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邪神—— by域煊
域煊  发于:2023年08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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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睡多久,她被酒店外面的声音吵醒,一醒过来,身上被分尸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余清韵缓缓起身,她发现自己没有像前几个副本一样高烧昏迷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解除酒店梦境的是莫立鹤。
酒店外面响起的是救护车的声音,还是急救。
余清韵站在落地窗的阳台外面看着底下,看到这个救护车她就知道酒店里有人出事了。
这次被拉入酒店诡境的人就有他们几个而已,陈杰和李仁贵没问题,不知道钟世荣的手腕会不会苏醒以后恢复如初,还有莫立鹤的反噬。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酒店里有人突发疾病或者突发其他意外事件。
救护车已经开走了,余清韵刚出阳台也看到了旁边两个阳台的陈杰和李仁贵。
余清韵出来得有些晚,也只能看到救护车的背影,根本没机会看到被抬上担架的是谁。
后来余清韵又陆陆续续看到三辆救护车来到酒店,不知道什么原因,余清韵发现自己眼睛看的清晰了。
她先后看到了酒店经理,粉红色连衣裙女生和一个不知名男人被抬上救护车。
酒店底下还站着不少人,有上夜班的酒店人员,还有不少路上凑热闹的路人。
每个人都很合乐热闹,让余清韵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短短几天,她已经经历了好多,看着眼前的太平盛世,竟然有些像隔着泡泡屏障一样看着自己的伊甸园。
很不真切。
“余姐,你出来有些晚了,刚才第一个被抬上去的是莫立鹤。”
“是第一个救护车吗?”余清韵说,“那有点奇怪。”
毕竟他们醒来后发现梦境里的伤口不会带到现实。
“我也觉得奇怪。”陈杰说。
“对了,”余清韵说,“最后一个被抬上单担架的男人是谁?”
长得也不像钟世荣啊。
“是之前一个无辜被假扮成小陈的邪祟杀死的男生。”李仁贵说。
他这么一说,余清韵才想起来自己变成鬼面图纹指引着李仁贵和陈杰见面的时候听过陈杰说这件事。
既然钟世荣没有去医院,她本身也没有被啃食分尸,说明从梦境出来以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初,那莫立鹤又是为什么上救护车?
这个疑问留到了第二天,余清韵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打开一看,是钟世荣。
这个男人因为之前和她上过三楼拿到她的背包和风霁月的头颅,所以知道她睡在这个房间里。
“我猜可能是这间,没想到真被我猜对了。”钟世荣起的比陈杰和李仁贵还早。
他昨晚也是看到了那些救护车,然后瞬间反应过来余清韵还活着。
“怎么了?”余清韵说。
“没什么,我想着好歹也是过了命的交情,想加你和陈杰,李仁贵三人的联系方式,交个朋友,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我,要是没有你们,我昨晚肯定死了,”钟世荣说,“我不太清楚他们睡哪间房,所以过来这里敲敲门碰运气找你。”
钟世荣觉得昨晚的事及其离奇,危险恐怖,回味起来很刺激,但要他再体验一遍,他肯定腿软秒死。
不知道是钟世荣敲门的声音太大,还是陈杰刚脱离酒店邪祟的纠缠,精神紧绷。钟世荣和余清韵没说几句话,陈杰的房门就开了。
陈杰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谨慎地看向外面,然后看到了余清韵和钟世荣。
“吓死了,我在猫眼里啥也看不到,又只听到模模糊糊的一点声音。”陈杰说。
余清韵说:“不用太紧张,你这几天最好听些舒缓的音乐或者做做运动放松一下,一直精神紧绷会出问题。”
“好,知道了余姐。余姐早,钟叔起这么早啊。”陈杰打招呼。
钟世荣拍了拍陈杰肩膀,说:“真是抱歉,我之前被吓到了,脑子就真的暂时失忆忘记你和李叔了。原先也看过别人说的短暂性失忆,我还半信半疑,这回自己算是体会一遍了,现在我全想起来了,真是对不住啊。看来这次的遭遇给了我新书很好的灵感。”
“新书?钟叔你是作家啊?”
