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的问起,“对了,昨日我并不知堂上的事况,我且问问你,昨日王府里来了多少人。”
那丫鬟回忆着,一一答来。
苏依柔打断她的话语,“可有……见到贵妃娘娘?”
“这……”丫鬟摇头道,“奴婢未曾见到贵妃娘娘。”
苏依柔微怔,苏依锦这是不敢来?是不愿意亲眼看到她嫁给她心爱的炎哥哥吗?
丫鬟担心苏依柔因此事难过,在旁又继续道,“回王妃的话,贵妃娘娘虽然没来,但贵妃娘娘派人送了贺礼。”
苏依柔闻言,抬眼看来。
“她送了什么拿来给我看看。”
丫鬟应声退下,不过片刻,端着一红木漆盘回来了。
苏依柔抬眼看去,只见上头摆放着一足金的同心锁。
瞧着是价值不菲。
但这同心锁,可当真是苏依锦送的?
“贵妃当真送了这个?”
丫鬟点头,“贵妃娘娘还说了,以此锁恭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
苏依柔眯了眼。
苏依锦当真能做到全然不在乎了?
苏依柔看着那锁。
还是说,这不过是苏依锦的强颜欢笑呢?
左右,这一局,总该是她赢了。
回想着昨夜萧怀炎对自己的疼惜。
苏依柔更是欢喜的。
镇国将军和明王之间的联姻尚且告了一段落。
眼看着除夕将近,这京城中的家家户户都忙着扫尘,备年货,准备着迎接这即将到来的年节。
这大街小巷上,奔波忙碌的人影,可谓是年味十足。
就连这宫里,也是年味十足的。
这头三十啊,就是除夕,这宫里是要置办除夕家宴的,寓意着团圆。
这事,自然就由皇后来操办的。
苏依锦在自己的秋月宫,也不闲着,让王海去内务府归置了不少的红灯笼还有对联,学着民间百姓,把秋月宫都挂满了。
这对联啊,也张贴到了门上。
这还到夜里,只是临近午时,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宫了。
说的便是这苏依柔和萧怀炎。
萧怀炎搀扶着苏依柔刚从慈宁宫那出来,太后自然不愿见他们。
苏依柔却是坚持着要亲自过来一趟的。
太后娘娘向来是偏心萧怀炎这个儿子的。
以后萧怀炎能成事,可是有太后相帮的。
这关系,自然得好好的维系着。
苏依柔脚步突然一顿,“王爷,左右咱们都进了宫,正好可以去看看贵妃姐姐。”
萧怀炎眉头一皱,想到以往苏依锦对苏依柔做的事,他自然是不愿意让苏依柔去见苏依锦的。
苏依柔软声道:“姐姐在这深宫里孤苦无依,也没有个能相伴之人,我们既然来了,也该去见见她。”
萧怀炎卡在喉间的话尽数咽下,“那你想去,本王就陪你去,但你如今怀着身孕,可离不得本王的半步,知道吗?”
苏依柔笑着道,“还是王爷对柔儿最好了。”
他二人搀扶着往那去。
苏依柔都想好了,她这番前去,就是要让苏依锦亲眼看看萧怀炎对自己有多好。
到时,她假意一摔,这自然就与贵妃脱不了干系。
王爷自然就更多厌弃她几分,也能让苏依锦看看,明王到底有多关心她。
苏依柔俩人正走到秋月宫跟前,就看见苏依锦探着身子正挂着灯笼。
“贵妃姐姐……”
谁知,她刚一开口,这还未见礼。
这站在爬梯上的俏丽身影一下站不稳,啪叽一下,摔地上去了。
“贵妃娘娘……!!”
秋月宫上下惊呼了一声,忙上前去搀扶。
苏依柔:“……”
苏依柔在旁看着,反倒傻眼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苏依锦已猜到她这一次是过来做什么了不成?!
苏依锦扶着细腰,在众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幽怨的看着苏依柔。
她适才一下子听到了苏依柔的声音,忙扭过身来,这不就一下站不稳,给摔地上了。
“这,柔妹妹怎么突然进宫了?”
