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气得半死,又深知南清的态度,自知再去也无用。
“嫂子若想去便就自己去就是了。”
他甩袖转身回屋。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隔绝了里外。
齐氏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愣了足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哼,好啊,这是被那外室迷了眼啊,连自个儿亲嫂子都不认了。”
她几步退回原地,拉起了苏依韵,“韵儿,和娘走,我们娘俩就去找那大理寺卿去!”
齐氏打听了一下,带着苏依韵来到那宅院前时,看着那高高挂起的牌匾。
黑底金字的写着南府俩个大字。
她们娘俩都被晃了眼。
路过的百姓看了她一眼,随口道了一句,“听说啊,这是新上任大理寺卿的宅院,这牌匾也是今个儿刚挂上去的。”
齐氏回了神,不再耽误,拉着苏依韵就去敲门了。
不多时,有一管家来开门。
齐氏笑着道,“我是……我是那镇国将军的家嫂,有事求见南大人,能否帮我通传一下?”
那人一听镇国将军的家嫂,当即沉了脸要关门。
齐氏忙去拦,“你别关门啊,那晋阳郡主是认识我的,你帮我通传通传,就说她齐嫂嫂来看她了。”
门踩着她的话语,一下子就关上了。
齐氏落了一鼻子灰。
她在外头逗留了片刻,不甘心离去。
苏依韵好歹也是大家千金,从小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从未这么狼狈过。
一时红了眼。
她回想着自己做的一切。
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苏依锦是贵妃,这南清表兄也成了这大理寺卿。
无论是哪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她当初到底是昏了头,看见他二人站在一处说话,竟起了这般不该起的心思。
就在齐氏心灰意冷之时。
嘎吱一声,门突然打开了。
晋阳郡主带着几个丫鬟,从里头出来。
齐氏看她亲自出来迎接,脸上一喜。
晋阳郡主冷冷的睨着她,眼眸里无半分波澜。
“齐嫂子,你怎的亲自过来了?”
齐氏握了她的手,忙道,“弟妹,你可得救救你嫂子啊!”
晋阳郡主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冷眼看着她。
齐氏手僵在半空中,脸色也僵住了,她眼珠子一转,就看到不少往这看来的吃瓜群众。
她不死心的开口,“弟妹,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要不咱们姐妹两个,换个地说话?”
晋阳郡主没应声,转身先一步回府。
齐氏见状,心觉此事有望,忙抬步跟了上去。
前后脚进了前厅。
一路过来。
齐氏探着眼睛打量这处宅院。
这宅院虽然及不上将军府大,但这里就住了这么晋王三个主子,却是宽敞的。
而镇国将军府就不一样了,住着大房二房三房,?了苏武那一房,其他的嫡子庶子可都不少,一家子人挤挤攘攘的。
而且,镇国将军府可没有这大理寺卿的府邸装修得精致,这每一处都透着用心。
晋阳郡主在上位坐了。
齐氏这才收回打量的视线,寻了个位置也坐了下来。
有丫鬟为她们上了热茶。
齐氏抿了一口,缓了缓心神,抬目看去,一时却是愣住了。
这晋阳郡主当年对苏武的那份情,可犹如飞蛾扑火,那可是非苏武不嫁的。
齐氏想着他们又有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在,如今和离了,这也算是晋阳郡主的大劫,她定然是悲伤过度的。
没成想,如今她瞧着,这晋阳郡主哪里有悲伤的模样。
反倒是和离之后,这眉目间那常年带着的戾气和烦闷,尽数都散了。
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的,连这皮肤,都白嫩了不少,一点都不像是个生过娃娃的妇人。
这晋阳郡主一个人的生活,过的可真是像表面这般滋润?
齐氏回神,忙开口,“弟妹,嫂子今天来呢,我猜你也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你大哥苏安……”
晋阳郡主冷声提醒她,“我已和苏武和离,再无任何关系。”
“这……”齐氏一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只能硬生生的转口,“晋阳郡主,苏安……”
晋阳郡主问:“他犯了何事?”
