵对她的杀意,让他清楚的意识到, 她如果真在叶国出事, 叶国恐怕会直接为她陪葬。
如此想来, 叶福陵越想越憋屈,可又敢怒不敢言,只得放平了声音问她, “那陛下这次来, 所为何事呢?”
他说话间微微躬身, 想要遮掩隆起的腹部,不过因为他月份太大,躬身也只是徒劳,不但遮掩不掉, 反而还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叶福陵即使表面装的多么平静,但心里确确实实的慌了, 连这样的影响都没想到。
虞威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一手攥着画, 一手就在周围宫人的众目睽睽中, 轻抚在他的肚子上。
“陛下!”
他身边的宫人小声叫到, 叶福陵黑着脸制止其它人上前的动作,明明稳坐在凰椅,身体却微微发颤。
虞威的手轻轻的落在他肚上,只是若有若无的触碰,他轻轻一甩就能甩开,可他却提不起丝毫力气。
这个女人怕不是他的天敌吧,没与她一起的时候,他的人生过的顺风顺水,后来与她在一起,他的生活就全是波澜了!
“你怀了孩子?”虞威故意用惊讶的语气说话,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惊讶。
她指尖在他肚上划过,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向他提问,“如此大小,有四五个月了吧?是那姓岱的种?”
“离开孤,就立刻转投她人怀抱,福陵果然与别的男子不同。”
这话明明语气平平,听在他耳中却格外的讽刺,好似他怎样放荡不堪一般。
也不知是从小受到的男德教育,在他潜意识中产生了影响,还是就不想听她这么说,叶福陵瞪眼怒视过去,首次表达自己真实的情绪。
虞威观他表情变化,指尖一顿,继续说道:“啊不对,你还裹了肚子,起码这也得五六个月了吧?看来是孤的孩子呢。”
“不是!”叶福陵打死不愿承认,甚至还直接打掉她落在肚子上的手。
后者也不生气,她只是想逗逗他而已,刚才进来甫一瞧见他肚子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
“臣,有两样礼物送给陛下!请陛下一一过目!”虞威张开声音,让外面的人也可以听得清楚。
随着她话音落下,屏风外的大殿中也安静下来。
她自己展开手中的画卷,原是一副叶国地图,这地图所标记的边界,不是虞国攻打之后重新划分的界线,而是两国还没有开战之前的国土划分。
随后,青桃就缓缓打开她手里捧着的盒子……
一颗人头赫然放置其中,此人面容看得出经过处理的,并不见什么血迹,也不见狰狞的表情,只是双眼紧闭被放在盒子里。
却将叶福陵直接吓得瘫坐在凰椅上。
他看着盒中人的面目,语气有微不可查的哽咽,“岱,岱清……”
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叶福陵转头愤恨的盯着虞威,阴沉的可怕,“你让人杀了她。”
虞威不点头也不摇头,正色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岱将军战死沙场,也是英雌真正的归处,怎么能说是孤让人杀的她。”
“孤倒是建议你好好查查她的属下,到底都安的什么心,为何岱将军身死几日,消息还没传到你耳中。”
她说的这些话,明明是对的,然而叶福陵却一点都听不进去。
别听她说的怎么花里胡哨,归根结底还是她的人杀了岱清,毁了他之后的一系列计划。
岱清是他手里最信任,也最有能力的人,是他对未来叶国规划不可缺少的重要角色,然而这个主将,却被虞威给轻松摘除了。
她这是丝毫都不给他留活路啊!
“快盖上,看给孤的福陵吓的。”虞威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说完人更生气了,赶紧息声站在一边。
甭管他多生气,岱清这个人她都要杀,甚至他越生气,她对这个人的杀心更重。
一个无名小卒也敢沾染她的男人,倒是嫌命长了。
叶福陵也不擦脸上的眼泪,盯着那个已经盖上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之后才出声问道:“这地图,是你赔给寡人的?”
