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有反抗之意。
孔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当即有嬷嬷上前,抓住了苏依柔。
苏武和林秀兰一怔,反应过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汤药,只怕是有问题。
“孙姑姑,这好好的,太后娘娘怎么突然给柔儿赐药了,而且柔儿如今怀有身孕,更是不可能随意喝药啊。”
苏武心慌意乱,但还是耐着性子缓缓的道了一句。
孔嬷嬷冷看了他一眼,“怎么?苏将军是怀疑太后娘娘呢?还是怀疑这宫里的御医所开的药。”
“微臣不敢!”
苏武忙道,可看着自己的女儿还在剧烈挣扎,苏武心里着急,欲向孔嬷嬷开口说些什么。
孔嬷嬷冷眼睨着他,幽幽出声堵住了他的口。
“这药,自然是给有孕的女子喝的。”
就,只能是。
眼看着,苏依柔精疲力尽,被那几个嬷嬷给压得动弹不得,嘴也被掰开了,那药眼看着就要灌进去。
林秀兰忙道:“将军!”
苏武几步正欲上前,把人救下。
孔嬷嬷丝毫不慌,冷冷的出声,“苏将军,你难道想抗旨不成?”
苏武脚步一下顿在了原地。
抗旨可是死罪。
说不定,还会连累苏府上下几十口人。
孔嬷嬷唇边噙着冷笑,“苏将军,可别以小失了大啊,只要这苏小姐乖乖听话,喝下太后娘娘御赐的这碗汤药,老奴自然也不会苏将军的。”
林秀兰看着苏武一动不动,心里一急,正要冲过去。
苏武伸手拉住了她,冲着林秀兰沉重的摇头。
林秀兰泪如雨下,“将军……”
她没办法去想象,要是柔儿没了肚中的那个孩子,她现下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会消失。
这院落里的众人,均只能在旁看着,无人敢出手救下苏依柔,这一救可就是抗旨的意思了。
苏依柔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以头撞开了那碗汤药。
端着汤药的嬷嬷,似乎没想到苏依柔还有这一举动。
一时不备,竟洒出去了大半。
“这!”
那老嬷嬷大怒,也顾不上苏武还在这看着,当即一巴掌就落在了苏依柔脸上,狠狠的掰开了她的嘴,对着她的嘴就要把药灌进去。
苏依柔眼含热泪,却是再无力挣扎。
难道……
难道,她真的要失去她的孩子了吗?
她好不容易靠着这个孩子走到这一步,就要这么前功尽弃了吗……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
一道熟悉,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够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场的众人一怔。
孔嬷嬷忙使了个眼色。
那端着汤药的嬷嬷眼明手快,再次使力。
苏依柔也明白她的靠山来了,她有救了。
当即死死咬着下唇,任由咬出血了,也不张开嘴。
萧怀炎几步冲了上来,推开那几个嬷嬷,将苏依柔护在身后。
那碗汤药也尽数洒在了地上,全没了。
萧怀炎视线冷冷扫过一众人,最后落到了孔嬷嬷的身上,“孔嬷嬷,你最好和本王解释解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的。”
孔嬷嬷微微一怔,看着萧怀炎气息急促的样子,想来也是急匆匆的赶来。
孔嬷嬷暗暗咬牙,明明可以在明王赶来之前结束的,却是硬生生拖到现在。
孔嬷嬷也不知该与萧怀炎解释什么,只行了个礼,淡声道,“王爷若是心存疑虑,可进宫问问太后娘娘,老奴不知,老奴告退了。”
孔嬷嬷威风凛凛的带人上门。
现下,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带着人离开了。
萧怀炎看着她的背影,冷眸微微眯起。
他冷声道:“本王就不去了,还望嬷嬷帮本王给母后捎一句话,告诉母后,本王的婚期如期举行!”
