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北木南乔  发于:2023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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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太爷更是一
眼辨认出了倭人的物品,命徐衍严加审问那群俘虏,又亲自去见了陈知州。
很快,一封奏折就快马加鞭送往了京城。
有谢老太爷参与,陈大人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开始联合相邻几府开始盘查倭人。
大庆与倭人少有往来,但也有倭人远渡重洋来大庆经商,最终盘查出来的倭人还是商会举报出来的。
商人地位低下,可门路广,见识广,消息灵通,此次帮上了大忙,得了官府的重赏。
沈家因是女人当家,上次联合剿匪就没参与,渐渐被排除在姑苏商会之外,生意也一落千丈,昔日首富地位不保。
沈铎腿伤好了之后乖巧了好长一段时间,跟着沈夫人学习管账经商,可他确实没这方面的天赋,赔了好几门生意,又被骗了几次,沈夫人便再也不敢相信他了。
沈铎恢复了无所事事,加上记吃不记打,没多久又固态萌发,带着随从在街上游荡。
他心里依旧记恨着邵芸琅,却不敢轻易再招惹她。
得知邵芸琅近日多次进入一座私宅,而私宅里只有一名少年独居,沈铎的坏心眼又上来了。
“哼,贱人,还以为是多冰清玉洁的人物,没想到还是赖不住寂寞啊,这回看你怎么办!”
随从已经被整怕了,上回爬了人家的庄子,被胖揍一顿,要不是实在惨,沈夫人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见沈大少爷还要招惹谢三夫人,随从赶紧制止。
“少爷,夫
人特别交代,那个人动不得!”
沈大少爷戾气横生,怒喝道:“什么叫动不得?本少爷又没说要动她,只不过是揭发一些见不得光的龌蹉事罢了。”

蔡晨练武练得有模有样,连长戈都惊讶了。
后来长戟也来了,两个人天天打磨这个徒弟,累得蔡晨每天倒头就睡。
没过多久,杨钺从边关寄了一套兵书回来,还赠送了蔡晨一把宝剑。
“杨大哥说我最适合用剑,我也确实喜欢用剑。”蔡晨高兴地告诉邵芸琅。
他每天练四个时辰的基本功,其余时间都在练剑招,短短时间就初见成效。
邵芸琅忍不住心想:也许蔡晨以后还真有可能走武将的路子。
这天午后,蔡晨沿着河边跑了一个时辰,回来时瞧见门口拐角处有人鬼鬼祟祟。
他自知武功不行,回头就告诉了两位师父。
长戈笑着说:“没事没事,就是几只小老鼠而已,不碍事的。”
“他们为何盯着我这里?”蔡晨确定不是昔日的亲朋,否则那些人早打上门来了。
“总有些人不自量力,想鸡蛋碰石头,这回咱们玩个大的!”长戈从小跟着杨钺长大,也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
邵芸琅得知这件事后,也就不过问了,全权交给长戈去办。
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别让沈铎以后还能继续在姑苏城内蹦跶!
长戈心想,要让沈大少爷从姑苏滚蛋,那沈家就得滚蛋,一个商户,还有什么比得罪了官府更混不下去的呢?
灵犀有些焦虑,问邵芸琅:“夫人,您就不怕长戈玩火自-焚?没个人看着他,他能把姑苏的天捅破。”
邵芸琅怀疑地看着她,“你从
前是他带出来的人吗?”
“算……算是吧,不过长戈是少爷的贴身小厮,他也不直接管我们,只是能调遣我们这些虾兵蟹将。”
邵芸琅好奇地问:“杨家像你这样的侍女很多吗?”
灵犀自豪地说:“我们家夫人一直都有收养孤儿的习惯,会挑一些资质好的习武,等长大了有的会近身伺候主子们,有的会受雇于别的达官贵人家,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战乱中存活下来的孤儿,能活着长大已经非常难得了,杨夫人能想到她们的出路,用心栽培,确实是女中豪杰。
“不怕您笑话,起初我与几个姐妹被送到京城来,还以为是给少爷做丫鬟的呢,结果到了杨府才发现,少爷身边根本不用武婢。”
邵芸琅似乎没见过杨钺沾花惹草,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女人多数是有向往的,也不知他还是不是童子身!
