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咬牙死撑,紧紧捂住她的嘴,“快帮我梳洗,我要亲自向王妃辞行。”
革命尚未成功,沈宁没有丝毫懈怠,早早起来练武。
自打救醒萧惟璟,初九跟十一每天都感恩戴德,毫无保留传授武功,可惜内力无法一蹴而就。
梳洗过后,刚要坐下来用早膳,竹青面带不快进来,“小姐,林婉月来了。”
沈宁不解,“她来干什么?”
“特意来辞行的。”竹青解释道:“说是这段承蒙小姐你照顾,想当面向你道谢。”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有什么好废话的。
沈宁本来不想搭理她,可想到原主濒死前,白莲花也是特意过来“嘘寒问暖”,现在轮到她下线,自己也得替原主礼尚往来。
她起身朝外走,不忘问萧惟璟,“王爷,林姑娘今天要走,你不出去送送?”
“不必。”该说的,他昨天都说了。
竹青不想脏了地方,没让林婉月踏进陶然院半步。
沈宁走出院子,只见林婉月系着披风,弱柳扶风站着,两只眼睛红肿,估计是哭到停不下来。
如此狼狈的白莲花,还真是罕见至极。
记得林婉月送原主走时,可是穿着光鲜亮丽,趾高气扬将她踩到尘埃里。
沈宁回忆她说过的话,打算原封不动奉还,谁知林婉月突然扑上来,大声哭泣道:“王妃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好,你能原谅我吗?”
都要滚了,还玩这些拙劣把戏?
林婉月紧紧揪住,指甲深深掐进沈宁手臂,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出于本能,沈宁下意识拂开。
林婉月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身体重重摔出去,砰地砸在地上。
春桃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紧接着,惊慌愤怒朝沈宁质问,“王妃,我家小姐好意向你辞行,你不待见也就罢了,为何要故意推人?”
林婉月神情痛苦,手紧紧捂住肚子不放,“我的孩子,好痛啊,快救救我的孩子。”
衣裙被染,鲜血不断蔓延。
春桃吓得脸色铁青,不停尖叫起来,“来人,救命啊。”
沈宁盯着她们,眼睁睁看着鲜血越涌越多。
呵呵,真是好算计,不忘垂死挣扎。
萧惟璟从陶然院出走,见到林婉月浑身是血,瞬间脸沉下来,不由意识望向沈宁。
春桃边哭边哀求,“王爷,小姐被王妃推得流产,求求你救救小姐性命吧。”
林婉月双手染血,痛得脸色煞白,无助地望向萧惟璟,虚弱道:“王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打扰王妃,她也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晕死过去。
春桃搂着她,哭得肝肠寸断。
“愣着做什么?”萧惟璟脸色铁青,“赶紧扶她回去,让府医过来。”
几位洒扫的粗使婆子过来,帮着春桃将林婉月扶回引嫣阁。
萧惟璟头也不回离开,没有看沈宁一眼。
竹青后知后觉,脑瓜子嗡嗡的,“小姐,现在怎么办?”
王爷刚才的眼神好像要吃人,林婉月实在太可恶了,居然青天白日栽赃小姐。
她自责不已,“都怪我,刚才就该将她轰走。”
没有用的,白莲花存了心要害人,再怎么躲都躲不过去。
沈宁没放在心上,如果萧惟璟连这么浅显的栽赃都看不透,让白莲花牵着鼻子走的话,那还是早死早超生吧,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她回到院子,继续用早膳。
林婉月小产,不止贺启轩极力抢救,还找来两个稳婆帮忙。
一盆盆血水从房间端出来,引嫣阁慌乱成团。
贺启轩惊心失魂,浑浑噩噩从房间走出来,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王爷,我尽力了。”M..coM
孩子没保住,而且婉月以后没法生育了。
她还那么年轻,老天爷实在太残忍了。
萧惟璟闻言,神情冰冷沉肃。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月睁开沉重的眼皮。
房间寂静得可怕,唯有春桃在旁边静静守着。
头重脚轻,身体难受的厉害,她挣扎着坐起来,“王爷呢?”
春桃忙抹着眼泪,“小姐,我马上去请王爷。”
林婉月惊愣,“王爷,他没来?”