苏依锦打量着苏依柔,只见她青丝尽数盘了上去,今日穿着一身明王妃的官服,大着肚子,瞧着倒与往日不同。
只是,这人瞧着还是柔柔弱弱的模样。
“我,我只是想着过来看看贵妃姐姐。”
苏依柔这会儿眼神飘忽,看着地,她这还要不要摔啊!
这摔,只怕也没了先前的效果了。
苏依柔收敛了自己的那份心思,与苏依锦客套了几句话,也就告退了。
只是,此番前来,苏依柔和萧怀炎的心思都沉了下去了。
这苏依锦,怎么瞧着,倒真像是真心祝福他们的?
她当真心里没有了萧怀炎?!
苏依锦送走了她二人,梳妆打扮了一下,就往那乾清宫去了。
苏依锦并没有耽误了时辰,但她到时,这后宫妃嫔早就等候着了。
她们听着动静看去,看了苏依锦这一身,这满殿的莺莺燕燕,全是尽数被她的风头压了下去。
苏依锦带着笑,见礼,“参见皇后娘娘。”
其他妃嫔也得依着礼制给她见礼。
皇后打量着苏依锦,这姿色,这身段,果真当得是这天下第一,难怪让陛下夜夜独宠。
只是,这夜夜独宠又如何,都是无用功。
只要怀不上孩子,不管是谁得宠,皇后就任由她去。
“贵妃妹妹快快请起。”
皇后亲切的道,“贵妃妹妹可为本宫分忧了不少,这伺候陛下一事,可让妹妹辛苦了。”
话一落,这后宫妃嫔看着苏依锦的视线,都阴狠了许多。
苏依柔不动声色的笑着,目光扫过这一众的妃嫔,“那自然是辛苦的,如今陛下夜夜歇在秋月宫,本宫都快歇不下来了,只盼着能有妹妹分担分担一二才是。”
苏氏女配法则之一。
凡尔赛本赛之身边尽是柠檬精。
这后宫妃嫔一听了她这话,当即气得牙痒痒。
这宴席终于开始了。
众妃嫔依着位份入座。
各位亲王也带着家眷坐在下头。
人们打量的目光均落在明王和他身旁的萧怀炎身上。
只是这陛下和太后娘娘却是迟迟没来。
皇后只得派人前去请。
不多时,去请的人就回来了。
“养心殿前头的人,说陛下偶感不适,今夜不来了。”
“这。”皇后又问,“那太后娘娘呢?”
慈宁宫。
今夜,家家户户各处都是热闹的。
这慈宁宫,因着太后娘娘喜静,平时就清静之处,如今在这除夕年节的衬托下,只显得冷清。
孔嬷嬷伺候在旁,“太后娘娘不愿意见明王殿下就算了,怎连这除夕家宴也不去了?”
“难不成,娘娘真想因为那苏姓女子,这辈子都不再见明王殿下了?”
因着孔嬷嬷的这么一句话,太后面上终于有了反应。
孔嬷嬷紧着道,“太后娘娘,这母子之间哪有隔夜愁啊,今个儿可是除夕,太后娘娘也该去见见明王殿下的,左右那个苏姓女子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
太后终于松口了,“也罢,哀家去看看,哀家确实做不到一辈子都不见他,他毕竟是从哀家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孔嬷嬷忙上前,伺候太后更衣,出门时正巧遇见了皇后派来之人。
孔嬷嬷随口问了两句。
这才知道,这除夕宴,可不只有太后没来了,这皇上也没去。
太后听闻了皇上身体不适,也未关怀两句,只是想着没了皇帝在,她与炎儿之间这除夕家宴,才有这家宴的意思。
“皇帝不来就罢了,让皇帝好好歇着吧,只是这年节里,这给重臣添菜的赏赐,可不能少了。”
“太后娘娘说的是。”
太后赴宴,这气氛自然就活络了起来。
不少的亲王都端着酒给太后送上了祝词。
本因着萧怀衍没来而有些低落的妃嫔,也上赶着去巴结太后娘娘。
明王也端着酒去敬,“儿臣敬母后。”
太后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苏依柔身上,温声道,“这过年过节的,也该少喝些,免伤了身子。”
萧怀炎自知,太后这是原谅他了,也算是接纳了柔儿,他心下一喜,猛的干手里的那一杯酒。
苏依柔看着萧怀炎与太后交好,抚着肚子,得意的看着苏依锦。
苏依锦没看到她看过来目光,这一顿饭下来,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今日可不是月圆之夜,他怎就不舒服了?这是怎么了?