邵芸琅摇摇头,赶紧将脑海里的危险内容摒除,杨钺是不是童子身与她有什么关系?
“夫人,大夫人喊您过去一趟。”小丫鬟进来说道。
邵芸琅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早前就收到京城的来信和迟到的中秋礼。
一进大嫂的院子,就见大嫂急匆匆地往外走,看到她拉着她的手一起走。
“咱们去见父亲,有些事要他老人家做决定。”
邵芸琅问道:“是跟二房有关的事?”
大夫人点点头:“二弟妹在信中说,要替二姑娘办周岁礼,请我
们一家回京城呢。”
“此时也不好大办吧?”
“也没打算大办,但自家人总是要齐全的,她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就看父亲怎么说了。”
等二人携手进老太爷的院子,禀明了来意,老太爷直接说道:“我就不回了,灵之婚事在即,大房总归是要回去的,你们一家就准备准备回京吧。
至于芸琅,你自己决定是去是留,老夫在墓园外搭了座茅屋,准备结庐而居,这府里你放心住着,你一个妇道人家,搬出去总归是会惹闲话的。”
邵芸琅大吃一惊,“父亲,这怎么行?您年纪大了,茅屋四面透风,您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哈哈哈,虽是茅屋,但也没你想的那样简陋,身边也有人伺候,离城里也不远,没你想的那么艰苦。”
见两个儿媳还想劝说,谢父抢先道:“这并非是为了谁,而是老夫想怎么做,年轻时忙着往上爬,年老后更是公务不离身,老夫欠夫人的极多。
想当年,我也曾是状元及第,写诗论著也是佼佼者,可后来浸淫官场,倒是把做学问的本事丢了。
如今闲了,正好可以专心做一些学问,把久安没写完的书写完,有空闲了就邀上三五好友踏青观景,岂不乐哉!”
邵芸琅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谢家人骨子里都有一种豪迈随性的气质。
邵芸琅想到邵家送来的那几封信,京城她也是一定要回的,原本打算明年动身,如今
这边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事情,不如和大夫人他们一起回去。
“那儿媳便与大嫂一同回京吧,明年我家三妹妹四妹妹可能也要嫁了,等事情了结了再回来。”
“走吧走吧,年轻人多走动走动,便是不想回京,四处走走也好的,你与旁的闺阁女子不同,这小小的谢府装不下你的雄心壮志。”
邵芸琅反驳:“父亲误会了,儿媳没有雄心壮志。”
谢府摇头笑道:“你不过是一直压抑着自己,装作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还年轻,没必要什么都遵守规矩,规矩是做给外人看的。”
邵芸琅不觉得自己是在压抑自己,她只是不愿意再折腾了。
“父亲就不怕我做出出格的事情,玷污了谢家的声誉?”
“谢家的声誉从来不是靠妇人挣来,你这一房只剩你一人,能影响到谁呢?”
大夫人忍不住说道:“咱家是最没规矩的人家了,否则怎么能养出灵之那样的姑娘?三弟妹不用太小心翼翼。”
邵芸琅舒心地笑了起来,她当初选择谢家果然是对的,将来如何她无法把握,但当下她十分满足。
谢大夫人说动就动,花了两天时间就将行李准备好了。
谢灵之兄妹或许得知将来未必还能回来,连着两日都在外与朋友道别。
等沈铎得知谢家竟然要回京城时,已经是谢家在姑苏城的最后一天了。
“怎么样?她今日出门了吗?”沈铎安排的人一直盯着那座私宅
可邵芸琅最近却再没去过。
他打赌今日邵芸琅肯定会去,临别一日,她肯定舍不下那俊俏的小郎君的。

果然,等黄昏之际,下人就来汇报说:谢三夫人的马车抵达鄙舍了。
“哼,谁家正经府邸连牌匾都不敢挂一个,鄙舍,确实挺适合他们的。”
沈铎打扮一新,带着小厮随从出门,他花了大价钱买下了鄙舍隔壁的宅子,又舍了真金白银办了一场豪宴,为的就是这一日。
说是邻居,其实两家宅子虽然共用一堵墙,开的门却在不同方向,因此沈铎笃定邵芸琅不可能发现自己。
下人瞧见一名戴着幕篱的女子进了隔壁,认定是那是谢家三夫人,乐颠颠地来汇报。
沈铎宴请的客人也陆续到了,请的都是姑苏城内有头有脸的二世祖,父辈不是高官就是世族大家。
美酒佳肴一上、美人歌舞一出,这些平日里耽于玩乐的公子哥就开始乐不思蜀了。
沈铎等时间差不多了,故意引着几名官宦子弟去花园,借着昏暗的灯光在花园里玩捉迷藏。
几名歌姬爬到隔壁,沈铎立即带人摸了过去。
“沈大少爷,这隔壁住着谁?这样贸然翻墙过去不太好吧?”
