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家子的科举路—— by小桂花婆婆
小桂花婆婆  发于:2023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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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就是,有些地方的房子太过稀疏,浪费一大片面积不说,看着还破破烂烂的。
所以,想让村民们搬进城里,自己必须得好好规划一番才行。

石洲城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与之划片的,则是周边的住户。
西城以富户居多,那边的宅子大多雕梁绣户,看着大气又规整。
要规划的话,这些房子肯定不算在其中。
南城的居民基本都是寻常百姓,这儿的房子都是普通的一、二进小院。虽住的密集,且看着有些旧,可胜在整洁不脏乱,所以林远秋也不准备改动它们。
东城和北城住着的居民不多,房子分布也零散。这两日林远秋去现场又仔细察看了一遍,发现把其中一些住宅做些调整,就能多出不少空地来。
只不过,想法容易,可做起来应该有不少的难度,毕竟拆迁不是随口一说就能成的。在林远秋看来,这些宅子哪怕再旧,房屋主人也不见得愿意拆。
林远秋的打算,是先派人上这些住户家里询问,听听他们是个什么想法,同时也会把怎样安置的方案告诉他们。比如新房子将会盖在哪儿,房子有多大,以及盖房子费用并不会让他们自掏一文等等。
至于上门询问的事,林远秋安排给了衙门的一众书吏。五十多户住宅,每十户一个单位,全都做了分派。
让林远秋没想到的是,原本他以为的肯定有的磨,结果才过去三日,就大功告成了。
听那些书吏说,等他们把安置条款一一告知住户后,对方没思考多久就点头应承下来了。
听到竟这般顺利,林远秋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可才过了一日,就陆续有城北住户过来,向守门衙差打听新宅子大概什么时候建造,足见对于换新住宅的事,有多期盼了。
既然没有异议,林远秋也不耽搁,趁着现下还未到农忙的时候,他便安排起盖房子的事来。
很快,衙差把服徭役的告示贴到了各村。
每年五月正是村民服徭役的时候,与以往去采石场做活或挖沟渠不同,今年的徭役则是挖土建造屋宅,且告示上还写了,凡超出徭役规定时间的部分,按每人每日四十文结算工钱。
这对众村民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平日不是农忙时,他们也会出门找活做,好挣些银钱贴补家用。而盖房子比起给人搬重货,可要轻松多了。
何况村民们可是听说了,等盖好了这些屋宅,那些腾出来的空地,就是划给他们盖房子用的。
有了这样的动力,很难得的,对于今年的徭役,村民们没有一丁点排斥的情绪。
等房子盖到一人多高时,林远秋收到了族里的来信。
林族长还不知道林远秋已升任了石州知府,所以这封信是直接送到永宁州署衙的,严同知见了后,就把信拿到了冯记作坊,然后林远枫给送了过来。
在信里,林族长说了去年族里人做吉祥如意饼的事。说收到他的去信后,就把法子教给了众族人,是以等柿子红了的时候,大家就按着他的法子把吉祥如意饼给做了出来。然后卖的价钱也是依照他说的六十文一斤,所以去年林氏族人都挣了不少的银钱。
原来,在定胡县和永宁城的柿饼作坊开起来后,林远秋就把做柿饼的法子写信告诉了林族长。
老林头和吴氏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林远秋把信念给两人听,除了做柿饼,信上还说了今年年初族中有两位族老相继离世的事。
听了之后,老林头和吴氏忍不住唏嘘。对年纪大的人来说,最让他们难受的,莫过于熟悉之人的一个个离去。
吴氏忍不住叹气,“唉,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奶跟你爷也老了。”
这话林三柱可不爱听,“哪里老了,如今儿子上街还有人追着喊年青后生呢。您想啊,当儿子的都还年轻,当爹娘的哪里就老了,在儿子眼里,您跟爹顶多四十来岁,正当年呢!”
