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谋—— by北木南乔
北木南乔  发于:2023年08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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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杨家这样的人家,真的会让嫡子娶一个寡妇吗?
孙小福只在心中揣测,半点不敢透露给别人知晓,连他媳妇都不敢说
邵芸琅那边隔了半个月才收到杨钺的信。
她送出去的信有多厚,回信就有多厚。
她给杨钺画图是一时兴起,正好用得上了,才想起来画给他。
而且有些东西,若隔得时间久了,想记也记不起来了。
那一张张零碎的图也是她无聊时随手画下的,甚至没有按顺序,只看杨钺是否能拼起来了。
拆开杨钺的信,邵芸琅看得很认真,心里腹诽着:这人怎么还跟三岁奶娃娃似的,一句话翻来覆去说好几遍,可偏偏她爱看。
从他的信中能看到山海关的点点滴滴,那巍峨的城墙,才刚完中秋就已经开始落雪。
一座座紧密相连的射箭台,每天都会有弓箭手轮流巡防,并且在城外设立箭靶练箭。
还有那从山脚蜿蜒至山顶的士兵,在杨钺的高强度训练下每天怨声载道。
而杨钺也因此得了一个“活阎王”的称号。
邵芸琅光是想到士兵们私底下骂他的场景就乐坏了,那般生动的场景真想亲眼见一见啊。
杨钺太会取悦人了,知道她喜欢什么,也知道她会为什么心动。
至于信最后的情书,邵芸琅都当饭后甜点看的。
就杨钺那文笔和肚子里的墨水,也着实写不出什么好诗来。
偏偏邵芸琅读多了拍马屁的文章,对这些文字实在五感,若是杨钺能当面对她说这些,或许看在他那张俊俏的脸上,邵芸琅还会心动几分。
“夫人,随着信来的还有一张皮子,您快
瞧瞧,这是最上等的雪狐皮吧,顺滑温和,给您做件袄子如何?”
惜月没打扰她看信,等她放下信才将皮子送到她面前。

第336章 故人
这张皮子便是送入宫里也是非常上等的贡品,没想到杨小爷就这样给她家夫人送来了。
惜月是最早知道二人关系的,也曾因为邵芸琅无法嫁给杨钺难过过。
她甚至怀疑邵芸琅是对杨小爷有好感的,因为她从未见过她对其他男人这般上心过。
她对谢三爷也很好,照顾的无微不至,体贴入微,可那不一样。
在三爷面前,夫人就是一个贤淑温良的好妻子,事事不出错,可在杨小爷面前,姑娘会有喜怒哀乐,会释放自己的本性,也从不在意杨小爷看到自己凶狠的一面。
那才是真正的生活吧?而不是戴着面具活着。
邵芸琅伸手摸了摸,确实非常舒服,颜色是纯白色,没有一根杂色,极品的皮子。
“做袄子太浪费了,裁开给我与大嫂、灵之各做一副围脖和袖套吧,配我那件白狐皮的斗篷正好。”
惜月笑着应下,同时说:“您与大夫人她们的感情真好。”
“人都是相互的,她们敬我三分,我自然回敬她们五分。”
“那等大夫人他们回京,您不如也一起回去吧,哪怕回去住几年也好啊,到时候三姑娘应该也要出嫁了。”
邵芸琅刚收到二婶的来信,特意知会她邵宛茹定亲的消息,也算有心了。
“到时候再看吧,这一来一回少不得两个月,怪累人的。”
惜月吐着舌头,小声吐槽道:“您这样都嫌累,若是让您去天涯海角,您保管去一两年都
不嫌累的。”
邵芸琅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这样,惜月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丫鬟。
她让灵犀端来燕窝粥,分给惜月一碗,自在地说:“你确实懂我,但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别说出来。”
惜月捧着燕窝粥吃了一口,笑着说:“是是是,有这么好吃又贵重的燕窝粥喝,主子对我真好。”
“知道就好,好好养着,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给我玩。”
邵芸琅虽然不喜欢生孩子,但有可爱的孩子逗一逗,抱一抱还是可以的。
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再造孽也伤不到她了。
就在这时,一名谢府的小丫鬟从外头跑进来,给邵芸琅递了一封信,“夫人,这是刚才门外一名小乞丐给您的,我们看过觉得没问题才给您送来,您要看吗?”
