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其中真的有很多人,好久都没见过虞威了,现在一听她来,当然要打起精神。
万一被陛下看见想起来了,晚上翻了牌子,那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叶福陵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他垫脚向前看,才勉强看见率先走来通报的女官青桃。
只听前头传来一声:“陛下驾到!”
众人连忙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他也随着大流跪下,因跪的人是虞威,所以心里倒也没什么不愿的。
他微微抬眼看去,正好瞧见身着朝服的虞威,突然觉得心里多了些底气,有种靠山来了的感觉。
只见她大致扫了一眼,然后递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后说道:“都起来吧。”
皇贵君从地上站起来,不疾不徐的走近虞威,深情款款道:“陛下,臣侍回来了。”
他昨日回来的有些晚,又恰巧听闻陛下新得了美人,就让人通报了一下,本人并没有过去拜见。
虞威算是穿书后头回见原主的这位皇贵君,倒是有些被他淡然的气质惊艳到。
若是将叶福陵与他放在一起,前者是朵艳丽的牡丹花,国色天香色彩浓烈,那么他便是一株高山雪莲,很有那种遗世独.立的韵味。
她自然的拉住他的手,把人又往自己身边扯近了些,“回来就好,孤瞧着你似乎清减了许多。”
这男人光看他与世无争的面容,可不能轻易下定论,他藏的深着呢。
若论起谁最了解原主,怕是太夫都不能和这位皇贵君相比。
他在书中是最爱原主的一个男人,在后期原主被害后,他还纠集起一股势力给叶福陵造成乱局,想要替原主报仇。
不过最后他差那么一点气运,终究还是没有成功。
虞威可以接受纳兰颉,可以接受扬侍君,以及后宫中的其它男人,因为这些人都是仰仗着她的权利而活的,对原主,亦或是对她都没太多的感情。
可这位皇贵君却不同,他是爱原主的,他爱的是原主的灵魂。
她本就是一缕异魂,怎可能接受一个全身心爱着别人的男人呢。
所以这个男人看看倒是可以,但不能深刻接触,免得被发现她与原主的不同。
“在山上祈福一直吃素,是清减了些,不碍事的。”皇贵君随着虞威的脚步迈入太夫所住宫殿。
“这可不行,得养回来才是,太瘦摸起来手感不好。”虞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
皇贵君这一大清早的,就红了脸,垂着头不再说话。
他的确爱虞威,却对那档子事不通窍,办事时很是木讷,若不是长着一张谪仙面庞,又有颇高的出身,根本就不会被翻牌子。
他也知道自己的短板,还曾经想要学习那些技巧,可学了也没学会,最后便放弃了,与世无争的倒也熬死了君后,晋升成掌后宫大权的皇贵君。
说话间众人已经行至宫中。
太夫早就从通报中知道虞威来了,也不惊讶,微笑着让人为她倒茶,与她随意说些日常的事。
说完之后,便开始接受各宫的拜见,从皇贵君依次往后,到最后看见叶福陵也没有为难,只是嘱咐他安心养胎,好好学习礼仪便罢了。
因太夫在心里清楚,虞威今天亲自到来,怕就是为这个她宝贝的不行的小侍撑腰来了。
他得给个面子。
“好了,哀家近日觉得有些乏累,你等请完安便都回去罢,也不必在这里一直守着。”
瞧着底下已经有两个悄悄打哈欠的了,太夫简直没眼看,索性抬手让他们都走。
这边虞威看见叶福陵也跟着走了,便起身告辞:“那太夫便休息罢,孤也不留在这里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甭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叶福陵之于皇贵君,都有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书中是比不过人家风情万种,在虞威这里是因为太过深爱原主,直接被淘汰了_(:з」∠)_]
◎这可咋办呀◎
她自然不是直接过去找叶福陵的,因为那样实在太明显了,所以她先去了皇贵君的住所。
在叶福陵没来之前,这宫中最漂亮的就数皇贵君了,虽说他呆板的少了些情.趣,但原主偶尔也会去看看。
