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但能够产生木灵气,帮助自己修炼。以后蔬菜和水果成熟了,也可以食用。
一举两得。
摇光准备的种子种类很多。
水果准备了苹果树、梨子树、李子数、杏子树、桃树、柑橘树、石榴树、香蕉树。
西瓜和哈密瓜。
蔬菜的话,种了西红柿、小番茄、黄瓜、辣椒、草莓、青豌豆、大豆、糯玉米、土豆、菠菜、胡萝卜、白萝卜、小白菜。
摇光水果每一种都种了两棵,蔬菜则每种种了两行。
随着修为的增加,摇光的力气变大了很多,差不多有原来的两倍还多一些,轻轻松松扛起八十公斤的东西,没有问题。
力气增加,耐力会变好。
种完这些种子,倒是没有觉得太累。
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掐诀,使用控物术,指间灵光一闪,轻轻一点远处的三个铁皮水桶。
装满了水的铁皮水桶缓缓的平地升起,青光一闪,便往摇光的方向激射而来。
在离她一米处的高空,摇光抬手一拍。
铁皮桶的速度骤然一降,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桶里的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这些都是她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晾凉的温泉水。
摇光一挥手,从三号阁楼里,招来一个绿色的塑料水瓢。
从铁皮桶里舀出一瓢瓢的凉水,细心的浇在刚刚种好的蔬菜和水果地里。
看着这一大片被水浸湿的土地,摇光忍不住嘴角一勾。
仿佛看到不久的将来,这里变得郁郁葱葱,瓜果飘香的模样。
在空间里忙活了快两个时辰,估摸着梅嬷嬷要喊自己吃午膳了。
摇光才不再耽搁,洗了洗手,麻溜的换掉了身上沾了土的衣裳。
换上原本的鹅黄色石榴裙,取下头上的蓝色大肠发圈。
一闪身出了空间。
“格格,该起身了,午膳时辰到了。”
门口传来梅嬷嬷轻柔的喊声,摇光装模做的的答应了一声。
在蔓儿和坠儿的伺候下,慢悠悠的下了床,净了手。
今儿的午膳一共是六道菜,一道甜汤。
大盘鸡焖香豆饼、韭菜鸡蛋锅贴、酸辣白菜、油焖笋丝、牛肉炖胡萝卜、木耳炒山药。
一道甜汤是甜酒酿芝麻桂花圆子。
摇光闻着大盘鸡浓郁的香气儿,不由的眼睛一亮。
刚才在空间干活儿消耗了不少体力,她这会子是真的饿了。
这道大盘鸡焖香豆饼做的很地道,炒了糖色的鸡肉颜色焦黄澄亮,闪烁着淡淡的油光,青椒被炒的微微发软,散发着辛辣的芳香,里面的土豆块儿显然炖了很久,吸饱了大盘鸡的汤汁儿,每一块儿都透着一股子诱人的晶莹之色。
金黄的鸡肉、红绿搭配的青椒、还有那颜色浅绿的香豆饼。
一起盛在巨大的白瓷宽盘里。
红、绿、黄、白四种颜色搭配的恰到好处,当真让人赏心悦目。
摇光也不客气,先夹了一块浸满了汤汁的香豆饼。
一口下去。
香豆饼的特殊清香,混合着大盘鸡汤汁儿的鲜香,实在是一种大大的满足!
摇光一口气吃五六块香豆饼,才开始吃里面的鸡肉。
这个年代的鸡肉,真的可以说是纯天然的,相加饲料和添加剂也没有。
肉质非常的软嫩,吃起来就是鸡肉本身的原香,加上淡淡的鲜辣。
原本四四方方的土豆,已经被炖的非常的软烂,用筷子一夹,就要碎了。
摇光索性用汤匙舀土豆,一口一个,入口即化,非常的绵软香甜。
吃了三分饱,摇光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锅贴。
咬了一口,发现居然是韭菜鸡蛋的,非常的鲜嫩咸香,不由的有些疑惑的道:
“这个季节还有嫩韭菜吗?”
