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仙台大地震的三天前,当时他和怜央都在公园里。里香去世了,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黑色怪物缠在他的身边,所以怜央正在研究里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能感受到里香的灵魂。”怜央抱着里香化作的小怪物,原本脱离乙骨后攻击性会变得格外强的小怪物里香此刻格外安静,正乖巧地被怜央翻来覆去检查。
“她好像被之前常见的那种黑色怪物给包裹住了,可是又不太像……”怜央语气罕见地有些不确定。
“那,可以救里香吗?”乙骨祈求道,在他印象里,怜央好像什么都可以做到。所以,将死去的里香复活这种事,怜央也一定可以吧?
和乙骨想的一样,怜央说:“可以。”
“那我要怎么做?”乙骨眼睛亮了,果然怜央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怜央慢吞吞地说,“现在还不行。”
他把小怪物里香还给了乙骨,把自己的白色波斯猫抱了起来,对他说:“忧太,你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就行了。三天后里香就会复活。”
乙骨有些迷茫:“为什么是三天?”
“因为三天后我会成为神明。”怜央的手轻轻摸着波斯猫毛茸茸的猫猫头,一脸认真地说,“等我成为神明我就可以复活里香了。啊对了,成为神明后我好像就不能再出现在这里了,所以今天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提前说一声 永别了,忧太。”
他琥珀色的眼睛弯起,然后抱着波斯猫离开了。
诶?永别了?
乙骨忧太呆呆地看着好友的背影消失在公园,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怜央 要成为神明了,要去高天原上居住了吗?
真好啊……怜央就要实现他的愿望了呢。乙骨坐在地上,双手环住了曲起的小腿,下巴搁在了膝盖上。
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高兴不起来呢?乙骨把自己的头埋起来了。
乙骨很听怜央的话,所以他这段时间乖乖地蹲在家里,就连学校都没有去。三天后,乙骨和小怪物里香大眼瞪小眼。
今天就是怜央成为神明的日子,也是里香复活的日子。乙骨忐忑不安地不停看着窗外,而窗外的景象也不是他预想中的圣光普照,恰恰相反,出现了让极为恐怖的一幕。
原本湛蓝的天空中悬挂着两个太阳,交相辉映。半透明的城市影影绰绰,如同海市蜃楼般倒立在空中。从地面上腾起了无尽的黑烟,淹没了整片街道,行走在路上的人们却对此无知无觉。
那是……什么?
乙骨蹭地站起身,预兆危险的第六感让他挪不动步子,但他又想起今天是怜央成为神明的日子。即便心里再害怕,乙骨还是冲了出去,他不知道怜央在哪里,本能地走到了他们每日会在一起玩耍的公园。
然后在那里他看见了一团被黑色包裹住的东西,像是茧一般矗立在公园的中央。在它的旁边,一头白色的老虎正用利爪抓挠着那团黑色的茧。
那个东西 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必须解决掉。
不知为何,乙骨的脑海里产生了这个念头,聆听其意志的里香自然而然地显现。她的长爪和白色老虎的利爪一同出击,共同攻向了那块黑色物体。不同体系的能量相互碰撞,爆发出惊人的威势。
在他们坚持不懈的攻击下,终于,茧出现了一道裂纹。
“咔嚓”
闪耀的光芒在茧之间迸发,随即而来的风暴吹得乙骨睁不开眼,直接将他掀翻在了地上。他勉强直起身,随即就看见了让他彻底崩溃的一幕
被里香和白色老虎破开的茧里,面色苍白的怜央紧紧闭着眼掉了出来,他的下半身几乎浸在了血泊中,血肉模糊,只余下了森森白骨。
作者有话说:
逐步解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提前说一下,在这件事里,我个人认为在场的四个人都没有做错,大家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而已。
对啦,2023年要到了!祝大家元旦快乐!这章掉落20个小红包(不过会发的比较晚,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看评论了ORZ)
顺带一提,感觉自己发烧烧傻了,今天用空气炸锅转鸡翅,两次十分钟转完鸡翅还是冰的。
我以为空气炸锅坏了,后来发现是插头没插(抠头)
正:夏日祭(6)
后续的事情其实乙骨也不太清楚了。并不是他忘记了,而是当时的场景直接击穿了他年幼的心灵。他除了不停地重复着“住手”外甚至连移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倒在地上,远远看着从茧里掉出来的好友那里溅起的血珠,他能勉强控制住里香,却根本没办法阻止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老虎。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太宰治,披着黑色风衣的黑发青年漫不经心地从他眼前走过,简简单单地伸出手就将白色老虎制住并变成了一个少年掉在了地上。
乙骨的眼里燃起了希望,在他以为青年是来救自己好友的时候,对方干脆利落的抬手一枪彻底击碎了他的妄想。在他第二枪再开时,里香及时扑了上去,阻止了对方却在对方那诡异的力量下迅速变虚弱。
“居然还能活动吗?”
