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言:【他长得丑, 没什么可看的】
徐澄对?李思言男朋友的长相没兴趣, 只想留个?心眼?, 【那你保护好自己?】
李思言:【放心,他对?我很好】
聊完, 徐澄又给钟晴发消息:【我们前几天牵手?了】
晴天:【哦】
橙子:【???】
晴天:【??????】
橙子:【他领导非让他牵着我爬山】
晴天:【哦】
徐澄急了,直接打过去视频,“你一直哦什么?”
钟晴笑道:“两个?成?年人,牵下手?有什么可说的?要是滚到?床上去,还值得讨论?一下。”
徐澄:“……”
见她不说话,钟晴主动问:“之?后?呢?”
徐澄:“到?山顶松开手?,他递了瓶水给我。”
钟晴:“就完了?”
徐澄:“嗯,不然还怎么样??”
“你们俩个?小学生吗?”钟晴无情地吐槽闺蜜,“能不能来点劲爆的?”
徐澄:“牵手?已超出界限,我们只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陌生人会生病照顾你?会酒后?背你回?家?踏进婚姻这道门,你们注定没办法真做陌生人,总会有牵绊的。”
远在异乡,和朋友们只能网上联络,聊完天,徐澄起床吃早饭,饭后?照例去医院看望姑姥。
老太太状态不错,打针之?余还和病友闲聊,见了徐澄很高兴,逢人就介绍。
徐澄在医院待到?中午,回?来时买了午饭,拎进初弦诊诊所,这段时间徐澄经常在午休时间,拿着食物去诊所吃。
她打开餐盒,放在桌上和大家一起吃,周末林庭樾没课,也在诊所,徐澄把鸡腿夹给他。
少年眼?睛亮亮的,很漂亮,他用?手?语说谢谢。
饭间,负责打针的小护士问徐澄,“南荀哥呢?”
徐澄埋头吃饭,“不知道。”
小护士吃惊,“他出门不和你报备?”
为什么要和我报备?
脱口而出的话到?嘴边,徐澄紧急咽回?去,她不是个?好演员,总忘记已经和周南荀成?家结婚的事?。
徐澄放下筷子,笑着说:“警局的任务不可以告诉家属说。”
小护士哦了声,接着眼?前一亮,又问:“和南荀哥结婚好不?”
徐澄尬笑:“挺好。”
“怎么好的?给我们讲讲。”小护士好奇心强烈。
“就方方面面都挺好。”徐澄不知该怎么答,只能说些没实际意思的话。
小护士有些难为情地问:“你们......亲了吗?”
一旁负责卖药的阿姨,笑着拍小护士一巴掌,“说什么傻话呢?人家结婚了,觉都不知道睡过多少次,怎么可能没亲过?”阿姨将视线转到?徐澄身上,笑呵呵的,“南荀.......应该挺好吧?能坚持多久?”
要命!能坚持多久,她怎么知道?
已婚阿姨的问题比小护士犀利很多,徐澄坐如针毡,不知怎么答,只好借着口渴去喝水为理由,捧着水杯跑了。
卖药阿姨在后?面笑,“小徐脸都红了,结婚了脸皮还这么薄。”
初弦出声制止,“张姨,拿隐私打趣,一点都不好笑。”
饮水机在大厅,徐澄握杯过去,有个?男人在接水,她站在一旁等。
男人接满水往回?转身的一瞬,瞥见徐澄不由一愣。
奶白的肤色,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四肢瘦瘦的,该丰满的地方却丰腴不干瘪,清纯不失性感。
在风絮,没有这样?的姑娘,看着像外地人。
察觉到?对?方目光,徐澄低头避开。
在病床打针的女?人喊了声,膀大腰圆的男人才?收回?贪婪的目光,把水送到?病床上。
初弦握着水杯追过来,接满水,拉徐澄去问诊室喝,“你别怪张姨和慧慧八卦,这附近的人都好奇周南荀的婚事?。”
徐澄坐初弦对?面,喝一小口水,好奇心上来了,“为什么?”