孔嬷嬷步子微顿,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
苏依柔受了惊吓,直接晕了过去。
苏武忙让人去叫大夫,仔仔细细的给苏依柔看过了,确认她与肚中的孩子均无恙。
他们的心才堪堪的放了下来。
萧怀炎坐在床边陪着,沉声道,“苏将军,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娶柔儿的。”
苏武闻言一喜,应了两声,带着林秀兰退出屋外。
看着外头沉沉的夜色。
他叹了一口气。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没想到太后娘娘的这一手,反倒是让萧怀炎更加坚定了想娶柔儿的念头。
苏武和林秀兰的心也都放下了不少。
再之后,慈宁宫那边就没了别的动静,瞧着这老太后像是撒手不管了一般。
眼看着苏依柔的婚事将近。
林秀兰也开始着手给苏依柔备嫁妆了。
库房里放的那五六个箱子,都是苏依柔的嫁妆。
可这,还远远不够。
林秀兰轻轻敲了门,听到苏武的声音响起,才推门而入。
苏武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好的,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说今天府里有许多帐要算吗?”
林秀兰软软的贴在他的身上,“将军,秀兰是有事要与将军商谈。”
苏武问:“什么事?”
林秀兰软声道:“将军,府里如今最要紧的可就是柔儿的婚事了,哪里还能有什么事?”
“嗯?”
林秀兰继续道来:“将军,我已经给秀兰备了五六箱的嫁妆了,你知道的,这根本不够。”
“是不够。”苏武开口道,“依着礼制,怎么也得给柔儿十五箱嫁妆。”
话落,林秀兰期许的眸子瞬间就暗了下来。
十五箱?!
“将军,怎么才十五箱啊?”
苏武不解:“按着礼制,柔儿嫁的是亲王,为王妃,就是十箱到二十箱的嫁妆啊,这十五箱已经足够的。”
林秀兰喃喃道:“可,可那苏依锦入宫为妃时,秀兰可记得她那嫁妆足足有上百箱呢,这嫁妆队列都快排满一条街了,柔儿虽说不是入宫,但好歹也是嫁给王爷了,这十五箱也未免太少了。”
苏武闻言,可算是抬眼了过来,“秀兰,你是管府里账目的,你应该知道这十五箱已经是府里能给得最多的了,绝不让柔儿失了体面,
而且当年,锦儿出嫁之时,苏府给她添的也是十五箱,其余的那些,全是南芳她自己拿自个的嫁妆添进去的,还有的就是晋王所添,
你也知道江南是个富饶之地,晋王自然添得起的。”
林秀兰呆滞在原地,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
这十五箱,自然是给了苏依柔体面了。
可有苏依锦在前头,她的女儿就会硬生生的被苏依锦那贱人比了下去。
因着苏武就这么两个女儿。
一个苏依锦,一个苏依柔。
这京城中,总有人拿她二人进行对比。
外貌,出身,高嫁……
柔儿尽数全被比了下去。
如今,她这做母亲的自然想在这嫁妆上给苏依柔争口气。
可是……没想到……
苏武出声:“你若没别的事,就走吧,等我忙完再去找你。”
话已至此,林秀兰只能暂且离开。
入了夜。
等苏武进了她的屋子。
林秀兰又抓着机会,缠磨起来。
她白日里怎么想,都不太甘心。
“将军,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苏武被她烦扰得不行,“如今还有什么法子?”
林秀兰急声道:“我瞧着那日,晋阳郡主派来的人可搬出去好多好东西呢。”
若拿那些东西添了她女儿的嫁妆,可解了她心里的愁事。
苏武出声:“那是她的嫁妆,南芳拿她的嫁妆来添给锦儿,那是她乐意,你让她把她嫁妆拿出来添给柔儿,你觉得可能吗?”
林秀兰一下静声了,看着苏武已闭上了眼睛。
她心里又一阵着急,“将军,那,那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比如贵妃娘娘那?贵妃娘娘那上百箱嫁妆,就不能分点给我们柔儿了吗?她一个做姐姐的,总不会这么小气吧?”
苏武已经呼呼大睡了,全然不在意林秀兰的疯言疯语。
林秀兰看着苏武的脸,暗暗生气。
为了柔儿,她明天一定要悄悄进宫一趟。
苏依锦刚从萧怀衍怀里起了身,陪着用了早膳,忍着困意送他离开。
她这才刚躺下,正要睡个回笼觉。
就见迎春急匆匆的入内来,“娘娘,那谁,那林秀兰进宫来求见娘娘。”
苏依锦微怔,“她怎么来了?”
