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我在快穿世界优雅老去—— by森森的爱
森森的爱  发于:2023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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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没有把“病人”单独留下,而是干脆收起了枪并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带着人从起居室返回了卧室套间。
裴湘把基督山伯爵安置在床上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之后,她给他喂药、喂水,然后手忙脚乱地弄撒了水。
看见患者难受地轻哼出声,她只得给“病人”脱去湿漉漉的外套,又因为对方的不太配合,她手劲儿一大,就揪掉了外套上的扣子。
忙碌中,她的头发又不小心搅在了男人的上衣纽扣上,让她不得不扯断了三根头发……
一直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裴湘才把不小心中招的倒霉男人安置妥当。
清晨,基督山伯爵在窗外鸟儿的婉转啼鸣声中渐渐苏醒。
他的头很痛,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混乱,感受着身下松软的大床和身上轻柔暖和的被子,他发现自己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入睡的了。
“这是哪里?”
基督山伯爵的眼中划过一丝迷茫,但很快瞳孔紧缩,唇色发白,好似受到了莫大惊吓。此时的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上方的精美床幔,以及所有他可以看见的东西。
他太熟悉这些摆设装饰了,都是他亲手挑选和布置的。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住进这个房间!
半晌,基督山伯爵艰难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捋顺昨晚的那场混乱。
——他和卡尔梅拉一起回来,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他去起居室等她,喝了酒,然后感觉身体不对。
——再后来,他起身去找药剂,同时推测出了自己被算计的大概过程,想明白之后,他就……
基督山伯爵对后面的事情失去了清晰的印象,只隐约记得在一片混沌灼热和焦躁不耐中,他终于抓住了令他安心的珍宝。
“然后呢?”
缓缓起身的男人看着身上脱了一大半的衣物、掉落的纽扣、皱巴巴敞开的衬衫,以及缠绕在扣子上的熟悉长发。
“天主啊,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
清晨醒来的基督山伯爵盯着缠绕在纽扣上的黛色长发, 又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暂时无人可问。
而守在套房门外的哑奴阿里同样不清楚自家主人和圣费利切小姐昨晚单独相处时出了什么意外。
他比划着手势对冲出来的基督山伯爵解释说,昨晚他处理完主人交代的任务回来后,已经十点多了, 圣费利切小姐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看护昏睡中的主人, 而后便匆忙离开了。
听到裴湘昨晚离开前还记得细心交代阿里照顾自己, 基督山伯爵心中那种即将彻底失去珍宝的无措惊慌之感微微消散了些许。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终于勉强找回了部分理智。
“十点多……你应该亲自驾车送小姐回去,”伯爵忍着头痛严肃地说道,“阿里, 你该十分清楚我对圣费利切小姐的重视程度,怎么能让她独自出行?”
“可您之前交代过好几次, 圣费利切小姐的命令就是您的命令, 我要完全服从。”
阿里转了转眼珠,表情诚恳又理直气壮地比划着手势表示道
“还有, 我打不过圣费利切小姐, 也跑不过——虽然我曾经徒手制服过狮子和野猪。所以,我没办法拦下圣费利切小姐并请她坐到马车上去。”
基督山伯爵……
阿里的辩解让醒来后就处于患得患失中的基督山伯爵精神一震。
他怀着侥幸的心理暗自琢磨, 现在的自己除了头疼之外,浑身上下都好好的, 也就是说, 他并没有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出让心上人感到不高兴的举动。否则的话, 以那位小姐的力气和身手, 自己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完好无缺地醒过来的。
“可是, 她会不会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 又因为我遭受了算计神志模糊, 才一时心软没有出手教训我……再有、再有就是, 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内心深处的那些妄想了?然后打算从此默默远离我……”
想到这里,刚刚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基督山伯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随即因恐慌而脑中一片空白,连阿里又比划了什么以及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
当基督山伯爵失魂落魄地返回自己的房间后,他望着镜中那张属于复仇者的苍白忧郁面容,眉目间划过一抹深刻的痛楚。
他想,她拥有世界上最温柔最明澈的心灵,肯定不会因此而嫌弃或者鄙夷他,可是她还会像之前那样亲近他关心他吗?她应该会是感到为难和失望吧?
