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绿茶不爱我—— by碧小如
碧小如  发于:2023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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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回答?”陆平川眼神暧昧地锁住她的唇,“你才答应过的,以后会对我再好一点。”
“我说的不是这种好!”
岑潇反驳着,躲过他亲昵的偷袭,两人半真半假地闹作一团,扯着薄被翻过来又卷过去。落在床头的宣传单就这么被带动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陆平川的身侧。
他一手箍住岑潇,一手接住宣传单,匆忙之中扫了一眼,动作倏地停了。
他一扭头,气喘吁吁地冲她问道:“这是什么?”

第68章 岑家别墅
两人最后还是做了“晨间运动”,且运动量不小,以至于岑潇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身边的床位已经空了。
除了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好像没什么能证明陆平川来过。
岑潇怔忪了一会儿,抻直身子就想去捞过床尾的睡袍,结果扯到了大腿内侧的肌肉,她痛叫一声,倒回床上。
行吧。还有她的身体,能证明陆平川确实来过。
她看着天花板,不禁想起陆平川欺身上来的神色,心事重重中带着微愠和懊恼,只要她想说话,他便用吻来堵她的嘴。
于是,他们就像两只敏感又蛮横的幼兽, 没有什么语言交流, 彼此较劲地做到了最后。
岑潇叹了口气,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套好睡袍后,一步一咬牙地走到浴室门口。
结果,她才拉开浴室的门,就发现里头的情景更是精彩——
浴缸里蓄了小半池的水,那些宣传单全被折成了纸船,摇摇晃晃地飘在了水面上。有几艘因为泡得太久,已经“沉船”了。
岑潇气极反笑,一边俯身去捞纸船,一边在心中碎碎念起来:她明明才下定决心,要对这个男人好一点。他倒好,不听她解释也就算了,还自己堵上气了。这么多艘纸船,也不知道叠了多久。
而她不仅来不及和他分享白斯年提点的线索,还要在这里忙着清理浴缸。
想到这里,岑潇将那些湿漉漉的纸船甩进垃圾桶,小声骂了句:“幼稚鬼!”
接着,她再抬头,便看清了镜子中的自己——她的脸色算不上好,气急败坏中,也带着隐约的不知所措。
岑潇给陆平川发了一条微信,又打了两个电话,都没联系上他。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自己去趟岑家别墅。
别墅不远,打车半小时就能到,管家替她开了门,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姐,你怎么来了?”
“刘婶。”岑潇笑着,后退半步,“岑叔叔在家吗?我想见见他。”
面对这位不常回家的“小姐”,刘婶有些犹豫,但她也只是犹豫了几秒,便拉开大门,对岑潇说道:“他在,您进来吧。”
岑潇颔首,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婶身后,她发现曾经还算豪华的岑家别墅,如今呈现出一种破败的气象。别说花草无人修剪了,就连花瓣枯叶落在地上,都没人打扫。
“太太出事以后,先生日日酗酒,经常在大白天也喝个烂醉。”刘婶边走边说,时不时回头看了岑潇一眼,“佣人都遣散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厨子和一个司机。这个月要是再发不出工资,我们仨也准备走了。”
刘婶快人快语,岑潇听明白了:这岑家苟延残喘了十几年,终于是败了。
岑潇没有接腔,只是跟着刘婶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后者对她说:“先生就在书房里,他不让我们过去打扰,小姐自己去吧。”
说罢,刘婶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岑潇目送她走远,接着踱步到书房门口,隔着虚掩的门缝,看见岑洋竟拿着葡萄酒送药。
她下意识地想进门阻止他,却见他吃完药后,仰面冲着半空,静默片刻,露出享受又痴迷的表情。
岑潇一怔,就这么看了半晌,发现岑洋除了神情诡异,体型上也丰腴了不少。
虽然冠了“岑”姓,但岑潇与这位“父亲”并不熟悉,之前偶有交流,也都在有方倚梅的场合。在她的印象里,岑洋的身体一直不好,常年服药,身瘦体弱,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朝气。
虽说人到中年,难免发福,可如今一见,岑潇却觉得他像个发面馒头,整个人肿了一大圈。
他们几个月前还见过面,那时候的岑洋还不是这幅模样。
岑潇心生疑窦,敲了敲房门:“岑叔叔。”
屋里的男人依旧是一幅灵魂出窍的模样,毫无反应。
岑潇迟疑片刻,推开门走了进去。当她完全置身于阳光下时,岑洋终于一脸恍惚地看过来。目光交错的一瞬间,他冲她道:“倚梅,你回来了。”
接着,又比了比桌上的药片,“这些药快吃完了,你什么时候再带点回来?”