齐氏忙道,“这说是做了假账,贪了官银,可是你知道的,像你大哥那种人,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怎么有胆子做那种事嘛!”
晋阳郡主冷哼了一声,“我就是清楚他的为人,才知道他做的出来这样子的事情。”
齐氏一时被呛,半天无话。
晋阳睨着她,“我听闻这假账已被拿住,那就是证据确凿的事!怎听你的话语,还算是冤了他不成?他是管兵部库房的。
这日日进库入库的之物数目众多,这假账做起来自然方便得多,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有人细查起来,总是逃不过的。”
“妹子。”齐氏面色一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大哥再怎么样,也是有一家子人要养的啊,那家俸禄哪里够开销的,这不就……只能想想别的法子了。”
晋阳郡主不理会她这话语,一条一条给她细算出来。
“我知晓他俸禄养家难,可我每月可少拨给银两给你们发大房,那些银两足够你们开支的了!这怎么就还能动上官家的钱了?我看你们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见到钱走不动道了!”
齐氏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半天憋出了句话。
“那,那,那些钱,你月月给我们的那些钱,还不足你一个月花在你女儿身上的一半呢!”
晋阳郡主微微一怔,冷眼看下去。
只见那齐氏低垂着头,提起此事,满目的不痛快,眼见着她是将此事记恨在心里也是许多年了。
晋阳郡主心里只觉得阵阵心凉。
苏武尚未是镇国将军时,也未曾有几个俸禄,苏家那一大家子人就得要银子养着了。
钱,自然就由她这当家主母的补贴着。
这大房二房,每月从她这领银子,时不时的有个几她开销,也得从她这拿。
她也尚未有什么怨言。
只是,锦儿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
她自然将好的都往她女儿屋里送的。
那是她的钱,她乐意!
她就要娇养她的亲闺女。
结果,她们倒在心里算计起来了,算着她花在她女儿身上的银财,与给他们的银财,心里还生不平来了!
他们倒是全忘了,那是她自个儿的钱,她爱给谁就给谁,爱用在谁身上就用在谁身上,容得他们在此处说三道四的!
晋阳郡主这下子可算是想明白了,合在苏府这一群个个都是白眼狼!养不熟的玩意,迟早还得反咬你一口。
齐氏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上去,又开口,“妹子,你看这事你能不能帮帮嫂子,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去送命了不成?”
晋阳郡主冷抿着唇。
齐氏又道,“你要是没法子,你看……你能不能帮我引见那大理寺卿,我去与那大理寺卿好好说说……”
晋阳郡主沉默无声,没理会她的话语。
齐氏一时之间有些着急了,正欲说些什么。
苏依韵的声音惊喜的响起。
“清……表,表兄。”
她那声清哥哥刚要出口,就被南清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
齐氏惊喜的看了过去,当即哭喊道,“这可是大理寺卿,南大人?南大人冤枉啊,南大人冤枉啊。”
南清冷冷站在门口,一声没应。
齐氏忙看向晋阳郡主,“妹子啊,你替嫂子说说几句话吧,你大哥真是被冤枉的。”
晋阳郡主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落在了南清身上。
在齐氏期许的目光下,只听她缓缓道。
“苏安确实有贪污做假账之罪,他夫人适才也与我道明了,你如今有证据在手,他也已认罪了,年前就可按律法处置他了,不必耽搁太久。”
在晋阳郡主平缓冰冷的的语调之中。
齐氏的瞳孔渐渐睁大,面部狰狞扭曲。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是这样的,南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
南清却一眼都未看她。
他温声道,“是,姑母说的在理,清儿是不该拖太久。”
齐氏颓废的瘫倒在地上,四顾茫然,一时不知该求谁了。
只听,南清冷声下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们轰出去。”
当即有丫鬟小厮上来赶人。
“不,我不走……放开我!”
第145章 半推半就
这苏依柔晕倒,被送进了明王府的消息不仅传遍了整个京城,更是传进了这慈宁宫。
因着昨日萧怀炎在太后跟前的伺候,太后这一大清早起了身,心情可是愉悦了不少。
孔嬷嬷送了热茶进来,瞧着她的脸色好一会儿,还是不敢隐瞒着,开口把那事说了。
“娘娘,出事了。”
太后并未放在心上,随口一问,“出了什么事?”