虞威一笑,欣然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一样换一样嘛,用岱将军换回叶国前阵子失去的所有国土,其实也不亏,对吧?”
虞国的人不多,若是都分散过去管理叶国的,反而有些自顾不暇手忙脚乱,战线太长,她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忠心之人,不放心把责任交给别人。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要是她的臣子起来反心,倒是会造成一些不好解决的麻烦。
她已经命人在打下的叶国城镇中搜刮,到时候归还的只是土地而已,至于储存的资源粮食布料什么的,都会被运会虞国。
这样叶国即使收回了土地,恢复元气起码也要四五年时间,有这时间,她早就能培养出适合管理的忠心臣属……
她不再继续深想,而是把目光投向叶福陵。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气极了,甚至几度在心里想着要杀掉她。
但她也相信,这个男人是能成大事的,他会压下心中情绪,做一条最有利于他自己的选择。
本来虞威没打算来叶国,毕业也是冒着不小的风险,但她新提拔的那小将,当真悍勇,竟然直接在两军交战之际,长驱入敌营斩了岱清。
她太清楚岱清这样能带兵还能治国,且与他有不一般情谊,还十分忠心的人,对叶福陵是多么重要,她觉得要是不亲自来这一回,怕他气极了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之事,例如堕胎什么的,所以她经过多方考虑,就随着使团来到叶国。
那边叶福陵果然如同她想的一般,恢复了理智,甚至还问笑着问她,“姐姐将寡人算到这般地步,归还叶国怕是也有其它条件的吧?”
当然有了。
“那些都是小问题,便叫使臣与你的大臣讨论便好,左右不会太过就对了。”
“成,那便请使臣们移步,到鸿胪寺去谈,谈出结果再告诉寡人即可。”
叶福陵说完话,看向旁边的宫人,示意他来将旨意传达出去。
众臣不明白为什么她们陛下刚看了两样‘礼物’,就要散朝让她们去鸿胪寺谈,各个都不愿离开,想留下问个清楚。
不过叶福陵现在没这个心情,今天他大起大落的,虞威又搅乱了他长远的计划,他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心理都疲惫的不行,得回去休息一下。
“叫她们赶紧散去,若有异议,便递上折子,等寡人晚些召见。”
岱清的死现在还没有被人知道,若是稍有控制不甚,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朝对他有害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首要关头是解决这件事,至于为岱清悲伤什么的,那些根本不存在,当前条件也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情绪。
等众大臣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殿中剩下的全都是他的自己人,叶福陵才扶着笨重的肚子站起来,从后门走了出去。
屏风是半透明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点身形,他不做大动作无妨,若是站起来走路,那铁定是要暴露的。
所以每次下朝他都等人离开再走,要是实在不行,就让人从侧面为他打扇,遮掩着离开。
虞威自然不会当着叶国众臣的面去后宫,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个正常女人,甭管是在哪里,都不能进去。
她随着刚刚的使团离开前往鸿胪寺,然后在中间休息的时间,随着叶福陵派来的人乔妆改扮之后进了皇宫。
想来也是有趣。
记得叶福陵刚与她分开时,边说要随着送礼的使团来偷偷看她,结果其间发生了种种事情,倒变成她随着使团来看他了。
若说两人之间没点其妙的缘分呀,她都不信。
再次来到皇宫,叶福陵已经拆开束缚,躺在贵君椅上阖眼小憩。
此时能看出他浑圆的肚子,如同里面藏了个大西瓜似的。
不知为何,虞威瞧见其它男子,例如杨侍君之流,总是觉得别扭,甚至嫌弃的提不起兴趣。
然而当她看见挺着肚子的叶福陵,却一点也不讨厌,甚至还因为小半年没见他,有点想念。
大抵是血脉的关系,所以然她对叶福陵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听她进来,叶福陵也没睁开眼,只是周围的宫人都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最信任的一个在门口站着。
“寡人忽然有种错觉,觉得一辈子都逃不出姐姐的手掌心了。”
他幽幽叹到,然后微微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的侧躺过来,才睁开眼睛看向虞威。
他眼中并无睡意,甚至还带着些不可言说的疲惫,瞧着怪让人心疼的。
虞威自己搬了个小凳坐在他近处,眼神略过他的肚子,又重新落在他脸上。
然后说道:“天下都在孤的掌中,你出不出的去,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你还能逃出这尘世,飞升成仙?”