“作家算不上,就是个写书的。”
陈杰来了兴致,和钟世荣聊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加了联系方式,钟世荣也和余清韵加了联系方式。
李仁贵现在还没醒,陈杰说李仁贵有起床气,他事后会把钟世荣的联系方式给李仁贵的,听到陈杰的话,钟世荣才离开了,现在是早上七八点,还很早,余清韵又继续回房睡觉,陈杰见状,也回房继续睡回笼觉。
余清韵打算今天拿到莫立鹤的住院病床号,然后去问问他在梦境里到底梦见了什么,他又是怎么破局的。
还没去问警察就找上门了,还是和莫立鹤有关的事。

余清韵的房门在她睡回笼觉后再次被敲响,她拿出手机一看,早上十点半,这个早上她第二次被弄醒了。
房内开着空调,落地窗的厚重窗帘昨晚就被余清韵给拉上了,白天的时间里,房间里像是晚上。
“扣扣扣”门外又一次响起了敲门声。
余清韵原本猜测这次又会是陈杰或者李仁贵,但这第二次的敲门过后,房门外面的人并没有出声,不像是陈杰和李仁贵。
如果是这两人,大概就是一边敲门一边喊她名字。
余清韵叹了口气,下床,打开门。
走廊外的光线让余清韵忍不住眯起眼睛,用手遮了遮眼皮。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酒店工作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她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酒店人员说:“不好意思客人,打扰到您了。有两名客人想要找您谈些事情。”
余清韵一头墨发披散,只伸出一个头,看向酒店人员身后的两个男人。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一个则是人到中年。
余清韵反复确认了他们的长相,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两个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有什么好聊的?
“不认识,你们可能找错人了。”余清韵说。
那位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拿出了一个皮夹,在余清韵面前打开,露出他的警号,表明身份:“我们是便衣,过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关于莫立鹤的事。”
房门后面的余清韵眉眼没有任何的情绪表露,她墨沉沉的眼珠子瞥了一眼这个皮夹上的信息,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年轻的男人,没有说话。
中年警察对那个年轻男人说:“小陈,拿出来给余小姐看看。”
余小姐?看来他们是对她做过调查了?还是说酒店服务人员给的入住信息里面有她的名字而已。
那位名叫小陈的警察也给了余清韵查看他皮夹上的警号和图像,表明自己的身份。
余清韵自然地点点头,一副要在门口这里和他们交谈的意思。
中年警察说:“余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进去谈吧,有些事这里不方便说。”
余清韵的房间是李仁贵和陈杰背着她来酒店订的,房间里有些凌乱。
最主要的还是陈杰帮余清韵拆开了她手臂上的一堆绷带,绷带上有着大片红褐色干涸的血迹和黑色的邪祟血液,散落在洁净的地板上。
余清韵换下的短袖扔在床头柜的台灯罩上,黑色的还好,看不清上面的血迹。地上换下来的灰色裤子上就有的暗色的渍迹。整套衣物和绷带都散发着腥臭味。
余清韵其实从一开始就仔细观察了这两个陌生男人的神情,他们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滴水不露。
他们开口之后,余清韵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比,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心底里转悠了好多个想法。
她很确信自己和陈杰,李仁贵醒来之后只是在阳台上看到了救护车,没有接触过莫立鹤。警察能过来找她谈莫立鹤的事,只能说明昨晚莫立鹤被救护车抬走以后并没有死,而是和警方透露了她的消息。