孔嬷嬷继续道,“听说王爷昨个儿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碰见了那苏四小姐。”
太后脸色一沉,冷冷的看了过来。
孔嬷嬷继续道,“王爷和那苏四小姐好像在宫门口起了争执,好多人都看见了,后来王爷上了马车正要离开,谁知这苏四小姐好好的突然晕倒,王爷没有办法,只能把她带回明王府。”
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扔在桌几上,茶水洒了几滴在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炎儿,这是又入了这女人的圈套,本以为她怀了身子,能安分老实些,没想到还是缠上了炎儿。
“你亲自去明王府走一趟,让炎儿把她送回去,若是炎儿被缠上了,你就亲自把她送回去。”
“是,太后娘娘。”
苏依柔对外头的事,一概不知。
昨夜她翻来覆去,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就急忙起身,更衣打扮了一番,去寻萧怀炎去了。
“你们王爷在何处?”
她出了屋门,问了一句。
站在门口的小厮道,“苏小姐,王爷吩咐了,等你醒来,让小的送你回苏府。”
苏依柔一怔,回道,“我哪都不去,在见到王爷之前,我就在这待着。”
小厮面不改色,“王爷说了,你一个未嫁的女子,待在这不好。”
苏依柔更理直气壮了,“我与王爷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清楚吗?我哪里都不去,我要见王爷。”
苏依柔闹了好一通。
小厮只能前去通传,片刻会回来。
“请苏小姐,跟小的来。”
苏依柔跟了过去,直到在一间书房前停下。
小厮脚步停在门口。
苏依柔犹豫了会儿,随即径直推门进去。
萧怀炎就坐在桌案后,闻声冷冷开口,“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本王说的,说了,本王就让人送你回去。”
苏依柔在他身旁停下,“王爷,昨夜若不是你带柔儿回来,柔儿肚中的孩子只怕留不住了。”
她三言两语都在提他肚中的孩子。
萧怀炎心中烦闷,冷声打断,“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小厮闻声,推门而入,就要带她离开。
苏依柔闻言,心一急,忙道,“王爷,柔儿还没有说完,柔儿想问问,王爷何时迎娶柔儿,王爷以前答应臣妾的,难道都不做数了吗?”
萧怀炎身子一僵,侧目冷冷看来。
“以前,你如今还有脸与本王提以前。”
那夜发生之事,令他觉得他们以前之间的那些甜蜜都是一场荒唐。
苏依柔却是理直气壮,“王爷,为何不能提?柔儿对你的心是真的啊,王爷……”
眼看着,自己被拉到门口了。
苏依柔急急开口,扬声道。
“王爷,你难道忘了,你中剪落崖,是谁相救,又是谁苦苦守了你一夜。”
萧怀炎冰冷的脸色,终于因为苏依柔这句话顿住了。
苏依柔自知有戏,又道,“是柔儿!若不是柔儿对王爷一见倾心,柔儿与王爷无缘无故之下为何要舍身相救,都这般了,王爷难道还要怀疑柔儿对王爷的情意吗?”