就算岑潇长得再像方倚梅,也很少有人一眼就将她们认错。岑潇疑惑着,定定看住岑洋,只觉得他的眼神不太聚焦,再看桌上的药片,大大小小的混在一起,大部分是白色的,有几颗是粉色的。
市面上的药片大多以白色为主,这种粉色的极为少见,岑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提高音量道:“岑叔叔,我是潇潇,不是方倚梅。”
“潇潇”二字犹如警钟,岑洋听着,顿觉后背窜上来一股凉意,他看向对面的女人,神色一下清醒了。
他好似从梦境中惊醒,双目瞪直地看着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回道:“岑潇?你来这里做什么?”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桌上的药片,“你妈咪在牢里,你该去那里看她。”
方倚梅出事后,警察肯定传唤过岑洋,他也一定知道,方倚梅是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这个男人,在经商方面毫无建树。年轻时,只顾着寻欢作乐,当他和方倚梅结婚的时候,岑家的产业已经半死不活了。
他对岑潇从不关心,但他也知道方倚梅拿这个女儿做了什么——只要这对母女能给他带来钱花,不管她们怎么折腾,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安心当了这么多年的受益者,方倚梅一被捕,岑洋的日子也不再好过。可即便如此,他今天的态度依旧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懦弱无比。
看着这样的岑洋,岑潇心里生出一股不耐烦。她不打算和这个男人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道:“岑叔叔,我不是来看方倚梅,也不是来看你的。”她说着,目光如刀锥子一般投向对方,“我就是来问问,当年方倚梅用我,给岑氏集团换了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岑洋一脸疑惑,可放在桌面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岑潇见势,一下就笑了:“岑叔叔,人不是这么做的。方倚梅为了岑氏,不惜拿未成年的我去交易。如今她毁了容,在牢里呆着,可您却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岑洋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她哪里是为了岑氏?她为的是自己能过好日子!”
“哦,是吗?那她现在进去了,您还能继续过好日子吗?”岑潇说着,嗤笑一声,“佣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别说药了,我看您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岑洋闻言,被她嘲讽的语气吓到——他印象中的岑潇,是个楚楚可怜、柔弱可欺的小女孩,从前在他面前,说话不敢大声,走路不敢大步,半点不似今天的咄咄逼人。
打完一鞭子,自然要给一颗糖。看着呆若木鸡的岑洋,岑潇放软了声调:“岑叔叔,其实我和你无冤无仇。我想要的,不过是找到自己的仇人。”
“你就当我花钱买线索。”她说着,抽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或者告诉我,方倚梅当年用我做了什么交易,这卡里的钱就都是你的。你拿着给佣人发工资,亦或是买酒、买药,都可以。”
她说着,眼神十分真诚。岑洋目光闪烁地瞥了眼银行卡,又盯着岑潇看了半天,少时才道:“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只知道,岑氏生产的不符合质量标准和出口标准的产品,都是通过‘那个人’外销出去的。”
岑氏是做传统生意起家,名下有几间服装厂与玩具厂。但因为管理不善和资金周转的问题,早就失去了经营自主品牌的能力,进而降级为代工厂。可工厂代工,也需要先进的机器与严格的品控,偏偏岑氏在这些方面都跟不上,久而久之,这些工厂就只能接一些设计粗糙、做工劣质的订单。
如今看来,这些工厂还有一条出路,就是生产、走私残次品。
岑潇看着他,又问:“走私到哪里去?”
“走私”二字刺痛了岑洋的神经,他皱着眉,强调道:“外销,是外销——目标市场无非是那几个欠发达国家。他们太穷了,咱们看不上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可都是宝贝。”
岑潇听着,陷入短暂的沉默。她了解方倚梅,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交易,还不足以让她动心,一定有更大的利益在诱惑着她。
于是,她盯住岑洋,追问道:“还有呢?”
