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恋—— by东边月亮圆
东边月亮圆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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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嘛, 不能时时讲骨气。
余清音才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该轻松的时候半点不含糊。
余景洪拉着她的箱子愣两秒,半晌无语道:“你这是跟我绝交的态度?”
余清音头发一甩大步向前走,进电梯后挡着门等他进来:“我也没有按关门键。”
行行行, 就数她最有理。
余景洪反正是争不赢的,把她送到家门口才回学校。
时隔快一个月, 余清音在包里找了半天钥匙才打开门。
她进屋后把包挂好,发现玄关放着束在滴水的玫瑰。
情人节的时候赶上在家, 她只收到礼物没有鲜花,当时还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还有后续。
真是很会谈恋爱的男朋友,余清音给他发消息, 蹲下来开始收拾行李。
岳阳在见客户, 听见手机震动也没拿起来看,一直到吃午饭才回复:【晚上出门吃吗?】
两个人约好时间, 余清音把刚吃完饭的桌子擦干净,穿上鞋和外套到楼下扔垃圾, 右转朝着小区大门走。
走过两个路口, 就是电子大楼。
春节的余韵在城市更短, 曾经欢庆过的痕迹只有已经半脱落的对联。
余清音心想这胶布的质量也太次, 路过的时候使劲摁一下,沾了满手的金粉。
她用力拍打着也没掉落,只好安慰自己助人为乐总是有代价的,像阵风飘进公司。
新漾的所有员工,看到她纷纷行以注目礼,把摸鱼的动作暂停。
也不知道是谁一时手抖,手机咣当掉在桌上。
看来来得不巧,余清音暗自发笑,说:“何叶,来我办公室一下。”
何叶把薯片推开,抽纸纸巾擦擦手,匆忙之中还记得照镜子确保嘴角没有残渣。
她心想自己也不是最过分的,不至于成为这开年第一个遭殃的人才对,跟边上的同事交换个眼神。
余清音当然不介意这些小事,她摸摸自己干净的办公椅坐下,对着进来的人说:“年过得怎么样?”
开头寒暄,再正常不过。
何叶扯出客套的微笑:“每天睡了吃吃了睡,胖了五斤。”
还真没看出来,余清音诧异看她一眼,一边给行政兼前台的陈瑶瑶发消息让她给大家点下午茶。
等何叶开完一对一的小会,大家齐聚在大会议室边吃边聊。
余清音喝一口奶茶:“马上就是妇女节,今年的活动力度比较大,美妆的广告对接多把把关。致远的拍摄新主题我看了,太雷同,尽量往一般博主不拍的方向上靠靠。攒的快递让颂蕴一次性把开箱都录了,过两天我让她跟你们对这学期的课表。赵琦今年的徒步行程比较多,全是大外景,你们谁去跟拍都行,提前练练体力,公司报销健身卡。”
她平常一点不端架子,员工们也敢开玩笑,这会有人哀嚎:“上次追着她跑步,差点没把我的狗腿跑断。”
余清音虚握拳比个加油的姿势:“辛苦你了。”
又道:“看在补贴的份上,去吧。”
说到钱,大家很有默契都笑一笑。
余清音顺势把开年红包发了,拍拍屁股早退。
还不到下班的点,地铁有两分空旷,到金融街的时候正赶上华灯初上。
余清音找了家肯德基边吃圣代边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外面,以为能一眼捕捉到想见的人。
不过岳阳是从侧门进的,他绕到女朋友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
余清音显然吓一跳,一句脏话差点骂出来。
她半回过头斜眼看人,凛然都带着点杀气。
岳阳顺顺她的头发:“等很久了?”
余清音:“来得正好,圣代刚吃完。”
岳阳牵她的手,上面还带着一点冰化掉之后的水汽,连原本的体温都被冲突。
他道:“那还能吃火锅吗?”
焉有不吃之理,余清音拽着他横冲直撞往外走,被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打个喷嚏。
岳阳空着的那只手帮她整理围巾:“下午去公司了?”
余清音点点头,又重重地叹口气。
今天也没发生什么值得让人发愁的事情吧?岳阳:“叹什么?”
