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人都没看到的时候,主动捏了捏夫君的手。
“早去早回,等你们回来吃饭。”
贺元敬再郁闷再不想去,也只能去一趟。
就在沈华柔他们走后没一会儿,杨慕青就来了,她有新的消息要告诉沈华柔。
沈华柔和贺元敬都不在,贺家又生了这个事,她便直接跟贺家二老他们说也一样。
她先看了看贺淑明,毕竟跟她多多少少有些牵扯,还是要顾及些她的感受。
事情是早就说开了的,贺淑明也接受了,现在她也是表现得很平静。
“杨姑娘不用顾虑,直说就是。”
如此,杨慕青才说起来。
“马家人到第二天发现儿媳妇还没回去,先是以为她偷懒,或者是趁机回娘家去了。
又过了一天还不见回,便请村里的人去她娘家叫她回。
结果,人根本就没有回去。
娘家人一听人不见了,哪能善罢甘休,直接喊了一大家子人到马家来讨说法,后来报了官。”
第177章 人渣
“马超母子俩都还趴着,自然顶不住岳家万家一家子人,又加上女儿又高烧不退,更是被万家挑了浑身的理,连马婆子那么能撒泼的人都回不上嘴。
那两日马家一家四口的饭食都是马婆子撑着伤起来做的,她倒是想让孙女做,但小姑娘连饭都吃不下,人也烧得不醒人事,根本连起都起不来。
还是万家人来了押着马婆子掏银子给小姑娘请了大夫看病,可惜还是晚了,退了烧人也傻了,还连话都不会说了。”
杨慕青见过那个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儿,见着人都不敢抬头。
本就可怜,如今是更可怜。
换一个角度想,生在那样的家里,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了反而才是解脱。
孟氏上了年岁就听不得这样的事,一时间长吁短叹,“着实可怜,怎么就能有那么狠心的父母?”
自家的孩子啊,女孩儿怎么就不心疼了?她倒是觉得女孩儿更贴心,他们家的几个女孩儿就招人稀罕得很。
终究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也只能唏嘘而已。
杨慕青接着说起马家报案的事,“到了衙门后,马超实在顶不住万家和大人的逼问,把陈栋和汪员外一起供了出来。
万家其实是先去顺着马超说的地址去找了陈栋,没找到人不说还被那守宅子的下人好一顿数落。
之后经过再三商议,才报的官。
万家是告马超母子俩害他们家姑娘性命,马超供出汪陈二人之后,县令大人当即就传唤了两人。
汪员外当天下午就没有出过门,陈栋有上门拜访却被拒于门外,这个经过当时有邻居作证。
陈栋离开汪家后没多久就出了城,这一点上守城的官兵可以作证。
顺着县城到河中村的路搜寻,发现马家媳妇的时候,她在水沟里泡得变了形,身上衣衫不整还有好几处伤,一条胳膊呈现出扭曲状,是在生前就因外力导致骨头断裂。
经过仵作尸检鉴定,万氏在生前不仅遭受非人的殴打,还有过被侵犯的行为。
咱们龙泉县多少年都安安稳稳,出了这样一场残忍的杀人案件,百姓恐慌害怕入了夜都不敢出门。
县令大人已经下令搜查,当天进城出城的人都要审问。”
而贺家更是重点要查,当天他们跟马家发生了纠葛,最被怀疑的就是他们。
幸好是有充足的人证证明他们的不在场证据,最后陈栋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马家媳妇是去找他,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他要撒气报复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县令又派人到长平镇去取证,有邻居和卖肉馅饼的老板给他作证,天黑之前他确实是在长平镇。
只是,长平镇并没有城门,任何时候都能再离开。
若是他趁夜里邻居都睡了再折返回来,在路上遇到万氏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公堂上,陈栋不屑的看着马超众人,“我马上就要与魏家小姐成婚,为什么要去奸杀你家妇人?
一个乡下妇人,凭什么能跟我的未婚妻相比?
别说我没见过她不知道她长个什么模样,就算是我见过了,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能看得上她?”
