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成为人生赢家(快穿)—— by青鱼不白
青鱼不白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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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依依不舍收回黏在小黄鱼上的目光,心知大人绝不会少了自己那份,附和道:“大人说的对,时代不同了,城里的女子都能外出读书,韩家没道理强行将夏姑娘拘在内宅约束,有大人的面子在,想来韩老爷必然不会强求。”
得了县长和师爷的允诺,言诉拱拱手,告辞离开。
师爷送他到大门外,言诉避开闲杂人等,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这是送给师爷的一点薄礼,过几天夏、韩两家的事恐怕会闹到大人面前,还请师爷帮忙从中斡旋。”
看到自己也有礼物,师爷眼都眯起来了,将盒子打开一个缝看了眼,看着里面黄澄澄一片,嘴巴笑得合都合不住。
“夏少爷太客气了,何必如此破费。”
话虽这么说,他却直接将盒子藏进怀里,暗道夏家少爷不知为何突然开了窍,变得会来事了,出手还这么大方。
“韩家强占儿媳嫁妆,此等不知廉耻之事,定然要严加惩治,夏少爷放心,一切就包在老夫身上。”
“范大夫谋害多条人命,大人和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必须依法办案。”
搞定一切,言诉满意的回了林镇。
叫来赵管家,吩咐让他办件事。
如今的韩家乱作一团,韩太太回家后就病倒了,对着夏巧娘没个好脸色。
白天让她服侍自己,晚上罚她跪祠堂反省。
韩老爷气得将管家权交给了最宠的马姨娘。
在众多姨娘中,马姨娘地位最特殊,她作为丫鬟,自幼陪伴韩老爷一起长大,情谊深厚。
韩太太进门生下嫡长子韩承隽不久,韩老爷就迫不及待让心爱的马姨娘生下二少爷韩承源。
韩承源比韩承隽小了一岁,却是在同一年成婚,儿子韩辰仅仅比顺儿小了三个月。
有儿子和孙子傍身,马姨娘面对韩太太时特别张狂,几乎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次听说韩太太在外面惹了祸,她和儿子儿媳背地里耻笑一番后,迫不及待接手了内宅的管家权。
就韩承隽那个不着家的浪荡公子,有什么经商的本事,将来韩家还不是得靠她的儿孙。
马姨娘花了几天功夫把账本核对完毕,然后踌躇满志领着仆人来到主院。
一看到跪在床前服侍韩太太喝药的夏巧娘,她笑得幸灾乐祸:“太太好本事,竟敢让夏家姑娘跪着服侍你喝药,也不怕折了寿。”
韩太太病恹恹躺在床上,本就提着一颗心,生怕老爷来找她算账。
见马姨娘春风得意的样子,她气得将药碗往外一摔,砸在夏巧娘头上,黑乎乎的药汤混合着鲜血顺着脸颊留下来,夏巧娘麻木的伸手擦了擦,捡起地上药碗的碎片。
韩太太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来气,眼神一凛,目光转向马姨娘:“巧娘是我儿媳妇,伺候我是应该的,轮得着你在这嚼舌根?”
马姨娘撇撇嘴,“好心”提醒她:“太太,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咱家大少爷缺德,将人家好好的姑娘娶回家,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非要往外跑,让媳妇守活寡,这就不是男人能办出来的事。”
韩太太的逆鳞是儿子,得知外面有人诋毁儿子,她气得一张脸涨成青紫色:“胡说,我儿子那是读书上进。”
马姨娘嗤笑一声,故意刺激她:“大少爷是不是男人咱不清楚,但他出国留学,花大舅子的钱,可是被整个林镇的男女老少瞧不起呢。”
“人家说得可难听了,说夏家又不缺儿子,谁稀罕大少爷这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当赘婿,夏家有这笔钱,夏少爷自己就出国了,何必供大少爷读书。”
“还说太太是蛇蝎心肠的恶婆婆,欺负夏家孤儿寡母,连谋害夏少爷的事都干得出来,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说到这里,马姨娘也一阵后怕,她和韩太太斗了这么多年,竟不知她手段如此狠辣。
若她心狠一点,害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自己哭都没地方哭。
跪在地上的夏巧娘,听见“谋害夏少爷”几个字时,死死咬着唇,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什么疯狂事?”
