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蕙兰的想法是,自己是能不和四福晋撕破脸,就不要和撕破脸,既然不能撕破脸,那么对付张嬷嬷母女这对四福晋的心腹,自然也不能简单粗暴,让四福晋误以为自己是在对付她。
自己不能在明面上对上四福晋,那么想要对付她们,就只能利用四阿哥胤禛。
但四阿哥胤禛可不是那么好能被人轻易利用的,尤其是蕙兰是他小妾,不是四阿哥胤禛是蕙兰的奴才。
也只有挑四阿哥胤禛很在意的事情下手,将张嬷嬷等人牵扯进去,才能引得四阿哥胤禛重视这事,插手这事。
而蕙兰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子嗣。
四阿哥胤禛之前子嗣不丰,他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在搞鬼?
蕙兰不信,没有怀疑的话,之前木嬷嬷就不会被派来照顾她了。
木嬷嬷的确是蕙兰求了四阿哥胤禛后,才来到自己身边的。
可这里面有个问题,蕙兰只是求四阿哥胤禛给她寻一个积老的嬷嬷,一般情况下都是默认在内务府选一位,蕙兰可没想到最后来的人竟然是德妃娘娘身边的木嬷嬷。
虽说四阿哥胤禛可能忽略了这意味着什么,但像蕙兰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忽略的,这代表着四阿哥胤禛对四福晋不信任,因为如果四阿哥胤禛信任四福晋,那么这事就应该由四福晋负责,而非劳费德妃娘娘。
只是蕙兰虽然知道这一点,可她也同样知道四阿哥胤禛在登基前是极为看着脸面的,尤其看重皇上对他的看法,这种后院争斗,掀起再大的风波四阿哥胤禛也会全力将其压下去,以免给皇上留下一个连后院的管理不好的无能印象。
所以这事,最后四阿哥胤禛那边会如何,蕙兰是真不知道,也猜不到。
同样猜不到事情发展的人还有四福晋。
等后院的小妾们都退下后,四福晋看向跪在地上的白芷,脸色不好的问道:“宋氏有孕的事情你知道吗?”
白芷摇摇头,“奴才不知,福晋是知道的,宋格格自从生下小格格后因为小格格夭折的事情没有坐好月子,所以这几年来月信一直不准,奴才虽然察觉到了宋格格这个月月信没来,可完全没有猜想到竟然会是宋格格有孕。”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让人吃惊。
对于这话四福晋是信的,毕竟宋格格这都十年多了,一直没有爆出喜讯过,怕是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生不出孩子来了,所以之前才躺平着。
四福晋看向白芷的眸光泛起了锐利之色,“你到底有没有伸脚去绊宋氏?”
“福晋明鉴,奴才真的没有呀!”白芷喊冤道:“平白无故的,奴才伸脚绊倒宋格格做什么?”
如果白芷不知道宋格格有孕,那么的确看上去是平白无故。可别忘了宋格格之后可是爆出一个多月的身孕来,这不就事出有因了。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这几天你还得受些委屈。”四福晋安抚道,然后声音提高了几度,“刘一忠,你将白芷押到柴房看押起来。”
“嗻。”刘一忠应了下来,然后就押着并不防抗的白芷退出正房,然后按照四福晋的话,将白芷押到柴房后,又让人看押起来。
等白芷离开后,四福晋原本还保持着安抚的笑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向白嬷嬷有些不安的说道:“嬷嬷,你说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芷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骗我吧,可郭络罗氏说得也不无道理。”
白嬷嬷想了想说道:“白芷和郭格格两人里肯定有一个在说谎,虽说看上去郭格格并没有说谎的必要,可奴才也认为白芷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欺骗您。”这话已经将白嬷嬷心里的所思所想暴露无遗,换句话说就是——她怀疑蕙兰说谎。
不过白嬷嬷并没有将这个话题展开说,而是面色有些担忧的看向四福晋说道:“主子,现在这事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而是郭格格将这事上升到了谋害贝勒爷子嗣的高度上,而白芷偏偏亲近正院,若是有心调查的话,恐怕……”