乙骨听见那个青年这样说着,并朝自己一步步走来 再之后,他就陷入了昏迷。
醒来后的他忘却了一切,只知道仙台发生了大地震,怜央受了伤,被送去了医院。他忘记了地震三天前的事情,更忘记了地震当天的事情。
【永别了,忧太。】
他忘却了挚友的永别,也真正地和挚友永别。
仇恨让血液涌上了乙骨的大脑,他弯腰捡起了咒具,咒力灌注入咒具内,刀锋朝着太宰的方向砍去,却被对方一把按住手腕,膝盖顶在了手腕处,酸痛让乙骨本能地松手,咒具掉在了地上。
“完全没有战斗经验啊。”
太宰治松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撑在地上、半跪着无声抽泣的少年,鸾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他转身离去,却再次被叫住。
“下次见到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见了背后咬牙切齿的声音,太宰治发出了一声轻笑:“杀了我吗?那我期待着那天。”
他侧头看向地上那个目露杀意的少年:“太宰治,这是我的名字。再见啦,乙骨君。”
“太宰先生,又不见了。”吉良伊鹤将周围零散地咒灵清理干净,结果扭头就发现太宰治人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真是的……吉良捂住脸。
“啊呀,吉良!”
一道女声从吉良不远处响起,他回头看去,发现是松本乱菊她身边还跟着东堂葵。
“乱菊小姐!”吉良乖乖地和松本打招呼。
“这个家伙就是你要找的主人?”东堂是清理完咒灵并目送自己的偶像安全地离开帐后,回到了自己在夏日祭上认识的松本旁,陪着她找人。
“主、主人?”吉良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下,脸上泛起微红。
东堂葵双手交叉,上下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吉良伊鹤瘦弱的身躯,又重复了一句:“你是松本小姐要找的主人吗?”
“怎么可能!”吉良这下不结巴了,他的音调抬高了八度,拼命摇着头。
“我看你也不像。”
“等等,这个不像是什么意思啊!”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诶,啊,这个……”吉良被这直白的问法问得愣了一下,手指挠着脸颊一时答不上来。
东堂葵没什么耐心:“说男的也行。”
“……”
松本乱菊听着吉良和东堂葵的对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诶 吉良难道你真的在思考喜欢的男性吗?”
“乱菊小姐,你不要打趣我了……”吉良无奈地回答,他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乱菊小姐,你们从那里走过来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黑发青年?”
东堂葵:“没看见,这一路上人都没有,而且这些咒灵很奇怪。”
“是的。这些咒灵,都聚集起来了。”
吉良的视线投向了空中,那里的咒灵越越来越多了,咒力的波动也愈发明显,在那群咒灵聚集的中心,从内里透露出的不祥气息让吉良都从心底冒出寒意。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米花公园处咒力波动幅度极大!”
“咒力等级在不断上升,二级、一级 特级?!”
“附近有特级咒术师或者一级咒术师在吗?”
“帐是京都高专的东堂葵下的!根据报告,东京都高专的乙骨忧太和五条悟的弟弟也报备去了米花公园。”
“乙骨……相比于咒灵,乙骨忧太背负的那只特级怨灵才是最危险的!”