她只知道现代吃菜很方便,基本上所有蔬菜,一年四季都能买的到。
只是快十一月了,这年头的四九城,一入冬,天儿就冷的要命。
这个季节大多人家都吃秋天囤的吃土豆、萝卜、大葱、大蒜、白菜。
但是韭菜的话,可当真是个稀罕物了。
“回格格,这是咱们府京郊温泉庄子上送来的,那边有地热。这个时节,暖房里能种嫩韭菜呢。”
梅嬷嬷在一边笑着解释道。
摇光不由的莞尔,自己也是孤陋寡闻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
摇光一口气吃了气个韭菜鸡蛋锅贴。
又随意的夹了几筷子酸辣白菜和炖的香甜软烂的胡萝卜。
吃到了六分饱,接过梅嬷嬷给舀的一小碗甜酒酿芝麻桂花圆子。
一边慢悠悠的品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蔓儿,咱们府里这两日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她这两日都在忙着练功种植,已经有些日子没用辅助法术去沟通府邸的植物了。
总感觉最近府里安静了很多。
“倒是有两件新鲜事儿好叫格格知道。”
蔓儿的额娘和阿玛一个是车夫,一个是洒扫的,接触各个院儿里的人也多。
所以蔓儿的消息最是灵通。
一听格格好奇,连忙把积攒了好几日的新鲜消息,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头一件便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赐了老大人一株南海红珊瑚。听说那珊瑚有三丈高,通体火红,就跟红玉一般,送来的时候,院儿里好多下人都瞧见了,可气派了呢!”
蔓儿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着,神色兴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摇光虽然没见过真的红珊瑚,不过在书上和电视上,倒是见过不少图片,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还有一件呢?”
“再一件就是咱家的皇后娘娘啦,听说皇后娘娘差点早产,太太今儿早上,早早的赶去宫里看望了。”
摇光眉头一挑,这个消息倒是让她惊讶了。
皇后刚八个月早产,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缘故么?
不过摇光也只是一想便撂开了。
毕竟这是皇宫里的事儿,离她这普通悠闲的庶女生活,实在是太过遥远。
吃过午膳,摇光倒是没有再歇着。
而是留了梅嬷嬷管着院子,自己带着蔓儿和翠儿去了蔓青院。
今儿早上大嫂瓜尔佳氏便派人下了帖子,说是新得了一盆紫菊。
叫摇光中午去她院子里一起赏玩,顺便打会子叶子牌。
摇光倒也没有要紧的事儿,索性便应了下来。
梅嬷嬷给她换了缠金丝的羊皮小靴,罩了一件白狐麾斗篷,腰上束了一条浅青色双环吉祥如意绦,头上罩着雪帽。
千叮万嘱两个丫鬟照顾好格格,才送三人出了月华院。
蔓青院离月华院的距离并不远。中间只隔着府里的小花园和池塘,正好在对角线上。
此刻的花园里,完全雪的世界。
万里寒光生积雪,坐看青竹变琼枝。
一路行来,几乎所有的树枝都被新雪覆盖了。
当真如同琼枝一般,白的耀目。
摇光主仆三人走了约摸一刻钟便到了。
远远的角门小屋里,一个穿藏青色夹袄的婆子在那里等着。
看见摇光一行人,便慌忙走出来请安。
“二格格吉祥!”
“嬷嬷免礼,嫂子在屋里吗?”
“在的,少夫人特特的煮了奶茶,等着格格呢,格格快移步进来吧,外面雪大,仔细冷着!”
婆子一边打开门,一边殷勤的在前面给摇光引路。
“二妹妹快进来,喝碗我刚熬好的热茶暖暖身子。”
刚进内院,瓜尔佳氏便披着一件深青色多啰呢的斗篷,笑盈盈的从屋里迎了出来。
摇光也不推辞,跟着瓜尔佳氏进了暖阁。
一进去,就感觉一股子好闻的暖香扑面而来。
丫鬟就找来鸡毛掸子,帮除靴子边儿的雪沫儿。
蔓儿也收了伞,帮摇光把身上的白狐麾斗篷解开。
“这两日也不见你出门逛逛,窝在屋里都长蘑菇了吧!”