小乞丐?邵芸琅可不认为自己会和什么小乞丐有关系。
不过她还是把信接过来看了,信上只有一句话:故人相约, 明日午时临渊阁一会。
这人是不知道临渊阁是她的,还是故意选这里的?
从笔迹看不出任何问题,而她确定自己不可能有故人会用这种方式相约。
“小乞丐离开了吗?”邵芸琅问那小丫鬟。
“他把信扔给门房就跑了,可能是怕我们查他。”
邵芸琅点头,让灵犀给那小丫鬟一点赏钱,然后把信丢到一边,去不去到时候再说。
惜月担忧地问:“听说您在姑苏也得罪了人,会不会是那人故意设计陷害您的?”
“不清楚,不过大白天的,又是在自己的地方,他能做什么?”邵芸琅并不是太担心。
真正能伤害到她的人都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她如今也没什么值得人大费周章对付她的。
第二日,邵芸琅用过午膳才出门,也没有直接去临渊阁,而是在文轩阁坐了一会儿。
她让人去临渊阁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也没有除了书生以外的人出现,甚至都不太可能有邵芸琅认识的人。
“难道对方过点就离开了?”灵犀摘掉帽子,她刚才是装扮成书生进的酒楼,还好松烟给她开后门。
“松烟怎么说?”
“他一直有留意,今日进楼审查的格外严,都是持有木牌的贵客,午时前后也并未有陌生人进楼。”
邵芸琅坐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店里这时进来了一名少年,穿蓝色布衫,戴黑色纱帽,低着头看不清脸。
他进门后直接到柜台前说:“掌柜,给我拿十刀纸,三支太湖笔,和十支松烟墨。”
他声音沙哑,听起来有些怪,但又是男孩子都会经历的阶段—变声期。
靳掌柜给他拿东西,那少年瞧见邵芸琅坐在柜台前,不好意思地退到一边,用扇子遮住脸。
邵芸琅原本没多想,但他的动作有些多余,有些做作,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她倏然站起,震惊地说道:“蔡晨!没想到故人是你啊!”
少年放下扇子,朝她走了过来,算算时间,他们已经一年
多没见过了。
男孩子这个年纪长得尤其快,蔡晨身材拔高了许多,也进入变声期了,又把脸遮住,还真不容易认出是他。
蔡晨喊了声“姐”,被拍了下脑袋,听邵芸琅训道:“你还挺会玩。”
蔡晨往外瞥了一眼,低声说:“姐,这里有后门吗?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邵芸琅目光一变,朝灵犀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蔡晨上楼。
文轩阁的二楼不对外开放,只是休息室,也不可能隔墙有耳。
等关上门,邵芸琅皱眉问道:“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跟踪你?”
蔡晨将外衣脱了,露出染血的绷带,以及一个油纸包。
“谁伤的你?”
蔡晨摆摆手,并不在意身上的伤势,将油纸包递给她,“这个您收着,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会连累您。”
邵芸琅拉住他,不悦地问:“把话说清楚再走,你的伤,还有遇到的事,都一一告诉我。”
蔡晨站不稳了,扶着桌子坐下来,捂着伤口说:“那好,我……咳咳,我简单说说。”
邵芸琅给他倒了杯水,又盯着他的伤,这个位置的伤,恐怕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
“年底要参加乡试,所以我结束了书院的课就收拾行李回来了,本来一路顺利,可在运河途径镇江一带时,我们的船被匪寇围了。”
“这一条运河乃是漕运护着的,什么匪寇敢明目张胆地出没?”
“原本我不知,但后来我们船上的人被杀的
杀,抓的抓,与我同行的小厮护卫全都死了,只有我因为年纪小又手无缚鸡之力被抓了起来。
我以为自己是倒霉的遇到了土匪,还好金银都在京城换成了产业,身上带的一些金银被搜走了,但缝在每一层衣裳里的银票还在,只要他们不杀我,我就不怕的。
但被带入贼窝后,我渐渐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这群匪寇似乎并不普通,除了几个能说大庆话外,其余说的都是外族语言。”
邵芸琅边听边拆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张纸和一些家常用的东西,看得出来是随手顺来的。
“姐,能看出这些东西是属于什么民族的吗?”