吴氏一听,忍不住“噗呲”笑出声,“人家喊你年青后生,那咱家远秋岂不成小娃儿了。”
林三柱点头,“那可不。”
被三儿子这么一打岔,老林头和吴氏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过,第二日一早,等林远秋起床时,就看到爷和奶已满面红光的从菜地里回来了。
林远秋知道,爷奶这是想借着种菜活动腿脚呢。
来到石洲府后,老林头跟在永宁城时一样,也在花园里拾掇出一、二分的地用来种菜,说是这样既活动了筋骨,也让家里有了新鲜菜蔬吃,虽街上都有得买,可哪有家里摘起来方便啊。
对于爷奶的做法,林远秋向来是支持的。
都说生命在于运动,岁数大的人,多锻炼锻炼筋骨是很有必要的。
此时吴氏手里正拿着一把刚从地里摘回来的米葱。
见到小孙子后,吴氏笑道,“待会奶用这米葱给你炒个鸡蛋配粥吃,对了,今日中饭还有野兔肉呢。”
说到野兔肉,吴氏脸上都是笑,“这兔子还是红枣相公打的,昨日一共送来了两只。”
“红枣相公?”
林远秋一下子没想起这人是谁。
吴氏解释,“红枣的相公就是陈家村服兵役伤了腿的那个啊。”
听到陈家村,林远秋立马记起了这人,同时也想起红枣、桂菊,还有莲香,她们是二十七人当中,岁数最大的那几个。
再听吴氏继续说道,“奶原本还有些不放心,担心红枣相公的腿脚不便,做不了多少活计,哪曾想人家不但能下田种地,还时不时上山打些野味,这样勤快的人,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老林头也是一样的想法,人只要够勤快,哪有过不上好日子的道理。
都说人多力量大,这话一点都不假。
五十二间屋宅,在近千人的忙碌下,很快在六月中旬完了工。除了服徭役原本的时长,剩下超出的部分,府衙支付了四百多两银子的工钱,加上造房子瓦片和木料的支出,建造这些房子总共用了九百多两银子。
虽府衙花费这么多银子,可林远秋并不担心,只要城中多了人口,经济自然而然就上来了,有了经济,就有了税收,想来不出一年,这些银子就会回到府衙银库。
既然房子已经建造好,接下来便是搬新居了。
看到一间间崭新的屋宅,那五十多户人家早已乐得见牙不见眼了。
为了公平起见,林远秋还是采用抓阄的老办法给大家分了房。
搬了新居,之后便是拆旧房,接着府衙的几十名衙差,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给各村量好了地块。
量地块时,那满心满眼的欢快,充溢着东城和北城的各处。
等分了地基,接下来就是村民们自己建造房子的时候了。
自从发现他们村的水稻比旁的村长的更快一些后,后寺村的村民侍弄的更仔细了。
而林远秋,还跟先前一样,每隔三、四天,就会去一趟后寺村,每次都会把稻子的成长记录下来,如高度上的变化,以及长稻穗的时间。
在刚进入七月的时候,田里的水稻就已经长出了稻穗。这对后寺村的村民来说,真可谓是天大的喜事了。要知道,往年他们种的稻子到了八月中旬才能生出稻穗,而如今却往前了这么多,如果不出意外,那么再过三十多天,地里的水稻?便可以收割了。
老天,这可是足足提早了一个多月啊。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割粮食,好些村民已经把萝卜种子给准备上了,打算等粮食一打下来,就赶紧把萝卜给种上。
林远秋分析了水稻早了这么多时间长出稻穗的原因,他觉得最大可能还是通风。
插种的秧苗因着排列有规律,要比播种长出来的秧苗,根部多了透气,也就是多了呼吸的空间,自然也就加速了生长过程。
自水稻长出稻穗后,林远秋就缩短了间隔的时间,基本隔上一日就会往后寺村来,可以说,整个后寺村的田间地头都留下了林远秋的足迹。
粮食是百姓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哪怕在收成上有了小小的进步,都是一件非同凡响的事。所以林远秋做得格外认真,记录稻谷生长的册子,也有了厚厚的一叠。
看着又晒黑了许多的相公,钟钰柔除了准备防暑气的茶水让相公带着,剩下的只有心疼了。
“爹!”见爹爹下值回家,林墨逸很快就跑了过来。
马上就要两周岁的他,不但口齿清晰,跑起路来也是半点没有耽搁。
每次吴氏见了,都会笑着说这娃儿的腿脚随了他爷。
林远秋蹲下身子,展开胳膊,等儿子的小身子冲到怀里后,就一把把他抱了起来,而后再来一个举高高。
小墨逸乐的“咯咯”笑,他最喜欢爹爹了。
林远秋刮了刮儿子的小鼻头,问道:“今日宝儿在家乖不乖啊?”
