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平痛得发出沉闷的疼痛声。
梅长平娘心疼得不行,一个劲儿骂许书婷是狐狸精,勾引她了她儿子后,又勾引其他男人。
许书婷淡淡看着这母子,唯一的感觉就是,潘文琢打轻了!
应该在打重点。
打得半身不遂就好了。
梅长平再次被许书婷淡漠眼神激怒,道,“我不会和你离婚,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手掌心。”
避孕药已被他换成维生素片,他不信她怀不上孩子。
而且他这闹了一次后,他不信那潘文琢还敢和许书婷来往。
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事。
但这事,他必须闹。
闹得人尽皆知。
闹得许书婷以后真出轨,也让大家知道,她本性如此。
“呵……”
许书婷冷嗤一声,走了。
回家后,她第一时间将房门锁上。
梅长平不管如何敲门,她都不开门。
梅长平母子骂骂咧咧,过了一个晚上。
许书婷躺床上,一个晚上没睡。
二狗子躺小床上,也一个晚上没睡。
闹了这么一通后,他总算明白他娘为什么一定要他先回去结婚。
也总算明白哪里不对了。
许书婷对他……不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感情。
他对许书婷……也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素来对感情很单纯的潘文琢同志,彻彻底底的失眠了。
许书婷第二天一起来,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上班。
不管事情多糟糕,她都要上班。
和梅长平娘吵了好几年后,她夺回了自己领工资的权益。
这世界啥都靠不住,只有工资靠得住。
门一打开,梅长平就倒了进来。
“书婷,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梅长平抱着许书婷大腿道。
许书婷只觉得恶心,一脚蹬掉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长平,你怎么就这么想不通?这世界没其他女人了吗?你非要她不可?”
许书婷一走,梅长平娘恨铁不成钢的道,“好了,她已经出门了,你快起来。早餐我做好了!”
梅长平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坐到了桌上。
“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心狠,你和她这样耗下去,两人都不好过。”
“娘,我就只要她。”梅长平阴沉的道,“我好不容易才将她搞到手。”
“可你得不到她的人。她的心,从头到尾都没在你这!你有必要吗?”
“有必要,我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的!”
梅长平手紧紧握着水杯,沉沉道。
“以她现在对你的态度,她怀上,我都怀疑她会打掉。她又不是没打过孩子!”
“当初,你话说那么好听,她怀着的那孩子,你会当亲生孩子一样养。可她还是不管不顾,没经过你同意就将孩子打掉!”
“我那会,就以为我能做奶奶了的!哎,我的亲孙子啊!”梅长平娘痛心疾首的道。
“……”说到这里,梅长平心头再次腾起怒气,道,“我不会在让她打掉孩子的。”
“她以前能怀上我的孩子,就代表没问题。现在也肯定能怀得上!”
此刻因为忘记带自己杯子、出门后折回后、从虚掩门缝里将梅长平母子对话听了个完全的许书婷只觉得自己头顶炸下来一个晴天霹雳!
她这辈子只怀过一个孩子!
那是她在红旗公社被抢劫后、被欺辱后怀上的。
抢劫她的人,警察早就抓了起来。
欺辱她的人却跑了,怎么都抓不住。
可刚才,梅母说,她怀着孩子是她亲孙子!
梅长平自己也在说,那她怀的人是他的孩子。
那个人是梅长平!
那天晚上,欺辱她的人是梅长平!
她突然明白了,被他扑倒后的感觉为什么那么似曾相识,那么绝望的原因!
许书婷浑身冰冷,好似被冰封几千年的冰冷冻住,牙齿咯咯响。
他跟踪她去了红旗公社,一直躲在暗处。
发现有人抢劫她,他无动于衷。
她和人拼搏,抢劫犯跑走后,他落井下石,强了她。
她家道中落后,他假惺惺来安慰她,说会一辈子都会她好。
哪怕知道她被人强过,还怀孕了,他都不在意,说会将她儿子当成亲生儿子。
她感动了。
直到现在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原来只是一个局,他一直在算计她!