“是我的错,是我因为贪心而越过了界限……”
此时的基督山伯爵对感情之事十分悲观,完全不认为自己会有幸得到心爱之人的回应,也不值得。
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有些悲哀地祈祷着,倘若命运之神愿意赐给他多一些怜悯与宽恕,就让昨晚的他仅仅表现出中药后的狼狈与失态吧,千万别流露出心底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愫,从而让好友察觉到他的真实心意。
然而……
脑海中那些隐约模糊的记忆碎片令基督山伯爵无法继续逃避。
他明白,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就在基督山伯爵试图找回更多记忆的时候,阿里端着洗漱物品走了进来。
伯爵先生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衬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他需要先把自己收拾干净整齐了。
“阿里,我一会儿需要洗个澡。但在这之前,你先派人去圣费利切伯爵府那边看看,问问伯爵小姐是否在家?如果她在的话,就问问方便让我去拜访吗?假若有荣幸得到允许的话,我会在三点半左右抵达圣费利切伯爵府邸。”
说着话,基督山伯爵在花纹精美的便签纸上几次涂抹,终于斟酌着写下了一张极为简短的便条,而后郑重交给了阿里。
阿里非常清楚,在自家主人这里,和圣费利切小姐相关的事情是具有最优先等级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的物品和活计,拿着伯爵先生满怀忧虑与忐忑心情亲笔写下的字条立刻离开了。
然而,这张字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送到裴湘手中,因为她此时已经不在圣费利切伯爵府中了。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裴湘就启程出发了,坐着一辆双蓬马车赶往位于罗马城郊的圣费利切农庄。
裴湘突然离开,自然不是为了特意避开基督山伯爵的拜访。说实话,她其实还是挺想和好友坐下来认真谈谈彼此的感情问题的。
以她对基督山伯爵的了解,这人大约已经在内心深处自我斗争了许久了。所以,不论她此时是否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都该先和他说清楚,她是绝对不会讨厌他或者疏远他的。
“其实,他昨天解扣子的动作挺迷人的……”车厢内的裴湘有些出神地想着,眸光微微迷蒙后很快又恢复了清明,“算了,先去圣费利切农庄那边看看情况吧,如果当真像贝鲁斯怀疑的那样……呵!”
马车一路疾驰,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圣费利切农庄。
裴湘刚下车,就见到贝鲁斯正背着一只手等在正门前的石阶处,一张圆脸上满是严肃神色。
“贝鲁斯!”
“小姐,您来了。我已经把人暂时安置在农庄里了,除了咱们的人,没人知道这件事。”
“她的情况怎么样?”裴湘一边和贝鲁斯交谈,一边往里面走,两人话中之人就是之前和阿尔贝偷偷幽会的那个女子。
“受了些惊,但是健康方面没有太大问题。她之前被巴罗内那伙人关在这附近村庄里的废弃地下室中,负责看守她的人是个耳聋的老太婆。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哭累睡着了。之后就被我们蒙着眼睛带到了这里,吃了些东西,现在已经稍稍平静了下来。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用马车把她送走,让她早些和家人团聚。”
闻言,裴湘轻轻点了点头,这也是她一大清早急着出门的原因之一。那姑娘肯定被吓到了,自然要让她尽快和家人团聚。所以,自己这边要办什么事,最好就趁着她的家人还未赶到的这个空档。
与此同时,裴湘心里也叹了声好巧。
她知道,正是因为关押那姑娘的地点距离圣费利切农庄比较近,而贝鲁斯又极为熟悉这一带,所以解救对方的任务才落在了他身上。如果是基督山伯爵的那些属下前来救人,有些真相大概就会被永远忽略过去了。
“她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吗?”想到贝鲁斯传给她的紧急消息以及这个消息折射出的某种可能,裴湘目光微冷。
“主要是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贝鲁斯沉着脸低声汇报道,“再有,如果单看侧脸的话,足有五六分相似。属下就是看到她侧躺着的睡脸后,才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的。不过,后来瞧见了她的正脸,又觉得那种相似的感觉变淡了,只剩下了三四分而已。”
“差不多的发色和瞳色,正面容貌三四分的相似度,倘若用心梳妆打扮一番,我们两个足可以有七八分相像。”裴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淡声道。
紧接着,她又分析道“假如我们没有想多了的话,嗯,就是假设巴罗内的‘大客户’确实是按照我的模样来要求巴罗内强盗团伙寻人的,那就怪不得巴罗内那伙人宁可打破‘行规’,也要在罗马城内治安良好的街区上动手掳人了。毕竟,容貌相似又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年轻女子,并不是那么好遇见的。当然,这也可能就是一个不太美妙的巧合,咱们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倒希望是我想多了,小姐。”贝鲁斯皱着眉头道,“巴罗内的那些雇主们,个个都位高权重。如果他们中有人对您起了龌龊心思,那对您、对圣费利切家族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闻言,裴湘轻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后,她和贝鲁斯两人通过仆人们日常使用的楼梯来到了一间小小的隔间中,这个用来充当准备室的隔间和临时安置那名姑娘的起居室相邻。透过隔间的雕花暗窗,裴湘看清楚了屋内正在喝果汁的年轻姑娘。
几分钟后,裴湘带着贝鲁斯离开了小隔间,绕路去了同楼层的圆阶书房。
“小姐,一会儿您要换个模样和那个姑娘说说话吗?”
