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思都被即将拥有份正儿八经的工作这件事填满,不知道的以为要年入百万了。
余清音不得不在吃串的间隙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口水喷出来了。”
余景洪龇着牙:“你当年虎口夺食怎么不觉得有口水。”
余清音居然一时没能想出反驳的话,只好翻个大大的白眼。
下一秒还是有点不服气,捶一下堂哥作为“报复”,表情格外的畅快。
看着总算是比刚刚高兴点了,岳阳悄悄发个短信提醒:【晚上没拉到投资】
余景洪本来是没多少城府的人,看一眼手机不动声色。
他咬一口羊肉串:“等我发工资请你吃饭。”
就请吃饭?余清音:“我以为你要分我一半之类的。”
反正给她一百,最后能拿回来两百。
余景洪:“无所谓,没钱我就去你门口蹲着要饭吃。”
余清音衡量了一下收获和付出,觉得这个便宜还是不占的为妙,连连摆手:“那别给我。”
别啊,余景洪强买强卖:“一发我就全转给你。”
余清音坚定拒绝:“不要。”
“要。”
“不要!”
“要!!”
两个人争执半天,不知道的以为揣着个送不出去的炸弹,随时能给对方弄个三刀六洞之类的。
屡屡此时,岳阳生出一种局外之感,仿佛有某种结界把自己隔离在这对兄妹之外。
他眼神无声掠过女朋友,明知作为亲人和爱人是不一样的,却难掩酸涩。
虽然如此,他还是发自肺腑地希望世界上爱她的人多多益善——除情敌以外。
作者有话说:
尽量不像过家家,还是很过家家。
她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周四早晨,背着包去图书馆开工。
整座城市还处于供暖之中,室内的温暖叫人昏昏欲睡。
她先灌下一杯冰美式, 瞪着眼睛找地方坐下来, 然后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说句实话, 如果不是本人思绪阻塞的话,她大概也会怀疑自己有磨洋工的嫌疑。
但她确实不太擅长于此, 天黑憋到天亮, 连一页A4纸都没填满。
岳阳刚提交离职报告,手上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踩着点下班来找她, 收获一个双眼无神的女朋友。
这是被哪路神仙吸了精气,怎么一脸的萎靡不振。
岳阳按住她的嘴角, 往上一提:“今天做什么?”
余清音都不好意思展示自己的工作成果,全身的力气卸下来:“一事无成。”
她一直这样, 时不时得丧两句。
岳阳已经成习惯,牵她的手:“有家新开的火锅店, 去不去?”
余清音顿时来精神:“去!”
岳阳没忍住笑,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个熟人, 趴在围挡上:“刘儿。”
对方回过头半点不意外:“又来接弟妹啊。”
占谁便宜, 岳阳:“你比我还小两个月。”
两个人隔着栏杆互损两句,说好下次一起打球就分开。
同在一个学校, 余清音也见过这位还在读博的学长几回。
走出一阵子,她问道:“刘师兄有女朋友吗?”
岳阳:“怎么, 给他做媒?”
余清音哪有这本事, 说:“颂蕴想跨考你们院的研究生。“
原来如此, 岳阳:“回头我问问刘儿有没有时间辅导一下, 他忙着写毕业论文呢。”
又道:“主要他自己也没考过,当时是直接保的研。”
这话说的,太拉仇恨。
在本校保研的难度不亚于在长坂坡七进七出,余清音:“怎么!不许我们学渣考上吗!“
岳阳捏捏她的脸:“按照他的等级来划分,我们都是学渣。”
好像也是,余清音挽着男朋友的手臂,说着些不值一提的闲话。
快到校门的时候,她停下来接个电话,语调渐渐高起来,又顾忌是公共场合不得不按捺。
大概五分钟,她挂掉电话就开始骂人,犹觉得气不过,说:“不行,明天我必须去找他们说理。”
岳阳:“还是那件事?“
赵琦上礼拜接了个防晒霜的广告,结果刚签约对方就爆出检验不合格的新闻。
新漾如此爱惜羽毛,当然要中止合作,但当时合同对这条没有做明确的规定,现在只能陷入扯皮的阶段。
余清音:“居然想让我赔三倍,我呸!”