梅长平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许书婷现在这个反应,大概率是将他刚才和他母亲说的话听了个全部了。
不过他很快就稳了下来。
许书婷知道了真相,那又怎么样?
他们已经结婚了。
反正她都是她的丈夫,婚前婚后发生关系,那不是一样吗?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许书婷眼里跳跃着怒火,声音颤抖地问。
梅长平完全确定他们说的话,许书婷已经完全听到了。
“书婷,对你而言,知道真相并不是一件坏事,以后你不需要对我愧疚。”
梅长平声音低沉,满是恩赐的态度道。
“……”
许书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知道梅长平很无耻,却没有想到他如此无耻。
“梅长平,你真是我见过最卑鄙无耻的人!”
“你他妈一个强奸犯!竟敢还以赏赐的态度来安慰我!”
“你毁了我,你跑了!还装成圣人一般,欺骗我的感情。”
“梅长平,我和你没玩!”
想起当初伤口撕裂发炎,住了好久的院,想起自己承受未婚先孕的痛苦,想起这些年自己因为这件事情受的委屈…
许书婷直接爆发,抡起拳头直接打过去。
“你这个女人,怎么又打自己的男人,真没王法了吗?”
“你再打我儿子,我打死你!”
梅母见自己的儿子被儿媳妇打,心痛得不行,自己维持已久的优雅高贵疼痛消失不见,直接通过来揪着许书婷的头发不断晃动。
“长平,你愣着干什么!这女人一天不收拾,上房揭瓦!”
梅母这么一提醒,梅长平也反应过来。
好好和她说没用,那就暴打一顿,打到她服气为止。
许书婷压根就不是梅长平两人的对手,被打得面目全非,衣裳凌乱。
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把她关在家里面吧,省得乱跑,省得出去乱勾引人。”
耳边隐隐约约看到这对禽兽母子的对话,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力气的时候,她爬了起来。
二狗子想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床,和陈凤芝道,“娘,我听你的。我回去和小芳结婚。”
陈凤芝惊喜,道,“那你今天回去?回公社的火车上午9点多开。”
二狗子看自己母亲殷切的目光,嘴角略过苦涩。
他母亲是真担心他。
“好。我今天回去!”
二狗子听话的应道。
现在回去是最好的。
他和许书婷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和她其实就只是认识而已,始于相劝,至于相劝。
其他的感情,都是不道德的。
“那感情好!我现在给你爸打电话,然后给你钊哥打个电话。”
陈凤芝非常激动,一点都没心疼电费。
迅速给潘建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二狗子要回来和儿媳妇拿证。
让他先和亲家那边说一下情况,问下过年结婚可以不?
如果不可以,她这边可以立马回来。
潘建国觉得她太着急了,但听到陈凤芝解释后,便迅速行动了起来。
挂电话后,陈凤芝立马给顾钊打了电话。
顾钊有些意外,没想到二狗子这么快就想通了。
“婶,你让狗子兄弟等等我。我准备有些东西,让他带回去。也让他帮我捎点东西回去。”
顾钊迅速接受了二狗要回去结婚的事。
而后和舒宁买了很多东西交给二狗子。
“二狗子,你这回去的仓促。这些东西,你带给你岳父母。还有这些首饰,你给你媳妇。”
舒宁将东西拿出来一个一个交代二狗子。
麦乳精、香烟、酒这些价位稍高的东西,是给他岳父母的。
要娶人家闺女,必须要拿出诚意。
头饰、项链、发夹、手链这些,舒宁是直接拿了部分多余的样品,虽是样品,但质量和手艺都杠杠的,这是送给二狗子媳妇的。
还是一些吃的补品类的东西,是顾钊给李奶奶他们的。
“谢谢嫂子!嫂子心思细,考虑得真周到!”
