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
谢慕瑶勾唇一笑:“你不装疯了?”
李善衡眼中闪过狼狈,不敢直视她:“瑶妹,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求求你给我留一点薄面行吗?你哪怕将我杀了剐了,千万别将我制成傀儡,让我任由整个修真界的人羞辱。”
没错,谢慕瑶想对他做的,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李善衡如何把她制成傀儡,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她也要如何对待李善衡。
让李善衡尝尝没有知觉和思考能力,任凭别人拿捏的滋味。
“你也知道被做成傀儡,是多么痛苦、多么耻辱的一件事。”谢慕瑶的表情瞬间冷却,疾言厉色道,“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我……”李善衡无言以对。
他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彻底被谢慕瑶掌握在手里了,毫无反抗的能力。
李善衡到底还是被谢慕瑶制成傀儡了,原本傀儡术要求很高,必须得等目标任务将死之际,摄取对方的心魂,从而控制它。
但谢慕瑶对他网开一面,并没有伤害他,直接对好端端活着的李善衡使用了傀儡术。
这样造成的结果是,李善衡身体有一半时间听命于谢慕瑶,但保存了记忆和思考能力,只能称之为半个傀儡。
对这个结果,谢慕瑶很满意,但她苦恼于如何让李善衡的臭名远扬整个修真界。
“妈,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试试?”言诉脑子一转,想到个好办法。
“什么主意?”
言诉微微一笑:“我们去蓝阙市,很快你就知道了。”
俞琳的直播间现在很火,每天晚上九点钟,无数散修和普通人准点守候在这里,等待俞琳开始今日份的炼丹直播。
这天,于姣因为某些原因来的迟了些,一进直播间,就震惊的发现弹幕快炸掉了。
她一时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看到往常都是一个人在静静炼丹的俞琳身后,忽然多出一个眼熟的男人。
这男人穿着一件老头衫,剃了光头,手里拿着一把蒲扇,在帮俞琳的炼丹炉扇风。
于姣惊疑不定地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待分辨出男人究竟是谁后,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前任李家主李善衡,居然沦落到打扮成一个普通老头的模样,给俞琳看丹炉?
老天啊,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于姣一个愣神,时间过得飞快,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大多数新来的都是冲着李善衡名头来的,毕竟李家主的威名不论修真者还是普通人,都如雷贯耳。
“这真是李善衡?不是谁假冒的?”
“就算李家破败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主总不至于沦落成这个样子吧?”
“我不信,这肯定是高仿,这位主播就不怕李家告你吗?”
俞琳看到弹幕里纷纷质疑李善衡身份的,勾了勾唇角,笑道:“不是假冒的,这是真正的李家主哦,你们如果不信可以找李玦或阮姗求证。”
她越是这么说,那些普通人反倒越不相信,只有当初跟着言诉等人一起攻入李家的散修表示应该是真的,毕竟李善衡都被言诉擒到手了,一个阶下囚,能出现在直播间都是高待遇。
然后其他人纷纷跑到李玦和阮姗的社交账号求证,到底是不是真的。
阮姗那天跟丈夫和儿子怄气,离家出走,反倒避开了一桩祸事。
她关闭了所有联络方式,不再接收任何修真界的消息,远离帝都,去国外购物游玩了一阵子,还是在新闻上看到李家出事,才赶了回来。
可惜等她回来后,李玦和楚笙都逃到了阮家避难。
阮姗和哥哥私底下谈了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已经在帝都市中心开了家私人会所,当起了老板。
至于前任丈夫李善衡,那家伙根本都没把她当成妻子,她干嘛要管他的死活?
阮姗过得很潇洒,但李玦和楚笙却潇洒不起来,他俩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修炼为大,这世上一切都是外物,唯有修炼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天道的运行规则变了,忽然告诉他们,修炼没有前途,所有修真者的归途其实是当个普通人,他俩当然无法接受。
所以当网友们在阮姗母子的社交账号上求证李善衡身份时,阮姗痛快地给出了肯定答案,李玦却和楚笙一起暗戳戳进了俞琳直播间观察李善衡的情况。
“据我观察,伯父他动作僵硬,眼神看上去有些呆滞,不像是个正常人,倒像是……”
楚笙和李玦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喊出那个词,“傀儡!”
