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浅—— by为了猫条
为了猫条  发于:2023年08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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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从中途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后来就一脸无措地没了声响的宿窈。
声音冷沉:“酒醒了?”

第93章 你主动的
宿窈卷着被子,何止酒醒了,她现在整个人都跟被盆冷水泼了似的,彻底清醒了,醒的不能更醒了。
“我怎么会在你这?”
周时衍冷眼看着她:“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宿窈抿紧唇,抱着被子坐起身,开始用眼睛寻找自己的衣服。
“周律师还真是把趁人之危这四个字,演绎到极致。”
周时衍捏着烟,闻言挑了下眉。
“你主动的。”
宿窈被他这四个字气的不轻,再也克制不住怒火,也放冷了神情瞪了过去。
“就算我主动,你就不能拒绝?”
周时衍抖着烟灰,看着她,轻描淡写。
“我拒绝过,但你力气太大,我挣扎不开。”
宿窈又体会到那种肺管子要被人气炸的感觉了,抿着唇瞪人半晌,偏头皱眉扔出一句。
“周律师以后出门最好看着点路,马路上,车多。”
终于在地面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宿窈裹着被子过去拿,捡起来却发现肩带都被扯断了,她就算穿身上也肯定是无法出门。
宿窈怒视周时衍,周时衍淡定地在她的注视中拿起第二根烟,刚要点火,眼前一黑,宿窈直接把那条裙子撇到了他身上,不偏不倚,盖住他的脸。
然而宿窈没注意到,她的某贴身衣物也在裙子里,顺着她这一发脾气的动作,随着裙子一起飞到周时衍身上,擦着他的脸落下,直接盖在了他手上。
两人全都短暂地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后宿窈脸色爆红,伸手就想把那块布料给拿回来。
周时衍却在晃了下头抖落那条裙子的同时,手一偏,把她那布料握在了掌心,避开了她这一抓。
宿窈因为失去目标,受力不稳,失措地跌在了他身上,不得不撑着他的腿稳住身形。
周时衍沉吟着看向掌心,语气里多了点玩味。
“宿小姐这是对刚才那场还算满意,要送我个纪念品?”
宿窈深呼吸片刻,冷笑:“周律师之前对我那么好,我怎么着都得报答的,你要是喜欢这个,早说啊,我给你买新的,送你一箱行不行?”
周时衍听出她的讽刺,面色不变,手落在宿窈后腰,微一用力,就把她彻底搂在了怀里,让她坐到了他腿上。
被子滑落,宿窈面色微变,本能地抱紧了自己。
周时衍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变化,甚至都没往她身上多看,面色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却耐人寻味,睨着她眼睛:“新的有什么意思,我比较喜欢自己亲手脱下来的。”
宿窈冷笑道:“那也简单,周律师把你的尺寸发给我,我让店家给你量身定制,你自己天天穿,不就能天天脱。”
周时衍也笑了一声:“真看不出来,你玩的还挺变态。”
宿窈第N次在心里骂自己不长记性,她跟他吵什么架呢,肺管子又要被他给气炸了。
恨恨瞪人一眼,她反手就想抢回自己的东西,周时衍却再次躲开了,语气放温和了些,没有最开始那么冷了。
“来都来了,住一晚再走吧,这一片晚上也不好打车。”
抢了几次都没把东西抢回来,宿窈是彻底看出来周时衍故意逗着她玩了,心底的恼火又多了些。
抿着唇捂住心口,缓解那里的堵闷,语气不善:“苏格又给你定制绿帽子去了?所以周律师才这么耐不住,又想起来我这骗人?”
毕竟快入冬了,这会儿房间里又没开空调,温度跟暖字可不搭边。
宿窈暴露在空气里,没一会儿手臂就因为受不住冷,起了层小鸡皮。
周时衍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弯下腰,把被子捡起来,又披在了她身上。
“我跟苏格早就结束了,上次也说了,她只是暂住。”
宿窈趁着他捡被子的时候,总算是把那点布料给抢回来了,冷着脸就想从他怀里离开。
“我对你跟她的事情不感兴趣,周律师要是摆酒倒是可以给我发个帖子,不过工作忙,我不一定去。”
周时衍任由她走,瞧着宿窈别别扭扭地在被子里穿衣服,眼睛瞥了瞥被她扔过来那条裙子,想了想,趁她没注意塞自己枕头下去了。
“宿小姐所谓的工作忙,就是跟祝融满世界的跑,轮换着景点的拍照和打卡?”
