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个人又笑作一团,舒心发现,和关系亲密的人待在一起,笑点真的会变低。
笑完,她确有所感地说:“嗯,是很好。”
“别的不说。”梁书起身,将她按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自己去桌前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她身边。
接着把话往下说:“就说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老总,他能天天腾出空来围着你转,也太好了吧,我都怀疑他以前是不是暗恋过你。”
“不然,难道真是一见钟情?”
舒心听着她的连番猜测,一口否定说:“怎么可能,我以前都没见过他。”
梁书思忖着端起茶杯,没喝,就这么拿在手里,半晌才思量着说:“你有没有感觉你老公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舒心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脸上带着促狭之色,“怎么?准备编故事了?”
“不是,我以前也没觉得,可是刚刚这个念头一起,越想越觉得,他怎么那么像我们高中时候的一个学长啊。”
梁书说得特别认真,认真得舒心都差点信了。
但是鉴于她曾经也有这么装模作样编故事糊弄舒心的先例,舒心决定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她扬扬下巴,“编,继续编,我看你怎么编。”
见她对自己这么没有信任感,梁书水也不喝了,放下杯子就说:“我说认真的。”
舒心顿挫地摇着头,坚决不上她的当,“不可能,我记性这么好,要是以前见过怎么可能会忘。”
梁书笑了。
还是干巴巴的那种笑。
她说:“呵呵,你记性是好,但是你脸盲啊,你不知道吗?”
“什么脸盲?”舒心一秒严肃,“你别胡说八道啊。”
这是有症状而不自知了?
梁书还一直以为她自己知道呢,她忍不住举了个例子给舒心听。
“真的!高中第一个学期你连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都会认错,明明两个人一个圆脸,一个方脸,长得一点都不像好吗。”
“最好笑的是,你不仅不看脸,还老拿人家衣服记人。”
“有一次,两个老师穿了差不多花色的连衣裙,要不是我拦着,你差点拉着英语老师就准备询问语文课堂的问题了。”
“还好两个老师一个姓弓长张,一个姓立早章,这才没怎么闹出大笑话来。”
舒心愕然,她怎么对这件事完全没印象,她迟疑问:“真的假的?”
看她表情终于松动,梁书这才喝下一口水。
“我骗你干嘛,不过还好,你的症状不是很严重,也就是你对这些人没走心,走心你都能认出来。”
舒心郁闷住了,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还好她本身就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不然她这二十多年来,不知道得认错多少人。
梁书颇为惋惜地感慨道:“你说我那时候怎么那么爱吃啊,天天就想着学校门口小吃街哪家店东西好吃,不然也能帮你留意留意你老公到底是不是那个学长。”
舒心再次否定她的说法:“这就不可能了,就算我脸盲吧,但申城这么大,总不可能这么巧我正好跟他上同一所学校,你说对吧。”
“况且,那时候我读书的地方离嬢嬢家很近,可是离江然家很远啊,不会的不会的。”
舒心可以暂且承认自己脸盲,但是在假设江然就是某个不知姓名学长这一点上,她还是觉得这话太过巧合,她没办法相信。
而且是有理有据的不信。
梁书暂时被她说服。
也不是被她说服,而是被自己的一套理论说服了。
她说:“也是,那时候你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就算你不认识他,他也该认识你的,确实不可能。”
舒心无语起身,“越说越离谱,我回办公室了,你把方案发我邮箱,还有一堆活等着我呢。”
看着她拉开门把手,毫不留恋地出了门,梁书嘟囔了一句:“怎么一句话都不信,自负的学霸。”
第196章 策划团建
舒心回到办公室,她没把梁书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放在心上,倒是把自己可能脸盲一事放在了心上。
因为只有这一点,她觉得梁书说的还有那么一点可信。
一想到自己居然是个脸盲,舒心就很郁闷,这种郁闷一直持续到午休时间和江然通电话。
她收拾着手边随意堆放的资料,准备一会儿出去用午餐,一边和他念叨着这件事。
“我真的是脸盲吗?可是我见房时的第二面我就认出他来了啊,还有哥哥嫂嫂他们,难道我这脸盲还有针对性?”