邵芸琅嘴唇紧抿,目光凶狠,“我当然知道,可太知道了,这些倭人原来这么早就在大庆境内活动了,藏的可真深啊。”
那几张纸上的文字是属于倭人的,常用的物品虽然与大庆百姓日常用的东西差不多,但有块布上头的花纹不是大庆的手艺,而她正巧见过相似的图案。

第337章 惊险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既然是倭人的据点,防守肯定很严密,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出来就不怕吗?”
“咳咳……我是假死脱身的,那日那群倭人又出去了,回来时带了几名女人孩子,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禽兽行为,便鸡蛋碰石头,上前阻拦,结果被刺了一刀。
那些人以为我死了,就将我丢在了山里,好在我认识几味止血的药材,简单包扎后就跑下山了。
到了山脚,我在官道旁躺了许久才遇到一辆牛车,拿出银票想搭车,结果被当成了疯子。”
蔡晨苦笑起来,“我这才意识到银票在百姓面前根本一文不值,因为他们不可能相信那是真的。
后来我走了一段,晕倒在路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好心人救了,但身上的衣服也被脱光了,那人嫌弃我衣裳上都是血,丢进火堆里烧了。”
邵芸琅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同情他来了,想也知道后面的那点路他走的有多艰难。
“镇江离姑苏虽然不远,但要顺利过来也不容易吧?你何时从京城回来的?怎么没给我写信?”
蔡晨一阵剧烈地喘息,靠在椅背上说:“六月底,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来着。”
结果惊喜没有,惊吓倒是足足的,还差点让自己命丧途中。
邵芸琅瞪了他一眼,“接着说。”
蔡晨细细诉说了他这九死一生的旅途。
被人救了后,他见对方也是贫苦人家,不敢将自己被贼寇掳走的
事情告知,只说走山路时遇到了抢劫的,所以不仅受了伤还身无分文。
对方信了他的话,因为蔡晨瞧着就是个精细养着的小少爷,可捡到他时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这附近也没个村子,根本不可能有人什么都不带出门。
对方也无钱给他买药,只是每天给他伤口上敷上草药,能不能活全凭蔡晨的造化。
好在他体质不错,年少身体好,恢复的很快,没几天功夫就能下地了。
某天夜里,他听到那户人家偷偷商量,要留下他做童养夫,吓得蔡晨连夜逃跑,走了一天一夜才进了一座小镇。
他身无分文,连能换洗的衣物都没有,穿着打补丁的汗衫,看起来与小乞丐无异。
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京城时,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时候。
只是这一回,他没有幸运地遇到好心的大姐姐和厉害的大哥哥,但此时的他也不再是当初年少无知的他了。
他懂得摸鱼打猎摘果子,懂得去铺子里刷盘子赚一口吃的,也替人写过家书赚一两文钱。
就这样边走边干活,短短几天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月。
“到了姑苏后,我不敢贸然上谢府寻你,便让小乞丐送了一张纸条。”
邵芸琅十分不淡定,训道:“你那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就不怕我不来?甚至我还可能将你当成恶人,又不是见不得人,做什么遮遮掩掩?”
蔡晨羞红了脸,他如今也算半大小子了,贸然送信给邵芸
琅,怕对她名声有碍。
这样的方式,别人只会以为是找麻烦的。
他高兴地说:“到了姑苏我便不怕了,我在这里还有几个好友,这衣裳也是他们借的,还借了几两碎银度日。
这文轩阁和临渊阁都是姐姐的铺子,我守在这里总能见到你的。”
不等邵芸琅问,他主动解释说:“我并非故意遮掩,若是让蔡家族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怕是会给姐姐带来麻烦。”
“我不怕麻烦。”邵芸琅冷嗤一声道:“从前你那些旧怨,最后一并收拾了,免得将来你风光时,他们跑出来从中作梗。”
邵芸琅见他面色发白,身型瘦弱,这么久了伤口竟然还未痊愈,心疼地说:“先不说这些,我请个郎中上门给你治伤。”
邵芸琅下楼打发人去请郎中,又让靳管事先把铺门关了,免得人来人往吵到蔡晨休息。
可她不知道,隔壁的杨掌柜等人格外关注她,见到一男子进了店里没出来,此时又关了铺门,能联想的事情可就多了。
“咋办?这事情要告诉少爷吗?”长戈心虚地问。
长戟比他老实,想的事情少,“靳掌柜不是还在铺子里吗,能有什么事?”