余清音:“现实世界对我重新张开怀抱,接下来好忙。”
她短暂偷来的几天悠闲,到底是梦一场。
岳阳复工第一天,在办公桌前也没甚活力。
他心想这实在是人之常情,说:“那跟你讲个八卦。”
余清音立时精神抖擞为之一振,眼睛里都写着“催促”两个字。
怎么比见到自己还高兴,岳阳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
余清音在他手背掐一下:“知道啦知道啦,晚上不睡行不行?”
还问行不行,简直是挑衅。
岳阳压低声音:“今天你哭也没用。”
余清音想起某些画面,脸阵阵泛红,手上更用力:“好好讲话。”
岳阳面不改色:“我们隔壁组的短茬你记得吧?”
短茬的代号具体来历已不可考,反正新员工们入职没多久就能心照不宣知道谁是谁。
此人有非常高的工作水平和抠门到占每个人便宜的厚脸皮,成为同事之间的最大谈资。
余清音怎么能不记得,心想无非又是薅了谁的羊毛,兴致忽然缺缺:“今天哪位遭殃?”
岳阳:“他要结婚了。”
余清音记得短茬是婚后AA主义者,心想谁跟他过日子肯定有苦头吃:“真的假的?”
别说她乍惊,岳阳今天在公司都没少听别的同事议论,大家严重怀疑短茬是为了收红包放出的假新闻。
他道:“请帖都发了。”
看来过年果然是相亲找对象的热门时间点,余清音:“你去吗?”
岳阳反问:“你猜在哪办?”
余清音试探性:“你们公司食堂?”
岳阳:“没那么抠,是四川饭店。”
一份水煮肉片卖42的地方,就是普通的请客吃饭都显得简薄,更何况是一辈子一次的婚宴。
余清音觉得不如不请,沉默两秒:“新娘同意?”
据说新娘是大加赞赏这个主意,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
岳阳:“好像是。”
余清音:“那你们打算给红包吗?”
岳阳:“我这马上要换工作,肯定不去。”
俗话说得好,涨薪靠跳槽,他在这家公司已经三年多,该找下一份萝卜坑了。
他的人生规划,余清音一概皆知,心想人家在沙县小吃办婚宴都行,还是多多关心自家比较好。
她道:“想好去哪家吗?”
话说得好像是愿意去就能去,不过岳阳也是这么想的。
他说了两家业内的标杆,名字外行人听着都知道的那种:“等我更新简历就投。”
又道:“我到时候在中间空两个礼拜,咱们出去玩一趟吗?”
余清音这学期的课表比较集中,她还把几门选修都挤在一起,从周四下午就能提前迎来周末。
她道:“我再请个假!”
难得她愿意放弃几天的课业,岳阳还有点受宠若惊,尚且没来得及感动两句,就听到她接着说:“不过三月不行,我得先把创业大赛的总结报告交了。”
时间跨度两个学期的创业大赛总算要出结果,总算可以少掉一件时不时烧眉毛的事情。
岳阳:“肯定能得奖的。”
奖也分个一二三,余清音:“宋迎的项目华通投了五百万。”
由此可见特等奖她是没多大指望。
岳阳帮她分析过竞争对手们,略一思索想起来:“在线答题那个?短时间内的盈利点不太多啊。”
光是网站搭建就不是小数目,五百万花完顶多刚够起步资金,报告上的数据可不会太漂亮。
余清音:“但是资金这一块她的分数最高。”
总分是需要综合来看的,失之毫厘就谬之千里。
岳阳知道最后的竞争者肯定咬得很紧张,说:“天凌那边有加资的意向吗?”
