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摇了摇头,拒绝了村长的好意。
“村长,还是我来吧!
您没怎么接触过这些,别受伤了。
对了,王赖子还在不?
让他过来,给我搭把手。”
王赖子本就一直在边上偷偷摸摸,想寻个机会下手。
这会儿被叫住,那可真是随了他的心愿。
“成,萧知青,我来帮你。”
哼,炸药不长眼,要是出个啥事。
林苒不就成了小寡妇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没弄死萧厉。
让萧厉受点伤,他也正好能趁虚而入。
村长他们可都听见了,是萧厉主动叫的他。
出了啥事,也怨不得他。
村长也知道王赖子跟林苒那些风言风语,但想着萧厉都不在意,他要拦着也说不过去。
大手一挥,带着大伙儿下了山。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赖子这才上前。
点燃了引线,悄悄走到萧厉身后。
第55章 再靠近我媳妇,我就弄死你,
王赖子虽然平时偷鸡摸狗干多了,但第一次干这要人命的狠事。
多少有点心虚,不过想到干掉萧厉,就能占了林苒,以后有大把的钞票花。
心一横,牙一咬,手一伸,用力推。
可谁知道,萧厉像是背后有眼睛一样,飞快转身。
一把扣住他的手,把人撩翻在地。
王赖子的脸,刚好压在炸药上。
引线放的长,一时半会儿烧不过来。
可王赖子,还是吓破了胆。
“萧厉,你别乱来。
我要是被炸死了,你也逃不了。”
萧厉冷冷一笑,按着王赖子的手紧了紧。
“试试,我逃不逃得了?”
王赖子想挣扎,可萧厉的手就跟铁钳一样。
他蹭了一脸的泥,眼见引线的火星子乱蹦。
腿肚子一软,裤子一热尿了。
“萧厉爷爷,萧厉祖宗。
我,我不敢了。
求求你放了我,村长,村长救命啊!”
没叫两声,就被萧厉塞进一根雷管。
“再叫,就让你脑袋开花。”
看着满脸狠戾的萧厉,他是真的吓怂了。
这个平时冷冷不出声的城里知青,原来是这样的狠角色。
王赖子涕泪横流,不敢吭声。
萧厉微微俯身,一拳砸在王赖子跟前。
泥地上,多了个深深的拳头印。
“你这样的瘪三杂碎,我一拳一个都不嫌多。
以前懒得管你,以后你再靠近我媳妇,我就弄死你,记住了?”
王赖子哪里敢说半个不字,疯狂点头。
眼见引线的火星子过来了,萧厉这才松开。
王赖子跟脱缰的野狗一样,连滚带爬往山下跑。
刚到山下,就听轰隆一声。
地动山摇,震得人站不稳。
王赖子摔倒在地,看到村长在跟前,连滚带爬跑上前。
“村长,萧厉要杀人……”
巨大的声响让村长有些耳鸣,他没听清王赖子的话。
只闻到一股骚臭味儿,低头一看,满脸嫌弃。
“瞅你那点出息,多大个人?吓尿了?”
一抬眼,见萧厉慢悠悠走来。
那地动山摇的声响,丝毫没影响他稳重的步伐。
“看看人萧知青,再看看你,丢人!”
王赖子看着萧厉冰冷的神色,喉头的话生生咽下去。
“是是是,我丢人丢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村长也看的管他,抽了口旱烟。
“萧知青,下一个炸药啥时候放?”
没等萧厉说话,就听后头有人叫道。
“哎哟,不好了,萧主任家的胜男昏倒了。”
今儿个村里人都在水库上帮忙,李胜男也来了。
刚才炸山的动静太大,恤是吓着了。
她一下子就昏倒在地,萧燕不在。
村长赶紧跑过去,就要招呼人。
“快,把人送镇医院。”
李寡妇看着李胜男捂着肚子的手,眼珠子一转。
“村长,我刚才离胜男最近。
也不知道她摔没摔到哪儿,万一移动再受伤就坏事了。
现在去镇医院也来不及,先去叫赤脚医生来看看。”
村长急坏了,赶紧让人去叫赤脚医生过来。
没多会儿,赤脚医生气喘吁吁跑上前。
仔细看了看李胜男,见她身上没有外伤。
“村长,好像没有砸到哪儿。
应该没啥大事,回家歇会儿就行。”
不等村长说话,李寡妇赶紧上前。
“别啊,有些伤哪儿看得出来?