沈铎犹豫着回答:“隔壁住着一位少年公子,长相俊朗,似乎是个学子,他是独居,就算见到我们也无碍的。”
“他一个人住?”
“似乎是的,不过偶尔也能瞧见有女子偷偷来偷偷去,那女子总戴着幕篱,我也瞧不清是何年纪。”
几位大少爷挤眉弄眼一番,调笑道:“这样啊,那可就说不好是什么关系了
藏头露尾,肯定不是正经关系。”
沈铎故意引诱他们问:“我瞧见那妇人的马车停在门口了,要不要一同去……”
“哈哈哈……好!走走走!看看去,若是哪家不守妇道的妇人,咱们正好替她丈夫除害!”
沈铎找来的都是爱玩的官宦子弟,平日里就敢玩,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一只脚已经落地了,自然要去看一看的。
至于家中其他客人,一会儿还能派上用场。
鄙舍才三进的院子,他们一路摸进主院,看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主屋里有灯光,窗户上映出两个人,正是一男一女。
“好哇,这个时间还共处一室,肯定是有奸情!”
“咱们别打草惊蛇,先看一出春宫大戏再动手,捉奸在床才无可抵赖!”
沈铎大声赞好,他想起邵芸琅那相貌那身段,心痒痒起来,这女人如果真便宜个半大小子,实在可惜。
他舔了一下嘴唇,对那几人说:“看是没问题,就怕哥们几个顶不住啊。”
“那岂不是更好?有福同享,量他们也不敢声张!”
光是这么想想,几位大少爷就心潮澎湃起来了,不用沈铎再多说什么,积极地摸进院子里。
几人压低身体悄悄走到窗户下,贴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灯光突然暗了,窗户上的人影也消失了,屋内有些响动,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手们已经在脑海里展开了一幕幕活春宫。
真刺激啊。
有人按捺不住,瞧瞧抬
起头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睁着一只眼睛往里望,可屋内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但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却是真实的,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等他们自以为激情到了深处,悄悄推开房门摸了进去,还将门反锁了起来。
“快点灯!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美妇人!光声音就如此**蚀骨,肯定是个大美人!”
“先堵住门窗,别让他们跑了!”
沈铎在门外应了一声,“大门我守着,放心!”
他好不容易堵住这奸夫淫妇一回,当然是做足准备的,这间屋子前后都有他的人守着,绝不会让人逃了。
屋内终于传来一声质问:“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我屋中?”
这男声一听就是在变声期,年纪估计就是十三四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却被人养在这里,真是作孽啊。
“能被养在这里的少年,别是个戏子吧?”
“戏子好啊,戏子我也喜欢,两全其美!嘿嘿……”
有人终于摸到了烛台,点燃了蜡烛,灯光晕染开,让几位大少爷看清了屋内的场景。
屋内确实有人,却只有一人,一个穿着斓衫手捧书籍的少年。
“咦,美人呢?”
刚才窗户上明明倒影出了两人,有一男一女,这期间绝对没人出去过。
“哈哈,美人,别躲了,咱屋子被我们堵死了,藏是藏不住的,快出来与我们乐呵乐呵。”
几位大少爷本就喝了酒,开始在屋里大肆搜寻起来,边搜边说着污言秽
少年怒气冲冲地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何闯入我家中?”
一名衙内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长得挺俊啊,就是有些眼熟。”
屋外的沈铎大声喊道:“呀,这不是谢家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吗?你跑什么啊?难道你们夫人在屋里?”
然后又有人高声喊道:“天啦,谢家三夫人竟然豢养男宠,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啊!”