“乖!”林墨逸连连点头,想了想,小家伙又说道,“娘亲不乖,不吃饭。”
听到这话,林远秋忙看向妻子。
钟钰柔眼里满是笑意,已生了宝儿的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反胃和没胃口,怀了身孕的可能性很大。
见到妻子的笑,以及手摸肚子的动作,林远秋立马反应了过来,顿时惊喜道,“钰柔,咱们又要有孩子啦?”
“嗯。”钟钰柔有些脸红,“宝儿怕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林远秋大喜,忙喊平安去医馆请大夫。
大夫来的很快,等把过脉后,就告知了少夫人已怀有一个多月身孕的事。
听到家里又将要添人口,吴氏和老林头自然高兴。
而冯氏,当即打开匣子给家中下人都打了赏。特别是灶上的那几个,赏钱比其他人多了一倍,并叮嘱她们在少奶奶的吃食上多尽些心,若是做的不错,将来肯定少不得再赏她们。
几个婆子连连应声,当即表示一定会把差事当好。
而林远秋,则与妻子商量着要不要买几个丫头回来。
自柳叶去年年底生了孩子之后,钟钰柔就让她多照顾孩子,不必时时过来侍候。
所以,这会儿他们这边除了一个帮着带宝儿的婆子,并没有其他的人手。
其实要钟钰柔说,她现在已经很适应房中事务亲力亲为的日子了,有没有人帮忙她真的无所谓。可想到如今自己怀了孕,若还是这般,相公肯定会担着心,遂点头道,“就听相公的。”
进入八月后,林远秋更加忙碌了。
此时后寺村的田间地头已是黄灿灿的一片,阵阵风吹过,沉甸甸的稻穗摇曳着笨重的身姿,而随风飘溢着的,则是扑鼻的谷香。
这几日,后寺村的村民恨不得都长在了地里。
看着一串串饱满的谷穗,众人眼里的笑,犹如阳光般的灿烂。
村民们已暂停了城里房子的建造,准备等收了粮食,接着撒下萝卜种子后,再继续架屋梁、盖瓦片。
反正离十月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天冷下来之前,他们肯定来得及把房子盖好。
早在五日前,村民们就排干了水田里的水,这样才方便地里粮食的收割。
几个打着赤脚的老农下到田里踩了踩,而后满脸是笑道,“大人,地已经干实了。”
林远秋点头,“好,咱们明日就开割吧。”
众村民齐齐点头,他们家的镰刀早就磨了又磨了。
第二日,林远秋和林三柱,还有老林头都起了一个大早,等吃了早饭,三人就乘马车去了后寺村。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高同知和钱通判,以及衙门里的十几个书吏和衙差。
书吏们今日带了笔墨,以备登记粮食的斤量。
而衙差们,则扛着称,这是准备称地里收上来的粮食的。

第220章 粮食增产
自打昨日知府大人说了要收割水稻的事,后寺村的村民们可以说是兴奋了一夜。
几个月的辛勤劳作,马上就要有了收获,且还提早了这么多天,怎可能不高兴呢。
等吃过了早饭,村民们几乎全家出动,拿镰刀的拿镰刀,扛稻桶的扛稻桶,还有挑着箩筐的,大家都齐齐去了地里。
等到了地头一看,好嘛,知府大人竟然比他们还早,已经在等着了。
见村民们过来,手里难得提着一把铜锣的林远秋,也不耽搁,叮嘱大家一定要仔细收割后,就“铛铛铛”的敲响了开始收粮食的锣。
这把铜锣,是林远秋特地从府衙带过来的。
都说战前擂鼓气势十足。
心下里,林远秋是准备把今日的收割粮食,当成一场好收成大仗来打的。
话说,村民们还是头一回遇到割稻子还要敲锣的,更何况这个敲锣之人还是知府大人。
所以,被铜锣声给鼓舞到的村民们,一个个拿着镰刀弯下了腰,飞快收割起了稻子来。
因着今日要现场统计重量,所以每户人家都是一边收割一边把谷粒打在稻桶里。
看着沉甸甸的谷穗,老林头实在没忍住,卷起袖口和裤脚也下了地,村民们见状忙说使不得。
