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小龟今天也在找人干架—— by海盐芝士卷
海盐芝士卷  发于:202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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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如此,小草也蔫耷得不行。
她光顾着提防外来的猴子,却对锦鲤族的锦鲤失了戒心,才给了金暗可趁之机,导致了这场灾祸。
一想到自己差点被炼成一颗聚灵丹,丢了小命,小草的心脏就怦怦直跳。
她“咕嘟咕嘟”吸收了大半碗豆花,叶子依然沮丧地垂着。
白若安抚地摸摸她的叶子。
小草毕竟还是个幼崽,估计得好好缓上一阵子。
二难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冲去街头将寻找侯有财的悬赏告示仔仔细细看了数遍,才激动地跑回来。
“雍城明令禁止私斗仇杀,侯有财在城中违反禁令,他这回可完蛋了。”
白若却没二难这么乐观,她搅了搅碗里的豆花,慢慢道:“侯有财昨晚是怕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才仓皇逃离,等他回过神来,定会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说不定还会反拉我们下水。”
二难呼吸一滞,觉得眼前的豆花都不香了。
“这猴子,也太不要脸了吧。”
“他如果要脸,哪能赚那么多黑心钱。”
白若擦擦嘴角,“不管怎样,我今日先去把他存在宝丰钱庄的灵石和千典当行的还魂丹取了,免得夜长梦多。”
白若正准备起身,又想起什么,拿出传讯玉符给金锦传讯。
“我和锦鲤族说一声金暗的事,金暗和侯有财勾结,劫走小草,他们总该给我们龟族一个交代。”
白若干脆利落地说完,把小草交给二难。
“我先去趟宝丰钱庄,小草就麻烦你和一难照看了。”
同一时间,城东的一座幽深宅邸里,侯有财正狼狈地趴伏在地,衣衫凌乱,上面还带着干涸的暗色血迹。
“副城主,您可不能不管我,我这些年给您送了那么多的供奉——”
侯有财前方是一把高高的太师椅,椅子上靠坐着一只看不清模样的妖,此刻全身都笼罩在一片暗沉的阴影里。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侯有财,侯有财顿时没了声音。
侯有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下刚刚那番有些冒犯的的话,改口道:“我、我也是为了把那株聚灵草献给您,才惹出这桩祸事……”
上座的妖终于动了动唇:“聚灵草?”
侯有财见状,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慌乱道:“对,就是聚灵草,再过两月就是您的千岁诞辰,我本来计划把这株聚灵草作为您的贺礼之一。”
“一开始我也想好好地和龟族那几个家伙交易,没想到他们口出狂言,说没有妖配他们献上聚灵草……”
“我也是急了,才买通那锦鲤妖帮忙,没想到被那两只龟撞破,二话不说就痛下杀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都见不上您最后一面啊!”
“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那两只龟妖,分明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才如此肆意妄为……”
侯有财一番唱念做打,说得声泪俱下,涕泗横流。
太师椅上的妖终于被勾起一丝情绪,苍老的手掌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缓缓摩挲,沉声问道:“你说的那两只龟妖,在哪里?”
侯有财心中一喜,知道这是峰回路转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迫不及待道:“昨夜那龟抢走了我在宝丰钱庄和千典当行的信物,他们一定会去这两地方取走灵石和宝物。您若是派妖去此处蹲守,必有所获!”
白若向早餐摊的摊主问过路,一路来到城西的宝丰钱庄附近。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钱庄,反倒先去了路边的一间成衣店。
半刻钟后,一个头戴巾帽的俊俏少年走出店铺,脚步轻快地走进钱庄。
白若没有马上拿出侯有财的挂坠,而是在钱庄伙计迎上来时,一边打量四周,一边缓缓开口:“我要是想在你们钱庄存一笔灵石,是个什么章程?”