二狗子表示感谢。
“那走吧,东西多。老黄的三轮车刚好在。他说送我们去。”
“好。”
“小狗子,你不用担心娘。娘会好好的。”
有顾钊和舒宁一起送二狗子,陈凤芝非常放心,再三交代他放心。
三人上了三轮车。
顾钊送他进火车站。
目送他上火车后,他才出来。
“狗子兄弟,在这种情况下结婚,也不知道他这婚姻稳不稳。”顾钊坐上车后,舒宁有些担忧的道。
“他应该是靠谱的,婶说那小芳人非常善良,应该能收住得他的心。且他开始也很喜欢小芳。”
顾钊肯定回答。
“小花也很善良,当初她和孙国飞结婚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孙国飞能好好过日子,可现在,还不是这样?”
舒宁有些忧伤的道。
小花那会是真聪明,对孙国飞有的放矢,可奈何不住孙国飞那心还是在朱秋兰身上。
“潘文琢不是孙国飞。孙国飞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里还有一个搞事的母亲。我潘叔和婶,和孙国飞家父母不一样!”
“希望如此吧!”舒宁点头,一说起小花,她顿时觉得解气,“上次大队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孙国飞追回去的时候,又是道歉又是下跪,想和小花复婚。但小花就是不原谅,不复婚。”
“孙国飞一直没回来,肯定是在死缠烂打,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舒宁一边说一边问。
孙国飞母亲肯定肠子都悔青了,一定还在不停地怂恿孙国飞。
想想这母子俩现在后悔的模样,她就觉得解气。
“我也不知道。”顾钊回答。
舒宁潋滟眼眸眨巴眨巴看着顾钊,道,“你真不知道?我可听说了,你那同学现在在疯狂追小花。我不信他没和你露点音。”
顾钊别过脸,道,“媳妇,咱们又不是很八卦的人。”
舒宁抿唇笑,道,“你如果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同学,如何才能追到小花。”
“真的?”顾钊瞬间兴奋。
舒宁瞪他一眼,道,“看,露馅了吧!还说没有。”
“……”顾钊这才发现自己掉入舒宁挖的坑里,“媳妇,你什么时候学会套路你男人了!”
“你一早就说实话,我会套路你吗?”舒宁笑着问,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小花给我写信了。说了她的苦恼。”
“那你这肯定有方法,对不对?桓乐池那小子,已经缠了我很久了。我觉得他们不靠谱,一直没和你说。”
“这事,我也不好判定。只有说一句,一切皆有可能。”
“噗通!”两人正聊得起劲,三轮车面前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有人倒在车正前面。
“哎呀,这啥情况?怎么走路的?幸好老黄我反应灵敏,刹车速度快!”老黄一边停车一边道。
人刚好在他车前面,他不下去看就不行。
这一下去,看到面前女子模样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道,“小舒,这不就是昨天去你奶奶家院子闹的那个男人的女人?她这……好像要死了……”
“……”舒宁,顾钊。
两人迅速下车。
地上躺的人还真是许书婷,许书婷身上全是伤,青的紫的……红的肿的,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伤的大概率是梅长平所为,两人一致觉得,这事不能找他,哪怕她是她丈夫。
“媳妇,许书婷大哥以前对我并不差。”顾钊解释,生怕舒宁误会。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再说,这事,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她重生后,遇到不少极品的人,这些人,基本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唯独许书婷没一直作死。
她以前对他们的不善,是嚣张是不甘是冷傲,后来,她并没找过他们任何麻烦,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你知道许书婷大哥现在在哪吗?要通知他一下吗?”
舒宁问。
顾钊摇头,“不知道,后来就再也没联系了。”
许建国进去后,许书婷大哥受到影响,退了下来。
许书婷出嫁后,她妈就跟着她大哥去过生活了。
他没问过许书婷,许书婷也没说起过她大哥。
“那先看看情况吧。”
许书婷从手术出来清醒后,才知道自己做了手术。
当看到床头坐着的人舒宁的时候,她眼泪掉得和断线珠子一样。
“舒宁,我被欺骗了。”
“红旗公社,强我的人,毁了我的人,是梅长平!”
“我要告他,我要他判死刑!”