莫立鹤到底会和警察那边说什么?是说她是邪祟这一可笑又不科学的身份,还是说莫立鹤半夜受伤被救护车抬走和她有关。
余清韵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答应两位警察的话。
“余小姐,你这是不方便吗?”中年警察问。
余清韵眼睛微动,移到他身上,笑着说:“可以进来,只是女生的房间可能会有些东西。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下,我收拾一下房间里的东西。”
中年警察理解地点点头。
余清韵关上门,把地上的绷带,裤子,台灯灯罩上的短袖都捡起来,思索了一下,把这些东西都用李仁贵包药品的塑料袋装起来,绑紧,扔到床铺底下。
之后又把这些拿出来的药品全部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房间里一直门窗关闭,开着空调,余清韵又把落地窗打开,窗帘全部拉开,阳光铺满整间卧室,把已经差不多习惯黑夜的余清韵双眼弄得刺痛,她不自觉地流下生理性的泪水。
泪水不停的流,流了挺多的,连余清韵自己都被吓到了。
她抽出床头柜上的一张纸抹了抹眼泪,然后把纸巾放入裤子口袋里。
自从昨晚过后,她发现自己不近视了,但是最近眼睛非常的敏感。
余清韵打开酒店里的风扇,吹走室内点点腥臭味。
过了几分钟,余清韵才关掉电风扇,拉上落地窗,把一半的窗帘拉上,保证她的床铺处于阴影之下。
房间内的光线暗了一点,余清韵的眼睛好受了不少。
确认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可疑奇怪的东西和气味以后,余清韵走去玄关处,打开房门。
门外只站着两名便衣警察,刚才的酒店工作人员已经离开了。
他们一起进入了余清韵的房间内,坐在床尾的小沙发上,余清韵坐在自己床边。
小沙发正好被阳光照射,白绒绒的毛毯铺在沙发上,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带了亮光似的。
而余清韵则站在了黑暗阴影处,墨发垂散,更让人捉摸不透眼睛里的情绪了。
双方一黑一白,隐隐形成两方之势。
中年警察一开口,余清韵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对方没有废话,不像风霁月那样屁话连天的多,开门见山,把余清韵弄得有些懵了。
“恭喜你们昨晚顺利脱离了酒店邪祟的纠缠。”
余清韵心底里震惊。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莫立鹤真的把酒店邪祟和她是邪祟的事情告诉了警察?
不对,按警察目前的态度和警方敢排出两名警察直接来找她这一行为来看,莫立鹤应该没有说她是邪祟。
但是,警察说这句话也代表着他们至少被莫立鹤告知了酒店邪祟的事情,他们还真的信了莫立鹤说的话。
他们居然会相信这么不科学的事?
余清韵在中年警察的警察证上看到他的名字:“刘警官,莫立鹤和你们都说了?”
她话语里的不确定倒是让两名警察有些惊讶起来。
刘警官说:“你,李仁贵,陈杰,钟世荣和莫道长难道不是一起成功脱离的吗?”
余清韵说:“你们警方也会信这件事吗?”
刘警官笑着,说:“看来莫道长之前没和你们说这件事。”
“是这样的,我们早在这段时间里就发现了国内外这些恐怖事件频发,最后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我们也有人员有撞邪经历。”
“现在我们和那些玄学界的修行人士有合作,还专门成立了部门。”
“莫道长和我们说了余小姐的过人身手,我们慕名而来,是想询问一下余小姐有没有想要加入我们部门的意愿。”
余清韵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国家大机器运作,余清韵从她开始撞邪到现在不超过一个月,上面已经开始对此事开始有所注意并成立相关部门展开措施。
决定很快,动作很迅速。
余清韵说:“我只是一个身手还算可以的普通人。你们不是和玄学界展开合作了吗?”
刘警官说:“国家对灵异撞邪方面远没有玄学界那么了解,合作意味着处于下风,我们需要发展自己的新鲜血液。”
“那我冒昧问一下,莫立鹤到酒店里入住是巧合吗?”余清韵说。
刘警官摇头,说:“当然不是巧合。他是玄学界那边的人,来到酒店就是因为探测到了酒店浓重的怨气。”
余清韵说:“你们在发现酒店有问题之后想过找个理由疏散酒店房客吗?”