四福晋闻言心里一咯噔,恐怕被人都会以为是自己让白芷干的,想到这里四福晋看向白嬷嬷问道:“嬷嬷的话,我明白是什么意思,那嬷嬷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白嬷嬷闻言眉毛紧皱,“这事奴才还真想不到一个最好的答案,但凡被人知道了白芷亲近正院,福晋您怎么处理这事,都会让有心人想歪。您严惩了白芷,会说您心虚,您要是轻轻放过这事,那会更多的人说您徇私。为今之计,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白芷亲近正院这事。”
“嬷嬷的意思是……”四福晋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和迟疑。
“只有将白芷封口,别人才不可能知道她偷偷背主想要投靠您的事情。”白嬷嬷满眼寒意说道。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什么人能说不出话来,能百分之一百的封口,当然是——死人。
虽说四福晋之前也多后院小妾下手过,可却从来没有害人性命,闻言抿了抿唇,迟疑的说道:“嬷嬷,没必要吧。”
“主子,这非常有必要。之前宋格格待她也不算差,可她却背着宋格格想要投靠您,那之后焉不知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会不会诬陷您。”白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只有将她封口了,主子您才能高枕无忧。而且这事本就不是主子您做的,为什么要为一个叛徒承担不属于您的责任了?再说了,叛徒在哪里都是一个死字。”
四福晋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可这样会不会起到了反效果,别人会以为我是在杀人灭口?”
白嬷嬷闻言笑道:“主子多虑了,您之前也看见了白芷刚才喊冤的表现,这种奴才不上刑怎么可能让她招出真相来。这上刑难免有个不知轻重,白芷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姑娘,受不住刑很正常,这晕倒过去更正常,等再过十天半月一直昏迷不醒没有熬过去,这就更正常了。”
四福晋仔细的想了想,从逻辑上讲白嬷嬷这套说辞是完全没问题的,完全合情合理,至于昏迷不醒这事,就是要反应过来她已经成为弃子的白芷说不出对自己有害的话来,这事也好办,可以用药让她一直昏睡着。
至于人心……
人心,这个东西,对于不同身份地位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有些人需要,可有些人却不需要。
后院的那些小妾,就算是无冤无仇,恐怕也希望自己倒霉,没底气像隔壁八福晋那么强势,天生立场就是对立的。而四贝勒府的其他奴才,只要她还是四福晋一天,就总会有人赶着巴结她。
所以四福晋属于后者,以她的身份地位,其实用不着人心,只要四阿哥胤禛那里对她没有恶感,没有收拾她的想法,那其他人的看法根本不重要。
“那就按嬷嬷的办法来。”四福晋抿嘴说道。
反正白芷又不是她的奴才,死了也不心疼。
“嗻。”白嬷嬷应道。
在四福晋心里这事就算是已经了结,所以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也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想起来了属于自己嫡福晋的责任,“白嬷嬷,你先去准备一份贺礼送到东二院去,告诉宋格格我免了她前三个月的请安,让她好好养胎,争取给爷生下一个阿哥来。另外再准备一份赏赐,送去西三院给郭格格,就当是我为她护住宋格格腹中骨肉的赏赐。”
“嗻,主子没其他事情吩咐的话,奴才这就下去准备。”白嬷嬷说道。
“去吧!”四福晋说道。
等白嬷嬷离开房间后,四福晋神色有些落寞,后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都怀上了,可偏偏她却无法有孕,长生天对她真是太残忍了。
但面对如今后院的局面,四福晋握紧的拳头,情况对她十分不利。
宋氏这次突然爆出有孕,刺激到四福晋的同时,也让后院的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说暂时还不知道宋氏这一胎是男是女,但以爷对宋氏之前的情谊,还有爷自身经历,宋氏这一胎哪怕是个阿哥,怕也不会交给别人抚养,就更不要说交给她。