伙计一听,当即露出一个笑来,“您要存灵石,来我们宝丰钱庄可是来对了。整个雍城,就没有比我们家更加实惠的地方……”
小伙计滔滔不绝地介绍,白若听着他的讲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从她踏入钱庄的那刻起,就隐隐感觉有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直到她说出自己是来存灵石的,那几道打量的视线才缓缓移开。
白若的眼神闪了闪,这就有点意思了。
她不动声色,按照伙计所说,当真拿出了一笔灵石办理存储。
就在这时,又一个年轻妖大步走入钱庄,“你们管事的呢,我要取一笔灵石。”
话音刚落,钱庄内的数道目光凝聚到了这个年轻妖身上,他不自在地僵了一瞬。
钱庄管事从柜台后走出来,“请问您可有对应的信物?”
年轻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金属挂坠,白若抬眼看去,只见那枚挂坠和侯有财的十分相似,只是质地似乎略有不同。
管事朝着站在角落里的几只妖摇摇头,才对取灵石的年轻妖道:“客人请随我来。”
白若淡定地收回视线,只有袖中的手稍稍收紧,捏紧了侯有财的那枚金色挂坠。
这位侯老板,当真有几分门道。
要不是她反应快,差点就着了道。
白若存完灵石,也不打算再去千典当行送人头了,那里八成和钱庄一个情况。
她找了一家茶馆入座,给一难、二难传讯,让他们换身装扮,离开客栈来茶馆会合,路上注意安全,看看是否有妖沿途跟踪。
不多时,一难、二难就来到了茶馆。
为了避人耳目,二难还把小草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衣袖里,直到进了茶馆包间,才将小草放出来。
白若将刚刚在钱庄的发现和两只小龟说了一遍。
二难不由得一惊,他压低声音道:“侯有财都成了嫌疑妖,被挂在全城告示上了,怎么还有这种手段?”
白若垂眸,“滴溜溜”转着手边的茶杯。
“侯有财四处行商,走南闯北那么多年,暗中有点门路不奇怪。”
二难有些焦躁,“那怎么办,现在侯有财在暗,我们在明,对我们很不利啊。”
白若撇去茶汤上的浮沫,不紧不慢道:“侯有财虽然有些门道,但是能量却没有大到直接撤下城中告示。”
二难的神色依旧茫然,“所以呢?”
一难盘了盘手里的龟壳,“所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至少雍城城主,肯定不是侯有财那边的。”
白若赞许地看了一难一眼。
“没错,而且凭我的直觉,在钱庄守株待兔的那几个妖,比侯有财一行的水平可高多了。能这么快就在钱庄布下陷阱,对方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在雍城肯定有一定势力。”
一难若有所思,“极有可能是侯有财背后的靠山。侯有财不是第一次来雍城,如果能查到他过去在雍城都和谁结交,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白若赞同点头,她和一难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日侯有财去过的商铺,我们得再去一遍。”
一难接话道:“还有客栈里认识侯有财的伙计可能也知道点什么。”
白若:“以及侯有财以前住的院落,院落主人和隔壁邻居……”
白若和一难两龟,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整理得明明白白。
二难已经变成了蚊香眼,他一会儿看白若,一会儿看一难,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挤在对话之外。
他想插个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难的嘴巴张开,闭合。
再张开,再闭合。
像极了一条缺氧的鱼。
小草都忍不住抬头看他了。
白若和一难说完,注意到二难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二难动了动唇,丧气道:“没什么。”
他本来就不是个擅长动脑的小龟,还是别乱说话了。

第40章 吃脑补脑
小龟们兵分两路, 一难和二难去走一趟侯有财去过的那些商铺,想办法从商铺老板、伙计口中探听点消息。
按白若的想法,一难的脑子加上二难的武力值, 应该不至于半路出什么岔子。
白若揣起小草,将她藏在自己的袖口里。
在解决侯有财的事情前,小草还是不要轻易暴露的好。
她打算先回客栈找一下客栈伙计,再去侯有财曾经落脚的院落查看。
白若回到客栈时, 一身青灰短褂的伙计正垂头丧气地在门口地靠在柜台上发呆。
昨夜出了那样一桩可怕的杀妖案, 当即就吓跑了不少住客, 客栈的生意骤然冷清下来。
伙计在心里暗暗骂了侯有财无数遍,都怪那个倒霉妖, 害他今日光送客,不迎客, 就连收到的小费都少得可怜。
白若走到柜台前时, 一向耳聪目明的伙计甚至心不在焉到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笃笃——”
白若用指尖轻轻叩了叩木质台面, 伙计才恍然回神。
他看着少年打扮的白若,觉得眼前这妖看着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能条件反射般地挤出一个笑来, “您有什么吩咐?”
