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窈下意识抬起头，对视上看样子是要往外走的苏格。
两人都愣了愣，宿窈皱了眉，苏格倒是很快露出了一个明艳的笑容。
“宿小姐是来找阿衍的？”
她表现的十分自然，仿佛本来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宿窈抿着唇，眼睛的余光已经开始往楼道里的防火栓上瞥。
周时衍跟苏格怎么样她管不着，但官司的事，他如果再敢出尔反尔，鸽子她。
她说不定会气不过，当场拿灭火器去砸他。
心思电转的功夫，周时衍也出来了，脸色并不是很好。
看到宿窈，目光顿了顿，淡声开口：“回来了？”
宿窈把目光从苏格脸上挪到他身上，挑了挑眉：“要不我走，给你跟她挪地方？”
周时衍皱眉：“你别多想，苏格没地方去，在这借住三天，很快就会离开。”
宿窈看苏格那不甘心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干脆直接拒绝。
“她没地方去可以住酒店。”
苏格迟疑两秒，对着周时衍惨淡一笑。
“阿衍，要不我还是走吧，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到最后一句，眼睛里已经含了泪珠，转身往外走时更是不小心撞到了门框，明明没用太大力，还是嘶了一声。
周时衍快速上前，把摇摇欲坠的苏格给扶住了，眼睛里有火。
“你在警局是不是没说实话，你身上有伤？”
苏格先是快速地偏开头否认了两句，最后才在周时衍的追问下，半推半就的挽起了袖子。
本该白嫩的手臂上，此时青青紫紫，全是伤痕，甚至在靠近手腕的地方，还有一两个烟疤。
就是宿窈也被这情况吓了一跳，周时衍更是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冷的吓人。
“是杜天磊？”
苏格先是摇头，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在周时衍的目光中败下阵来，点了点头。
苦笑着道：“也不怪他，是我自己的问题，他想碰我，我不同意。”
周时衍手握成拳，看着苏格身上的伤，强忍着怒火吐出两个字：“畜生。”

第81章 结
大抵是之前被苏格差点害死，宿窈发现自己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模样，一点都同情不起来，甚至还有些开心，觉得天道好轮回，是她活该。
苏格也察觉到宿窈的好像笑了，面色微凝：“宿小姐看到我这副样子，貌似很开心？”
宿窈也不瞒她，点点头：“我的确心情不错。”
说着，她也不再跟苏格废话，直接看向周时衍。
“周律师，我来找你是要聊官司的事，既然你现在貌似没什么时间，我还是先走吧。”
她又一次提醒周时衍，不要忘记两人之间的交易。
苏格很快意识到问题，诧异抬头看向周时衍：“你要管她家的事？”
宿窈也抿唇冷冷地望着周时衍，等他给出个答案。
周时衍也看出宿窈态度里暗藏着的冷，皱了皱眉，放开苏格走到了她身边。
“我说了，苏格只是借住，你不用走。”
宿窈退了一步，没让他沾到自己的边。
“你觉得她是借住，她未必这样想。”
周时衍今天已经因为杜天磊的事跟杜家产生了争端，心情正差着。
见宿窈这么咄咄逼人，也有些烦了，干脆冷下了脸。
“随你的便，有求于人的又不是我。”
宿窈因他这句话，浑身一怔，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他这是，威胁她？！
周时衍却已经不再理会她，直接走向了苏格。
“走吧，我先带你去医院看下身上的伤。”
苏格挽着他手臂，语气依旧是示弱的态度：“那宿小姐怎么办？”
周时衍用的是肯定句：“她会在这等我回来。”
宿窈咬牙看着他背影，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直接拿砖拍死那对狗男女得了。
结果周时衍却恰好在这时候回了头，对视上她跟要杀人似的目光，顿了下，开口：“你也可以离开，以后再也别出现，选择权在你。”
言外之意，宿窈今天要是走了，他之前谈好的那些又会变卦。
宿窈真的是肺管子都快气炸了，握成拳头的手臂都在抖，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
“周律师说笑了，我一定会在这等着，直到你回来。”