裴湘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贝鲁斯的问题,而是问道
“贝鲁斯,那姑娘身上穿的裙子,是她自己原先穿的,还是被抓走后换上的。”
“是后来换上的。”贝鲁斯语气笃定地答道,他为了了解受害人的一些遭遇,特意询问过相关细节,“那姑娘被抓走时,身上穿的是为了参加狂欢节化装舞会而特意设计的服装,并不是这种平常舞会时穿的丝绸裙子。据她自己说,是那个负责看守她的老太婆逼她换的。”
“原来是特意换的。”
裴湘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她上次这么笑的时候,是有一伙自觉实力很强的海盗接连两次抢了她的货船。
“贝鲁斯,告诉你一件更加巧合的事。我曾经也有一件那样的裙子,还穿着它参加过莫拉尼尔公爵家举办的舞会。”

第144章
“莫拉尼尔公爵!”裴湘的话让贝鲁斯惊得差点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他和圣费利切大人是、是老朋友了,哎……怎么会?天主啊,这太糟糕了!”
裴湘瞧着贝鲁斯说话时嘴唇都哆嗦了, 显然是又气又惊, 连忙安抚道:
“贝鲁斯, 我的朋友,冷静,听我说,我没说那个人就一定是莫拉尼尔公爵,只是说参加了他们家举办的舞会。”
“哦,对对,对,舞会,一场盛大的舞会上会有许多来宾,”贝鲁斯肩膀一松, 但眉心依旧聚拢,昭示着他内心的犹豫与不确定,“公爵家的舞会自然名流云集, 连王室成员也会出席,里面绝对少不了位高权重的卑劣之辈。”
裴湘附和着点了点头, 温声道:
“贝鲁斯,别太担心,不管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要锁定了范围,咱们迟早会把真相调查出来的。而且, 咱们手中还有巴罗内那伙强盗在呢, 难道他们会对幕后雇主毫不知情?”
“小姐, 我现在就去盯着巴罗内那伙杂碎。”听到这里,贝鲁斯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恨声道,“他们中肯定有人了解内情,我会让他们张嘴的。”
“别急。”裴湘这个当事人要比贝鲁斯沉稳冷静许多,“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处理,免得忙中出错。贝鲁斯,咱们先把那个姑娘安顿好,然后再着手调查心怀叵测之人。另外,你别忽略了,我们还有一个方向可以追查。”
“什么?”