“来了。”春桃解释,“得知你没事,他才离开的。”
怕她承受不住打击,没敢说她不能再怀孕的事,匆匆去请萧惟璟。
半个时辰,萧惟璟进来。
林婉月神情悲痛,默默流着眼泪,那般可怜无助,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春桃扑通跪下,“还请王爷替小姐主持公道。”
清冷的视线落在林婉月脸上,“沈宁推的你?”
第143章 白莲花吐血晕死过去
面对萧惟璟,林婉月悲痛欲绝,哽咽道:“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在气头上。”
“王爷,奴婢亲眼所见,是王妃推的小姐。”
萧惟璟收回视线,声音冰冷道:“你确定?”
春桃头皮发麻,低头咬牙道:“奴婢绝无谎言。”
“本王知道了。”萧惟璟突然开口,“带她下去。”
护卫进来,扯住春桃拽出去。
紧接着,院子传来凄厉惨叫。
林婉月惊得坐起来,“王爷,你把春桃怎么样了?”
“你的奴才屡教不改,早前诬陷王妃私通外男,我看你的面子破例饶了她一命。”
萧惟璟语气平和,“现在她又睁眼说瞎话,栽赃王妃害你流产,难道不该死?”
林婉月脸色发青,“王爷,我知道王妃不是故意,春桃她只是太过关心我……”
“你知道陶然院有多少暗卫吗?”
林婉月咯噔一下,血色尽失。
“你看不见他们,不代表他们看不见你。”
萧惟璟掏出两样东西,扔到林婉月面前,神情冷若冰霜。
一样是袖箭,精致小巧,绑在手臂上可以发射细如牛毛的毒针,杀人于无形。
另一样是香囊,只要男人吃了羊肉,闻到此香就能会浑身燥热,对女人产生无法自控的强烈需求。
林婉月浑身冰冷,佯装镇定道:“王爷,这是何意?”
“需要将青衣楼的人带来,跟你当面对质?”
事情穿帮,林婉月心急如焚,手心不停冒冷汗,“王爷你听我解释,我绝无害你之心……”..coM
她只是想得到他的怜爱,而这些都是被沈宁逼出来的。
“在你的眼中,我很好愚弄?”萧惟璟完美的五官肉眼可见的难看,“只要本王愿意,你做过每件事都将无所遁形,真的需要一件件抽丝剥茧?”
他不是第一次敲打,可她自以为聪明,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林婉月,“……”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可知那些想要害我的人,最终下场都是什么吗?”
林婉月心肝发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连手足兄弟都杀了。
可是,她救过他的命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深邃的眼眸冰冷,“林婉月,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体面。”
萧惟璟决然离开,周管家召回翠柳她们,整座引嫣阁冰冷的可怕。
林婉月忍痛起身,趔趄着走到院子,发现春桃的脖子被拧断,成了具冷冰冰的尸体。
为什么?王爷要如此狠心。
咸腥呛上来,林婉月吐出口鲜血,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沈宁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想要白莲花滚出去没那么容易。
果然,她又装死不搬。
沈宁深呼吸,寻思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给他拨毒是不可能的了,和离的事得逼着庞德松办。
十几人发了毒誓,她手里还捏着卖身契,谅他们也不敢耍花招。
刚走出院门,差点撞上庞杏秀。
知道王妃眼里不揉沙子,怕她跟王爷起误会,这才匆忙赶过来。
两人到花园坐下,庞杏秀徐徐开口,“王妃,林婉月没走成,并非王爷心软挽留,而是出了纰漏。”
沈宁自问能屈能伸,但也是有底线的。
“其实王爷知道,并不是你推的林婉月。”
“哦?”难得他也有不眼瞎的时候。
“春桃以下犯上污蔑你,已经被王爷处死。”庞杏秀语出惊人,“不知王爷跟林婉月说了什么,她直接吐血昏迷。”
王爷并没有挽留,反倒是贺启轩上赶着抢救。
兄长最了解王爷,王爷顾念旧情不假,但包容是有底线的,况且王爷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不会留后路。
所以,王爷跟林婉月再无可能。
春桃死了?这倒出乎沈宁意外,还以为他事关白莲花就会降智。
见她丝毫不感动,庞杏秀干脆兜了老底,“兄长说,王爷对姓贺的心生不满,以后他只给林婉月看病即可。”
这意味着林婉月搬走的话,贺启轩也得离开,这对狗男女全部扫地出门。
“贺启轩是宜妃娘娘的人,而王爷最孝顺宜妃娘娘,所以哪怕姓贺的平时再趾高气扬,王爷都会给他留几分薄面。”
庞杏秀极力劝着她,“王妃,你受的委屈王爷都看在眼里,这次不惜违逆宜妃娘娘收拾贺启轩,也是为了你出气,王爷心里是有你的。”
拉到吧,沈宁可不稀罕。
大反派是什么人?连心肝都是黑的。
无论收拾白莲花还是对付贺启轩,是因为这对狗男女踩到他的底线,再纵容下去只会坏他大事。
沈宁看脸不假,但不会盲目自信,大反派他铁石心肠,不管做什么都在为夺嫡铺路。
退一步讲,就算萧惟璟真爱上她,谁敢跟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同床共枕?