岑洋一怔,陷入了莫大的天人交战。只见他的眉头蹙紧又松开,手指摸摸鼻头,又摸摸下巴,最后像下定决心般问道:“除了钱,你能保证我不被警方调查吗?”
“当然。”岑潇答应得十分爽快,心里却在想:真有那一天,我才不会管你。
但岑洋信了,他沉吟半晌,语带迟疑地说道:“那个人……还会给倚梅提供一些‘药品’,让她帮着内销。卖出去的部分,她都可以抽成。”
他说着,话锋一转,“但具体是什么药,怎么卖的,能抽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岑潇听着,面露凝重:药品?该不会就是那粉色的小药片吧?
她再次看向岑洋,只见后者躲开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看向别处,便知他不会再说什么了。
岑潇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若把岑洋逼急了,他狗急跳墙,搞不好会惊动“那个人”,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思及此,她把银行卡推到岑洋面前,说道:“密码是两个六,四个八。“
岑洋听着,动作迅速地接过那张卡,笑道:“外界都传你在和陆平川谈恋爱,看来是真的。眼下他成了陆氏‘太子爷’,潇潇,你要跟着鸡犬升天啦!”
他哈哈笑着,看过来的眼神充满玩味,“岑叔叔对你也算有养育之恩吧?等你飞黄腾达的那天,可别忘了我啊!”
岑洋说着,满嘴的“不要脸”。可岑潇听着,却不在意。
她只是想起了陆平川,想起他那张傲娇别扭的脸,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岑潇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岑家,看看手机,发现已过中午。
她今天没吃早饭,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于是就想找个地方解决午餐,再好好理一理从岑洋那儿套出来的线索。
她正准备叫车,手机突然进来两条微信,都是温梓涵发来的语音。
岑潇点开,便听温梓涵呜哇呜哇地在喊:“岑潇,你被人偷家了!”
接着,第二条:“你快到 NANA 来!”
被人偷家?该不会是 NANA 美发沙龙遭贼了吧?
岑潇的右眼皮毫无预警地跳了一下,她连忙叫了辆出租车,往 NANA 赶去。

第69章 聪明的女人解决男人
当岑潇赶到 NANA 美发沙龙的时候,发现店里一切正常,只不过因为是午餐时间而冷清了一些。
她在店里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温梓涵的身影。这时,毛娜正好拿着打包好的麻辣烫回来,她快步迎上去:“娜娜姐,店里遭贼了?”
毛娜被她问得一怔,下意识地回道:“没有啊。”接着,视线环视一圈,“这不好好的吗?”
岑潇举着手机问道:“那温梓涵为什么说,我被人偷家了?”
毛娜听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拉着岑潇走到美发沙龙门口,指着对面的西餐厅,说道:“喏,看到没?”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岑潇看见西餐厅玻璃窗后的位置,坐着陆平川和两个女人。
一个是温梓涵;另一个,是位陌生的年轻女郎。
女郎穿着宽大的连帽 T 恤和工装裤,搭配黑色的马丁靴,小麦色的肌肤透着光泽,看起来是走酷飒路线的。
她就坐在陆平川的对面,行为举止颇为豪放,可看向陆平川的眼里却有掩不住的浓情蜜意。
此刻,她好像对温梓涵说了什么,后者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阴郁烦躁得不行。
这场景似曾相识,岑潇一度以为自己时空穿越了。她颇为苦恼看向毛娜,用眼神提问:什么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梓涵打算去吃午饭,结果一出店门,就看到陆平川和那位……女士。”毛娜斟酌着用词,最后觉得还是用“女士”称呼对方,比较礼貌。
接着,她看向温梓涵,“梓涵觉得情况可疑,马上给你发了微信,但她半天没等到你,所以就自己先上了。”
岑潇听着,顿觉得好笑又好气。她笑的是,没想到温梓涵还挺仗义;气的是这个女人来路不明,温梓涵如此行动难免有些冒失。
女人看女人,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岑潇看着这位陌生的“女士”,只觉得她表面上不拘小节,但细微末梢里透着股邪性。
她冲毛娜问道:“这女人什么来头”
“不清楚。”毛娜应着,摇了摇头,“得先有个基本信息,再在店里打听一下。”
“行吧。”岑潇说着,将手提包往她怀里一送,“我去会一会。”
毛娜一把接过她的包,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岑潇朝西餐厅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威风凛凛的,带着决一死战的气势。她看得担忧,但转念一想:岑潇和温梓涵 2VS1,应该不会输吧?
