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为了猫条  发于:2023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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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窈身负冤案,为了帮自己惨死的妹妹平反,她铆足了劲讨好周时衍。
周时衍,国内顶尖律师,圈内素有律届小神明之称,却也有着无利不起早的美名。
宿窈一无所有,除了她自己。
而他说:“你要我办的事风险太大,宿小姐,你很美,但不值。”
多年以后,记者采访已经变成把名字写进法学教科书里的周时衍。
“周律师这一生青云直上,顺风顺水,是不是没有任何遗憾事?”
周时衍想了想,淡淡一笑,答:“倒也是有点遗憾的,初遇我太太那时候,我跟她讲话应该客气点。”
不然,她也不会一记恨他,就是好多年。

宿窈一眼就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个男人。
他坐在包间的最边缘处,整个身影隐没在昏暗的灯火中,流动的霓虹忽闪忽闪,照应出他交叠而坐的一双长腿。
裹在一丝不苟的西装裤里,很直。
宿窈看着那双腿,垂在身侧的手指掐了掐掌心,咬咬牙走了过去,尽量以最轻柔暧昧的态度坐到了那双腿上。
距离拉近,她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面孔,不同于官网上精修证件照的柔和,周时衍的五官似乎要更加冷漠锐利些,浓眉深目一双眼,乍然看人时有些发冷。
宿窈按照自己无数次排练过的那样,对着他轻轻一笑,卖弄风情,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淡淡流连了一圈,在与他相叠的腿上流连的格外久,而后又慢慢地转回了她的脸上。
“是不是认错人了?真正的金主在那头。”
他朝着包厢喧闹的另一侧抬了抬下巴,清俊的面容上表情不多。
宿窈眨眨眼,她没什么跟异性相处的经验,勾引人的动作格外的生涩,却又异常地胆大。
干脆坐在他腿上,蹭着他的身体又朝他凑近了些,主动抱住他脖子。
“没找错人,周律师,我有求于你。”
她用鼻尖蹭着男人喉结,语气轻软、绵绸得像江南四月的雨。
周时衍垂眸看了她好一阵儿,似是在衡量她到底值什么价格,宿窈毫不退缩地让他看,他眼神越是直白,她笑的便越是风情。
她这一生,浑浑噩噩,一无所有,只剩一副迟早会老去的皮囊勉强能看。
而现在,她准备用这副皮囊,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
周时衍很快就估量出了她的价格:
“求什么?说说看。”
讲话的同时,他的手依旧垂在身侧,没有半点去抱宿窈的打算。
宿窈避重就轻地说:“我想请你帮我打一桩官司,但我付不起律师费。”
乐声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变成一首缠绵悱恻的英文情歌。
不知是不是宿窈的错觉,在切歌的那一瞬,周时衍的眼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暗沉沉的,又隐隐有点跳动的光。
像暗夜里的一束火。
“就这么简单?”
他开口了,语气显得有些玩味。
“就这么简单。”
宿窈主动握住他的手,把自己放进他掌心里。
“周律师,只有你能帮我。”
十秒钟后,周时衍带着她起身,手已经放在了她腰上。
两人相携着往外走,路过门口时周时衍淡淡开口:“谢林少款待,我先走一步。”
林之遥沉沦在红粉堆里,头都没抬:“哎。”
整个过程,宿窈一直依偎在周时衍身侧,一眼都没往旁边看,搂他的手搂得紧紧的。
这是吃喝玩乐一体式酒店,两人从包厢出来,直接上了十楼的酒店。
宿窈在进门时隐隐有些紧张,但心中也知道,这是她最接近实现目的的一次机会,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所以她只是稍稍慢了下脚步,短暂的让人几乎无法察觉。
周时衍却不知怎么还是察觉到了,低头瞥了她一眼,语气略显疏离。
“你要是反悔,随时可以走。”

第2章 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宿窈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谨慎,他自己学法,估计是对这方面的知识尤其敏锐。
她掐掐掌心,快速地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咬着齿根就朝他扑了过去。
“我愿意的,周律师,你要是怕我反水,完全可以在事前录音作为证据。”
周时衍被她扑的猝不及防,不得不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让他背部抵到了墙,正正好好磕在电灯开关。
灯灭了。
黑暗,像另一个不知名的开关。
宿窈感觉到自己在黑暗中被人抱住,有了之前的事情,她不敢再迟疑,也快速地伸手,紧紧回抱住了他。
黑暗中,男人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跟方才的疏离冷淡截然不同,嗓音玩味。
“贴我贴的这么紧,我怎么摸你?”