原来她是有轻微的脸盲症,江然对她没有记住自己这张脸这件事突然释怀了许多。
可是听她拿房时做比喻,他听着又有点不爽。
他宽慰她说:“没事的,说明只是很轻微的症状,这么多年不也没有什么困扰吗?”
“那倒是。”舒心笑盈盈地说:“我只要记住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就行了。”
“你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头一天帮了我,我第二天在咖啡馆不就立马认出你了吗,说明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有缘分到可以打破她脸盲的症状。
江然没有拆穿其中的缘由,第二日她能记住他,只是因为头一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印象太过深刻了,不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
不过,他喜欢她说的理由。
——他们很有缘分。
不然,他也不会多年暗恋梦想成真。
江然说:“是,心心说得对。”
舒心微微笑地把笔插回笔筒,和他随口闲聊:“早上书书还说你可能是我们高中时期的某个学长,你说好不好笑,怎么可能嘛。”
江然有一种冲动,想在这一刻将一切宣之于口,“我……”
“走啦心心,吃饭去啦。”梁书的大嗓门穿透过手机线路打断了江然刚起了一个开头的话句。
舒心的吸引力都被倚靠在办公室门框上的梁书吸引走了,以至于没听见他正准备说话。
“来了来了。”她举着手机往外走,小声地对江然说:“我不跟你说了啊,我去吃午饭了。”
那头静默了两息,说:“好。”
舒心收起手机,跟上了梁书的脚步。
走到半路,她惊呼一声:“哎呀,我忘记跟江然说一声晚上有聚餐了,等我一下,我给他发个信息。”
梁书对他们俩这黏黏糊糊的劲已然习惯,回头挽住低头发信息的舒心,替她在旁边看着路。
舒心:【今晚工作室有聚餐,我会晚点回去,不用等我吃饭。】
江然:【结束发我信息,我去接你。】
舒心:【好。】
吃完午餐回来,又忙碌了一下午。
因为人多,不是所有人都是开车上下班的,为了方便起见,晚上聚餐舒心就定了附近不远的一家烤肉店。
店面不算太大,他们的人一涌进去基本上等于包场了。
会定下吃烤肉,也是出于让大家都可以一小桌一小桌分散而坐考虑,至少不用一群人挤在几张大圆桌上,面面相觑的尴尬。
反正舒心是这么想的。
但因为人实在多,即便没什么余兴活动,最后也玩得比较晚了。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由于第二天还要上班,大家都很一致地决定就地散了。
只有少数几个爱玩的,又喝了些酒,嘴里嚷嚷着要求舒心下回安排大家组织个团建好好去玩一趟。
舒心很愉快地答应了。
这次她喝的不多,就象征性地咪了两小口,脑子还清醒得很,她给江然发了个信息让他来接她。
等待的时间里,为安全着想,她和梁书安排着大家喝酒的和没喝酒的搭档着回去。
目送他们一拨拨离开后,舒心对梁书说:“等会儿坐我们车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梁书拿起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不用啦,我叫代驾了。”
舒心看了眼她手机,代驾还有十分钟就抵达这里,“你什么时候叫的啊,我们送你回去不就好了吗?”
梁书摸了摸肚子,拒绝说:“别了,晚上我吃得挺饱的,不想吃狗粮了。”
舒心噤声,这个理由很给力,她找不出话来辩驳。
江然和代驾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到的,两人暂且分别,各自上了自己的车。
一上车,江然先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确认她没事,才替她拉上安全带,起步。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舒心笑看向他,拿手比划着说:“今天我只喝了一点点,都已经快挥发了。”
江然空出一只手,奖励似的摸摸她的头。
舒心笑着在他手上蹭了蹭,等车驶上高架,她突然想起刚才在烤肉店他们起哄要去团建的话。
她问江然:“你们公司组织过团建吗?”