不怕哪天醒来,脑袋跟脖子分家了。
她知道庞家兄妹的心思,使尽浑身解数想让她跟萧惟璟绑到一块。
抱歉,她真的做不到。
当然,她也不会蠢到揭穿他们,毕竟在他们心里,萧惟璟才是真正的主子,而她不过是顺带的。
沈宁笑笑,看上去心情舒坦不少。
萧惟璟依旧食宿的陶然院,但谁都能察觉出来,王爷王妃气氛有点怪。
王爷一贯如常,王妃吃吃喝喝笑笑,该做的一样也没落下,可就是说不出的别扭,王爷的脸越来越黑,初九他们个个提心吊胆。
最后还是初九厚着脸皮找上来,贡献出世代不外传的剑谱,“王妃,你就跟王爷说句话吧。”
据他暗中观察,王爷好几次都想跟王妃说话,谁知王妃把脸撇开。
沈宁,“……”
果然是大反派带出来的,一个个都有大病。
她满脸嫌弃翻着剑谱,发现似乎还挺厉害的,于是勉为其难收下,从鼻孔里哼唧道:“嗯。”
初九很是满意,趁机提要求,“王妃,属下觉得王爷可能想吃烧烤。”
沈宁就纳闷了,他是萧惟璟肚子里的蛔虫吗?
初九笑的无奈,王爷向来言简意赅,而他又是贴身护卫,可不得费心揣摩主子心思,这揣摸多了自然心意相通。
沈宁特别好奇,“你屁股都被打烂了,为何还对王爷死心塌地?”
初九悄然脸红,神情羞涩道:“王爷的好,王妃以后就知道了。”
啧啧啧,瞧他羞涩模样,该不会是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吧?
拿人手软,烧烤走起。
想到自家不外传的剑谱,初九的心在滴血,可见到王爷心情真的好了,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惟璟不仅吃得多,还浅酌了几杯。
酒意微熏,人跟着放松起来。
他闭目养神,任由沈宁替自己施针,想到她今晚为他精心准备的烧烤,心情莫名的好,“我知道,你没有推林婉月。”
沈宁皮笑肉不笑,“王爷既然知道,为何还拿吃人的眼神瞪我?”
“有吗?”萧惟璟疑惑,“什么时候?”明明是她给他臭脸。
没想到,堂堂大反派居然也有耍赖的时候,真是稀罕了。
沈宁没说话,给他放松的肩颈。
萧惟璟蹙眉,他都主动给她台阶了,怎么又不说话?
他只得再次开口,“林婉月会搬出去,贺启轩也会离开,你是王府的女主人,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给你气受,以后再有以下犯上的,尽管处置便是。”
沈宁差点笑出来,让他说出这句话真心不容易。
记得刚来那会,拜他所赐,谁都可以给她脸色看。
“怎么又不说话了?”
沈宁感恩戴德,“谢王爷。”
萧惟璟,“……”暴躁。
翌日,萧惟璟在书房处理事务,贺启轩不请自来。
婉月流产危急,婢女被处死更是痛心,跟王爷龃龉郁结攻心,他寸步不离守了几天,才将她的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人至今昏迷不醒。
没想到沈宁恶毒如斯,害得婉月流产大出血,而王爷更是铁石心肠,非但不替婉月主持公道,甚至袒护沈宁这个贱人。
婉月在生死线上徘徊,而王爷王妃居然在吃烧烤喝酒。
想到婉月残败的身体,骨瘦如柴的模样,贺启轩心痛如刀绞。
“王爷,林姑娘流产造成感染,痛失爱子心力憔悴,身上恶疾怕会无力回天,最多三月光阴而已。”..Com
萧惟璟皱眉,“可有医治办法?”
