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恋综全员被忘在荒岛后—— by计刺
计刺  发于:2023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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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也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呢!”
营地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各种疑问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唯有云川表情冷淡,站在人群最外围静静地看着于笙,见于笙看来,他只是举了举手中的水,像是询问她需不需要喝。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惊讶来,却也看不出怀疑来,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于笙,只是像看电视剧一样冷眼旁观着一切发生。
于笙摇头拒绝,对他很轻地笑了笑,她不怪云川的冷漠,她还记得被绑前自己是怎么和云川说的,让他收起好奇心,跟她保持距离。
如今,云川只是按照她说的去做而已。
于笙并不后悔,她最起码现在没有连累云川一起遭遇危险,这就够了。
两人无声地交流过之后,云川垂下举起的矿泉水瓶,他目光移动,落在了于笙的腿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火焰在摇摆,他黑眸中的光晕微微波动。
在云川抬起脚之前,方景柏如梦初醒,快步走到于笙面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担忧的眉头紧皱:“刚才就看到你的腿在发抖,应该也是药效导致的吧?”
于笙任由他扶着,耸了耸肩:“大概是。”
她转头看向议论纷纷的几人,把剩下的经历说了出来:“我们去井边打完水后药效就发作了,我当场晕倒,汤凡把我绑了起来,然后回来编故事给你们听,并且把手术刀放在我那里陷害我,骗过了你们后又回去找了我,我趁这个时候攻击了她,用她身上的刀割断绳子,逃了回来,至于汤凡在哪,她把我绑在了哪里,她现在就被绑在哪里。”
石永年惊愕失色:“所以,你被下了迷药以后还能反杀汤凡,闹来闹去,你还是把她绑了!”
肖萌萌翻了个白眼,朝他后脑勺狠狠打了一巴掌骂道:“这特么是一码事吗?汤凡能绑笙姐,为什么笙姐不能绑她?你难道让一个被下了药的人把歹徒扛回来?可能吗!”
她说完立马跑到于笙身边,看到于笙脸颊上细小的伤痕,眼眶霎时间就红了,自责的不行。
“笙姐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中午心软帮汤凡的忙,不然你也不会吃了她的东西中招,我真是恨不得宰了那个一口谎话的死女人!”
秦山倒是困惑另个问题:“可是汤凡绑架你的理由是什么?她突然做出这种反常的事,一定有什么理由吧?”
于笙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撒谎了。
理由她当然知道,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金子。
但是这个理由于笙不能说出来,她下意识地想抹去金子的存在,不是想偷着自己找,而是……
怕那些散发着诱惑的金子,会给这个营地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三年前的事情,就是警醒。
“笙姐一个无辜的受害人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疯子发疯要什么理由?”
好在肖萌萌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她目光坚定的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站在于笙这边,谁爱信汤凡谁去信,我只信于笙,等戴洁醒来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你们大可以支持汤凡,只希望到时候不要把自己的脸给打肿!”
方景柏扶着于笙坐在了椅子上,直起身子举高一只手表明立场:“我信小于的话。”
云川没说话,只是迈开腿,走到了于笙的身后站着。
剩下的秦山和石永年面面相觑,他们从多数派瞬间逆转到少数派,虽然还是心存怀疑,但也做不到直接说出来支持汤凡,在这种只有八个人的荒岛上,人是最害怕成为格格不入的那个异类的,没人想因为别人被排挤。
秦山脸色难堪,犹犹豫豫的说:“我…我还是等戴洁醒了以后再说吧,我得再想想。”
石永年纠结地左看看右看看,一会想该怎么讨好已经得罪了的于笙,一会又想汤凡的话可信度到底高不高,他这人已经没什么信誉值了,这时候要是站错队,那未来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迟疑片刻后,石永年忐忑的说出了一个折中的回答,既没有站队,又能解除现在这种窒息的氛围:“我觉得,在考虑其他事情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汤凡带回来当面对质……”
瞧见肖萌萌白他一眼,石永年赶紧补充:“姐、姐,先别骂,我知道我没什么话语权,就随便提个意见,我只是想着汤凡她就算再坏,再图谋不轨,也不能把她就丢在那不管吧,谁知道林子晚上有没有什么猛兽出没,又或者被蛇咬上一口怎么办?”