“但是现在附近也只有他们能够祓除咒灵了。”
“该死,到底是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未登记的特级?”
在窗的总部,用于监测东京都咒力波动的屏幕上,米花公园那处的咒力阈值飙到了深红。总部内也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今天刚刚把特级咒术师五条悟派去了外地就出了这种事,另一位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则基本不干活,这时候说不准在哪里旅游呢。
“总之,先看看他们两个咒术师能不能拖住。现在尽量从其他地方调来咒术师支援,一定要祓除掉出现在东京都的特级咒灵!另外,等咒灵被祓除,且特级怨灵里香出现时长超过五分钟,就地格杀乙骨忧太!”
窗的负责人缓缓开口:“反正,五条悟不在。”
“真是有趣。”带着黑白面具的涅茧利远远看着空中的咒灵聚合体,这里会有招财猫的铃铛啊。他早就想拿铃铛研究了,但是平时太忙了,他基本不会走出实验室,所以他也没空去市丸银所在地方拿走他手里的铃铛。
站在涅茧利肩膀上的鹦鹉傩轻哼一声,扑扇着翅膀:“这种程度的咒灵,让本大爷……唔唔唔!”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脖子上伸出的项圈上伸出的特殊装置给禁言了。
“我记得我有和你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在我的耳边吵吵闹闹。”涅茧利金色的瞳孔扫过鹦鹉傩,后者默默地把头扭过去了。
一定要杀了这个家伙!鹦鹉傩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和涅茧利相处那么久,他也知道对方的手段数不胜数,甚至有些会直接灼伤到他的灵魂。
所以表面上他一定不能展露出来。他要悄悄地潜伏在涅茧利的身边,然后趁他不备,将他直接干翻!鹦鹉傩狠狠地想,同时身躯一蹲,坐在涅茧利的肩膀上一动不动了。
涅茧利接着朝中心的方向走,耳边远远听见了道路旁的树丛里传来的两个行走声。
唔?他金色的瞳孔眯起。
榊原知輝在米花公园的树林间一边躲着地上的灌木丛,一边艰难前行。原本整齐的西装裤管被灌木丛尖利的树枝刮出了一道道痕迹,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在一处稍稍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手撑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气。
“咔哒”
□□上膛的声音在榊原的背后响起,随即又一把枪抵在了他的脑后,他条件反射地举起了双手。
“你的投降速度还挺快的。”树丛里,一身黑衣黑帽的银发杀手缓缓开口。
“因为我今天已经不知道被多少把枪对着了,不要再挖苦我了。”榊原知輝将手缓缓放下,慢慢回过身直视着举枪抵住他头顶的琴酒,整个人依靠在背后的树干上,慢慢坐下,“可以把枪放下来吗?琴酒。”
“我也只是试试你的反应而已。”琴酒发出了一声轻哼,将□□收回了腰间,“里卡尔,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那个红头发是谁,我看到你们在聊什么。”
“那个人我也不清楚,我看到他放倒组织的成员也吓了一跳,但似乎并不是公安,也不是警察派过来保护我的人,对我没有敌意。”【里卡尔】榊原知輝苦笑着回答,“说起来,我今天在和公安聊天时,他告诉我有组织要对我下杀手。”
“你的意思是组织里有内鬼把消息传出去了?”琴酒眯起眼,他确实在利用这件事钓组织里的内鬼,他的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把知道“组织会到夏日祭现场的消息”的人过了一遍。
“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但是现在有些不确定了。”榊原知輝摇摇头,“因为我后来又遇到了一个举着枪对着我的人,我不确定公安指的组织是你们,还是他。”
“哦?”
榊原知輝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当时他遇到太宰治的情况。
琴酒静静听完:“你的身手居然变得那么弱了。”
榊原知輝:“毕竟工作实在太忙了,我也没有空去锻炼。”
“忙着自导自演想要试出组织对你的监视程度?”