你,你不是会把脉?
快,给她把把脉。”
她虽然没生过娃儿,但也见别人怀过。
李胜男回来这些日子,时不时就吐。
一脸子菜色,跟害喜了一个样。
一般人遇到啥事昏倒,都会本能护着脑袋。
她可好,护着肚子。
一看,就有古怪。
赤脚医生没去镇上医生培训的时候,都是靠把脉治病的,怀没怀上,一下就能知道。
“快着点儿。”
在李寡妇的催促下,赤脚医生只能搭上李胜男的脉。
不多会儿,他眉头一皱。
“她,她这是怀上了?”
李寡妇一听,眉开眼笑。
“看,我就知道错不了。”
萧燕平时就帮着林苒,她早就看不惯。
上回萧厉不在,李胜男还帮林苒作证,两母女为了林苒坏她多少事了?
可算给她找到个机会,给她们两母女一点教训。
闹出这么大的丑事,看她们以后还咋在村里露面。
闻讯而来的萧燕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胡说啥呢?我家胜男还是个大姑娘。
你这庸医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赤脚医生无缘无故被这通骂也恼了,起身就走。
“早先还没镇医院的时候,红星公社的小媳妇怀上了都是我诊脉诊出来的。
绝对错不了,要不信,去镇医院验个血。
回头,给我好好认个错。”
萧燕也知道赤脚医生不会说瞎话,就是一时接受不了。
看着地上的李胜男,一脸惨白。
这些日子胜男的古怪,她不是没怀疑过。
只是觉得不可能,她家胜男是个多自觉的姑娘?
咋会背着她,干出这种丑事?
李寡妇见萧燕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头总算是舒坦了些。
当着大伙儿的面,故意大声道。
“我说,把个姑娘培养成大学生有啥用?
看看,出去一趟,就成破鞋了。
啧啧,也不知道这肚里的娃儿,到底是谁的。
要是清清楚楚的人家,哪儿会让她躲回来生娃儿?
李旺财,我都替你丢老李家的脸哦。
做上门女婿,结果生了这么个破烂货……”
李旺财跟李寡妇是一个村的,当初家穷才来做上门女婿。
萧燕家就她一个姑娘,需要人撑门户,也不在意李旺财带了个老娘上门。
两人约好,生的第一个孩子跟李旺财姓,可生了李胜男后,萧燕就不肯再生了。
这些年,李旺财一直觉着生了个闺女没脸,成天跟萧燕过不去。
直到李胜男考上大学,成了红星公社第一个大学生。
他这才觉着脸上有光,好好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谁知道,现在闹出这事。
李旺财又羞又恼,捂着脸蹲下。
“羞先人呐……”
李寡妇还在那嚷嚷,萧燕再也听不下去,飞扑上前揪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
“臭婆娘,我让你满嘴喷粪。
你自己臭,也要浇人家一头粪是不是?”