肖萌萌原本提了一口气准备骂人,可听到石永年的后半段,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的确,肖萌萌刚才想了各种惩罚汤凡的方法,饿她孤立她找警察抓她等等,但就是没有想弄死她这一条,毕竟是现代社会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想到的惩戒恶人最狠的事情就是把她关进监狱而已。
石永年的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相反还非常有道理,营地里这么多人每天都必须生上火才能睡,为的就是防止危险的发生,而树林里可比空旷的营地要危险的多,还有就是汤凡要真出点什么事,死无对证,于笙还怎么洗清子虚乌有的罪名。
短短几秒钟,肖萌萌脑袋里闪过数种想法,方景柏和云川都没说话,估计和她想的也差不多。
酝酿了下,肖萌萌试探性的问于笙:“笙姐,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于笙没什么异议,汤凡肯定不能扔在那里,她明天还要用读心术把剩下的事情逼问出来,如果不是回到营地发现汤凡玩了这么一出贼喊捉贼,她早就带着人把汤凡弄回来了。
既然于笙都同意,那就可以行动了,营地里留下了一男一女照看戴洁,以免遇见突发情况,剩下的人跟着于笙一起进树林,互相做个照应,方景柏本来想让于笙留在营地休息,可又想到需要有人带路,只好作罢。
临走前,肖萌萌忧心忡忡地望着于笙:“笙姐你身体能行吗,折腾一天了都,要不我还是陪着你吧。”
于笙笑着摇头:“放心吧我没事,你得留在营地,戴洁是个女生,万一出了什么情况,还是你去照顾她比较方便。”
肖萌萌憋屈的应了一声,随后想到什么,狠狠瞪了眼旁边的人。
“靠,安排谁留下不好,偏偏是这个人,我看着他就来气!”
石永年脸色苍白,更加符合他小白脸的特点,他委屈地撇撇嘴,替自己解释。
“萌萌啊,我也不想留下的,可是我去了也没用,力气最小还怕黑,男的要是选一个留下来,除了我还能是谁?”
肖萌萌呸了一声:“别用你的臭嘴叫我的名字!你没能力还好意思说?窝囊废!”
石永年赔笑:“好好,我是窝囊废,萌萌你别气了,再为了我气坏自己的身子多不值啊……”
在那两人嘈杂的争吵中,于笙和剩下三个男人上了路。
手电筒的电量告急,为了节省,四人两两用一个手电筒,于笙跟方景柏走在一起,秦山和云川走在一起。
一开始他们还前后脚走着,但秦山他们的手电筒灯光实在太暗,两个大男人又挤着走窄路不方便,慢慢的就落在了后面,过上一段时间于笙再回头看,竟然都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夜晚的树林中的确黑,今晚是个没月亮的日子,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于笙小心翼翼的注意着脚下,她现在身体的状况不好,摔上一下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她不想到时候出了意外再麻烦别人背,只能自己注意一些。
走在幽静黑暗的巨树中,每一下声音出现都十分明显,虫子的叫声,踩断树枝的声音,呼吸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偶尔窜出的鸡和兔子,个个都能让行人小惊一下。
前不久才下过一场大雨,这两天岛上的温度都不算高,不闷不热,偶尔会有微风吹过。
于笙看向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默然地抿了下唇。
所以方景柏,这么凉爽的天气,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多汗?