“可恶,李峻杉竟把他炼成了傀儡。”此时的李玦没有经历过剧情中李善衡搅弄风云,带着傀儡野心勃勃要称霸天下,父子俩决裂等一系列事,他对李善衡还保留着父子之情。
作为李家继承人,他对李家感情很深,最恨的当然是毁了李家的罪魁祸首言诉。
“听说李峻杉治好了谢慕瑶,要不然我们也想办法治好伯父,有伯父在,他一定能想出办法重整修真界。”楚笙言之凿凿道。
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如今修真者们逐渐向普通人过渡的趋势极为可怕,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变成普通人,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完了?
“可恨我舅舅是个见利忘义的,竟一点都不肯帮我重新夺回李家。”李玦气得锤了锤大腿。
如今李家佣人们都已解散,旁支子弟另谋出路,那些从前依附于李家的散修也跑光了,只剩下他这个继承人。
两人商量了一下,连夜买票去了蓝阙市,然后经历了一番波折,终于把李善衡从俞家“偷”了出来。
此时的李善衡在直播界名声大噪,所有人都知道前任李家主破产后再就业,竟然和从前的死对头俞家合作,打响了名声,赚足了流量。
连阮家主都亲自在社交软件上发言,表示羡慕。
“父亲,您这段时间受苦了。”李玦望着日渐消瘦的李善衡,忍不住心疼。
然而李善衡却口不能言,一直“呜呜”的摇头,为避免他在直播间胡说八道,谢慕瑶给他下了禁制,不许他说话。
“伯父,我和阿玦决定找李峻杉复仇,您有什么建议给我们吗?”楚笙直奔主题,期待的望着李善衡。
李善衡听到她这番天真的言论,瞪大眼珠子,拼命摇头。
傻孩子啊,你们哪里是那个魔头的对手,李峻杉修为之高深不可测,最可怕的是他不受天道约束,修为没有降低,现在修真界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言诉如今过得逍遥自在,每天带着谢慕瑶全国各地的走,他在散修中名声极好,每到一处都有无数散修主动用最好的方式招待他们母子。
这次,谢慕瑶提出想去言诉长大的凤牙村看一看。
凤牙村跟从前相比变化不大,李家老宅破败不堪,曾经住在这里的李管家等佣人在少爷消失后就回帝都了,倒是江颖姿一家先前破坏了楚笙的订婚宴,却也没得到好处,被赶了回来。
江颖姿前半生可以说都汲汲营营想跨越阶层进入修真者的行列,但她百般算计,和女儿离了心,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的心思不在工作上,所以工资不高。
而她赖以生存的丈夫蔡展翼在发现楚笙是个白眼狼后,对妻子没了之前的疼爱,很快有了婚外情,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坚持要跟江颖姿离婚。
她的一双儿女也埋怨她,恨她偏心大姐,对他们苛刻。
江颖姿到头来众叛亲离,搬进凤牙村一栋破旧的房屋里,每天过着潦倒的生活。
这天傍晚,江颖姿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对气度不凡的母子和村长站在李家老宅门外,脸上带着笑容,正在说什么。
她仔细一看,那年轻男人正是曾被她当做楚笙血包的李峻杉。
江颖姿心里发紧,急忙捂着脸,加快脚步向前走,身后隐约传来村长的感谢声:“峻杉啊,你这一出手就要给村小学翻新教学楼,还持续给孩子们提供营养午餐,可真是大手笔,我替咱村里所有人谢谢你啦!”
教学楼?江颖姿心中泛起苦涩,他可真有钱。
次日,江颖姿得知,言诉不但给村里捐了教学楼,还帮那些从小帮助过他的人家的孩子送进了好学校,找了好工作,那些人都是普通人,能有好的前途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江颖姿的一双儿女却没这个福分,毕竟李峻杉当初对楚笙和江颖姿一家有多好,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而江颖姿一家又是怎么对待他的?人李峻杉又不是傻子。
但江颖姿的儿女却不这么想,他们眼睁睁看着同村小伙伴都上了市里的重点学校,只有他们留在村镇学校,嫉妒的酸水都要泛出来了。
“都怪你偏心楚笙,消磨了李峻杉对我们家的感情,你不配做我们的母亲!”两个儿女跟她大吵一架,跑走了。
言诉和谢慕瑶在凤牙村住了一周,临走前他们收到了村民送来的很多瓜果蔬菜还有海鲜。
晚上,母子俩正商量着要吃什么,言诉忽然察觉到自己设在门口的禁制有波动。
“你们总算来了。”他话音刚落,李玦、楚笙以及口不能言的李善衡出现了。
“李峻杉,你受死吧!”李玦手持一把剑,朝言诉刺去。
他的修为其实已经跌落很多,但他就是憋着一口气不肯服输,与此同时,楚笙也跟着动手,掏出怀里的暗器朝言诉射去。
在言诉眼里,他们的动作很慢,慢的像在放慢镜头。
他轻而易举捏住了李玦的剑和楚笙的暗器,手腕轻轻一动,剑和暗器原样返回,刺进了李玦和楚笙身上。
“噗!”这对剧情里叱咤天下的情侣如今变得落魄又狼狈,痛苦地吐出一口血,不死心地瞪着言诉。
“啧啧。”言诉摇摇头,“楚笙,没记错的话我应该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我是不是说过,你这样下去会产生心魔?”
