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玫瑰—— by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不可一世的甜文杀手  发于:2023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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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房外面,他跑到角落里,打开电话手边,找出姑丈的电话,给他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姑丈,你在哪里,我和姑姑回港城了,在医院里面看太奶奶,姑姑哭了,我好担心姑姑。”
“小九乖乖......”
何曼怡看着小孙女,心脏的闷痛便缓解了几分,她反握住孙女的手,轻声安慰着:
“不哭了,不哭了,我没事。”
望舒和摇了摇头:
“没事为什么住院,还是心脏问题对不对,和我去瑞士好不好,那边有最顶级的专家......”
何曼怡只笑,目光柔和慈爱:
“老毛病了,我年纪大了,不想来回折腾了,这边的医院不比那边的差。”
两人还没再说几句,病房的门再度被打开。
这才来的人是她大伯一家,望承森父女二人。
望舒和眸光瞬间冷下去,她松开奶奶的手,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站在床前,凝着阿姐看了许久。
望温言被小妹那深沉骇人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她把手中的燕窝和水果放下后,硬着头皮喊了声“奶奶,小妹”
望承森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何曼怡本就不喜大儿子一家,躺在病床上看到他们,原本就不舒服的心脏更难受了,她摆了摆手:
“有心了。”
望承森还惦记母亲的遗产分配,于是给女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顺便把望舒和也带出去。
这个小公主在,要是听到他提财产的事情,定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小妹,我们先出去吧,我爸爸想和奶奶单独呆一会。”
望舒和收回目光,给奶奶一个放心的眼神后,率先转身离开。
病房门在身后被关上,小仔跟着阿嬷出去吃饭了,现在狭长幽暗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望温言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望舒和的目光则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但不敢抬头和她对视。
“阿姐,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望舒和悄悄按下录音键,双臂环在胸前,下巴微抬,开始发问:
“因为苏泽西?”
长指甲陷入掌心,刺痛感让她暂时稳住心神,望温言耸了耸肩,一脸坦然回道:
“什么,我做什么了,苏泽西不是已经死了吗?”
望舒和粲然一笑,迈着优雅的步伐,围着还在嘴硬的女人转了一周,看着她抖得像筛子一样的睫毛,她猛得探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望家内部人士?”
刹那间,望温言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软,她嘴唇不停地抖动,喉咙干涩得要命,正绞尽脑汁来为自己辩解时,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
“小妹,你们也到了?”
望舒和目光越过阿姐的肩头,落在冷不丁出现在拐角处的大哥。
姗姗来迟的模样不似上次见面时的憔悴,倒是恢复了昔日的从容与镇定,还是那副浪荡优雅公子哥儿的模样。
她敛目,按下暂停键。
“奶奶还好吗?”
望清和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嘴角绽开几分笑容:
“小妹,网上的事你不用在意,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语气温柔,一幅关心妹妹的好大哥模样。
小妹没接他的话,只是定定地凝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氤氲着压迫感,那一刻,望清和竟从她身上看到了季岑的影子。
他嘴角的笑容一顿。
“怎么了?”
望舒和弯唇:
“没事,许久不见大哥,不知道大哥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望清和的出现让望温言有了几分底气,也逐渐收拾好自己的慌乱,重新变得镇定,她正欲说两句关于奶奶的情况时,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泽西
她心一沉,握着手机匆匆往前走,走到一个确保另外两人听不到她说话的声音后,才点击接通,男人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有空吗,我们出来聊聊,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病房里,望承森装模作样地给母亲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后,笑眯眯地递过去:
“妈,您吃点水果。”
何曼怡直接点破了儿子那点小心思,把他的手推开:
“你有话直说,我想多休息。”
望承森也不恼,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搓着手掌,语气试探地说道:
“您的财产分割?”