目光向上移,是方景柏俊朗的侧颜,他今晚没扎那可笑的苹果头,略长的头发自然垂下,遮住了一半耳朵,手电筒的余光朦胧,于笙却能看到他耳垂上的红。
握住她的那只手骨感有力,修长的手指绕过她的手腕一圈有余,仔细得就像是拉着一个小朋友。
方景柏的掌心是滚烫的,那温度好像沿着胳膊,一路延伸到了于笙的胸膛中。
她移开视线,直视前方的道路,在一片寂静之中,忽然出声。
“景柏,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我能自己走路的。”
方景柏的身体一僵,扣住于笙腕部的那只手紧了些,他脚步减缓,转过头放轻声音,温润而泽的说。
“还是我扶着你吧,天太黑了容易摔倒,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于笙拨开一旁碍事的树枝,歪了歪头走过去,脚下的树叶咔嚓的响:“没事,我好多了,你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我会好好跟上,不会掉队的。”
方景柏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中间,空气轻薄的有些憋闷。
“我不想。”
三个低哑却又坚定的字,从方景柏的嘴中说出。
于笙眼皮抖了下,却恍若未闻般地继续前行,直到手臂被男人拽住,被迫停下脚步。
于笙扭头,对上昏暗中方景柏的双眼,他直直地望着她,精致立体的五官少了点平日的优柔,多了些固执的执着。
方景柏的眼睛长得十分好看,深邃温柔,似乎看石头树木都能很深情,高高的鼻梁下,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那道清润嗓音,像是风平浪静时的沙滩上掀起的浪花,触到双脚时柔和到有些发痒。
“我不想放开手。”
他嘴唇微张,喉结上下滚动,声线比刚才沙哑了些。
“于笙,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方景柏望着于笙的眼神,有着他都没意识到的期待,对面的女人表情不变地与他对视着,似乎也没有意识到。
片刻后,女人俏皮的眨了下眼,说出的话却疏离的与表情不符:“我想让你放开手,你牵着我我走路很不方便,比起两个人,我更喜欢一个人走路。”
她轻轻勾起唇角:“方景柏,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
于笙用的是陈述句。
方景柏呼吸一滞,呆愣的看了她一会,缓缓松开手,退后半步低下头,空出的手无意识的攥了攥。
很快,他就重新抬起头,恢复了平常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笑眼弯弯地说:“我当然懂,小于是太热了是吧,也是,都怪我手上出了这么多的汗,让你不舒服了,下一次绝对不会这样了,我会擦干净再来牵你的。”
方景柏没给于笙回应的时间,他紧接着看向身后:“云川和秦山他俩可真够慢的,都完全看不到影了,我们还是等等他们吧,小于,麻烦你拿着手电稍微一等,我去旁边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于笙抬眉,撇了下嘴:“好吧,你去吧,记得快点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方景柏笑容依旧:“好的小于。”
他把手电筒递到于笙手中,指了个大概方向,然后准备朝那走,在背过去身子的一瞬间,方景柏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他褐色的眸子在夜晚深沉无比,里面压抑着什么。
很快,离开了手电筒的区域,那些情绪就隐藏在无尽的黑暗中,再也看不见了。
于笙收回落在他背影上的目光,找了个空地坐下,无所事事的用手电筒照着身后的路。
那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慢,半天都没看到人了。
该不会是跟丢了吧?
于笙暗自懊恼,早知道她就少带几个人来了,还方便,她可不想带回去汤凡以后,再费力去找其他人,大晚上的在树林里走丢了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这方景柏也真是的,大晚上在瞎说什么鬼话,她哪有闲心跟他绕来绕去,等着他上厕所回来以后,她一定得跟他把话说清楚,如果他的意思真像她想的那样,她就要趁早断了他的念想,要不然也是浪费彼此时间。
各种嘈杂的思绪闪过,也不过是喘息之间,于笙晃着脚坐在原地,几秒后,她突然抬起头左右看了眼。
入目的只有张牙舞爪的树枝,还有远处看不到边缘的黑暗。
‘沙沙’。
树叶被风吹动,隐约响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那低声细语,于笙目光发直,身下的石头一股一股的散发着寒气,让她双手冰凉。
虽然一个人呆在茂密的丛林里,但于笙胆子大,倒谈不上害怕。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毛毛的感觉。
就好像,有谁在暗处看着她。
于笙揉了揉鼻子,应该是她多想了吧,汤凡已经被捉住,不可能挣脱逃开,她无需再像一开始那般担惊受怕,多半只是心理作用。
毕竟她的周围,实在是太黑了。
手电筒的电量不足,可视范围大大消弱,于笙只能看到周围一小圈的场景,剩下的地方像是泼了黑色的颜料,连一点别的色彩都没有。
周围有着小飞虫飞舞,于笙盯着那一片黑色,指腹在手电筒上磨挲了一下。
很奇怪的是,这些安慰并没让她的安心多少,胸口反而愈发闷沉。
恍然间,于笙想起了师父的话。
他老人家说过,武者身经百战,是能嗅到危险的,身体会比五感先一步发出警告,如果你莫名其妙觉得哪里有问题——
那就一定有问题。
‘咚’!!