他这话虽然是听着不舒服,半点儿都看不起人,但却更有说服力。
陈栋轻蔑对马超等人轻蔑的哼一声,又转头超贺元敬他们冷笑。
“别说你马家上不得台面的妇人,就是贺家的闺女,我也瞧不上。”
即便是在公堂之上,贺元敬也没有忍住扑上去打他。
等大人下令衙役分开他们时,陈栋一边的脸已经肿起来,地上有一滩他吐出来的血水,里面混杂了两颗牙。
身上的伤被衣裳遮住,暂时看不到。
陈栋请大人做主,指出贺元敬咆哮公堂,该重罚。
马超和马婆子也满脸期待的等着贺元敬被打板子,之前马超可是因为这个罪名被多打了石板。
县令大人手中惊堂木落下,警告贺元敬,“念你护妹心切,又是初犯,这次便暂且饶你,再有下次两罪并罚。”
是县令徇私枉法?是陈栋故意挑衅。
沈华柔瞄他一眼,心里直犯恶心。
他这种人渣,怎么死在臭水沟里的不是他?
这次的情况跟上次本就不一样,虽然也是到了堂上来沈华柔才彻底弄清楚原因,但从开始到刚才她的心态没变。
现在变了,都是被陈栋和马超给这两个人渣给恶心到的。
从前她一直都觉得贺元凌让她各种看不惯,现在有了对比的她才知道,贺元凌绝对是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起他实在不合时宜,但她就控制不住想贺元凌的各种好,一样一样在她脑子里翻转。
也只有多想想贺元凌,才能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至于为这些人渣生气。
万的人不管他们的纠葛,他们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他们家的姑娘。
还有,马家人害得他们外孙女傻了哑了,这些都要马家人给说法。
到这时候,马家与陈栋和汪员外合同陷害沈华柔的事实反而是没有多少人在意,毕竟是人命关天。
贺家和沈家都能洗脱嫌疑,县令让他们先回去,但也不能离开龙泉县范围,还要随时等着传唤。
回去之后,贺元敬就写了状纸,状告陈栋伙同汪荃马超等人陷害沈华柔。
这个案子虽在之前就结了案,但之前结案的时候两个主谋并没有在场。
县令大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收了贺家的状纸后立马下令捉拿汪荃下狱。
现在他忙着查案可没有时间去理会汪荃,先放着,等马家媳妇的案子结了,再处理他们的案子。
汪夫人哭着到魏县丞府上去求魏县丞想办法,魏县丞恨不得了直接丢她出去。
他现在连避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帮她想办法。
事情闹得满城皆知的地步了,别说是他一个县城,就是县令大人也不敢徇私枉法。
“你回去该上门道歉就道歉,该消停等着就消停等着。
汪荃的罪该如何判,自有大人决断。”
汪夫人早就没了主意,魏县丞说什么她都照做。
于是,汪夫人带着赔礼蹬了贺家的门。
第178章 深觉有理
阳春进来禀报的时候,沈华柔正抱着雅雅在园子里晒太阳,身边有虎将军亦步亦趋的陪着。
道歉?原谅?
沈华柔没想过要原谅企图谋害她的人,即便是谋害未遂也不可原谅。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无私大度。
她的心胸和眼界只局限于对亲人,和她在乎的人。
沈华柔对着怀里的女儿笑得温柔,告诉阳春,“让她连人带物离开。”
阳春领命去了,汪夫人见着她出来以为是沈华柔要见她,毕竟阳春可是沈华柔贴身的人。
笑脸迎着刚要开口,阳春一句话断绝了她一路上打的腹稿,脸上也讪讪的快要撑不住。
“汪夫人请回吧,奴婢还要回去听候夫人差遣,就不多送您了。”
汪员外虽说是商户,但汪家在龙泉县这么多年,家底也在那儿摆着,又有魏县丞的姻亲关系牵着,出门在外的时候多多少少也能有些脸面。
像这种直接被个丫头呲的时候,还真是少。
但今时不比往日,别说本就是她丈夫犯罪再先,就只是对上沈家他们也要小心应付。
她在心里骂阳春小鬼难缠,但面上还是强撑着笑脸试图挽救。
“姑娘看我诚心诚意来的,小小心意就留下吧,也省得我在这么远的路回拿了。
等夫人什么时候得空了,我再约夫人喝茶。”
阳春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语气淡淡的说话。
“我们夫人近来怕是都忙得很,马上庄子就要开张了,大事小情都要靠我们夫人操持,怕是没空与汪夫人一起喝茶聊天了。
夫人慢走,奴婢这就不送您了。”
说完,她对汪夫人屈膝浅浅行了一礼,然后示意门房关门。
“唉,你太……”
汪夫人身边的婆子气不过要为自家主子讨伐阳春,刚出声就被汪夫人制止。
这一幕都被阳春从即将关上的门缝里看到,直到房门关上,她又等着门外那一对主仆上车离开后才回去复命。
汪家主仆离开之后会如何抱怨谩骂,亦或者是再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都不在阳春的考虑范围之内。
汪家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再做出什么蠢事,正好再给牢房里的汪荃再加加罪?
