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琳琅递上来的金丝荷包。
酉公公并没有着?急着?打?开。
只是望着?上面绣的金丝芍药。
沉吟不语。
琳琅见状。
直接跪地。
举起右手发誓:
“等我得了皇上亲眼,身居妃位。定不会忘了公公今日举荐的恩情,到时候我所拥有的一切,公公尽可予取予求。若违此誓,全家不得好死。”
琳琅发下?这样的誓言。
也?是迫不得已?。
自从上次被酉公公警告之后。
她?就一直没有机会再出浣衣局。
自然也?没有偶遇皇上的机会。
不过她?并不气馁。
之后的一个月。
一直有意无?意的让相熟的小太监们,在宫里传播她?的奇异之处。
试图吸引皇上的目光。
琳琅相信,凭借她?的美貌。
皇上只要召见。
自己就会像钩弋夫人一般,俘获帝王的心。
这么久了。
也?没有等到皇上的召幸。
只是让她?在宫女太监中更加的出名罢了。
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
琳琅担心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
她?又如此美貌。
若是惹的哪个宫妃心生嫉妒。
让人毁了自己的容貌。
那就危险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她?必须要想办法调去乾清宫。
西?偏殿,侧首的值房里。
穿着一身儿深蓝色首领太监补子的李德全, 随意的靠坐在身后的软椅上。
微微一笑。
有些打趣的对对坐在对面的酉兰城道。
徒弟秦川从外间儿提着大茶壶进来。
手脚麻利的给二人斟茶。
“我倒是想常来, 可你是大忙人, 就怕来了你也不得空儿呢。”
酉兰城接过秦川递来的茶盏。
客气的点了点头。
语带笑意的道?:
“况且,我手底下的那几个蠢东西?,比不上你的徒弟个顶个儿的机灵,我出来也不放心?啊。”
听了酉兰城的恭维。
李德全扫了一眼徒弟秦川的背影儿。
语气不以?为意:
“他们担着御前的差事?, 眼明心?亮是起码儿的。”
“那倒是,宫里?的人精儿都在你这里?当差了。我们其他各处分来的, 不是货真价实的蠢货, 就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听出了酉兰城话里?有话。
李德全微微一怔。
挑了挑眉:
“怎么着,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李德全属于自卖自身。
他进宫的时?候, 刚刚七岁, 父母双亡。
所以?。
在宫外并无亲人可牵挂。
直到十?几年后,再在宫里?见到儿时?的邻居玩伴酉兰城。
因为相似的经历。
两人的关系, 才?渐渐走的近了起来。
互相扶持。
慢慢的, 都在宫里?站稳了脚跟。
有了今天的地?位。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酉兰城端起桌上的茶盏。
轻轻的抿了一口。
将宫女?琳琅的事?情说了出来。
包括其中的前因后果。
还有琳琅为了让自己帮忙。
跪地?发的重誓。
“唔,敢发这么重的誓言,倒是个颇有心?计的宫女?了。”
李德全拿起酉兰城放在桌上的金丝荷包。
随手打开?。
抽出里?面崭新的五百两银票。
仔细了打量了一番。
神色若有所思的道?。
“可不是么,这宫女?有些不安分。前段日子偷跑出浣衣局, 差点给我惹出祸事?。”
酉兰城想到之前琳琅在浣衣局的表现。
忍不住皱了皱眉。
语气有些不好。
酉兰城虽然?不喜欢琳琅。
但货真价实的银票,他还是喜欢的。
这年头儿。
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基本上足够普通人家十?年的嚼用。
瞥了对面的李德全一眼。
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德全老神在在的瞥了对方一眼。
没?有说行不行。
反倒转而问了一句别的:
“你媳妇那边儿, 是不是又管你要银子了?”