楚笙想起来了,那是两年前她参加完初级修真大会比赛的事,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眨眼过去了这么久,那些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
她妄图用来伤害言诉的暗器反作用在自己身上,暗器生效,楚笙的眼前渐渐产生了幻觉。
她好像看到一个小小的穿绿裙子的小姑娘在修炼,那姑娘看起来才七八岁,根本没到修炼的年龄,却被母亲逼着每天打坐。
而旁边用手帕帮她擦汗的是差不多年龄的小男孩,男孩眉清目秀,照顾起人很是妥帖,用清脆的声音对女孩道:“笙笙,等你长大了就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定不会逼着你修炼,我们就做一对普通夫妻,每天上班赚钱,回家做饭养孩子,很幸福很幸福好不好?”
女孩眼神有些懵懂,她不太清楚男孩话里的意思,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不用修炼真是太好了。
可是不久,女孩的妈妈出现了,听到他俩的对话,然后将女孩骂了一顿,把男孩赶走。
楚笙漠然地望着这个场景,她都忘记了,原来自己也曾有不想修炼的时候。
可什么时候,她变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懵懂天真呢?
场景一变,忽而又变成成年后的男孩羞涩的对女孩告白:“笙笙,等你在修真大会夺得冠军,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女孩眼中有些不耐,没有回答他,却是女孩妈妈花言巧语将男孩骗走,给他说了一对推诿的话,然后继续从他那里骗资源。
楚笙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18岁以前的场景轮流在幻境中出现,她想出去,却无法离开,只能一遍遍看着曾经自己和李峻杉经历的一切轮番上演。
李玦的修为彻底消失了,沦为一个普通人。
他被言诉派人送到了阮姗那里,阮姗虽然和别的男人谈起了恋爱,对唯一的儿子还是很关心的,她收留了李玦。
可失去修为的李玦每天大发脾气,逐渐变得疯癫,精神不太正常,时常说自己是修真界第一之类的话,简直完美继承了李善衡的野心。
阮姗恨透了李善衡这个前夫,时不时在社交软件上骂李善衡几句,把李善衡的名声彻底弄臭。
李善衡已经不在俞琳直播间当吉祥物了,他被言诉送回给了阮姗,阮姗又送给了哥哥阮家主。
阮家主此时正为了生意焦头烂额。
没了修为护体后,阮家也分崩离析了,生意场上的份额被普通商人吞噬不少。
阮家主为了赚钱,也跟着开直播赚起流量,他是个没什么下限的人,有李善衡这个现成的热点在,他毫不犹豫把人弄到直播间博眼球,甚至把李家以前那些秘密全都抖搂出来,别人骂归骂,他只管赚钱。
曾经的四大修真家族陆续沦为普通人,散修们的日子却好过很多,他们不再执着于修炼,而是热情参与到各行各业,红红火火过起了小日子。
楚腾多年惹出不少情债和私生子女,楚家垮台后,钱财被情人和私生子女们席卷一空,曾经凭借修真家族身份在商场有几分薄面的他,也失去了靠山。
而一直提心吊胆的邱中伦,最终还是被谢慕瑶找到,替父亲和谢家报了背叛之仇,谢家的名誉得以恢复。
翁星宇在爷爷病好后,回到学校读书去了,他现在不缺钱,终于可以过上正常青少年的生活。
当整个世界逐渐恢复秩序后,谢羲留下的海岛秘境的灵气也逐渐消失,芥子空间变成了普通海岛,被言诉送回了海上。
他和墨瞳的修为也逐渐降低,一切都恢复了普通。
第117章 亲爸是年代文情圣1
言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房子是那种很具有年代特色的土坯房,床板紧挨着墙那一面贴着的日历上有“1982”的字样。