说是财产,其实是遗产,纵使早就知道大儿子这幅贪婪的面孔,但听到这话真切地从他嘴里说出来,何曼怡还是有些心凉。
小女儿当初因为一个男人和她一刀两断。
大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她躺在病床上,他开始算计她的遗产。
二儿子稍微争点气,但风流成性,做事拎不清,以至于现在和她一样,都躺在病床上。
她不想再看那张令人心凉的脸,索性把头歪到另一边,闭上眼:
“律师那边关于财产清算还没结束,等结束会通知的,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诶诶,那妈您休息,我先走了!”
看母亲一幅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得到承诺的望承森欣然离去。
有他的份就行,他来之前还担心母亲会把所有的财产留给老二他们一家。
老太太虽然已经不掌权很多年了,但名下的财产却是实打实的值钱,这一去,必定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们家本来就被排除在权力中心,平日里也就是安安稳稳领分红,但现在公司眼看不行了,他必须得从这里在得些利。

季岑一落地港城,就收到了小仔发来的语音信息。
他正准备吩咐司机去医院时,程驰打电话说找到程野了,约他在维也纳会所的包厢里见面。
他只得又吩咐司机掉头,去程野定好的地方。
“大老板找我做咩?”
程野嘴里咬着跟刚点燃的女士香烟,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猩红的烟火明灭在昏暗的灯光下。
季岑心里还挂念着小九,恨不得立刻飞去她身边,不想和程野多废话。
他单手抄在口袋里,看着男人唇间熟悉的女士香烟,嗅着空气中薄荷玫瑰的烟草味,居高临下地淡淡道:
“和你谈笔交易。”
程野嗤笑一声:
“和大老板做生意,我双手欢迎。”
自上次慈善晚宴见过面以后,他地盘上的生意三天两头出问题,不用想就知道谁搞的鬼。
况且从那晚碰到后,大小姐再也没回过他的任何消息,这才是让他最难熬的事情。
他没想多靠近她,他也知道自己不配,只想着能远远看他一眼就好了。
“网上的事你看了吗?”
季岑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食指的指尖在扶手上轻点着。
“看了,”程野探身把烟沉在酒杯里,发出滋啦声,“需要我把那个人揪出来?”
他刚想说这事不用你交代,他早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去做了,却听到季岑说道:
“我需要你把这件事认下来,并把望清和供出去。”
昏黄的光笼罩在奢华的包厢里,壁炉里的假火苗倒映在地上,如同野兽的獠牙一样肆虐着。
男人看着沉在威士忌里已经湿透的烟头,一言不发许久,就在季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冷不丁地开口了:
“为了保护她?”
程野斜睨了一眼气质衿冷卓然的男人,从烟盒里又摸了支烟出来,两指捏住,定定地瞧了许久,而后嗤笑一声:
“抽烟是跟着她学的,从学会到现在,我只抽过这一种。”
薄荷玫瑰味道的爆珠,先是玫瑰的柔甜,后是薄荷的清凉,两者先后弥漫味蕾,在同一空间,永不交叠。
他一开始不习惯,后来越来越上瘾。
“程野,她不能被曝出来和你有交集,尤其在这个时候。”
季岑对他回忆过完没有任何兴趣,抬腕看了眼时间,弯腰俯身,屈指敲了敲桌面:
“另外,后续我会安排好,你想出国的话,所有国家任你选。”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程野才收回视线,守在门外的兄弟进来询问情况时,他只淡淡地说了句没事,然后拿起烟盒,快步走出包厢。
望清和那边得知季岑先找到程野,还见了面后,慌了一瞬,他问Gerry目前政府那边什么态度时,得知华盛那边因为网络上的舆论暂停收购。
金融监管部门的负责人此时把电话打了过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居然有内部人员出来挑事,并且警告,如果所谓内部人员不出来澄清,政府将采取强制手段迫使港信申请破产保护。
“Roman,我真不理解你父亲为什么会挑你做继承人!”