余清音前脚拿到两百万,后脚就大刀阔斧地花钱,第一笔投资早分文不剩。
她狡黠道:“我觉得可以有。”
又略带点得意:“谁叫我盈利快呢。”
诚然对投资人吴三得这样的身家而言,十几万的分成估摸着还不如一个包,但这年头能有回头钱的生意就已经很了不起。
岳阳见过多少九位数还颗粒无收的大项目:“那是,也不看看是谁。”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边走边说话,光从背影看就是你侬我侬,不远处有人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岳阳的手机响一声。
他点开微信的对话框,发现是同事发来的照片,抬起头左右看找到人,挥挥手当作打招呼。
余清音好奇地凑近看:“拍得不错,很有氛围。”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有他们是被聚焦的那一对,连路灯都恰好照耀。
岳阳心知肚明是点自己:“下次我争取给你拍得更好看。”
余清音可不抱多少期望,宽容地拍拍他的肩:“没事,我可以P。”
岳阳好胜心顿起,吃火锅的时候半点都不消停,甚至要求女朋友捏着筷子摆姿势。
牛油锅里沸腾着毛肚,再不吃就要老了!
余清音只配合三秒,就没忍住在桌子底下踩他的脚。
岳阳差点手一松把手机掉进锅里,擦着屏幕上的雾气:“看来今天是很难出大作了。”
余清音筷子一伸,分他一半毛肚说:“我的错,您能先好好吃饭吗?“
岳阳轻轻地吹着气,慢条斯理:“会好好吃的。”
“吃”的是哪道菜,就有些不可言明了。

余清音是个惯爱搞仪式感的。
她在大二下学期的第一天背着新书包,包里装着新文具,拿着新保温杯要出门去上学。
说真的, 全套都是刚出炉, 让岳阳担心哪天要是男朋友也能以旧换新, 自己该被打入冷宫。
他抱着女朋友撒娇:“爱不爱我?”
大早上的,被什么邪灵附体了。
余清音扯着他的领口, 口红印暧昧地印上去。
她的呼吸拂过脖颈, 叫人泛起一层细细麻麻的战栗。
岳阳的手自然地放在她腰间,撩起衣服的下摆。
余清音无情地拍开:“早八的课,当心我咬你。”
岳阳摆出任君采撷的表情, 还略带一丝的跃跃欲试。
余清音挑好下嘴的地方,拽一下他的衣服, 踮踮脚在他肩颈处磨磨牙,一触即分。
知道撩拨起火气灭不了, 马上鱼儿入水一样跑没影。
哪有这样的,岳阳低头看一眼, 认命自己想办法。
他解决完换好衣服去上班,被工作堆得什么亲亲我我的私情都没有。
余清音也没怎么想起他, 因为开学第一天光聊天了。
老师们也没怎么讲课, 全是乱七八糟的闲话家常。
一般来说,这种内容是最受学生们欢迎的, 对柳若馨尤其是。
她每学期的第一天是百分百都会准时到场的,一边坐着一边发誓接下来要洗心革面, 然而还不到周末, 所有誓言就已经被抛之脑后。
眼下, 她看着格外的精神焕发, 下课后更像是一条龙。
余清音已经听到她三姑婆过年是怎么刁难儿媳妇的部分,心想再下去连她老家村口的大黄有几个对象都知道,忍不住:“你不是去欧洲度假,只在家待了几天吗?”
柳若馨一本正经:“科技使人耳聪目明。”
她就是太明了,张颖华吐槽:“用点在学习上就好了。”
不出意外的,柳若馨现在仍旧是对自己新的一年充满信心的阶段。
她两手紧握成拳,抬高到胸口处:“这学期一定会的。”
这话听几遍了?张颖华耸耸肩,扭过头:“清音,你这学期报名交换吗?”
B大每学期都有很多国内外的项目,辅导员会根据排名挨个学生问问有没有人想去。
余清音现在手里撂不开的事情很多,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张颖华十分可惜:“有两个公费去宾大的名额。”
她的成绩好,余清音参加的活动多,两个人综合排名挨得近,携手而去的可能性很大。
学校固然让人心动,余清音还是说:“回来得补学分,我还是希望毕业后再去留学。”
挣了钱就是好,张颖华感慨:“也不知道我哪天才能成为大律师。”
现在的光鲜亮丽和花团锦簇,终究咩有落到实处。
余清音:“咱们宿舍最有希望的就是你。”
她嘛,十有八九投入新漾的建设大业,柳若馨嘛,看样子过法考都很成问题。
柳若馨本人都这么认为,说:“等我继承家业,就让你做我们家的法律顾问。”
够义气的,张颖华开玩笑:“将来就指望抱你俩大腿了。”
余清音伸手:“细胳膊也给你抱。”
张颖华顺势挽着她的胳膊,柳若馨非要从中间挤进去,三个人到食堂去吃午饭。
下午的课,就不是都在一起上的。
余清音选了节《合同法》,抱着书去二楼教室,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来,跟左右相熟的同学打招呼。
期间不知道是谁提起,有女生戳戳她的后背:“清音,你推荐的A家的粉底液真的好用吗?“
余清音知道关注自己微博的人又不少是同学,回过头:“确实不错,就是有点贵。”
又道:“色号偏白,你买的时候可以注意点。”
女生不施粉黛的左脸凑近:“我这样的买哪个色号?”