萧怀炎转过身来。
俩人四目一对,一时无话。
他的眸眼里满是波动。
孔嬷嬷带着人过来时,正亲眼见了这么一出戏。
她冷哼了一声,当即下令,“来人啊,把这苏小姐,从什么地方来就送回什么地方去。”
当即有嬷嬷上来抓人。
苏依柔这回也没再挣扎了,她知道萧怀炎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她现下再待着这也没用,不如给他空间,让他好好思量一番。
等苏依柔被送走。
孔嬷嬷才上前来道,“老奴拜见明王殿下,殿下可别被那丫头的三言两语给迷惑了心智,那丫头片子诡计多着呢,可信不得。太后娘娘也是担心此,所以才让老奴前来的……”
“嗯,本王知道了。”
萧怀炎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句。
孔嬷嬷也没再久留,回宫复命去了。
苏依柔回了苏府,静心的等着。
果不其然,夜里,萧怀炎就亲自写了封信给她。
苏依柔回了一封,二人互述情思。
到了深夜。
萧怀炎又如以往一般,静悄悄的摸进了苏依柔的屋子。
苏依柔依偎上去,“王爷,柔儿可当真以为王爷再也不要柔儿了,柔儿这心可当真碎成八掰了。”
萧怀炎冷着脸推开她,沉声道,“我能来此处,你该是因为什么,全因了你当年不顾一切救了我一命,我才愿意见你一面。”
“王爷,若再来一次,柔儿也愿意舍身救下王爷。”
萧怀炎眉头紧锁,显然心结未全解。
苏依柔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腹部,“王爷,您摸,这可是王爷的骨肉,这可是王爷和柔儿的孩子。”
萧怀炎静心去体会。
不知怎的,仿佛从中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冰冷的心,因着她腹中的小生命,渐渐的化了。
苏依柔自知有戏,软手缠上了萧怀炎的身子,将自己送了上去。
一番亲热下来。
俩人已气喘吁吁。
萧怀炎尚存了一丝理智,推开她。
苏依柔香肩半露,追问,“王爷,您怎么了?”
萧怀炎皱眉道,“不可,你如今还有身孕……”
苏依柔痴痴笑出了声,“我虽已有了身孕,可已过了三个月,是可以行房事的,王爷,就让柔儿伺候您吧,王爷与柔儿这么久没见了,当真不想柔儿吗?”
萧怀炎半推半就,也就从了她。
次日一早。
萧怀炎就派人上门提亲了。
此事峰回路转,
可谓是惊掉了众人的眼珠子。
本以为,这明王是铁了心的,不理会这苏依柔了。
谁知道,前天刚听说这明王把苏依柔带回了明府。
昨天又听说,这苏依柔,被送回了镇国将军府。
今个儿,这明王殿下却是直接上门求亲了。
那这几个月,明王殿下对镇国将军府的人避之不及这一操作,可都是闹着玩的不成?
这是都不做数了?
众人纷纷开始脑补,苏依柔在明王府的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孤男寡女的,干柴烈火的,众人也只能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苏武一听说明王登门了,欢欢喜喜的把人迎进门来。
“快,上茶。”
萧怀炎并未多言其他,开门见山的道明自己的来意。
“苏将军,应该知道本王是为了柔儿来的吧?”
苏武眼角的笑藏都藏不住,“自是知道的。”
萧怀炎淡声道,“柔儿肚中如今有了本王的骨肉,本王与柔儿之间亦是两情相悦,所以本王想向柔儿提亲。”
站在苏武身旁的林秀兰一听萧怀炎这话,笑着应下,“绝对没问题的。”
话一出口,她才知自己失态了,忙看向苏武。
苏武拉着她的手,似乎不介意此事。
萧怀炎淡声道,“可柔儿现下到底还不是苏府名正言顺的女儿,她从哪里出嫁,还是个问题。”
“殿下放心。”苏武沉声道,“我也是有此打算的,再过一段时间,是要把柔儿和她娘都上上苏府的祖谱的。”
林秀兰惊讶的看过去,与苏武四目相对。
这可是只有正妻,才能在族谱上有名。
苏武拍了拍她的手。
在他受伤的这段时间,可是林秀兰一直在贴身照顾他,这也是她应得的。
萧怀炎在苏府待了半个时辰,才从里头出来,回了明王府。
苏武看着萧怀炎离开的背影,拍着林秀兰的手,欣慰的道,“秀兰啊,你可真是给我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林秀兰笑道,“将军说什么呢,那也是将军的女儿!”
萧怀炎一离开镇国将军府。
他这向镇国将军府提亲一事,一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甚至,传进了后宫。
太后这两日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
本以为派自己的心腹亲自过去,已及时的把这苏依柔送回了苏府,尚且没出什么乱子。
可这才过了不到一天,她的炎儿就上门提亲了?!
那个女子,倒是给了她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一迷一个准!
不过一夜的功夫,他把她的话全都忘了吗?!