四福晋不蠢,以前有弘晖在,她和四阿哥胤禛都不需要过多考虑继承人的事情,除非弘晖真蠢到一定程度,不然继承四贝勒府的人肯定是弘晖。
但现在……
即便是李庶福晋位分稍微高一些,但从某种程度上讲依然是小妾,都是小妾,后院那些女人所生的孩子都是庶子,这种时候,四阿哥胤禛对未来继承人的考虑,恐怕就变成了立贤。
之所以不是立长,那是因为二阿哥弘昀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一年总是要生好几次病,让人看着就胆战心惊,担心他一病不起重病身亡。就算日后二阿哥弘昀能一直平安活到成年大婚,但他那身子,也让人怀疑能不能有后代。
虽说现在四阿哥胤禛的儿子都还小,看不出资质来,可就是因为看不出资质来,所以四阿哥胤禛是绝对不会同意她抱养某个小妾所生的阿哥,因为她是嫡福晋,她的养子地位天生就要高出其他庶子一截。
但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四福晋又不甘心,而且她还得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如果她死在四阿哥胤禛前面,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可如果她死在四阿哥胤禛后面,那就算有一个,“孝”字,但只要有心那么总会找到办法能恶心到她。
四福晋敛目,为了自己的未来,看来只能用张嬷嬷说的办法了,而且还得让四阿哥胤禛同意才行。不过人选的话,四福晋还需要好好考察一番,她可不能选一个白眼狼出来。
利用自己上位后,却反咬自己一口,到时候四福晋肯定会被气死。
第68章 顾不得了
不单单是四福晋、宋格格和蕙兰在想这事,后院其他人都在想这事,就没有一个人敢无视。
尤其是对于那些不怎么得宠的侍妾来说,这事虽然明面上瞧着不关她们的事,毕竟她们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幕后黑手,但她们也要防着被人推出去做替罪羊,这种事情在深宫后院实在是太常见了。
但是反应最大的还是李庶福晋。
尤其是红姑姑没在身边的李庶福晋。
虽然红姑姑总是说些不得她心意的话,可李庶福晋心里还是有逼数的,知道自己不如红姑姑聪明。虽说十次有九次都会被红姑姑说得气愤憋屈不已,但李庶福晋心里还是知道红姑姑难听是难听了一些,但说的都是对的。所以即便是心里再不怎么乐意,最后李庶福晋还是会按照红姑姑的话做。
这会儿偏偏红姑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事还隐隐约约的是在针对子嗣,李庶福晋如何不心慌紧张,要知道她可夭折过一个儿子。
人只有失去过,才会更加珍惜现在得到的东西。
李庶福晋就处于这样的心情里。
“你说刚刚那事到底是不是在针对宋氏腹中的孩子?”因为红姑姑的原因,李庶福晋养成了和身边人商量的习惯。
这是一个好习惯,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一个坏习惯。
今早陪着李庶福晋早上去正院请安的海棠想了想说道:“奴才觉得针对宋格格腹中的孩子,看上去不像,毕竟宋格格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没有传过喜讯来,这府上谁能猜得出她还能怀上孩子。”大家都以为宋格格早就不能生了。
李庶福晋闻言点头,“不是针对宋氏,那郭络罗氏说得那些话,就很有可能是真的。”
言下之意,李庶福晋就是觉得刚刚那事是在针对郭络罗氏,宋格格原本只是一个工具人,但没想到却爆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消息出来。
“如果是针对郭络罗氏的话,郭络罗氏这入府还不到两年,能和谁结怨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针对元康阿哥?”李庶福晋担忧的说道。
她当然不是为了小元康担忧,她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有人因为小元康针对郭络罗氏,她可是有两个阿哥傍身的,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目标。
“主子,奴才是猜不透这些。”海棠为难的说道,有红姑姑在,李庶福晋身边的丫鬟更看重忠诚可靠,倒是不用那么看重脑子,不过海棠的脑子还在及格线上,她虽然猜不透,可她也不傻,“主子,要不您找个借口打发人出去,问问红姑姑?”