初弦稍作思虑,“三年前,慧慧姐姐被邻居侵.犯,家里人怕事?情闹大影响姐姐出嫁,选择沉默纵容,慧慧姐姐想不开几次寻死,南荀哥知道后?,第一时间去慧慧家,软硬讲了许多话 ,慧慧父母才?报案,当时那混蛋已经逃到?外省,南荀哥跨越半个?国家,亲手?将那混蛋抓回?归案。
慧慧姐姐的精神状态这才?恢复正常,是南荀哥救了她一命,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大家都敬他。
对?他的事?,会格外关注。 ”
“还挺火。”徐澄揶揄。
“全市的优秀刑警,每年市局拍摄宣传片都找他。”初弦从白大褂里掏出手?机手?机,边解锁边说:“前段时间官方账号更?新的视频里还有南荀哥。”
徐澄没见过周南荀穿警服,难以想象,带着痞气的眸,穿上警服会是怎样?的,她徒生一些期许。
“医生我肚子疼,帮我瞧瞧怎么回?事??”膀大腰圆的男人进门,打断初弦和徐澄聊天。
初弦收起手?机,“具体哪个?位置?你躺下我看看。”
“我也说不清哪,就是疼。”男人话对?初弦讲的,眼?神却落在徐澄身上。
直白、油腻,没有爱慕,是赤裸裸的欲.望。
徐澄顿感一阵恶心,可对?方不说轻佻的语言,也没过分的动作,像躲在暗处的毒蛇,偷偷盯着,却不出来咬人,和他算账都找不到?理由。
无法忍受男人的眼?神,徐澄和初弦打声招呼便离开诊所,刚走没多久,初弦打来电话,“橙子你走后?,孙游的病立刻好了,我见他出门,往你的方向跟过去,孙游游手?好闲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点。”
“知道啦。”徐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她不敢回?家,快步跑进一家超市,假装买东西,躲在货架后?悄悄往外看。
超市外,孙游硕大的身躯,站在路边东张西望看一圈,最后?锁定超市走进来。
徐澄悄悄走到?最靠墙的一排货架后?,手?里捏着一个?碗,假装挑选货物,圆润的指尖泛白,掌心冷汗涔涔。
孙游站门口望了一圈,没看到?人,开始从第一排货架往后?走,超市不大,没多久孙游就会走到?最后?一排。
徐澄想出去,又怕走路出现声响,吸引到?孙游的目光,不知该怎么办,她咬着下唇,瑟瑟发抖,不断祈祷孙游快走开。
“游子?好久没见了。”
“张源?你这一年多哪去了?”