瓜尔佳氏给她倒了一杯刚刚熬好的咸奶茶,笑着打趣道。
她是府里正经的少夫人,虽说现在有那拉氏管着府里,但很多琐碎的事儿,也会安排给她这个长媳来分担。
所以,瓜尔佳氏每日里都颇为忙碌,要去各处走动查看。
不似摇光这个闲人 ,可以半个月都不出自己院子。
“蘑菇倒是没有,看看话本打发时间嘛。又不像你这样的大忙人,整天有断不完的官司。”
摇光双手接过奶茶,笑嘻嘻的道。
她说的倒是实话,最近除了修炼,她大部分时间都看书。有从莽古尔泰那里借来的,也有空间里收集的现代书籍。
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小日子并不无聊。
“我这是天生捞毛的命嘛,没法子。”
瓜尔佳氏咯咯一笑,劝道:
“快尝尝这奶茶,是我用砖茶熬的,虽然看着粗糙,滋味儿却好。”
摇光看了一眼白瓷碗里,透着一点砖红色的奶茶。
轻轻地抿了一口,忍不住眼睛一亮,赞道:
“好喝,感觉这茶和牛奶的味儿融合的极好,一点都不腥,滋味儿醇厚,茶香很浓。”
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两人说这话儿,丫鬟撩起帘子,端上来五六碟子精致的点心。
豌豆黄儿、酸枣蜂蜜糕、荷花酥、杏仁牛奶糕、甜奶饽饽、芝麻团子。
“喝这奶茶,就得配点心才有滋味儿。”
两人处的熟悉了,瓜尔佳氏也不如人前那般在意形象。
拈起一块方糖大小的酸枣蜂蜜糕丢进嘴里。
末了又有些疑惑的道:
“你见天儿不出门,看的什么话本子啊,也给嫂子讲讲,我听戏还成,最不耐烦看书的。”
瓜尔佳氏院儿里的点心跟大厨房的不同,更精致小巧一些,每个都四四方方的,约摸方糖大小,正好是一口的量。
摇光倒也没有客气,拈了一块儿荷花酥,边吃边闲闲的道:
“我看的话本子都是鬼怪户狐仙的故事,听了你不害怕啊?”
“这有什么怕的,戏文里也多有鬼怪狐仙之事。只要行的端做得正,鬼又有什么可怕的。没听说那刚正不阿的忠臣良将,死后都做了鬼神,保护家宅么。”
瓜尔佳氏撇了撇嘴,反驳的有理有据,倒让摇光一时刮目了。
摇光这两日正好看了一个叫《丑狐》的本子,作者叫苦竹散人。
这是莽古尔泰在琉璃厂淘来的本子,不知道他看了没有,正好被摇光借来先睹为快。
开篇倒也不稀奇,说的楚地有个书生,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穷的只能住茅草房,房子在天晴的时候透光,下雨的时候漏水,更别说娶媳妇儿了。
刚讲了个开头,瓜尔佳氏就咂摸咂摸嘴,有些不赞同的点评起来:
“穷只是托词,这吃不上东西是穷,茅草房可不是穷了。明明是懒,但凡这书生勤快点,花点时间弄些茅草搭上屋顶,也不至于透光漏雨了。”
摇光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往下讲着。
事有凑巧,居然有个狐狸看上了这穷书生。变成个女子来找他,可能是法术不行,这狐狸变出来的姑娘又黑又胖,好在这书生正饥不择食,有个姑娘主动送上门来,喜不自禁,小两口日子过得很是美满。
没过多久,狐狸呢,就给书生生下了两个儿子,在这狐狸的操持下,书生的日子是越过越好。再也不住茅草屋了,家里也盖起了大瓦房,生活渐渐地富裕起来。
俗话说:贵易友,富易妻。慢慢的,书生看狐狸越来越不顺眼了,怎么这个女人就这么丑呢?
终于有一天,书生受不了了,赶狐狸走,狐狸很气愤,一扭头哒哒哒就跑走了。
没想到,狐狸刚走,天上就下起了石头雨,斗大的石头乒乒乓乓的就往下砸,书生吓得半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等石头雨停了,书生抬头一看,亮堂堂的大瓦房又变成原来的莫草屋了。
摇光讲完,瓜尔佳氏便用帕子捂着嘴,嗤嗤直笑。
“该!这书生这般没良心,忘了他的好日子是谁给的了,合该被打回原形。”
摇光也喝了口茶,勾唇一笑。
虽说这样的本子在这个年代很不讨喜,毕竟此时的主流阅读群体多是男性,他们都把自己代入书生这个男性角色,肯定接受不了自己跟一个黑胖狐狸成亲,还被对方一朝打回贫困原形的故事。
不过摇光倒是看的很爽很过瘾,这狐狸倒是敢爱敢恨,恩怨分明,颇有爽文女主的风范。
瓜尔佳氏笑够了,才理了理发髻,语气感慨的道:
“就跟妹妹说的这话本里的狐狸似的,咱们女人啊,嫁错了人,那真是一辈子的事儿。”
末了神色一动,有些试探的道:
“今儿下着大雪,我还邀妹妹出门,二妹妹不会怪嫂子多事吧?”