马姨娘正说到兴头上,冷不丁看见老爷从门外进来,忙起身笑着依偎过去,挽着韩老爷的手臂:“妾身劝太太改邪归正呢,因着她和大少爷,把韩家所有人的名声都连累了,承源如今出门,不论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
韩老爷不置可否。
一步步走到床前,余光瞥见跪着的夏巧娘,冷声道:“你二人先出去。”
马姨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敢反对,轻轻拧了韩老爷腰间的软肉,扭着身子出去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韩老爷森冷的目光盯着韩太太:“我真没想到那件事过后,你和范大夫竟然还保持着联系,现在夏翊把人送去坐牢了,你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韩太太面容瞬间惨白,伸出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老爷,当初是你吩咐我收买范大夫,办了那件事,那是咱们共同的秘密,我如今一时糊涂办错了事,你难道要把我逼上死路吗?”
韩老爷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你我成婚多年,看在承隽的面子上,我为你保留最后一丝体面,但你最好识趣点,自我了断,别再连累我韩家的名声。”
说罢,他扭头就走。
决绝的背影让韩太太看得心里发冷。
同床共枕二十年的枕边人,竟然想要她的命,他可真玩的好一手卸磨杀驴啊。
韩太太如同雕塑一般坐在床上愣怔许久,直到丫鬟进来送水,才如梦初醒重新躺下。
既然他不仁,别怪自己不义。
韩老爷离开主院,脸色可怕得吓人,一路上所有仆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经过花园,他刚好看到低眉顺眼从厨房重新端了一碗药的夏巧娘,顿了顿,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杀意。
搅家的妇人,韩家因她惹出多少是非,此媳不能留了。
“你个赖在我韩家白吃白喝的赔钱货,还不快给小爷当马骑,哄着小爷,躲什么!”花丛中传来孙子韩辰童稚的呵斥声。
韩老爷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穿着专门从省城买来的进口童装的小韩辰,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竿,追着顺儿跑。
两个小孩年龄差不多,韩辰一眼看去就是富裕人家的少爷,顺儿却穿着夏巧娘旧衣服改的裙裳,小孩子家打扮得老气横秋,比府里体面点的丫鬟都不如。
她一脸惊恐不停地往前跑,小脸蜡黄,显然缺乏营养,不多时就被强壮的韩辰追上,细细的竹竿打在背上。
顺儿“哇”的一声哭出来,手背不停地擦眼泪。
“弟弟,不要……打我……”
她的神态在韩辰看来十分可笑,边打边得意道:“我祖母说,你爹都不要你了,你爹读书花了韩家很多钱,等你长大了,就把你卖掉,替你爹还债。”
他口中的祖母,显然是马姨娘。
韩老爷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十分欣慰,韩家的子孙就该有股狠劲儿,商场上与人厮杀,要是软弱点可不行。
他没打算多管闲事,正要离开,却见夏巧娘放下手里的药碗,飞奔过来夺走韩辰手里的竹竿:“小辰,顺儿是你姐姐,怎么能打她!”
她紧紧把顺儿抱在怀里,十月怀胎生的宝贝女儿,却不被韩家人喜欢,她心里为女儿感到悲哀。
韩辰作为韩家唯一的孙子,养尊处优惯了,所有人都顺着他,被夏巧娘打断,立刻抹着眼泪哭喊道:“大伯母是坏人,你连儿子都生不出,凭什么管教我!”
这种粗俗不堪的话,一听就是跟着大人学的。
夏巧娘气得浑身哆嗦,韩家欺人太甚,连一个三岁小孩都敢当面骂她,这种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韩老爷见孙子受欺负了,面色难看,立刻上前为孙子撑腰:“老大媳妇,你是怎么做长辈的,小辰说的难道不对吗,你至于恼羞成怒欺负他?”