“别提了,走咱找个?地方慢慢说……”
见孙游的身影离开超市,徐澄泛白的指尖慢慢恢复血色,靠着货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面对?龅牙那种明目张胆的骚扰,可以报警或明面拒绝,最怕孙游这种眼?神直白,却不声不吭的阴家伙,报警都拿不出证据。
徐澄在超市待了二十多分钟,又在门口观察一圈,确定孙游已走才?回?家。
第二天,徐澄没出门。
第三天,她依旧没敢出去。
第四天夜里,卫生棉用?没了,她不得不出去买。
楼下超市关门早,只能去小区对?面营业时间较长的超市买。
小区老旧,路灯十有九坏,剩下一个?还不亮。
徐澄心慌害怕,一路小跑着去,买完东西又小跑往回?走,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感觉十分强烈,可回?头路上并没人,为了验证是最近太敏感,还是身后?真有人,她先拐进隔壁楼道,躲在楼道暗处,等了十几分钟没人进来,确定楼道外也没人,才?出去回?自己?家。
往自家楼上走时,徐澄还感觉有人跟着,回?头依旧没人,回?家,她立即反锁门,趴在猫眼?往外看,门外黑乎乎的并没有人。
身后?没人,但感觉强烈,徐澄始终没搞清楚,到?底有人尾随还是幻觉,她回?到?房间,又反锁卧室房门。
躺下睡不着,徐澄给钟晴发视频讲这件事?,钟晴催促她赶快给周南荀打电话。
徐澄确实太怕,没再多虑给周南荀打过去,那边乔语接的,“嫂子,老大他们今晚在外面蹲点,怕打草惊蛇都手?机没带,等他们回?来,我马上让他给你回?电话。”
得知周南荀工作繁忙,徐澄想了想,还是没说具体什么事?,她不想因不确定的事?,打扰周南荀工作。
反复睡不着,徐澄打开视频账号,上次发作品后?一直没点开看,一打开登时蹦出好多条提示消息,上次唱的原创歌曲《寻你》数据高到?离谱,粉丝巨涨,评论?区出奇的和谐,总体分成?两类,一类好奇她长相,另一类要求出《寻你》的完整版。
她把《寻你》的数据截图留作纪念,返回?相册时,意外瞧见几个?月前做的《倾听》企划书。
徐澄学的心理学,毕业前夕在继续读书和创业间摇摆不定,最终决定两手?抓,一边寻找创业时机,一边做读研准备。
患有心理疾病的人群逐年增长,可仍然有许多人不重视,尤其一些偏远地区,《倾听》是档有关心理健康的节目,会与?主人公深度交流,走进人物成?长的环境和内心,追寻病因以及治疗改善的方法。
通过不同?类型、不同?疾病的主人公,让更?多的人了解心理疾病以及重视心理健康。
这是徐澄的初衷,可这类节目冷门很难拉到?投资,徐正清利用?这点将她骗回?国,创建工作室,招兵买马,事?情刚有点起色,徐正清便提出要她和秦禹联姻的事?,她不答应,徐正清也断了给《倾听》的资金。
徐澄的小金库自己?生活没问题,投资项目远远不够,她现在谎称怀孕,不敢回?南川,事?情没发继续推进,诸多问题挤压一起,导致《倾听》不得不暂时搁置,但她初心未变。
《倾听》要做,拉不到?投资,想办法自己?赚。
她在要求露脸的热门评论?下回?复,【最近可能会露,容我再想想】
粉丝清一色回?复期待激动。
正要催促粉丝早点睡,初弦的视频打进来,“橙子,开门。”
初弦背后?的昏暗楼道正是周南荀家门外,徐澄腾一下坐起,“你在门外?”
“对?。”初弦对?着视频晃荡手?拎的食物,“还给你带了夜宵。”
徐澄麻利地下床,打开门说:“怎么这么晚过来?”
“这要问南荀哥。”初弦把食物递给徐澄,低头换拖鞋,“他大半夜打电话,叫我来家里陪你睡。”换好鞋,初弦抬头,“南荀哥电话里没说什么事?,是孙游骚扰你了?”
“晚上买东西回?来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有点怕。”打电话时徐澄没说发生什么,周南荀却猜到?她今晚不敢一个?人睡,洞察力真够敏锐的。
初弦安慰道:“我有时也有那种感觉,尤其在看完悬疑恐怖电影后?,可能是错觉,不要怕。”
明知可能是错觉,仍控制不住大脑乱想,徐澄搂住初弦胳膊,激动说:“你能来太好了,要不我打算熬到?明早再睡,万分感谢。”
初弦:“该谢的人是你老公,不是我。”
徐澄:“......”