“你知道的,贝鲁斯,作为圣费利切家的女儿,凡是我在舞会上穿的裙子,必然是专门定制设计并剪裁缝制的,甚至有时候连使用的衣料都是那种数量有限的。所以,我们之后可以问问裁缝和布料供应商,他们那里也许会有些蛛丝马迹。”
裴湘不紧不慢的语气和镇定自若的态度让贝鲁斯的紧张情绪有所舒缓。
最初的惊怒之后,这位圆脸先生终于记起了自家小姐以往干的那些事。
不,不能说是以往,因为就在昨天,自家小姐还干掉了一个行事嚣张恶毒的强盗团伙,要不然也不会意外发现这个肮脏的秘密。
这样一想,贝鲁斯就觉得自己也无需因为一个隐藏在暗处的觊觎者而格外紧张。
——哪怕对方极有可能是个有权有势的大贵族,甚至有能力对圣费利切家族产生真正的威胁。
“只要卡尔梅拉小姐事先有所防备,再凭着她的本事,最后倒霉的一定不会是圣费利切。”
因着心中那份对裴湘的信任与笃定,贝鲁斯彻底冷静下来,同时还暗下决心,他之后一定要和巴罗内那伙人好好“聊一聊”,尽量挖出他们肚子里的所有丑闻和隐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裴湘又和贝鲁斯简单商量了一下后续调查计划,以及自家这边和基督山伯爵方面合作时的配合协作问题。
在裴湘看来,公归公,私归私,哪怕她和基督山伯爵两人的私人交情极为深厚,但是在私人关系以外的各种合作中,还是要弄清楚基本界限的。即使是同进退的深度合作,也不能丧失各自的独立性。
特别是当裴湘察觉到基督山伯爵对她的爱慕之情后,就更加重视彼此合作时的界限问题了。她宁可自己这方主动多退让一些,也不愿意仗着对方的真挚情意就“无知无觉”地多占利益。
裴湘和贝鲁斯的商谈时间并不长。贝鲁斯很快就离开书房去忙接下来的工作了,而天刚亮就出门赶路的裴湘则揉了揉空荡荡的胃,起身去早餐厅用餐。
农庄里的早餐样式比较简单,但是味道非常不错,胃口一向很好的裴湘吃得心满意足。
早餐结束后,她又出门散了一会儿步,然后才返回书房处理农庄这边积攒的一些事务。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裴湘便放下手中看了一多半的账册,摇铃吩咐备车。她要去附近的切尔维特利农庄上做拜访,这是她给自己安排的当日社交任务。
切尔维特利男爵夫人和她的长女热情地接待了裴湘。三人喝茶聊天度过了一段还算轻松愉快的时光后,裴湘就适时地起身告辞离开了。
结束拜访之后,裴湘原本以为今天就会这样平静地度过了,没想到她刚刚离开切尔维特利男爵农庄的大门,就无意间撞见了一场求婚。更巧的是,被求婚的姑娘还是裴湘认识的人,就是当初那个纵火犯路易吉·万帕喜欢的牧羊姑娘泰蕾莎。
裴湘远远地瞧着泰蕾莎被求婚的浪漫一幕,确定那名求婚的男士绝对不是路易吉·万帕。
至于他是谁,裴湘已经没有心情去弄清楚了。因为就在泰蕾莎点头答应并投入未婚夫的怀抱之际,裴湘只觉得一股夹杂着酸楚与释然的情绪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了出去。
随后,她脑海中那道许久不曾出现过的女子旁白声音再次响起。并且,这次的旁白不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而是很长很长的一段叙述,长到裴湘已经返回圣费利切农庄了,这段叙述才渐渐接近尾声。
“小姐,欢迎回来,您要吃些东西或者喝些什么吗?”女仆领班望着脸色不太好的自家大小姐,关切问道。
“不,我不需要。”刚刚接收完半场人生故事的裴湘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微笑道,“大概是今天起得太早了,所以有些累了。玛丽,我上楼了。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别让人来打扰我,我要去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好的,小姐,我会告诉所有仆人的。需要在晚餐前唤醒您吗?”