宿窈耳朵腾的热了,果然,无论是什么身份性格的男人,关了灯以后都是一样的,大脑会被下半身支配。
她默默地把自己往后挪了挪,给他留出空间,但手却仍旧不死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哪怕不敢用太大力,也抱得紧紧的。
像在洪水中即将溺毙的人,抱着最后一块浮木。
灯光再次被人打开的时候,宿窈仍靠在墙边,水光潋滟的眸子半眯着,眼中一半是泪,一半是刀子一样锋利的坚定。
腿已经麻木,无力地靠着墙,缓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她慢慢地蹭着墙面,蹲坐在了地面上。
上面散落的裙子正好把她给接住,所以不脏,只是有些凉。
宿窈并了并腿,仰起头看着转瞬便已恢复着装整齐的男人。
“周律师,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周时衍面色比初遇时缓和很多,垂眼看向她的眼睛里有些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嗯。”
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音节。
宿窈就坐在地面上笑了,笑的荼蘼而颓废。
像开在地狱边缘的一朵大丽花,美丽中充满了和枯萎并存的颓败。
“说说你的案情。”
周时衍拿了几张餐巾纸递给她,示意她整理下自己,散漫坐回沙发上的姿势,仿佛又变回了包间里那个跟一室喧嚣格格不入的疏冷律师。
如果不是他指尖还带着抹暗红的色泽,而他正低头微皱着眉将那抹色泽蹭到餐巾纸上,宿窈真的无法相信,刚刚那个狂野放浪的和眼前这疏离寡淡的都是同一人。
不过人家都给了台阶,那她自然要下,还要连滚带爬地下。
“这是一起刑事案,四个男人,把我妹妹用做家政的名义骗到花溪别墅,而后……”
那件事情,至今回忆起来对宿窈而言都充满痛苦,所以她讲话的语速,缓慢而又艰难。
不等她把话讲完,周时衍的手机却突然响了,音乐响起时宿窈微微一怔,竟然是在包厢听过的那首英文情歌。
不过周时衍的这首明显不是原唱,个别英文发音不是很准,大概是什么人自己录的,是个女人。
宿窈的心,微微一凉,她找周时衍时只想着要把他变成跟自己拴在一根线上的蚂蚱,却忘了深入调查,他是否有伴侣。

“周律师,你有女友吗?”