“属下将能用的法子都试了,但都不见效果。”
“所以,现在该如何是好?”
贺启轩面露难色,迟疑道:“我从古医籍中找到法子,但是需要特殊药引。”
“什么药引?”
贺启轩手心冒汗,“凤血。”
世上本无凤凰,何来凤血?
萧惟璟若有所思,“你想取皇后的血?”
“王爷误会了,就是给属下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要皇后的血做药引。”
贺启轩惶恐,忙不迭阐清道:“凡拥有凤命的女子,她的血便是凤血。”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取沈丞相嫡大小姐的血?”敏锐的视线落在贺启轩身上,“就算我愿意开这个口,沈丞相也不可能同意。”
贺启轩咬咬后槽牙,硬着头皮道:“王妃虽不是凤命,但跟沈大小姐乃是孪生姐妹。两人同胎而生,血液自是相通,故而王妃的血也是凤血。”
萧惟璟眼神骤深,沉吟片刻才道:“你确定王妃的血能治好林婉月的病?”
想到婉月受的苦,贺启轩狠了狠心,“属下有把握。”
“要多少?”
“七天一次,每次一碗血。”
萧惟璟稍作沉默,“要取多久?”
“林姑娘恶疾严重,药见效快的话需要半年,慢则一年。”
怕王爷不答应,贺启轩又道:“等病治好,林姑娘身体恢复如初,必能为王爷传承血脉。”
这本绝世医书,还是婉月送他的生辰礼物,里面记载很多秘传医方,譬如药食相克,香薰秘术等,都已经得到印证,他深信只要有凤血当药引,必能治好婉月的病。
至于沈宁,是她霸占了婉月的位置,如今又差点将婉月害死,只是割她的血太便宜了。
血乃人之根本,七天一碗不死也要她半条命,等婉月的病治好,沈宁也会失血而亡。
哪怕命大不死,他可以继续拖着割她的血,将她的身体彻底摧毁,让她活着的每一刻都生不如死。
这是她欠婉月的,他会悉数讨回来。
萧惟璟斟酌,“普通人的血不行,非得要王妃的?”
“属下已经试过,非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让林姑娘的病情更严重。”
贺启轩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想要救林姑娘的命,必须要用凤血做药引。”
萧惟璟神情严峻,思虑良久才开口,“本王会安排,你傍晚到陶然院取。”
“谢王爷,属下必全力以赴治好林姑娘的病。”
萧惟璟想了想,“这事,林婉月可知道?”
贺启轩微怔,连忙道:“林姑娘心地善良,若是知道治病需要王妃的血做药引,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没再说话,等人离开之后,将手中竹卷重重扔在案桌上。
时间不早,夕阳坠日。
萧惟璟开口道:“你去准备一下。”
初九人都懵了,惊慌道:“准备什么?”
“给他一碗血。”
初九震惊,“王妃的血?”
初九这才如释重负,他真害怕王爷会割王妃的血去救林婉月。
七天一碗血,不得把活人的血放干么?贺启轩真是疯了!
幸好王爷没被愚弄,否则以王妃的性子,不跟他鱼死网破才怪。
以血做药引,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还有割肉的。
但萧惟璟并不相信,人的三六九等由身份决定,但人血能有多大区别?更何况是煮熟的。
一个个掩耳盗铃,以为能愚弄他人。
竹青吃过亏,这次说什么也不让坏人进门。
可她万万没想到,林婉月栽赃小姐就算了,现在连贺启轩都踩到头上来,说什么要取小姐的血救林婉月?
她就不明白了,王爷前脚刚处死春桃,贺启轩后脚就来送人头,一个个都活腻了不成?
想着王爷偷看小姐时的沉沦眼神,竹青的胆子不由壮了,拿扫把要将他轰出去,“滚,想要我家小姐的血,做梦去吧!”
贺启轩沉下脸,“这是王爷的命令,你休得阻拦。”
“你爱割谁的血就去割谁的,休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
向来孬种的竹青叉腰指着他鼻子骂,“林婉月不过是卑贱的外室女,我家小姐可是堂堂相府嫡女,她哪来的脸敢喝我家小姐的血?也不怕折寿!”