这话将她的野心明明白白摆在叶福陵面前,将他噎的不知该说什么,反而心中无奈更甚。
在没遇到这个女人之前,他觉得,他应该是一代明主才对。
可怎么在遇到她之后,这一切都变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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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做让他出乎意料的事, 每每打的他措手不及,让后一步一步的将他蚕食。
叶福陵觉得, 目前他唯一赢过的,就是带着肚里的孩子从虞威眼皮子底下逃回叶国。
剩下的,他就从来没赢过。
甚至,他能隐约感觉到,他在顺着她规划的一条线一直走,就像走上了蛛丝的飞虫,不管怎么挣脱,最后都会落入织网人的口中。
这种被她扌喿控牵引的感觉实在太令他窒息, 他现在甚至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好似他只能一步步的落入她掌中, 成为她的猎物。
不!他要破局!
叶福陵神态忧伤,似是不愿再看虞威,捧着肚子翻了个身, 侧躺着背对她。
他也不再继续与她说刚才的话题, 就这么默默无声的躺着, 肩膀偶尔还会微不可查的耸.动两下。
虞威坐的离他这样近,自然注意到了这样的细节,微微有些皱眉,心想难道她把人欺负哭了?
唉, 到底是女尊男子,与男尊那些可恶的男人是不同的, 不会一味的死扛着犯倔,该柔.软的时候还是会柔.软。
“福陵?”虞威试探的叫了一声, 但是他没搭理。
她又伸手在他肩上推了两下, 人还是没动, 也没有出声。
嗯?这似乎有点不对劲。
虞威站起身俯视着叶福陵,发现他正抱着肚子皱着眉,似乎肚子有些不舒服。
难道是被她气的肚子疼?或者是孩子出现了什么状况?
“要不要叫御医?”她手顺着肩膀自上而下,最后落在他的肚子上,那动作轻的,就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哪知道,她的手掌刚刚落在他肚子上,他腹中胎儿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竟然动了一下。
“孩子不老实而已,不用叫御医。”他长舒一口气然后如此说到。
虞威将人扶起来,想着叶福陵定是心里还别扭着,所以才什么都不愿表现在她面前。
“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吧?”她面色温柔的看着他的肚子,心里想着怎么把孩子和孩子爹接到虞国去。
看叶福陵现在这个样子,她要是敢表达出这样的想法,他没准能和她鱼死网破。
那她且让他在叶国修养一阵子,把孩子乃个半年一年的,然后再想办法将人接回虞国。
“……嗯。”
“孤远在虞国,也看不见这孩子出生,可真是遗憾啊。”
“……”
叶福陵先是沉默,后又补充到,“姐姐想看孩子出生还不简单,尽管留在叶国就是,福陵定将姐姐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像福陵在虞国那般一样。”
他话里夹枪带棒,听起来可半点都不像欢迎她留下的样子,而且说的好像他在虞国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虞威失笑,不知他现在是真情还是假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越生气,就越是想逗他,简直有瘾。
“那好,孤便留在叶国不走了,等你生下孤的女儿,然后女儿满月了孤在回去。”
叶福陵抬头看她,明知道她在开玩笑,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生气,就咬牙切齿说到,“寡人找御医看过的,说是个男孩,姐姐的期望可能要落空了。”
“哦?皇子也好呀,生下来定像你这般漂亮。”
叶福陵被她气的直瞪眼,但也不好再拿孩子说,毕竟这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他不说话了,再次保持沉默,甚至闭上眼睛摆出要休息的姿态,不想再继续搭理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