萧燕像一头护崽的母狮,把李寡妇撕扯得不成样子。
村长回过神,赶紧招呼李旺财上前把两人拉开,让人先把李寡妇带走。
“不嫌丢人?赶紧回去。”
李寡妇抹了把脸上的血,不依不饶。
“我丢啥人?肚里揣着野种的又不是我。
哼,萧燕,我要是你。
养了这么个破烂货,跳河死了算了。
李胜男,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我冤枉你没有?臭不要脸的东西……”
还是以这样丢脸的方式,让她妈一点准备都没有。
她妈一辈子要强,这不亚于,当众打肿了她妈的脸。
李胜男浑身发抖,只恨不得自己刚才被滚落的山石砸死才好。
下一瞬,一顶草帽盖在她脑袋上。
林苒蹲下身,扶住了她发抖的身体。
接着,就听王大勇在山下大喊。
“快来快来,我这儿有冰糖水喝,都来喝点儿。”
村里人累了一上午,一听有冰糖水喝。
也顾不得再看热闹,纷纷往山下跑。
李寡妇被村长连拉带拽拖走了,萧燕也像是脱了力,瘫倒在地。
“妈……”
李胜男趔趄着起身,不知是被吓了,还是太激动。
没站稳,险些摔倒。
萧燕本能抬手,却又想到什么,咬牙转过身。
“别叫我,我不是你妈。
我,生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李胜男登时泪流满面,双唇发白。
林苒扶着她起身,又看了眼萧燕。
“燕婶子,外头热,不是说话的地儿。
咱先回家,歇口气。”
萧燕虽然没吭声,但也还是站起来往山下走。
一眨眼功夫,人就没影了。
林苒扶着李胜男,不敢走太快。
“林苒,我没想到会这样。
我早该听你的,就算被我妈打死。
也好过今天这样,让全村人看我妈的笑话。”
听村里人说,当初她出生,知道是个女娃。
她爸连门都没进就走了,奶奶更是连夜把她偷走,准备淹死。
是她妈拖着才生产的身子,跳进冰冷的河里把她救回来。
跟她爸和奶奶大吵一架,让他们死了要生男娃的心。
这辈子,就生她一个女儿。
她妈给她取名叫胜男,就是希望她比男娃强。
从小到大,妈很少让她干农活。
只让她一心读书,说只有读书,才能摆脱愚昧的一切。
她考上大学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她妈高兴的不得了。
那么不苟言笑的一个人,见人就说自家闺女厉害。
还在村里办了酒席,那天妈喝醉了。
说总算能直起腰杆过日子了,她那才知道,背地里妈受了多少苦。
可今天过后,妈再也直不起腰杆过日子了。
林苒见李胜男边走边哭,无奈叹了口气。
“你悠着点,自己的身子也要紧。
事到如今,咱想办法解决。
你那男人,有联系方式吗?
不管他乐不乐意,这事需要他出面。”
李胜男满脸是泪,却仍旧不肯松口。
“不,不找他。
他也不会来,算了!”
回到李胜男家,林苒先把她送回屋。
她扫视一圈,屋里放着一张床和一个书桌。
书桌上摆满了书,上头放着一封信。
看得出,信已经被翻过很多次。
信封都已经卷了边,信封上的字迹刚劲有力。
看着,应该是男人的字迹。
她扫了一眼地址,记在心里。
“胜男姐,你先歇会儿,我先回去一趟。”
李胜男流着泪,点了点头。
林苒带上门,发现萧燕坐在后门边。
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正低头抹泪。
她没多说,背着背篓先回了一趟家。
进屋后发现,萧厉已经回来了。
正跟王大勇说着什么,听到动静,抬眼看来。
“萧主任家,咋样了?”
林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还不知道,我待会儿再去一趟。”
她拿出几块钱递给王大勇,报了个地址。
“大勇,你去帮忙拍个电报。
就说胜男姐情况不大好,需要他这个男人拿出点担当。”
只消说这句就够了,要是收到电报的男人真是胜男姐的对象。
应该会立马赶过来,万一不是,也没丢胜男姐的人。
胜男姐不肯告诉那男人,可现在的情况,村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只能盼着那男人有点良心,先把这关过了。
王大勇点点头,拿起钱走了。
林苒从碗柜里找出半罐没喝完的麦乳精,又装了几个鸡蛋和酸菜。
想了想,还放了几个鸡蛋糕。
“估摸着萧主任和胜男姐都没胃口吃饭,但总得吃点。
萧厉,你在家等着,我去给她们送点吃的。”
萧厉把东西拎着,送林苒出门。
“我送你到她家门口就回来。”
两人刚出门没多远,就听李寡妇跟个高音喇叭一样在村里宣扬。
“是,就是我发现的。
我当初就奇怪,她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咋动不动吐。
这不,找赤脚医生一看就出问题了。
还大学生呢!就这思想觉悟,考上大学去给人当破鞋?
萧燕不是要强?还胜男呢!