夏巧娘被他呵斥,搂着女儿呆住了。
韩家这种大家族,韩老爷就是全家最大的王法,说一不二,她怎么敢反抗。
擦了擦泪,夏巧娘心中浮现出悲哀的情绪,如果父亲还活着,一切肯定不会这样,韩家绝对没有人敢欺负她。
韩老爷看着夏巧娘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心中的恶意更深。
正想再骂几句,言诉突然从背后走出来,拊掌道:“韩老爷好大的威风,平日听人说韩家规矩重,小侄还不信,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大名鼎鼎的韩老爷,在家竟是这般欺负妇孺,我可算见识到了。”
“哥。”夏巧娘见了哥哥,忙擦干眼泪,抱着顺儿跑过去,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之前听说哥哥去范家药铺大闹一场,病情加重,她还有点担心。
现在看来,哥哥的病已经好了。
言诉摸了摸顺儿的小脑袋,如愿以偿听到一声软糯的“舅舅”后,对夏巧娘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接我回家?”夏巧娘瞪大眼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韩老爷冷哼一声:“贤侄,巧娘是韩家的媳妇,既然嫁过来就是我韩家的人,岂是你说接走就接走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夏巧娘紧张地躲到哥哥身后,全身戒备。
言诉将她护得严严实实,丝毫不惧望着韩老爷:“这都什么年代了,韩老爷趁早别拿条条框框那一套束缚我妹妹,我已在县长大人面前报备过了,韩承隽让我妹妹守四年活寡,我夏家可不是那等作践女子之人,我要带巧娘和顺儿离开,从今往后,夏韩两家的姻亲关系一刀两断。”
韩老爷浑身一震,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显然没想到他做事这么绝。
“夏翊,莫非你坚持要与我韩家为敌?你可想清楚了,带夏巧娘离开,断的不仅仅是姻亲关系,还有两家的合作。”
他内心蔓延着一阵阵恐慌,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控制,令他无法忍受。
言诉玩世不恭的笑笑:“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现在还请韩老爷将巧娘的所有嫁妆还回来吧。”
“可怜我家巧娘,嫁入韩家时带了那么丰厚的嫁妆,几辈子花用不完,可是这才几年,瞅瞅她和顺儿身上穿的什么衣服,连韩家的下人都不如,可见韩家并未将夏家放在眼里,才敢明目张胆欺辱我妹妹。”
他说完,夏巧娘低着头红了眼眶,抱着女儿的手紧了紧。
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把生命耗费在韩府,没想到哥哥竟要带她和顺儿离开。
她对韩承隽早就死心了,新婚一个月的柔情蜜意抵不过四年的不闻不问,只要能离开,她宁可下半辈子守着青灯古佛。

第159章 下堂原配的哥哥4
韩太太正躺在床上暗暗思忖活命的法子,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不悦的将丫鬟叫进来呵斥:“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六神无主的禀告:“夏少爷来府里和老爷吵起来了,说要带大少奶奶回夏家, 还要让您归还大少奶奶的嫁妆。”
韩太太趁新婚之际抢走儿媳的嫁妆,在府里不是秘密, 以往仆人们虽然私底下骂过韩太太狠,但从不敢摆在台面上说,这次丫鬟一着急,说秃噜嘴了。
“他敢!”韩太太心头狠狠一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披头散发从柜子里取出库房的钥匙。
就在她仓皇失措找不到更好的地方隐藏时, 言诉领着夏巧娘以及夏家众多仆从闯了进来,韩老爷一脸着急又愤愤不平跟在后面,嘴里骂骂咧咧,连以往的体面都不顾了。
妻子抢走儿媳嫁妆,以往韩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掺和。
但现在夏家都将此事摆到明面上了, 他哪能任由韩家传出婆婆不慈的恶毒名声, 家里还有两三个庶子没娶媳妇,一旦韩太太这个婆婆被钉在耻辱柱上, 将来说亲都麻烦。
“夏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着人往我们韩府内宅闯,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韩太太警惕的望着他,手里紧紧攥着库房钥匙, 库房里锁着的是夏巧娘丰厚的嫁妆。