室内的光让人容易混淆,余清音用自己的手做对比:“light那个就行。”
起这个头,马上有别人跟着问。
余清音最近对成分研究得很多,各个品牌的优劣都知道。
她打广告还凭良心,推荐哪个都不亏心。
大家聊到上课铃响才停下,聚精会神看着这门课的老师——实在很帅,看得出他本人也知道,连头发丝都很精致。
这样一来,不免大打折扣。
余清音收回目光翻开书,心想还得看讲课水平如何才行。
所幸,老师不光有张脸,脑子里也全是知识。
双重魅力让他加分,一时之间成为法学院最近的热门人物。
余清音回家也提起,惹得岳阳醋意大生:“我好看还是他?”
真真是,余清音抱着他:“都不在一个维度,你是男朋友,他是老师。”
压根没有比较的必要。
岳阳理解成因为自己是男朋友才好看,一脸受伤:“那就是他了。”
怎么可能,余清音:“全世界我觉得你最好看。”
岳阳很是敏锐:“那跟张涵予比呢?”
余清音马上反应过来:“你。”
张涵予再是梦中情人,也没有哄男朋友重要。
答得是快,岳阳还是捕捉到她可疑地沉默了一秒。
他道:“你犹豫了!”
嗯?有点子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余清音亲他:“不许撒娇。”
岳阳亲昵地蹭蹭她的脸:“再哄哄我。”
他流露出一丝疲惫,好像流浪猫儿想找个家。
余清音手搭在他的后背,轻轻拍两下:“今天怎么了?”
说起来没啥大事,无数小事堆起来却叫人烦躁。
岳阳:“一下子讲不出来。”
那就不讲,因为倾诉本身也带来压力。
余清音无声握着他的手,两个人静静窝在沙发上。
隔天是周五,她没有课,早上先去公司开会,下午约了童惠心聊注资的事情。
童惠心是总裁秘书,岗位听着好像有点普通,话语权却不容小觑。
余清音向来注重跟她打好关系,两个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闲聊。
漫无边际扯一堆,才讲到正经事上。
童惠心先哭穷:“别看吴总身家几十个亿,卡上能提出来的钱说不准还没有路边卖烧烤的多。”
余清音开玩笑:“回头我在天凌摆个摊,童姐千万来光顾。”
童惠心:“我们附近还就缺个烧烤摊,好好整顿一下那些五十块钱一份的沙拉。”
没想到现在轻食的陷阱就已经把都市人们套得牢牢的了,余清音:“几片草叶子,卖得比肉贵。
谁说不是,童惠心颇有同感地附和两句,话题再度拐到正经事上。
余清音又做了一份企划书,是之前的加强版,总的来说跟公司现行的发展策略没多大变化。
童惠心草草翻完,给出意见:“其实新漾的基础不错,扩大规模也不会折了翅膀,没考虑飞快点吗?”