隔天,张凤霞出院。
徐澄早早出门,去医院帮张凤霞办理出院手?续,路上她接到?乔语电话,“嫂子,昨晚我们任务失败没抓到?人,老大深夜被领导叫去开紧急会议,现在还没结束,这几天我们都无法回?家,你要有事?联系不到?老大,可以找我,我会安排其他组的同?事?过去帮忙。”
徐澄和乔语道了谢,又在住院部楼下买好早饭拎上去。
王友田在病房陪护,他接过徐澄买的早饭,先把小米粥倒进碗里,鸡蛋剥掉皮,小菜放进碟里,全部弄好,一起端到?张凤霞面前,又拿出纸巾放餐桌上,见张凤霞喝了粥,才?坐到?一边吃自己?的食物。
张凤霞没讲过和王友田的关系,徐澄也没问过,迟暮之?年,恋人还是朋友,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在走向衰亡的路上,有个?伴。
张凤霞吃过早饭,王友田把餐具收走洗净,他头顶只有少量白发,年纪比张凤霞小,却把人照顾得十分周到?,徐澄看了很欣慰。
回?到?张凤霞家,王友田去做饭,张凤霞拉着徐澄手?说:“南荀工作忙,你多体谅,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姑姥年纪大又生病,徐澄对?她报喜不报忧,没讲孙游的事?,反安慰张凤霞说:“您放心,我不会因为他工作忙吵架的。”
张凤霞满意一笑,夸赞道:“我们橙子和明枝一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娶到?你是南荀的福气。”
徐澄略有羞愧,为让姑姥高兴,嘴上顺着说:“嫁给他也是我的福气。”
“两人都是福气,就好好珍惜,不要吵架,多包容对?方。”
不吵架,这点在她和周南荀之?间有点难。
张凤霞摸了摸徐澄手?指上的婚戒,“知道买戒指,南荀还是有心的。”
收到?戒指徐澄也挺意外的,周南荀这人,就算假的也会尽职尽责,扛起丈夫该做的事?,不会亏欠对?方。
“上次我问了戒指的事?。”张凤霞面带笑容,“南荀说决定结婚后?立刻去买了,样?式也是他自己?选的,说戒指里面还有刻了你们的名字。”
这些细节,周南荀没对?徐澄讲过,她拿下无名指的戒指,内圈刻有ZNX三个?字母,张凤霞戴上老花镜,亮出掌心,“活了七十多年,还没见过刻名字的戒指,借姑姥瞧瞧。”
徐澄把戒指递过去,张凤霞看一圈,满意地说:“南荀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多年,粗糙惯了,这次真是走心了。”
“姑姥喝水吗?”徐澄试图转移老人注意力。
“不喝。” 张凤霞目光转到?徐澄腹部,抬手?摸了摸,“南荀答应尽快让我抱上孙子,怎么样?了?”
骗完徐正清,骗张凤霞,谎言一旦有了开始就停不下来。
徐澄头疼,红着脸说:“他最近加班没回?家......没机会......”
张凤霞:“等他这次回?家,抓点紧。”
徐澄:“......”
“姑姥知道你们年轻人不愿生孩子,但南荀二十八了,跟他一起长大的,不少都当爹了,再不抓紧要被人落下了。”
躲不过去,徐澄只能应下,“姑姥放心,我们会尽快的。”
张凤霞满意点头,又说:“明枝有没有打电话说什么时间过来看你?”