撂下一句恨铁不成钢的感叹,金管会的主席挂断电话。
办公桌上放了一本《名利场》的杂志,封面上有一行十分醒目的标题:
世纪最烂继承人出现?百年企业或将毁于他手?
配图是他一个人站在中环路边抽烟的照片。
他大力将杂志封面撕掉后,又把整本杂志扔进碎纸机里,将其绞的粉碎后,按下内线把今天值班的秘书叫了进来。
“谁让你把这本杂志放进我办公室的,当我死了吗!”
他把杂志封面丢在秘书的脸上,指着办公室门口吼道:
“滚,给我滚,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
秘书低头看了眼那张纸,轻蔑地笑了笑,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办公室,关上门听到里面继续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响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还真当她稀罕当这个打工人,遇到这种阴晴不定的老板,真是折寿。
不过刚刚他发疯的消息卖给媒体,估计能引起一定的关注度,于是她毫不犹豫打给关系交好的媒体从业人员:
“喂亲爱的,我这里有条关于港信的内部消息卖给你,你收不收呀?”
结束与程野的谈判,季岑马不停蹄地直接搭直升飞机飞往奶奶入住的私人医院。
望舒和帮奶奶擦完身子,又通知护士今晚她在这里陪护,让护工暂时离开。
何曼怡担心孙女消息不好,连连拒绝:
“你回家睡,你阿嬷和菲佣都在这里,她们能把我照顾得很好,你跑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
望舒和不肯,她趴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二哥明天早上到了后也直接来医院,等他来了我再走。”
“那季岑呢,我听说他也来港城了?”
季岑来港城了?
望舒和蹭地一下直起身子,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他时,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她循声转过头,刚刚提到的人出现在眼前。
短短一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心理防线本就脆弱,能保持到现在这个状态,是在强逼着自己。
可一看到季岑,那些被她用尽全力忽视的事情突然如洪水般汹涌而至,她鼻头一酸,看着迈步走来的男人,拼命克制住想要扑进他怀里的欲望。
她只是拉着他手,咬着唇,小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在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之前,她慌忙低下头,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来掩盖自己的异样。
可季岑太了解自己的小妻子了,因为有着奶奶在场,总是心尖像被针扎了一般,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也只是克制地揽着她的腰,低声说了“放心不下你”
而后上前和奶奶打招呼,问她有没有好一点。
何曼怡叹了口气:
“我很好,小九刚刚非说要在这里陪我,我这里用不着人陪,还好你来了,快带小九回去休息一下。”

第68章 同我讲讲你好不好
无边月色笼着港城绚烂的天际线,270度全景落地窗外是奢靡浮沉的维多利亚港,游轮入海,直升机盘旋,纸醉金迷干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开来。
今晚有无人机表演,空中的队列形状不断变换,看样子像是求婚。
这让望舒和想起和季岑结婚时的那座岛。
小岛上的心形人工湖面铺了层由碎钻织成的网,清凌凌的月光洒在湖面,她站在湖边,仿佛坠入万里银河。
和无人机表演相比,季岑给她的每一次浪漫皆可称为世间罕见。
季岑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女人抱膝坐在落地窗前,侧脸弧度优美。
蓬松柔软的奶金色的长发垂在纤细的腰际,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治安看到无人机表演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小九喜欢这样。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轻揽着她的肩,吻了下她的脸蛋。
好几天没见,他是真的想她。
熟悉的气息环绕周身,望舒和也偏头凑上去吻了吻男人的下巴,捏着他的两根手指,细白漂亮的手指指着窗外,熟稔地冲他撒娇道:
“你看嘛,今晚有无人机表演,好漂亮的!”
季岑盘腿在她身后坐着,将她拉入怀中,双臂从背后环着她的腰,用高挺的鼻尖轻轻蹭她脸蛋,语气温柔宠溺:
“漂亮吗?喜欢的话我去安排好不好?”