他揉揉脑袋掀开被子正要爬起来,一股冷风直往被窝里灌, 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掀开帘子走进来,见他醒了, 惊喜地上前,往他被窝里塞了两个暖呼呼的煮鸡蛋,像在防备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知恩,这是外公特意给你和你姐煮的, 你俩一人一个, 别被飞腾瞧见了。”
言诉握着煮鸡蛋点了点头,只听老人继续道:“你穆家奶奶生病了,外公给她抓了药,现在就要送去,灶屋锅里给你留着稀饭,记得起来吃。”
说罢, 老人帮他掖了掖被子, 然后出去了。
言诉后知后觉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把两只手从被窝里举起来看了看, 才发现手掌小小的, 胳膊细细的,根本不像个成年人。
他这次穿成了一个小孩。
言诉无奈笑了笑,然后裹紧被子,闭上眼接收剧情。
这个世界的男主叫赵梁, 是原身赵知恩的亲生父亲。
这是一篇歌颂知青赵梁为了爱情默默奉献一辈子扎根农村为暗恋者养育孩子的文。
赵梁本是城里工人子弟, 六十年代末, 高中毕业的他响应号召到西北红梅村做了下乡知青,刚下乡的赵梁在农村各种不适应,一次发烧险些要了他的命,多亏女知青左慧娟煮了红糖水喂他喝下去,才让赵梁退烧清醒过来,从此,他就爱上了人美心善的左慧娟。
可惜这注定是一场襄王有意神女无梦的悲剧,左慧娟早已有了情投意合的男友周志和,周志和出身于知识分子家庭,他本人气质温和儒雅,和左慧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赵梁的喜欢只能打碎了往肚里咽,成为不可言说的暗恋。
左慧娟与周志和结婚后,赵梁也跟红梅村一个赤脚大夫的独生女柳彤结婚了,婚后他与妻子貌合神离,依旧在背地里关注着左慧娟,但凡左慧娟的婚姻家庭有点风吹草动,他都要提心吊胆一番。
身为他的枕边人,妻子柳彤怎么可能没发现赵梁的异常,但这个年代的观念,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柳彤只能默默忍了。
他们生儿育女,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直到多年后恢复高考。
周志和本就知识渊博,父母都是教授,婚后也没有放弃学习,他一考就考上大学,也不管左慧娟和儿子周飞腾,直接回京城了。
赵梁也考上了一个末流学校,本来要去上大学的,但他发现左慧娟没考上大学,要一个人留在红梅村后,也决定放弃读书,选择和她一起留了下来。
村里流言蜚语传得别提多难听了,但赵梁统统视而不见,不管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整天往左慧娟家里跑,帮左慧娟母子俩干农活,挑水浇菜。
周志和刚读大学时还给左慧娟寄信,描述京城的繁华,但久而久之,他逐渐失去了音信,不再跟左慧娟联络。
左慧娟心急之下,就把儿子周飞腾托付给赵梁,收拾家当去京城寻找丈夫。
这一去,也没了踪影。
后来有消息说左慧娟某个亲戚在国外很有钱,她出国投奔亲戚了。
赵梁对于心上人的托付看得比命还重要,周飞腾住在赵家,一切待遇比他的亲儿女赵菱和赵知恩好百倍。
由于赵梁担任村里电影放映员一职,这是个香饽饽的工作,每月工资足有三四十块,比那些地里刨食的农民富裕太多,但赵梁每个月发了工资,必定先给周飞腾买点心,买肉,买新衣服,不到半个月花个精光,竟然半点不留作家用。
家里的鸡是赵菱和赵知恩在喂养,但下的鸡蛋他俩却吃不上,倒是周飞腾一天一个煮鸡蛋,吃得白白胖胖。
村里人都暗中议论说莫非周飞腾才是赵梁亲儿子?