周时衍点点头，把钥匙扔给她：“闲着也是闲着，你去买菜做饭。”
宿窈捏着钥匙冷笑：“我用不用再帮你买盒套啊？”
他可真是看出来她有求于人了，明摆着拿她当保姆使。
周时衍顿了下，随即很自然地点点头：“你可以多买些，我给你转账。”
宿窈死死地凝着他，咬牙：“周律师还真是为人正直，身体健康。”
周时衍也对着她勾了勾唇：“宿小姐也是，为人聪慧，考虑全面。”
一旁的苏格发现自己竟然插不上话，定定看了宿窈两秒，又把目光转向周时衍，面色微白，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阿衍，我们走吧，去晚了我担心家政市场会关门。”
周时衍答应让她住下，家里却没能给她用的备用被褥，两人原本是商量着出来买这些的。
这会儿也没拒绝，几乎是苏格刚开口，就带着她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周时衍到底是走神了，他原本说过要带苏格去医院，后来却干脆把车直接开到了家政市场。
而且在带她挑选被褥时，他自己也去了床上用品区，挑选了个枕头。
苏格注意到他拿着的枕头是颜色偏浅的女士风格，心里又舒服了些：“这个是给我选的？我不喜欢紫色，要不换灰色的吧？”
周时衍顿了下，把枕头放到购物车：“你自己选，这个是给宿窈的。”
苏格表情僵住，不确信地看了眼他：“她和你住在一起？”
周时衍只拿了枕头，却没拿被褥，显然宿窈是不缺那些东西的。
可他家又只有一套，那就是他们在共用。
周时衍点点头：“我们在交往，这是自然的。”
苏格迟疑了两秒，突然整个人扑到了他怀中，将人紧紧抱住。
“阿衍，你能不能把她赶走？”
她眼中含着泪，深深凝着人，动情道：“我真的不喜欢她，你把她赶走，我们两个一起，还跟小时候一样，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她有些迫切道：“她能做的，我也都能做，我只会比她做的更好。”
苏格在周时衍面前，一向是骄傲的，多数是坚定地提出要求，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拒绝。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就是从宿窈出现在周时衍身边那一刻，苏格敏锐地察觉到周时衍对她的纵容在减少。
这个她曾经以为被她牢牢攥在掌心的男人，开始不知不觉的摇摆不定。
苏格已经失去很多了，现在杜天磊也跟她彻底决裂，她真的很怕，怕周时衍也离开她。
周时衍只在苏格扑过来那一刻僵了一瞬，而后就皱了眉，做出了想要把她推开的动作。
“苏格，你别这样，我在帝都的时候就已经讲清楚了，我不会放下你不管，但也不会再跟你有任何朋友以外的关系。”
苏格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十分固执：“为什么，我们十八年，她才跟你认识多久？”
顿了下，她似乎想到什么，眼中掠过一抹荒谬。
“是因为她陪你上床吗？”
苏格咬牙，落着泪，更觉委屈。
“我也可以的，阿衍，你有需要，我完全可以帮你解决，她根本没有存在价值。”
她上次来A市找周时衍打离婚官司的时候，就已经明确表示过想要留他过夜，那时候周时衍说她还没离婚，并没碰她，但也没走，留在沙发上守了她一晚。
那时候苏格还是确信周时衍对她是有感情的，可后来在两人即将结婚的时候，她又有些不信了。
她听到周时衍跟人打电话，说之所以娶她，是因为当初给他母亲换骨髓，伤到了她的根本，很可能会影响她以后的生育能力，他有义务对她负责。
负责和爱那是两回事，苏格当时被他伤到了，不然也不会在领证那天放他鸽子。
巧就巧在，周时衍的事业偏在那时候出了事，以至于很多人以为她是不能共患难才跑的，但其实不是，她是先跑了，而后在他出事时没有回去。
后来为了挽回，更是以身犯险，去了杜天磊身边，想要找到他为难周时衍的证据，因此落下一身伤。
苏格觉得，她是没错的。

第82章 钩
周时衍凝眸看着苏格流泪的面孔，眉心有些发紧，落在她肩上的手顿了顿，取出一张手帕。
“脸都哭花了，擦一下。”
苏格接过手帕，眼睛依旧是红的：“你让她走，以后再也别跟她见面，我明天立刻就去跟你领证，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她擦泪的时候，抱着周时衍的手自然就松开了，周时衍借着这个时机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了跟她之间的距离。