苏依锦这一颗心全挂去了养心殿。
迎秋打听消息回来,匆匆进了殿,凑在苏依锦身边压低着声音道。
“娘娘,奴婢打听过了,这太医啊,没能进这养心殿,却是被陛下赶走了。”
苏依锦眉头一皱。
这好好的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这生了病的,自然就得看病,怎么还把太医赶走了?!
好在,宴席很快就散去了。
众人纷纷散去。
萧怀炎牵着苏依柔的手,刚出来,就瞧见了正上轿撵的苏依锦。
苏依柔本想上前攀谈,炫耀几句。
没想到,苏依锦离去匆匆。
苏依柔微怔,向旁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那丫鬟当即低头离去。
等萧怀炎和苏依柔快行至宫门前时,那丫鬟匆匆回来了。
“王妃,奴婢打听到了,这贵妃娘娘的轿撵往那养心殿去了。”
苏依柔眸子暗了暗,心底涌上来一丝的不痛快。
这微微的不痛快,到底是因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从未正眼瞧过她。
她可是女主!
他自是被她选中,自然得入了她的圈套才是,怎生还被苏依锦迷去了。
她一个好好的女主,他不要,反倒把沙石当金子,选了一个女配。
到时候,定然有她后悔的。
苏依锦半刻都等不了,也不回秋月宫更衣了,直让人往养心殿而去。
李庆正焦急的守在这养心殿前头,可把他急坏了。
陛下这把太医赶走不说了,还不许他进殿,这会儿正是无计可施之时。
可算是把苏依锦盼来了。
李庆忙迎上前去。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她站在廊下,由迎春伺候着,脱去那披着的素白篷衣,才侧目看来。
“养心殿上下听令,全退离养心殿一百米开外。”
李庆微怔,也不问何缘故,只知这其中定有贵妃娘娘的道理,忙应下吩咐下去。
苏依锦推门而入,把门闭上,才缓缓的往内间走。
萧怀衍还穿着那一身玄黄龙袍,面色苍白如纸,躺在那床边长榻上。
偌大个养心殿内,竟无一人伺候在旁,只余他一人,孤清冷寂的。
苏依锦正从那热闹的除夕家宴下来,突然置身在这孤清中,看着那独身一人的帝王,心底也泛起了阵阵的心疼。
她几步上前,瞧着那人紧闭的眸眼,亲自为他把了脉,才将那手放回那被中。
苏依锦刚要把手收回来。
萧怀衍骤然睁开了双眼,大手抓着她细腻的手腕,声音虚沉的道。
“朕就知道你会来的。”
苏依锦回过神,没好气的瞪他,“所以,陛下把太医赶走?就是想逼着臣妾过来见是吗?”
萧怀衍微顿,似是被戳中了心事,别过脸去,语气里带了一丝的倔强。
“朕就是知道你会来见朕的。”
听听这赌气的话语,像是被惯坏的熊孩子。
苏依锦放软了声,“陛下,大可派人去叫臣妾就是了。”
那除夕宴无聊至极。
说是家宴,可各人都有各人的小心思。
这皇家之中,亲情更是淡薄,还家宴?可真扯不上家这个字。
萧怀衍闻言,垂了眼眸。
他为何没有这般做。
他毒发之时,自然是满脑子尽是她,恨不得她现下就在他眼前。
哪怕只是抱着亲着,也能缓解一下他体内的苦楚。
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了。
他满脑子确实都是她。
可他却控制不住的去想怎么伤害她的事。
他贪婪的想要她体内的血,脑海里甚至一遍遍回想了千种万种如何残虐她杀她取血。
他以前从不如此。
他想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想看她在他身下哭,可从未想过伤害他。
今夜却是异象重重,他怎么样都无法控制住自己。
索性就自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也没让人去传他。
好在,他体内的毒终于逐渐的平缓了下来,他脑海里那些不受控制的想法也尽数散去。
良久,苏依锦才听到萧怀衍闷闷的一句,“朕不想伤害你。”
苏依锦微怔,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左右不过一些血罢了,于臣妾而言,算不得什么,陛下又不是天天都索要这血……”
话说到此处,苏依锦话音顿住了。
是了,今夜可不是月圆之夜。
苏依锦皱眉思虑,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不成,这全然是因为男女主之间关系有了大的进展?