望舒和侧身回抱男人劲瘦的腰身,小脸贴在他胸前,轻轻蹭了蹭:
“不漂亮,很土。”
“季岑,同我讲讲你好不好。”
季岑抚摸女人发顶的手一顿,“讲我什么?”
望舒和抬头:
“就是你的过去呀,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什么有趣的经历呀,感情故事呀等等,我在纽约读书时候,经常听别人提起你呢!”
只要季岑在她身边,她就能短暂忘却一切的烦恼,奶奶的心脏问题,大哥的虎视眈眈,网络上糟糕的舆论走势。
男人黑色真丝睡衣的领口微敞,荡出一截性感的锁骨,再往上是锋利耸兀的喉结,见他久久不开口,望舒和没忍住戳了戳:
“你怎么不讲话呀!”
女人温热柔软的指腹带给他一阵战栗的快感,他反握住她的手,亲了亲,轻声道:
“我的过去很无聊,没有什么有趣的经历,遇到你之前也没什么感情故事。”
作为一名继承人,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枯燥无聊,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分毫不许出差错。
爷爷是这么要求他的,他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他必须有欲望,但也必须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失控是上位者最忌讳的事情,每一次失控,都相当于把自己致命的弱点暴露给所有人看。
可在遇到小九之后,他挣脱了所有的程序设定,屡屡失控,生活节奏被打断,变得有趣起来。
具体有趣在哪里,季岑也说不出,但就是觉得自己真的像个人一样活着了。
“没有小九的过去有趣,所以讲不出来。”
望舒和眨了眨眼,听到这话也没失望,而是转过身,兴致冲冲地说道:
“那我给你讲讲我好不好呀?”
接着她从自己每一年的生日,到和二哥的每一次打架战况,再到参加巴黎的名媛舞会,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讲了好久好久。
季岑没有任何不耐烦,耐心地听着,时不时问一两句。
气氛融洽和谐。
最后,望舒和叹了口气:
“奶奶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她最爱我了。”
奶奶的心脏问题是老毛病了,这次发作估计也是因为看到了网上那些言论,担心她才发病的。
季岑将下巴抵在女人馨香蓬松的发顶上,大掌轻轻拍着她纤薄的背,安抚哄着:
“bb 不用担心,我看奶奶的精神状态还好,如果这边的医生不行,我再安排国外的专家过来。”
苏泽西约望温言在两人之前常约会的那家餐厅见面。
他不停地打开手机屏幕看时间,不断做深呼吸,这种出卖灵魂的事情做多了他是真的害怕折寿。
偏偏还有个科朗像个催命鬼一样半分钟一条信息地发过来:
[你他妈务必拿下,不然替死鬼就是我们,华盛那边的公关部已经联系好爆料的媒体了,如果我没猜错,大老板已经找到程野谈过了,他可是条衷心的狗。]
[另外,问清楚那个滥用药物究竟是怎么回事,华盛集团的生物制药部门好像要发律师函了,如果她不是那个内部人员,那就是你。]
催命鬼虽然烦人,但每一条都在认真分析利弊,他烦躁地闭上眼用双手搓了搓脸,再睁眼时,来赴约的女人已经站在他面前。
发丝凌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苏泽西脊背一僵,反应过来以后赶紧起身,绕到另一边,绅士地替她拉开座椅。
等女人落座后,他苦涩地笑了笑:
“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失落低迷的模样和那天不耐绝情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望温言本身就软弱没有主见,心爱的人一卖惨,她也跟着难过起来。
看着男人的脸,她将碎发别至耳后,摇了摇头轻声道:
“你找我什么事?我也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不久前还说那么绝情的话伤害你,今天又为了自己的私事约你出来见面,联系你的时候,我内心一直忐忑不安......”