望着苏格静静端详片刻，垂下睫毛，遮掩了眼中情绪。
“苏格，我给你一笔钱吧。”
苏格呆住，眼中浮现出难以置信：“阿衍？”
她脸上浮现被羞辱到的怒色：“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你也信那些人说的，觉得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周时衍当然不会这样想，但他也没有否认。
“你不是一直很遗憾没有出国进修，我给你一笔钱，送你出去读书，不好么？”
苏格从他的态度里感觉到了，周时衍这是彻底要断了她对他念头的意思了。
一时间泪如雨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宿窈在超市买菜时，还真就顺带着看了冈本。
好巧不巧，杜蕾斯在打折，本着反正周时衍会报销的念头，宿窈一下子买走十盒。
结账时售货员望着她那一堆，脸上有些惊讶，有些忍不住地开口：“买这么多，能用得完吗？”
什么时候起，超市的售卖员都这么多话了，还关心上客户买东西能不能用完了？
更何况，还是这种偏隐私的日用品？
宿窈心中疑惑，但还是礼貌地回答：“应该可以的。”
一盒是五个，按照周时衍之前的频率，这五十个顶多一个月，他就能全消耗光。
售货员在结账的功夫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强。”
宿窈更迷惑了，但依旧没多想。
抱着东西回去后，光明正大地扔在了客厅，还生怕周时衍看不见一样，在茶几上堆出了一个小山。
放好这些，她又去厨房简单地做了几道菜，做的是不费时间的小炒，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等菜也炒完，大功告成，她洗洗手，对着饭菜和冈本拍了个照，一股脑给周时衍发过去，接着出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宿窈感慨的在心里想，她可真是个称职的好保姆啊，再没有比她更贴心的了。
周时衍带苏格买完被褥，到底是又领她去了趟医院，处理伤势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没有经常看手机的习惯，也就没看到宿窈的那些消息。
直到领着苏格又回到住处，他才发现宿窈人没了。
苏格这会儿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看到茶几上摆着的冈本后，脸色不悦。
直接拿起一盒，递到了周时衍面前。
“真心待你的，能在明知你会跟我住在一起的情况下，往客厅里摆这个？你为了她那样的人疏远我，确定值得？”
周时衍看到客厅里的那一堆后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垂眸研究一阵后，勾了勾唇，把小盒子放到了一边，往餐桌那走。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先洗手吃饭。”
移动过程中，他倒是拿出手机，给宿窈发了条消息。
【人呢？】
宿窈几乎是秒回的：
【乖巧懂事，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周时衍望着那行字勾了勾唇：
【买这么多冈本，想累死我？】
宿窈道：
【周律师腰好肾好，不必太过谦虚】
周时衍把保质期只剩下一周的时效拍照，发给她：
【一周五十，每天七次，周末加班？】
另一边，宿窈正在餐馆吃牛肉面，看到周时衍新发来的消息后差点把自己给呛着。
好嘛，她算是明白，付款的时候那个售货员为什么要问她能不能用的完了，怪不得这东西会打折。
正囧着，周时衍又给她发了新的一条。
【如果你吃得消，我还真是很想试试】
宿窈又是一口汤呛进嗓子，皱着眉咳了好久。
这人绝对有点什么大病，苏格都上赶着进他家门了，他不跟人尽情快活，反而用网聊的方式调戏她？
宿窈黑着脸退出聊天框，不准备再回他哪怕一个字。
这碗面也没什么心情吃了，她这会儿还在周时衍家附近，干脆坐在餐馆，打开了网约车软件，想叫辆车直接归家。
正输入目标地址的时候，手机界面变了，周时衍给她打了通电话。