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还不如想想要给小姐做的冬衣上绣什么花样来得实在。
沈华柔的心情根本没被打扰,她又抱着女儿在园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将女儿交给奶娘抱回去。
小东西最近开始能认人了,还能分辨出声音。
尤其是对奶奶的声音最敏感,每次奶奶一说话她就扭着小脑袋找人,找到了奶奶还会笑。
也就难怪孟氏会喜欢孙女了,这样与她亲近还可爱的孙女,换了谁谁不喜欢呢?
这世间只道歉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还要律法干什么?
这话的原话是在孟婧瑶那里听到的,沈华柔深觉有理。
又过了十日,离庄子开业只差三日的功夫,万氏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凶手真不是陈栋,是与河中村只二里之隔的一个老光棍。
老光棍好吃懒做半辈子没娶上媳妇,每日靠乞讨为生,好在村里还有个土房子栖身,不至于流落街头。
年纪大了之后,他也就断了娶妻的念头,要是哪天运气好讨得了几枚铜板,除了吃之外他也存着,存够了能进一回下等窑子的铜板,他便去一趟。
那天他就是要去,结果窑姐儿涨了价,他便就着那个钱打了二两酒,揣着一肚子火气一边喝酒一边往回走。
他跟万氏是前后脚出的城门,他喝得醉醺醺的也得不快,但万氏比他走得更慢。
他赶上万氏的时候被万氏询问路,当时黑灯瞎火他也没看清万氏的模样,只看身型听声音判断出是女人。
初时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给万氏指了路后便又顾自往家里走。
走着走着他才生了邪念,本来是在骂窑姐儿,骂着骂着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万氏。
心想:天都黑了还在外面,怕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还主动跟他搭话,更不会是正经女人。
跟那窑姐儿一样下贱。
这个想法一出,脑子里就跟疯了一样,只想把在窑姐儿那受的窝囊气都发泄了。
他在万氏必经之路的一处小山坡后埋伏着,等万氏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突然窜出来扑倒了万氏,再拖着万氏到小山坡后。
那时候已经很晚,像他们那种因为特殊情况晚归的人本就极少,更何况他们还在路上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是以,根本就没有人发现。
老光棍喝多了酒,又怒气上头,失手打死了万氏。
等他发觉万氏没了气,顿时就吓醒了酒。
他瘫坐在地看着万氏的尸体愣了不知道多久,怕被人发现,他背着万氏的尸体走到几里外的水沟才抛尸。
那个地方也是到河中村的毕竟之路,但那条水后恨深,又有杂草掩饰,平时只是路过的话并不容易发现里面还趟着人。
之所以确定作案人老光棍,还是村里人无意间提了一句:好多天都没见老光棍出门了。
查案的衙役秉着一个都不放过的原则搜查,去了老光棍的家中问话,结果家中无人,门上的锁也落了灰,一看就是好多天没人动过的样子。
老光棍得知事情败露,县令大人又下令严查,他害怕之下就躲了起来。
他也并无什么见识,想了半天的藏身之处,只能想到藏去路上废弃多年的土地庙里。
土地庙并不大,白天他就卷缩在里面睡觉,趁夜深了再出来找吃的。
都这个时节了,外面还能有什么给他裹腹?