宿窈裹着被子又在角落里找回了自己的内衣,背对着周时衍换上的同时,冷声答:
“我怎么工作,跟谁一起,应该没必要跟你解释。”
这会儿还真就说不清到底是酒精下头了,还是周时衍太下头了。
宿窈无比的清醒:“周律师,无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眼里,它都只是个意外。我不会放在心上,希望你也别抓着不放。”
周时衍垂眸点了第二根烟,语气平淡:“你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今天非自愿的那个,又不是你。”
宿窈难以置信看过去,周时衍指尖夹着烟,眼睛望向窗外,淡淡一叹。
“国家的律法其实还是比较偏帮女人的,就比如强奸罪,猥亵罪什么的,人们都会本能地认为,加害人的性别应该是男性的那一方。”
宿窈说不清是第几次,被他气得直哆嗦了:“周时衍,你要点脸行不行?”
周时衍挑眉望着她:“不信?不信你跟我去找物业要电梯监控?你亲眼看看,你是不是在那里面猥亵了我?”
他道:“要是我车里有监控,你那时候对我做的事,也足以构成性骚扰。”
宿窈终于体会到,法庭上跟周时衍打对家的律师,到底是多么痛苦的一种心情了。
这个男人不仅脸比城墙厚,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一流的。
咬紧了唇,她不再废话,走到床边只想快点找回自己的裙子。
她宁愿穿的破破烂烂的走,也不想再跟周时衍这个狗东西再共处一秒!
周时衍淡淡地看着她靠近,甚至还在宿窈过来找时侧了侧身,给她让出位置。
宿窈记得自己是扔到了他身上的,在周时衍附近没找到,又去床下找了一圈。
再次找空后,宿窈意识到问题了,不得不再次开口问周时衍。
“我衣服呢?”
周时衍叼着烟摊了摊手,空着掌心示意自己的清白。
“我怎么知道?”

周时衍示意她看自己的手:“不在我这,我怎么还你?”
宿窈定定跟他对视片刻,周时衍的表情滴水不漏,她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宿窈抿了抿唇。
“都过十二点了,你这时候走,遇到坏人的几率比较高。”
见她表情不像最开始那么冷,有松动了,周时衍也放温和了语调,声音缓缓,循循善诱。
他这话也不无道理,更何况她现在又找不到衣服,总不能真的只穿着内衣光着出门。
宿窈咬咬牙,裹着被子转身往外走:“我去睡客房。”
周时衍在她身后,直接用指尖碾灭了烟上的火星,淡红色的光芒在他手上快速湮灭,却也不可避免地烫到了他指腹的皮肤,他却像是体会不到痛一般,面色丝毫未动。
跟在宿窈身后站起了身:“你会改变主意的。”
宿窈在他开了客房的门后,才明白周时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干干净净的房间,纤尘不染,空无一物。
空无一物!除了墙纸和地板,什么都没有,连张床都没有!
“你就让苏格在这住了那么久?”
宿窈想到之前苏格在周时衍家住的那三天,心中相当震惊。
周时衍站在她身侧,眸光扫过被宿窈披着,尾端有些拖拽到了地面的被子,眉心皱了皱,语气平平:“原本是有张床的,在她走后就扔了。”
宿窈看着空荡荡的地板,深吸了口气:“你以前也是这样?”
周时衍垂眼淡淡看着她:“我自己家,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有问题?”
宿窈终于明白了,苏格当时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周时衍。
女人都是心思细腻又敏感的生物,哪受得了这个?
一般的男人,如果对外面的女人不好,对自己的白月光就会可劲地宠。
周时衍就有意思了,他对外面的女人不行,对自己的白月光也不咋地。
活该他被绿!一次又一次被绿!
活该他被渣!一次又一次被渣!
宿窈不再看那间房,抿着唇往客厅走。
“那我睡沙……”
“沙发也没了?”