贺启轩懒得跟她废话,他着急要拿血回去救婉月,“你让开。”
竹青不让,视死如归拦在门口,“想害小姐,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来。”
贺启轩心生恼怒,一把推开她往里走。
竹青没稳站,身体往地上摔去。
初九现身扶了她一把,对着贺启轩面无表情,“你等着,我去取。”
他是王爷的贴身护卫,贺启轩不敢放肆,只能憋屈在院门口等。
竹青没想到王爷这么狠心,真的要割小姐的血去救林婉月,气得骂道:“凭什么呀?孩子又不是王爷,林婉月怀的是野种。”
贺启轩一听,肺都要气炸。
刚想跟她理论,谁知初九砰地将院门关上。
竹青推开初九,慌忙跑进房间,拉着沈宁就要跑,“小姐,咱们马上回相府。”
她隔三岔五就要回相府,沈宁见惯不怪,“又怎么了?”
“王爷他……”竹青气得掉眼泪,“王爷要割你的血给林婉月治病,这不是欺负人么!“
呸,小姐就不该心软救王爷,还不如让他死了清静。
割血?沈宁瞬间来了兴趣。
林婉月前世同样装病,每隔几天就派人割原主的血,哪天心情好还要加餐,妥妥的吸血鬼。
不过那时她非但没跟萧惟璟起嫌隙,甚至还成为他的助力,这才胆大妄为割原主的血。
现在她都要被扫地出门了,哪儿来的脸要喝她的血?
看来,白莲花真是病急乱投医,破罐子破摔了。
沈宁不但没逃,还坐在太师椅摇起来,冷笑道:“想割我的血?让萧惟璟来!”
萧惟璟没来,连初九都没进门。
沈宁等啊等,都等得不耐烦,“迷路了?”
刚好在门口碰到十一,她好奇道:“初九呢?”
“出去了。”十一望着她,“王妃,咱们今晚吃鸡。”
吃鸡?什么鬼!
“属下觉得,王爷想喝药膳鸡汤。”
是他想喝吧?越来越没规矩了,沈宁训斥道:“别打歪主意,那是竹青养的。”鸡毛都没萧狗的份。
十一笑容憨厚,“刚才被初九宰了只。”
沈宁皱眉,连忙到后院察看,果然看到只被放干血的鸡。
她隐约懂了,同时有些出乎意料。
在封建时代,别说取血做药引,沾人血馒头都是有的,没想到萧惟璟不信这个邪。
他是真的不相信,还是彻底放弃白莲花?
沈宁不理解,但对她来说并非坏事。
晚上干锅焖鸡,精致的砂锅加在炭炉上,滋滋冒着热气,鲜香扑鼻。
“来,托王爷的福,我们今天吃鸡了。”
沈宁将鸡腿夹给他,眉开眼笑道:“就是可惜鸡血没了,要不然淋上去会更香。”
萧惟璟,“……”内涵谁呢?
鸡腿扔给初九,将砂煲里鸡爪夹到碗里。
他以前从不吃鸡爪,没肉还费嘴,但是沈宁手艺不错,鸡爪鸡翅到她手里很美味,他抢过两回上瘾了。
论吃的,果然她比较懂。
筷子落空的沈宁,“……”香蕉你个芭拉!
拼手速,她绝对不是对手。
萧惟璟见她鼓鼓的,筷子转向剩下的那只爪子给她,心情甚好道:“以后天天吃。”
没错,贺启轩改口了。
想要保住林婉月的命,前五天每天要一碗血,等病情稳定下才改为七天一次。
幸好陶然院人多,否则吃鸡都要吃吐。
王爷爱干净,竹青不敢多养,压根供不上。
谁知第二天起来,多了满满一大笼鸡,是十一自掏腰包买的。
他出钱的,以后竹青想吃就吃。
四目相对,竹青不争气红脸,扭捏低下头。
贺启轩每天傍晚准时来,竹青红着眼珠子将盛满鲜血的碗递过去,那眼神恨不得杀了他,气得浑身瑟瑟发抖。
喝完第三碗血,林婉月终于醒过来,“真是王妃的血?”
她的病好了不少,贺启轩喜出望外,“王爷答应的,我亲自去拿。”接到时还是温热的,入药最有效。
林婉月不敢置信,“王爷如何会答应?”