“陈少爷,李少爷,袁少爷,你们抓到奸夫了吗?”
屋内的人一脸懵,这屋里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淫妇啊,人呢?
这时,被调戏的少年讥讽道:“呵,陈大公子贵人多忘事,咱们曾经好歹是同窗!”
“啥?”
屋内灯光昏暗,刚才几个人都没瞧清楚少年的模样,如今有人提着油灯凑到少年面前,仔细端详后突然有人惊叫一声:“你……你是……蔡晨!蔡家的蔡晨!”
“……”几位公子纷纷后退,倒也不是说蔡晨有多厉害,可好歹是认识的,昔日还一起读书过,今日这孟浪之举被熟人看见总归不好看。
“蔡晨,你为何会在这里??”陈大公子激动地问道。
蔡晨冷着脸回答:“哼,这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蔡晨甩出房契地契,闹的几人哑口无言。
“不对啊,那刚才屋里的妇人呢?”
“什么妇人?我屋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哪来的妇人?家母已逝,家中没有丫鬟婆子,你们看到了女鬼不成?
“不对啊,刚才明明……”
“咳咳……”陈大公子忙堵住那人的话,笑眯眯地说:“误会误会,是我们搞错了,刚才我们在隔壁玩闹,有伶人翻到你家来了,她跑进了你的院子,我们便追过来了,难道你没看到?”
“没看到。”
陈大公子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事实是他们并没有抓奸成功,反而成了误闯民宅的小人。
蔡家虽然败了,可蔡晨读书很好,将来未必不能得到功名,到时候再见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第342章 回京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不仅将蔡家的下人引了过来,就连原本在隔壁玩乐的客人也惊动了。
陈大公子刚才误把蔡晨当戏子,脸上挂不住,急忙将麻烦甩给沈铎。
“沈铎!你出来!是你故意引我们过来的,还误导我们,害我们以为这里是……是……你出来说清楚,为何如此陷害我们?”
其余几位大少爷纷纷附和,“对对,就是沈铎设计陷害我等,他是何居心?还是他与蔡晨有仇?”
蔡晨冷笑一声,自嘲道:“昔日我与沈兄还算世交之子,如今我这等身份如何能入得了沈兄的眼?”
在场的人都知道,蔡家败了,就剩蔡晨一人,变卖家产远走他方。
而蔡家的许多产业就是被沈家收走的,怎么可能没仇?
如此想来,定是那沈铎想报复蔡晨,才故意引导了这么一出戏,让众人以为蔡晨不检点,坏了他的名声。
蔡晨好歹是个读书人,而那沈铎只不过是个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罢了。
在姑苏城,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哪怕蔡晨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
陈大少爷的随从将沈铎从角落里拎出来,群起攻之,沈铎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被一群人揍得遍体鳞伤。
蔡晨冷声说:“要打人请出去打,我可不想姓沈的死在我家里。”
陈大少爷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宅院,虽然不大,可极其清静别致,可不像是落魄户住的样子。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话实说,“并不,在下一直在京城求学,月前才回到姑苏,准备参加年底的乡试。”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性,待你考中之日,兄弟几个再与你庆祝!”
陈大少爷带人离开,那沈铎是被拖着走的。
鄙舍很快安静了下来,蔡晨目送他们离开,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他朝一旁的长戈说道:“师父,您这计谋虽好,可惩罚力度太轻了,那沈铎挨一顿揍也就完事了。”
“哪能那么容易完呢,这才刚开始。”长戈笑嘻嘻地说:“别急,明日得送谢三夫人出城,你早点休息吧。”
邵芸琅一早起来,与大房的人一起去与谢老太爷道别。
对于大房的人来说,此去一别,再见老太爷就不知是何时了。
谢灵之趴在祖父膝头哭着说:“祖父,待我成亲之时,您一定要来京城送我。”
“好好,你成亲是头等大事,祖父一定会去的。”他又叮嘱了嫡孙几句,然后单独将大儿叫到面前。
“你年纪也不小了,谢家以后就靠你掌舵,你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不求高官封爵,只求平平安安。”
谢大爷心一软,原先他们是兄弟三人,如今只余两人,若谢渊还在,谢家何愁不兴盛?