迎春也是一脸的不痛快。
苏依锦转眼想了一通,“让她进来吧。”
林秀兰进了前厅,转着眼睛四处打量,心里只觉得震惊。
原来这苏依锦在宫中过的竟然是这般的好日子。
难怪,越养越娇,这皮肤更是白里透红。
林秀兰缓缓见礼,“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林秀兰如今被扶正为苏武正妻,自然就不是民妇了。
作为这将军夫人,也自然可以入宫求见。
苏依锦慵懒的道:“起吧,赐座。”
林秀兰小心翼翼的在旁入座,身旁也有丫鬟跟着伺候。
苏依锦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小家子气。
她笑着开口,“听闻苏将军扶了夫人为正妻,如今可就是将军夫人了,如今女儿好事也将近,本宫提前恭贺你一句了。”
林秀兰一怔,抬眼,颇为得意的看了苏依锦一眼。
她开口道,“贵妃娘娘,臣妇今个儿进宫来一趟,是有事相求。”
闻言,苏依锦微微倾近身子。
她倒想听听,这林秀兰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进宫来见她。
本来就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苏依锦想,林秀兰这外室上位的,自然也不愿意见她这正室所出的女儿。
没想到,人不要脸啊,可真是天下无敌啊。
可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林秀兰接下来的话,更不要脸皮。
“贵妃娘娘,您应该也知道,柔儿再过几日就要出嫁了,只是这嫁妆,镇国将军府如今只能给得出这十五箱。这难免少了些,柔儿与贵妃娘娘是亲姐妹,所以臣妇就想着,看能不能借贵妃娘娘的嫁妆一用。”
苏依锦一听,当即就笑了。
这说的好听是借了。
可这借了,落在别人的手里,要不要还,何时还,那就是受制于别人的事了。
苏依锦笑了足足好一会儿,笑的林秀兰一时坐立难安,才听她开口道。
“你这是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呢,怎么?林夫人这能‘借来’的相公,就以为什么都能借的?!还一口一句亲姐妹,林夫人,这苏依柔和本宫可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而且,本宫记得,这嫁亲王,十五箱已是足够了,可别贪心了。”
林秀兰面色难堪,揪着帕子坐在原地,犹犹豫豫了好一阵,才沉声道。
“贵妃娘娘,您这不借也成,臣妇还听说将军府给贵妃娘娘也添了这十五箱的嫁妆,娘娘当日亲口与将军脱离了关系,如今就将这嫁妆还来罢!”
苏依锦眸眼微凝。
就在林秀兰汗如雨下,坐如针毡时,苏依锦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林夫人,这话说的在理,稍后本宫就把这十五箱的嫁妆送回苏府去。”
林秀兰没想到苏依锦答应的这么痛快,当下心里一喜,也起身告退了。
林秀兰出了皇宫,因着心情大好,又去了一趟集市逛了逛,买了些首饰,才往苏府走。
走到苏府时,她一眼就看见了苏武站在门口,一脸的不虞,盯着那地上的凌乱的物件。
林秀兰只觉得心惊。
那些金银珠宝物件,尽砸了一地。
林秀兰忙走上前去,“将军,这是怎么了?”
苏武一看到林秀兰,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她鼻子大骂,“瞧瞧你干的好事,你到底进宫做了什么?!”
林秀兰吞吞吐吐,“我不过就……”
苏武沉声道:“你是不是进宫见贵妃娘娘了?刚才宫里的人抬了这些东西回来,全在府门口砸了遍,我出门一看,全是苏府当年给的嫁妆。”
林秀兰自知瞒不住,索性就坦白了,“将军你莫气,我本想和贵妃娘娘借来用用,她不肯,我就想着让她先把这十五箱给柔儿,等柔儿完婚后,再还给她就是。”
听闻了林秀兰这一番话,苏武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当年,南芳在苏府管家时,可没有做出过这等糊涂事!所有的事情,一应按着礼制流程走。
没想到,这林秀兰才当家不过一月有余,就给他闹出这么一件糗事来。
哪有人会去借嫁妆?!
更没有人让嫁出去的女儿把嫁妆还回来的。
更何况,那还是贵妃娘娘!
苏武自觉丢不起这个人?