那边厢的岑潇才进餐厅,温梓涵就看到她了。她连忙举高手臂,招呼道:“岑潇,好巧!”
岑潇婀娜多姿地走到这一桌,对温梓涵笑道:“梓涵学姐,好巧。”
接着,嗔怪的目光看向陆平川,“平川哥哥,你都来这里了,怎么也不和人家说一声?”
陆平川闻言,终于抬头看向岑潇,那眼睛像蒙着雾,叫人看不透真实的情绪。
“我和同事过来吃顿便饭,没想到会遇见你。”他勾了勾唇角,“所以就没说。”
陆平川最近开始进陆氏上班了,那他口中的“同事”,想必也是陆氏集团的员工。
陆氏集团离这里虽然不算远,但也不算近。为了吃了一顿便饭,特意跑到这儿来,要么是他们的工作量不饱和,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莫名地,岑潇想起那一浴缸的纸船,不由得腹诽道:陆平川,你和我玩这套是吧?
“平川哥哥。”岑潇唤他,就像那位“同事”不存在似的,“你今天上午走的时候,把袖扣落在我家了,记得找时间来拿。”
陆平川听着,不自觉地看了眼自己的袖口:他穿衬衫,从没有戴袖扣的习惯,又怎么会把袖扣落在她家里?
他再抬头,凝神看住岑潇,只见她一脸娇嗔地看向自己,一双眼睛却洞若观火。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陆平川似笑非笑地正要回答,那位“同事”却开口了。只见她直接冲岑潇说道:“你好,我叫沈蔓。这位美女怎么称呼?”
岑潇还没回答,便被温梓涵抢白道:“她叫岑潇,是川少的女朋友。”
说罢,她还颇为神秘地挤了挤眼睛,好像在说:岑潇,你听过的吧?她可不好搞哦,你要不知难而退吧!
果然,沈蔓一听“岑潇”二字,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笑:“原来你就是岑潇啊,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感觉你比传闻中的还要漂亮。”
接着,她盯住岑潇的脸,“你都用的什么化妆品?有没有做过医美?每天得花不少时间在打扮上吧?我不太会化妆,一直都很佩服你们这些女生的化妆技巧。”
沈蔓说着,将“你们这些女生”咬得阴阳怪气,俨然一幅心直口快、伤人不自知的模样。
岑潇听着,扬了扬眉毛,不作回答。可温梓涵看不下去了,她怒气冲冲地接腔道:“我和岑潇认识好几年了,她这是天生丽质,不需要动脸,也不需要化妆,光素颜就能甩其他女人几条街!”
她说着,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有的人自己糙,还看不得别人精致了。”
沈蔓闻言,略带惊讶地看向温梓涵:“我就随口开个玩笑,你们不会生气了吧?”
她又目光坦荡地看向岑潇,“岑小姐,我从小和男生玩得多,习惯直来直去了,如果有冒犯到你的地方,别介意。”
岑潇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与温梓涵交换了一个眼神,像在说: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汉子婊”。
温梓涵忍着想骂脏话的冲动,直接对岑潇问道:“岑潇,你吃饭了吗?要不坐下来一起吃吧。”
上次就是这样的。岑潇借着位置之争,赶走了 Maggie。温梓涵相信,此刻只要岑潇开口,沈蔓一定会吃瘪。
岑潇自然听懂了温梓涵的“暗号”,清冷的目光扫过餐桌——确实和上次的局面相同,一张四人座的餐桌上,沈蔓坐在陆平川对面,温梓涵坐在他身边,眼下还剩下陆平川斜对角的位置。
但也和上次的局面不同,这一次,陆平川没有主动邀请她落座。
她忍住嘴边的一句嗤笑,对温梓涵回道:“我吃过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她拨了拨耳后的头发,眼神微凉地瞥了陆平川一眼,扭头就走。
“喂!岑潇!”