后院的丫鬟太监基本上是不能随便出府的,但四贝勒府上的有些人,却可以随便出入府。除了负责采买的管事外,还有一些管事、管家嬷嬷、管家媳妇等人,都可以做完事后,离府回家。
当年四阿哥胤禛的乳母谢氏在伺候四阿哥胤禛的奴才里还是颇有人脉,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四福晋也有意安插自己的人手排挤李家谢氏,但因为四阿哥胤禛名下的包衣佐领其中一人就是李家人,所以四福晋怎么排挤李家也排挤不完,四贝勒府上还有一些李家的人脉关系网在。
别的事情可能干不了,但递一句话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李庶福晋闻言,双眸顿时一亮,连忙说道:“好,这办法好,也让他们问问堂叔。”
左右今天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没成功,她这里就算某人想要动手,面对这局面肯定是要蛰伏一两天的,所以她这里倒也不用立马行动起来。
“奴才这就下去吩咐。”海棠闻言立刻说道,然后就退了下去。
不过,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想了想,李庶福晋对着另外一个丫鬟玉簪吩咐道:“二阿哥、阿哥和大格格那里,让我们的人私底下偷偷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被人钻空子,记住要偷偷的,别吓着了二阿哥他们。”
“嗻,奴才会叮嘱他们的。”玉簪应道。
“嗯,下去办这事吧!”李庶福晋说道。
玉簪对着李庶福晋福身,然后就退了出去,吩咐这事去了。
不过即便是如何李庶福晋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若真有事,那可是她孩子的性命,已经夭折过一个儿子的李庶福晋,可是半点赌的想法都没有。
想了想,李庶福晋将小允子叫进来,低声的吩咐了他几句,让他立马去办。
她不害人,可也不能让别人害了她和她的孩子。
李庶福晋握紧手指,其实她谁都没有告诉,在她心里,李庶福晋已经认定这事是四福晋所为。
谁让四福晋有对她动手的前科了。
四福晋有对四阿哥胤禛子嗣出手的前科,那么这一次再一次出手,也就变得不奇怪了。
狗可改不了吃屎的习惯。
然而蕙兰了解四阿哥胤禛,李庶福晋当然也了解四阿哥胤禛,不然她也不可能如此得宠,若不是四阿哥胤禛现在爵位只是多罗贝勒无法立侧福晋,恐怕四阿哥胤禛早就将李庶福晋立为侧福晋了。
李庶福晋是不知道四阿哥胤禛的雄心壮志,但她知道四阿哥胤禛极为讲规矩,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是绝对不允许后院小妾打嫡福晋脸面。
她如果大大咧咧的把心里的猜测告诉了四阿哥胤禛,恐怕反而会让四阿哥胤禛以为她有野心,故意诬陷四福晋了。
告四福晋的黑状,上四福晋的眼药,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但那作用小得可怜。
这是李庶福晋用自己以前的实际行动后的结果,告诉所有人的结论。
非常让人沮丧的结论。
不过这个时候没那闲工夫沮丧了,李庶福晋和蕙兰突然有些心有灵犀,既然一般的事情扳不倒四福晋,那么非同一般的了?
除了造反之外天大的事情,以李庶福晋的角度能想到的就和蕙兰一样,那就是——子嗣。
尤其是李庶福晋以前还抓到过四福晋的一些把柄,只不过只是把柄,不是铁证,四福晋随便一个借口都能说过去,所以李庶福晋才没有直接捅出来而已。
可这种时候,李庶福晋已经顾不得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必须要一个人支撑到红姑姑回府才行,期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遭受到任何伤害。
老实说,因为之前身边一直有一个军师,所以久而久之李庶福晋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慢慢的养成了习惯,现在猛然红姑姑不在自己身边了,李庶福晋是各种的不习惯不说,心里还总是有些惴惴不安,那颗心总是没办法放下来。
所以那种能在某些特定场合发挥出巨大作用的东西,都被李庶福晋拿出来当做平常手段给用了。
这府上唯一能辖制四福晋的人,就只有四阿哥胤禛了。
虽然李庶福晋也知道,就那么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打倒四福晋,可她的目的也不是要现在就打倒四福晋,而是要四阿哥胤禛重视起后院来,至少要重视起后院的子嗣来。
就算郭络罗氏和宋氏也会因此得利,可相比较起来,还是她更得利一些。
四阿哥胤禛还没回府,在户部办公的时候就接到了府上奴才的报喜。
最初的时候他也着实吃惊了不下,甚至于怀疑前来报喜的奴才是不是说错人了。
宋氏竟然有孕了,这可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再询问下,四阿哥胤禛才确信宋氏是真的怀上了。
当下自然是大喜,这个年代都讲究一个多子多福,从某种程度上讲儿子多也能看着一种男人炫耀的资本。