徐澄沉默片刻,轻声说:“姑姥,我妈”
张凤霞徒然打断徐澄的话,“你去过石岩村,那边山很多,出村必走一段陡峭的盘山路,明枝三岁那年,我哥拉着有孕的嫂子去镇上买种子,回?来的路上乌云密布,下起漂泊大雨。
雨大路滑,转弯时牛一脚踩空,连车带人一起跌入山崖,等找到?时牛和人都断气。
没几年,我爸妈也去了,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只剩下我和明枝。
村里人都知道我要养明枝,带这个?拖油瓶没人愿意娶我,二十九岁还没结婚,后?来经人介绍,才?嫁给大我五岁的男人,来到?风絮县生活。
那些年,我即是明枝的姑姑,也是母亲,相伴二十几年,她突然杳无音信,再没回?来看过我这个?姑姑。
快二十年没见过面,很想她,如今我快死了,你一定要告诉明枝,让她来见过一面。”
老人语气坚定,堵住了徐澄卡在嗓子里的话,不知作答,她起身说:“姑姥我去趟卫生间。”
狭窄的卫生间里,徐澄洗了把脸,脸上的水珠融进自来水,带着哀伤一起流进下水道,她抬头,透过镜子里的自己?,看见另一张和她相似度极高的脸。
张明枝是姑姥的牵挂,也是徐澄魂牵梦绕的思念。
从张凤霞家出来,徐澄又出现奇怪的感觉,走在路上,再次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回?头还是不见人影,上出租车,走远那感觉才?消失。
徐澄留了个?心眼?,没直接回?家,先拐去初弦的诊所,讲了情况,初弦病人多走不开,让林庭樾送徐澄回?家。
林庭樾虽不会讲话,但长得高,又在不怕事?的青春期,真遇见坏人,林庭樾一人顶初弦和徐澄两个?,有林庭樾在,徐澄也放心。
她不会手?语,默默走在林庭樾身边,到?楼道口,林庭樾接了通电话,随后?对?徐澄比划手?语,徐澄看不懂,大致猜出他有事?要走,说:“有事?你去忙,楼梯我自己?爬就好。”
林庭樾对?徐澄比划抱歉,然后?急匆匆跑了。
到?家楼下,徐澄心落地,目送走林庭樾,独自进楼,走到?一二楼交界处,后?颈忽感一阵剧痛,转过身,不等看清怎么回?事?,就没知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澄迷迷蒙蒙地醒来,眼?前是一扇没玻璃的窗户,窗外是悬挂于夜空的圆月。
寒风穿堂而过,冻得她发抖,头脑逐渐清醒。
废厂房空空荡荡,没灯没人。
她脚腕和手?腕被粗壮的铁链锁着,腰间也横了一道锁,四肢呈个?大字固定在地面,只有头能转动,嘴巴被塞了布团,发不出声音,完全失去自由。
徐澄清楚自己?被绑架了。
这几天走路总感觉后?面有人尾随,并非错觉,是对?方蓄谋已久,那人是谁?孙游吗?绑她来要做什么?
她胡乱地猜想着,影视剧中情节出现到?自己?身上,像做梦一样?。
徐澄没哭,她转动唯一能活动的头部看向窗外。
视线范围内没有房屋和道路,隐隐能瞧见远处一片平坦的田地,连颗树也没有,荒芜、寂静。
浓密的夜似化不开的墨,漆黑下,月清明浑圆。
月不懂人间悲喜,嫦娥也不会下凡救她。
亲人朋友远在千里之?外,姑姥年岁已高,周南荀和初弦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徐澄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俎上鱼肉,动不得讲不得,只剩无边绝望,像被层黑色的袋子捂住口鼻,徐澄快窒息。
屋外传来一阵喧嚣,杂乱的脚步,伴着男人讲话的嬉笑,很快,通明的光照进来,强烈刺眼?,徐澄转了下头。
“陆哥,妞醒了。”陌生的男声。
徐澄寻声看过去,讲话的人正是诊所遇见的孙游,他身边还站着四五个?男人。
“长得真他妈带劲。”叫陆哥的男人满意地拍拍孙游,“哪找的?”
孙游赔笑道:“诊所打针遇见的。”
陆天明扫了眼?身边的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警告道:“都别急,哥尝完再分你们。”
果然是孙游搞得鬼。
猜出他们要做什么,徐澄心一凉,想逃动不了,想叫喊不出,像掉进冬天的深海,冰冷幽深无望。
男人逼近的脚步,似枪响,一声声打在她身上,千疮百孔却死不了。
听着那声音,徐澄全身肌肉紧绷,喘不过气。
陆天明根本不在乎徐澄愤怒的眼?神,站在她面前,和其他人说笑,“这妞的腰真他妈细,不得爽死?”