宿窈总算是意识到,刚才经过客厅时的那点违和感是怎么来的了。
周时衍家里,似乎少了大部分家具?
周时衍看着她因为震惊而瞪圆了的眼睛和嘴,沉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少许缓解,勾了勾唇。
“想换新的,就把旧的扔了。”
宿窈无语地看着他空荡荡的客厅:“那新的呢?”
周时衍挑眉:“我自己家,什么时候买家具还用得着跟你报备?”
见宿窈一脸不知所措,站在客厅无处可去的模样,他好心情地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目前就主卧能住人。”
宿窈沉吟片刻,咬牙:“给我拿床被褥,我去客房打地铺!”
周时衍望着她身上的被子:“被褥也都扔了,就你身上这一套。”
宿窈实在是无法相信:“周律师,你这样有意思吗?”
周时衍让开身:“不信你自己过去找。”
宿窈:“不可能连一套换洗的都没有!”
周时衍:“准备和沙发一起买的,还没送过来。”
顿了下,他望着她,意味深长:“否则,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没换床单?”
见宿窈还是站着不动,他干脆连人带被子一起给抱到了怀里。
“你做什么?”
宿窈惊呼一声,下意识皱着眉裹紧了被子。
“困了,带你回去睡觉。”
宿窈迟疑一瞬,在被他放到床上后立刻裹着被子把自己挪动到了床边。
周时衍伸手掀她被子,见宿窈裹得紧紧的,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神情有些无奈。
“就一床被子,你不放手,是想在晚上冻死我?”
宿窈警惕的缩在床脚:“你可以开空调。”
周时衍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把客厅空调开到最大,你把被子还我,自己去客厅睡地板。”
宿窈还真就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而后得出结论,周时衍是真的不是个人。
“你要是不愿意睡客厅,就松手,我勉强愿意把自己的床分你一半。”
他说着勉强,语气可不勉强,充满玩味。
宿窈冷冷地看着人:“周律师不会借机欺负人吧?”
周时衍道:“宿小姐把自己当貂蝉了?我们这个职业,普遍都很注重信誉。”
宿窈半信半疑,仍旧抓着被子没松手,周时衍突然靠近,看样子似乎是要抢,她被吓了一跳,就那么松了手。
眼看着被子落到他手里,宿窈心里依旧不太舒服。
冷声道:“律师这个职业有没有信誉我不清楚,周时衍,你这人在我这向来没什么信誉。”
刚欲翻身,用背对着人,眼不见心不烦。
身上突然一沉,周时衍直接把她笼罩在了身下,宿窈应激反应出现,第一时间屈起膝盖。
周时衍反应也快,用腿硬生生把她别过去,手臂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人,眼里一片黑沉的墨,声音复又染上淡淡的欲色。
“下手这么狠?想以后守活寡?”
宿窈瞪他,腿被制住了,手还是自由的,她咬牙推周时衍肩膀:“你不是注重信誉?”
周时衍轻轻松松就扣住了她的手,两人的力道高下立见,他毫不费力地就抑制住了她的所有挣扎,把她双手举高,抽了睡衣带绑在头顶,顺带着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
“你说对了,我这个人就是向来没什么信誉。”
宿窈被他绑手这个动作给吓着了,没觉得眼下这个情形有什么暧昧,脑海里倒是把一些变态杀人案过了半天。
她试探着颤巍巍出声:“周时衍,你知道我现在是清醒的吧?”
周时衍吻着她颈侧,轻轻嗯了一声。
宿窈难自控地缩起肩膀,是真的周时衍今天有些不对劲,心里觉得恐惧了,但仍是倔强地开口:“那我要是说我不愿意呢?”
周时衍动作微顿,从她身上抬头,捏着她下巴看了看,语气淡漠,跟他腿上蹭着她的动作截然相反。
“是祝融看你喝多了,让我把你带走的。宿窈,你是个聪明人,还用我把话说得更明白吗?”