宿窈皱着眉接的，十分疑惑：“苏小姐陪的你不满意？”
周时衍在另一边低笑了声：“我家不见了一个东西，你有没有见过？”
宿窈以为他要说她拿他家东西，顿时恼了。
“你别冤枉人啊，我才没动你家的东西。”
周时衍慢条斯理：“是吗，那厨房里的醋坛子怎么找不着了？”
宿窈：“……”
她倒不是吃醋，她就是单纯的讨厌苏格。
连带着因为苏格，恨屋及乌，也开始憎恶包庇维护她的周时衍。
但周时衍此刻的打趣，倒像是跟苏格问心无愧似的，这让宿窈察觉到了点异常。
“你跟她不是要复合？”她谨慎道：“周律师，你最好提前把话说明白，我只是走投无路，不是没有底线，我不给有女朋友的男人当情人。”
周时衍语气罕见地带点调侃：“我除了你，哪还有第二个女朋友？”
顿了下，他放温和了语气：“待会儿回来，你买的那些东西保质期太短，得尽快消耗完。”
宿窈：“……”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讲那种内涵丰富的话的啊？
她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一直以为周时衍是很正经严肃的那种人。
然而接触的越多，她越发觉，这个男人有两张面孔。
之前会所里的朋友也讨论过，一般从事高压工作的私下里都比较放纵，这话在周时衍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验证。
宿窈已经听明白他叫她回去陪睡的意思了，这会儿却有点犹豫。
迟疑着问：“你这样，不怕你前妻难过？”
周时衍倒是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像钓鱼一样，直接地朝着宿窈抛了个钩子：
“你不回来，怎么跟我讨论案情？”

宿窈觉得憋屈，偏生无处发泄，最后还是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又回到了周时衍家。
见开门的是周时衍，她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苏格走了？”
周时衍垂眼瞧着她表情：“她在客房。”
宿窈心里又是一堵，抿着唇避开了他目光，低头往客厅沙发走：“不是要讨论案情吗，就在这聊吧，你准备什么时候立案？”
周时衍把她扯回怀中，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她给整个抱了起来。
宿窈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维持平衡，周时衍勾了唇角：“跟我去床上详谈？”
宿窈搂着他脖子，眼睛往客房的方向看：“这样不好吧。”
她有几分蓄意道：“你知道的，我某些时候，声音会比较大。”
周时衍给她的回应是直接把她抱回了房，抛到了床上。
宿窈心不在焉地望着周时衍的脸，在他脱她衣服时配合地抬了抬手，忽然开口：“周律师，能给我个准确时间吗？”
周时衍动作微顿，宿窈环着他脖子，表情很柔，媚眼如丝，语气也很缱绻，话里却是目的性明显。
“具体什么时候立案，什么时候开庭，什么时候能让我看到满意的结果。”
“你得给我个准确时间呀，总这样吊着我胃口可不行。”
她在这时候谈这种事，无非是把态度摆出来，更加挑明了二人之间不过是场交易。
周时衍本来生出的几分心思，立刻就淡了下去，原本掀衣服的动作，也停了，随手抚平了宿窈领口的褶，把人给放开了。
“宿小姐在扫兴这方面的功夫还真是无人能及。”
宿窈勾着自己的头发丝，起身静静坐在他床上，垂眼把发丝缠在指尖玩。
“这种事跟做生意也就差不多吧，周律师，我想要的是有来有往，更害怕你会空手套白狼。”
周时衍凝着她，神色愈发的冷淡：“宿小姐倒是厉害，一门心思的要在床上做生意。”
宿窈心里不爽，分明是他拿官司做诱饵，一次又一次拿捏了她，现在却又不喜她太直白。
到底是有求于人，她很快就又换了副神色，主动过去抱住他仰头亲了亲。
周时衍偏了头，她受身高限制，唇瓣落在他下颚，索性就在他下巴那轻轻咬了一口。
“不能怪我呀，周律师，要怪就怪你太受欢迎，一间房子里住两个女人，一个情人一个前妻，换成谁处在我的位置都会没有安全感的。”
她不是第一次用前妻这两个字形容苏格，早上也说过，那时候周时衍刚睡醒，没怎么察觉出不对，这会儿却皱了眉，冷淡开口。
“我跟她没结婚，法律意义上，只有……”
“停！”宿窈真是怕了他的职业病，飞快地打断，眼睛仍专注地凝着周时衍。