更别提他是第一批,随着君后一起嫁给原主的男人,从潜邸便跟过来的感情,那是相当的深厚。
君后故去之后,他便常上山祈福,每次回来原主照例都是要去看他的,这次虽说新得了美人,但也不能例外。
皇贵君前脚刚回到自己宫中,后脚就传来陛下驾到的消息。
他心中一喜,连往日的沉稳都少了些,匆匆叫人更衣梳妆前去迎接。
“陛下。”
虞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与他共同走到榻边坐下说话。
因当下只有一干宫人在旁,没有外人,两人都很放松,就着茶点说着话。
“这宫中之事还是你管起来孤放心,下回可不能再一走就是三两个月的了。”
“梦棠整日都在读书,恨不得睡觉都抱着书睡,你走时放权给他,可真是给错人了。”徐梦棠,也就是那位颇爱读书的贵君。
说完这人,虞威又提起个更让她头疼的,“还有湘贵君,孤知道你是想激励他,可他都那个样子了,你一走他便称病不管事,搞得后宫之事都找到孤的头上来了。”
这湘贵君便是之前提起过的那个废了的男人,他被养在宫中纯属就是个摆设。
别说是他自己不想管事,就算是他想管,也根本不会有人信服,因为他少了男子最大的依仗,永远不会得到招幸,活着与死了一般无用。
虞威倒觉得叶福陵是个管理小能手,但她还没有将人驯服,现在人家心里想的全是家国大事,哪里肯愿意帮她管这后院的一亩三分地。
所以现在想让宫里那些男人都安分下来,还得靠皇贵君来支撑。
“陛下,都是臣侍的错,是臣侍没考虑周全,反倒还让陛下徒增烦恼。”
他本以为徐梦棠虽然是个书呆子,但好歹也能分清大的形式,最起码要管管的,结果这厮比他预估的还要痴迷读书,竟真的一点都没有管。
还有湘贵君,他临走前可是好说歹说劝了三四天,那人当时可是答应了的,没想到竟然也称病不管。
可真是气死他了。
皇贵君心里想着两个不靠谱的,嘴上连连道着歉,进而已经在规划下次晚些去祈福的事,无论怎样,他不能再让虞威因为后宫那些琐事烦心了。
虞威根本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听他说了两句便从中打断,“孤只是告诉你,孤有多需要你,而不是要你一味的自责。”
“好了,孤还有些折子要批,就先走了。”
这青天白日的连午膳都还没用,她不想在这里留宿,所以才挑了这个时间赶过来。
皇贵君隐去脸上的失落,他虽然希望虞威能留下来,但更知道,她还有一堆的政事要去处理,便依依不舍的将人送了出去。
他心里更知道,这宫中进了新人,且还是个容貌极美的男子,恐怕陛下近段时间都不可能留在他这里了。
不过没关系,哪朝哪代的后宫不是这般过来的,一代新人换旧人,男人啊就要守得住寂.寞,熬得住时间,才能走到最后。
这边祈阳宫。
叶福陵一回去就看见只信鸽蹲在窗口,他赶紧将鸽子腿上的信纸拆下,查看上面的内容。
信刚看到一半,他脸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喜色,然后继续读完了后半段。
前几日斡旋计划一直处在停滞阶段,那几个夺权篡位者之间建立的联系颇深,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所以他便写信联系了几个,在各个阵营中的旧部,希望可以得到她们的帮助。
现在这些人各为其主,能反过头来帮他的几乎没有,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却成功了一个。
而且这人与他相熟的很,小时还在宫中做过他姐姐的侍读,他与这人很玩的来,关系也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了。
有这样的基础在,他办起事来一定会更加容易些的。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他刚刚销毁信上的内容,就见虞威从外面走了进来。
“姐姐问青桃便什么都知道了。”他在宫中与人飞鸽传书,内容自然是要由女皇身边的大女官亲自过目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他说,青桃就可以把来龙去脉和所有详情告诉虞威。
虞威没再继续追问,反而说道:“福陵似乎对此有所不满?”