“莫道长发现酒店怨气深重以后已经第一时间入住酒店,”刘警官说,“我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去疏散群众。”
“不过也幸好,只有几位撞邪了,并不是全部酒店客人撞邪。”
刘警官又说:“那么,余小姐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们部门人员也算国家公职人员,而且因为部门特殊性,待遇条件非常优厚。余小姐刚刚高考毕业吧,大学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和学校商量,如果没有什么大碍,你还是能正常毕业的,不用担心因为工作而荒废学业。”
余清韵真的不想再撞邪,也不想和这类事情打交道,说:“抱歉。”
刘警官见她拒绝了,也只好站了起来准备带人离开。
他走了几步又返回,仍然坚持不懈,递给余清韵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说:“我们很珍惜这方面人才,如果余小姐哪天突然改变主意了先可以来找我们,我们随时等候。”
余清韵礼貌地接过纸张,点头,问:“对了,刘警官,我想问问莫立鹤他现在还在医院吗?具体的病房在哪里?”
刘警官说:“他昨晚刚出icu转出。”
随后说了莫立鹤的病房。
余清韵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送两名警察离开房间。
她知道,能来招揽她,说明上面已经把她调查得干干净净,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习武经历,也和这些神神鬼鬼碰不着边。她身上的猫腻很多,不过上面的态度似乎没有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看来即使是上面,也要遵守法律,维护公民权益。至于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面那些会刻意针对询问她身上秘密的事情,上面还是做不出来的。
简而言之,上面知道她有问题,但是上面不能把她如何,而且还要因为玄学界的原因拉拢她,为自己注入新鲜血液。
在弄清楚这里面的关系后,余清韵确认自己不会有事,开始放心。
关上门,余清韵早上被这么折腾了两回,已经彻底不困了。
她把黑色背包和包里风霁月的头颅放在房间里。
匕首需要随身带,现在匕首要是不在身边,余清韵一定浑身没有安全感。
她把匕首用绷带缠起来,插在裤子腰口处,用短袖的下衣摆遮起来。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确认带好了防身武器和联络工具之后,余清韵走出门了。
她旁边的两个房门紧闭,不知道陈杰和李仁贵到底是还在睡所以没有出现,还是睡醒了出门有事要办,毕竟她听李仁贵说最近在处理陈杰转学的事情,要忙前忙后的。
余清韵在路上找了的车去当地的人民医院。
她并不担心莫立鹤处于哪个医院,因为安都县只有一家公立医院。
余清韵进了医院,中途又有些迷路,不熟悉医院,问了问窗口的工作人员和路上碰到的护士,磕磕绊绊的终于来到了莫立鹤得病房前。
莫立鹤的病房房门关闭,余清韵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一扇小玻璃窗看向里面。
莫立鹤因为这次事件的特殊性,从icu出来以后住在单人病房里。
余清韵只看到一面蓝色的遮挡帘拉起来,正好挡住床上的病人,门外小玻璃窗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床上的病人。
大夏天的,又是临近中午的时间,余清韵已经起了些薄汗。
她敲了敲病房的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莫立鹤的声音。
余清韵打开门,病房里空调的凉气让她变得有些舒服起来,她关上房门,绕开蓝色遮挡帘,看到了病床上的莫立鹤。
莫立鹤看到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你来找我想问什么?”
“怎么不说我是来看你的?”
“……我想你并不是一个能被肢解后会原谅他人的活佛。我们也没有多少交情。”
余清韵毫不客气,拿来旁边的蓝色折叠椅,坐在上面,说:“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事要问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你先说。”莫立鹤说。
“梦醒之后,我们身上都没有伤,那你又是怎么进医院的?”余清韵说,“又或者,你醒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莫立鹤否定了余清韵的猜测:“醒来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你或许忘了我身上的伤是纸人死亡的反噬,这股反噬是灵体上的,不是单纯梦里梦外。醒来以后我是自己撑着最后一口气打的救护车。”
余清韵说:“你是自己打的救护车,那么那些死去的酒店经理几人是怎么打的救护车?”
她知道莫立鹤和警方的关系,警方肯定也对死去的人展开调查,莫立鹤和警方在这次酒店事件里信息共享。
“他们醒来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莫立鹤说,“而是以各种各样弄出动静的死法吵到了隔壁的房客,然后被发现异常。”
“所以说,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有气?”