老板也愿意多花钱,前提是得确定这钱怎么花。
投资就是求回报,做为生意人余清音确实是保守了些,她道:“现在几个账号都在上升期,但也没占到头部的位置。我还是觉得应该精益求精,绝对比做几十个账号好。”
她是大股东,合同里也规定了她对公司有最大决策权。
童惠心淡淡笑:“说得也对。”
也对,就是很勉强的评语了。
余清音忽然觉得加资不容乐观,她摆弄两下吸管,冰块碰撞杯壁,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重新组织语言:“也怕把吴总的钱砸了,毕竟是两百万。”
童惠心虽然没有两百万,还是说:“对老板来说,也就是辆车的钱。”
余清音顺势:“公司今年也打算买辆车。”
她之前招了司机,人家是自带车的,但用着不太顺,思来想去自己有一辆还是最方便。
童惠心以为她还要再劝点别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改口,诧异之下没沉住气:“车是面子活,等拉到B轮挑个好的。”
一说,她就知道讲太快,反而显得急迫了。
不过有些时候不是谁急就输了,握着资本的人总是占上风。
余清音还得客气些,斟酌着用词开玩笑:“就这么几个人,省着点,剩下的好给我换个宝马。”
童惠心:“再过两年,余总什么车开不了。”
又语重心长:“有些钱是时代给的,这两年赚不到就过去了。”
资金这玩意,进场也就是捞一圈,谁也没指望折腾出个祖业出来。
余清音算是知道自己和资本家的区别,或者说第一次意识到那点小小的做出成绩的得意有多么可笑。
她嘴角仍旧是向上扬,一颗心却慢慢归于平静,一边想:我才是最清楚时代的人。
作者有话说:
开始瞎起标题。

刚重生那阵子, 余清音其实盘算过很多重生大计。
托赖上辈子看的那些小说,她先把买彩票这种一飞冲天的类型拿出来研究,可惜马上胎死腹中, 毕竟能恰好记得一串数字的概率实在太小, 只好扼腕放弃。
第二招, 就是搭上房价的飞涨。
她没有钱,光是说动父母买下市区的房区房就几乎殚精竭虑, 马上意识到投入的精力只会让自己收获更多的堵心, 想想还是把时间花在学习上。
考上B大这件事,乍一看像是重生的标配,或者对于再来一次来讲略显普通, 好像没去个哈佛成为首富,就愧对老天爷的机会。
然而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她真的是拼尽全力才踏入这座学府,以至于无暇顾及其它。
正儿八经的考虑挣钱, 还是她高考结束后。
当时的首选其实是开家网店,因为原来总听说13年的宝淘是闭着眼捡钱, 不过大概别人的眼睛跟她不太一样,总之她以此生略有增长的智慧思考过, 又把需要投入资金的这一项排除, 改成用知识收费。
从教雅思到许致远的经纪人再到现在的新漾,说实话, 余清音以为是命运的成分居多。
她向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否则上辈子就该叱咤风云。
可说普通, 她毕竟已经拥有不普通的基础,
虽然很多细节处她不甚明了, 未来十年的大体方向还是能明了的。
自媒体这一块能挣钱, 前赴后继涌入的每个人却未必都能挣到钱。
余清音深谙这个道理,心想做人还是稳妥一些的好,之后又试探几次,发现天凌注资的前提是她把步子迈大一点后,果断放弃这个念头。
岳阳还挺替她可惜的:“那创业大赛就拿不了特等奖了。”
余清音正打开电脑准备写总结报告,没有意料之中的沮丧。
她下意识地摸着键盘:“那就不拿。”
言语之中好像真的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没关系,其实心里多少有点介意。
岳阳的左手落在她的头顶,没用多少压下去的力气顺两下:“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余清音把空白文档的字号调到最大打出大出一个“有”,再添加一点诡异的审美,使之变成一个红底荧光绿色的动画,在不大的屏幕上来回跳动。
岳阳眼睛都开始疼了,微垂着头:“陈栋你还记得吗?”
他的朋友,颇有家产的富二代。
余清音见过一次人,听的次数倒不少,说:“怎么了?”
岳阳拉过椅子坐在她边上:“我们之前聚会的时候,他提过想投你们公司。”
他表情一时有些为难,仿佛是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余清音索性直接问:“有什么不妥吗?”