甩袖回屋。
林秀兰急忙追上去,“将军,将军……”
苏武进了书房,砰的把门关上了。
林秀兰在外头,轻拍着门。
“将军,你把门打开,你听秀兰解释。”
苏武扬声,只传出来一句。
“等那前头的一应物件收拾起来,里头若有损坏砸烂的,就拿柔儿的嫁妆填补进去,再好声好气的送进宫!”
林秀兰闻言,心咯噔一沉。
她这好不容易讨回来的嫁妆要送回去就罢了,还得拿柔儿的嫁妆添进去?!
林秀兰心里一急,手又紧跟着敲了好几下。
“将军,将军,您先把门开开,听秀兰解释解释啊。将军,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拿柔儿的嫁妆去添补给贵妃娘娘吧,柔儿的嫁妆本来就少,与贵妃娘娘相比,根本就是滴水之与大海。”
“再者说了,东西是贵妃娘娘自个儿砸坏的,又与我们何干。”
话落,这门可算是打开了。
苏武冷着一张脸,站在林秀兰面前,斥道,“那你当初进宫前,怎不与我商议商议,如今你做了这般丢人的事情,你不把东西添补全了送回去,你还想如何。”
“将军!”
林秀兰刚出声,面前的门却是再一次的关上了。
林秀兰从未见苏武与她甩这么冷的脸子。
当即就算心里不情愿,也只能让人清算一下,看到底砸坏了多少物什。
再从苏依柔的嫁妆里取了出去,好好的添补进去,再找几个小厮过来,让他们好好的又把这十五个大箱子送进宫去。
秋月宫。
这十五个大箱子摆在这院子里,全打开了。
苏依锦站在院子里转悠,打量着这十五个大箱子。
她送过去时是什么样,这送回来还是什么样。
将军府账目上定然记着她出嫁时的陪嫁名目。
林秀兰按着那账目,一件一件的又摆放了回去,砸坏了的只能从苏依柔的箱子里拿。
苏依锦唇边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那几个小厮,“这是何意?”
小厮堆着笑道:“贵妃娘娘,咱们将军和夫人的意思,这该是娘娘的还是娘娘的,将军和夫人断然不会做出讨回来的道理。
夫人还说了,今个儿晨时那些话,不过是和贵妃娘娘开个玩笑罢了,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放在心上。”
苏府的那几个小厮把东西放下,确认无误后,就离开了。
迎春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娘娘,他们当真以为咱们缺这将军府这十五箱嫁妆啊,真是井底之蛙。”
苏依锦笑着道,“本宫是不缺,可这苏依柔缺,苏将军竟把这嫁妆给本宫送回来了,咱们就好好收着吧,何必再送回去给苏依柔占了体面。”
“正好,也让这林秀兰明白,这做外室和正妻可不大一样……”
苏武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一整天。
林秀兰在自己的屋子里,点着灯烛,痴痴等着。
这入了夜,苏武都会来她屋内,夜夜不落。
可直到夜深了。
她都没有看到苏武的身影。
林秀兰独自对着红烛落泪。
苏武可从未这般对她。
更别提冷落了她。
她等了一夜,心也渐渐冷了。
原来这独守空房,就是这么个滋味。
林秀兰己整整两日没见到苏武了。
眼看着,苏依柔婚期将近。
林秀兰只得主动去书房寻他。
“将军……”
“进。”
林秀兰一看到苏武,不得不提起近来最挂心的事。
“将军,你先前吩咐,让把柔儿的嫁妆添补给贵妃娘娘,如今这十五箱也就剩下这十箱了,其余五箱可如何是好。”
林秀兰就等着苏武拿主意了。
苏武现下最烦的就是听到这些事,随口一道,“十箱就十箱了,十箱也是够的。”
林秀兰一怔,这十五箱嫁妆,她本来就觉得少,如今就剩这十箱了。
“将军……!”
林秀兰还想说些什么。
苏武已是不耐烦了,“这些事,你看着办就是了,这些后宅之事,何须来问我,以前南芳当家的时候,可都是自个拿的主意,根本不用我去操心这些!”