众人哄笑。
一个?瘦瘦的男人说:“只要陆哥爽,我这几天蹲点跟踪的力就没白出。”
孙游也在一旁邀功,“陆哥,人我发现的,最后?那一棒子也是我打的。”
陆天明手?一挥,“亏不了你们,都安静点,哥要办正事?。”
人心叵测,徐澄不害人,却躲不过人来害她。
在这一刻,甭管是集团千金,还是海归高材生,任何一种身份都黯然失色,只剩无助。
动不了,喊不出,徐澄绝望地闭上眼?睛。
“咚!”耳畔传来一声巨响,伴随一声陆天明的尖叫。
徐澄倏地睁开眼?,冷风呼啸的厂房里,出现一身黑衣的矫健身影,穿堂风吹的周南荀发梢颤抖,随意不羁。
下班时间,他没穿警服,没戴手?铐和证件,是完全的私人时间,孜身一人,从茫茫的黑夜里奔来,在空荡的窗口跃进,一脚踹到?陆天明后?腰上,快速精准。
陆天明趴在地上,不知谁踹了他,抬头瞧见孙游几个?人站着不动,大骂道:“哪个?孙子踹我?你们给我他妈上呀!”边说话手?边撑着地面往起坐,他坐直上身,周南荀上去又一脚,陆天明又一次扑倒在地,来个?狗啃泥,门牙磕掉半个?,嘴边溢出血。
孙游几人,虎视眈眈看着周南荀,却谁都不往前迈步。
周南荀这名字,在风絮县那些不着调的混混里无人不知,都知道他的身手?和手?段才?不敢第一时间冲上去。
对?视片刻,孙游大喊:“条子来了,咱们都逃不掉,上!”喊完,与?其他几个?人一起向周南荀奔过去。
擒贼先擒王,周南荀瞄准跑在第一个?的孙游,趁他不注意时,对?准孙游膝盖窝踢过去,孙游扑通跪倒在地,周南荀顺势抓住孙游手?腕往后?一掰,孙游刚才?的气势瞬间没了,疼得妈呀妈呀直叫唤,大喊:“周队,我错了。”
“钥匙在哪?”周南荀懒得和孙游废话,他目光凌厉的似把刀,侧颈的弯月疤痕下青色血管凸起。
“放家了没带。”孙游耍滑。
周南荀加重力度,咬紧牙关说:“到?底在哪里?别来耗老子耐心。”
话落,脖子被猛然勒住。
陆天明手?臂圈着周南荀脖子狠狠用?力。
周南荀放开孙游,手?肘弯曲向后?用?力,怼陆天明腹部,陆天明吃了痛,减轻手?臂力度,弯腰身体向后?弓,周南荀脚上也发力,趁机迅速转身变被动为主动,一拳砸在陆天明脸上,又挥起一拳,“你不是到?处宣扬,要把我打得满地找牙,跪着向你求饶吗?”他放下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挑眉说:“来!今天给你这个?机会。”
陆天明属于大事?不犯,小事?不断。
风絮县刑侦大队,没有他不认识的警察,但最恨周南荀,因为他审讯有一套自己?的方式,假话到?他那很快被戳穿,想抵赖也抵不掉,每次在他手?下都讨不到?好处。
周南荀这人,你痞他比你更?痞,你混他比你更?混,骨子里又刚正不阿,只要触犯法律,就算芝麻点的事?,他也不会放过,落他手?里天王老子也别想逃脱。
陆天明不爽他很久,听见这话,毫不客地挥拳向打去。
周南荀侧身躲过,长腿一抬,对?准陆天明就是一脚,陆天明再次被踹到?在地,在他起身前,周南荀又一脚。
两三下过去,谁赢谁输一目了然,孙游怕陆天明被打死,主动掏出钥匙,凑到?周南荀身边,“周队、周队,我们错了。”
另一个?男人也过来劝说,“周队息怒,我们就找那美?女?回?来玩玩。”
周南荀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转向刚才?说话的男人,“玩玩?”声冷如冰。
男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玩玩,周队要是喜欢,先让你玩,我们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周南荀放开陆天明,一拳砸到?讲话男人的脸上,男人的嘴角瞬间流出血,他揪起男人衣领,手?背青筋暴起,从上到?下俯看一圈,幽深的眸藏着滔天的怒意,仿佛要把乱讲话的男人掐死,“那他妈是我老婆!”