一声巨响突然出现,于笙猛地起身,迅速把手电筒照向声音的位置,入目的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于笙瞳孔震动,暗叫一声不好。
中计了!
在她意识到问题的同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如果是平常的于笙,她定能迅速反应过来回身防备,可此刻她刚被下过迷药,药效未退,不仅手脚无力还反应迟钝,只是一个猛起身的动作就让她眼冒金星,险些栽倒。
偏偏对方速度极快,于笙眩晕劲还没过,脑袋就骤然被套进麻袋中,她双眼瞬间一片漆黑,在紧接着,袋子下面的边缘处就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之大,让于笙瞬间眼口张大,喉间割裂般的痛,脖子额头青筋暴起,无法呼吸到一丁点空气。
窒息的感觉让于笙本能的去拽脖子处勒紧的布料,但身后那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力,她双腿逐渐离开地面,脑袋眩晕沉重。
眼看在拖延几秒她真的会有死亡的危险,于笙松开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肘捅向身后!
后面发出一声闷哼,于笙脖子上的袋子一松,氧气如泉水般涌来,她双目瞪大,在肺部快炸掉之前,贪婪的呼吸了一大口。
只是于笙来不及为逃离窒息感到欢喜,因为呼吸到氧气的下一秒,她后脑勺就被人用硬物全力一砸。
‘砰’!
后脑一阵剧痛袭来,于笙双眼翻白,头部重如铅块,四肢瞬间瘫软。
耳边响起持续不断的嗡鸣声,她直直地朝着前方坠倒。
在昏死过去的之前,于笙的脑袋里只来得及出现几个字——
汤凡有帮手!!

夜色深浓, 不见明月,星星躲藏在云后,偶尔才闪烁一下。
海风拂过肖萌萌的短发, 焰火照耀,发丝飞舞,染上橙黄的光晕。
肖萌萌盘腿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 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宁静的空气成了催化剂, 眼看她的身体就要侧着滑下椅子,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头。
肖萌萌茫然惊醒,她睡眼惺忪地望向旁边,是石永年的脸,他满眼疲惫, 但见她看来,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朦胧的光线给石永年戴上了层滤镜,肖萌萌清醒了些,多打量了他几眼。
好歹也是网红出身,石永年的面皮不会差到那里去, 网上天天骂他是只知道要礼物的小白脸,侧面验证了他的外貌突出。
石永年不是帅的让人惊艳的类型, 他是有种吊儿郎当的坏男人气质,总是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没个正形,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 但神奇的是很多人就吃他这一套, 美名曰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肖萌萌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石永年这种人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是她最讨厌的类型,看起来无脑脸皮厚,实际上心眼多的像是蚂蚁洞,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爬到地面的机会。
一把打掉石永年的手,肖萌萌坐直身子,冷冷地瞥他一眼。
“离我远点,窝囊废。”
石永年也不恼,乖乖的把椅子往旁边移了移,让肖萌萌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很不爽,没声好气的继续挖苦他:“现在装出这副样子有什么用,又不是你偷东西的时候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狗改不了吃屎是吧?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去偷同伴的东西!”
石永年没吭气,只是脑袋垂了下去,头发乱七八糟地缠绕在一起,能看出被主人□□了多少次,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叹了一口气,抬头笔直地看向前方。
“你问我怎么想的?”石永年身体后仰,用手将额前的头发撩起,眼睛里倒映着烈火。
“我其实没想那些复杂的事,我只是想着,我得活到最后,活着回到家里见弟弟妹妹——”
他转过头对上肖萌萌的视线,双目深不见底:“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坐在火旁,气温升高,肖萌萌却因为石永年的眼神心底生寒,嗓子里有些发痒。
“所以为了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就心安理得的偷别人积攒的食物?”