岳阳:“条件是他也想做博主,据说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加入小虎队。”
小虎……队?在这件事上,余清音还是要以貌取人的。
她道:“从哪方向来讲都不合适吧。”
陈栋长得不高,只有一米六的个子,体重远超这个数字,横看竖看都缺乏进军演艺圈的基本条件。
岳阳苦笑:“他还有点不能挨骂。”
富家子弟,从小是被捧着长大的,别说是挨骂,评论但凡有点不和心的估计都能跟人吵起来。
余清音已经提前预料到场面,摇摇头:“那太难了,就是许致远一天都收到几十条诅咒他全家的私信。”
暴露在公众目光之下的人,恶意就会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像是容嬷嬷手里的针,扎得人面目扭曲。
就是知道难办,岳阳才一直没提起,此刻拿出来也只是告知而已,把重点都放在接下来的话里:“张廷最近在接触这一块,你们要不要见面聊一聊?”
是他之前的同事,现在跳槽到别的投资公司。
其实B轮对新漾来讲不紧迫,余清音本来也只是想在比赛中争取更多的分数,毕竟她为之努力这么久。
但她转念一想,谁也不会嫌钱多,说:“好。”
岳阳:“那就明天晚上。”
第二天是周五,好像整座城市的人都有空闲,路上拥挤又热闹。
余清音一出地铁被风吹个正着,赶紧钻进商场避一避。
岳阳临下班还改个PPT,晚来匆匆:“等很久了?”
余清音给自己买了杯奶茶,猛吸最后一大口才说:“没有。”
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说服力十足。
岳阳好笑道:“我以为你起码给我留一口。”
余清音晃晃空杯子:“无糖的。”
岳阳确实喝不来,还说她是奶茶届的异端。
余清音有时候小声争辩:“我以前也喝全糖。“
远到是上辈子念大学的事情,后来逐渐耐受不了太多的糖分,全靠珍珠的那点回甘。
虽然有那么两次她喝不完,岳阳都是捏着鼻子喝掉的。
他还是说:“你是甜的就行。”
什么都没他的嘴甜,余清音斜睨他,脸上挂着笑,心情颇佳去赴约。
就是谈得不太顺,到底让这个美好周末的开端陷入一丝沉滞。
从餐厅出来,岳阳就努力安慰:“不是项目有问题,合作主要还是看缘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余清音倒也没多失望,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低落是免不了的。
她道:“想吃烤串。”
话音刚落,余景洪打来电话。
余清音接通后还没来得及礼貌性问候,就听到自家堂哥的大嗓门。
余景洪:“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怎么一副怨妇腔调,余清音:“发什么癫呢?”
余景洪:“我早上就给你发消息,你到现在都没回!!!”
叫叫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嗓门大。
余清音把手机拿远点:“今天忙,给忘了。”
余景洪:“你自己听听像话吗!我可是一收到offer就告诉你!”
他是个行动派,说想找份实习就开始面试,一周内把事情搞定,现在正是兴奋劲上。
余清音生出点愧疚,看一眼手表:“那出来吃宵夜吗?”
余景洪阴阳怪气:“是单单我有,还是别人也有?”
看不出来他还读过《红楼梦》,余清音:“你吃,岳阳买单。”
哦,倒是也可以。
余景洪立刻变得斯文有礼:“那大家就一起去吧。”
约好地方,余清音挂掉电话,推一下凑近听的男朋友:“下次你跟他聊?”
岳阳手背在身后:“我们当然也聊啦。”
他现在可是打入内部,占有一席之地了。
余清音偶尔能看见他周末跟余景洪余海林相约玩游戏,嘴角翘得若有似无:“聚在一起说我坏话了?”
岳阳义正词严:“主要是海林,我批评过他了。”
余清音拉长音哦一声:“我以为你是对我骂你‘耳朵塞驴毛’有意见呢。”
看来这个三角形不太稳定,处处都是叛徒。
岳阳:“有些同志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我真是深以为耻。“
又道:“要不我跟你分享一个你弟的秘密?”
好像有谁多稀得听一样,余清音往前跨一步:“我现在只想吃烧烤。”
又道:“看来余海林受压迫的一生是没尽头了。”
岳阳还给未来小舅子买皮肤了,心想他大抵是觉得这种压迫多多益善的好。
他道:“主要你哥没秘密。”
堂哥那张藏不住事的嘴,不想打听的事都着急忙慌往外蹦。
余清音:“他待会会把面试官的手机壳长啥样都告诉你。”
当然,余景洪的嘴也没碎到这种程度,主要是他没仔细看到人家的手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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