“我可不敢。”
他嘴上说着不敢,但语气里却都是满满的怨念,耍起小脾气简直敢的很。
尤其是,他一想到今天早上虞威拉着皇贵君的手说笑,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就没来由的更生气了。
虞威想着他怕是因被人查看了信件窝火,倒也容着他,没说什么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叶福陵哪敢真的发脾气,尤其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脾气的来源,因此见虞威没与他计较,赶紧迎了上去。
他转移话题道:“姐姐,我刚一回来,太夫便让御医来诊脉,这次我让人把御医打发走了,可下次该怎么办呀?”
次次都把人打发走,更容易引起太夫的怀疑。
虞威昨天找了御医伪造叶福陵怀皇嗣的记录,但是太夫那边似乎还有点不相信,一定要派他自己的人查看一下才放心。
作者有话说:
晋江文学城首发
◎爱美是人之常情◎
“不如便趁此机会怀一个,就算太夫的人查出月份不对也不能说什么,反正总归是有的。”
太夫再怎么有意见,看在真正的皇嗣面子上,也不会降下惩罚。
叶福陵咬咬嘴唇,虽然说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愿,但却没有上次那样坚决,他已经有一些松动了。
他在心里盘算着,若是趁这个时间怀上,生下孩子后,叶国的乱象也差不多平息了,他刚好可以直接回叶国。
主要是,若真生下虞威的孩子,那定然是流着虞国皇室血脉的女嗣,他从中也有利可图呀。
睡都叫人睡了,他何不图谋些更大的呢?
“姐姐容我再想想。”
虞威见他纠结的表情,也不多说什么,点头叫他认真的想去。
其实她还有第二种方法,非常简单有效,那就是让他直接伪造一下小产,孩子没了便是没了,直接拒绝太夫的人来探查。
只是现在观察叶福陵的状态,她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说第二个提议为好。
他若是真的想生,那岂不是天大好事。
想到这里,她对他的态度更是软了几分,抱着他柔声说道:“这几日太夫那里来人,你皆以孤的名义回绝就好,等你考虑明白之后再说其它。”
她尽量做到考虑周全,让他不在日常生活中遇到太大的困难。
叶福陵领会到她的好意,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却带着思量默默记在心里。
处理朝政绝对是个水磨功夫。
在虞威前世时,因她是个女人,所以推行很多仁政都推不下去,屡屡遭到他人的无脑阻拦。
无论她的政策有多么利国利民,他们都不会让她做的太顺利。
之后在后期,她彻底巩固了地位和权力后,那些人才不情不愿的闭上嘴,捏着鼻子执行她的安排。
如今来到这里,虞威又遇到了一些新的难题。
这里女身不再是掣肘她的枷锁,但却有一个更大的阻碍拦着她拢权的脚步。
那就是——世家权贵。
虞国刚形成之初,皇权十分集中,那时候的女皇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可后来渐渐的,氏族通过积累渐渐成了世家,把控着权利,钱财,土地,盐铁和人才,说话做事都硬气了起来。
她现在颁布新令,若是有利于那些世家的,便会被很快的推行下去。
但若是动了那些世家的利益,她们便会积极的团结在一起,阻挠政令下行,甚至直接当着她的面进言反抗。
原主刚刚登基时间很短,还一直被太后和其姐曲桑织这俩人左右,根本就没形成属于皇者的威势。
这就让她在接手之后很不好处理。
那些人表面做的非常到位,一个个表现的都忠心耿耿,实则在背地里根本就不去做她安排的事,简直把阳奉阴违用到了极致。
她眼下就是要想办法挖除这颗毒瘤,将那些不干活的蛀虫通通洗刷干净,换一批新的听话的世家上台。
这可是个大工程,她不疾不徐的一步步计划着,倒听青桃给她说了个好消息。
“福小侍今晨没喝避女汤,还说以后也不用给他端了。”
这就是同意为她生孩子了。
虞威露出一抹笑,觉得很有成就感,也不枉费她近些日子都在特别关照纳兰颉和杨侍君。
纳兰还好一些,他性格怯懦为人听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很好哄骗。
然而那个杨侍君却是个闹腾的,总是隔三差五想拉着她做好事。
虽说他人长的还尚可,比不上叶福陵和皇贵君吧,但也能看的下去,但她就是忍不下他那已经隆起的肚子,每每看到就没了感觉。
这也不能怪她冷情,女人嘛,不就是喜欢男人的长相和身材么?看到美的便喜欢,看到不美的便讨厌,人之常情罢了。
说到美,她便想起那书呆子徐梦棠来。