“你傻啊,总要有人把风啊。”
长戟平静地说:“你若实在担心,偷偷去看看不就好了?”
“有道理。”长戈还真去了,结果还没上屋顶就被灵犀拦下了,长戈以为灵犀还是自己派去的眼线,直接问:“刚才进
去的那小子是谁?”
灵犀摇头说不知道。
“那他和三夫人在做什么?”
灵犀继续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会去看看吗?你到底还是不是杨家的人?”
灵犀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现在是夫人的丫鬟,少爷亲口说的。”
“你……那你也不能背叛少爷啊,那位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
灵犀一板一眼地说:“夫人做事哪用得着我们插手,她有分寸。”
“她有屁分寸,她可是连……”长戈连忙住嘴,许多事情外人不知道,他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邵芸琅是聪明,可胆子也大,万一她就看上别的小白脸了呢?
等郎中被带进铺子,长戈才松了口气,看样子确实不是那档子事。
郎中解开蔡晨胸前的绷带,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伤口多久了?怎么烂成这样了?”
蔡晨一头冷汗,冷静地说:“个把月了,好了又裂开,反反复复就成这样了。”
“你……你真是疯了,不要命了吗?这种伤口稍不注意就会要了你的命,你还能活到现在实在幸运。”
邵芸琅让丫鬟回府取好药,等郎中给他换过药留下药方,直接说:“我给你买了宅子,地址你是知道的,这就送你过去。”
蔡晨早去那边转悠过了,可门上上了锁,他还没拿到钥匙,连自个家都进不去。
出门后,邵芸琅立即派人去官府请徐衍,倭寇的事情还是得尽早通知官府。
蔡晨不敢报
官,是因为他一个少年口说无凭,而且身体也不允许,万一被哪个庸官打了,他这半条命就真的没了。

第338章 剿匪
“这里比较偏,适合你安心读书,三进的院子,足够你和下人们住了,不过你如今孤身一人,我先拨几个丫鬟小厮给你用。”
邵芸琅打开这座挂着“鄙舍”牌匾的宅子,入户就是一座小花园,有天井有影壁,四四方方的格局,看着并不像久无人住的样子。
“这宅子以前的主人去外地了,买下时留了两个老奴看门,前阵子二人回乡下去了,这里才空置下来。”
蔡晨是被人抬进来的,第一次回家就用这种方式,也够别致的。
他们到了没多久,就有下人抬着箱子进来,将一件件生活用品归置到位。
蔡晨很快就躺在了松软的床上,喝着熬好发烫的汤药,又有丫鬟嘘寒问暖,比逃难时的待遇天差地别。
一个多月来,他没睡过一个好觉,此时高床暖枕,双眼一闭就昏睡过去了。
“夫人,徐大人来了。”灵犀进来通报。
邵芸琅看着蔡晨睡梦中皱着的眉头,心里闪过一股怒气,转身出了卧室。
徐衍一听到是邵芸琅找他,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他半路上甚至想了许多不可能的事,又是私宅,又是私下邀约,一男一女,令他免不了多想了一些。
可等在这座私宅里看到邵芸琅时,他便知道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些事。
邵芸琅的表情可不像是要谈情说爱的样子。
“倭寇?就在镇江附近?这怎么可能?”徐衍听到这些话瞬间清醒了。
倭寇前些年也
出现过,在南方沿海,但并不成气候,朝廷派兵攻打了几次,就在海上销声匿迹了。
徐衍会知道倭寇还是那几年格外关注朝廷大事,曾在谢渊手里看到过相关的资料。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倭人?里面那人说的?”徐衍已经知道这座宅子是谁的了,一个读书郎,据说是邵芸琅的弟弟。
但是什么样的弟弟就不知道了。
“他能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确实幸运,那是否能给官府指个路,我这就让知州大人派兵过去。”
邵芸琅提醒他,“知州大人未必会管这事,派兵剿匪乃是大事,一般都是要先上报朝廷,由朝廷做决定出兵围剿,事关外族人,就更要小心谨慎。”
徐衍诧异于她对政事的清晰程度,犹豫着问:“可如果真是倭寇作乱,他们所图肯定不小,耽误时机,怕有后患。”
邵芸琅端起茶杯,教了他一招,“剿匪虽然是官府的事情,但民间往往也有义士喜欢除暴安良,只要不以官府为首即可。
听蔡晨的意思,这个据点的倭人不算多,平日里都是干一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抢的也是过往的商船,可见战斗力不高。”
“可上哪去找这样的义士呢?”徐衍对上邵芸琅的目光,脸刷的一下红了。
是了,这样的问题怎么能问一个妇道人家呢?