“额, 是。”
听了李德全的问话。
酉兰城的语气有些踟蹰。
不过,两个人也算知根知底。
自然?无需隐瞒对方。
老老实实的道?:
“她说明年孙子就要娶媳妇了, 想在南城那边儿买座新宅子,还差个几千两。”
酉兰城和李德全不同。
他在宫外还是又很深的牵挂的。
酉兰城进宫的时?候,已经二十?一岁了。
早已在老家娶妻生?子。
只是因为家乡发了洪水,地?里?种的粮食全部淹了,颗粒无收。
为了给妻儿挣一口吃的。
当年才?发了狠自己割了宝贝,进了宫。
这些年。
他在宫里?当差攒的银子。
除了留下极少的一部分自己用。
大多都带给宫外的媳妇和独生?的儿子了。
“你这些年,前前后后,该给了他们不下八千两银子了吧?”
李德全放下手里?的茶盏。
语气有些不悦:
“京城这地?界儿,七品官的俸禄一年才?多少。这么多银子,普通人家三辈子都够嚼用的了,他们竟然?还不知足?还要买大宅子,是想让你在宫里?累死不成?”
酉兰城每次往家里?寄银子,都要通过李德全这边的关系。
多半是通过出宫传旨的小太监给跑腿儿。
所以?。
李德全大概也清楚对方的情况。
到底还是没?忍住劝了对方一句。
“哎,我也知道?。可是我这辈子注定也就这样了。也是我对不起秀琴,她这么多年,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身边没?个男人撑着。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我如今也算混出点模样儿了,给他们一些银子,也是应该的。毕竟,她好歹给我们酉家续上了香火。”
“呵呵。”
望着对面老友一脸愧疚的模样。
李德全冷笑一声:
“银子是该给,但爹也该认!你那儿子媳妇,这些年除了要银子,可曾问过一句你过得好不好。每年十?二月的会亲日,可来瞧过你一回?”
这句话。
显然?戳中了酉兰城的痛处。
儿子媳妇这些年。
确实一次都没?来看过他。
他心?里?也清楚,他们还是嫌弃他是个太监。
才?不愿意认这个爹。
酉兰城语气涩然?的道?:
“不认就不认吧,我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将来闭眼了,问心?无愧就好。”
看到老友一脸落寞认命的模样。
李德全虽然?有些恨铁不成钢。
但到底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轻哼了一声。
转而说起了之前的事?儿:
“那个叫琳琅的宫女?,你告诉她,想调到乾清宫是不可能的。”
乾清宫是皇上的书房和寝宫。
是宫里?最重要最核心?的地?方。
李德全作为首领太监。
自然?要严格把?关。
当然?不会为了五百两银子,就把?这样不守规矩的人调过来。
更何况。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宸贵妃掌管着宫务。
自己若是这么做。
咸福宫肯定会收到消息。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会影响宸贵妃对自己的观感。
于公于私。
李德全都不愿意得罪摇光。
酉兰城对此倒也不意外。
毕竟他虽然?想要这五百两的孝敬。
却也担心?这银子拿了扎手。
毕竟依着琳琅一心?承宠的模样。
谁知道?进了乾清宫。
会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起身点了点头:
“也好。那我回去就把?银票退给她。”
“唔。”
李德全顿了顿。
还是打算顺水推舟。
给老友行个方便。
沉吟了片刻。
语气淡淡的道?:
“不过,今年秋天,延禧宫有一个大宫女?年纪到了要出宫。她若是想去延禧宫伺候惠妃娘娘,咱家这里?倒是可以?成全。”
酉兰城愣了一下。
对上李德全略带深意的眼神。
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咸福宫。
摇光穿着一身儿湖蓝色的宫装。
坐在上首铺着绣花软垫的雕花椅子上。
一旁的椅子上。
坐着许久不见的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
穿着一身儿银红色的旗装。
把?玩着桌子上的彩色套娃。
语气有些赞叹的道?:
“这就是那罗刹国的娃娃么?瞧着倒是和咱们这边的瓷娃娃有些像,只是这娃娃一个比一个小,小的套在大的里?面,倒是颇有些巧思。”
“你喜欢就送你了,之前罗刹国使者来京城的时?候,赠送了一大箱子的这东西?呢。”
摇光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
撇了撇上面的浮沫儿。
抿了一口里?面泡好的六安瓜片。
语气随意的道?。
葛尔丹第一次入侵大清失败之后后,一直都不死心?。
积蓄了几年的力量。
他又率领三万准格尔骑兵进驻巴颜乌兰,在当地?大肆掠夺。
还借来了六万罗刹国鸟枪兵,要再次进攻漠南。
所以?去年夏天。
康熙率领十?万大军远赴西?北,第二次亲征葛尔丹。
于昭莫多大败葛尔丹大军。
并且歼灭其主力。
葛尔丹的正?妻阿努可敦,也在战争中被清军斩杀。
葛尔丹只带了几十?个亲信趁乱逃走。
罗刹国得到消息。
迅速派使者前来京城,带着大量的罗刹国当地?特产和珍宝。
表达两国和睦友好的诉求。
“好啊,这东西?瞧着精致。”
西?鲁克氏也不跟她客气。
磕着白瓷碟子里?的瓜子。
笑吟吟的道?:
“宝泰媳妇儿这不刚生?了个小格格么,长得极秀气,这套娃倒是正?好可以?给小家伙玩儿。”
“那可得恭喜,你都当上玛嬷了。”
福全两口子的子孙缘并不好。
长子、次子、四子、六子都没?长成就夭折了。
宝泰是第三子,之后还有个五子宝绶。
都属于保字辈。
康熙最开?始给皇长子胤禔起名就叫保清。
给太子胤礽起名叫保成。
只不过。
后来,随着大清皇室的汉化程度逐步加深。
也开?始像汉人一样,按照家族宗谱字辈起名。
加上也要凸显皇帝一脉的尊崇。
将自己儿子的字辈和侄子们区分开?来。
康熙才?把?儿子们改了名字。
定为胤字辈。
这也是大清皇室字辈规则的起始。
“同喜同喜,也是宝泰媳妇自个儿争气。”
西?鲁克氏哈哈一笑。
她生?的都是儿子,没?有闺女?。
自然?极喜爱这第一个孙女?。
笑眯眯的道?:
“不过说起来,你也快了呀。大阿哥如今成亲也两年了,也快有好消息了吧?还有太子殿下,也快要到大婚的年纪了。到时?候,你也要做玛嬷了。”
“唔。”
摇光慢悠悠的剥了一颗花生?。
勾唇一笑:
“这些事?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儿,我可管不着。”
摇光是掌管宫务的贵妃。
按着规矩。
对阿哥们的私人生?活,自然?都有过问的权利。
她本人却从不去主动问这些。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婉宁嫁进宫来都快两年了。
一直没?有身孕。
惠妃那边,婉宁每次去延禧宫请安都要问一遍。
还也赐下了两个格格。
弄得婉宁无所适从。
甚至有些避着惠妃。
但摇光却从来没?有为难过对方。
若是对方不主动提起。
她也从不会去过问。
毕竟骨子里?还是现代人。
摇光并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私事?。
弄得双方都尴尬。
所以?。
婉宁在面对她的时?候。
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反倒是更亲近一些。
平常不但经常往乾清宫送自己亲手做的?各种羹汤。
还三五不时地,去寿康宫陪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说?话儿?。
俨然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儿?。
只不过。
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么久了。
康熙对此似乎并不感冒。
没?有?为她晋升位份的?意思。
所?以。
纳兰氏不得不改变方向。
另辟蹊径。
将目光投向了年轻貌美?。
地位卑微的?底层宫女们?。
琳琅不敢放肆。
轻轻的?抬起头。
目光却依旧低垂。
平落在面前的?绣花地毯上。
扫过那包裹在青色宫女装下?的?窈窕身段儿?。
以及那年轻娇美?的?面容。
纳兰氏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嫉色。
带着鲜红护甲的?手。
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半晌也没?有?说?话。