林秀兰心咯噔一沉,垂着头也不敢再开口,一步三回头走了。
走到这后院,这眼泪可再控制不住的落起来。
以往苏武可不是这么待她的。
她也不用操心这些,只需要照顾好柔儿和伺候好苏武。
平时,有了些趣事或者是拿不准主意的小事,与苏武说了,他也会抱着她,耐心帮她想法子。
何时,曾这般了。
再者说了,以往在苏武嘴里听到的都是,那晋阳郡主的千般万般不好,而他还夸她温柔体贴。
如今,怎么她又及不上那个南芳了。
她日夜操劳管着这么大个苏府,还得不来他一句的关心话了?!
时间飞快。
这宾客名单也写好,请帖也该备下了。
萧怀炎又偷偷摸摸的钻入了苏依柔的屋里。
苏依柔正坐在桌前,亲手写下来宾的名姓。
萧怀炎从背后环抱着她,耳鬓厮磨,“柔儿,你如今怀着身孕,这种事情,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免得操劳过度,伤了身子。”
苏依柔温笑道:“王爷,这可是王爷和柔儿的大喜之事,这点小事,就让柔儿亲自做吧。”
“嗯。”
萧怀炎且随她去了。
苏依柔笔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
“王爷,咱们可要给姐姐送去一封请帖。”
萧怀炎面上神情一僵,脑海里浮现出了苏依锦的身影,当即恨得牙痒痒的。
还记得,昔日苏依锦日日缠着他,撒泼胡闹,要他娶她。
哼,也不知这个恶毒的女人收到这个他与柔儿的请帖之时,又是怎么样的不痛快!
只要是能让她不痛快,萧怀炎就痛快。
萧怀炎道:“自是要的,她再怎么说也是苏将军的女儿,是你的姐姐,我们的大喜之日,也该给她送去请帖。”
苏依柔也是这么想的。
她大笔一挥,写下了苏依锦的名姓。
次日,这封红纸金字的请帖就送进了秋月宫。
苏依柔这会儿正懒洋洋的坐在萧怀衍的怀里,看着萧怀衍处理奏折。
她看的痴了,就仰着小脸撅着小嘴,讨要亲亲。
这不知道是今日的第几个亲亲了。
苏依锦不厌其烦,自得其乐。
萧怀衍也从不拒绝她,一遍一遍的满足她的索吻。
可这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吻,可勾的人心不在焉的。
苏依锦也起了坏心思。
在萧怀衍转脸,贴上她的嘴角,正要离去之时。
她舌尖轻探,碰了碰了他的薄唇。
萧怀衍眸眼一沉,当即不舍得离开了,将人抱坐在桌案上,面对面,索了一个长长的吻。
苏依锦也记不得了。
她这会儿手环着萧怀衍的脖颈,额头抵着萧怀衍额头,脑袋空白,微微喘息。
而萧怀衍却跟个没事人一般,腰也不疼气也不喘的模样。
苏依锦在他直勾勾的狼眸中,渐渐红了脸,眼神飘忽。
她试图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尴尬,却没想到一出口,话题又回到了亲亲上了。
“陛下可真是日理万机,忙着处理国家大事之余,还不忘挣臣妾的糖果。”
萧怀衍长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声音低沉的道。
“嗯?是谁故意先勾的朕?”
“是谁主动要亲亲的?”
是她,是她,都是她。
苏依锦的脑袋越垂越低,小脸也越来越红了。
她也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竟然会那么好色,会这么馋萧怀衍的亲亲。
完全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那还不是因为他!
苏依锦转念一想。
这人人都说食髓知味,会一发不可收拾。
要不是他,她怎会变得如此。
俩人正调笑间。
迎春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贵妃娘娘,明王殿下派人送来了一个物件。”
苏依锦一怔,第一时间就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气压骤然沉了下来。
她定了定心,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又舒舒服服的坐回了萧怀衍的怀里,才开口让迎春进来。
迎春领着一个小厮进来。
小厮恭恭敬敬的给萧怀衍和苏依锦见礼,才把手中的东西双手送上。
苏依锦接过,好奇的打量,“这是什么?”
可别是藏着毒粉的信封。
男主想毒杀女配的事情,在书里,可是最常见的。
那小厮恭敬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是王爷和苏小姐的请帖。”
“哦?”