她就是拿这钱丢海里,都不愿意吃这个亏。
岳阳:“律师怎么说?”
余清音:“暂时还没到律师阶段。我自己研究了一下,胜诉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岳阳愣了两秒:“我都忘了你是学法律的。”
余清音:“我上学期民法还拿了87分呢!”
岳阳赶紧顺她的毛,吃完饭又去商场花钱。
余清音被哄得美滋滋,回家后对半切了个苹果:“分你一半。”
岳阳就着她的手咬一口,慢慢地变得不规矩。
余清音拍开他游移不定的掌心,第二天背着新包接着去图书馆。
到中午,总结报告仍旧没多大进展,不过她还是早早回家。
家门口放着几件快递,她抱进去后一一拆开,把需要用的东西都拿出来,盘腿坐在地上打气球。
赶在男朋友下班之前,她在客厅挂上“辞职快乐”的横幅,躲在房间里不出声。
岳阳还以为她晚上有事情不在,开门之后顺手按开灯,看清眼前的一切喊:“音音。”
余清音从房间探出头,露出的手臂不着寸缕。
岳阳的脑袋轰然炸开,都没留意自己往前蹿的两步有点急。
余清音两辈子第一次穿黑色丝袜,扒拉着门框,有些不自在:“好看吗?”
岳阳险些说不出话来,攥着她的手用过劲:“好看。”
下一秒,房门被用力关上,床头的空调遥控和宽七八糟的东西全砸在地上。
余清音只觉得他的呼吸声像是某种野兽,不知是冷还是害怕抖了一下。
岳阳轻轻地亲她,提前预告:“弦断了。”
余清音有所预料,却没想到一把大火如此不可收拾。
她连骨头缝的力气都被榨干净,怎么睡在书房的都不知道。
书房是折叠床,挤着两个成年人委实不堪承受。
余清音醒来一翻身,就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木桶里。
她推一把边上的人:“你让开点。”
岳阳亲昵地摸摸她的头发:“昨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余清音哼哼唧唧:“我就是翻脸不认人,怎么着!”
大早上闹脾气,岳阳给她揉揉腰:“还有哪里不舒服?“
余清音伏在他颈间:“我想再睡一会。”
她是真的困,从天亮睡到天黑。
岳阳已经起来把卧室打扫干净,怕她血糖太低,看一眼手表蹲在床边:“吃晚饭吧,有鸭脖、烧烤、炸鸡、稀饭、柠檬茶。”
余清音都开始咽口水了,懒洋洋睁开眼:“我要穿那件黄色的毛衣。”
岳阳去隔壁的衣柜里拿,还给她梳头发,扎了个松松垮垮的马尾。
余清音反正没办法大步走,不怕散掉。
她洗漱后挪到沙发上歪着,打开电视找了部喜欢的剧看。
岳阳一趟又一趟地去拿外卖,还没开始吃接到个电话。
他把筷子放一边:“今天怎么想起我了。”
“消息挺灵通的嘛。”
“还没决定,中瑞跟高通都有人联系我。”
“也就这么几家公司绕,绕来绕去都是熟人。”
“听说了,咱们同学里进去的这是第一位吧?”
谁进去了?余清音本来对他的谈话不感兴趣,闻言瞪大眼睛。
岳阳用口型示意“待会告诉你”,接着跟另一端的人聊天。
行吧,余清音只能抓心挠肝地等。
她一边回着今天的消息,戳一块炸鸡咬着吃,不知道看见什么劲爆新闻,猛地拍大腿:“今天是初一!“
虽然她平常爱念佛号,其实没有初一十五烧香的习惯。
岳阳心想只听说过二月二是龙抬头,好像没听谁提过初一是大日子,还没来得及问,就看人已经开始打电话。
余清音:“哥!你是不是在医院!”