让跪在下?面的?琳琅。
心里忍不住惴惴不安。
七上八下?起来。
半个月前。
当酉公公告诉她无法调去乾清宫。
最?多只能调去延禧宫的?时候。
她的?内心, 虽然有?些失望。
但还是颇有?些期待的?答应了下?来。
毕竟相比于在外宫, 位置偏僻鸟不拉屎的?浣衣局。
延禧宫处在内廷六宫之中。
而?且。
主位的?惠妃是高位嫔妃。
若是到了延禧宫。
自然比在浣衣局见到皇上的?几率更大。
琳琅知道宫里的?乌雅贵人, 就是贵妃佟佳氏的?洗脚婢女出身。
后来一举承宠生了四阿哥,母凭子贵。
做到了贵人的?位置。
她不觉得凭借自己的?容貌。
混的?会比乌雅氏差。
当真正的?踏入延禧宫之后。
她才发现。
现实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美?好。
惠妃可比酉公公难讨好多了。
这?些日子。
她一直没?有?得到惠妃的?召见。
反而?一连几日。
都被管事的?嬷嬷们?监督着沐浴篦头发。
按着嬷嬷们?的?说?法。
她是从浣衣局那样低贱的?地方出来的?。
谁知道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腌臜的?东西。
万一冲撞了主子怎么办。
“主子,不然让奴婢来调-教吧。”
看纳兰氏盯着琳琅。
神色阴晴不定的?模样。
一旁的?兰嬷嬷恭敬的?出声儿?提议道。
作为纳兰氏的?贴身嬷嬷。
兰嬷嬷显然一眼看出了纳兰氏此刻的?别扭。
纳兰氏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儿?。
得过一阵子皇上的?宠爱。
但如?今也入宫二十年了。
再好的?容颜, 也抵不过光阴的?流逝。
美?人迟暮。
即使心里想的?再通透。
当真的?见到这?样年轻出众的?美?貌宫女之时。
内心依旧会嫉妒万分。
更何?况。
纳兰氏原本也不是什么和善好相处的?性子。
“唔。”
兰嬷嬷的?话。
让惠妃怔了一下?。
含糊的?应了一声。
又想起什么似的?。
锐利的?目光扫向对方隐藏在袖子里的?双手。
语气冷淡的?道:
“把手伸出来给本宫瞧瞧。”
百灵的?身子顿了一下?。
眼中露出一丝惊惶。
经过这?几日嬷嬷们?严厉的?教导。
琳琅已?经深深的?明白了宫里的?规矩。
惠妃可不是酉公公。
可以让她谈条件。
也不是那些浣衣局的?小太监。
一个笑容就能拿捏。
对上对方那冷淡的?,不容拒绝的?目光。
琳琅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从袖子里伸了出来。
双手握拳的?模样儿?。
“把手张开。”
“奴婢……奴婢的?手从小就无法张开。”
琳琅咬了咬唇。
语气踟蹰。
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儿?。
“呵呵。”
惠妃嗤笑了一声。
她宫里浮沉二十年。
自然不是吃素的?。
又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瞥了一眼琳琅楚楚可怜的?模样儿?。
哼了一声。
语气不屑的?道:
“自作聪明的?东西!”
转头对身旁的?兰嬷嬷吩咐了一句:
“带下?去, 让人好好教她延禧宫的?规矩!”
“是, 主子!”
兰嬷嬷应了一声。
招呼两个大力气的?宫女。
也不管琳琅如?何?不情愿的?挣扎。
直接将她架了起来。
琳琅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
浣衣局虽然条件不算太好。
但总管酉公公不怎么为难她。
她又因着貌美?。
周围的?小太监们?都捧着护着。
即使偶尔和其?他宫女有?口角。
也并没?有?吃过亏。
可以说?。
进宫以来。
日子一直过得颇为滋润的?。
谁想到。
到了惠妃这?里,居然一言不合就被拖下?去。
这?里可没?有?人捧着她。
琳琅不知道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
眼看着要被大力宫女们?拖出花厅。
而?惠妃只是一脸阴沉的?坐在上首。
面对未知的?恐惧。
让琳琅再也忍不住了。
没?有?了之前装可怜的?模样儿?。
赶忙张开双手。
大喊道:
“娘娘……求惠妃娘娘开恩, 奴婢的?手可以张开, 可以张开!”