近来,可没发生什么事,除了萧怀炎和苏依柔大婚。
萧怀衍体内的毒也在这月圆之夜毒发,她再加以控制调理,能缓解他体内的苦楚。
难不成真是因为大婚的缘故。
男女主大婚,女主有孕,自然也就该解决这书中最大的反派了。
可目前,初有变端的,也就只有毒发次数增加了。
未曾提现其他的变化。
苏依柔凝视着萧怀衍隐忍的眸子,未曾有过退缩之意,只有淡淡的困惑。
她觉得自己明明控制的很好。
不仅缓解了萧怀衍毒发的苦楚,更是缓解了他对男女主主动下手走向灭亡的进府。
如今毒发在前,她没有法子。
苏依锦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了一颗软糖,送至他的唇边。
萧怀衍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他现下眼里哪还有那颗糖的影子,他注意力全在她软嫩的指腹。
隐约可见那处的血管,可以想象到里头流淌的红血是何等的滋味。
萧怀衍皱着眉头,声音低急,“离朕远点。”
苏依锦微顿,默默的收回了手。
室内一时寂静。
许久,萧怀衍压下了心头那点欲望,才微微侧目,他失落的想着,也许她已经离开了。
可苏依锦并没有离开。
此刻,她正背靠着长榻,抱膝坐在红木地上,圆眸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不知所想。
萧怀衍眉心皱着,正欲说些什么来解释解释,“朕说了,朕不想伤害你……”
他声音不大,带着些许的虚弱。
话还未说完,苏依锦骤然转头看了过来,她双眸微亮。
“陛下,今个可是除夕!”
“嗯。”
萧怀衍等着她的后文。
苏依锦继续道:“臣妾有法子能缓解陛下身上的苦楚了。”
萧怀衍皱眉。
还能有什么法子?
除了她。
苏依锦欣悦的站起身。
“自然是找乐子了!只要陛下身心愉悦,自然就会注意力被转移,只要注意力被转移,自然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萧怀衍一脸的莫名。
什么叫找乐子?
他身子愉悦?难道贵妃想明白了?打算以身相许了?
直到,萧怀衍被苏依锦拉着站在这柳巷之地时。
萧怀衍才堪堪的回神,苏依锦这口中所说的乐子是什么。
萧怀衍站在她的身侧,直直的盯着苏依锦看,目光幽深难以忽视。
苏依锦余光察觉到了什么,笑嘻嘻的看了过来。
“这就是,贵妃所说的乐子?”
苏依锦“啧”了一声,手中折扇展开,凑近压低声音道,“陛下,您要叫臣妾苏公子~”
话落,她已经站直了身子,折扇瞬间收起,将她那张英俊的脸庞尽数展现。
苏依锦似是担心别人听不到般,扬声道,“萧公子,这男人找乐子自然就得来这柳巷之地,这里可谓是男人的温柔乡!只要你喜欢的,这里可都应有尽有。”
这青楼,她早就想来逛逛,见识见识了。
奈何,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
还是光明正大的带着自己顶头上司过来的,自然得狠狠快活快活。
这站在外头摇着手帕接客的姑娘,听了这话,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顿时就被这说话之人吸了魂。
只见这白衣翩翩少年郎,往那一站,玉树临风,唇红齿白,让人惊叹不已。
而她身边沉默寡言的那位,一身红衣,绯色的唇,衬得脸色越发的苍白。
他气虚羸弱,虽气度高高在上,难得一见的俊帅。
要是今夜能有幸伺候了这两位公子,那来年定能走好运。
随着苏依锦这话落下,姑娘们即刻间蜂蛹而来。
“公子,公子……来咱们的红丹院吧。”
“公子,还是咱们花月楼姑娘好看。”
“公子,公子……”
眼看着这万般姿色就在眼前,苏依锦兴致刚起,就骤然察觉到身边骤然压沉的气压。
苏依锦面上笑意一怔,心底暗暗思付。
这不说好出来找乐子吗?