周时衍那边的英文歌已经停了,他正在接听电话,虽然一言未发,但神情却远比在包间面对她时温柔的多。
她确信他听到了她的提问,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头都未抬,对她并不理会。
一个电话打完,周时衍终于说了接电话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在原地别动,我这就过去。”
语气虽然不是很温柔,但已经比对着宿窈时好了不知几万倍。
话音落下,他起身,竟然像是忘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个刚跟他厮混过的女人。
宿窈筹谋今天筹谋了快一个月,哪能就这么放他走,但她也没力气站起来拦人了,只能在男人即将和自己错身而过时伸出手紧紧地扯住了他的裤脚。
周时衍步伐一顿,垂眸,眉心皱出一道褶,似乎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她。
“你……”
宿窈仰头,可怜兮兮地咬着唇瓣:“周律师,我们的案子还没聊完呢。”
周时衍的表情很难说,但宿窈从他眉心的那几道褶皱里看出了一点,他绝对是后悔了,后悔把她带回来。
所以她更不敢松手,捏着他裤腿的指尖都浮上了用力过度的白,仿佛是要把他的裤子扯破。
周时衍垂眼看了她阵儿,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
宿窈这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对他说:“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这样她以后找他也方便。
周时衍没直接拒绝:“我现在急着走,你先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后再说。”
宿窈觉得这也行,就把自己的手松开了。
这一次,周时衍再没停留地越过了她,匆匆走向了门外。
宿窈又在地面上缓了好一阵儿,等那股难受劲过去的时候,才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洗干净自己,换好衣服后,她又默默坐回了地面。
屋里有床,她没敢去碰,也有沙发,她也没碰。
明明二者都能用,周时衍刚刚非要在门口,她估摸着他是不想让她碰那两个地方。
他大概是嫌她脏。
宿窈眨眨眼,眼里有热气浮动,但很快又逼退。
其实他们早就见过,不止今天。
只不过命运弄人,他成了如今炙手可热的百战百胜大律师。
而她却堕落入尘,为了求人帮忙打一场胜算渺茫的官司,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与他重逢。
手机突然响了,是跟她一起做侍应生的朋友,她当初来这个会所面试,还是拖她走的内推关系,才混进来的。
“窈窈,你哪去了?祝家那个阔少又来了,点了不少酒水,点名要签给你。”
宿窈擦了擦眼睛,开口时才发现自己有浓重的鼻音。
“恭喜我吧,欣欣,我搭上周时衍了。”
张可欣声音一顿,接着是货真价实地为她惊喜。
“真的?你偶像看到你发出去的邮件了,他愿意帮你?”
宿窈一顿,她在今天以前,的确是给周时衍发了邮件,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想问问他靠着那点一个大学毕业的情分,能不能让他免点律师费。
周时衍也的确看到了,不仅看了,还给她回了。
【没钱免谈】

周时衍做律师以来,接触过的官司没有一桩败绩,颇负盛名。
盛名之下,是和他名声相等的利益,找他打官司,光是立案前的咨询费都要十万起。
宿窈一无所有,只有她自己,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她道:“他没答应帮我,所以我用了其他的方式。”
张可欣惊讶:“其他方式?”
宿窈自嘲地笑了笑:“我把他睡了。”
张可欣默了默,说:“之前会所的姐妹一直都说,周时衍来了这么多次,一次女人都没沾过,明显是不近女色的。你能搭上他,也算是有点本事。姐妹,我钦佩你。”
宿窈毫不吝啬地分享经验:“没什么本事不本事的,他们那个包厢点酒的时候,我偷偷往里面加料了,又特意等了十几分钟才进门,那个时候的男人理智最薄弱,换你你也可以。”
张可欣:“……他可是律师啊!你敢这么做,不怕他事后恢复清醒,翻脸不认人?”
宿窈这回总算是有了点自信的样子。
“虽然酒里有东西,不过把我带走倒是他主动提的。”
周时衍到机场接人时,苏格从他身上闻到了酒味。
她笑,主动挽上他手臂,姿态亲昵地靠近他怀中:
“喝酒了还半夜开车来接我,还说你不是想见我?”
周时衍从她怀中抽出自己的手。
“林之遥点的酒,我没碰。”
苏格又主动挽住他,白嫩的五指顺着他的手臂下滑到他掌心,试图与他十指相扣。
“你只反驳了酒,却没反驳想见我,这说明你还是想我。”
周时衍再次把手抽出来:“苏格,既然你已经结婚了,以后就要安分点。”
苏格闻言更加开心了,仰头看人时的美丽样子,像只高傲的孔雀:“这么介意我结婚,看来,我对你来说很难忘啊?”
周时衍从她手中接过她的包,又帮她提起行李箱,放到车上的后备箱,在动作的间隙,才淡淡答:
“我刚从另一个女人那出来,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你结不结婚?”