“就算是前女友，你们也有很大的概率会旧情复燃。”
她道：“之前同学会上，那些人说的我都听见了，你对苏格可好着呢，为了她又是放弃工作机会，又是离开帝都。”
她还有一些没说的，比如周时衍为了苏格是怎么赚的钱，苏格又曾经怎么给他打过钱。
这些事说出来，涉及到周时衍落魄的时光，大概会让他觉得没面子。
宿窈看似拈酸吃醋，实际上还是留了分寸，只挑着小打小闹的出来较劲。
周时衍也是在宿窈的嘴里才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心中觉得有几分荒谬。
“谁跟你说的这些？”
宿窈没直接提温嘉誉的名字：“同学会上听到的，大家都有说。周律师，你跟苏小姐的爱情故事很轰动呢。”
周时衍回想了一下，冷淡问：“是温嘉誉？”
宿窈：“？”
大家都是人，周时衍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男人聪明的简直有些可怕。
周时衍觉得宿窈这个姑娘，有时候给人的感觉聪明，但该有脑子的时候绝对是蠢的：“他的话你也敢信？忘了差点被人骗去做小的时候了？”
宿窈脸上的笑坚持不住了，抿着唇松开了人：“无论是谁说的，但终归是无风不起浪……”
顿了下，瞧见周时衍的眼睛又开始凉了，她飞快地换了个说法。
“但也很有可能是谣言可谓呀，周律师，我相信你的人品，就算是你为了苏格，被她一次次抛弃，又让她勾勾手指就选择复合；就算是她离开你跑去跟别人结婚，你也会大公无私的原谅还去帮她打离婚官司；就算你上赶着给人家大钻戒向她求婚，又惨遭抛弃，但仍是只要她有需要，你就会义无反顾的出现挡在她面前……”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宿窈露出微笑，语气诚恳：“即使是这样，我也相信，周律师做事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会成为她的舔狗，明明被渣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会选择跟她复合。”
周时衍面色紧绷地听她说完了全程，到最后干脆冷笑，把她给推开了。
“我看你对我的意见是不小。”
宿窈皮笑肉不笑地挽住他手臂，像海草似的，怎么都不肯松开。
“怎么会呢，周律师，我有求于人，巴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
周时衍冷眼瞧着她，这会儿是彻底没了兴致。
“有求于人的要都是宿小姐这样，字典里怕是也没必要存在做小伏低这个词了。”
宿窈听出他的讽刺，顿了顿，放软态度把人给抱住了，手缠在他腰上，人也乖巧地仰着头，水汪汪一双眼，装着他的倒影。
“周律师，我只是想要句准话，只要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能立案，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对你和苏小姐的事有半句微词。”
宿窈软软搂着他的腰身，讨好地把身体往他身上贴，直到彼此亲密无间：“你知道的，我听话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周时衍沉着眼盯她半晌，说了一个时间，虽然距离现在还有一阵子，但是他想翻案，前期铺路就要费不少的功夫，这个时间已经是他能做到的给宿窈最早的期限。
宿窈听完，心中终于有了定数，有具体时间就说明他的确是准备了，不是诓她，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你跟苏小姐又发生了什么，在官司这件事上，你永远不会违约。”

第84章 人
周时衍冷眼看着贴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无论她怎么努力装乖巧，都藏不住眼睛里闪烁的那几分算计。
这哪里是听话的样子，她分明是个心怀鬼胎的妖精。
“那就要看宿小姐所谓的很听话，到底有没有诚意了。”
不冷不热一句，周时衍站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甚至没有动。
深冷一双眼睛，微微低垂着，目光落在宿窈身上，似是在等她的证明。
宿窈很快就意识到，他这是想让她主动，她也没扭捏，踮起脚尖，主动攀附了上去。