“怎会,嫂子待我如何,摇光心里明镜儿似的。这府里,摇光也就能跟嫂子说两句体己话了。”
摇光放下茶杯,神色郑重的道。
瓜尔佳氏待她一直不错,虽说大事又祖父护持着,但府里的日常事物都是那拉氏掌管。
若不是瓜尔佳氏私下里帮着她,摇光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自在。
她跟大哥浚玉没什么交情,但却是真的把瓜尔佳氏当成了朋友。
“好,妹妹的这番话,也是嫂子心里想说的,想不到咱们姑嫂却这般投缘。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你说话,倒忘了正事儿。”
听了摇光的话,瓜尔佳氏忍不住咯咯一笑,起身拉着摇光往内室走去。
指着多宝阁下面,一盆开的极为飘逸秀丽的紫菊颇为得意的道:
“这就是我新得的紫菊,妹妹觉得如何?”
说着不等摇光说话,便又瞅了瞅门口,放低了声音道:
“妹妹若是信得过我,那就快找祖父想想办法,我听着信儿,额娘打算给你相看舒舒觉罗家的小少爷。”
摇光回到月华院已经是有时,天色都有些昏暗了。
瓜尔佳氏告诉她那个消息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讨论,而是继续若无其事的赏菊,吃点心,末了还叫了两个丫鬟一起打叶子牌。
一直到玩到酉时才散了。
摇光的手气不错,虽然第一玩儿叶子牌,还是赢了几十文钱,最后赏给丫鬟们买点心了。
回了院子。
随意的洗漱了一番,用了一顿晚膳,摇光便早早的回屋了。
鹅黄色的床帐子里,摇光盘膝而坐,姿势端正。
双手掐诀,嘴唇微动。
庞大的神识离开月华院,缓缓的附着在沿途的树木枯枝上,向正院的方向而去。
今儿听了瓜尔佳氏的消息,倒是让她忽然的警醒了起来。
太太想拿捏一个庶女,还有什么比婚姻更容易的呢?
正院,暖阁。
窗台上,花盆里。
一颗七八厘米高的大丽花,身姿粗壮的在盆里耸立,头顶上开出一朵巨大的鲜艳红花。
作为生活在正房太太寝室里娇贵植物,大丽花的待遇相当不错的。
不需要被外面的风吹雨打,还有专门的丫鬟照料她,给她浇水,捉虫,施肥,修剪枝叶。
好多同类,只能终日的挤在花圃里,被风吹雨打,被蚂蚁蚂蚱啃食根部,偶尔还会那些被粗心的丫鬟们践踏两下。
一到了冬天都只能冻得枯萎,只留下一团根须,苦苦的等待春天的到来。
相比于她们,她绝对是过着让人羡慕的“花上花”生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不得不每天听寝室主人,和她的贴身嬷嬷的密谋。
时间长了,实在是有些厌倦。
大丽花默默的盘算着,要是什么时候,丫鬟能把自己摆到客厅就好了。
正当大丽花舒展着叶子,美滋滋的幻想着那一天的情景。
突然,一股庞大的陌生神识降临到它的身上。
小小的大丽花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瞬间顿住了。
她感觉那股庞大的神识,瞬间就侵入了它的思想,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
也包括她内心听到的,寝室主人的秘密。
这股庞大的神识,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离开了大丽花的身体。
床帐里的摇光浑身一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喃喃自语道:
“整日打雁,差点被雁啄了眼。幸亏听了大嫂的话,今晚用辅助法术,沟通了那拉氏房间的植物,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十一月初五。
今儿天气极好,难得的晴天。
院子里的雪,也被丫鬟清扫干净。
只剩下院子中心的地方,堆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猫咪雪人。
脖子上还带了一个福字同心结。
摇光刚刚用过午膳,出去呼吸了两口外面冷簌簌的新鲜空气。
就回到屋里,开始每日例行的练字。
就在这时,梅嬷嬷从院子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子凉气。
“格格,您前几天让老奴盯着的事儿。今儿有眉目了,就在刚才,舒舒觉罗夫人的马车来了咱们府上,现在太太正和她说话呢!”