苏格完美的表情微微一变,不确信地眼神把周时衍打量了一圈,这个男人太会伪装,尤其是一张嘴,太会骗人。
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也能描述成黑的。
做律师这行,这是他的优秀品质。
但对于女人来说,这太让人没有安全感。
周时衍是她最后的退路,她不敢赌他话里的真假,只能率先撂了自己的底牌。
“阿衍,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打离婚官司。”
苏格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时开口,见到周时衍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后眼里掠过一抹满意。
“我想明白了,我最爱的还是你,我要回到你身边。”
周时衍握住方向盘的动作有一瞬的迟疑,苏格把手放在他腿上,隔着层布料轻轻移动,声音软的惊人。
“阿衍,我在豪洲酒店订好了房间,你跟我过去吧,我们好好聊聊离婚官司的具体情况。”
周时衍没说话,却也没像之前那样避开她触碰,他目视着前方,眉心皱出一道褶,猛踩下油门。
车,像离弦的箭,冲向远方。

第5章 惨变倒贴
宿窈挂断跟张可欣的电话后就一直在玩着手机等周时衍回来,玩着玩着,手机没电了。
房间里没充电器,她又不敢轻易离开,怕错过回来找她的周时衍,只能无聊地干坐在地面上等,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让她在这等着的周时衍一夜未归。
门外有人敲门,宿窈站起身,走动的时候依旧有点不舒服,但已经比昨天好很多。
服务生推着垃圾车看着她:“小姐,这间房的房时已经结束了,请问要续费吗?”
宿窈没想到还有这茬,犹豫了一下,问:“续费多少钱?”
服务生说了个四位数,宿窈当即就摇头,太贵了,她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还有小部分外债,拿出一百块钱都有些费劲。
服务生对她礼貌的微笑:“那就麻烦您收拾东西离开吧,我还要打扫房间以供下一波客人使用。”
宿窈点点头,要往外走。
服务生突然又出来,把她给叫住。
“等一下,房间里还有些部分消耗品的费用没结算,需要你结账。”
宿窈脚步顿住,脸上有些茫然。
“什么消耗品?”
服务员拿出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对着她摇了摇:“这个,昨晚上用了四个,一共八十,把账结一下。”
宿窈看到那个小盒子的瞬间脸就烫了,某些被遗忘的细节仿佛又回到了脑海。
不过,四个吗?她怎么记得好像只有三次?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宿窈红着脸,掏了掏兜,她是真的山穷水尽,翻遍全身口袋,只有三十二块。
服务生盯着她看,手按在呼叫机上,仿佛已经看穿她的窘迫,生怕她跑路,随时做好了叫保安把她拦下的准备。
宿窈在她这样的注视下更尴尬了,拿出手机才想起来已经没电关机了,想了想,道:“我身上的现金不够,手机没电了,能不能……”
服务生冷漠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拒绝赊账。”
宿窈窘迫:“我是想问能不能借我个充电器,我把手机开机,然后就能把钱给你。”
服务生这回没再为难她,跟前台说了下宿窈的情况,然后道:“你去前台付款吧。”
宿窈礼貌道了谢,转身往外走,努力忽略身后来自服务生眼里的那道鄙夷。
前台倒是很礼貌:“你用什么接口的充电器?”
宿窈说:“普通安卓的。”
前台把充电器递给她,宿窈付了钱,心里有点难受。
她来这是为了省钱的,结果最后事没办成,反而还变成了倒贴的局面。
她十分犹豫,这八十块钱的账,要不要找个机会问周时衍要回来,毕竟她现在穷的连饭都快吃不起。
正犹豫着呢,一侧的电梯,一男一女并肩走出。
女人脸上带着轻笑,挽着男人手臂的姿态无比亲昵。
男人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看走在她身侧的模样,也是没有拒绝。
宿窈目光一缩,那是周时衍。
他昨晚竟然也在这家酒店,只不过是没有回她在的那个房间。
周时衍也看到了宿窈,步伐微微一顿。
宿窈深呼吸,迈着小碎步朝他走了过去。
“周律师。”
她用昨晚叫他的语气,提醒他别忘了两人曾经谈过的交易。

周时衍步伐顿住,淡淡看向她,仿佛只是在见一个陌生人一样平淡:“有事?”