江然:“嗯,有。”
舒心好奇心大增,她凑近他问:“那一般多久组织一次比较合适啊?”
这个问题问江然其实并不适合,因为公司组织这类活动他都不参加的,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
只能模棱两可地答道:“一年两三次吧。”
舒心脱力地靠回座椅,一脸失职地说:“这样啊,我们工作室创办都一年多了,居然一次都还没组织过,难怪他们惦记呢。”
江然侧眸看她,“你们要组织团建吗?”
舒心脑袋在靠背上靠了靠,盯着车顶说:“有这个想法,但是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没参加过类似的活动。”
最后她想了想,这种活她还是不要揽过来了,交给梁书比较适合,她嘀嘀咕咕说:“要不还是交给书书去办吧。”
江然停息几秒,说:“公司下周末就有一次团建,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舒心是有心想去参考一下别人公司组织的团建活动,但江然的公司那么大,一起出行得面对多少人啊。
她想了想,心里有些发怵,挣扎着说:“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江然笑着说:“休闲游,很多员工带家属的。”
知道她是担心人多,又急忙补充道:“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人多的项目我们不参与。”
这样一听,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而且据她了解,江然也是不太爱凑热闹的性子。
跟着他,应该很保险。
她想了想,点头说去。
江然转头,回以她一个微笑。
第197章 老公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回家车子开进车库,一进电梯,江然突然从背后抱住了舒心,吓得她转头打磕绊地问:“怎、怎么了?”
“饿了。”他把头埋进她秀发间。
“我身上是不是都是烤肉的味道?”
舒心往前避了避,刚才出烤肉店的时候她都闻过了,自己身上这个味道根本没法闻。
不管是头发上还是衣服上,都让她闻起来像一块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烤牛肉。
江然嗅了嗅,没有半分嫌弃,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嗯,想吃。”
“你晚上没吃饭?”
舒心担心地扭头问他,被他从后面用手箍住下巴重新调转着看向前方。
电梯的镜面墙,将眼前的景象毫无保留地映照了出来。
也让舒心为他们此刻不自然的姿势察觉到一丝危险,接着便看见他凑近了她耳边说:“不是我想。”
“那……”开口才说一个字,舒心便马上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顿时涨红了脸,打算去按电梯的开关,又被他的另一只手止住了动作。
她羞臊地试图摆脱他的控制,可是两人力量太过悬殊,她的那一点挣扎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你别乱来!”舒心抬头面向镜面气冲冲地看他,结果被他眼里汹涌而起的情动惊住。
江然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入怀中,继而把她堵在了电梯的拐角处。
他的动作太快,舒心后退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出于身体自我保护机制的牵动,她直接向前扑进了他怀中。
看起来就像是投怀送抱。
江然闷笑了一声,似是很满意她的举动。
他低头,额头抵下来,舒心对上他那双微挑的眼睛,那双能叫人沉醉的眼里此时柔光攒动,她看得有些痴了,一时间挪不开眼。
江然没忍住,深吻压了下来。
他今天的动作总觉得带了几分粗鲁,可是吻却十足温柔,就像在对待一件珍宝,以吻替手,细细碾磨而过。
舒心被他吻得有些站不住脚,后背直接贴在了电梯的镜面墙上,冰凉的触感激起脑中片刻清明。
她醒神推了推他,依然没能推开。
江然咬着她的唇瓣,哑声说:“宝宝,好多天了,你怎么忍心?”