强女干犯,这年头,是可以判死刑的!
“……”舒宁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候许书婷很讨厌,但她遇到那种事,他们都不好受。
这绕了一圈,罪魁祸首竟然是梅长平。
顾钊知道事情真相后,也震惊得不行。
“但事情过太久了,且没人证。梅长平如果自己不承认,你拿他压根没任何办法。”
顾钊有些无奈的道。
“那我也要报警。他不仅强了我,还和他母亲家暴我!”
许书婷不甘心的道。
刚能下床,她坐着轮椅去了警局。
警察说话的内容和顾钊说没什么区别。
因为梅长平死活不承认,梅母也说,他们没聊过这样的内容。
说她就是外面有男人,所以编排各种理由。
甚至她打断两根肋骨这个事,都用小两口小打小闹很正常这样的说辞来说服警察。
许书婷不甘,找舒宁求助。
“书婷,我不是不帮。而是,现在法律就是这样的!”
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再进步几十年,家庭暴力,都很判刑。
许书婷又哭又笑,道,“难道,我活该经历这些!我活该被他这样对待?我活该被毁吗?”
“如果换做是你,舒宁,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我会以牙还牙。”舒宁回答。
许书婷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道,“舒宁,谢谢你。”
“我会知道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许书婷突然安静了。
梅长平给她送饭送菜,她不骂人了,也不打人了,她会吃他送的饭,只是不说话。
梅长平母子在背后偷偷笑了起来,许书婷再怎么闹,再怎么不服气,她娘家是那样的娘家,她除了乖乖听话没其他选择!
许书婷状态好些后,舒宁这边也忙开了。
她这边要优选产品进行升级。
升级过程中,她和顾钊接到了二狗子的电话,“钊哥,嫂子,我结婚了。”
“我媳妇和她父母都非常善良,通情达理,没为难我。同意先打结婚证,晚点再摆酒。”
“我和我媳妇商量了一下,过两天和她一起来魔都。”
“恭喜狗子兄弟!”舒宁由衷祝福。
和顾钊对看一眼后,两人没都没说许书婷的事。
只是这边电话一挂,他们就听到许书婷被抓的消息。
“……”两人同时震惊。
立马去了警局。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做主!”
“这女人怎么这么坏!我这是引狼入室啊!”
“我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歹毒的女人,她是真下手!那是她自己的男人啊!”
“你不知道,她那会的眼神真和恶魔一样!”
舒宁和顾钊一进警局,就听到梅母哭天抢地的声音。
他们对这哭声没一点感觉,直接跑去问负责这事的同志。
“许书婷拿着剪刀,直接插入她男人那地方,插进去后,还左右打转,拔出来再插,插了再拔再打转……她男人那玩意废了个彻底。她婆婆报警了。我们现在也在了解具体情况。”
“……”舒宁,这过程,听着都好痛。
梅母见舒宁和顾钊两人立马生气地质问。
“我们来看了许书婷,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这么多?”
舒宁没好气地反问。
“你们这两口子,天天唯恐天下不乱!你告诉我,许书婷这么做,是不是你们教唆的?”
“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我家长平还没孩子啊!”
舒宁冷笑,“许书婷为什么这么做,你们心里没底吗?”
“你们阴险卑鄙无耻,婚前欺辱了人家,还一副假惺惺模样自己吃大亏模样娶人家,婚内家暴。现在东窗事发,不好好反省自己做了什么。竟将问题推给我们,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
梅母大怒,“我们无耻?你们不看看你们自己做的事?要不是你们之前追根究底,书婷父亲会坐牢吗?他们家会变成现在模样吗?”
“许书婷父亲的事,法院有公正判决,轮不到你来置喙!现在说的是你家内的事!”舒宁气势凛然地反驳,而后冷笑一声,道,“之前你们打许书婷,说是夫妻吵架。现在许书婷动手动刀,也不是夫妻吵架。夫妻吵架,警察这边自然会有判定。”
梅母一听,脑袋一晕!