宿窈咬牙,竟然真让张可欣说中了,他会翻脸不认人。
此时此刻,她该多谢那八十块的乌龙,给了她一个他留下的把柄。
“昨天,我们,我帮你付了账,八十块,你要还我。”
宿窈尽量用最简短的语气,陈述出一个完整的事实。
既不着痕迹地点出了两人之间的那点勾当,又恰到好处地提示了一遍他答应过她的那点东西,同时也没落下她那八十块钱的冤枉账。
周时衍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他拿出手机:“二维码给我,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宿窈顿时心口一松,懂事地拿出了自己微信二维码。
周时衍垂眸添加微信的同时,他身边的苏格也不着痕迹地把宿窈从上到下打量一圈。
她的目光有些敌意,让宿窈感觉难受,她默默地低下了头。
苏格却并没准备放过她,忽然开口:“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她眯眼审视着宿窈,忽然道:“你是不是在帝都待过?”
宿窈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
苏格仰头看向周时衍:“阿衍,你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周时衍扫完微信后收起手机,语气平淡道:“她找我打官司。”
苏格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对着宿窈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宿小姐。”
宿窈面色一变,没想到自己名声这么响,哪怕离开了帝都,也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到大庭广众看,让她无处遁形。
她只能在确定添加了周时衍的微信后以最快的速度转身就跑,逃离那个知道她的所有事,让她感觉不舒服的女人。
苏格对着她的背影轻蔑一笑,正欲说点什么,抬头却发现周时衍也在盯着宿窈的背影看。
这让她觉得不爽了:“刚才那女人,挺漂亮的吧?”
周时衍收回目光,语气又变得有些乏味:“嗯。”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苏格的面,完全不顾及她心情的承认另一个女人的魅力,多少让苏格有些不爽。
她干脆直说:“能不漂亮吗?当年帝都出了名的暗娼。她和她妹妹,一对活宝,玩的又脏又下贱,为了钱什么都干。我弟弟就是中了她们的圈套,赔了好大一笔钱。”
周时衍听到这话后沉了面色,再次把手从她怀里抽出去了:“你哪来的弟弟?”
苏格话语一顿,她的确没弟弟,有弟弟的,是她那个正在跟她协议离婚的丈夫。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理智,正色道:“阿衍,我的意思是,她不是好人,你最好不要跟她扯上关系。”
她娓娓道来,语气低缓:“她是不是找你打官司?你知不知道她要告什么人?帝都叫得上名号的四个家族,她得罪了个遍,那些人恨她恨得想要她死,你才刚在律师界混出点名号,完全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周时衍面色淡淡,仿佛没在听,但也没打断。
十分钟后,宿窈接到了来自周时衍的一笔转账。
和她开口要的八十块不同,他给她转了三十万零八十。

【让你收你就收】
宿窈这回才算是迟疑着收了,心里不明所以地疑惑着,纠结了半天才编出一段话,想问问他为什么给她这么多钱。
刚发出去,她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把她给拉黑了。
宿窈心里一沉。
周时衍这是什么意思?
手机息屏,倒映出她黑沉双目。
眸光渐冷,不复昨夜风情万种。
想拿钱解决她?周时衍打错了算盘。
钱,她收了,人,她也不可能放过。
崇光律师事务所。
宿窈整理了下衣襟,走向前台。
“请问周律师在吗?”
周时衍近来声名鹊起,又是单身,放A市妥妥的钻石王老五,仗着有点姿色来事务所试图搭讪他的人不在少数,助理小何早已见惯不怪。
只不过今天这个,还真是怪漂亮的,小何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有预约吗?”
宿窈颔首:“有的。”
“说一下预约的时间和你的名字。”
宿窈道:“昨晚十一点钟,我叫宿窈。”
小何脸色变得奇怪:“小姐,我们事务所很忙的,你不要乱开玩笑。我们事务所最晚七点钟下班,怎么可能十一点给你预约?”