奇了,她怎么知道。
余胜舟也没空寒暄,只说:“你嫂子刚进去。”
侄女的生日,余清音年年都记得。
她脸上有别样的神采,一边叮嘱:“待会管孩子的人很多,你就照顾好我大嫂就行。”
都叮嘱过多少次,余胜舟:“知道啦知道啦。”
又道:“等出来跟你说。”
余清音隐约知道是明天早上,具体的时间却不是很清楚,嗯一声把手机收起来。
岳阳那边已经跟同学聊完,说:“你大哥吗?”
余清音:“明天我就要当姑姑啦!”
兴奋之中又有一丝忧虑。
岳阳:“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余清音:“生孩子很危险的。”
即使上辈子平安,谁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别的变数。
岳阳理解为难产,想起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好像面前已经一片血红。
他努力安慰:“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余清音还是不免烦忧,收到母女平安的消息才肯松口气。
岳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婴儿:“真的好小。”
又马上反应过来:“是不是不能说?”
长辈们会有很多忌讳,人在为了所重视的一切也会变得小心翼翼。
余清音的记忆飘到很久之前去,说:“等上小学,她一直坐班里的最后一排。”
岳阳开玩笑:“好像你见过似的。”
余清音理直气壮:“我们老余家没有矮的。”
心里却小声反驳:我就是见过。
岳阳颇有些庆幸:“那我符合加入的基本条件。”
余清音竖起一根手指晃晃:“我找男朋友,肯定要超过一米八的。”
岳阳:“我还以为自己是靠脸上位,原来是德艺双馨啊。”
德艺双馨是这么用的嘛,余清音:“不用总暴露你的语文成绩不好。“
在这件事上,一对小情侣是不分高低。
岳阳感慨:“老张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会怎么样?”
他说的是两个人共同的恩师张建设,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鹊桥。
余清音想象那画面,说:“上次见到罗老师我都觉得很尴尬了。”
岳阳对发小为人师表的皮子下有怎样的“人面兽心”最清楚,说:“今天必须跟你唠唠他初中怎么追小姑娘了。”
余清音向来很尊师重道,谁叫她原来在机构做过老师,深知同行的不易。
正因如此,当时第一年入职的罗黎也很感谢这位班长的帮助,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后来。
这样一想,人生的前后都有因果在。
余清音捂着耳朵故意逗男朋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子不言父过。”
父!岳阳原地跳起来:“怎么辈分又涨了,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好像也是,余清音双手乖巧地放在大腿上:“好吧,现在我们来聊聊罗黎的八卦。”
改口得挺快的,岳阳顺理成章坐下来,把发小的糗事倒个精光——当然,还是留了点面子的。
作者有话说:
不会起标题的我。
写大纲的时候其实没在事业线上规划太多,因为我本来就不擅长,但也差不多快收尾了。
小侄女的到来, 让余清音渐渐有人生重叠之感,得到最大的庆幸。
她重生以来最害怕的事情是自己这只蝴蝶轻轻地扇动翅膀,把所有该来的美好也带走。
因此, 她对新生命报以最大的喜悦, 即使在一千多公里之外。
在收到堂妹的第十三个快递以后, 余胜舟没忍住打电话:“钱多得花不完吗?”
语调里已经掌握了以前长辈们训人时的五分精髓。
余清音:“都是小东西,又不贵的。”
骗谁呢, 余胜舟:“我会上网的。“
余清音揶揄:“最近还有时间玩手机?”
余胜舟向来是很愿意做哥哥的人, 对带孩子充满热情。
但现实跟理想的偏差,或者说他即使做好心理准备也没料到一个小婴儿会这么磨人,叹口气:“厕所我都顾不上去。”
余清音边笑边安慰:“大一点就超级好带了。”
有句话虽然老土, 但有了自己的孩子都知道,根本没有可以放下心的那天。
余胜舟感慨:“幸好只有这一个。”
这一年还没开放二胎, 他们夫妻因为工作在计划生育的范畴里。
长辈们虽然有些重男轻女,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再过一年, 口风就不同了。
余清音沉默两秒:“大嫂恢复怎么样?”
余胜舟那边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会才道:“她自己跟你说。”
宋欣茹的声音听上去还算铿锵有力, 跟小姑子聊着天。
两个人向来很有话,倒把手机的主人排除在外。
余胜舟负责给女儿泡奶粉换尿布, 只在最后想起件事:“给你买了个包, 记得签收。”
他要不说,余清音估计会在收到的第一时间就会给男朋友比个心之类的。
她用堂哥原话回:“钱多得花不完吗?”