她嫁进韩家二十多年, 劳心劳力为韩家打理内宅, 但攒下的私库还没有夏巧娘嫁妆的一半,怎能不眼馋这笔财产。
夏家那么有钱,她故意苛待夏巧娘,不给她应有的份例,就是指望她找娘家要钱。
谁知道夏巧娘这个榆木脑袋,宁肯吃剩菜,穿旧衣服,都不肯跟娘家开口,哪怕夏太太有意贴补,她都不要。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都成韩家的媳妇了,还处处为夏家着想。
言诉懒得跟她解释那么多,直接道:“我今天来,是要让巧娘和韩承隽离婚,带她回夏家,顺便帮她讨回嫁妆,韩太太如果识趣,最好把嫁妆交出来,否则咱们只能见官了。”
韩太太眼睛睁得老大,那都是伤风败俗的女人才会做的,夏家想干什么。
她皱了皱眉,强行辩解道:“夏巧娘既然进了我韩家的门,生是韩家的人,死是韩家的龟,她想离开?没门。至于嫁妆,是我韩家的家务事,就不劳夏家少爷费心了。”
那么大一笔钱,让她归还,无异于割肉。
言诉低声一笑,却没再说什么,反倒侧了侧身,让出一条路,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韩太太还有些不解,下一刻,眼神精明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撩起长袍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对着她发难。
“韩太太这就过分了,咱们林镇所有人家,无论穷富,没听说哪家媳妇一进门就被婆婆霸占了嫁妆,我记得当初大少奶奶出嫁时,嫁妆从镇东边排到镇西边,丰厚的程度可谓林镇十年来头一份,韩太太莫要太贪心了。”
这人正是韩承源妻子的娘家父亲,沈老爷。
沈老爷也是林镇的富户,只不过是暴发户,家产比不上世代累积的韩家和夏家。
何况因韩承隽和韩承源的家产之争,他对夏家隐约也有些敌意。
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言诉如今闹着想让夏巧娘和韩承隽离婚,从此脱离韩家,对韩承源夫妻来说是有好处的。
他昨天上沈家轻易的说服了沈老爷,沈老爷一想到只要夏巧娘离婚,韩家嫡长子失去强有力的岳家支持,从此恐怕一蹶不振,那韩家的家产迟早要落到自己女婿手里,就迫不及待来帮忙了。
韩老爷看到另一个亲家也来添乱,心里的预感越来越糟糕,他怒视着言诉。
看不出来,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大病一场,倒是长了几分本事。
夏巧娘嫁妆那么多,别说韩太太了,他也舍不得归还。
“沈老弟,我们韩家可从未苛待过令爱,不知你上门有何指教?”他忍着怒气道。
沈老爷拿着扇子敲了敲手掌心,讽刺道:“韩家规矩大,我女儿一年到头只能回一次娘家,苛没苛待的,你家关起门来谁知道。再说,韩家都沦落到明抢儿媳嫁妆了,我过来关心一下女儿,难道不应该?”
韩老爷被闹得脑仁疼,满脑子都是“嫁妆”两个字。
他不明白,儿媳妇都嫁过来了,是夏家主动陪嫁那么多财产,又不是他逼着要的,夏翊凭什么再要回去?
还想离婚,他倒要看看,离开韩家,夏巧娘还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眼看今天的事不能善了,韩老爷心知嫁妆是非还不可,只得抬头瞪了韩太太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把库房钥匙交出来,把嫁妆还给夏少爷!”
说到“夏少爷”三个字,他咬牙切齿,恨到了骨头缝里。
韩太太表情不甘,攥着钥匙的手握更紧了,不赞同道:“老爷!”
那么大一笔钱呢,是她专门给儿子留的,将来儿子留学回国无论什么花销,都能用。
言诉哂笑一声,音量大到足以令所有人听见:“看来韩太太真舍不得我夏家的财产,也是,白得的钱,谁能不心动。我可真羡慕韩太太养了个好儿子,拿儿子换嫁妆,稳赚不赔的买卖,以韩大少爷的皮相,说不定将来还能多卖几次。”
这话说的很难听,韩老爷和韩太太齐齐变了脸色。
韩太太一听他侮辱儿子,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抓花他那张脸。
“我打死你个嘴贱的!”
言诉站在原地稳稳不动,仿佛丝毫没将她放在眼里。
夏巧娘有些害怕,想站出来替哥哥挡一挡,却被言诉固定在身后,不许她出头。
倒是韩老爷动作更快,三两步冲上前,左右开弓,两巴掌扇在韩太太脸上,那张富态红润的脸上十个指印顿时肿起来了。
“啊——”韩太太这一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再也忍不住,一齐爆发出来,对韩老爷也没了起先的恭敬,像头小莽牛一样,拼尽全身力气,一头撞在韩老爷肚子上。
“我杀了你个挨千刀的,自从嫁入韩家,我为你操持家务,管小妾,养庶子,你竟然想杀了我,还想抢走我的钱,老娘跟你拼了!”