石永年失笑:“萌萌,我从没心安理得过,我知道自己是错的,无时无刻不在忏愧,只可惜,和能够维持生命的食物相比,良心太不值钱了。”
他说完,用手摸了摸嘴唇,神色不明:“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肖萌萌指尖勾住衣摆,下意识揉搓着那块布料,心里乱糟糟的,她很想继续骂石永年,骂他知错不改,坏到了骨子里,骂他臭不要脸,自私自利。
可是在那些话说出来之前,她想到了其他事,想到了……她与节目组签了合同欺骗大家的事。
那时她是怎么想的来着?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但还是为了钱选择做个眼线,纵使良心不安,但那与能得到还债的钱相比不值一提。
就像是被巨石压在了胸口,肖萌萌呼吸沉重,她的内里,又和自己厌恶的石永年有什么区别?
一片寂静中,石永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上个厕所,萌萌你看看戴洁醒了吗?”
石永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肖萌萌蹙眉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强迫自己忘掉那些事情,她告诉自己,她与石永年是不一样的,以前是因为不认识其他人才会这么做,但现在她变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朋友。
肖萌萌眼神逐渐坚定,没错,无论发生任何事。
她起身走向戴洁的帐篷,弯腰钻了进去,给她量了量体温,38度8,虽然比白天低了一些,但还是在持续不断的发烧,再这么下去,人都得烧迷糊。
肖萌萌拿起水和药,用一只手艰难地扶起来了戴洁,轻声唤她:“醒醒,醒醒,吃了药再继续睡,不然还会一直难受的。”
戴洁嘴唇干裂惨白,每下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睫毛不断地颤抖,勉强吃下了肖萌萌给的药后,还干呕了下,差点把刚喝的水吐出来。
肖萌萌现在有一肚子问题想问戴洁,可看她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只能憋回了肚子里,帮着戴洁顺了顺气,肖萌萌小心翼翼地扶着人重新躺下,照顾人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她现在也一背的热汗。
给戴洁盖上薄毯,肖萌萌用手撑着地伸长双腿,想离开帐篷,可突然间,她的手腕被人抓住,肖萌萌惊愕地扭头,戴洁睁开了眼睛在看她,目光迷离,却黑白分明。
“肖萌萌,不要相信任何人!”
戴洁声音极其嘶哑,就像是声带粗糙的老妇人,如回光返照一般,她说完这句话,双眼合拢,握住肖萌萌的手松开,继续陷入昏睡之中。
肖萌萌呆愣愣的在原地杵了一会,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下意识地用手摸向自己的小臂,那里有一层鸡皮疙瘩。
戴洁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
实在是……太诡异了。
肖萌萌干干地吞咽了下,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会心跳,这才离开戴洁的帐篷,一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她绷住的神经缓和了些。
肖萌萌坐回了火堆旁的椅子上,这里虽然热,但是蚊虫少,也能给她带来多一些的安全感,至少不用独自面对黑暗。
她心乱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没事的肖萌萌,不要怕,你还有笙姐,只要她在就不会没人保护你,那是跟你拥有同个秘密的人,你只相信她一个人就足够了。
垂下手,肖萌萌拿起身边的矿泉水瓶打开,喝了几口带着土味的井水,与此同时,她的眼珠子一直在四周转悠。
石永年上个厕所怎么这么慢,这会儿了还没回来?
还有……肖萌萌放下水瓶,用手背擦了下嘴巴,转身朝远方的树林看了一眼。
他们,是不是去了太久了?
又是十分钟,上厕所的石永年姗姗来迟,肖萌萌恢复如常,照例损了他几句,胸膛里却心安了不少,不管怎样,两个人呆着也总比一个人强,多少能有些安全感。
当然,病重的戴洁不算人。
出去找汤凡的那帮人迟迟未归,肖萌萌有点担心,刚想提意要不要去找找人,就有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呼唤她和石永年名字的声音。
肖萌萌一喜,瞌睡虫一扫而光,可算是回来了!