老林头心说有啥使得使不得的,自己又不是金贵的人儿,见村民们陪着小心,老林头笑道,“有啥使不得的,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从地里刨食出来的,我家孙儿没当官之前,老头子我也是个种地能手呢。”
说着,老林头拿着镰刀,很快唰唰唰的收割起稻谷来,这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
看到老爹下了地,林三柱忙卷起衣袖和裤脚跟着去打下手。帮着老爹把割下来的稻子一把把抱到谷穗堆子那里。
林三柱可以肯定,今日他要是让自家老爹累着了,等回到家,老娘绝对会拿大扫把拍他。
第一个喊着称重的是张里正家,为了拔得今日的头筹,张里正不但全家出动,就是住在其他村子的亲戚都招来了五六个。这不,人手多了速度就快,才用了一个来时辰,就把一亩地的稻谷连割带打全都收好了。
而他家的几个孙子和孙女,这会儿还在收割过的地里搜寻着,想看看有没有掉落的稻穗。
其他村民见了,也喊家里的小孩子快快拾稻穗去。这些可都是粮食呢,要是落在地里就可惜了。
看到已用麻布袋装好的十几袋稻谷,此时林远秋的心与张里正一样,也是既兴奋又紧张。
按理,这样一麻布袋的稻谷,四十多斤肯定是有的,而这会儿足足有十二袋,那不就等于有四、五百斤了吗。
想到这里,林远秋的脑袋瓜突然有片刻的空白。
若自己没记错的话,原本一亩地稻谷的产量最多在三百斤左右。
所以这次一定能超出不少吧?
几个衙差手脚麻利,很快扛着府衙收粮税的大称,开始一袋袋称起重量来。
第一袋四十六斤,第二袋四十二斤,第三代四十斤,衙差们边称边大声报着数,一旁的书吏则拿着毛笔往册子上一笔笔登记着重量。
而原本还在收割着稻谷的村民,在听到衙差报出的斤数后,全暂停了手里的活计,很快都围了过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称杆上的称星。
称好了重量,书吏们马上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拨起了算盘珠子。
“多少?”
“你说多少?”
等听到书吏报出来的总数后,众村民忍不住用手扯了扯自己耳朵,都不敢相信。
方脸书吏笑着又重新报了一遍,“十二袋稻谷,共计四百二十七斤!”
终于听得清清楚楚的村民们,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个都惊喜了起来。
“老天,竟有这么多!”
张里正也很兴奋,“我家这亩地,往年收成最高时也只有二百八十多斤呢。”
几个老农听后也是连连点头,话说他们种地几十年,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好的收成,这可是足足多出一百三、四十斤啊。
而水田多的那几户人家,更是笑成了木鱼,要是都有四百多斤一亩,那么他们家里,多上一、两千斤粮食是肯定有的。
不止是村民们,高同知与钱通判,还有书吏和衙差们也都心情激动。
特别是高同知,这几年他一直主事着石洲府的粮税,对辖内的粮食产量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若按现下四百二十七斤的稻谷亩产,那么每亩地的田税就要多交九到十斤。
高同知忍不住算了算,一亩地多交这么多,那么十亩地就是一百来斤了,而一百亩可就是一千多斤了。再一想整个石洲府的水田亩数,高同知差点忘记了呼吸。
村民们很快又跑回到了自己地里。
此时此刻,大家想的是快些把自家地里的稻谷收了,这样也好让衙差给称称重量,看一看他们家的亩产是不是也是这个数,或者比张里正还要更多一些。
到了正午时分,又有几家村民割好了一亩地,衙差和书吏挨个给他们称了重量。
四百一十六斤,四百一十三斤,四百零八斤,而最多的一家,竟然有四百三十九斤。