宿窈怔怔跟他对视,眼中掠过一抹受伤,许久没从他这话里缓过来。

她行动了吗?应该是行动了吧。
周时衍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告诉她,祝融不喜欢她,已经在避嫌。
心中掠过一抹短促的疼痛,不是很剧烈,像被纸片一样的小刀轻轻割了一下,伤口不大,却磨人。
周时衍观摩着宿窈的神情,看着她由怔忪、到难过,再到所有表情全都消失不见。
她闭上了眼睛,也不跟他较劲了,偏着头,眼尾滑下一行泪。
宿窈这会儿是真的伤心了,她虽然跟周时衍关系不清不白,但准确来说,祝融才是她人生第一次喜欢上的人。
算是初恋吧,现在初恋以失败告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换成谁都会难过一阵子的。
正满心酸楚着,身上突然一轻,周时衍离开了。
“就那么喜欢他?”
男人的问话,淡淡在空气中响起,随着一起的,是尼古丁缭绕的味道。
宿窈动了动手,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他给松开了。
她默默地收回手,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立刻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只不过,因为失恋的原因,到底是有些倾诉欲。
“你不是也很喜欢苏格?”
周时衍夹着烟,看着默默流泪的宿窈,眉心又皱了起来。
“这不一样。”
宿窈难过的说:“他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的。”
身后突然又是一凉,周时衍掐了烟,再次躺进了被子。
眼前一黑,灯光也灭了,男人声音很冷。
“别说话了,睡觉。”
床单没换,被子里还萦绕着两人之前那场的气息。
空气中有浅浅的尼古丁味,跟这种暧昧的气息交杂在了一起,倒是也不算难闻。
换在以前,周时衍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在这种环境生存的。
今天却因为心烦,破天荒地连抽了三根烟,又忍了脏兮兮的环境。
躺在床上,闭着眼静默了不知多久,他再次睁开眼。
天幕渐明,屋子里的黑暗被浅浅的微光取缔。
渐渐清晰的视野中,宿窈背对着他,纤弱的身形蜷缩成一团,睡在床边稍一翻身都能掉下去的位置。
当初在学校,周时衍第二专业修习的是心理学,现在也大概记得一点那方面的知识。
宿窈这个样子,大概是从小不被善待,养成的谨小慎微习性。
想到她说的喜欢祝融的理由,周时衍眼中掠过一抹沉思。
他之前一直觉得,宿窈是那种很有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
可现在,他却又对她有不同的看法了,这女人有些时候,天真得近乎愚蠢。
宿窈次日醒的时候,在床边见到了一整套新的衣服,女装,她的尺码。
她也没跟周时衍客气,直接拿起来换上,整理好着装,起身就走。
路过客厅时,闻到了淡淡的米香,宿窈偏头看过去,周时衍在做菜。
清隽的白衬衫,袖口被他挽起,露出一截线条健康的小臂。
惯拿着钢笔的手,骤然拿起锅勺,竟然也毫无违和感。
“醒了?”周时衍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回头看了眼宿窈,对她道:“帮我递一下盐。”
宿窈走过去,把就在他手边的调料盒拿起来,周时衍朝着锅示意:“少放些。”
他自己在切胡萝卜丝,刀工竟然意外的好,切出来的细丝均匀而整齐。
锅里是卤煮,看起来应该炖了有段时间了,宿窈少量的把盐撒上去。
“衣服多少钱,我转给你。”
周时衍把切好的胡萝卜丝放到盘子里,语气平淡:“有必要分这么清楚?”
宿窈放下盐罐子:“也对,比起你骗我的,这点也算不上什么。”
周时衍顿了顿,抬眸看向她:“我骗了你什么?”
宿窈抿着唇,别开眼睛不与他对视,转身往外走。
周时衍淡淡看了眼最多再有十分钟就能出锅的菜,沉吟一阵,在宿窈背后开口。
“你妹妹的官司……”
话音刚落,刚才还只是往外走的宿窈变成了跑,瞬间加快速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他的视野。
房门再次被摔得震天响,周时衍顿了顿,眼中掠过一抹无奈。
她一有脾气就喜欢摔门的这个毛病,真的得改改。
宿窈直到出了周时衍的小区,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再也不会信任周时衍了,再也不会!