“要不是沈宁使坏,你的孩子也不会流掉。”贺启轩安慰道:“到底是王爷的骨肉,他心里对你的有内疚,取沈宁的血给你治病,不过是补偿而已。”
至今,他还被蒙在鼓里,对林婉月怀的是萧惟璟的种深信不疑。
林婉月五味杂陈,但同时庆幸将那本医书送给贺启轩。
前世他也是这样帮她的,最终让沈宁身体亏空,在痛苦跟绝望中而死。
可今世的沈宁是冒牌货,绝对不容易对付,而且她跟王爷的关系破裂,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不禁后悔万分,不该觉得沈宁是能轻易对付的蠢货,她该按部就班,等王爷彻底厌恶再动手也不迟。
没想到,反倒将王爷推向沈宁。
如今她只能重新盘算,不能再挟恩图报,先跟王爷保持距离,再伺机找到机会拉近关系。
活过一世,林婉月深知萧惟璟如何步步惊心,最终问鼎至尊宝座的,其中的波折跟血腥可谓跌宕起伏。
她可以蛰伏起来,等到他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助,帮他从容度过困难,到时王爷必会对她刮目相看。
事到如今,她才幡然醒悟,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哪个男人不想登上权力巅峰,她不该阻止他夺嫡,而是要想办法助他一臂之力。
只要能规避他的暴毙,他就能成为天下的主宰,而她亦会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把那个人杀了,王爷就不会重蹈悲剧。
王爷愿意割沈宁的血,说明心里还是有她的,只不过她之前确实错得离谱,才让王爷彻底寒了心。
如今她想通了,不争才是争。
杀沈宁不急,先让她割血坏了身体再说。
第146章 沈宁手拿板砖砸死他丫的
连着五大血碗,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最新接回来的只有半碗血,沈宁挤都挤不出来了。
贺启轩急也没有用,只得先停林婉月的药,幸好她的身体恢复不少,已经可以下榻行走。
林婉月收拾东西,去玉清轩找萧惟璟辞行。
无论贺启轩如何劝,她铁了心要走。
他只得陪着她去找王爷,想要王爷劝她打消念头。
萧惟璟神情晦暗,沉吟片刻让两人进来。
林婉月不施胭粉,妆容简单至极,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身体单薄迎风倒。
铅华褪去,眼神清澈平静,向前福了福身体,“见过王爷。”
萧惟璟打量着,突然发现她跟记忆中的相差太大。
自两人相遇,林婉月似乎就是这般纤弱娇楚,吹风会咳嗽,淋雨会风寒,哪还有当年跳河救他的飒爽身姿。
即使面对面,却丝毫没有半丝熟悉的感觉。
当年的她,真的能将昏厥的他从湖里拖出来?
反观沈宁韧如杂草,环境再恶劣都能生长极好。
见他怔然出神,林婉月只得将辞行的话再说一遍,“谢王爷厚爱,婉月的性命已经保住,实在不忍心再让王妃姐姐割血,还请王爷替我转达谢意。
救命之恩,婉月将终生茹素念佛,念王爷王妃大恩大德。”
说着,下跪嗑了三个响头。
见她去意已决,贺启轩心急道:“王爷,林姑娘虽然保住性命,但底子还很虚弱,单独住在外头无人的照顾,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本王说过,你的任务是调理好婉月的身体。”
萧惟璟早有考虑,“我已命人将隔壁院子一块买下,你们以后隔墙而居,但凡婉月稍有不适,你可以随时照应。”
林婉月脸色熬白,都说男女授受不亲,没想到王爷会将她推给别人?
贺启轩震惊无比,王爷这是让他离开王府?M..coM
他不懂,自问这些年兢兢业业,唯独在婉月的事有所隐瞒,可那也是为了保护王爷的子嗣,怕沈宁会对她下毒手,包括王爷昏迷期间,他不惜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救婉月,殊不知却落得如斯下场。
贺启轩心情复杂,可想到婉月的病,仍硬着头皮问道:“林姑娘的病仍需调养半年才能完全好,不知凤血该如何处理?”
萧惟璟眉头紧蹙,风雨欲来。
“那还不简单,林婉月要喝多少,你就割自己的血给她。”
外头突然响起声音,沈宁拎着食盒走进来,明丽娇艳的脸上带着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