怎么反倒还不开心了?
难不成,快乐的只有她?
苏依锦很快把自己脑海中这个想法甩开。
不可能,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这个。
除非,他不是男人。
苏依锦默不作声的将人护在了身后,以折扇遮挡了这么一群莺莺燕燕。
这时,一道冷傲的声音响起。
“公子,这京城里最大最负盛名的青楼还是属我们万花楼。”
此话一落,众人瞬间静默了。
她们虽不服气,但万花楼确确实实是这京城里当之无愧的第一。
苏依锦一下就做下决定,“好!就万花楼了,姑娘带路吧。”
那青衣姑娘闻言一喜,一改之前蔑视众人的神态,应下,“是,两位公子请随翠儿来吧。”
萧怀衍冷着一张脸,就这么乖乖的站在苏依锦身后,一言不发。
苏依锦目光扫视了一圈,他们二人被围堵得严严实实的,那些女子显然不太情愿放他们离开。
这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两个姿色上等的客,怎就被那万花楼又抢去了!
她们自然心不甘情不愿的!
苏依锦无法,只能伸手牵住了萧怀衍袖中的手,以身相挡,为萧怀衍杀出一条路出来。
“不好意思,让让,让让……”
翠儿目光意味深长的落去了他二人身上,只稍等片刻,便转身在前头带路了。
萧怀衍垂眸跟在她的身后。
苏依锦感受到萧怀衍的手微微用力,与她紧紧相握。
迎春迎秋跟在他们身后,眼看着苏依锦当真要进那万花楼,忙压低着劝着,“娘娘,万万去不得啊,那可不是女子家家能去的。”
而且,她们家贵妃娘娘不仅自个去了,还把陛下带上了。
陛下竟然也就一声不吭,任由贵妃娘娘胡闹?
就算是再怎么泼天的宠爱,也不能这般放纵贵妃娘娘啊!
苏依锦全然不听。
萧怀衍突然凑近,鼻尖轻轻在她嫩白的脖颈细嗅着。
苏依锦身子一紧,微微瑟缩。
“陛下,怎,怎么了?”
苏依锦身上一松,显然是萧怀衍离开了。
翠儿微顿,才回神道,“两位公子到了,请到上房先坐着品茶。”
当即有小厮过来请。
苏依锦打量了一下这百花楼,见其这装潢摆件颇有其讲究,与其他青楼花花绿绿的主调截然不同。
“两位公子,小心脚下台阶。”
苏依锦抬步走上。
渐渐的,却是察觉到了萧怀衍缓慢的脚步,她特意跟着放慢,与前头的小厮拉出了一段距离。
只听,他低低闷闷的声音响起。
“你身上尽是她们的胭脂水粉味,朕不喜欢。”
苏依锦心一紧。
原来他刚才那般,竟是因为着这个?!
苏依锦笑着赔罪,压低声音,“陛下见谅。”
小厮上前为他们推开房门,转过身来,就见这白衣俊俏公子和那公子病弱公子低头私语,瞧着倒像是亲密无间。
他精神恍惚,暗骂自己了两句。
他是疯了不成?!
竟觉得这两个公子不论和哪个姑娘在一起,都是便宜了那些胭脂水粉!暴殄天物。
这俩人好似成了一对,这对得起他们那张脸和气度。
小厮笑着送他们入内,正要合上门,就听见那白衣公子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好好的,怎么就生了气了?”
他越发觉得心惊,这声音语调,倒无听出几分真正的气恼,反而里头还多了几分无奈的宠溺。
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
萧怀衍进了屋,就独自坐到一旁去,只留了个背影给苏依锦,浑身上下无不在告诉苏依锦。
他很生气,快来哄老子。
苏依锦悄悄凑近,问了一句,在得不到答案之后,还继续耐着性子去问。
“到底怎么了?陛下怎么还真生上气了?臣妾可是打算带着陛下您来找乐子的,陛下不喜那些女子,不让她们靠近就是了,咱们就吃吃饭听听曲。这京城里,就属青楼姑娘的曲弹得最动听。”
苏依锦软声哄着,“再说了,这除夕夜,陛下不想和臣妾吃一顿家宴吗?”