感受到那只在裙摆处游移的大掌,舒心羞到口吃:“也……也没有很多天吧。”
“怎么没有。”江然嘴里说着话,手也片刻没闲着。
平日爱穿裙子的舒心第一次觉得穿裙子不好,实在太方便他做坏事,如同没有阻碍一般,轻易就被他攻城掠地。
江然继续拖着他慵懒的语调说:“从住进老宅开始,到现在,都有……”
“停,不用数时间。”舒心打断他的碎碎念,他现在任何一句多余的对白都是对她的折磨。
江然低笑着扣住她的腰,她无力的身体被迫只能搂住他的肩膀,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他身上。
电梯间里四面镜面墙,整个过程她都不敢睁眼看,生怕看到什么令她羞愤欲死的画面。
这一回,只有一次,却格外久。
或许是她感觉太过羞涩,总之,时间漫长到每一次触感都在她脑海中被加深放大。
结束时,舒心就像一条搁浅在浅滩上的鱼,正在濒死之际被人推入了深海,骤然涌入得以复生的水,让她得到重生。
舒心把头靠在江然胸膛上,任由他将她抱起,踏进浴室。
只是清洗完出来后的舒心,立即翻脸不认人,卷着被子便睡了。
头都没回一下,更别提是抱着他入睡了。
江然看着她决绝的背影,讪笑地摸了摸鼻子,看来,这回是又把他家小姑娘惹火了。
第二天,他送她去工作室这一路她都没理他。
好说歹说才哄得她假模假式地笑了下。
随着工作室的名气渐增,每日接入的翻译项目也越来越多,不止是曾经就很火爆的笔译类项目,现在连口译类项目都直线攀升。
工作室扩招了大批量员工,以新老员工一带一的方式快速让他们进入工作状态。
舒心还将翻译组扩增为ABC三个小组,提拔了几名过去表现较为出色的老组员为新组的主副组长。
原来任职翻译组的组长与副组长升任统管整个翻译部门的事宜,三个小组也由他们直接进行对接管理。
可即便这样,依然没能分担掉舒心多少压力,她手上的活还是只多不少。
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佩服起江然来,管理着这么大一家公司,依然能游刃有余。
不像她,她感觉自己最近在工作方面的效率极低,每天的工作量大到她有些喘不上气。
再也没有了曾经工作日也可以在家偷懒的景象,现在每日早出晚归,就是为了争取当日工作当日毕。
舒心感叹,原来的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好日子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对于她天天忙得见不着人影这件事,反应最大的还不是她自己,而是江然。
江然已经隐隐有了埋怨之意,说她的眼里只有工作,没有他。
这天她一回家,刚走到中岛台前倒水,就被他堵在台前,热吻随之落下。
都把舒心给亲懵了。
“你干嘛?”舒心嘟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愣愣看他。
江然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将她圈在自己所设的包围圈里,张口就问:“我是谁?”
他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啊?
舒心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在跟她玩脑筋急转弯呢。
她木木地看着他说:“江然。”
江然接着又问:“江然是谁?”
这两个问题把舒心搞得更懵了,这是在唱哪一出啊?
他从前就爱逗她,她总怀疑问题背后是不是设了什么陷阱,回答问题都回答得谨慎起来,她试探地说:“我老公。”
江然低眸盯着她,问出了第三个问题:“那是你老公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舒心瞪大眼睛看他,满头都是问号。
搞了半天这就是他想问的问题?
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应该放在一起做比较的事物好吗。
这和女人问男人,她和婆婆一起掉进水里该救谁这种问题有什么区别?
舒心自省,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太忽视他了?所以才逼得他问出这么匪夷所思的问题来。
第198章 怎么补偿我
江然垂眸看她,在触及她惊愕的表情时怔忡偏头,他退开身子,“我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舒心知道他肯定不是随口说说,就这个问题心里都不知道想了多少遍才会冲口而出。
这段时间,她真的怠慢他了吗?