不说在场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就是那家村民自己,都以为是不是称错了重量。
严谨起见,衙差们又重新称了一遍,结果还是四百三十九,一斤都不差。
此时的林远秋,心中的激动已不能用言语表达。话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让百姓们都能吃饱肚子更让人高兴的事呢。
一连忙了五天,后寺村的粮食收割才全部完成。
整个村三百多亩地,除其中二十六亩地的亩产没达到四百斤,其他的全都在四百斤以上。还有就是,村民们发现今年的稻谷,比起往年,瘪壳的小了许多。
林远秋还是先前的看法,他觉得稻谷之所以增产,还是跟稻谷根部的通风有绝对的关系。
林远秋把每亩地的产量都仔细做了记录,以及与去年粮产的差异,也罗列了出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为预防夜长梦多,关于后寺村采用新的种植方法收获高产粮的事,林远秋很快写了详细的奏折,让人送去了京城。
而后寺村的村民,除了晾晒稻谷,接下来就是忙着翻地准备种萝卜了。
九月的时候,村民们在城里的宅子基本都已完工,剩下的就是晾干以及打制家具了。
到了十月,天渐渐冷了下来,地里也没了活计,已陆续有村民开始住到了城里。
此时,城里人口增加的利处就凸显出来了。不论是开包子铺的,还是卖布匹衣料的掌柜,都能明显感觉到生意忙碌了起来。
再有就是西市比以往多了卖菜蔬的生意,就比如后寺村的村民,自从地里的萝卜长出来后,他们会一次性挖上好多,再拉到城里的住宅,然后每天挑上一些到西市去卖。
都说冬吃萝卜夏吃姜,对城中百姓来说,能在冬日吃到新鲜萝卜,自然都是欢喜的。
可以说,后寺村的村民,整个冬日,因着卖萝卜也挣了一些银钱。
“爹!”
才回到后衙,林远秋就看到自家儿子隔着琉璃窗跟他打招呼。
他忙朝儿子挥挥手,眼里满是慈爱。
怀孕快四个月,钟钰柔已显怀。
在林远秋的印象里,怀了孕的女人,行走起来,都该是小心翼翼的。
可钟钰柔却不同,不论先前怀宝儿时,还是现下,都是行动自如,没有半点耽搁。
见爹爹进到屋里后,林墨逸挪着小屁股就准备从炕上下来。林远秋很快上前,把儿子抱在了怀里。
到了吃晚饭时,林远秋看到桌上又多了一道兔子肉,看来这又是红枣相公或是桂菊和莲香家里送过来的。
其实不止是她们三个,其他像绣娥她们,也常会送了自家种的菜蔬过来。
今日吴氏的心情很不错,原来,白天桂菊相公送兔子过来时,满脸喜色的说了桂菊已怀了身孕的事。
这让吴氏和冯氏大大松了口气。
从出嫁到现在,二十七人当中,已有十几人怀了身孕,而这其中就包括了吴氏最为挂心的红枣和莲香,这两人,再加上一个桂菊,三人年纪最大,吴氏自然希望她们能早早生下孩子,好当上娘亲了。
依照规定,外任的地方官员,三年任期满了之后,都必须依旨回京述职。所谓“述职”,就是外任官员汇报自己在任期中的工作情况。
这其中,官阶在四品及以上的官员,直接向圣上述职。届时皇帝会根据对方在地方上的治理表现,来决定该官员能否升职,还是停留在原位,亦或是革职查办。
至于四品以下的官员,则由吏部、都察院、以及内阁一起考核,考核结果有三个等级,分别为称职、勤职、供职。对于考核达不到等级的官员,朝廷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降调,也有被革职的,更有甚者会被交到刑部判处。
所以外任官员并不是脱缰的马,行为做派也须得有法度才行。
就在林远秋纳闷自己递上去的请诰封奏折,为何到现在还没有答复时,就收到了回京述职的旨意。
林远秋有些不明白,自己虽外任已满三年,可先前两年是待在永宁州和定胡县的。而升任石洲知府后,就代表任期重新计算,所以自己的知府任期才一年呢,怎么这次也让他回京述职了啊?