记得是前日西洋那边来了使者进贡,送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来,其中便有一个戴上就能让眼花的人看清事物的琉璃片。
徐梦棠识字开始便一直在读书,日常闲着也不做男红什么的,偏喜欢找些野史子集看。
他日看夜看,早看晚看,从小看到大,把眼睛都看坏了。
据说站的离他稍远一些,他就已经瞧不清楚人的长相,若是再远些,就连是不是人也分不清了。
虞威当时看到使者讲解那个叫眼镜的物件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让人直接给送了过去。
只是简单赏赐个东西,她赏过便忘了,但是第二天刚一下朝回到宣明殿休息,那边徐梦棠就来谢恩了。
平时捧着书一坐就是一天的稳重男子,见她时却蹦蹦跳跳的像个小童,脸上就戴着她赐的眼镜,都没等她说什么,就靠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还别说,当时他比平常可好看太多了,而且还有种斯文的美……
青桃在一边出声打断了她的回忆,“陛下,您今日照旧摆驾祈阳宫?”
被问到这事,虞威瞬间有些犹豫,她手拄着脸开始思考。
叶福陵不喝避女汤了,示好之意相当明显,照理说她该过去的。
可是徐梦棠也怪好看的,叫她见过便有点忘不掉,总想再瞧瞧他戴眼镜说笑的模样。
这大鱼大肉吃多了,也要整点素菜不是?
“不了,今日去徐贵君那。”
白天和那些权贵斗智斗勇就够累的了,她就想简单的休息一下,徐梦棠是个纯粹的稚子,和他说话会比和叶福陵说话轻松许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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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想用国库的粮养自己的私兵◎
可惜她去的不巧,徐梦棠竟然染上了风寒,躺在床上下都下不来。
他的宫人见虞威来了,连忙扶着他下来,实在是扶不动才被制止,然后叫那宫人单独来回话。
“主子他昨日兴起,戴着眼镜坐在窗前看了一夜的书,今晨请过安后才将将入睡,不知怎的就病了。”
“起先是头疼的不行,叫来御医瞧也只给开了方子,说是用眼过度,让主子多休息休息,哪知道主喝药睡下之后没多久便发起热来。”
总的来说,就是今天不行了。
虞威有点遗憾又有点心疼,若不是她赏赐他眼镜,徐梦棠也不至于高兴的看了一夜书,更不至于着凉发热。
倒是她,好心办了坏事。
“陛下,臣侍给陛下请安。”床边传来微弱的声音,宫人赶紧将徐梦棠扶着靠坐在床头。
虞威一眼看过去,只见他满脸通红,显然是病得不轻,“都这个时候还行什么虚礼,快点躺下养病才最要紧。”
“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臣侍还不能服侍,实在是……”
从前徐梦棠心思全在书上,但得了眼镜之后,他却忽然发现虞威也很不错。
对比一下便知道,一般后宫之中是不许男子读书的,顶多只发几本佛教罢了,因为要预防后宫干政这条隐患。
但自他嫁给虞威之后,甭管是在潜邸还是在后宫,书就从来没断过,陛下对他实在是太纵容,他从前傲气的只当做理所应当,竟不知感恩,那些圣贤书实在都白读了。
更何况,从前他只远远的看着虞威,偶尔侍寝也只是在烛火幽暗中见到,都看不清楚面容。
当徐梦棠戴上眼镜之后才恍然发现,原来陛下竟是这般英武的年轻女子。
他也是年华正好的少男,就算平时呆一些木讷一下,但照样会对优秀的女人春心萌动。
更何况这人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主。
徐梦棠抬手,扯住虞威的衣角,满眼的都是可怜和脆弱,像只病了的羔羊,端叫人见了心疼的不行。
青桃在一边劝着莫要靠太近,免得沾染上病气,虞威才没有进一步动作,要不然她肯定要好好安慰他一番。
“孤下次再来就是,你病好了便叫人来寻孤,孤立刻就来看你。”
听到她的许诺不像是敷衍,徐梦棠开心的笑了,“那臣侍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去看了一趟病人之后,虞威就没有那个心思了,没再挑其它宫,直接摆驾回了勤政殿,一边命人去招今日要觐见的臣子,一边批奏折。
昨日她下令取消了百姓的嫁娶税,有人坐不住了,开始在别的方面搞事情,她手上没有得力的人手,事事都要亲自处理,就被搞得有点焦头烂额。
“嫁娶要收重税,还要人家生孩子,生完孩子还要收生产税,她们这是不让牛吃草,还让牛耕地啊!”