白若摸出一块灵石压在柜台上, “打听个事儿。住在你们店里的那个杀妖逃逸的侯有财,你对他了解吗?”
伙计看到灵石的瞬间, 一双灰色的小眼睛骤然亮起。
但一听到侯有财的名字,他又马上变了脸色, 把伸到一半的手默默缩了回来。
他讪讪道:“您说笑了, 那种凶恶的杀妖犯, 我一个客栈的小伙计怎么会了解……”
白若又加了两块灵石。
碧莹莹的灵石摞在一处, 散发出莹润诱妖的光芒。
伙计眼神闪烁。
他平日收到的小费,大多是些普通金银,能拿灵石当打赏的大方妖可不多。
尤其这灵石色泽纯净,一看就是灵石中的上品。
白若见伙计犹豫,不紧不慢道:“你们这间客栈里,应该也不止你一个伙计,你要是不清楚,我再找个清楚的伙计。”
说罢,白若便要收回灵石。
柜台后的伙计顿时急了,慌忙道:“别,我、我清楚,这间客栈里,就没有比我更清楚侯有财的妖了!”
白若翘了翘唇角,笑盈盈道:“此话怎讲?”
伙计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好在此时店中冷清,基本没有路过妖。
他凑近两分,压低声音道:“昨晚出事时,我是最早赶到现场的……”
白若压在灵石上的手没有松开,“还有呢?”
现场的事,她比这伙计更清楚,她要听的可不是这些。
伙计动了动唇,说道:“那侯有财,其实是第一次来我们客栈住客房。我有个兄弟,是专门帮附近房主租赁闲置院落的,往年侯有财来雍城,都是直接包下一整间院子,不会来客栈落脚。”
白若推出一块灵石,“侯有财往年住的院子在哪里?”
伙计忙不迭把灵石塞进自己的口袋,往门外指去,“就在客栈出门右拐这条街的尽头。”
白若又推过去一块灵石,“既然你认识路,不如带我去那院子看看。”
伙计收了灵石,临时叫来店里的另一个小妖帮他看一会儿,就颠颠地带着白若往外走。
客栈生意不景气,这个少年赏的灵石,说不定就是他最近能拿到的最大一笔赏钱了,可不能错过。
他们沿着街走了约莫一刻钟,就看到街道尽头坐落着一间齐整宽敞的院落。
伙计讨好地搓搓手,“您看,就是这儿。”
白若扫一眼大门紧闭的院子,“现在有妖住在这里吗?”
伙计摇摇头,“没有,侯有财以前每年这个时间都会来雍城,做生不如做熟,我兄弟就特意把这间院子空着了,没想到今年他居然不住了……”
白若看着院子大门,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伙计的脸上露出些许为难神色。
白若把剩下那块灵石也塞了过去,“我就看两眼,要是这院子好,我说不定也要租呢。”
伙计麻利地收下灵石,眼珠一转,“那感情好,您稍等我会儿,我去找我兄弟拿钥匙。”
说完,他就往旁边的一条巷子跑去。
伙计怕白若等久,一刻钟后,便一路小跑着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拿出钥匙给她开门。
白若跟着伙计走进院子,四处打量。
院子打扫得很干净,像是随时等妖入住的模样。
白若沿着青石小路往里走,“侯有财每次在这里呆多久?”
伙计挠挠头,“短则一两周,长则一两月吧。不过不管他呆多久,都是一次包两个月的院子。”
白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她看向院子侧边的围墙,“隔壁呢,也是出租的院落吗?”
伙计想了想,答道:“不是,隔壁住的是本地妖,在这儿住了有些年头了。”
白若的眼睛闪了闪。
如果侯有财每年都要来这里小住一阵,隔壁的住户应当多多少少会对他有点印象。
白若给了伙计一笔小费,“今日我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对其他妖说。”
伙计连连点头,“您放心,我嘴严着呢。”
白若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
待伙计锁好院门离开后,白若不疾不徐地敲响了隔壁院门。
不多时,一个中年仆妇小心地将大门打开一道缝隙,“是谁?”