说到此,苏泽西哽了哽,想挤出两滴泪装得更像一点,发现内心毫无波澜,索性作罢,继续道:
“你那天是不是很伤心,我很抱歉。”
说罢,他垂下头,努力捏住虎口,好继续扮做失魂落魄。
望温言心里那颗结在听完这番话后,解开了一半,她摸了摸微湿的眼角,哽咽道:
“没关系。”
没关系就好,苏泽西暗松一口气,趁热打铁,趁望温言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情绪氛围中,缓缓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你知道网上那些事是怎么回事吗?”

第69章 优柔寡断
话一落,他立刻感到气氛凝重了几分,望温言看他的眼神微滞,似是话题转变的太快,让她一时没反应过过来。
苏泽西这下真的是忐忑不安加眼神乞求了。
“阿言,你知道,我是在给季岑做事,他有多护着她你不是不知道,他想让我出去背锅......”
他顿了顿,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不料望温言神色突然变得激动,扬声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要你背锅,那些不是谣言!我告诉媒体的话句句属实,她滥用药物是真的,买通人杀你再救你也是真的!她就是个没有爱人能力的怪物,她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爱!”
话落,望温言神色一僵,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她五指不自觉收紧,咬着唇缓缓落下绷紧的肩膀。
苏泽西拼命忍着内心的激动,装作讶然:
“那些是你告诉媒体的?”
望温言沉默不语,苏泽西一阵窃喜,他看着藏在桌面花瓶背后的录音笔,无奈道:
“要杀我的人不是她,是望清和,至于我没死是因为命大。”
一顿饭吃完,苏泽西把录音笔交到季岑手上时,程野那边也给出了消息:
“我发澄清,时间你定,买凶杀人的是望清和,凶就是我,我和......大小姐,从不认识,滥用药物的事情你那边自己解决,我只能帮到这里。”
声音喑哑疲惫,那端还传来几声阻止的声音,有些杂乱,但很快又变得安静。
季岑瞧着手上的录音笔,不冷不热地“嗯”了声,算作是回应。
“但我有个条件,我想再和她见一面,单独。”
“见面可以,单独不行,我可以等在包厢外面,时间最多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望泽和落地机场后,先是去和儿子见面,而后一起前往奶奶住的医院。
到门口时,他低头看着乖乖牵着他的手的儿子,薄唇微抿,蹙眉说道:
“小仔,你在外面等爸爸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望衍之小朋友点了点头:
“我在外面等爸爸!”
推开病房门,望泽和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边喂奶奶吃饭的小妹,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奶奶,还好吗?”
他上前,从小妹手中接过粥碗,望舒和也起身,把位置让给二哥。
何曼怡看着孙子和孙女都围绕在身边,笑得眼角细纹上扬,嗔怪道:
“我没事,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回来了,老毛病啦,你在纽约那么忙,耽误工作怎么办?”
望泽和笑了笑,舀了一勺燕窝粥,喂到奶奶嘴边:
“钱什么时候都赚不完,也什么时候都能再赚,但奶奶只有一个。”
望舒和也跟着点头附和:
“对嘛对嘛,什么都没有奶奶重要。”
一碗燕窝粥见底,何曼怡擦了擦嘴角后,从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给孙子孙女一人一份:
“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这是律师拟好的财产分割,单独给你们两个一份,其余的等公示之后平分。”
“阿泽,奶奶给小九的比给你的多,她是女孩子,无论走什么路都比男人艰难,我一走望家一倒,小九依靠就少了一大半,季岑虽说信得过,但他终究不姓望,奶奶还是不放心,阿泽是哥哥,你和小九是最亲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小九。”
这些话本该是由父母来叮嘱的,但爸爸不靠谱还在病床上,妈妈对孩子又向来不管不问,只管给钱,所以这些话只能由她这个做奶奶的来叮嘱。
或许是命悬一线后顾虑变得多了,性子也变得多疑,对着季岑这个顶优秀的孙女婿,也开始重新审视。
她害怕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把那些算计人的手段用在小九身上。
望泽和平日里吊儿郎当,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个看重亲情的人,他仰了仰头,把眼眶中的泪憋回去:
“奶奶,我明白,我的这份也给小九吧。”
他把那份文件递给小妹:
“给,大富婆。”
望舒和用手背抹了抹泪:
“我才不要!”