她看着折子上的谬论越看越气,连批都没批,就直接一把扔出老远。
那边青桃任劳任怨的躬身将折子捡回,替她重新摆放妥当,又递去朱批红笔,虞威才压着怒火边批注边吐槽。
“她们说什么为孤着想?结果收的那些税都进到她们自己名下了!”
“孤真该抓几个领头的,就将她们降为庶人,让她们亲自去体验一下那些税收,看看她们是否还有底气说出这等话来!”
前世虞威出生在一个不算富裕的家中,先天便知道百姓过的不容易,后来她称皇之后,并不甘心做个眼高手低的女皇,微服私访过数次,对百姓的疾苦还是有所了解的。
越是了解,她越是对当下虞国的苛税深恶痛绝,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早就把那些税都给取消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权贵对底层压迫的越强力,得到的反击就会越强烈。
难道没有人懂这个道理吗?当然有人懂,但她们却为自己的私欲,不顾全大局,只管自己吃饱穿好,管它外面饿死了谁又冻死了谁。
虞国看似是大国,强国,但却从内部已经开始腐朽了,再加之那些外贼和吃里扒外的佞臣一起用力,十分轻易就被推倒了。
批注完这本奏折,外头来通报说觐见的臣子都到了,她便招手让那些人都进来。
“吾国强盛,陛下可徐徐图之,莫要因眼前之事动了肝火,伤及皇体。”打头第一个便是太夫的亲姐曲桑织。
虞威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抬手指了个近处的位置请人坐下。
“国姑说的有理,是孤急躁了。”
君后的姐姐可以称作国姑,太夫的姐姐依旧也可以称为国姑,虞威第一次听到她该叫这个称呼的时候笑了好一会,这不就是国舅的翻版么?还别说,这女尊世界的称呼都怪有意思的。
曲桑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转而把手上的折子递给身旁女官,进而递给了虞威。
“陛下,虽说我国目前没有战事,但臣觉得养兵却不能松懈,周边许国叶国以及那些番邦都在伺机而动,不得不防范着一些。”
“国姑说的有理。”虞威低头翻看着奏折,实际上不看内容都知道,那上面写的定然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太平日子说养兵,曲桑织这是越来越胆大了,竟想光明正大的从国库拿钱养她自己的私兵!当真以为她是个听话且好拿捏的鹌鹑么。
曲桑织完全没察觉到虞威气场的变化,还兀自说着:“陛下都觉得有道理,但那户部尚书就是不从,死倔死倔的,纵臣如何好言相劝她也不同意放粮。”
她说到这里,眼睛瞪的老圆,“还说,还说什么是陛下您的旨意,这怎么可能嘛……”
虞威放下手中的折子,微笑且淡然的看着她说道:“的确是孤的旨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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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曲桑织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的眨着眼。
不等她想到对策,虞威就先岔开话问道:“国姑对朕取消嫁娶税一事,可有什么看法?”
曲桑织已经反应过来虞威说的下旨不给她放粮的话,正在心里猜着她到底是几个意思,就突然被问起这茬。
这又是何意?难道是考验她的?
稍微犹豫了一下,曲桑织便非常痛快的说道:“臣当然是支持陛下的。”
“嫁娶乃是人伦,在其上收税,未免有些太不人道,臣觉得您取消的很对,不止多了些人情味,还使咱们百姓轻松了一些。”
虞威比较满意她的话,进而说道:“孤就知道国姑是最懂孤的!”