胜个破鞋还差不多,花了那么多钱去读大学。
有啥用?就这破身子,连个彩礼钱都挣不回来。
我看,她连我这个寡妇都比不上。
还有那林苒,成天跟她在一块。
也不知道,有没有……”
李寡妇正说得唾沫飞溅,忽然感觉后背发凉。
“李寡妇!”
林苒叫了她一声,她咬了咬牙转头。
“干啥?我也没说错。
她都敢做,还不兴人说?”
林苒冷冷勾了勾唇,一步步上前。
“现在大城市年轻男女,正常谈个对象生个娃已经不是啥稀奇事。
人对象还在外头没来,你就说人家搞破鞋。
咋,你成天蹲在人床底下听见了?
再说你,别成天标榜你多了不起。
你跟王赖子钻林子里干那光屁股事,真以为人不知道?”
旁边的婶子媳妇们听到这儿,不由支起耳朵。
“还,还有这事?
李寡妇,你还说你跟王赖子没啥?”
李寡妇咬牙不承认,上回她带婶子媳妇们去抓奸。
结果被抓住了她跟王赖子的把柄,后来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她们相信,她跟王赖子没啥。
可林苒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是打她的脸啊。
“别胡说,明明是你跟王赖子……”
李寡妇本想攀扯林苒,把她跟王赖子那点破事抖出来。
可对上林苒身后萧厉冷冰冰的眼神后,吓得不敢吭声。
一个瞎子,咋那么吓人呢?
李寡妇咬牙跺了跺脚,就往河沟跑。
“哎哟哟,我不活了。
都欺负我这个无儿无女又没男人的寡妇哦,我死了,可要还我个清白……”
河沟那点水连脚脖子都沾不湿,岸上的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李寡妇,别闹了。怪丢人的,起来吧!”
李寡妇干嚎着,扑腾着。
“我不,林苒污蔑我的清白,除非她给我道歉。
不然,我就死在这儿……”
林苒瞥了李寡妇一眼,冷冷转身。
“我倒你个麻花腿,要真死了,我还给你点个鞭炮……”
“林苒,你这破……”
李寡妇咬牙要骂,却不小心踩到个青苔石头。
脚一滑,重重摔河沟里昏死过去。
其他人见状,赶紧上前。
“李寡妇?可别摔出事。
快,赤脚医生应该还在村里。
把人叫过来,给李寡妇瞧瞧。”
众人把李寡妇七手八脚的抬走了,林苒也没多看。
刚到萧燕见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争吵声。
“我没生过这种赔钱货,我李家也不出这种不要脸的玩意儿。
赶出去,今儿个就赶出去,别让她回来。
以后我死了也别让她给我烧纸,我嫌脏。”
“她现在这样,赶她出去就等于要她的命。
不行,我不同意!”
“好,她不走,我走。
这上门女婿,老子当够了。”
砰,门被打开。
李旺财也不管门口的林苒,气冲冲跑远了。
林苒示意萧厉先回去,自己拎着东西进了门。
萧燕蹲在院子一角,一边抹泪,一边拔鸡毛。
“燕婶子,别忙活了。
先歇会儿,我来帮你。”
林苒把东西放下,接过萧燕手里的活儿开始干。
萧燕红着眼,面色铁青。
看得出,很不好受。
但对林苒,还算客气。
“林苒同志,今儿个多亏了你。
等过段时间,婶子再去好好谢谢你。”
林苒把鸡收拾干净,开膛破肚剁成小块。
“燕婶子,我拿你当亲婶子一样。
你可别跟我这么客气,咱先进屋把鸡汤熬上。”
两人进了灶房,萧燕生起火。
林苒热油把鸡炒香,放水炖上。
擦了把手,拿出鸡蛋糕泡上。
“婶子,你多少吃点。”
萧燕摇了摇头,把碗推过去。
“这么难买的东西,给我吃糟蹋了,你吃。”
林苒把碗塞进萧燕手里,坐在她身边往灶里添了一根柴。
“吃进肚里都是养人的,咋叫糟蹋?
你可是胜男姐的主心骨,你要是垮了,她可咋办?”