舒心一把拉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回至自己身前。
毫无防备的江然被她拉得往前冲了一下,手重新按回台面才稳住身体,没撞上她。
他怔怔看她,“怎么……”
舒心没有犹豫,直接说:“老公重要。”
江然撑着身体,眼眸微微睁了下。
舒心直瞪瞪地看着他,眼神不闪不避,“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有进取心的人,会这么拼命地工作,一是不想让书书失望,二是要对成员负责,三……”
她停滞一秒。
“三是因为你太成功了,你的成功是我无论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的,我想着,至少我努力一点,就会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这样就能够得着你了吧。”
她听说过一个说法,如果两个人之间各方面的差距太大,是很容易互相走远的,时间久了,还会产生各种不必要的沟通障碍和思想间隙。
爱情除了要两情相悦,更需要能力上的匹敌。
江然看出了她解释时的认真,那种认真令他触动。
他没想到她会去思考这些,他弯腰捧起她的脸,“我不需要你去够,我可以蹲下身,背着你走。”
“而且,心心在我心里,很厉害,是我高攀了。”
舒心看到他的眼里亮起一道熠熠的光。
是真诚而深情的光,只为她而亮。
这道光击中了她,她忍不住踮起脚,吻上了近在咫尺的唇。
唇齿相依,江然化被动为主动,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回去,吻到情迷。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舒心听着像是自己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响了,正要去够,江然压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抱起她的腰,顺势将她压到了台面上。
他含糊不清地说:“别管他。”
舒心脸羞红,不接这个电话总有一种当着别人的面干坏事的感觉。
她偏过脸,用手指去够手机,够到后,手指一用力直接将手机翻了个面,同时,她也瞟到屏幕上的闪烁的名字
舒心急忙推开他,把他落在她衣领上的手也一同摁回去,“不行,是我哥的电话。”她拉着领子在中岛台上坐好。
江然不满地看着她。
只见她深呼吸几下,强装镇定地接起了电话:“哥。”
周宴清朗的嗓音在对面响起:“怎么这么久才接?”
舒心瞄了一眼江然,忍下升腾起来的羞意,瞎说了一个借口:“刚回来,在停车。”
江然玩味地勾起她落在一边紧张地拽着裙摆的手,在她手心上捏了一下。
是啊,确实是被停车了。
舒心把手往回收,收了几次没能收回来,最后放弃了,任由他掌在手心把玩,分心听起周宴的话。
“现在要到这么晚才下班吗?你要多注意身体。”
舒心回:“嗯,我会的,哥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宴没和她婉转,直接问她:“想问问你下周四至周日有时间吗?”
他们之间直来直去惯了,舒心也直接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宴:“你嫂子之前接了米兰时装周的舞台设计工作,她现在崴到脚了。”
“下周她正好任务繁重,你有空的话陪她去一下吧,就当帮我照看一下她,没时间我就再另寻他人。”
舒心想了想,这周周末要和江然一起去团建。
下周她暂时没接别的活,这么说的话也就周四周五需要抽下时间,其他正好是在周末,不是大问题。
她很快同意:“能抽出时间。”
江然就在她身前,他们在电话里聊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
见她不带一丝犹豫地就同意了,没忍住,在她手上不轻不重地又捏了一下。
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说走就走,也没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刚跟他表过白,转脸就丢下他自己出国,虽然才去没几天,但舒心还是有点心虚。
她转过脸,用手掩着听筒说:“嫂嫂怎么崴脚的?崴得严不严重啊?怎么受伤了还要去那么远工作?”
周宴还是维持着那副清清冷冷的嗓音,没有起伏:“不是很严重,你还不知道她,她能闲得下来才奇怪。”
舒心放心,顺便也给他喂了颗定心丸,“那就好,可以的,我这边没问题,我会帮哥哥照顾好嫂嫂的,哥哥放心。”
周宴静了一会儿,淡淡说:“我没有不放心。”
舒心收了电话,嘴里念念有词的:“明明就是担心,不然找我去陪着干嘛,男人呐,全身上下就一张嘴最硬。”
被殃及池鱼的男人在一旁瞄她一眼,哑着嗓音,浑话顿起:“宝宝,我别的地方也很……”
“闭嘴!”舒心快速打断他的话。
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说话越发无所顾忌了。
她嫌弃地拍开他始终流连在她掌心的手,撑着台面从中岛台上跳了下来,双脚落到实地,连心也一同落回了实处。
可惜,江然还是圈着她没让她走。
他叹气说:“宝宝打算怎么补偿我?”