他儿子都废了,还是夫妻吵架吗?
她不干!
她一定要让许书婷坐牢!
“冤枉!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这两夫妻就看不得我们家人好!”
“行了。你们要吵出去吵!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警察同志听着梅母喊冤的话非常恼火,梅家的事,整个派出所都有所了解。
前些天将自己媳妇打断两根肋骨的人,就是他们家。
抛开法律的约束,在他们看来,你们能打断人家肋骨,人家插你几刀也没关系。
梅母安静了下来。
舒宁和顾钊最后都没见到许书婷,但顾钊这边却接到了许书婷大哥的电话。
许大哥请求他,在他没过来之前,帮忙保住许书婷。
顾钊点头。
挂断电话的顾钊,眼神悠远,情绪一直有些低落。
舒宁给他倒来了一杯水。
“许建国被送进监狱后,许大哥从未联系过我,我也没见过他。他现在能找到我,说明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联系我。”
“他心头应该是埋怨我的。他因为他父亲的事,失去了大好前途。”
顾钊坐在板凳上,看着西下的夕阳。
舒宁搬来一个板凳,道,“可这不是你的错。”
顾钊扯了一下嘴角,道,“其实以前在他们家生活那一段时间,许大哥对我真好。当我是亲兄弟。”
偷偷带他出去摸鱼,摸鱼后两人偷偷游泳。
带他出去捡废品,卖的钱偷偷给他买冰棍。
带他看书,各种书。
带他去见朋友,各种朋友。
那时候的许大哥,意气风发,青春朝阳。
“钊哥,这些事,都是咱们要面对。许大哥既然打电话过来,代表他已经放下这件事了。我觉得接下来当务之急就是,将许书婷保下来。”
“实在不行,咱们先请律师。就往家庭矛盾上说明情况。既然婚姻是家暴的保护伞,那咱们也利用一次。”
两人速度非常快,第二天立马去咨询律师。
律师当天就去见了许书婷。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最后警察这边定性许书婷动手,是家庭矛盾导致的正当防卫,但有些防卫过当,要被拘留十五天。
许书婷知道判决结果的时候,捂着脸哭了。
她以为梅家会让她将牢底坐穿。
从拘留所出来的那天,梅母在派出所闹了很久。
“你们不能就这样放人!你们这是包庇!你们这是纵容犯罪!”
“如果全部都要追究,你们梅家打人在先,算计在前!咱们可以重新追究,你这老太婆也要进监狱!”梅书婷大哥出现了,他现在虽不在部队,但身板笔直,气势凛然,充满肃杀之气,“许书婷娘家只是离他有些远,不是没有娘家人!”
梅母看着身材高大、眼神冷然的许大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许书婷一个弱娘们都敢这么戳她儿子,她这啥都没有大哥,看起来比她更不要命。
再也不敢挑衅了。
许书婷看到自己大哥,哭得不成样子。
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有了依靠。
“书婷,和他离婚。跟我走吧。”许大哥眸光温和得满身都是伤的许书婷道。
许书婷点头。
许大哥坐镇,许书婷和梅长平离婚的事比想象中要顺利。
看着绿色离婚证本本,许书婷只觉得很恍惚。
之前一直想和梅长平离婚,但怎么都离不了。
这冷不丁真离了,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吧。哥知道你委屈,但你也没手软。以后往前看!”
许大哥安慰许书婷。
许书婷乖巧点头,她不知道以后日子会怎样,但她知道,她要和以前所有人和事做了断了。
“我买明天的车去西北,你这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只是离开之前,我想亲自去感谢一下舒宁和顾钊。”许书婷道。
“可以。我和你一起去,这次你的事能这么快有定论,你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都是他们在周旋。”
他之前一直不愿见顾钊,一是心头有怨气,对他父亲的怨气,对顾钊的怨气;二是觉得自己愧疚,父亲做的这些事,让顾钊三兄妹从小就成了孤儿。
怨气和愧疚两种情绪,一直缠绕着他。
他更没勇气来见顾钊,更多的是觉对不起。
现在看来,放不下的人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也是他。
两人来找舒宁和顾钊的时候,顾钊正在炒菜。
顾钊有些意外,愣了片刻后,邀请他们两个在家吃饭。
两人没推辞。
饭桌上,顾钊给许大哥倒了一杯酒。
“顾钊……其他的事都先不说,我先敬你一杯!”