“好,嬷嬷,我知道了。”
摇光勾起唇角,淡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拿起手里的羊毫,吸饱了墨汁,继续慢条斯理的在纸上练字。
正院,暖阁里。
一身约摸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一身紫色的旗装,外罩银狐皮坎肩,面带笑意的坐在暖阁的绣榻上。
面前的白瓷碟子里,摆着十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干果。
正是那拉氏今天专程等着的客人,舒舒觉罗夫人。
“这十来日,见天儿的下雪,实在恼人,好不容易今儿才算是放晴了。”
“可不是嘛,我也好些日子不曾出门走动过了,这一到冬天啊,人身子就乏,懒得动弹。”
两人虽然都对对方的目的,猜到八九分,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先远远的试探着,聊着没有营养的客套话。
五六天前,那拉氏在贵妇人圈子里,露出了一丝风声,说自家二格格今年满十六了,到了找夫婿的年纪。
舒舒觉罗夫人自然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她一开始也没在意。
毕竟一个庶女罢了,又没有托生在正房太太的肚子里。即使是赫舍里家的格格,也尊贵的有限。
舒舒觉罗夫人对自家小儿子极为溺爱。
这两年相看的,哪一家儿不是高门大户的嫡女,根本没把庶出的摇光当回事儿。
不过贴身嬷嬷的一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太太何必相看那些受宠的嫡女呢,咱们家少爷争气,往后自有老大人提携。又不似那破落户酸儒似的,等着娘家人接济的。况且那受宠的嫡女,多半娇贵,又有娘家人给撑腰,若是和少爷相处的不好,就回娘家告状,岂不是闹得两厢难看。倒不如取个高门庶出的,名头上也好听,娘家没人给她撑腰,咱们还好拿捏一些。”
舒舒觉罗氏这才给那拉氏下了拜帖,有了今日专程的上门拜访。
“往日里常听人说,贵府里的格格都是最规矩贤淑的。宫里的皇后娘娘,贤淑大度,堪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谁人不敬服呢。前儿个我还跟人赞呢,夫人当真会教养女儿。”
那拉氏听对方夸自己的女儿,自然眉开眼笑,不过她也没有昏了头,连忙谦虚道:
“夫人过誉了。都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中婉柔,平日里慈爱教导。我不过是生了她罢了,平日里待府里的格格,我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听到那拉氏话锋一转,主动提起府里的其他格格。
舒舒觉罗氏自然闻弦而知雅意。
端起面前的碧螺春,缓缓的用碗盖儿撇了撇飘着的茶叶,轻抿一口。
用随身的帕子擦沾了沾嘴角,微微一笑道:
“正是呢,也就是夫人的品格,才能教养出皇后娘娘那般的出色女子。这四九城里,哪个不羡慕夫人福气呢。我今儿个来啊,就是有一桩好亲事,想和夫人结个亲家呢!”
“哦,不知道夫人看上了我这府里的哪一位?”
那拉氏眼神微动,故作糊涂的道。
“呵呵,就是府里的二格格。我前些日子恍惚听人说,这位二格格已经免了选,夫人有意给她找婆家呢?”
“哎呦,原来是二格格啊,夫人消息够灵通的,不错,这孩子,虽说身子骨弱些,人也不如大格格伶俐。但到底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然舍不得她嫁的远了。就想着给她在京里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舒舒觉罗氏暗地里撇了撇嘴,哂了一下。
她既然来提亲,自然也是做了功课的,如何不知道这位二格格是那拉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看对方这假模假式的样子,不免有些瞧不上眼。
不过,她要的就是摇光这样的。
不得嫡母喜欢的格格才好拿捏,自然也不会戳穿对方的把戏。
舒舒觉罗氏一甩手里的帕子,哈哈一笑道:
“可不是么,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要找那门当户对的。找个那小门小户,蛰蛰蝎蝎的,也不相宜不是。我今儿个来,就是给我家斐儿相看的,相不相宜,夫人给我个准信儿吧。”
“哎呦,这怎么会不相宜呢,你家元斐出身名门,又生的好模样,学业也不差,和二格格年岁也相当,有什么不合宜的,这才叫真真儿的天作之合呢。”
那拉氏自然知道舒舒觉罗氏的品性,看着为人敞亮,大度慈爱的。
其实最是面慈心苦,对待儿媳刻薄的。
一想到要把摇光嫁给这样的一家子,天天被婆婆和丈夫磋磨,那拉氏瞬间觉得,自己心里的气儿顺多了。
两人各怀鬼胎,彼此相视一笑。
之后那拉氏便打发了秋香去月华院,叫摇光去正房,给舒舒觉罗夫人相看。
梅嬷嬷把大丫鬟秋香的来意,忧心忡忡的禀报给了摇光。
摇光拍了拍梅嬷嬷的手,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换了一身儿月白的旗装,踩着花盆底,外面罩着厚实的孔雀毛斗篷。
带着几个丫鬟,不疾不徐的去了正院。
见着那拉氏和舒舒觉罗氏,礼数周全的甩着帕子行礼。
如果是几个月前刚穿越的时候。
以摇光眼里不揉沙子大的性子,直来直去的脾气。
早把这事儿闹破天了,根本不会来正院。
而且还会捎带脚的把那拉氏一顿呲。
但是现在,后院浮沉了大半年,摇光找到了更加高级更加隐蔽的出气方式。
虽然知道了那拉氏和舒舒觉罗氏的阴谋,却也可以做到表面不动声色,背后暗暗布局。
你俩不是喜欢蹦跶吗?