鼻息最近的一刻，她望着他那双愈发冷邃的眼睛。
心头一缩，莫名有些畏惧。
干脆避开了男人近在眼前的唇，转而把吻落在他颈侧、喉结。
不安分的手，也放在了男人衬衫的领口，指尖捻着扣子往下解，一颗、两颗……
宿窈动作放的很慢，因为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装的再淡定，也掩盖不了手法的生疏。
将近一分钟才将将巴巴解开一个扣，摸来摸去的倒更像是在借着这动作吃人家豆腐。
她自己觉得尴尬，周时衍大概也是，没一会儿就失了耐心，把她推到床上反客为主了。
宿窈在他覆过来时顺势搂住了人，又关心地问了一件事：“周律师，你家隔音好不好？”
周时衍：“不清楚。”
宿窈见他似乎动情了，眼睛闪了闪，放柔了声音：“跟我在一起，和跟苏格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周时衍动作停住，沉眼看向宿窈，宿窈也仰着张小脸，眨着双媚眼看着他。
两人对视半秒，周时衍冷笑：“你比不上她，你比她差远了，你跟苏格没得比。”
宿窈错愕，周时衍捏着她下巴，俾睨着她的表情：“宿窈，你满意了吗？”
苏格有千万个不是，但她对他从始至终没有过算计。
只这一点，周时衍是真心觉得，宿窈永远比不上她。
宿窈不干了，真的不干了，当场就要把人给推开。
“你走，她那么好，你去找她吧。”
他这会儿都要睡她了，却还是满口都是苏格的好话，连撒个谎哄哄她都不愿意，宿窈心中真是无比的气愤和憋屈。
周时衍扣着她手臂，举高在她头顶，不让她乱动，冷冷地俯视着她，声音也冷然至极。
“宿小姐又忘了，你是有求于人的那个？”
宿窈动作一僵，挣扎的力道慢慢地小了，到最后彻底咬着唇没了动作，只一双潋滟的眼睛，盈盈盛满了水，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倔强地盯着人。
周时衍直接选择忽视，扣着她手腕也没松，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把刚才被宿窈惹出来的火又全都还回了她身上。
宿窈到他结束后就哭出来了，哭的很伤心，抽抽噎噎无比委屈。
周时衍皱着眉头看她一阵，妥协地递给她几张面巾纸。
“别哭了。”
宿窈接过纸巾默默擦脸，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反正我是有求于人的那个，你开心你自己的就是，管我做什么？”
她是被自己的处境气哭的，周时衍摆明了欺负人，可她却没有半点反击的余地。
周时衍看她还有力气怼人，眼睛闪了闪：“你说的也有道理。”
宿窈抽噎的动作停住，他还是个人了？
事实证明，有求于人的时候，她最好不要对人性抱有太大期待。
因为周时衍又把她扯身下去了，覆上来时还很体贴地加了一句。
“没事，你哭你的，我们互不耽误。”
好一个互不耽误，宿窈最后到底是没力气哭了，她甚至连委屈的念头都没了，有气无力地望着人。
“周律师，你悠着点啊，明天还得上班呢。”
两人肩膀抵着，周时衍的气息是烫的：“没关系，我自己的事务所，我可以决定什么时候上班。”
宿窈：“可是我要九点准时到岗打卡呢。”
周时衍瞧着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宿窈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被噎了一下后就很快换了沟通方式。
楚楚可怜瞧着人：“周律师，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周时衍挑眉：“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同理心。”
宿窈没想到，他狠起来竟然是连自己的形象都可以不要的。
她到底是比不过他，迟疑着没话了。
周时衍却偏要逗她，指着已经空了一个的小盒子问：
“我要是不努努力，怎么在过期之前，用完你买的这些？”
宿窈心叹自作孽不可活，但还是在周时衍起身要开第二盒时把人给拦住了。
“改天再努力。”她死死地抱着他腰身，不让他走：“周律师，我疼。”
最后两个字起了效，周时衍没再坚持，但嘴上还是没饶了她，饶有兴致地逗着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