柳彤为此跟他吵过无数次,但每次赵梁都说“左慧娟是我救命恩人,我不能做丧良心的事”,让柳彤心里窝一肚子火。
柳彤的父母也见不得女婿为了外人不管妻儿,跟赵梁提议,把周飞腾送到京城他亲爸那里,毕竟当初周志和通知书寄来的时候,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考上了哪所大学,但赵梁却找各种理由推诿,不愿意送走周飞腾。
不过他掏心掏肺养着周飞腾,周飞腾却并不感恩,反倒怨恨柳彤一家。
柳彤的父亲柳首乌作为村里的赤脚医生,经常给人治病抓药。
某次,村里会计穆顺富的母亲穆老太生病,柳首乌给她抓了几包中药,周飞腾暗中在里面放了大剂量的巴豆。
穆老太年纪大了,再加上生病,喝了巴豆煮出来的药汤后上吐下泻,没几天就归了西。
穆老太只有穆顺富一个儿子,他在村里出了名的孝顺,见母亲喝了柳首乌开的药一命呜呼,就找上门要个说法,柳首乌哪里想得到自己治死了人,他受不了这个刺激,便上吊自杀了。
柳彤悲痛之下查了很久,查出药渣里的巴豆跟周飞腾有关,她要求将此事公之于众,但赵梁却护着周飞腾,不愿让周飞腾名声有损,他还威胁柳彤,如果敢说出来,他就告诉所有人赵菱和赵知恩不是他亲生的。
柳彤没想到他为了维护周飞腾,竟然甘愿自带绿帽子,郁结于心,大病一场去世了。
妻子和岳父都没了,赵梁成了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地对周飞腾好。
周飞腾和赵菱同龄,18岁那年,赵菱考上大学,早已辍学成了混混的周飞腾却嚷嚷着他喜欢她,想让赵菱放弃学业留在村里嫁给他。
赵菱不肯,赵梁就端起父亲的架子,用各种理由逼迫她,当着全村人的面给她下跪,用舆论压力逼迫她,还拿他当年放弃上大学举例,想让赵菱留在红梅村。
恰在此时,赵菱仅剩不多的亲人外婆病重,她为了跟赵梁要钱给外婆治病,只好答应下来,放弃学业,在镇上开了家餐馆,做起生意。
岂料半年后,周飞腾的生父周志和找来了,原来周志和抛妻弃子回城念大学,毕业后娶了个家世好的妻子,但妻子碍于计划生育只生了个女儿,人到中年,周志和愈发重男轻女,才想起被他遗忘在红梅村的儿子。
周飞腾听说亲爸现在是某大学教授,哪还顾得着赵梁这个养父,毫不犹豫跟着周志和回了京城。
可周家哪里容得下他那一身小混混的痞气,周志和把他送到郊区寄宿学校,想让他读书,但周飞腾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在学校不断闯祸,让周志和收拾残局。
周志和忍了两年,终于忍不住,把他送回了红梅村。
赵菱姐弟俩这两年日子过得不错,餐馆生意红火,赵知恩也要考大学了,外婆的身体在逐渐好转,可周飞腾的归来打破了这一切。
赵梁得知周家嫌弃周飞腾学历低,便想了个歪主意,要求赵知恩考上大学后把名额让给周飞腾。
赵知恩当然不同意,当初姐姐就被周飞腾给害得中断学业,他又不是圣父,怎么可能让周飞腾顶替自己读书。
周飞腾去京城见过世面后,懂得了读书的好处,见赵知恩不肯让出念大学的名额,他心生报复,故技重施,在高考前给赵知恩下了巴豆,让他无法考试。
错过高考后,赵知恩暴揍了周飞腾一顿,事情闹得很大,恰好左慧娟从国外回来。
她见到被赵知恩揍进医院的周飞腾后,误以为儿子这些年在赵家过得很惨,震怒之下找律师告赵知恩故意伤人,把赵知恩送去坐牢,然后带着周飞腾出国了。
赵知恩坐了六年牢,期间周飞腾在国外过得很精彩,经历过暴富、各种玩、亲戚投资失败、失去继承遗产资格等一系列,左慧娟那个有钱的小姨资产大幅度缩水,自顾不暇,没了给她和周飞腾继承的资格,母子俩灰溜溜回到国内。
此时赵菱的餐馆不断做大,成为本地知名女企业家,她和父亲断绝关系,一门心思等弟弟出来。就在她给赵知恩设接风宴当天,赵梁带着刚回国的周飞腾母子找了过来,说周飞腾在国外被人欺负,失去生育资格,希望她能嫁给他,往后余生照顾他。
赵菱差点气笑,让保安把人赶了出去。
谁知不久后查出赵梁得了绝症,周飞腾这时才念起养父的好,他跑到京城找周志和借钱给养父治病,周志和跟后娶的妻子离了婚,念及年轻时知青们在红梅村的深厚情谊,特意回村探望赵梁。
时隔多年,赵梁,周志和,左慧娟等知青在红梅村同聚,提起半生沉浮,大家都释然了,集资给赵梁治病。
左慧娟更是明白自己六年前误会了赵梁,原来这么多年赵梁一直精心照顾着她儿子,她感动之下,答应嫁给赵梁。
两人在医院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婚后左慧娟一边照顾赵梁,一边作为继母跟赵菱和赵知恩联络感情,结局是赵菱和赵知恩被她的行为感动,一家人团圆美满,过上了幸福生活。
看完这个剧情,言诉感觉胃里有些不适。
先不提周飞腾这个间接害死原身外祖父和母亲,后来又上蹿下跳害得原身姐弟俩一生不幸的罪魁祸首,单说赵梁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居然也配得到赵梁和赵知恩的原谅?