“可以。”
裴湘匆匆走进卧室,随即反手关严卧室房门,然后迅速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笔来记录起那些旁白内容来。
这份旁白,姑且称之为另一个卡尔梅拉·德·圣费利切的人生经历吧,让裴湘意识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未来可能性,也可以说,是在另一段人生中已经发生过的悲伤往事。
旁白叙述是从“卡尔梅拉”以寡妇的身份返回意大利后开始的。
那道女子声音细致地讲述了她自己离开巴黎后的经济困境、外出躲债时被强盗掳走、被路易吉·万帕认出身份、得到路易吉·万帕的帮助、对强盗头子万帕动心,以及万帕的情人泰蕾莎使手段让她得知当年真相的全过程。
哪怕讲述这段经历的声音里有着时过境迁的平和从容,但裴湘依旧从中听出了一种淡淡的遗憾与酸涩。再联想到这段旁白突然冒出来的时间点,裴湘便隐隐猜到,泰蕾莎答应旁人求婚的这个场景大概就是旁白此次出现的契机,并且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契机。因为这次的旁白讲“故事”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任性地断章卡情节,而是一鼓作气地把后面的人生经历全都叙述了出来。
于是,裴湘便从中得知,另一个卡尔梅拉失恋之后,便陷入了心灰意冷的低落情绪中。
她从罗马仓促逃离并再次返回了巴黎,然后迅速成为了一个老贵族的情妇,同时还偷偷养了几个年轻英俊的情人。
她每日纵情声色,毫不爱惜身体,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而后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听完半个“故事”之后,裴湘暂时没有心思仔细琢磨自己和旁白中的那个卡尔梅拉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她此时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件事上,就是圣费利切伯爵的寿命问题。
虽然这段旁白故事只是另一个卡尔梅拉的个人生平叙述——还不完整,但它几乎是明晃晃地点明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就是另一个卡尔梅拉的父亲圣费利切伯爵在女儿婚后几年就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湘根据旁白故事里的一些细节,大约推断出了卡尔梅拉嫁人和去世的具体时间年份。紧接着她便意识到,在另一个卡尔梅拉所在世界的时间轴上,圣费利切伯爵的寿命已经不足五年了。
“我脑海中的这个声音透露出的所有信息中,除了那些被我亲自改变的,其它的大多都很准确。比如基督山伯爵先生的那几个仇人的秘密,比如一些熟人的境遇……可父亲他的身体非常硬朗,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怎么会仅仅五年不到就……”
坐在梳妆台前,裴湘再次翻阅她刚刚记录下来的旁白内容,眉头渐渐皱起。
她第一次这么渴望了解另一个卡尔梅拉在返回罗马前的生活细节,她到底嫁给了哪个法国年轻贵族?她的丈夫是在她婚后第几年去世的?死因是什么?为什么她返回罗马后会经济困窘?
“以我对父亲的了解,他肯定会给女儿丰厚的嫁妆,但是绝对不会把家族大部分财富都变相送给女婿。他会想着慢慢考察女婿的人品,或者干脆等外孙或者外孙女出生了,然后再把剩余的财富一点点地送出去。
“所以,一般情况下,哪怕另一个卡尔梅拉失去了全部嫁妆,生活质量也不会过于下降。至于旁白中的那种状况会出现……只能说明在那之前,圣费利切家族在财产方面出现了很大的变故!
“这是不是导致另一个圣费利切伯爵早逝的原因?不,如果只是经济方面的变故,绝对不会把父亲打击得一蹶不振的。他比谁都明白,只要他活着,就是女儿的依靠,就是对女儿最好的保护。那么,是一场意外?是突然爆发的传染病?还是被谁……害死的?”
在缺少更多关键线索的情况下,只凭着另一个卡尔梅拉的一段充满局限性的叙述,裴湘很难立刻做出比较明确的判断。她不得不暂时压下了脑海中的各种念头与猜测,只专注于已知的消息。
“没想到,原来是他……”裴湘盯着那个后来包养了另一个卡尔梅拉的老贵族的姓氏爵位,眼中划过一抹嘲讽,同时暗自思索着,“从旁白来看,后来包养了那个卡尔梅拉的大贵族就是莫拉尼尔公爵。而这位公爵会在几年后作为外交大使常驻巴黎,一次,他在巴黎街头偶然遇见了出门典当首饰的卡尔梅拉,又得知了她的经济困境,便进行了暗示……”
裴湘想到那个和她长得有些像的姑娘,想起她之前去参加莫拉尼尔公爵府舞会时的衣着打扮,提笔在“街头偶遇”下面画了一条加粗线。
她心道,如果雇佣巴罗内强盗团伙寻找并掳掠那个姑娘的幕后之人就是莫拉尼尔公爵的话,那这场所谓的偶遇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如果他一直觊觎着世交家的女儿,会甘心只能远远地看着吗?如果他想满足内心深处的欲and望,会做什么呢?一个能勾结强盗强行掳掠无辜女子的权贵,真的会选择默默忍耐吗?倘若他不愿意忍耐的话,会采取什么手段呢?”