向来稳重端庄的韩太太仿佛火山喷发一样,对韩老爷又踢又打又咬,令在场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
她怀里紧紧护着的库房钥匙掉落在地,言诉弯腰拾起,交给身后的富贵:“开库房,按照姑娘的嫁妆单子,一样样找出来,全都抬回夏家。”
“是。”富贵喜得眉开眼笑,忙带着人开库房。
韩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停下攻击,想阻止富贵,被言诉拦住:“韩太太,你还是先整理一下仪容,免得明日镇上传出流言,说韩家太太谋夺儿媳嫁妆不成,竟发疯了。”
韩太太比较低调,哪怕抢了儿媳的嫁妆,也是想留着将来给儿子用,从未招摇的拿出来用,一件件都好好保存在库房里。
富贵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将所有嫁妆清点好,命人抬回夏府。
韩老爷岂能甘心自家府里被言诉搅合得鸡飞狗跳,于是派人进城报官。
没想到茹松瑞一听说是韩、夏两家的矛盾,登时大怒,派人来骂他吃相难看,令他即刻放儿媳和孙女回娘家,且必须一文不少归还嫁妆。
韩老爷心里原本还存着侥幸,假如官府的人和稀泥,对此事持观望态度,那接下来他就能顺理成章狠狠对付夏家了。
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想象,在茹松瑞手下的监督下,他不得不捏着鼻子命人将夏巧娘所有物件收拾整齐,一件不少的归还。
“小子,你先别得意,这笔账咱们来日再算。”当言诉带着人离开时,韩老爷横眉怒目,压低声音靠近了他威胁道。
“哎哟,我好害怕,韩老爷威胁人的本事可比管家的本事厉害多了。”言诉装作夸张的拍了拍胸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明天就让我夏家在林镇混不下去?”
“你——”韩老爷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拿他没办法。
一行人回到夏家,夏太太早已等得焦灼不已,看见跟在言诉身后的夏巧娘和顺儿,她激动地擦擦眼泪,上前搂住女儿:“我可怜的巧娘,你在韩家受委屈了。”
夏巧娘也如同解脱一般扑进她怀里,放声痛哭,似乎要将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出嫁前,她也是爹娘和哥哥捧在手心的宝贝,本以为嫁入知根知底的韩家,这辈子觅得良人,哪曾想嫁人后受的委屈,险些将她压垮。
顺儿紧紧拽住母亲的衣摆,怯懦地望着哭成泪人的外祖母。
韩家不许女眷随意出门,她每年能见外祖母和舅舅的次数有限,但因为在韩家经常受欺负,所以外祖母和舅舅给予的温暖,就成为她最渴盼的东西。
“外婆。”
软软糯糯的童音响起,打断了夏太太的哭声,她擦了擦眼泪,蹲下去望着雪团一样精致可爱的女孩,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顺儿,以后就和你娘在外婆家住,好不好?”
顺儿听话的点点头。
她太小,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和娘亲离开了那个总被人欺负的地方,外祖母和舅舅一向对她很好,住在这里,一定没有人欺负她。
晚上,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
夏太太命厨房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说要庆祝女儿和外孙女归家。
席间,她望着夏巧娘瘦削的脸颊,心疼极了:“韩家可真不是东西,收了那么多嫁妆,竟然在吃穿上薄待你,他们家大业大,难道差一口吃食,差两件衣服么,还不是看老爷不在了,故意折辱我们夏家。”
夏巧娘夹菜的手一顿,满心苦涩。
出嫁前爹娘待她和哥哥一样,把她养的单纯了些,直到生下顺儿,她才发现对韩家来说,生男孩女孩是不一样的。
韩太太想要孙子,就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她和顺儿身上,把她们母女当做出气筒。
“娘,大喜的日子,何必说这些,让妹妹不开心。”言诉夹起鸡腿,给夏巧娘和顺儿碗里各放了一只。
夏太太猛拍了下脑袋:“瞧我,说这些做什么,巧娘,快吃菜,顺儿坐到外婆旁边,外婆喂你吃饭。”
作为没人疼的孩子,顺儿小小年纪就学会自己吃饭了,拿着鸡腿吃得喷香,听到外婆的话,还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她。
看得夏太太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巧娘,既然顺儿以后由我们夏家抚养,我给她改个名字,你看怎么样?”言诉提议。
顺儿,顺儿,韩太太起这个名字,不就是想让她温顺听话、任由摆布吗。
越想越难听。
夏太太两手一拍,赞同道:“是该改个名字,我外孙女长得冰雪可爱,顺儿听着太难听了,据说城里女孩起名都追求高雅,改个好听点的。”
夏巧娘也点点头:“全凭大哥做主。”
言诉命人拿来纸笔,龙飞凤舞写下三个字:“夏慧颖,你们觉得怎么样?”