反正这篇文的逻辑他不能理解。
但想必原身肯定没有原谅赵梁和周飞腾,不然也不会有他来做任务了。
果然,紧接着,言诉看到了一篇暗黑版番外。
番外里,赵菱提出在红梅村山崖上举办她和周飞腾的婚礼,婚礼当天来了许多客人,包括赵梁和左慧娟的知青好友,以及红梅村村民。
婚礼举行到最热闹的时候,司仪让赵菱和周飞腾交换戒指,亲友们叫好声一片,赵菱微笑着拉着周飞腾走到山崖边上,然后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在所有人惊愕之时,她痛斥赵梁和周飞腾多年来对她们一家做的无耻之事,表示自己就是要报复。
骂完之后也跟着跳崖了。
左慧娟本就是冲着赵菱挣下的家产来的,见儿子死了,她就想争夺财产,但赵知恩已经抢先变卖了赵菱的餐馆,把钱捐了出去,她什么也得不到。
赵梁被儿女的行为气得病发,左慧娟怎么会愿意伺候他一个穷老头,便回京城找周志和了。
赵知恩消失得无影无踪,赵梁最后的日子在孤独与懊悔中度过。
这大概才是本文真正的结局。
言诉回顾了一下时间线,想起刚刚外公柳首乌说要给穆家奶奶送药,顿时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他手脚飞快从被窝里爬出来,把两颗煮鸡蛋揣在身上,穿上棉袄棉裤棉鞋跑了出去。
“赵知恩,你跑这么快干嘛去?跟狗撵了似的。”周飞腾刚从厨房出来,手里捧着一块鸡蛋糕吃得吧唧嘴,看见言诉,直接开口嘲讽。
现在是82年,绝大多数村民尚且在温饱线徘徊,赵菱和赵知恩姐弟俩平时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但周飞腾有赵梁的工资养着,隔三差五就能吃上有营养的鸡蛋糕。
他得了便宜也不好好藏着,偏要跑到赵家姐弟面前炫耀,赵菱还能沉得住气,赵知恩却屡次跟他起冲突,打架,经常被赵梁逼着道歉。
言诉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只顾着往外跑。
原身今年10岁,小胳膊小腿的,言诉从脑海中调出村会计穆顺富家的地址,跑了十几分钟才到达穆家。
“老姐姐,这几服药是我根据您身体情况开的,每天两次,喝三天就能见效,您都这把年纪了,今冬格外冷,可千万别再外出冻着了,让儿孙担忧。”
言诉在院子外就听到柳首乌独特温和的嗓音,他加快脚步往里跑,一进堂屋刚好看到穆顺富接过柳首乌手里的药包,准备拿去煎药。
“等等!”言诉大喊一声。
屋子里所有人齐齐朝他看来。
“知恩,你来做什么?”柳首乌十分诧异,如今天气冷,自家外孙爱睡懒觉,平时不睡到中午绝不起床,今天咋还起了个早,跟着他来穆家了?
言诉重重地深呼吸几次,眼睛紧紧盯着穆顺富手里的药包,断断续续道:“外公……穆大伯……这个药不能喝……我早上偷看到周飞腾往药包里放了东西……”
柳首乌和穆顺富脸色一变:“什么?”
柳家和赵家住的很近,柳彤结婚时,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柳首乌夫妻俩喊了村里半数的青壮年帮忙,在自家附近盖了三间土坯房作为女儿女婿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