许大哥举起酒杯,一口闷干。
“许大哥,我……”顾钊看他这一口闷的模样,倏地想起他们以前偷酒喝的模样。
那会两人都不会喝酒,故作豪爽,一口闷。
喝完之后,两人都倒了。
幸好两人醉的地方是平楼楼顶,没被张晓洁知道。
“顾钊,我们许家对不起你,这一杯,我替我父亲敬你。”
“兄弟,我们许家欠你恩情,谢谢你帮忙救了我们家书婷。这一杯,我敬你。”
“许大哥,我也敬你,谢谢你以前对我的照顾!”
男人的感情都在酒水中。
两人将话说开,痛快畅饮,舒宁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顾钊喝得这么痛快,笑得这么开心。
“舒宁,我可以和你说说话吗?”
这边顾钊和许大哥两人依然在喝酒,许书婷转头和舒宁道。
舒宁大概率知道她要说的事,点了点头,道,“好。外面有风,凉快,我们搬板凳出去聊吧。”
舒宁抬眸,温和地问。
许书婷鼻尖微微一酸,没想到第一个对她嘘寒问暖的人是舒宁,“谢谢,差不多好了。你呢,现在应该四五个月了吧?肚里娃乖吗?”
“嗯,很乖!每天就白天闹腾一下,晚上乖乖睡觉。”舒宁满眼慈爱地抚摸自己肚子。
“真好!”
许书婷由衷地羡慕。
她和她早几年前,其实没任何区别。
可这转眼,舒宁丈夫疼爱,孩子乖巧,一胎有一胎,成为人人都羡慕的女子。
“谢谢。”
“舒宁,你知道吗?如果换成以前的我,现在已经嫉妒上头了。我会恨,为什么我比你早遇到顾钊,最后顾钊却不是我的男人,我会恨你抢了顾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会有钱,会有孩子,会是一位好妻子,一位好母亲。”
“除了这个,我还会恨,当初如果不是你,顾钊不会发现他父母案情有问题,要不是你支持他,我父亲不会进监狱,我们家不会家道中落,我大哥现在会在部队发展很好,我不会嫁给梅长平那样的人渣。”
“我的人生轨迹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
舒宁美丽眸子平静看着她,道,“那现在呢?”
许书婷能在她面前这么平静地描述自己所想,说明她此刻心情是平静的。
“现在,我释然了很多的。若非我偏执、冷傲,若非我大小姐脾气,觉得全世界都得围着我转,更觉顾钊只能非爱我不可,哪怕我不喜欢他,他也要爱这种可怕的想法,五年前我不会去红旗公社,不去红旗公社,我就不会被梅长平那人渣欺辱。”
“若非我父亲用了不光明的手段,他不会最后被送进去。”
“但凡我母亲爱护我一点,我也不会嫁给梅长平。”
“现在所有的结果,不过是我们自己种下因,结的果而已。”
许书婷声音轻轻浅浅的道,“我突然间,就这样接受了这个结果,就这样释然了。”
舒宁静静地看着她。
现在的许书婷和以前的许书婷,是真的不一样了。
起码,以前的许书婷不会和她这样敞开心扉聊天。
“你知道为什么吗?”
舒宁非常配合地反问,“为什么?”
许书婷低头,眸光静静看着自己手心摊开的千纸鹤,道,“因为二狗子。”
舒宁没应她,她知道许书婷需要只是一个倾听者。
“他啊,可真不客气!你知道吗,红旗公社,我住院的时候,顾钊让他来陪我过夜。我和他只要一见面,就吵架,从见到他开始吵,吵到我睡觉。然后我睡醒后,我们两个继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