“你 ”榊原知輝震惊地抬起头。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琴酒居高临下地看着榊原,“因为我对你太了解了,从我加入组织以来,就是你教会的我暗杀技巧,你也是我的前搭档。所以我对你的想法了如指掌。只不过你对自己也相当能下狠手呢,会为了这件事把自己送去医院。”
“你是Boss一手培育出来的人,也被组织给予了厚望,你应该清楚,这次的选举战非常重要,事关组织在整个东京都的布局。你把自己送去医院也就相当于把机会送给其他候选人了。”琴酒冷冰冰地说,“你总不能指望组织会帮你把其他候选人杀光。”
“你想多了,我还不至于做出这种蠢事。”榊原苦笑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动手。”
“那你现在看人的眼光也变差了不少。”
“……”
“不过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榊原知輝手张开捂在脸上,“自此怜央去世后,我感觉到组织对我的监视越来越多了,就连苦艾酒也频频出现在我眼前。所以我只是想试一下而已,你这次是奉Boss的命令来教训我的吗?”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Boss。只不过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诶 这可不像一心为组织的你啊。”
“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很抱歉。”琴酒罕见地说了一句抱歉。
“怜央吗?”榊原知輝放下手,仰起头看着被云遮住的天空,黑漆漆的夜空中没有一丝星光,一如他的心,“并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错的明明就是他自己。
因为在仙台大地震上处理极佳,他得到了去往东京都的机会。也就是那个时候,组织过来了。
[听说你的孩子因为地震受了重伤,并产生了严重的并发症,组织里正好有专业的医生,不如把他交给组织治疗。]
出生在组织,也生长在组织的榊原知輝非常清楚这治疗背后蕴含的另一层含义 人质。
在组织和孩子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他答应了。
他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了琴酒的车里。
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的怜央眨巴着和自己爱妻一模一样的眸子问:“我之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不会的,爸爸会来看你的。”榊原知輝弯下腰摸了摸他的短发,蓬蓬软软的,像是云朵一样。
他食言了。
直至怜央死亡的消息传来,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这章下面掉落23个红包(当然和上一章一样,会晚点发。)
终于把榊原爸爸的身份揭露出来了,酒厂的真酒一瓶,也是酒厂埋在政府的钉子。
所以当初医院里,琴酒和贝尔摩德真的只是去探病咳咳咳
这个家庭的初心就是想写真酒和羂索的爱情(?)故事,明明两个都是恶人,却互相隐瞒,教自己的孩子要“正直善良”什么的w
最后稍稍说一下太宰和骨子哥,太宰的无效化只能削弱咒术,但是不能消除咒术。他本身其实也不是很能打,但是骨子哥他体术学的不久(他现在进高专才四五个月吧),最重要的是骨子哥是绝对不会杀人的。
正:夏日祭(7)
当自己孩子去世的消息传到榊原知輝耳朵里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悲伤,而是 终于到那一天了啊。
怜央受的伤很严重,连带着并发症也一样严重。之所以能够拖六年,可以说组织对已经他仁至义尽了。毕竟组织虽然挂着乌丸制药的名头,建立了各种医药研究室。但这些医药机构的根本目的都不是为了治疗绝症而生的。
“我六年都没有去看过他呢。”榊原知輝叹了口气,和曾经搭档的会面也让他摘下了往日戴在脸上的面具,“不管是最后一面,还是在平时,就连照片都是你在联络的时候给我的。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好不容易不是和你通过密码信的方式见的面,不如和我说说怜央在组织里过的怎么样吧?一定很埋怨我这个做父亲的吧?”