声线狠厉,一字一句像刀,同?时扎进几个?混蛋的心脏,“敢动她一根头发,老子弄死你。”
不用在和陆天明那些混蛋纠缠,周南荀握着钥匙跑向徐澄。
他逆着光, 发丝边缘镀了一层光, 面?沉似水,硬朗的五官像结了冰般冷。
小姑娘的嘴被堵上,眼睛直勾勾的,不笑也不哭, 吓傻了。
被锁住的手脚,像剪断羽翼的鸟, 她的骄傲、盛气凌人,不该被这样碾碎在土里。
周南荀的四肢好似也被铁链绑住,不断向外拉扯,要活生生将他撕碎。
他蹲下身,轻轻拿掉徐澄嘴里的布, “对不起,我来晚了。”暗哑的声?,藏着许多徐澄听不到情绪。
徐澄不说话。
周南荀拧开困住她四肢和?腰上的铁链, 可以自由活动了,徐澄还是?睁着大眼睛, 不动不说话。
“徐澄, 别怕。”周南荀蹲在她身边, 指着陆续被赵虎他们戴上警车的人说, “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等到局里, 我会审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徐澄眼珠动了下, 缓缓眨眼,望了他几?秒,慢慢坐起身。
周南荀脱下外套披她身上,再次道歉,见?徐澄还是?不说话,在她身体两侧展开手臂,隔着一段距离虚搂着,“我抱你?上车?”
徐澄不说话,他的手就悬在空中没动。
近在咫尺,男人身体爆出的热,进入徐澄冰冷的身体,她不由颤了下,那些被恐惧冻住的神经一根根复苏,后?知后?觉的从噩梦中清醒,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眼前闪过,徐澄干涸的眼一下涌出泪,她抱起膝盖蜷缩而坐,身抖如筛糠,声?破碎的不成句子,“他们、他们......要对我”
周南荀一把将人拥进怀里,不让她继续说,“他们都被抓起来了,不会有?人伤害你?,永远不会!”
徐澄放开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转向周南荀抱住男人精瘦的腰,靠着他胸膛,放声?大哭。
过去周南荀只觉得疼女人的眼泪麻烦,这一刻,女人的眼泪像玻璃渣,一块块扎向他,死不了却痛得窒息,他抬手在徐澄头上摸了摸,“别怕,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
废厂房的穿堂风依旧寒冷呼啸,徐澄却没那么冷了,十多分钟,彻底哭够才?松开周南荀。
她擦干净眼泪,往后?动了下,和?周南荀拉开距离,“你?抱我干什么?”
周南荀:“......”
他看出来了,徐澄这人,伤心时候真伤心,但不会在悲伤里停留太久,哭过发泄过事就翻篇,他无奈一笑,“你?没抱我?”
徐澄眼睛红着,讲话还带鼻音,语气却恢复以往的小骄纵,“我那是?劫后?余生,急需找个依靠,就算是?颗树也会抱的。”
“哦!”周南荀面?无表情的,“那我就是?圣母病发作,眼前就是?头猪,也会去抱的。”
徐澄红红的眼睛倏地瞪大,“你?骂谁是?猪?”
周南荀看她笑,不说话。
徐澄气得去打他,手腕在挣扎时被铁锁磨掉皮,红红的一块流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