四阿哥胤禛当然也希望自己儿子越多越好,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不过即便是四阿哥胤禛再开心,他也没有放下手中公务立马跑回去看望宋氏的想法,打发走报喜的奴才后,依然做着自己之前做的事情,等到点后,才回府。
回府后,四阿哥胤禛先去前院清洗了一番,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毕竟这天气实在是有些热,像他这种在外行走的人,哪怕有人伺候着也会出汗,一天下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等清洗后,让自己浑身上下舒服了,四阿哥胤禛才去了东二院看望宋格格。
“爷。”宋格格双眼含泪的看向四阿哥胤禛,一副要哭不哭的摸样。
四阿哥胤禛连忙扶住她的腰身,没有让她行礼,直接揽着她,一起坐到了榻上。
“孩子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四阿哥胤禛柔声问道。
宋格格闻言脸色的笑容淡了些,有些迟疑的说道:“白大夫说,妾虽然被吓了一下,但腹中的孩子还算健康,暂时也不用喝安胎药,但需要好生养着。”
吓了一下!?
四阿哥胤禛闻言顿时眉毛一挑,之前那个报喜的奴才可没有说这事,这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过听到说孩子还算健康不用喝安胎药,四阿哥胤禛把稍微提起来的心放了下去。
孕妇切忌大悲大喜,情绪激动很有可能造成小产。
还不等四阿哥胤禛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被吓了一跳。
宋格格就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爷,妾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四阿哥闻言看向宋格格,眉毛又是一挑,这也算是百年难遇的事情。
宋格格家里是非常普通的包衣,所以她也不是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人,相反胆子还有些小,来伺候他的时候年纪也不大,所以显得人有些畏畏缩缩的,连话都不敢和他多说一句,更不要说聊天之类的。
这样的人做奴才,自然是一个好奴才,本分,不会惹是生非。
可作为自己的小妾,四阿哥胤禛就有些嫌弃宋格格不够知趣,不够体贴温柔了。
当然这是四阿哥胤禛年纪还不大的时候的想法,也因此他更宠爱明显活泼妩媚一些的李庶福晋。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见识的人多了,慢慢的四阿哥胤禛觉得身边有老实本分胆小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他才原因给宋格格一点脸面,每个月都会来她这里坐坐。
这么多年下来,四阿哥胤禛可从来没有见过宋格格主动向自己请求事的,一时有些新鲜,又有些好奇,加上他也不认为宋格格会仗着有孕就恃宠而骄,所以笑着说道:“说吧,能做到的,爷会答应你的。”
宋格格抿了抿唇,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道:“妾自从康熙三十三年有幸为爷生下一女后,这十几年来一直未再有幸怀上孩子。妾如今得长生天垂涎,再次怀上爷的孩子,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所以妾想着,能不能像郭妹妹那样,派个有经验的积老嬷嬷给妾。”
不等四阿哥胤禛反应,宋格格就继续说道:“妾也不是故意要僭越,妾的年纪大了,这很有可能是妾唯一的孩子。妾想着之前福晋、李姐姐和郭妹妹能平安生下孩子,身边都有经验的人伺候,妾身边如今就只有紫苏、小高子、小林子三人,福晋新送来的连翘瞧着也还是个小丫头不能独当一面,妾心里着实患失患得的厉害,还请爷同意。”
四阿哥胤禛闻言有些皱眉,宋格格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呀!
不由得问道:“我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丫鬟叫白芷,怎么不在你身边伺候?反而是福晋突然给你新送来丫鬟?”
宋格格闻言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四阿哥胤禛,她是真没有想到四阿哥胤禛竟然到了这种时候都还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这完全出乎了宋格格的预料,一时之间呆住了。
那事,她是当事人,而是事情又扯到了郭格格身上,或许还会扯到福晋身上,她也不好自己说出口。
四阿哥胤禛看着宋格格这副表情,心里已经认定,他还没回来之前府上有事发生,而且看起来还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一件关乎他子嗣的大事。
不由得沉下了脸色,问道:“怎么一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宋格格迟疑了半刻后,开口道:“爷还是去问福晋吧,妾不好说。”
闻言四阿哥胤禛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好说!”