这话戳中萧燕的肺管子,她哽咽出声。
“是我这个做妈的不好,没教育好她。
才叫她被男人骗了身子,落到这个地步……”
就是再丢人,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哪儿会不心疼?
可是越心疼,就越生气。
千不该万不该,揣着孩子回来还不告诉她。
要是她早知道,还能带着去把孩子打了。
胜男也能继续读书,可现在,啥都晚了。
“婶子,胜男姐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她能考上大学,肯定不是个蠢的。
她挑的对象,能差到哪儿去?
年轻人血气方刚,情到深处这些事也能理解。
又不是偷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再给胜男姐一点时间,她男人肯定会来。
到时候,把结婚酒一办。
回头孩子生下来,谁还追究是啥时怀上的?
你跟胜男姐,都放宽些心。
多大点事?没准明儿个就有更大的丑事盖过去了。”
林苒让萧燕吃鸡蛋糕,又进屋给李胜男端了一碗。
“你不吃,肚里娃还得吃呢!
你可是大学生,以后不愁工作。
实在不行,自己生了孩子自己养。
别自己把路堵死了,你要是出啥事,燕婶子也活不下去。
我能帮你,但关键还是得你自己支棱起来。”
几句话,劝得李胜男也好过了些。
起身摸了摸肚子,端起鸡蛋糕大口吃起来。
林苒说得对,她现在不是一个人。
有娃有妈,得坚强点儿。
等林苒跟李胜男从屋里出来,锅里的鸡汤已经熬好了。
奶白的汤色,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萧燕板着个脸,盛了满满一碗鸡汤递过去。
“吃!”
语气很不好,但那碗鸡汤缀着沉甸甸的爱。
李胜男刚要接过,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哎哟,萧主任,萧主任,开个门。
我跟你说,你们家胜男的事……”
没等人说完,萧燕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
“有啥事冲我来,天塌下来,我这个做妈的顶着。
再被我听到你们嚼舌根,我就跟你们拼命。”
李胜男看着萧燕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岁月压弯了腰。
脊背不再挺直,单薄的身板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此刻,却像是一座大山。
把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挡在外面。
她捂着嘴,快步跑出门。
“我对象不是坏分子,我们是正常处对象。
我不是破鞋,我妈把我教得很好,真的教得特别好。”
萧燕浑身一震,眼泪也下来了。
外头传话的婶子被两母女这架势吓了一跳,看到后头的林苒,才想起正事。
“哎哟,我不是说胜男的事。
是想告诉你,李寡妇怀上了。
四个多月了,人赤脚医生刚诊出来的。
这会儿,村长也过去了。
让我叫萧主任去看看,她男人走了那么久,她嘴里说着守节,却干出这事。
传出去,咱靠山村都脸上没光。
当初见她是个寡妇不容易,还想给她找个鳏夫,她还骂了我一顿,结果自己闹这么一出,也不嫌丢人……”
婶子走后,萧燕才回过神。
李寡妇怀上孩子这消息一传出来,立马把她家胜男怀孩子的事压了下去。
毕竟,谁都好奇能让寡妇怀上的是谁家的男人?
林苒前脚才劝过她会有更大的丑事,盖过这事。
一转头,还真应验了?
“林苒,你这嘴,真跟开了光一样。
我去一趟,你在这儿陪着我家胜男说说话。”
萧燕出了门,背影看着,都轻快了不少。
林苒看着李胜男,见她脸色也好了许多。
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
只是,村里人都暗暗猜测。
李寡妇跟王赖子,到底是她男人死之前勾搭上的,还是她男人死之后勾搭上的?
至少这段时间,大伙儿都会追着李寡妇跟王赖子的丑事。
回到家,林苒也跟萧厉说了一嘴这事。
听萧厉说,王大勇去镇上拍完电报回来了。
快的话,两三天就能收到回信。
暂时,也只能先等着了。
月亮爬上树梢,喧嚣了一天的靠山村,终于恢复了平静。
林苒把龙虾拿到水井边,洗干净了明天好去卖。
想到先前从萧燕婶子那听来的话,还觉着有些好笑。
“燕婶子说,本来王赖子还不肯承认那娃子是他的。
村长一生气,就说要找咱们去对峙。
王赖子当时就吓破了胆,连忙认下这事。
完了还说,别招惹萧厉,他是真会要人命的。
哼,王赖子就会污蔑人。
现在像咱家萧厉这样的好同志,上哪儿找去?