余胜舟一点不谦虚:“对啊。”
余清音更加没话讲, 结束通话后往后仰,嘴微张看着天花板。
岳阳最近是离职后的悠闲时光, 一手键盘一手鼠标的打游戏, 完全没留意到女朋友的失神。
只是忽然觉得身边太安静, 他扭过头看:“怎么了?”
余清音:“在发呆。“
哦, 那仿佛是有点不便打扰。
岳阳的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出于动物的直觉心老是跳得慌,又问:“你想喝奶茶吗?”
余清音:“喝。”
外卖到的时候她去拿,回来发现岳阳在看自己的总结报告,把某几个地方画上红线。
大概是发现她进来,赶紧把手收回去。
余清音好笑道:“明明你是改作业的人,心虚什么?”
岳阳一本正经:“主要不利于我们的感情发展。”
余清音拉长音:“我还以为你现在只跟你的游戏有感情呢?”
这话说的,岳阳翻开做到一半的新疆旅游攻略:“没有的事,我在规划我们的未来。”
又道:“确定2号能走?”
余清音给奶茶插吸管,递给他:“1号要是有晚上的机票也行,我就怕到时候不知道拖到几点。”
岳阳心想这种事确实说不准,说:“我买2号下午的。”
也好,稳妥为上。
余清音喝一口自己的奶茶,一边看着桌面上薄薄的几张纸:“总算快搞定了。”
她改这玩意好几天,险些连梦里都有,现在看到一点路的尽头,肉眼可见的松快。
岳阳也是,不忘拍马屁:“在我心里你是第一名。”
有些事情,不必等结果都知道会如何。
余清音已经把对手们的情况打听清楚,提前接受不能夺魁,给自己洗脑:“对,奖金我也不在乎。”
表情不那么心疼就好了,岳阳附和:“咱有钱。”
那也是不一样的。
余清音撇撇嘴,坐下来接着改总结报告,再把PPT对一遍。
看了又看,几乎是滚瓜烂熟,她才上台。
比赛的规模大,场地自然不能含糊,借用的是本校的大礼堂。
余清音往上一站,就留意到阴影处的三楼观众席,生出自己站在悉尼歌剧院的错觉,被打在身上的灯光晃了眼。
定了定神,她才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拿着投影仪的遥控器开口。
岳阳拿着相机按快门,找了个自己认为最佳的角度。
不过他的自我认知明确,悄悄问边上的人:“这样可以吗?”
作为富二代,柳若馨可以什么都不会,但设备肯定是最好的。
她拿着常人不用的那种长焦镜头,别扭得像是从哪偷来的,研究着到底是哪个参数没调对,模模糊糊:“可以吧。”
很好,看样子她也不会拍照。
好在有新漾的专业摄影,他俩的成品如何并不影响,顶多体现出心意。
有爱,是最重要的嘛。
岳阳自我安慰,觉得情人眼里果然也出西施,他只觉得女朋友怎么样都好看,等人下台美滋滋地展示作品。
从光到比例,只能得到一句“马马虎虎”的评价。
余清音目光掠过,把假笑调整到发自肺腑,说:“我真漂亮。”
不是拍得漂亮也没关系,岳阳:“我会在新疆好好发挥的。”
新疆之行,陡然变得有些不详起来。
余清音避免跟他对上视线,两只手下意识地搓着:“我刚刚讲得怎么样?”
岳阳:“保三争二。”
他倒是想瞻望更多,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更没法收场。
余清音也不是脆弱的人,说:“2号、6号和7号都比我好,我现在已经把期待值降到安慰奖了。”
厉害的人太多,岳阳无声地握着女朋友的手,只觉得语言太苍白无力。
反而余清音自己笑出来:“好饿,晚上必须吃顿好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柳若馨立刻来精神:“涮羊肉!”