苏依锦有些意外,拆开一看,果然见是一张请帖。
萧怀衍在旁默不作声,一手拥着苏依锦细瘦的腰肢,一手撑着脑袋,慵懒的盯着苏依锦的小脸,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
苏依锦随意看了一眼,就将其扔到一旁去,“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明日竟然就是明王和苏妹妹的大婚,行了,这请柬本宫收下了。”
那人退了下去。
苏依锦转身吩咐迎春,“对了,本宫之前让你备着的同心锁,备上了吗?明日可记得给他们送过去。”
迎春应下,退了出去。
萧怀衍手里收力,将人拉向自己。
他贴着她的下巴,热气轻轻洒在了她白嫩的侧脸上。
“同心锁?贵妃倒真希望他二人同心同德了?”
苏依锦眸里坦荡荡的,“陛下说的是什么话,臣妾当然希望明王殿下和苏妹妹同心同好了,这锁啊,寓意着啊臣妾盼着他二人最好锁一处去,生生世世在一起。”
可不要再出来祸害他人了。
苏依锦喃喃道:“若是那锁有钥匙,臣妾还恨不得把那钥匙吃进肚才好。”
请把他二人,给爷锁死。
钥匙,她吃了。
谁也别想开锁。
萧怀衍低低的笑出声,眸色却更是暗了几分。
说到这锁,他也想要一个。
他的手顺着苏依锦的鼻尖向下,抓住她细嫩的手腕。
这萧怀炎和苏依柔的婚期可算是如期而至。
苏府上下都忙成一团。
而苏依柔更是一大早就起了身,换上了那宽大的嫁衣,任由着嬷嬷给她上妆。
林秀兰看着她这模样,感叹道,“柔儿今日真好看。”
苏依柔闻言,却是不大开心,“娘你就别骗我了,这嫁衣宽大,根本就不是按我的身形买的,哪里好看了?”
林秀兰叹了口气,压着声音道,“你如今已有了身孕,自然得藏着些了,你再忍忍,等过了今天,你成了这明王妃,到时候想穿什么样的衣裙就有什么样的。”
苏依柔闻言,心里开心不少。
确实是这个理。
她本以为她真的就只能给萧怀炎做妾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成了这明王妃。
那个梦,确实是真的。
她根本就无需担忧的。
苏依柔头上搭了红帕子,静静的在府里没坐多久,就听闻萧怀炎来接她了。
有嬷嬷丫鬟往她这来,搀扶着她出了那屋子。
期间,苏依柔还听到林秀兰低低的啼哭。
这般磕磕绊绊下,苏依柔顺顺利利上了那红轿。
不少看官百姓聚在苏府门口,亲眼看着苏依柔上了马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明谋正取的,这外室所出的苏家四小姐是要当王妃啊?!”
“可别这么说了,这镇国将军啊,已将那外室扶正了,现下她也是嫡亲小姐了!”
“什么嫡亲小姐,外室所出就是外出,要不是靠着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就她这身世,怎么可能成王妃?!”
“这与咱们贵妃娘娘到底不一样。”
苏依柔坐在红轿里,听着这外头的话语,勉强维持着笑意。
可外头议论声不断。
“诶,这怎么才十箱嫁妆啊?同样是将军府出来的小姐,怎么一个天一个地啊。”
当初贵妃娘娘入宫时,那万里红妆,惊动京城,可让他们还记着呢。
可没想到,这苏依柔……却是这么的寒酸。
“就是就是,要说这嫁亲王的规制是十箱到二十箱,虽说咱们也不按着这最多的去备,那也不能奔着这最少的去啊!”
“可太丢人了。”
苏依柔拿着绣帕的手一紧,藏在红帕子下的小脸不见一丝笑意。
她,又被苏依锦给生生比下去了!
这轿子停下,萧怀炎亲自去牵了苏依柔的手,俩人一并往前厅去,拜堂行礼。
苏依柔就被送回了房间。
入了夜,萧怀炎才带了一身醉意回来,掀了她的红帕子,俩人缠绕在床。
次日天一亮。
苏依柔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王妃,奴婢伺候您梳妆。”
苏依柔微怔,脸上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你刚刚叫我什么?”
“王妃……”
苏依柔看着镜中的自己。
是啊,她如今已是明王妃了,这以后也不能梳着少女的鬓发了,得把青丝尽数盘起。
“嗯。”
苏依柔满意的嗯了一声,看着丫鬟为自己梳妆打扮。
完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