我是不信,村长他们肯定也没信。”
萧厉一边给她压水,一边给她扇蚊子。
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
“你不信就成,我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
不是只卖龙虾?怎么还有螺蛳?”
他看不见,但耳朵灵得很。
林苒把龙虾和螺蛳捞出来,闻着手上的腥味儿,嫌弃的皱了皱眉。
待会儿,得好好用生姜擦手洗一洗。
“想着螺蛳也多,就多增添一个菜品。
要是好卖,也能多挣点钱。”
话没说完,就感觉一只蚊子嗡嗡嗡落在耳边。
她晃了晃,没把蚊子赶跑。
萧厉,有蚊子咬我。”
“哪儿?”
萧厉微微弓下身子,扇子用力扇起来。
蚊子临飞走,还咬了林苒一口。
痒得林苒头皮都发麻,她用手臂蹭了蹭,可蹭不到。
“萧厉,蚊子咬我了,你帮我挠挠。
就是耳朵上,快点……”
“嗯?”
萧厉手微微一顿,摸索上去,想给林苒抓痒。
可是看不见,他的手落下时,刚巧停在林苒的脖颈上。
只觉得掌下的脖颈纤细又细腻,滑得他的心都微微一颤。
“萧厉?”
林苒见他没有动作,只能自己往下蹭了蹭。
萧厉只觉得掌心变得滚烫,指尖微微拢住,把林苒往胸前带了带。
低头,看着林苒。
“别乱动!”
灼热的气息扑在林苒脸上,叫她一个哆嗦。
“我,我痒。”
那声音又娇又甜,叫萧厉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林苒,别动,我给你挠。
不然,我不保证,手还会不会听使唤。”
他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摩挲往上,触碰到林苒小巧的耳垂。
轻轻沿着耳廓抓了抓,那点力道,生怕抓疼林苒一样。
林苒本来就怕痒,蚊子咬过的地方痒的钻心。
可萧厉一挠,不光耳朵痒,心都跟着痒起来。
看着萧厉一脸认真的样,咬了咬唇。
“萧厉,你不是说你的力气是二十七个王赖子?
就,这?”
话音刚落,就觉着耳垂被萧厉捏了捏。
谢天谢地,总算是缓解了痒意。
下一刻,萧厉声音低哑的开口。
“林苒,有些力气不是用在挠痒上头的。”
月光在萧厉脸上打下深浅不一的光影,越发显得五官立体。
莫名的,蛊惑人心。
他的手臂就在脸旁,看着紧实又有力。
林苒脸一红,没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
“那,是用在什么上头?”
萧厉觉着,林苒又在撩他了。
一把搂着林苒的腰,把人扛在肩头。
“呀,萧厉。”
在林苒的惊呼声中,他把人扛回了屋,放在蚊帐里。
“以后,你会知道。”
没等林苒开口,他就转身出了门。
“你招蚊子,别出来。
剩下的活儿,我叫大勇来帮忙。”
林苒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嗯了一声。
不多会儿,萧厉叫来了王大勇。
两人在外头忙活了一阵,然后就没了声。
萧厉进屋没听见林苒动静,估摸着人应该是睡着了。
轻手轻脚拎了一桶冷水,在外头冲了个澡。
躺在长板凳上,他怎么都睡不着。
指尖好像还残留着林苒细腻肌肤的触感,一股火苗从心里直往上窜。
萧厉翻了个身,咬咬牙还是准备去洗个澡。刚起身,不堪重负的长板凳就嘎嘣一声,断了腿。
声响惊醒了睡着的林苒,她赶紧坐起身。
“萧厉,咋了?”
“没事,长板凳腿断了,我明儿个修修。”
萧厉的声音,听着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