宿窈神色自然:“不是约在事务所,是我跟周律师私人有约,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
话音刚落,事务所楼上下来两个人。
年长的西装革履,气度不凡,是上个月才被官方点评为杰出企业家和纳税大户的祝鸿才。
他身边跟着的,正好就是宿窈本次的目的,周时衍。
宿窈起身,没在第一时间迎上去,远远地对着他微微一笑。
周时衍也看到了她,却没多做停留,妥帖地把祝鸿才送出门。
再回来时,面色寡淡地直接想上楼,仿佛没看到眼巴巴望着他的宿窈。
眼看着这人就要和自己擦肩而过,宿窈掐了掐掌心,主动开口叫人:“周律师。”
周时衍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步伐不停地往前走,仿佛没听到她这一句。
宿窈表情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又回到大学那时,她拿着信站在路边,周时衍也是这么目不斜视,冷冷淡淡与她擦肩而过。
只不过这回,宿窈对他的目的却远没有大学那时单纯了。
她不会再让到手的鸭子飞掉:
“周律师,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该不会是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这种话,再往下说就关系到周时衍个人名誉了,她不信他还敢无视她。
周时衍的步伐果然顿住了,回头看向她,语气寡情的很。
“找我有事?”
宿窈望着他,眼神怯怯的:“周律师,你答应了我要跟我讨论案情的,我们昨天……”
语气被她刻意放轻,见到周时衍眉心又出了那几道褶后,她才扔出最后四个字:“还没谈完。”
她主动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伸出去的手在即将碰到周时衍手臂时被他避开,他往后退了半步。
皱着眉,跟她之间隔开绝对的安全距离。
“来我办公室。”

第8章 你虽美,却不值
宿窈目的达成,也没在意他的冷淡,乖顺地低下头,跟在他身后上了楼梯。
办公室内,周时衍刚回身反锁了门,宿窈就在他身后把他抱住了,手环绕着他腰身,脸贴在他肩膀。
“今早那个女人是你女友吗?你昨天是不是在她的房里过夜?周律师,我昨晚一直在房间里等你。”
宿窈的声音很软,尤其是刻意夹起来的时候,婉转又多情,她很小女儿姿态的,恰到好处的展露着吃味和委屈,想让他想起两人之前的激情。
她也明显能感觉到,周时衍不是没有一丝波动,可她还是被他态度疏离地给转身推开了。
周时衍眼里是跟他的语气相符的冷淡克制。
“我以为你收了钱,我们之间就算是两清了。”
他绕过她往办公桌走,宿窈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周时衍刚坐在椅子上,她就非常顺路地坐到了他腿上,抱着他脖子,跟昨晚撩人时一模一样的姿势。
“什么钱?”宿窈眼里一片潋滟:“周律师,我们之间有讨论过跟钱相关的交易吗?我怎么记得从一开始,我说的就是想求你帮我打一桩官司?”
周时衍这次倒是没像刚才那样把她推开,但却也没有主动跟她产生任何的肢体接触,语气平淡。
“宿窈。”
他直接叫出她的名字。
宿窈虽然心中早已有了预感,但此刻被他点名,还是忍不住沉了沉,看来今早那个女人已经把她的事告诉他了。
虽然她为了案情,早晚也是要自报家门的,但被一个外人插手坏事,宿窈还是有些膈应。
但她脸上却依旧笑着,羞怯讨好的道:“周律师,你声音真好听,尤其是叫我名字的时候,下次可以试试直接在床上这么叫我,一定会很有感觉的。”
她在邀请,也在暗示,只要周时衍肯帮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只不过,今天的周时衍却没昨晚那么好说话。
“宿小姐。”他任她坐着腿,空出来的手却没碰她,而是揉了揉眉心,语气显得疲惫:“昨晚的事,是我冲动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宿窈笑容一顿,心里那种往下沉的感觉越来越止不住了。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是自愿的。”她咬咬牙,破釜沉舟地仰头想去亲他唇瓣:“周律师,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唇上一凉,宿窈献上的吻落在了一张白纸,印上悱恻的红痕。
纸边一侧,是周时衍修长的手。
曾经,它跟宿窈亲密无间。
眼下,它拿着一张纸,在两人之间建立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
周时衍声音淡淡:“宿小姐,我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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