来不及去猜想是什么原因,林远秋已很快收拾起出门的行李。
这会儿已是十月底。从塞北去京城,哪怕轻车简行,也要二十来天才能到,所以他得早些出发才成。
想了想,林远秋把水稻新种植法的册子也放到了行李里,这些册子记录了稻谷从育苗到收割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

第221章 回京述职
除了水稻种植新法的册子,林远秋还特地装了一小袋后寺村的新稻谷,准备届时呈给皇上看。
其实林远秋有件事情一直没想明白,自己在九月初就往京城送去了粮食增收的奏折,可令人纳闷的是,这会儿都过去快两个月了,怎么圣上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不是林远秋自夸,在他看来,如此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朝廷在收到奏折后,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过来核实才对。届时若情况属实,那么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立马把种田方法普及到各处,好让大景朝明年的粮食收成来个全面的提高。
所以,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不过这一疑惑,很快在林远秋回到京城后就知道了答案。
与家人告别后,林远秋和林三柱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两人十一月初从石洲府出发,路上车马行走了二十多天,在十一月下旬到达了京城。
见到老爷和少爷回来,老张头夫妻俩自然惊喜,很快与平安一起收拾起住房来。
其实家中院子平时一直都有收拾,所以打扫起来并不费劲。
这会儿已是未时,张妈忙提着篮子去买菜,她还记得少爷最爱吃鱼,只是不知鱼贩子有没有收摊。
在去西市前,张妈先去了一趟浮石路,把老爷和公子回京的事告诉了张贵。
张贵一听,忙让儿子张信守着墨林轩,他自己则脚步匆匆往南锣鼓巷来了。
张信今年已有十五,受着他爹的言传身教,如今不但能帮着看铺子,就是在做生意上也是一把好手。说到这里,还得提一提张贵的两个闺女,也就是小红和小菊,姐妹俩已在前几年分别由春燕和春草安排了嫁人。如今两人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小日子也算是美满。这对张贵一家来说,也算是非常开心的事一件。
到了南锣鼓巷,给老爷公子磕了头之后,张贵很快说起了铺子里的买卖。
林远秋朝他摆手,让张贵不必再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把铺子全权交给他经营,自然是相信他的。
再说水至清则无鱼,有些细枝末节上的事,没必要去计较太多。
想了想,林远秋问道,“你与我说说京城的事,不拘大小,只要觉得是那么一回事的,都说与我听听。”
离开京城三年,好些事情都没了接触,这会儿的林远秋可谓是两眼一抹黑。而在面圣述职之前,他自然不好往老师或者岳父家去。所以这会儿他想先问问张贵,好听听京城有什么事发生。
张贵自然知道公子那句“是那么回事”是什么意思,这是让自己捡有用的说呢。
要说最有用的,自然是圣上生病的事了,只是不知公子是不是已经听说。
“禀公子,九月中旬的时候,咱们京城可是戒严了一段时间,原本一更三点开始宵禁,可那时改成了酉时末就不许在外走动了,当时小人透过门缝往外头瞧,发现街面上有不少巡逻的兵卫。起先小的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来听说是圣上病了。等过了二十多日,才改回原先的宵禁时辰。”
林远秋倒是没想到张贵一开口便是一件令人震惊的事,自己远在塞北,可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要说这就是京官比地方官占优势的地方。
京城官员离中枢近,不管朝中发生什么事,基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而地方官员,就比如他,说句大不敬的话,怕是圣上突然驾崩了,自己最快也得五六七八天才能知道。
只不过,离得远也有离得远的好处,最起码京城有个风吹草动,不会被波及到。
听到张贵随后说到兵部侍郎仇有业被下了天牢的事,林远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他记得老师曾说过仇有业是二皇子的人,想来圣上的生病,让有些人按捺不住,随后被皇帝直接剪了爪子了。
林远秋也能理解为何前段时间京城会戒严了,这是老皇帝防着儿子们的造反呢。
不过以现下的情况,看来景康帝依旧能掌控全场。也是,老虎哪怕掉了牙,可也不是病猫啊。
也不知三皇子当时有没有跃跃欲试的想法。
不过,这一问题只在林远秋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对林远秋来说,自己要效忠的人只有当今圣上。
这会儿林远秋也大概明白自己上报的奏折为何迟迟没有回音了,想来因为圣上生了病,还没来得及看他的奏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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