温梓涵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此刻也顾不上陆平川和沈蔓还在看着,喊着她的名字就跟了上去。
两人回到 NANA,一前一后地进了休息室。
毛娜正叼着一块土豆片细嚼慢咽,见势问道:“这么快就凯旋了?”
可惜没人回答毛娜的提问,她察觉到气氛不对,认真一看,才发现她们这不是凯旋而归,而是铩羽而归啊。
温梓涵张牙舞爪,直冲岑潇问道:“你刚才为啥不和那个汉子婊 battle?她那个惺惺作态的样子你忍得了?老娘看了,都想撕烂她的嘴。”
休息室里充满了麻辣烫的香味,岑潇闻着,顿觉得饿极了。她往沙发上一坐,答非所问道:“你饿不饿?吃午饭了吗?我快饿死了,要不一起点外卖?”
此刻的岑潇已经恢复如常,没有半点隐忍与怒气。温梓涵看着,连声喊道:“你还有心情点外卖——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在餐厅里吃?!”
她怒其不争,就差上蹿下跳了,“你完全可以把那个沈蔓挤兑走,然后刷陆平川的卡吃大餐!”
看着她这幅“皇后不急宫女急”的模样,岑潇叹了口气,反问道:“你觉得,我上次为什么能赢 Maggie?”
温梓涵下意识就答:“当然是因为你段位高啊。”
“不是。”岑潇应着,摇了摇头,“因为上次,陆平川想让我赢。”
这时,毛娜终于嚼完了那口土豆片,见缝插针地补充道:“当三角关系出现的时候,笨女人解决女人,聪明的女人解决男人。”
温梓涵一听,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陆平川的反应——他待岑潇确实不够热络,而她们和沈蔓你来我往的时候,他也是一幅“作壁上观”的姿态。
这么想着,她对岑潇问道:“你们吵架了?”
岑潇一怔,没有马上回答。
“真吵架了?”温梓涵又道,“刚才那一出,真的很像他找个女人来气你,然后你愤愤不平,果断退出修罗场。”
这话逗笑了岑潇,她回道:“好像是这样。”
这下换温梓涵愣住了:“所以,你知道他想让你吃醋,就故意演给他看?”
毕竟在她眼里,岑潇是最会拿捏男人心思的。配合男人演出、满足男人的需求,不就是岑潇最擅长的吗?
可岑潇却不这么想。
因为她心里清楚:哪怕知道陆平川在闹别扭,也有可能故意拿沈蔓来刺激她,但她……是真的不舒服。
岑潇沉默着,在脑中不断回放刚才的场景,从陆平川的表情到沈蔓的言行……那种女人对女人的直觉更加强烈了。
“这个女人叫沈蔓,可能在陆氏集团上班。” 她对毛娜说道, “这段时间,你让店里打听打听她的消息吧。”
毛娜应着,又问了句:“有她的照片吗?这样打听起来更方便。”
经过上次的酒窖直播,温梓涵也旁敲侧击地知道了 NANA 背后的生意。顶峰倒台后,她便彻底退了圈,这段时间都待在 NANA,试图加入这个“神秘的组织”。
她听着岑潇和毛娜的对话,十分踊跃地举手道:“如果有照片的话,也发我一份。我可以转到那些小姐妹的群里,一起打听打听。”

陆平川和沈蔓吃完饭,便搭直梯去往百货的地下停车场。
“刚才那个岑潇。”一进电梯,沈蔓就冲陆平川问道,“我是说你女朋友,她是不是生气了?”
陆平川斜倚在电梯墙上,无所谓地说道:“不清楚,也许吧。”
电梯刚做过清洁,四壁光可鉴人。他说完,作势要去摸口袋里的香烟,实则是在用余光打量沈蔓的倒影。
她就站在陆平川身前半步,两条腿大大咧咧地岔开,眼里却透着若有似无的得意。
陆平川收回掏香烟的手,无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感受到他的动作,沈蔓回头问道:“怎么了?脖子不舒服?”