饿得实在受不了,他偷偷摸摸去就近的村里偷吃食。
那户人家因为是在村尾上,便在家里养了一条狗看家护院。
老光棍才刚翻进去就被狗咬了屁股,咬住就不放。
村里进了贼自然整个村里都惊动了,老光棍被捆了半夜,第二天天一亮就被村民扭送到衙门报官。
这种事放在平时大多都是村长或者族老处理,根本就不会惊动官府。
但现在不是出了命案还没有抓到凶手,村长便起了小心,也算立了功。
“陈栋和汪荃怎么判的?”
沈华柔询问沈家前来报信的人,既然大哥让人来给她报信,肯定是都有结果了。
来人躬身点头,唇角微微上扬。
“判了,流放三百里。”
顿了顿,好似为了等主子接受这个结果,然后又笑道。
“长平镇魏家与陈栋解除了婚姻,魏家小姐也已经又定了未婚夫。”
这个结果,更合贺家人的心。
杨慕青他们查到的消息,陈栋是还为与贺淑明和离之前就有纠缠了,那个烟花女子也只是障眼法。
陈栋要是直接说明也就罢了,还不至于这般恶心。
还有那魏家,明知道陈栋家中已有妻儿,竟然还要与他结亲。
就算是魏家小姐有瑕,也不至于连对方人品都不看了吧。
怕是,还是看上了陈栋的银子。
陈栋与那魏家,果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沈华柔突然想起来一个事,陈栋前几年出门是如何挣来的那些银子,这事儿还没有查清。
不过,现在比这个事儿更急的还有一个事。
“三哥,我们抓紧时间跟陈家族长商议一下满盈的事吧。”
要给满盈改贺姓的事他们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孩子是自己的才能安心。
贺元凌上次回来也郑重说了这个事,贺家父子俩再三的考虑过。
现在,应该是到了最合适的时候。
墙倒众人推,陈姓族人现在是巴不得跟陈栋撇清干系吧。
“我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就去。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这个话沈华柔深感正确。
是最简单,也是最难。
有贺元敬在,满盈改姓的事只一天就办妥了。
只是他回来没多久,贺家人也没有高兴多久,陈家二老就追着来要见孙子。
其实贺元敬去找陈姓族长的时候,陈家二老都是坚决不同意孙子改姓的。
虽然贺元敬话说的好听,就算是改了姓,孙子也还是他们的孙子,不会不认他们。
改姓也都是为了他们孙子好,是以免孙子被当爹的牵连,以后连读书科考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是经商,也会受名声牵累。
可是,孙子都改了贺姓了,一开始还好,等时间长了,再有贺家的人教些乱七八遭的影响,到那时候孙子还能是他们的孙子。
儿子已经这样了,他们没有办法,这唯一的孙子他们再也不能丢了啊。
实在是迫于族里的压力,他们不得不答应,不然以后族里再也不会管他们。
族里得了贺家的好处,这是肯定的,谁也不是傻子。
那些蝇头小利算什么,他们家不能断了香火。
是以,在贺元敬走后他们也避开了村里人找来。
路上遇到村里人问他们出村干什么,他们都说是去县衙看儿子。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是到贺家来,肯定会阻拦不让他们来。
贺淑明没有出面见他们,二老也不让她见陈家的人。
已经和离了,孩子也改了贺姓,没得再让自己女儿去看他陈家的脸色。
接待陈家二老的是贺家二老贺元敬,早就不是亲家了,便只是普通来客。
贺老爷子和老太太亲自接待他们,还是看在孙子的份上。
当初他们也说会好好待孙子,结果空手来看了两回之后就再不来了。
还不是因为又要有孙子了,所以满盈就不稀罕了呗。
现在就着急忙慌的来,还不是因为儿子毁了,孙子没了,他们这才着急来稀罕满盈了。