这是他该去解决的问题才是。
不过邵芸琅还是给了他建议:“姑苏富商多,商队南来北往就更多了,有这
么一个祸害藏在附近,商队过往肯定心惊胆战。
你可以先去找姑苏商会,由商会出面组织各家护卫,再调派几个擅长剿匪的小将即可。
当然,若是敌人善战,那么就先撤退,该上报上报,该防范防范,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徐衍起身朝她施礼,“多谢夫人教我,我即刻去办,不过那位蔡公子还是得去官府录个口供,以方便官府存证。”
“他身上伤重,等他伤势好转自然会去的。”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徐衍本想提出见一见那位蔡公子,但听她这么说,便不打扰了。
邵芸琅留了一会儿,将这府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才回去。
她有个义弟的事情谢府的知道的,她与大夫人一说,差点惹得谢大夫人跟着落泪。
“你平日忙,那边我替你照看着吧,孩子小,又是孤儿,怪可怜的。”谢大夫人心生怜悯。
邵芸琅欣然接受,还让大夫人给蔡晨介绍个好一点的夫子,免得他耽误了学业。
谢大夫人打趣道:“你若是有自己的孩子,肯定是位严母,连养伤都得坚持读书。”
邵芸琅回想起杨钺给她画的宏图,似乎自己确实是个严母的角色。
上辈子她对儿子缺乏教导,但孙子是亲手教出来的,确实十分严厉,可最后他还是长歪了。
她立即改口道:“夫子可以慢慢找,等他身体好一些再开始学吧。”
长戈得知之前上门的男子竟然是蔡晨
再也坐不住了,趁着深夜翻墙进了蔡晨的宅子。
这里隐蔽,邵芸琅便没安排多少护院,长戈轻而易举摸进了蔡晨的房间。
蔡晨睡的正香,被人盯着看了许久也没醒。
直到长戈想看看他的伤势,掀开了他的衣领子,才惊醒过来。
“啊……你谁?”
“嘘……是我,长戈。”
蔡晨当初在杨府住的时候与长戈关系很好,见到是他又惊又喜,可刚才动得太猛,拉扯到伤口,痛的脸都扭曲了。
长戈忙将他放平躺下,继续看他的伤口,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可看到蔡晨的伤口依旧被吓到了。
“怎么搞成这样?”
“嘶……受伤后一直没能好好治疗,反反复复就成这样了。”蔡晨盯着长戈多看了几眼,他激动地问:“杨大哥还好吗?”
“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你杨大哥已经当上大将军了。”
“真的?”蔡晨兴奋地不行,“杨大哥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别担心你杨大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这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这话不止一个人说,蔡晨也很庆幸,如果他不是在镇江附近出事,恐怕有再好的本事也回不来了。
长戈有上好的上药,先看了看蔡晨用的药,以及郎中开的药方。
药是好药,和他用的一模一样,他立即明白过来,这是邵芸琅拿来的药。
不用问,一定是他家少爷给的,真是无微不至啊。
长戈酸了,拍着蔡晨的肩膀说:“蔡小
兄弟,好好读书,将来有你平步青云的时候。”
蔡晨拉着长戈的手问:“哥哥,你教我习武吧?”
经历过这次磨难,让他明白,他就算书读得再好,就算将来当大官了,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啥?”长戈瞪大双眼,“你小子读书读得好,怎么还想改行了?”