夏巧娘眼睛一亮,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聪慧颖悟,是个好名字,还是大哥有文采。”
说完,她忙对顺儿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夏慧颖,记住了吗?”
“夏慧颖。”顺儿重复了一遍,高兴地捏着鸡腿挥了挥手,“记住了,娘,我喜欢这个名字。”
虽然她什么都不懂,但潜意识觉得,“夏慧颖”这个名字,比“顺儿”来的更好听,而且是疼爱她的舅舅亲自起的名,一定不会差。
夏家这边团圆美满,欢声笑语一片,韩家就截然相反了。
二少爷韩承源天黑时从外面回府,就得知今日夏翊来韩家大闹了一场,把夏巧娘和顺儿,以及被韩太太抢走的嫁妆都带走了。
他闻言黑着脸气冲冲大步往主院走,小厮拦都拦不住。
“二少爷,小的知道您对大少奶奶一向怀有觊觎之心,但如今大少奶奶已经回了娘家,您还是低调点,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小厮苦口婆心,只想让他赶紧停下脚步。
毕竟主院是老爷和太太的地盘,他一个二少爷,如果冲进去质问大少奶奶的事,老爷和太太会怎么看待他。
“这个蠢女人,真以为离开韩家,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我要让她知道,我韩承源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弄不到手的!”寂静的花园里,韩承源发出怒吼和咆哮声。
小厮吓得急忙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心里忍不住暗骂,二少爷真是猪油蒙了心,在外面跟女人鬼混不说,回家还觊觎起大嫂了,真当大少奶奶和他外面那些女人一样?
人家拒绝他多少次,偏他死性不改,一再纠缠,幸好大少奶奶终于跳出火坑了。
韩承源这几年跟着父亲做生意,毕竟还有点脑子,将火气发出来后便不敢再去主院,灰溜溜去了马姨娘房里。
马姨娘正抱着宝贝孙子韩辰玩,见他黑着脸进门,忙捏着鼻子道:“你上哪鬼混去了,身上一股酒味,赶紧换掉衣服洗洗,别熏着辰儿。”
因她在韩老爷跟前分量不轻,韩太太又厌倦庶子,所以能亲手抚养儿子和孙子,平时相处得像一家人似的。
韩承源却像是没听到,将韩辰提溜下来,扔到房门外:“自己玩。”
“你做什么?”马姨娘顿时不高兴了,忙命奶娘照顾好小少爷,带他去玩,千万别磕着碰着。
“娘,你跟我讲讲,夏翊把大少奶奶连同嫁妆一起带走是怎么回事?”韩承源关上门,一脸慎重地坐到她面前。
马姨娘不清楚儿子心里打什么歪主意,噗嗤一笑,给他倒了杯茶,幸灾乐祸道:“太太这次可是捅了篓子,把大少爷好端端的岳家给作没了……”
主院,灯火通明。
仆人们躲起来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屋门紧闭的正房,韩老爷拿着一根麻绳,步步紧逼朝韩太太走去。
“你别怪我心狠,我韩家的名声经过今天这一遭算是彻底完蛋,而惹出这一切的祸端就是你,若不是你自作聪明,买通范大夫谋害夏翊,苛待儿媳和孙女,怎能让夏家抓住这么大的把柄。”
“整个林镇,还从未有过离婚的先例,韩家丢不起这个脸,你要是还在乎承隽的名声,就自我了断,别再连累他了。”
说着,韩老爷痛心疾首望着韩太太,将麻绳套上她的脖子。
“不,你不能杀我,我留有后手。”韩太太死死拽住勒着自己脖子的麻绳,眼泪都飚出来了,“五年前,你吩咐我买通范大夫在夏老爷生病时动手脚,我保存了证据,如果我死了,这份证据很快就会被送到城里师爷手中,到时候不但韩家身败名裂,连你也活不成。”
韩老爷瞳孔一震,勒紧绳子的手松了松,像是第一次认识妻子一样,不敢置信道:“你敢算计我?”
韩太太惨然一笑,扯掉绳子,眼里的红血丝触目惊心:“你以为我愿意?我难道不羡慕夏太太和丈夫夫妻情深,恩爱不疑?”
“可是从我们俩婚后,你一房小妾一房小妾的纳,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的生,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马姨娘,仗着有你撑腰,天天跟我打擂台,还想让庶子抢了我承隽的家产,我做错什么了,我要忍受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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