一瞬间。
在宫里传的?神乎其?神的?奇女子。
原本怎么也张不开的?双手。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自己张开了。
“噗嗤”一声。
看着摇光张牙舞爪,语无伦次的?模样儿?。
坐在上首的?惠妃。
终于忍不住笑除出了声儿?来。
就连周围的?兰嬷嬷和大力宫女们?。
也不约而?同的?。
笑的?前仰后合。
这?些笑声。
让琳琅的?脸涨得通红。
恨不得有?个地缝儿?让自己钻进去。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对方给揭穿了。
“罢了, 放开吧。”
惠妃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随意的?摆了摆手。
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
随意的?抿了一口里面的?碧螺春。
神色一正。
望着跪在地上。
一脸后怕的?琳琅。
语带一丝讥讽的?道:
“记着,宫里不是你杂耍的?地方。这?次就算了,你那一套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往后都统统给本宫收起来。”
“是, 娘娘。”
琳琅跪在地上。
不敢抬头看惠妃一眼。
老老实实的?应声道。
此刻的?她。
内心已?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原本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
迅速的?湮灭了。
“下?去吧,从今天起, 跟兰嬷嬷好好学规矩。”
“是, 娘娘。”
琳琅恭敬的?磕头退了出去。
瞥了一眼那明显带着沮丧的?背影。
惠妃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青瓷茶盏。
用随身的?帕子拭了拭嘴角。
转头问了一句:
“嬷嬷觉得如?何??”
兰嬷嬷麻利的?提起桌上的?白瓷茶壶。
给惠妃的?茶盅里添上新茶。
笑着回道:
“奴婢觉得,经过这?么一回, 如?今这?丫头应该老实了。没?有?了之前不着调,那模样儿?也是顶尖的?。若是好好调-教的?话,往后倒是可以一用。”
“嗯。”
惠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语气平静的?吩咐道:
“人本宫就交给你了,先不要对外声张,好好调-教吧。”
“是,主子,奴婢明白了。”
兰嬷嬷连忙躬身应了下?来。
乾清宫。
这?边种了不少柳树。
这?个季节。
碧莹莹的?柳枝儿?如?同绿色的?丝绦,随风飞舞。
瞧着就凉爽宜人。
摇光坐在柳树下?的?摇椅上。
惬意的?瞧着棋谱。
旁边的?汉白玉小几上,各色的?水果和点心,摆的?满满当当的?。
这?两年。
不需要宣召。
她出入乾清宫已?经是平常事了。
除非有?军.国?大事,难以分.身。
一般情况下?。
早晨她起不来。
但每天的?午膳和晚膳,都是和康熙一起用的?。
地点或是在乾清宫。
或是在咸福宫。
康熙之前特意下?诏。
给了她无召而?入,随时来乾清宫见自己的?特权。
这?样的?特别待遇。
不知道让多少后宫的?嫔妃暗暗咬牙。
撕坏了随身的?帕子。
要知道。
乾清宫作为康熙的?寝宫和书房。
守卫森严。
除了皇帝自己以外。
其?他的?人。
无论是亲贵大臣,还是后宫嫔妃。
想要进入。
都要得到皇上的?召见才可。
若是无召而?入。
则视为谋反。
护驾的?御前侍卫有?权直接将其?射杀。
“宸主子,李公公求见。”
随身的?宫女轻手轻脚的?走到摇光跟前。
语气轻柔的?回禀道。
“唔,宣吧。”
摇光放下?手里的?棋谱。
语气柔和的?道。
这?两年。
随着佟佳氏殁了。
摇光得到了无召而?入的?特权。
李德全对她越发的?恭敬了。
即使在乾清宫求见自己。
也依旧让小宫女提前通报。
“奴才李德全给宸主子请安。”
李德全走了进了院子。
一甩马蹄袖。
恭敬的?儿?打了个千儿?。
“起吧,什么事儿??”