思索间,裴湘面色微寒。她下意识就联想到了另一位圣费利切伯爵的早逝,以及那个圣费利切家族经济状况急转直下的推测。

第145章
“不论是病痛、意外还是人为暗害,”裴湘一边慢腾腾地撕碎手中写满字迹的纸张并扔进清水中,一边笃定地想着,“我都要我的父亲平安健康快乐地活着。五年、十年、二十年, 甚至三十年五十年,直到他的身体器官自然衰老, 而非提前回归天主的怀抱。”
等到碎纸上的墨迹在水中全部化开后, 裴湘才起身去换睡裙并准备上床休息。她得养精蓄锐攒足精神,然后亲自去审问巴罗内强盗团伙,务必尽快确定那个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
倘若对方当真是莫拉尼尔公爵的话, 那她必然要想方设法地对那位大贵族展开调查。
当然,以莫拉尼尔公爵的权势和地位, 要想把他调查清楚绝非容易之事, 还要防着打草惊蛇。所以裴湘打算亲自来做这件事,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雇佣私家侦探或者交给安东尼等属下。
与此同时,裴湘还计划着去法国巴黎一趟, 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个卡尔梅拉的早逝丈夫——现在应该是活着的,以及其他熟悉之人, 然后努力制造一些契机来刺激脑海中的那道声音, 让对方把残缺的故事补充完整了。
“我需要知道那个卡尔梅拉重遇路易吉·万帕之前的人生经历, 尤其是她嫁人后的生活。”裴湘暗自琢磨, “她的那个风流丈夫是怎么死的?背后有没有阴谋?当然,最重要的是和父亲相关的消息。我相信凡事都会有预兆的,即使那个卡尔梅拉因为身在局中而毫无察觉,但我作为旁听者, 极有可能会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入睡前, 裴湘渐渐清空脑海中的诸多计划和想法, 不让太多的冗杂思绪影响自己的睡眠质量。
她最后一个清晰念头就是,不论自己今后要做些什么,不论是否成婚,都要尽量和父亲圣费利切伯爵在一处,陪伴他,照顾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为了生意上的事而长时间离家外出了……
裴湘醒来的时候,发现距离晚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说起来,她的补眠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足够她继续精神饱满地思考和做事了。舒服地抻了个懒腰,裴湘伸手拉了一下床头铃,然后才起身下床。
过了一会儿,女仆奈莉拎着水壶走进房间,一边帮裴湘洗漱梳头一边汇报道:
“小姐,您休息的时候,基督山伯爵先生来了,他说有些事要和圣费利切大人商谈。管家告诉基督山伯爵先生,大人目前在城里,农庄这边只有小姐在。然后基督山伯爵先生就说,如果小姐方便的话,他也可以和小姐商量,然后请小姐向大人转达。”
听到基督山伯爵来访,裴湘眼波微转,心知那人是追着自己来农庄的。基督山伯爵自然十分清楚圣费利切伯爵此时并不在这里。他之所以这样迂回询问,是不愿意让外界听到一丝半点的关于他和她关系密切的风声。
并且,这并不是那位黑发先生第一次这样做,而是一贯如此谨慎周全。
裴湘之前只以为他是担心复仇的事连累自己。但在意外察觉到那位伯爵先生的感情后,她才恍然意识到,他的这份谨慎周全中,其实蕴藏着一种更加真诚无私的情意。
基督山伯爵难道不渴望外界把他和心上人看做是一对有情男女吗?他难道不清楚有些暧昧传言讲得多了,圣费利切伯爵小姐的追求者就会减少吗?
“伯爵先生已经离开了吗?”裴湘记得自己上楼之前吩咐过,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就不要打扰自己。
“伯爵先生还没有离开。”奈莉一边为裴湘梳头发一边答道,“得知小姐您正在休息后,他原本是准备告辞的,但是正好遇到了返回的贝鲁斯先生,于是伯爵先生就留下来和贝鲁斯先生讨论起事情来,嗯,好像是和一位叫……,哦,是姓林内的先生有关。我上来时,他们两位还在会客厅里说话呢。”
得知基督山伯爵还没有离开,裴湘不禁展颜一笑,随即又是猛然一怔。
她有些出神地瞧着镜中的笑颜,心头蓦然浮现一抹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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