莫立鹤点头:“濒死,然后抢救无效,死亡。”
“你为什么没和警方那边说我是邪祟?”余清韵在想,该不会是因为之前在电梯里的举动感动了莫立鹤,和他并肩作战把他感化了吧?
“因为你的血是红色的,不是黑色的,”莫立鹤说,“没有确凿的杀人证据和你不是邪祟的证据,单从一个圆盘测定看,那边是不会处理你。”
听着莫立鹤的语气,他个人仍然认为余清韵是邪祟。
“你可真是思虑周到,”余清韵说,“那你为什么还坚持认为我是邪祟?”
“因为我相信圆盘,”莫立鹤说,“它从不出错,这次也不例外。”
余清韵说:“你既然觉得我是邪祟,那又为什么要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你算是救过我。”莫立鹤已经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回答。
电梯里的事情起因是因为余清韵单方面把他拉进去的,活下来了他也不会感激余清韵最后关头用他的符箓将邪祟消灭。
抛开这个不谈,他的纸人被反噬之后,余清韵把他扶上床,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是听到了门窗外邪祟的动静的。
之后他又做了个梦,他在梦里破除了杀局,将他们彻底带离酒店邪祟的梦境纠缠,但做梦也需要时间,他在昏迷做梦的期间,余清韵面对邪祟暴动,没有抛下他,而是选择保护他,所以他才有时间破除杀局。
换句话说,余清韵救了他。要是他昏迷期间被邪祟杀死,那就真的死了,而余清韵他们大可以直接跑掉,选择一个房间睡觉,换他们自己做梦破除杀局。
余清韵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说:“你的气色并不好,除了刚从icu出来以外,你有没有发烧做梦过?”
她想知道莫立鹤有没有被诅咒。
谁知莫立鹤摇摇头:“没有。”
“也没有梦到酒店?”
“没有。”
余清韵真的没话说。为什么人家没被诅咒,她老是被诅咒?
虽然说诅咒对她也有好处,但诅咒加速了她死亡的步伐。
余清韵说:“最后一个问题。昨晚你反噬昏迷做梦后,你梦见了什么?”
这一次的问题让莫立鹤沉默了好久,久到余清韵心里不详的预感开始冒出。
“酒店,”莫立鹤对上余清韵的眼睛,说,“还有你。”
还有,她。
为什么会有她?
“为什么会有我?”余清韵的睫毛颤了颤。
莫立鹤已经闭上了眼,只是说:“你说过,那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他没有给余清韵答案,余清韵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拒绝。
莫立鹤究竟在梦境里看到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余清韵问不出什么了,站起身要走出病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身后响起莫立鹤的声音。
“下一次再见,希望我们不会像第一次一样剑拔弩张。”
“但你要是被我发现杀了人,那就另当别论。”
余清韵没理他,也没回应他。
下一次见面?种花家幅员辽阔,他们不出意外就不会再次见面。
她走出医院,准备打车回到酒店继续宅在房间里当米虫。
期间在车上,李仁贵给她打来的电话,余清韵接通。
背景有些安静,但能听到刚开头陈杰的声音,然后就是李仁贵说话:“小余啊,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找你准备出门去吃午饭,发现你在房间里没理我们。”
余清韵把自己去医院的事情根他们说了一下。
李仁贵说:“放轻松点,小余你也很不容易了。今晚我和陈杰准备带你去逛逛安都县,费用我全包了,随便玩。”
余清韵是真的很累,精神上和□□上的疲惫,精神上是高度紧绷后的些微神经质,只是一直被她死死地压住没有表露,但她发现自己在不停询问莫立鹤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就像一个随时绷紧要拉断的弓弦。
□□上是不断产生的外伤,即使这些外伤现在在她非人的恢复力下能够痊愈,但带来的疼痛每每让余清韵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全身疼痛不已。
余清韵很累,很想放松,她放松的方式就是想找一个宁静和谐的地方一直呆着,睡觉,吃些好吃的,玩手机。
于是她拒绝了李仁贵晚上到处跑的邀请:“不了李叔,我想今晚好好在房间里休息。”
李仁贵说:“那你真的很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我今晚和小陈出去玩,顺便回来给你带夜宵。”
余清韵说:“好。”
虽然说现在看上去能松一口气了,但余清韵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有许多的问题没有解决。
这些问题也全都是大问题。
第一个,她要怎么摆脱风霁月?要找个机会把他给扔了吗?