太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孔嬷嬷等奴才跪了一地,一动不敢动。
直到,太后沉冷的声音响起。
“去,传明王殿下进宫,让他来见哀家一趟!”
孔嬷嬷应声:“是,太后娘娘。”
萧怀炎接到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他在去镇国将军府提亲前,定然是有料想到这个的。
母后一直不喜柔儿,定然会传他进宫,问个清楚的。
萧怀炎随了出宫送消息的太监去了慈宁宫。
他默不作声的踏进里屋,撩袍见礼,“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听到了声音,才微微睁开眸子,冷睨着他。
“哀家听说你今个儿去了那镇国将军府向那苏依柔提亲了?!”
萧怀炎垂着眼眸,“是,母后。”
听到了这句话,太后的声音瞬间拔高八个度。
“你告诉哀家,你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个女的是给你下药了吗?你前段日子还与哀家说,定然不会娶她,这才两日的功夫,你转眼就去提亲了?”
萧怀炎定了定心神,“母后,她怀了儿臣的骨肉。”
“你不要拿这个由头搪塞哀家!”太后冷声道,“她又不是第一天怀了你的骨肉,你先前可不在意这个,如今倒是在意了!而且哀家也和你说了,这京城多的是贵女愿意给你生儿育女的,等到过日子,哀家就给你许一门好姻亲,定是大家闺秀,名门高户,必配的上哀家的儿子!”
太后看着萧怀炎执拗的侧脸。
“你明日再往那镇国将军府走一趟,把这门亲事退了。”
萧怀炎开口,“儿臣不退,儿臣要娶她。”
太后气得头昏脑涨:“你!”
萧怀炎继续道,“儿臣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母后,儿臣娶她,是因为儿臣心里还有她,是因为她怀了儿臣的亲骨肉,是因为她……舍身救了儿臣一命。”
闻言,太后心一沉,迟迟无话。
过了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那也得退,哀家当初就与你说了,让她入了你的王府做妾,好好伺候你就是了,现下也就这么办吧。又不是你的正妃,提亲一事不可再说了,明日你就往那镇国将军走一趟。”
萧怀炎却是铁了心:“儿臣不退,儿臣就是要迎娶她为正妃,今天就算是母后把儿臣打死,儿臣也不改变自己的初衷。”
太后气的喘不过气来。
“你!你!你!”
萧怀炎起身,“既然母后没有其他的事了,那儿臣告退。”
他转身出门,孔嬷嬷忙转身进来,抚着太后的胸口。
“太后娘娘,你别因为此事气坏了身子,这事啊,还得徐徐图之,您和殿下硬着来,可不就伤了你们之间的母子情分了吗?”
太后闻言,这气才缓缓的平了下来。
她失魂落魄。
“是,这事只能慢慢来。”
萧怀炎跟着一领路太监,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
突然,听闻前头传来一道欢声笑语。
他不禁为此顿足。
只见,苏依锦正穿着一身粉白的衣裙,正带着秋月宫的宫女太监正在亭子处那抓兔子。
她青丝高高挽起,用一根玉簪随意的束住,随意又清雅的打扮。
她怀里抱着一白兔子,细白的额头和脖颈处沾了薄薄一层汗珠。
在金色的阳光挥洒下,犹如天仙下凡,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萧怀炎一时看痴了。
这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落在她的身上,是应该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苏依锦恶毒残忍,却是喜欢兔子的。
看来,哪个女子都逃不过这般可爱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记得,柔儿也是很喜欢的。
萧怀炎眉心突然皱紧,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了那夜里的每个梦,尽数是苏依锦的脸。
可恍惚间,苏依锦的脸又在那画面里消失了,成了苏依柔的脸。
好似,是他记错了梦的内容。
这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好似什么在消失了一般。
他甩了甩脑袋,不再逗留,迈步离开。
迎春开心的道,“娘娘,它可真让咱们好找……”
苏依锦得了闲,来御花园走走,没想到这兔子正好从她跟前窜过。
苏依锦当即起了抓小兔子的心思,带着秋月宫的众人,满御花园的开始找兔子。
秋月宫众人见着,称赞道,“这小兔子真可爱啊,……”
迎春不解的问了一句,“娘娘,您要把它带回去做什么?”