说完欲盖弥彰:“哎呀,我不会是电灯泡吧。”
余清音推她一下:“我哪次不是携家带口。”
好像也是,柳若馨退出两步远:“那我现在不打扰。”
好像别人能在这儿腻歪成什么样似的,余清音翻个小小的白眼,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最后一个了。”
岳阳安抚地把手放在她的肩头,看着评委席的方向。
其实基本的分数大家根据赛制已经加加减减算得差不多,最后的现场表现反而是次要的,毕竟比的是创业水平而不是演讲。
余清音大约有预料,听到宣布结果表情没多大变化。
岳阳在她耳边恭喜:“争到二了。“
余清音把碎发挽到耳后,从容上台领奖,跟投资人合照。
吴三得今天穿得颇为正式,光看背影还是符合一点总裁的想象。
余清音跟他握手,对着镜头扯出得体的微笑。
下台的时候两个人前后挨着走,吴三得:“说真的,你这个项目很好,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按他的规划,新漾明年就该去纳斯达克敲钟了。
余清音敬谢不敏:“等走得再稳一点。”
行吧,吴三得也不勉强。
他是舒阔的人,理念不合也不要紧,居然还自圆其说:“我难得见点回头钱,总想吃热豆腐。”
余清音:“您是做大生意,是我胆量不够大。”
她喜欢小富即安,现在就是她最想要的生活了。
谨慎也有谨慎的好处,反正对吴三得来说挣钱更像是意外之喜。
不过他目前的想法也仅此而已,寒暄两句就率先走,没留多少情面。
应有之义,余清音也不觉得被冒犯,跟童惠心挥挥手,投向男朋友的怀抱。
岳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现在去吃饭吗?”
不管是第几名,总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余清音捏着装奖金的红包:“走,我请客!”
岳阳也没跟她抢着结账,因为他当时没能腾出手,两只手都得拉着撒酒疯的——许致远和陈凯岩。
这俩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把果酒当饮料喝了,双双抱着电线杆不撒手。
余清音买完单出来帮着生拉硬拽,把他们送到最近的酒店里,外加一个半醉的余景洪。
三个人看上去不像是谁能照顾谁的样子,岳阳认命叹口气:“我再开间房,你睡吧,我在这儿看着。”
余清音心想也不能全丢给他,打个哈欠坐在沙发上:“没事,咱俩将就在这儿猫一会。”
又道:“我现在也一步都不想动。”
岳阳没抱她,碍于醉鬼多,隔了比刚谈恋爱那阵还远的距离坐。
余景洪不见外地挤在他俩中间,翻腾着柜子找到一副扑克牌:“斗地主吗?”
如此良宵就打牌?
岳阳咬着牙:“等你结婚的时候你给我记着。“
余景洪被酒精冲昏头,只顾着撸袖子:“今晚我要大杀四面。”
岳阳慢条斯理地解开手腕的衬衫纽扣,把袖子卷好,一字一顿:“跟你没完。”
余清音莫名被架在火上,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加入,一边出牌一边想:不管是谁赢,我都要收一半辛苦费。
作者有话说:
下午自己复盘了一遍,大约没有什么漏掉没填上的坑了,基本剧情也差不多了,还差一点就正文完结。
虽然清音没有成为富翁,但就像一开始在文案写的,她有快快乐乐的每一天。
这一本磕磕巴巴到今天,问题全然在我,对诸位仍旧是抱歉和感激,尤其是每次更新的时候。
余清音想要的辛苦费没能拿到, 第二天倒为了机票改签多花笔钱。
岳阳熬了一夜,拉着行李箱一路狂奔后摸着心口:“好像要跳出来了。”
余清音何尝不是,大口地喘着气:“就差三分钟。”
差之毫厘, 谬之千里。
哪怕是一秒钟, 该上不了飞机还是不行。
余清音认命为两个小时后的航班付钱, 过安检后抛弃平常的习惯,三过星巴克而不入, 在便利店买了瓶水。
她喝半瓶, 岳阳喝半瓶,好似久旱逢甘霖。
两个人的嘴角都沁着一点水渍,面面相觑笑得好似大傻瓜。
余清音的智商到人生的最低谷, 脑袋空空得格外的放松。
她捏扁空的矿泉水瓶:“不许笑。”
典型的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
岳阳两只手扯动嘴角:“这样呢?”