这脖子缠了快一个月的绷带,拆线以后难免不习惯,加上伤口结痂,偶尔会有瘙痒感,所以陆平川总是不自觉地用手去揉。
“没什么。”他回着,收了手,“就是脖子后面的疤有点痒,不是什么大事。”
这时,电梯到了 B3,两人前后脚走了出去。沈蔓放慢脚步,等到与陆平川并肩的时候,突然垫起脚尖,翻下他的衣领。
她打量着他的伤疤,语气自然道:“哟,你这疤还挺深的。”
她说着,忍不住感慨,“ 这就是你为岑潇受的伤吧?——那她就真的有点小心眼了,你都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还对你甩脸色。”
沈蔓说完,还想伸手去摸。陆平川耸着肩膀躲过,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
他的本意是想阻挡沈蔓的动作,结果双手交握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沈家千金的左手上,有老茧。
昨天在陆宅,她握手、吃饭、喝酒用的都是右手,说明她是个右撇子,可怎么这左手也如此粗糙?
而且,与岑潇那种因为做粗活而留在关节处的手茧不同,沈蔓的左手是食指指腹有茧。
陆平川再仔细一摩挲,发现她的虎口,以及中指、无名指的第三指节也都有茧。
这都是枪手容易长茧的位置。
他的眸色缓缓沉下去,只是还未开口,就见沈蔓将两人交握的手举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你……这是在吃我豆腐?”
“都是哥们,这么计较干吗?”陆平川笑着,抬手臂揽住她的肩膀,“你一个女孩子,手上怎么这么多茧?”
男人的体温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沈蔓有一时间恍神。她不自觉地仰头,看向陆平川——
他们走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明暗经过步伐剪裁,深深浅浅地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骨与坚毅的下巴。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眼皮半耷地看过来,纤长的睫毛半遮黑瞳,他冲她勾了勾嘴角。
搭在肩上的手倏地变重了,沈蔓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似鼓,仿佛随时都能从喉咙里跳出来。
心里倏地冒出一个念头:她要这个男人,越快越好。
她原本以为这男人对女友情根深种,还担心自己若是操之过急,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今天一看,陆平川根本就没把岑潇放在心上。
他正如传闻所言,不学无术,性格浪荡,绝不是那块做“接班人”的料。
可没关系,她沈蔓恰好就喜欢他不学无术,性格浪荡。更遑论,他还有这样一张脸。
“玩户外运动的,谁手上不长茧?”她说着,一把揽住了陆平川的腰,两人就像兄弟一般勾肩搭背起来。
“说回你的那个伤口。”接着,她又对陆平川说道,“别看它已经结痂了,但还是要小心照料。集团新出了一款新药膏,止疼、祛疤都有效果,要不要试一试?”
陆平川疑惑道:“新药?”
“对,研发环节都结束了,只是上市的手续还没走完。”沈蔓说着,状似无意地摸了摸他的的背肌,“但你不用担心,这药没什么问题。我爸已经在用了,效果不错。”
这时,两人走到大 G 前,陆平川松开沈蔓,问道:“沈叔叔身上也有疤?”
沈蔓微一怔愣,答非所问道:“药就在我办公室里,走,一起去拿。”
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陆平川没再追问。他从善如流地拉开副驾的车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了一下。
他示意沈蔓先上车,然后掏出手机, 划开了手机屏幕。
是岑潇给他发来的微信,陆平川一看,心里倏地起了一种喜悦又忐忑的情绪。
他像一个靠犯错来吸引大人关注的小屁孩,明知会闯祸,却还是想看对方生气恼怒的样子。
因为,那代表着一种在乎。
陆平川舔了舔下嘴唇,点开微信,就见岑潇给自己发了句文字:你那儿有沈蔓的照片吗?
他挑高眉毛,正怀疑她是不是发错的时候,第二条微信又来了:现拍的也行。
回到陆氏大楼后,电梯直通二十一层,陆平川跟着沈蔓进了她的办公室。
沈蔓在陆氏制药的研发部工作,经常出入实验室。因而在她的办公室里,除了常规的桌椅和文件柜,还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摆满了各种药品。
陆平川倚坐在办公桌上,一边看她在瓶瓶罐罐中翻找着,一边笑道:“真羡慕你能在研发部工作。不像我,进集团几天了,都还是在行政、人力和市场公关部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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