苏依锦抱着怀里的兔子不撒手,转口一道,“兔兔这么可爱,自然是要生煎煮炸加红烧了!”
秋月宫众人一下怔住了。
本以为少女与白兔之间,是有爱。
却没想到还可以是色香味俱全的。
苏依锦忍不住的流口水,抱着兔子,转身往秋月宫走,步子有些迫不及待。
而这一切,萧怀炎却是不知情的。
养心殿。
李庆小心翼翼的送了杯热茶进殿。
萧怀衍眸子微抬,问道:“贵妃在做什么?”
“额……”李庆小心翼翼的开口,“贵妃娘娘刚带着秋月宫的下人们,在御花园抓兔子呢。”
闻言,萧怀衍抬眸,“她喜欢兔子?”
李庆微怔,才低声道,“贵妃娘娘喜欢……吃兔子。”
上头一时无话。
随即,才听到萧怀衍开口,“她既喜欢吃,这一只怎够?多送几只过去,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苏依锦人在宫中坐,兔从他处来。
看着这送过来的一笼兔子。
苏依锦有些傻眼,她数了数,可足足有八只。
李庆堆着笑,“陛下,知道娘娘喜欢,所以特意吩咐了奴才亲自给娘娘您送过来。”
“这……嗝!”
苏依锦不小心打了个饱嗝,才道,“可这也未免太多了吧。”
她一时之间也是吃不完的。
目送着李庆他们离开。
苏依锦看着这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犯难了。
最后,她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让人在秋月宫圈了一块地,把这八只兔子养了起来。
入了夜。
少年暴君驾临了秋月宫。
本来月色当头,外头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更有美酒美人,温软在怀。
萧怀衍缠着苏依锦在床榻边上,正欲吹灭烛火,亲亲小嘴,脱了那眼前障碍之物。
谁知,亲到的并非是苏依锦软甜的小嘴,而是一毛绒绒之物。
萧怀衍眉心一皱,冷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李庆站在外头守着,眼见着贵妃屋内烛火灭了,复又亮了起来。
他算着时长,心里唯有叹息。
陛下,这可是越来越短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而屋内。
萧怀衍抓着那毛绒绒之物,满脸的戾气,满是被打扰的不痛快。
苏依锦喃喃道,“陛下不识得此物吗?这可是陛下赐给臣妾的小白兔啊!”
“……”
萧怀衍咬牙切齿的道,“朕自然知道,朕只是奇怪它为何会出现在你屋内,为何会出现在你床上。”
听听这话,活像是她苏依锦与那兔子女干夫,在床上做了些什么。
苏依锦声音越来越低了,“陛下赏赐的兔子太多了,臣妾一天之内自然是吃不完的,只得圈养起来,这圈养的地倒是划出来了。
可是,可是……这圈养的围栏却是还没做,只能任由它们在这秋月宫里随意跳动着,臣妾也管不着它们啊,这兔这子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萧怀衍脸色更阴沉了。
他看着手里蹦跶着腿的小白兔,正欲站起身来,把它扔出窗外。
苏依锦忙把兔子抱在怀里,“别啊,陛下,这外头多冷啊,且让它在这待着吧。”
她将它抱在怀里,正正好将胸口挡得严严实实,可让某个兽性大发之人无从下手了。
萧怀衍脸色黑如墨,好半会,才咬牙切齿的道,“朕倒是不知道,贵妃既是这般喜欢小兔子的人。”
苏依锦厚着脸皮,“那是自然,臣妾也是小姑娘啊,小姑娘喜欢这些个玩意不是正常的吗?”
“哼。”萧怀衍冷哼,“朕看你是喜欢吃了它们。”
苏依锦全当没听见他的话,抱着小兔兔翻了个身,自个儿舒舒服服的躺着,让萧怀衍自己待着。
萧怀衍视线阴森森的落在那兔子身上,觉得被当成食物,或者真的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萧怀衍从,贵妃屋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