那我就让你俩蹦跶不起来!
这回就让你俩哑巴吃黄连,后悔大冷天的跑出来瞎折腾!
对着舒舒觉罗氏那仿佛打量货物似的眼神。
摇光故作不知的低下头去,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副害羞的模样。
一旁的那拉氏眼神讥诮,望着坐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庶女,心中嗤笑。
倒是一旁的贵嬷嬷,看着一无所知的二格格。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这可怪不得嬷嬷狠心,谁让你没福气托生在太太肚子里呢。
冬天天黑的早,一场各怀鬼胎的相看结束,这个时候外面的黑影已经下来了。
各个院子里都开始掌灯,准备吃晚膳了。
舒舒觉罗氏自然不会留下用膳,被那拉氏殷勤的送出了府门。
坐上宽大的马车,舒舒觉罗氏身子惬意的靠在绵软的锦缎上。
一旁伺候的贴身嬷嬷,轻轻地给主子按着双腿。
“今儿这事情定下来,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就是斐儿他向来爱好颜色,这赫舍里家的二格格委实长得普通,委屈了我家斐儿。”
“这有什么,太太,有您在,多给少爷娶几个美妾就是了,晾那二格格也不敢说什么的。”
唐嬷嬷眼珠一转,笑着出主意道。
“呵呵,也对。今儿个也相看了,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明儿个我就带媒人再去一趟赫舍里府,把庚帖换了,彻底定下这桩婚事。”
舒舒觉罗氏也不含糊,自家人知自家事。
好不容易相看成了,自然是不愿意再拖。免得时间长了,那二格格知道的多了,再凭空生出变故。
“太太英明,早日生米煮成熟最稳妥了。”
这个时候天刚黑,还没到宵禁的时辰,街面上并没有巡逻士兵和衙役。
天冷,街面上的人也少,一到天黑,两旁的店铺也早早的关了门。
舒舒觉罗氏的马车在前面缓缓的走着。
摇光一身黑色冲锋衣,带着口罩,如同夜鸟一般,脚尖一点,就轻松地翻出府里的院墙。
牢牢的跟上了对方的马车。
一路来到了舒舒觉罗府的大门口。
与其解决麻烦,不如先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门口,唐嬷嬷先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去搀扶里面的舒舒觉罗氏。
远处的摇光,使用腾空术,身子一纵,便落到了树上,看清了一切。
好你个舒舒觉罗氏。
自家儿子什么样儿,心里没数儿?
今天来明摆着想定亲之后,娶自己过去祸害磋磨。
要说那拉氏是个恶人,那这舒舒觉罗氏比那拉氏更恶,纵容出了那种衣冠禽兽的儿子。
得亏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你的心思,不然今儿全须全尾的放你回去。
明儿你就得来府里换庚帖了。
那我才算倒大霉了!
看着舒舒觉罗氏踩着下马凳,扶着贴身嬷嬷缓缓地出了马车。
摇光嘴角一挑,瞅准机会,指间灵光一闪。
“嗖” “嗖”的将两颗石子儿弹了出去。
直奔舒舒觉罗氏的两边膝盖。
速度快若闪电!
我让你祸害人!
“哎呦!”
以摇光的本事,打中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