她从桌案后走出来,走到曲桑织的身旁,整个人在走路过程中直接换了面孔,脸上挂上了些些愁思。
“但国姑你也知道,朝中少了一项税收,国库必然会紧张一分,而南方又有水灾的兆头,所以定要留一份粮在库中随时备用。”
“不是孤不想支持你养兵,实在是,实在是孤当下的处境太过艰难,咱每一笔钱粮都要用在最紧俏的刀刃上啊!”
她这模样,像极了一个壮志未酬的国主,正在与十分支持她的臣子诉衷肠,那个情真意切的,让人一听就确信她是百分百遇到了困难。
“国姑,您是从小看着孤长大的,现在孤坐上这皇位,便不想一直碌碌无为,孤想做些让咱们的虞国更昌盛的事!”
“所以,关于播粮的问题,孤也是做了一番艰难的斗争,才如此决定的,国姑便体谅体谅孤罢。”
话音落下,这位年轻的女皇抬手抹了把脸,做出一副好似很坚强的模样。
曲桑织被她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说的有些蒙圈,当下只觉得虞威言之有理,她该好好支持。
于是乎想都没想就说道:“那好,今年粮草的事,臣便想想办法,一定要助陛下度过这个关头,尽量不成为陛下的拖累!”
虞威激动的握着她的手,招呼青桃取来奏折,重新塞回她的手里,然后说道:“那好,这折子国姑收好,孤就不批注了,你自行带回去吧。”
曲桑织点点头,接过折子放在自己的袖子里,又说了两句宽慰的话,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等她被青桃送出门,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
她来这里是告状求粮的,怎么,怎么进去一趟,就答应自己解决粮食问题了呢!她竟然被虞威那个小妮子给诓了!
“不得了不得了,陛下当真变了……”曲桑织嘴里念叨着,心想得找个日子进宫和弟弟太夫说说去。
孩子大了翅膀硬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竟然三两句话就将她套进去,而且还挖了那样一个坑请她跳,她甚至还笑呵呵的跳了!
曲桑织越想今日虞威的做派越是心惊,这还是那个她熟悉的,且不太成熟的新皇么?这简直就是一只久居高位的老狐狸啊!
第二日徐贵君宫中便来人禀报,说是他病已经大好了,只是休息了一晚便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虞威心到这小子想见她还挺积极的,正想要起身前往,却被叶福陵给拦在了半路上。
叶福陵对她昨日没有去祈阳宫表达了相当的不满,然后问也没问她要去哪,直接把她拽去了祈阳宫。
都到这个份上,虞威自然不能再坚持最初的想法。
于是她使眼色让青桃去回绝徐梦棠的人,告诉他,她隔日再去,然后便随着叶福陵一起回了他的寝宫。
不得不说,这位叶国的男皇别的不知道,但这勾人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没一会就哄得她答应下明日后日都来看他。
这就是一个循环的圈!她在前面哄的曲桑织团团转,叶福陵就在后宫把她哄的团团转。
◎是否心有不甘?◎
他就是只勾魂摄魄的妖精,与她在一起全然没个皇帝的模样,怎么玩都很放的开。
虞威在享受福利的同时,也在不由自主的感叹,他当真是个能屈能伸的,怪不得能在女尊世界以男子之躯做出一番事业。
怎么办,她原本还想过把人放回叶国几年,看看他是怎么发展的。
可她现在改主意了,她一点也不想把他放走,她只想把人一直留在宫中豢养着。
这么绝代的男人,若是放走之后她没把握住,那岂不是可惜了?
“福陵同孤生个皇女吧。”她隐去心中的想法,笑着对眼前的男人说到。
叶福陵早已经在他拒绝避女汤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被这样问,他想都没想就答了好。
“可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还需要姐姐多配合才行,你可要常来看我呀。”
他两眼顾盼生情,抬起涂着寇丹的玉足在大红帷幔间来回拨弄着,轻薄的春衫也因他的动作滑落,露出腿上大片肌肤。
那模样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虞威握住他的小腿把玩,动作轻柔却不容躲闪,将人弄得连连颤抖后才说道:“好,孤常来看你,那咱们现在便努力生个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