第二个,她每次被诅咒后,那个一直注视着她的大邪祟到底是谁?那个大邪祟绝对是她见过最恐怖的邪祟,无论是寺庙里的石像,公交车里的群鬼,阴鬼路上的黑裙女人和电梯里的那个厉鬼都比不上它。她是被这个大邪祟盯上了吗?那说明她是不是还需要风霁月的答疑?
第三个,也就是目前最紧迫的问题,这个问题让余清韵的心总是高高悬起,就怕贸然坠下砸个粉身碎骨。
那就是她爸爸妈妈的问题。
余清韵一直感觉家里不对劲,但说不上来,自从离开家后,余清韵渐渐感觉到手机里的妈妈越来越奇怪。
爸爸妈妈还会有假的吗?
余清韵手机振动,铃响。
她坐在的车上,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有着两个大字。
【妈妈】
来电了。
原先都是她主动打的电话,而这一次,妈妈打来了电话。

“铃铃铃”
“小姑娘,”的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余清韵,“要不你接一下电话吧,一直响着也不是个事。”
她确实应该接电话,因为她回家是迟早的事,接电话或许能更多的得到一点关于爸爸妈妈的事。
余清韵接了电话。
“……”那头没出声,只有电流滋滋声和不知名的嗡响。
“喂,妈,怎么了。”余清韵主动开口说。
“女儿啊,”电话那头的妈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有好些时候没见你了。”
“马上了,还有好几天吧,”余清韵说,“妈,你还记得爷爷奶奶吗?”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妈妈声音透过电流频率开始有一瞬间的低段,“你想爷爷奶奶了?”
“是有些想了,”余清韵开始试探,“我想去看看他们了。”
“傻孩子,”妈妈笑了笑,声音尖锐得让余清韵的耳根子上的寒毛竖起,“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等到了清明再带你去祭拜一下爷爷奶奶去。”
清明祭拜吗?余清韵若有所思。
“妈,你和爸最近都在做什么?我发现你们最近有点忙,连陪我去寺庙里上香的时间都没有了。”余清韵说。
“确实有点忙,”妈妈说,“忙着……”
“噗呲”又是熟悉的电流爆开的巨大声响,大到没有打开免提,就连坐在前面的的车司机都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余清韵。
余清韵赶紧把耳朵拉开,等着电流声又慢慢微弱下来。
“小妹,或许你该换个手机了。”的车司机调侃地说。
余清韵朝他笑了笑,没应。电流声已经弱了下来,她再次把耳朵贴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还带着一点刚才触碰的温热。
妈妈在电话里面说:“就是因为……滋滋滋,所以最近比较忙,忙着……滋滋滋”
“忙着……滋滋滋。”
“忙着……滋滋滋。”
“忙着……滋滋滋。嘻嘻。”
电话里的妈妈不停重复卡顿,在说到关键的时候就会响起奇怪诡异的电流声,让余清韵根本听不清妈妈这段时间工作上到底忙着些什么。
妈妈似乎发出了一声跟她之前声音完全不符的怪笑,细细的笑,又有点哀叫的意味,让余清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没出声,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可怪笑之后再也没了动静,就连电流滋滋声也没了。
余清韵把手机拿来一看,电话被妈妈挂断了。
她没有选择回拨。
余清韵发现自己是真的对爸爸妈妈的工作一无所知,他们是做什么的,每个月大概多少,余清韵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那是她的爸妈,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的爸妈。
余清韵翻了翻手机通讯录,界面停顿在爷爷奶奶的电话号码上,悬在屏幕前的手指迟迟不肯落下。
她其实也很好奇自己的爷爷奶奶到底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为什么就连她记忆里也记得爷爷奶奶在她小的时候死了,既然死了那她为什么还有爷爷奶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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