白若清清嗓子,“你好,我是来这儿租院子的。”
仆妇一脸莫名,“我们家的院子不对外租。”
白若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想租隔壁的院子……”
仆妇奇怪道:“那你敲我家的门的做什么?”
白若的神色有些犹豫,“我是想租,但是我听说今日城中贴的通缉告示,曾是隔壁的租客,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
仆妇脸色微变,“通缉告示?”
白若点点头,细细观察她的反应,“对,是一个叫侯有财的行商。”
仆妇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晦气。
她抿了抿唇,承认道:“对,确实有这么个妖住过。不过他待得时间不长,我们没有往来。”
她可不想和一个嫌疑犯扯上关系。
白若拿出一把灵石塞给仆妇,“侯有财住在这儿的时候,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仆妇没有马上接下灵石,反而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嘛?”
白若露出一个羞赧的笑,“我虽然想租隔壁院子,但是原本的报价对我来说有些高了。我想打听点侯有财的事情,到时候也好讲价,怎么说也是住过嫌疑犯的,房主总不能按照原价租我吧……”
仆妇心头的疑虑打消了一些,这少年看着俊俏有礼,不像个坏妖,和他说两句以前的事也不算什么。
仆妇轻咳一声,快速收了灵石。
“我其实和那侯有财,也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他是做生意的,住在这里时,迎来送往的妖不少……”
白若继续道:“来往的都是城中商贩吗?”
仆妇努力回忆了一下,“大部分是吧,但好像也有城中权贵,有一次夜里我睡不着,好像还看到城主府的侍卫了。”
“我当时还觉得这商贩来头不小,不过后来大家都说我是看错了。就算有城主府的妖上门,也该是白天,怎么会是大半夜呢……”
白若心头一动,城主府?
她追问道:“不好意思,我刚来雍城不久,不知道雍城有几位城主?”
仆妇坦言道:“我们雍城有一位城主,和一位副城主。”
白若微微眯起眼睛,侯有财的告示挂得满城都是,他的靠山定然不是权力更大的雍城城主。
那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副城主了。
白若谢过仆妇,去找一难和二难会合。
她来到商铺一条街时,一难和二难刚从最后一间店里出来。
二难一见白若,就双眼放光,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说些什么,被一难一把按住了后脑。
“换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二难乖乖闭嘴,跟着白若和一难往附近的饭馆走。
忙了大半天,该吃点好的填填肚子了。
饭馆包间里,二难好不容易等到小二将菜上齐,就叭叭开口道:“白若白若,你猜我们在那些商铺里发现什么了?”
白若抄起一筷子沸腾鱼塞入口中,含糊道:“发现什么了?”
二难一脸激动,“我和一难先去了一家布庄,那布庄老板一开始说他和侯有财做的都是正经生意,结果我和老板正说着话呢,一难就偷偷去套伙计的话了,你猜怎么着?”
白若又夹起一把水煮肉片,吃得头也不抬,“怎么着?”
二难得瑟道:“那伙计说漏嘴了,说侯有财经常从他们这儿拿货,但是不结现钱,都是赊账。但是老板也不敢声张,据说侯有财在雍城搭上了一个了不得的权贵,他们得罪不起!”
一难见二难讲得兴致高昂,也不打扰他的发挥,一心埋头吃菜。
白若喝了小半碗海鲜汤,满足地眯起眼睛。
“布庄伙计可说了是哪个权贵?”
二难摇摇头,“他也不清楚,那布庄老板的嘴巴也严,我们得不到更多消息,就接着去下一家珍宝阁了。”
二难故作神秘地挤挤眼睛,“那珍宝阁也怪有意思的。”
白若把筷子转向一盆白灼大虾,“哪里有意思?”