“亲家,我们想孩子得紧,来就是想见见孩子。”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们也知道改变不了,但孙子不能再丢了。
他们就不看贺元敬,只对着贺家两个长辈说话。
“都是我们对不起淑明和满盈,栋儿现在也遭了报应,都是他活该,他该遭的。
满盈有你们照顾着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这么多人疼他,怎么都比我们两个老的来的精细。
我们啊就是忍不住想孩子,哎……
我们陈家啊,算是毁了,都是我们活该,活该。
别的我们都不敢求,不敢奢望,就求你们啊,让我们能见见孩子。
满盈是我们两个老的从小待大的,是我们的命根子啊。”
说着,他们开始抹起了眼泪,模样看着甚是可怜。
陈家二老就是抱着让人可怜的心来的,可怜了心就会软,心软了他们才们经常来看孙子。
都是做爷爷奶奶的人,最能体会他们现在的心情。
确实,孟氏确实可怜他们,也有些心软了。
就是老爷子看着他们这番凄楚模样也不由有些动容,人老了心就没年轻的时候硬了。
但,陈家做的那些恶心事,绝对不值得原谅。
只是两个老的来看孩子,他们也不能不让他们看。
“你们想孩子是人之常情,过上几个月来看孩子一次,我们也不是那等不通情达理的人家。
只是,孩子的父亲,就算了吧。
满盈还小,他并不能自主分辨是非善恶,还是要往正确的方向引导才行。”
贺老爷就是故意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他就是要先跟陈家的人把话说清楚,他们二老可以来看孙子,但陈栋绝对不行。
时间也事先说好,免得之后再麻烦。
若是在之前,贺家不许陈栋来看孩子,陈家肯定是不会同意。
但现在是他们自己做了错事,可就怪不得贺家做得绝。
况且,孩子都回来快一年了,陈栋可是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
陈家二老有苦难咽,再难还是得咽。
当初要是他们再坚决些,就不许儿子做那些糊涂事,如今他们一家子好好的,得事多快活啊。
悔不当初,有钱也难买早知道,便是他们现在悔死了,也无济于事。
“好好,都按你们说的来。
只要能让我们来见孩子,都行都行。”
闻言,孟氏眉头皱了皱。
他们这话说的,是在责怪他们?
孟氏心道:可不能让他们单独跟满盈相处,以后他们每次来都要有人在边上守着,绝对不许他们跟满盈胡乱说话。
要是乱说,直接以后都不许他们再来见满盈。
贺元敬不情不愿的领着他们去见满盈,到了贺淑明的院门口,他停下回身来对他们说。
“还请二位在此稍等,我先进带满盈出来。”
他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见到妹妹,还有一个原因是,妹妹心软,怕她听了陈家人的哄骗。
第180章 成长的过程
单纯的满盈还什么都不知道,母亲让他在屋子里玩儿他就乖乖听话,有母亲陪着他,他哪儿都不想去。
贺淑明知道他们来了,也知道他们是为满盈来的。
一边担心他们要抢满盈,一边又相信家里人会护着他们母子。
她也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已经在家里了,满盈如今也改了贺姓,父亲说会给满盈上族谱,就写她的名字下面。
谁也抢不走她的满盈,就算是陈栋来也抢不走。
这样想着她才能静下心来陪孩子,即便是看到二哥进来她也能不慌不忙起身相迎。
“二老想看看满盈,人在门外等着,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看孩子,二哥这就打发了他们走,以后也不会让他们来了。”
人虽是他带来的,但贺元敬还是想征求妹妹的想法。
只要妹妹说不愿意,他立马就让陈家人离开。
贺淑明想到了会是这样,他们来了不会不提出要看孩子的要求。
她也知道二哥能说到做到,但躲得过这一次两次,还能躲得过一辈子?