余清音要踩他的脚, 想起来那是自己刚买的新鞋,改成用手拧。
岳阳咬着牙才没惨叫出声, 倒吸口气:“真的疼。”
当然是真的,余清音亲他一下:“现在呢?”
岳阳评价:“指如疾风, 势如闪电。”
词怎么这么熟来着,余清音一时想不起来, 打个哈欠:“好困。”
能不困嘛, 岳阳无奈:“是你赢了不肯走。”
余清音打牌的水平向来很次,难得扳回一局, 当然要把握机会。
她眼神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男朋友。
岳阳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所以今天就要破财了。”
还说呢, 余清音想起改签的手续费, 瞪着眼:“不要提醒我。”
没有半点威慑力, 岳阳牵着她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上机后两个人头一靠又睡着。
从首都到乌鲁木齐的航程四个半小时,久得让人恍惚以为自己到了国外。
尤其是一下机的天色明亮,更像是来到另一个时区。
余清音看一眼手表不敢置信:“现在是晚上九点?”
岳阳提前在网上租了车,正在找在哪儿提,半眯着眼左右看,随口应:“好像是。”
余清音也没挑他心不在焉的毛病,说:“出口左转二百米,我们转了啊。“
谁说不是,岳阳又看一遍确认短信,把上面的内容念出声。
余清音听着也是这么个意思,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新疆的左跟我们不一样?”
岳阳摸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余清音确实有点头脑不清,仰着脸:“你找吧,我还在犯困。”
她眼皮不情不愿留下点走路用的缝隙,全身心的只想投入睡眠。
岳阳给租车公司打个电话,听着话音像是吵起来,末了骂句脏话挂断,说:“得从二楼出去。”
哦,换地方了。
余清音再打个哈欠:“那走吧。”
一通折腾,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
本来要去夜市买晚饭的计划告吹,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余清音精神奕奕睁开眼,下一秒惊慌失措探男朋友的鼻息。
岳阳被轻微的动静惊扰,迷迷糊糊就看见女朋友眼泪哗啦掉,一激灵:“怎么了?
余清音都快被他吓死了,仍旧没反应过来,哆哆嗦嗦:“你流鼻血了。”
岳阳下意识下意识摸一下脸,看着掌心自己也吓一跳:“我靠。”
余清音的胆子向来说小也不大的,等他洗完脸出来还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可怜巴巴的样子,岳阳想过去哄哄她,一低头发现自己睡衣胸口处血迹和水氤氲开来,更有两分恐怖片的景象。
他索性脱掉,慢慢挪过去:“吓到了?”
一入目就是血色,余清音要是有心脏病说不定当场就走掉。
她吸吸鼻子:“太丢人了。”
岳阳心想换做是自己,恐怕会更加的六神无主。
他道:“只有我在,没丢给别人看。”
仿佛是有几分道理,余清音蛮横地要求:“要精神损失费。”
她擦掉眼角的那滴泪:“我很怕老天爷从我这儿拿走什么。”
撞了人世间最大的好运,喜悦之余总是不安,好像自己从谁手中偷来一切。
岳阳无声地拍她的后背抚慰,过了会觉得不对劲低头看——
余清音戳着他的腹肌,被逮个正着也不闪不避:“难道不是练给我的吗?”
岳阳无从辩驳,只是无奈道:“本来刚刚的画面是纯爱电影。”
成年人谁搞纯爱,余清音扮个鬼脸:“好饿,吃饭去吧。”
两个人找了家餐厅吃大盘鸡,吃完去逛博物馆。
考虑到早上的突发事件,回酒店的路上还买了个加湿器。
床单被罩已经换过,除了衣服上残存的血迹已经看不出发生过什么。
余清音现在想想只余可笑两个字,坐在沙发上:“当时应该给你拍张照的。”
岳阳:“我拍了,发给罗黎看。”
并且附言:牛不牛?
余清音只觉得自己的智慧是很难理解男人这种生物的,问:“他怎么回的?”
岳阳不遗余力诋毁人民教师的形象:“比较低俗,不适合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