二难小声道:“那老板一看就和侯有财有旧怨!知道侯有财上了通缉告示,眼睛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还说了句什么‘他要被放弃了’。”
白若和一难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转眼就把盘里的大虾清了大半。
二难一无所觉,还在顾自猜测,“能让这些店铺老板都顾忌的妖,说不定是哪个商界大佬呢。”
白若已经彻底填饱了肚子,“大佬确实是大佬,但不是商界的。”
二难迷茫地眨眨眼,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的脑子在线一回,难道又猜错了?
白若给二难舀了满满一勺脑花,“来,先吃饭。”
二难回过神,只见满满当当的餐桌上,只剩下白若和一难都不太喜欢的大半碗脑花,两根虾,和一盘水煮白菜。
二难呆住了,惊道:“你们什么时候吃得那么干净了!”
白若怜爱地看他一眼,“在你进行严密推理,得出一个错误答案的时候。”
一难摸了摸鼓起的肚皮,喝一口茶润润嗓子。
上午走了那么多店铺,着实有些饿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他把一大碗脑花直接端到二难跟前,贴心道:“没事,我们把最重要的给你剩下了。”
二难委屈地瘪瘪嘴,狠狠舀起一勺脑花送进嘴里。
吃脑补脑,他迟早会长进的!
作者有话说:
【关于小龟年纪的说明】
之前在35章简单提过一句小龟渐渐长大,但没有明确说明年纪导致大家误解,现修改前文,小龟们现在化为人形大概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当二难对着一大碗脑花使劲的时候, 白若和他们细细说了她探查的结果。
一难飞快皱了下眉头,“侯有财的靠山是副城主?那不就是雍城的二把手,和他对上, 我们恐怕没太多胜算吧。”
侯有财只是个汲汲钻营,没什么武力值的商人,就算请了护卫贴身保护,但也水平有限。
而一城的副城主就不一样了, 更不要说是雍城这样一座大城。
白若微微颌首, 赞同道:“靠我们几个小龟当然是不成的, 得借力打力。”
一难愣了片刻,紧接着眸光一亮, “你的意思是——”
白若勾起唇角,“一个违反城中禁令, 上了全城告示的通缉犯, 却被副城主包庇, 这可是对城主权威的严重挑衅,但凡是个有血性的妖,应该都不会轻易放过吧……”
二难叼起一根绿叶菜,抬头看到白若的表情, 莫名打了一个哆嗦。
小白若这微妙的神情, 怪吓龟的。
一难摸了摸下巴,开始考虑实际操作, “按照我们的身份,想见到一城之主, 感觉也不太容易。”
白若没有马上说话, 她拿出传讯玉符——
金锦的回复来了。
白若匆匆扫了一眼玉符上的消息, 笑道:“我们这样没名头的小龟确实不太容易, 但是让生意遍布妖界的锦鲤族出面,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一难恍然,他差点忘了。
明面上,被杀害的锦鲤妖,才是最大的苦主。
白若垂了垂眼睫,金锦承诺会对小草一事,让族里给他们一个交代。
然而金暗已死,锦鲤族能做的,就是把侯有财这个漏网之妖抓到。
何况从锦鲤族的角度来看,金暗就算犯事了,也该由族内处置,而不是被侯有财利用完后痛下杀手。
为了尽快抓到侯有财,锦鲤族自然会好好出一份力。
金锦此刻正在赶往雍城的路上了,不出半日就能到达。
为了补偿二难错失的各色菜肴,白若又点了一桌点心并两壶茶,静待金锦的到来。
金锦来得很快,就是头发和衣衫稍显凌乱。
白若怀疑是在飞梭上被风吹的。
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这几日怕是没少为了这件事忙活。
白若给金锦满上一杯茶,讲述他们到雍城后发生的事情。
除了隐去小龟们那晚对侯有财和金暗的威胁行为外,其他基本说得一字不差。
金锦按了按眉心,沉声道:“我会亲自上门拜访雍城城主,如果确是副城主包庇了侯有财……我们锦鲤族这些年在雍城打通关节的灵石也不是白花的。”
据金锦这些年听到的小道消息,雍城一正一副两位城主之间也并非一派和谐。
雍城剩下的事情自有成年妖们去交涉,白若他们只需要继续喝茶,静待结果。
在金锦拜访城主府后不久,雍城城内就戒严了。
大街小巷里四处可见巡逻奔忙的雍城卫,充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一些敏感的小妖都不敢随意上街走动了。
上午,白若听到城主手下巡查的雍城卫搜查非法经营的商铺。
下午,白若就能听到副城主罩着的商铺联名抗议雍城卫暴力执法。
整座雍城暗流涌动,空气里的弥漫的硝烟味愈发浓厚。
此时,副城主早已无暇顾及最初引发事端的聚灵草和毫不起眼的小龟了,他的全副心思都扑在了和城主的斗法上。
若是赢了,他便能摆脱副城主这个头衔,一跃成为雍城之主。
而雍城城主也想借机压下这个总是暗暗和他别苗头的副手。
一座蓬勃发展的妖城,并不需要两个声音,他会成为唯一的统治者!