她看着奶奶,哽咽道:
“好端端干嘛分割什么财产!”
豪门财产分割就意味着掌权人的离世,她比任何人都懂其中的道理。
“就是趁我还好,脑子清醒,把遗产划分好,都这么大了,还是个爱哭鬼!”
何曼怡拍了拍孙女的手,对孙子说道:
“你那份不要的话留给小仔吧,毕竟是你的儿子。”
“对呀,给小仔吧!”
望舒和也跟着劝:
“小仔没有厉害的母家,本来就弱势,这份财产刚好给他。”
望泽和看着奶奶的眼睛,从里面看出了无奈与妥协,他嘴唇嗫嚅几番,喉咙紧得不像话,好半晌才发出一个好字。
短短一天而已,网上先后爆出好几个当红明星的绯闻,网络乱成一锅粥,一个瓜跟着一个瓜吃的网友根本无暇顾及有关望家的谣言。
但华盛生物制药子公司的研发博士们忍不住了,有好几个都直接发邮件给季岑,说自己无法忍受自己辛苦研发的助眠药物被人说成是滥用,好像是什么违禁药物一样。
好多博士都是国际知名的专家,季岑也不敢怠慢,只得先劝着,说马上就会澄清。
与此同时,港城金融局那边也不断打电话过来谈判关于收购的事宜,求和示弱的意味明显,但华盛公关部还是那套说辞,舆论不解决收购事情将会无限其延迟。
港信现在情况,一天都拖不得。
季岑把程野的条件转述给了望舒和。
他薄唇轻抿,一双桃花眼藏在暗处晦暗不明,从他话落女人就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
她垂着头,脸颊两侧的长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他窥不见她的情绪,心中骤然郁气横生。
小九是在为他自作主张找程野生气,还是说,她不想他和她一起去见程野?
无论哪一个结果,他都接受不了。
其实现在还有第二个选择,是直接把苏泽西给他的那段录音送给媒体,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但他卑劣,他想逼一把小九,让她身边以后只有他。
“可是他真的愿意在媒体面前认下来这件事吗?如果认下来,我大哥是不是也会担责?”
望舒和对人的信任十分单薄,除了二哥,奶奶以及季岑,她几乎不相信任何人的真心。
所以听说程野愿意去澄清时,她下意识认为不可能,所以内心一直在挣扎,没想到短短一会儿,男人心里居然会想那么多。
她抿着唇仰头看向他:
“大哥他......”
季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小九,这不是该优柔寡断的时候,他算计你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我刚发现,这两章居然没定时发出去!可恶!

第70章 见面1
有时候,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常常为自己拥有这种虚无缥缈的家族荣誉感和亲情而觉得可笑。
她抱着男人劲瘦的腰身,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继续听他说道:
“小九,前几天华盛在对港信做尽职调查的时候,发现公司曾经以大哥私人名义以股权质押的方式贷了100亿美金,他这个时候正是急于找个人接下这个烂摊子罢了。”
换句话说,望清和就算不同意公司整体出售,最后也会因为债务到期而被迫用股份抵押。
现在做这无谓的挣扎,不过是在演给外人看罢了。
季岑大掌轻揉着女人的后脑勺,“我知你的顾忌,但小九,你也明白他对你的不公平对不对?”
这个他,指的是望承意。
“bb,你不用拼命向一个有性别歧视的人证明什么,也无需得到他的肯定。”
他的小九,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从小到大,在物质上的所有欲望都能够被很好地满足。
可物欲得到极大的满足,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孩很容易缺乏的责任感。
他们奢靡又荒诞,踩着天价鹅绒毯,沉浸在纸醉金迷,从小就享受着普通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见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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