“回禀宸主子,刚刚太子殿下?和米思翰大人来了,正在御书房和皇上在商议朝务。皇上让奴才来告诉您一声儿?,今儿?午膳可能要迟一些。您若是饿了也不必等着,先用就是。”
“唔。”
摇光随意的?点了点头。
从身旁的?小几上,拿了一颗小金橘。
慢慢的?剥着。
吩咐了问了一句:
“不急,让御膳房再准备一道干锅土豆片儿?和一道什锦豆腐。”
听了摇光的?话。
李德全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躬身应道:
“是,主子。”
作为乾清宫的?首领太监,李德全自然知道。
摇光的?这?两道菜是给谁点的?。
几乎每次太子殿下?来乾清宫议事。
宸贵妃都会留他一道用膳。
“对了,宸主子。那个叫琳琅的?宫女,被惠妃娘娘挑走了。”
李德全刚准备告退。
又转身。
状是不经意的?跟摇光提了一句。
跟酉兰城说?完琳琅的?事儿?。
他并没?有?隐瞒摇光。
而?是当即就让徒弟秦川去咸福宫告诉了她。
“唔。”
摇光怔了一下?。
才想起对方说?的?是谁。
沉吟了一下?。
缓缓的?点了点头:
“本宫知道了。”
马车上都是统一的蓝布帘子,车辕右侧挂着秀女所在旗下的牌子。
瓜尔佳.文慧坐在挂着正白旗牌子的马车上。
攥着手里的绣兰草的帕子。
透过马车窗帘儿的缝隙,望着眼前巍峨的紫禁城。
心情既忐忑又期待。
作为都统石文柄的嫡长女。
文慧自小?跟随父母在南方生活, 去?年年初才?回到?京城的祖父母这里, 准备参加今年的选秀。
自小?接受的是满汉双语教育。
文慧本人饱读诗书, 为人谦和。
她的身上,既有?汉人女子的温婉灵秀,也有?满族女子爽朗明快。
这样的性子。
让她即使才?来京城短短一年多。
却依旧在闺秀圈子里脱颖而出。
受人瞩目。
同时,结交了不少闺中好友。
进了内廷的范围。
到?了这里。
秀女们自然不能再坐着马车。
按着各旗的排名, 随着引路太监的指引。
排队有?序的去?储秀宫参加初选。
秀女们都穿着统一的粉色的旗装,峨眉淡扫。
身上除了耳环以外。
并未有?过多的装饰。
“慧儿, 听?说了吗, 今年的选秀是皇上和贵妃娘娘一起选阅呢?”
秀女六人一队。
站在文慧旁边的兆佳.秀兰侧了侧身,语气低低的道。
同为正白旗下的秀女, 两人原本就相熟。
排在一起参选。
倒是没了初次进宫的紧张。
“唔。”
此刻的文慧没有?闲聊的心思?。
含糊的应了对方一声。
皇上选定哪位臣子做亲家, 基本上也是有?迹可循的。
臣子本人自然也会有?预感。
康熙选定的太子妃六家名单,虽然只告诉了摇光。
但是, 石文柄作为康熙的信任和看?中的大臣。
君臣多年, 心里也大概有?数的。
自然提前隐晦的跟女儿通了气。
此刻的文慧心里也紧张。
没有?女人能拒绝成为未来的一国之母。
这是这个时代,一个女子一生能得到?的最高?荣耀。
也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文慧从?阿玛那里也知道,要竞争太子妃位置的。
肯定不只自己一家。
但大家必定都家世相当。
否则也不可能入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