舒心歪着头,一脸无辜,“为什么要补偿?”
江然低头逼近她,义正言辞地说:“因为刚刚那个电话不仅打断了我们的恩爱时间,还在下周把我老婆拐跑了。”
舒心恍然,然后摊摊手,“那你应该去找我哥,而不是找我。”
她说着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去,跑到远处还对他挑衅地吐了吐舌头。
江然哑然失笑,他发现,舒心是越来越不好哄骗了。
特别是在这种事上讨价还价的时候。
开始学着他的样子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了。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舒心跑去楼上换居家服,收到了来自她表嫂姜岸的信息。
姜岸还是一如既往的话语俏皮:【小心心,你哥真去找你啦?】
舒心:【嗯,嫂嫂,你到时候把行程发给我,我去给你做小助理。】
姜岸:【他也真是的,你都结婚了,还这么麻烦你,不怕你老公有意见啊。】
舒心想了想楼下正非常有意见的她老公本人,睁眼说瞎话地回道:【他不会的,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去给你帮忙啦,找我,哥哥他放心。】
既然已经敲定,姜岸也不是矫情人,她立马说:【那我给你订机票了啊。】
舒心:【好。】
很快就到了团建当天。
澜沧此次团建安排在了周边一个以旅游发展为重要产业的城市中,从申城过去车程三个小时左右。
舒心起了个大早,洗漱换衣服全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上了车还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
途中清醒过来,她身上盖了条薄毯,整个人缩在座椅里。
她先是懵懵地看了眼驾驶位上开车的司机,然后才迟钝地转头看向身边的江然。
舒心好奇地问,声音还有些刚睡醒的哑:“大家都是自行开车过去的吗?”
江然把手中保温杯的盖子旋开一些,递给她说:“公司安排了大巴车,统一将人载过去。”
舒心接过水先喝了一口,是正好适宜入口的温水,她惬意地喟叹一声。
眼睛往车窗外看去,看到的只有两边连绵的山,和成片成片望不到尽头的竹林。
她问:“我们到哪里了?”
江然看了眼手机,预估说:“还有半个小时就进度假区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进了度假区的停车场。
一下车,就在停车场门口看到了孤身在此等候的赵非。
度假区是座高山度假区,山间风很大,吹得赵非身上的防晒服四处乱飞。
他拉紧外衣,小跑着上前来,“江总,江太太,其他人都已经安排好酒店入住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江然点头,停下脚步,替舒心整理好被吹得偏飞的帽子,又替她拉好防晒服的拉链,这才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跟在边上眼神四处乱瞟的赵非顿时眼观鼻鼻观心,认真丈量起脚下三分地来,这碗狗粮,他先干为敬。
他之前还奇怪呢,过去从来不过问团建这类小事的老板,怎么会突然提出这周末安排公司组织一次团建。
而且不仅安排了,还破天荒的自己亲自来了。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是想带太太过来一起玩啊。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一旁一路跟随的司机,这一路也不知道被强行喂了多少口狗粮。
入住的酒店坐落于度假区的最高峰,依山而建,面朝峡谷,只是站在前台办入住的位置,便已觉视野开阔。
天天被繁忙工作压得心累的舒心,心情都顿时舒畅了许多。
办好入住,赵非随着酒店工作人员一起将他们送至房间,准备离开时,被舒心叫住了脚步。
“赵助。”
赵非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恭敬问:“太太有什么吩咐?”
舒心摆摆手,随和笑说:“吩咐算不上,我就是对这次团建有些好奇的地方,想要你为我解惑。”
赵非目光在江然身上飞速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