“从血缘上来说他们是满盈的长辈,这一点改变不了。
他们想要看孩子也是正当理由,这次不让他们看,他们也会再想别的办法与孩子见面。
满盈长大了不可能不出门,要读书,要见世面,终究是挡不住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贺淑明神情十分淡然平静,贺元敬想从她脸上,眼神里找出点委屈不愿意来也找不到。
知道她是早就想过这些的了,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坦然接受。
贺元敬暗暗叹一口气,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
只怕妹妹不愿意接受,但现在看来她是想明白了,这样到也好。
虽是不愿意她是因为这些被迫成长,但人总归是要成长的。
贺元敬还是试探着问她,“你要是不见他们,我就带着满盈出去。
放心,会让人守着,不会让陈家的人单独与满盈相处。”
对这个提议贺淑明只稍微想了想就答应下来,“那就有劳二哥了。”
她确实是不想见陈家的人,不只是陈栋。
满盈被二舅抱起,“二舅带满盈去见爷爷奶奶好不好?”
小孩儿乖巧的趴在二舅肩膀上,看看母亲又看看二舅,得了母亲的点头应允之后又乖巧的点头。
“好。”
小孩子忘性大,他以为的爷爷奶奶是现在的爷爷奶奶。
出了门看到人,一时间就懵呼呼的傻看着人,没认出来。
对面两人的神色都被贺元敬看在眼里,他没有什么愧疚,该愧疚的反而是他们。
“孩子小,还没到能记人记事的时候,经常看到的人能记得住,长时间见不到的人就记不住。
之前他表姑奶奶忙着半个月没有来,再来就差点记不起来了。”
贺元敬就是故意的,说的也都是实话。
再见陈家二老的神色,变来变去精彩得很。
“之前家里有些杂事耽搁了,我们也想满盈,以后肯定一有时间就立马看来看满盈。”
他们倒是想,贺家可不乐意他们来得太勤。
“话是说清楚了,以后该如何就如何,先说定后才能不乱。”
他们到底是为何不来看满盈,谁心里不清楚呢?
陈家二老知道贺元敬的绝情,也没脸再说这个话。
确实,陈家二老之前是稀罕满盈,孩子也是他们看着长到一岁多的,哪能没有感情?
但后来孩子到了贺家,来一次不方便不说,关键他们是是听了儿子的话,期待这高门小姐给他们生的孙子。
虽都是商户,但贺家如何能跟魏家比?
魏家可是跟县丞魏家是同宗同族,哪怕贺家老大有幸能中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魏家的身份地位。
他们儿子与贺淑明和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再多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些,怎么都是应当应分。
儿子可是说了,魏家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就是看在他对小姐一心一意的份上才不计那些。
人家魏家都那么大度了,他们再跟贺家牵扯不清算什么,岂不是往人魏家小姐脸上打巴掌吗?
就是这些种种,陈家二老才不来看孙子。
哪成想,最后事情成了现在这样。
早知道会走到这一步,他们怎么都会给自家留条后路。
陈老太太仰着脖子往贺元敬身后张望了好几次,确定里面再也不会有人出来后才失望的收回了视线,伸着手臂要来抱满盈。
“乖孙孙,我是奶奶啊,来奶奶抱抱。”
虽然有舅舅跟他说了这是奶奶,但满盈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孩子单纯不会想太多,只是本能的被不熟悉的人或者事抵触。
贺元敬一手托着外甥的小屁股,一手在他后背上轻轻的拍着爱抚。
“满盈去奶奶那儿,爷爷奶奶特意来看满盈的呢。”
他是看不上陈家,也不愿意外甥跟陈家再牵扯。
但他也不会教孩子不认长辈,不会刻意去抹黑陈家,跟不会为陈家说好话。
满盈还是到了陈老太太怀里,老俩口小心翼翼的跟孩子说话。
贺元敬看到陈老头从怀里摸了个小盒子满盈,盒子只有孩子巴掌那么大点儿,不打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他也不说话,就看着。
陈老头讪讪的看他一眼,这才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
“这个是我们陈家传家的玉佩,虽说不是什么好玉,但也是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本就该是传给满盈的,之前是因为满盈还小,怕他不小心吃进嘴里或者是缠着脖子。
现在满盈也大了些,该给他了。”
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贺元敬不跟他们争论,就像他说的,本就该是满盈的东西。
贺元敬带着他们到花园里去,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站着说话。
一路上陈老太太都欲言又止,贺元敬发觉了也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