她喜笑颜开地迎上去,前一秒脑子里还是如何给汤凡一个下马威,后一秒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她拧着眉头,视线越过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秦山,朝着他背后打量了一圈,疑惑的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笙姐呢?”
秦山抬起脸来,呼吸急促,满头大汗,一头中长发散落下来,皮筋不知去向,发丝一缕缕粘在脸侧,将急切两个字写在了眼中。
他突然崩溃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神情中带着痛苦地吼道:“景柏和云川都去找人了,完了完了!全都完了!于笙可怎么办啊!地上全是血,全是血!”
血字一出,肖萌萌瞬间头晕目眩,她双腿一软,多亏石永年眼疾手快地搀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
她下巴颤抖,双目盛满恐惧,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什、什么意思?”
秦山手掌攥拳,汗水从他额头低落,他咬紧牙关,无力的跪倒在地。
“于笙被人打伤后……失踪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于笙的意识缓缓回归,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浑身像是注了水泥般沉重,胃部有种烧灼感,一阵阵地反胃。
后脑勺火辣辣的疼,鼻子前像是套了一层塑料袋,极度缺少氧气,她张开嘴喘息着,却还是不够,憋闷感持续产生,强烈的不适让她本能地撑起眼皮,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看向前方。
于笙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喘不动气,她的头还被套在麻袋里,眼前只有因为透过布料的火光,虚虚晃晃。
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于笙想起了她会这么难受的原因,她被偷袭了,一块疑似是石头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她的眩晕和耳鸣感应该是来自失血过多,反胃感或许是她被砸出了轻微脑震荡,总之,于笙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特别特别差,随时可能去见上帝的那一种。
于笙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时候了,她只知道,能把她偷袭成这个样子的人,绝对不会是汤凡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于笙忍住呕吐感,闭上眼强行稳住情绪,尽量减少氧气的消耗,一个她完全没有设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汤凡不是一个人来的,八个嘉宾中,还有她的同伙。
这个人,三年前或许也来到了岛上,是谋害许铖的一员。
于笙的胸膛起伏的频率加剧,她嗓子眼又酸又涩,即使她再努力,也无法压下那一分怨恨。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第二人,是一位男性,那种力量与凶狠的煞气不像岛上的任何一位女性,四个男嘉宾中,有一个人与汤凡结伴同行来到了这个岛上。
令于笙最不解的是,她为什么之前用读心术并未发现异常呢?不仅是汤凡,还是这个男人,都没有露出一份破绽,尤其是询问卫星手机位置的时候,究竟是他们刻意为之,还是另有原因?
于笙脑袋的神经一阵阵抽痛,她只能靠深呼吸缓解疼痛,却因为氧气有限,她的肺部憋闷感愈发加剧,手脚麻木,思绪都开始迟缓。
疼痛让她无法继续思考,于笙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眼前的世界还是发黑发虚,心脏沉重剧烈的跳动声盖过了耳鸣,胸膛内憋得快要爆炸。
于笙咬住舌尖,保持清明,她费力地活动了一下四肢,不出所料,又被捆绑在了一起,手背绑在身后,她根本无法挣脱开头上的麻袋。
这一次,于笙受了重伤,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她无计可施,逐渐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嘈杂的脚步声忽然接近,在于笙前方点燃的火堆旁停下,她大口喘息着,忍住脑袋钻心的疼,抬眼朝着那个位置望去。
透过麻布粗制布料的缝隙,于笙看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女人离着近些能看清个大概,男人则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你下手这么重,怎么不干脆把人打死?”
于笙眼皮微颤,这是汤凡的声音。
她闭住呼吸,想从男人说话的声音来分辨他是谁,可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静谧之中,只有汤凡不知疲倦的在说话。
“我知道你是怕给她还手的机会……哎,算了,也许只能这么办,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把人打晕,恐怕你真的不一定是她的对手,戴洁是怎么说的来着,于笙学了十几年传统武术是吧?也是,我就是轻敌了才会被她反过来绑架,该死的,走着瞧吧,我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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