打开手机,上面显示有两条消息。
一条是银行的,催她还信用卡。
一条是张可欣的,问她晚上回不回家。
没有祝融的消息,一条都没有。
宿窈打开他的聊天框,有心要问,他为什么要把她交给周时衍。
反复输入几次又删除,最终还是关上了聊天框。
算了,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假如昨天她真的冲动表白了,而祝融选择避嫌。
她这时候问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反倒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天以后,连着一周,宿窈都没再主动找过祝融。
祝融也是一样,仿佛是在刻意疏远宿窈似的,也没再给她发过消息。
两人之间从喝酒那天起,就这么断了。
宿窈看着手机上再没有过新消息的聊天界面,又再次把它关上。
下班后,因为走神,在门口跟人绊了一下。
对方哎呦了一声,宿窈赶紧道歉。
黄萍萍面色不善:“你怎么了,最近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宿窈刚要开口答,代理部长突然匆匆走了过来。
“今晚有个商务局,有个同事突然生理期了,临时请假,你们这有没有酒量好的,跟我过去凑个数。”
这时候大家都下班走的差不多了,办公室里就一个宿窈跟一个黄萍萍。
黄萍萍第一个摇头:“别看我,我可不行,我约了客户待会儿谈生意的。”
部长只能看向宿窈:“宿小姐?”
宿窈倒是没什么事,也就点了点头。
“那就我跟你去吧。”
部长路上先给宿窈塞了两片醒酒药:“今天这个局,你跟着来算你捡着了,饭局上那些人,但凡你有能力拓展一个,以后的业绩都不用愁了。”
这是实在话,她们做招商的的确人脉很重要,宿窈接过了药。
两人往餐厅走,路上经过一个敞开着门的包厢,里面的人看到宿窈后微怔。
林之遥语气迟疑:“阿衍,我好像看到你家窈窈了。”

周时衍从到了饭局起就心不在焉,这会儿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林之遥见他依旧是充耳未闻的模样,转了转眼睛。
周时衍这是怎么了?
一周前好端端的,突然放下事务所不管,提着行李箱就去了个偏远山村。
现在人终于回来了,心却并没跟着一起回来似的,时不时地就要走个神。
旁边倒是有人注意到林之遥那句话了。
“林少这是遇见熟人了?”
“哪是我的,阿衍的女朋友。”
“苏小姐?的确有日子没见着了,周律师什么时候办事,我们可等着收你的喜帖呢。”
林之遥面色微变,又看了周时衍一眼,周时衍依旧是走神的状态,仿佛话题中心的人不是他。
这人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的饭局,周时衍就算不喜欢参加,也多少会应酬一下。
林之遥手肘暗暗蓄力,怼了周时衍一下。
“苏格都是什么年头的事了,阿衍早换人了。”
周时衍神情微怔,这才算缓过神来,目光淡淡看向林之遥,又转向其他人。
正好也有人是见过宿窈的:“林少是说上次那位宿窈小姐吧?她今天也在这吗?”
林之遥点点头:“看着像,刚跟个女人进前头那包厢了。”
有人说:“前头那个?我刚才来的时候还跟他们打过招呼,是万发集团的张总。”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沉默,看向周时衍的眼神充满古怪。
周时衍也想起那个所谓的张总是谁了,偏头看向林之遥:“你确定没看错人,刚才的是宿窈?”