蔡晨红着脸说:“不是改行,就是想强身健体,多点自保的手段。”
长戈摸了下脑袋,“这事儿……也行,但得先问过你姐姐,万一他觉得我耽误你读书,我可不敢教。”
长戈捏了捏蔡晨的筋骨,这个年纪开始习武肯定是太晚了的,想成为高手难,但只是会一些花拳绣腿肯定没问题。
长戈在府里转了一圈,实在看不下去防御这么薄弱的府邸,第二天就亲自带着人来做了一些简单的陷阱,还给他留了急用的信号弹。
邵芸琅得知蔡晨有想习武的心,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当年的蔡公公武功可是一点不弱的,这说明他在习武上是有天赋的。
又过了几各商户开始筹备剿匪一事,每家出人或出钱,组织了一支近千人的剿匪队伍。
官府内,知州大人焦虑的掉头发,顾不上交情将徐衍训了一顿。
“徐通判啊徐通判,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自己拿主意,是当本官是死的吗?你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剿匪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群护卫虽然有些拳脚,但与心性残暴的匪徒如何能比?而且他们的武器也不算多精良。
剿匪总有伤亡,若是伤亡惨重,朝廷必定过问,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知州大人苦口婆心地说:“徐大人啊,你来姑苏就是镀金的,三年稳稳一过就能
回到京城,或者是外调做一地知州,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徐衍直到此时才反驳他,“陈大人此言差矣,这不是小事!已经有人遇害,匪寇不除,百姓何以安定?商队何以平安?”
“本官可从未接到过这类的报案,那是姑苏外的事情,根本影响不到咱们,镇江府不管,也未上报,我们自作主张管这些做什么?
剿匪成功也不是官府的功劳,而是商会的,若是失败,那可就是咱们官府的责任了,吃力不讨好。”
徐衍垂下眼帘,眼底写着嘲讽,他朝上峰拱手作揖,道:“大人,此事既然是我徐衍一力促成,有任何过错都由我一人承担!”
他还未告知陈大人那匪徒很有可能是倭寇所扮,说了他肯定更不相信,如果能顺利剿灭匪徒,到时候再带人去寻找证据不迟。
等知州大人被气走,徐衍在衙门里沉思了片刻,换掉官服,打扮成普通衙役的模样,带着随从加入了剿匪的队伍。
他只是一介书生,并不会任何武艺,但无人在意一名衙役能不能杀敌,直到他们抵达匪寨的山脚下,徐衍的作用才显现出来。
邵芸琅每隔几日会去看蔡晨,有好药用着,又有好的膳食供应着,他的伤好得很快。
等蔡晨能下床自由走动时,官府的告示也贴出来了。
剿匪成功了。
但过程并不顺利,只是百姓们并不知晓这些。
邵芸琅派人出去打听一番,得知
徐衍竟然亲自跟去,最后也是他献计大火烧山,将匪寇赶至山顶上。
无路可逃的匪徒乱作一团,此时徐衍又用炸药炸了一处山石,造出声势浩荡的错觉来,让他们自行投降。
“徐大人很厉害。”蔡晨听到消息后大力夸赞道,他有想过官府会派兵围剿,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几乎没有动用官府的一兵一卒。
邵芸琅心道:现在的徐衍还算不上精明,只是有些小聪明,又有些胆量而已。
随着他官位高升,他敢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蔡晨若还是上辈子那性格,入了官场定然也是个老狐狸,不是奸臣就是佞臣。
邵芸琅不关心大庆的将来会如何,她只关心自己往后余生的日子能平稳度过。
所以朝政清明、国泰民安也是关键。
“你若是崇拜他,往后可以与他多来往。”邵芸琅自己不喜欢徐衍,但不排斥蔡晨多与他走动,好歹是条人脉。
蔡晨却没答应,“徐大人管着考学一事,我若在乡试前与他来往密切,会被人误会的,且我已经拜长戈为师,要开始习武了,恐怕抽不出时间。”
蔡晨双眼放光,意志坚定,仿佛已经预见了将来文武双全的自己。
邵芸琅不忍打击他,练武可是比读书更累的事情,能不能坚持下来还难说。
又过了几日,徐衍亲自上门,到谢府与谢老太爷说了匪寇一事,将匪寨里搜来的可疑物品一同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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