琴酒面无表情:“那倒不会,他记忆力差的要命,昨天的事情隔天就忘记,所以一直以为你把他送进来没多久。”
“诶 那倒也不错。”榊原知輝露出了苦笑,脑海里闪过了榊原美纪那装满了星辰的琥珀色眼眸,“我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美纪和我的孩子,我对不起她。”
“你还真是情根深种啊。”琴酒看着有些颓废的前搭档,掩藏在黑色宽檐帽下的墨绿色眸子平古无波,他嘲讽道,“你还一直玩一些封建迷信,得亏有组织帮你买通报社媒体,要知道一个政客和宗教牵扯太深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真的还挺有用的。”榊原知輝忍不住辩驳了一句,好几次他差点被公安发现自己的事,连组织都准备把他灭口时,只要他到处去拜拜神佛事情就会莫名其妙地过去。
或许这就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自己吧?榊原知輝一直这样认为。他也更坚定地走上了有神论者的道路,每天祈祷着让自己顺利成为东京都知事,也祈祷着能否有一天,他的最爱榊原美纪能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能再一次和他在一起。
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榊原知輝想起了一件事:“说起来,既然怜央已经去世了,那请把他归还给我吧。因为之前都没有他,我虽然给他建了墓地,就挨在美纪的旁边,但里面还是空空的。”
“已经火化了,如果你要骨灰我隔天找人寄给你。”琴酒说。
琴酒平时非常忙,如果不是前搭档的拜托,他也不会去关注那个前搭档的孩子。不过,他对榊原怜央的关注也仅限于偶尔路过的时候看一眼,顺便帮忙传递一些照片。
而自从Boss来了一次医院,就把那个孩子带去了国外。之后的传递照片工作,由国外的医生拍完再转交给琴酒,琴酒再以密码信的方式转交给榊原知輝。所以,其实后面他和榊原知輝一样,都再也没有见过榊原怜央。
至于榊原怜央的死,琴酒只知道那个孩子的死并不是因为病重导致的器官衰竭死亡,这只是Boss为了安抚榊原知輝的托词。因为榊原怜央死于意外。准确地来说是,是整个医院的意外。
位于太平洋处的某个小岛上,组织在那里建立了高级的研究所,榊原怜央也被送去了那里进行治疗。
但是年初毫无征兆的海啸和海底火山喷发,直接让整个小岛一夜之间成为死岛,海底火山带来的剧烈热量更是让岛上用于维持日常生活的电力设施发生了连锁爆炸。琴酒只知道等组织派出的人乘船靠近那座岛时,树木枯焦,整个研究所都成为了废墟。
整个岛也因为海底地块的变动四分五裂,岛上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火山灰,岸边甚至因为海水的过量蒸发结上了厚厚的一层盐痂。
在那么严重的天灾和爆炸下,自然无人幸存,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完整留下一具,全部成为了碎成渣的人体碎骨,和火山灰混在一块,什么都分不出来了。
自此,榊原怜央以及当时在岛上的七十四人,全部宣告死亡。
这件事Boss不让说,琴酒自然不会违背Boss的意思。他的观点和Boss一样,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死因并不重要,榊原知輝只要安安心心地为组织竞选成为东京都知事就好了。这种事只会让他分心。
提到了榊原怜央,琴酒也询问起了另一件事:“那家医院,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和水私立医院吗?”榊原知輝点点头,“痕迹已经被我扫干净了,那间我们用来交换秘密信件的房间也没有暴露。”
他每周都会以探望“孩子”的理由去往那处私立医院和琴酒交换秘密信件,告知最新的情况。在怜央去世后,办理完死亡手续,他也依旧以“怀念孩子生前呆的地方”为由接着去那座医院。
“不过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榊原知輝在扫除当时组织痕迹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重重阻碍,甚至有人暗示他不要太深入了解那个医院的事情。不过他接到的指示只是把最表面的痕迹扫除就行了。
“你不需要了解太多。”
“你还真是老样子啊。”
琴酒并没有搭理榊原知輝的调侃:“我听说你的那个养子也去了那家医院?”
那座医院里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是组织雇佣的人亦或者是“实验体”所以,基本不会有外人前来。
当时有人闯入了医院地下的实验室,警报立刻就传到了组织那里。他们调取了藏在通往医院唯一公路上的监控,其中就有两部出租车路过,在此之后,又有一辆有着车牌号的车路过。
前两部出租车上的人组织已经确定,但是最后一辆车属于哪里组织却怎么也调查不出。所以,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在监测到医院地下的实验室和组织一直维持的通讯断开、用于传递防止秘密情报的房间也有可能暴露后,组织直接当机立断将藏在医院最底下的炸弹给引爆了。
榊原知輝沉默了一会:“敦只是因为怜央的事情才去的。我后面已经和他解释了,他会相信我的,我了解他。敦,是个好孩子。”
琴酒挑眉:“既然你和苦艾酒都这么说,那我暂且相信你们,后续我会把他从组织的处理名单里去掉。那其他两个人呢?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小学生和他的同学吧?”