林之遥挑挑眉,捏着杯子的模样,自有一股风流:“我这双眼睛,别的不行,看美人可从没出过错。”
公司跟万发的合同,前期一切都谈妥了,就差临门一脚,让张总把名签上。
只是这只老狐狸,到了这最后一步,却是往死了拿人,说什么都不肯直接签字。
这单子是部长的业绩,所以她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至于宿窈,只能算个充数的,带着她也是为了酒局结束后有个照应。
进了包厢后,白悦打了个招呼就奔着张总就去了,没再管过宿窈,让她自己随机应变。
张总也没客气,在白悦过来敬酒时,手就顺带着搭在了她肩膀。
白悦笑容僵了些,但也没把那猪蹄子拿开,依旧在试图把话题往正路上引。
“张总,那个合同的事……”
“停,吃饭的时候不聊公务,你再提这些扫兴的,我可要生气了啊。”
张总完全不接话茬,眼睛看向宿窈后,猛地一亮。
“这个小妹妹是你们公司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白悦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忙借着回头冲宿窈招手的方式,甩开张总的咸猪手。
“张哥好眼力,窈窈的确是刚入职,她年纪小,以后还需要各位老总和经理多照顾,来,窈窈,过来敬张哥一杯。”
宿窈来都来了,自然是知道不能避免喝酒的,端着酒杯走到了张总面前。
“久闻张总大名,我刚入行,以后需要照料的地方还多,还请张总多担待。”
说完,她自己举着杯子,利索地一口干了杯中酒。
宿窈站的位置很巧妙,看似跟张总离得很近,态度也恭敬,但张总的手伸出去,距离宿窈的衣角却是还差一个指头。
他眯着眼盯着宿窈的脸瞧了瞧,女人一身浅紫色的小香风套装,下身同色系包臀裙,修饰出良好的曲线,以及一双曼妙夺目的长腿。
长发用个珍珠发夹松松挽着,脸上妆容不是很浓,看得出来,没有特意打扮,皮肤干干净净,清透莹白,反而突显了五官本身的精致出色。
在见惯了浓妆艳抹的酒局中,别有一股春风一般的温婉动人风韵,看得人心痒难耐。
“我看这位宿小姐倒是有眼缘,别叫张总这么生分了,跟白悦一样,叫我声哥就行。”
张总眼睛落在宿窈身上就移不开了,拍拍旁边女人的腿:“你换个位置,把这地让给宿小姐。”
宿窈眼神闪了闪,脸上依旧带着礼貌的浅笑。
“不用了,张总,我就是来敬杯酒的。”
顿了下,眼睛看向周围:“在座各位都是圈子里值得敬重的前辈,我刚入行,还不认识人,应该每位都打个招呼才对。”
张总眼睛看向白悦:“怎么回事?白部长,你们这个小妹妹是看不起我啊。”
他板起脸:“既然看不起我,今天还来这干什么,聊什么合同?免谈!”
白悦早就知道这个张总什么德行,闻言脸色变了变,示意宿窈。
“窈窈,让你坐你就坐过去吧,别不好意思了。这里的人都是张哥的朋友,你跟张哥把关系弄好了,这些人自然会爱屋及乌,也就成了你的朋友。”
她都开口了,宿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落座前,她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拿了包,落座后把包放在了自己腿上。
张总眼角余光看着宿窈坐下了,脸上才多了抹笑意,粗壮的手臂随意一搭,察觉手感不对,偏头看了眼,眉心皱了起来。
宿窈笑意温柔:“这个包是C家的金秋经典款,张总也喜欢吗,听闻张总少年娶妻,夫妻共同奋斗多年才有今天的地位,彼此不离不弃,一直十分恩爱,张总既然喜欢这个包,一定是想送给您太太,我把链接分享给您?”
张总被她这番绵里藏针的话,怼得脸色不太好,皱眉看宿窈一眼,把手收了回来。
“白部长,你们这新来的小妹妹,是不是不太懂规矩?”
宿窈也看向白悦,她是被她带过来的,她也想看看白悦会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白悦避开了宿窈看过来的眼神,只笑对着张总。
“她不是我们部里的,今天也是实在没人了才找的她,来之前也仓促,忘了多嘱咐她两句。”
“窈窈,你也太不会说话了,也就是张哥度量大,不跟你计较,你快站起来,自罚三杯。”
宿窈脸上仍带着笑,眼底却是冷了,余光扫过肥头大耳的张总,以及他身前那鲶鱼一样的啤酒肚。
肚量大?的确挺大。
谈生意就谈生意,摸女人大腿干什么?不给他摸就是不懂规矩?恶心。

第97章 窈窈是我兄弟媳妇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宿窈就是心里不满,也不能当面驳了白悦的面子。
端着酒杯站起身,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我的确是刚入行,不太会说话。比不得白部长,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来的路上,白悦表现得那叫一个亲切,拿她当亲妹妹似的,各种官话说的那叫一个体贴。
仿佛今天带宿窈来的不是酒局,而是吃了饭就能得道升仙的蟠桃宴。
来了以后,宿窈算是明白黄萍萍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地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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