“是,父亲,您也要照顾好自己,来日儿子亲自来接您回京。”
“再说吧。”谢老太爷又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指地叮嘱了一句:“回京城安分些,别欺负人。”
邵芸琅怀疑这句话是对她说的,但她不认,她可不会欺负人。
等出门上了马车,邵芸琅便听灵犀是说了昨夜发生在蔡晨家中的趣事,以及那沈铎最后的下场。
“这么冷的冬夜,沈大少爷被扒光了衣服丢进河水里,听说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昏迷了。”
邵芸琅淡淡地说:“他自己找来的帮手,结果成了害他的元凶,自作孽不可活!”
墨香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那陈家公子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又极爱面子,被小小的商户之子设计陷害,指不定多生气呢。”
沈铎能请他们去玩耍,至少是说明他们是一丘之貉,临时反水一点不奇怪。
等又过几日,长戈从后方追上来,告诉邵芸琅,“沈夫人带着儿子回扬州娘家避难去了,沈氏商行的生意也悄悄往扬州转移。”
邵芸琅在马车里坐累了,要了一匹马骑着,长戈就跟在她后面,听她问:“你追上来就是特意告诉我这消息的?”
长戈笑笑,反驳道:“哪能啊,小的这是要往京城去,说不得要与你们同路一段时日,希望夫人别嫌弃。”
“有你这个高手在旁,我怎会嫌弃?只是你一人一马可以更快,跟着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做什么?”
“不急不急,奴才只是回去给老夫人送信的,闲差。”长戈太懂得说话了,无论邵芸琅怎么试探他,都能回答的滴水不漏。
谢大夫人问女儿:“那是杨家小子的
小厮吧?他和芸琅看着很熟的样子。”
谢灵之是少数几个知道长戈曾经替邵芸琅给三叔送过信的人。
又想起他是杨钺的贴身小厮,琢磨的语气说:“他们应该也是通过三叔认识的,三叔和杨钺是好友嘛。”
“这倒是真的,杨家那小子如今可不得了,有这么个朋友是好事。”谢大夫人没往那方面想,毕竟杨钺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邵芸琅有交集。
就算邵芸琅还是武侯府的姑娘,也配不上杨钺的家世的。
路上的日子实在无聊,天气太冷,北方的河面已经冻住了,一行人只能走陆路。
长路漫漫,邵芸琅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每日骑骑马,骑累了就坐马车,偶尔还会加快速度到前头先看看风景。
这样慢慢走着,总算赶在冬至前抵达了京城。
京城落着雪,银装素裹,一片银白。
排队等着入城的百姓很多,排了许久的队才到他们。
他们拿着谢家的路引,谢首辅离开京城也不过区区一年,城门守卫见到谢家家眷十分客气地放行。
谢府的下人已经在城门口候着了,接到他们格外高兴,嘴巴没停地给大家说这一年京城发生的趣事。
“二爷早几日就在问了,天天叮嘱我们轮流在城门口守着,可算把主子们盼到了。”
墨香小声嘀咕:“二爷若真有那份心,不是应该自己在这里等着吗?”
邵芸琅斜了她一眼,“多嘴!”心知肚明的事情,没必要
说出口。

第343章 变化
谢家二爷说好听点是随心所欲,说难听点就是不太着调,冒着大雪来城门口接他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咱们打个赌,一会儿到家了,能否在家门口看到二爷和二夫人。”墨香促狭地与灵犀说道。
邵芸琅此行就带了两个丫鬟,其余的都留在姑苏了,惜月月份大了不宜出行,便也留在了姑苏。
至于松烟和其他小厮们,半路上就提前回京了,京里的生意也有得忙。
“赌啊,我出十两,你们谁赢了奖励给谁。”邵芸琅拱火道。
灵犀自认为了解谢府,自信地说:“二夫人肯定不会来,二爷就算再不想也得出门迎接,毕竟是大爷也在呢。”
墨香想了想,笑着说:“我猜二爷二夫人都在。”
二人齐齐看向邵芸琅,邵芸琅摇摇头,“不熟,不了解,不知道。”
等车队缓缓驶入谢府所在的街道,远远的就看到谢府大门口站着一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府被围了。
到了近前,谢灵之兄妹俩先跳下马车,二夫人笑脸如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迎了上来。
“天啦,灵之你怎么黑了这许多?南方的太阳特别烈吗?还是你成日在外野着?”