“妾真的不好说,爷还是别为难妾了。”宋格格一副自己肯定不说的表情看向四阿哥胤禛。
宋格格现在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算是有了一块护身符,四阿哥胤禛这个时候还真不能逼迫她。
见她不说,四阿哥胤禛原本愉悦的心情,变得不那么高兴起来。
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四阿哥胤禛不会冲动行动,所以宋格格的请求他并未给出明确的回答,又和宋格格说了两句后,就抬脚离开了东二院,神色不复之前的喜意。
宋格格虽然胆子小了些,性子也比较老实没那么精明,可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之前的拒绝让四阿哥胤禛不高兴。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若是以前,没有怀孕的时候,宋格格担心自己失宠,或许最后会告诉四阿哥胤禛。但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有了一张护身符,宋格格也有了在四阿哥胤禛面前撒娇的勇气。
而且别人告诉四阿哥胤禛的,和四阿哥胤禛自己查出来的,在心里的份量可不一样。
作为当事人,而且还是受害者,宋格格自然希望四阿哥胤禛自己查出来,这样他会更加注重这件事,自己也能跟着受益。
四阿哥胤禛一出东二院,就看向身后跟着自己的奴才,沉着脸问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面面相觑,苏培盛盯着其他奴才的表情,今天他跟着四阿哥胤禛去了户部,并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不蠢,见几人这副表情,就知道府上肯定发生了事,而且还瞒着爷,连忙出声斥责道:“府上有事,你们竟敢隐瞒,还不快说出来。”
“爷息怒,奴才以为福晋或者是陈公公已经和您说了。”一个太监回到,谁知道那么一件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四阿哥胤禛,苦了他们这些做使唤奴才的。
赶在苏培盛再骂之前,这人将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说得是大众版本,他又没有在正院福晋身边伺候,自然不知道详情。
不过就是大众版本,也足够四阿哥胤禛皱眉了。
他说了,为什么宋格格突然竟然敢主动向他求好处了,原来如此,这是怕身边又出了吃里扒外的人。
“那奴才了?”四阿哥胤禛问道。
“奴才听说福晋将其关押在了柴房,说是那人嘴巴硬得很,要上刑。”几人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反正说了,他们只是听说,可不敢打包票,是百分之一百正确。所以就算事情真相不是这样,也不能怪罪到他们头上。
上刑吗?
虽说私自用刑触犯了国法,可这个年代那个高门大户人家里没有所谓的家规呀,这家规某些条例完全可以看做是私刑。
四阿哥胤禛如今也不是小年轻了,知道有些人嘴巴非常硬,用寻常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吐出真话来,非得用些特殊手段,才能让他们说出真话。
一直到这里,四阿哥胤禛都没有怀疑过四福晋,在他心里,四福晋除了没有好好照顾弘晖,让弘晖病逝外,其他方面都可以算是做得很好,可能不是皇子嫡福晋的模版,但至少在四阿哥胤禛心里是合格的。
因为身边的几个奴才只知道事情的大致情况,自然满足不了四阿哥胤禛这种在某些事情上有些较真,非常认真的人。
于是四阿哥胤禛回到了正院,把陈福叫了过来,扳着脸说道:“你倒是涨胆子了,府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敢不告诉爷。”
陈福闻言立马跪下,大喊冤枉,“主子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呀!借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有事欺瞒您。爷回府的时候,奴才正好之前接到了一个消息,事关主子的子嗣,奴才不敢怠慢,连忙查验去了,正好错开了主子在前院的时候。”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用得也颇为顺手,四阿哥胤禛也没准备换人,只是敲打了一下,然后说道:“起来吧,详情到底是什么?可查到那奴才到底是受谁的指示?”
陈福起身后,连忙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当时看见的人不少。
一个人知道的事情是秘密,两个人知道的事情那就不是秘密了,所以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压下来瞒住人,当然四福晋也没想着要压下来,所以陈福得到了很详细的现场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