各种消息透过锦鲤族的线报源源不断地传来。
直到一天深夜,城主府突然燃起一片熊熊烈火,激烈的打斗厮杀声从远方响起,惊醒了整座城。
三只小龟趴在窗前,遥遥望着城主府的方向。
白若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瓜子,给一难、二难各自分了一把。
“吧嗒吧嗒”嗑瓜子的声音不断响起,瓜子壳簌簌落下,转眼便堆起一个小山包。
二难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夜空,小声道:“要是那副城主赢了怎么办?”
一难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别乌鸦嘴。”
白若吹了吹指尖的瓜子皮,“他要是能赢,就不会一直是副城主了。”
她在“副”字上加了一个重音。
不想当一把手的二把手不是好二把手,若是副城主真有足够的实力,说不定早就图谋篡位了,哪能等到今天。
天色渐亮,城主府那头的火光渐渐熄了。
金锦匆匆赶回来时,一眼便看到窗台前堆成小山般的瓜子壳,他不禁抽了抽嘴角。
金锦本来还担心小龟们晚上害怕,会休息不好,现在看来,这三个小家伙自在地很。
白若看向金锦,率先开口:“看来,还是雍城城主技高一筹。”
站在城主一方的金锦安然无恙地回来,想必已是尘埃落定。
金锦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是,副城主因为窝藏嫌犯,制造暴动的罪名被下狱了。侯有财也找到了,就藏在副城主的私宅里。”
二难这才长舒一口气。
金锦继续道:“杀妖偿命,侯有财会被押上斩妖台,公开处刑,以儆效尤。”
白若神色淡淡,“行刑时间是什么时候?”
金锦看一眼天色,“今日午时。”
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上空,雍城数百年没有启用的斩妖台在城中的广场上缓缓升起。
小龟们混在其他看热闹的妖之间,来到斩妖台前观刑。
侯有财此时的模样十分狼狈,外衫破败,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像是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
发髻散乱,落下的发丝粘着汗水吗,黏在他惊恐的脸上,口中堵着一块脏污的破布。
一条缚妖锁将他绑得严严实实,随着他每一次挣扎,深深嵌入皮肉。
侯有财跌跌撞撞地被雍城卫押上斩妖台,监刑官在台上大声宣布他的罪行。
“罪妖侯有财,在城中客栈公然行凶杀妖,违反第一百五十八条雍城令……”
侯有财跪在斩妖台上,眼神茫然地扫过台下观刑的城中众妖。
蓦地,他对上了妖群中白若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
侯有财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是她!
他落到这个下场,是龟族对他的报复!
侯有财脑中的念头刚刚闪过,监刑官尖利的声音便在他耳畔响起:“此罪,当诛!”
行刑的雍城卫高高举起一把闪着冷光的青铜钺。
下一秒,钺起头落。
侯有财的脑袋“咕噜噜”滚远,那双骤然瞪大的眼睛里,恐惧和懊悔交织在一起,倒影出天空的影子。
白若摸了摸躲在袖中的小草。
一难的占卜应验了。
侯有财的妖生在今日结束,而小草的生命,还很长……
观刑完毕,白若向金锦辞别。
“既然小草已经找回来,事情也都妥善解决,我们该回去上课了。”
金锦这才反应过来,若是没出这档子事,小龟们本应该在学堂里好好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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