谢灵之不想回答,反问道:“二婶,怎么没瞧见妹妹呢?”
“你说笑呢,这样大雪的天气,你妹妹那么小一点,怎么敢抱出来吹风?会得风寒的。”
谢灵之忙道歉,这时,谢大夫人和邵芸琅也一起走了过来,二夫
人的目标立即转移到了邵芸琅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邵芸琅,本想挑点刺出来,可邵芸琅舟车劳顿后依旧艳丽不减,就连那身斗篷都格外衬她肤色,连发丝都没有一点凌乱。
二夫人讪笑道:“大嫂和三弟妹一路辛苦了,难怪这个日子才到,想必路上走得慢吧?”
谢大夫人皱着眉问:“怎么这么大阵仗?大雪天的都跑出来做什么?”
二夫人挽着大夫人的胳膊,搓着一把脸,奉承道:“大哥大嫂是一家之主,家主回来了,自然要集体相迎,否则岂不是怠慢了大哥大嫂?”
“不必如此劳师动众,都是自家人,什么家主不家主的。”大夫人看着一众下人冻红了脸,站久了有些人腿都是僵的,心中很是不悦。
这些下人她大多数都不熟悉,几个眼熟的也都站在人群后方。
墨香朝灵犀得意地瞥了一眼,然后扶着邵芸琅进门。
一入谢府,众人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大变样的府邸。
谢府在谢渊成亲前已经翻新过,按理是不需要再修葺的,可仅仅一年没回来,这座府邸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邵芸琅心道:难怪刚才在门口的下人们瞧着有些许眼生,恐怕被换的不仅仅是装饰。
二夫人讪讪地解释道:“春天时,婳婳生了一场重病,请了得道高僧来,说是咱们家的格局不太妥当,于是就改动了一些。
大嫂放心,你们的院子我都没动,就动了一些院子,
你们瞧瞧,这样是不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大夫人冷冷地说道:“难怪刚才弟妹要强调我们才是这府里的主子,我这主子竟然不知道自个家里大变样了。”
这座府邸将来必定是大房承袭的,按理二房三房是没资格动公共区域的,难怪大夫人不悦。
“大嫂要怪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我这个当娘的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受罪,您若是不满意,明日我就让人改回来。”
“罢了,改来改去的不花钱吗?咱们谢府可没那么财大气粗。”
二爷没管女人们的谈话,他拉着大老爷去了书房,看着是有要事的样子。
到了路口,邵芸琅主动说:“大嫂二嫂,我先回院子梳洗更衣,这一身风尘也不好去看小侄女。”
大夫人忙说:“去吧,大家都累坏了,今天先将行李归整归整,明日再吃团圆饭。”
二夫人插了一句:“别啊,我都准备好接风宴了,再累饭也是要吃的,弟妹先回院子休息片刻,梳洗更衣后就来前厅用膳吧,我让厨房做了你们爱吃的菜。”
邵芸琅心中冷哼,二夫人这越俎代庖的气势如此明显,这是把谢府当成她自己的家了吗?
做了一年的女主人,看来是不舍得把管家权拿出来了。
等她回了兰序亭苑,看到满地的积雪和落叶,院子里竟然连个打扫的下人都没有,顿时怒气上涌。
墨香气呼呼地问:“怎么回事?咱们要回京的消息早就传回来
了,这院子怎么也没人整理?丫鬟们呢?还有熊嬷嬷呢?”
她们刚进门,后脚就来了一群丫鬟婆子开始打扫,一个个看着都面生的很。
墨香叉着腰训斥道:“你们是哪个院子的?谁让你们来的?”
“哟,小丫鬟挺有气势,三夫人都没说话呢?你个小妮子嚣张什么?是二夫人体恤三夫人没带多少人手回来,特命我们来帮忙做些粗活的。”为首的一个老嬷嬷气焰嚣张地说道。
邵芸琅站在桃树边上,看着光秃秃的桃树,心里有些不得劲。
桃树不怎么耐寒,这么大的雪下着,明年这些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她大声呵斥道:“滚出去!让二夫人将我院子里的下人送回来,一个不少!否则,本夫人就亲自去她院子里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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