闻言,萧怀衍垂着的眸子微颤,这才肯听了苏依锦的话,把身子转了过来。
“嗯。”
苏依锦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
这门敲响了三下,一位年纪较大的妈妈推门而入,她面上带着笑,轻轻的扫过自这两位公子身上的穿着布料,就知他二人身世不凡,非富即贵。
只见,她转身,向门外招呼,“姑娘们,都快进来吧。”
须臾间,那些红绿之色的曼妙女子应声而入。
这偌大的屋子,顷刻间显得拥挤了不少。
苏依锦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萧怀衍。
果不其然,她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好的娇弱人儿,这会儿脸色又彻底的黑了。
那妈妈瞧着她这一排排的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凑过来,问着。
“两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我这万花楼都有,温柔的,刁辣的,羞涩的,野蛮的!”
苏依锦沉了脸,冷声道,“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呢?本公子今个儿是听曲儿的,可不卖身。”
话刚出口,她才意识到说错了,才绷着脸慌乱的补了一句。
“不,不是,本公子的意思是咱只听曲,不卖她人的身子。”
那妈妈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转了两个圈,凑近道,“难不成公子喜欢干净些的,我这可有好几个新来的姑娘,若……”
苏依锦沉声道,“行了行了,本公子就只听曲。”
适才妈妈的话,萧怀衍自然也听着了,这会儿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妈妈看着他二人不动如山,幽幽的叹了口气,带着姑娘们离开。
隔着一道门,她叹道,“翠儿那丫头不说这两公子是来体会体会这男人的乐子,这听曲哪是什么乐子。”
门重新打开。
好在,这一回可算是正常了。
小厮给他们上了满满一桌饭菜。
又一会儿,一抱着琵琶的女子走入,给他们见礼后,幽幽弹了起来。
苏依锦给萧怀衍碗里夹了一筷子油焖大虾,美滋滋的喝着美酒和品尝面前的食物。
门突然又一开。
七八个舞娘突然走入。
苏依锦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
这七八个舞娘着粉色纱裙,若隐若现隐约可见内里的冰肌。
苏依锦忙回头看萧怀衍。
她们怕是不想活了吧?
这万花楼可太会给自己加戏了。
左右不过多了个伴舞罢了。
苏依锦见萧怀衍没反应,也就任由她们跳着。
只是,萧怀衍是现下对她们没有反应,之后可是把气都磨在了她身上。
“我不吃这个。”
“难吃。”
“把它拿走。”
那几个舞娘本就心不在焉的,眼睛禁不住的飘去了他二人身上,却见那红衣公子使唤着白衣公子。
当即难免有些为苏依锦打抱不平。
纵然是兄弟友人,也没有这么娇气,使唤人使唤的这么过分的。
为首的舞娘转着眼珠子,足尖往前一迈,带着其余两位姑娘,随着乐曲,一边起舞一边挪到了他们身旁。
苏依锦对此全然不知。
直到那舞娘转着身子,往她怀里一坐。
这屋内的气氛似乎一下凝固了。
舞娘脸上带着透明的粉色面纱,勾着苏依锦的脖子,冲着她直眨眼,“公子好俊啊,洛儿喜欢公子。”
话落,其余两位舞娘也尽数缠了上来。
苏依锦这边很受欢迎。
萧怀衍那边却是空空落落的。
虽他二人都美貌无比,但萧怀衍瞧着病弱,这说不定不太行,还是这白衣公子好些,性子温和,在床上定然懂得怜惜女人。
苏依锦惶恐的盯着萧怀衍,使劲去扒拉勾着她脖子的那双手。
可那洛儿就如水蛇一般,缠得紧紧的。
洛儿瞧着自己都坐这白衣公子怀里了,而这白衣公子的注意力尽然还在那红衣公子身上。
当即一恼,扯了面巾,撅着红唇就送了上去。
“公子,你好好怜惜怜惜人家嘛~”
洛儿更是得意极了。
看,这天下的男人不都一个样?瞧着这白衣公子刚才一眼都未瞧她,她还真以为她与这世界上的其他男人不一样啦。
这般看来啊,这白衣公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洛儿正得意的想着,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拉了出去。
她微怔,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起。
洛儿整个人砸到了墙上,痛的她小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