“他们啊……”处理完了中岛敦的事情后,榊原的语气逐渐变得冷硬,“那个小学生我只见过一面,但他应该问题不大。问题在于敦的同学,工藤新一。”
“我今天试探过他,他还是个高中生侦探,并且察觉到我们那个医院有点问题了。虽然证据已经被我全部消灭,人员也已经灭口。”榊原知輝眼神不复往日的温和,“但为了以防万一……”
“我知道你的意思 ”琴酒话说到一半,陡然抬手一枪射向了旁边的树丛,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冰冷,“出来!”
“有人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榊原知輝也站起身,脸色难看地看向不远处的树丛。伴随着树丛抖动,他看见走出来一个带着黑白色诡异面具的人。
夏日祭还出售这种恐怖的面具吗?榊原知輝的视线向下,发现这个古怪的人从宽大白大褂里伸出的手毫无血色,是极致的苍白。他手中则抓着一只可爱的玄凤鹦鹉,鹦鹉的嘴却被它脖子上的金属套嘴给封住了。
真正让榊原知輝愣住的,还是那只玄凤鹦鹉的爪子里正抓着一枚冒着烟的子弹。
这难道是琴酒刚刚射出去的那一枚吗?榊原知輝忍不住将视线投到了他曾经的搭档身上。
琴酒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涅茧利,你怎么在这里?”
他放下枪,对榊原知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是涅茧利,是组织的人,被Boss非常器重。”
“是吗,那就好。”榊原知輝松了口气。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知道他是组织钉子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所以目前整个组织里也就只有Boss、贝尔摩德和琴酒三个人知道,其余的组织成员都没有权限得知。
而眼前这个人既然能被琴酒介绍说是“Boss器重的人”,那就代表他的地位肯定不一般。
“我去哪里还需要找你报备吗?”涅茧利毫不客气地说,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鹦鹉傩提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拿出他爪子里的子弹,结果感受到了一股阻力。鹦鹉傩的爪子正死死扣着子弹不肯松爪。
“真是不记得教训啊。”涅茧利面无表情地按下了藏在手心里的按钮,鹦鹉傩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爪子,气呼呼扭过头用嘴巴啄空气,试图啄散他附近的空气将涅茧利憋死。
琴酒看着鹦鹉傩的动作,罕见地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是活的鹦鹉?”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涅茧利搞出来的新型防弹装置,因为他和涅茧利交集不多,但听说对方的科研能力极强,一己之力解决了困扰了不少实验室的难题,发明天赋非常厉害,经常捣鼓出各种神奇的东西。
所以,这次看见了抓住子弹的鹦鹉,他就以为是涅茧利的发明,结果没想到他看见这只鹦鹉动作灵活,完完全全是一只活的鹦鹉。
另外,他还注意到自己说完之后,那只鹦鹉转过脸,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一直以来只向别人放杀气的琴酒这次竟然感受到了鹦鹉眼中浓浓的杀气。
“养的宠物而已。”涅茧利一边说着,一边将生气地要啄他的鹦鹉傩头扭过去,他把玩着手里的子弹,盯着琴酒,“你不打算说什么?”
“我以为有非组织的人偷听,榊原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琴酒平静地看向对方,“所以我才开的枪。”
“是嘛。”涅茧利在琴酒和榊原知輝的注视下将子弹捏碎,“今天我还有事,所以没有下一次。另外,离开我的视线。”
琴酒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拉住了自己前搭档的衣服把他拉走了。
“他刚刚是不是把子弹捏碎了?”榊原知輝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超过他的认知,其中最让他震惊的是,“你居然还有那么认真解释的时候?”
琴酒侧过头:“我之前曾经问过Boss涅茧利的代号,他告诉我涅茧利并没有代号,他是特殊的。我怀疑,他是Boss定下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