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玥流云目光始终睇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或者眼神中发现什么有关她魃族后人的蛛丝马迹。
凤倾怜却一脸无辜和懵懂,似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九幽女魃的古墓中。
“你是什么人?”北玥流云忽然问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可知道九幽女魃的下落?你是九幽女魃的后人?”
凤倾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昏迷之前,只是想找到我的爱人……”
“那你找到他了么?”北玥流云问。
凤倾怜点点头:“恩。但是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时间会让他明白我一直在等他。”
北玥流云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道:“你愿意为我效力,协助我登上至高的位子么?”
凤倾怜一愣。
穆七解释道:“这是我们赤唐王朝的银雪郡王殿下。世间所有能人异士都甘愿投到殿下门下,为殿下效力。你能在这个古墓
生活千年之久,又是魃族后人,一定身负异能,不如为我们殿下效力,将来这个天下,殿下必将与尔等共享……”
凤倾怜诧异。
原来,时隔不久,北玥流云竟然生出了夺取天下的野心?
原来,不做慕云葬天后,他真的成为了野心天下的银雪郡王。
“我愿意。”凤倾怜道:“我此生只求真心换诚心。愿殿下诚心待我。”
她不想解释自己的身份,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
她只要跟他走了,相信时间久了,他会明白过来她是谁的。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低沉的嘶吼从洞穴深处传来,一抹亦真亦幻的火光在黑暗深处飘忽不定。
所有的军人都脸色大变:“殿下,快撤。古战场藏着上古异兽……或许我们挖了九幽女魃的墓,那守护古墓的上古异兽要出来了……”
北玥流云拧眉思索片刻,道:“撤。”他撤离之前,回眸看了一眼凤倾怜:“跟上。”
第244章 你愿意娶我为妻么?
然而来不及了,只见一道阴影从天而降,山洞的洞顶竟然盘旋着一条苍青色的青龙。
青龙或许很早之前就盘绕在山脊之上,头埋在洞穴深处,身体盘绕在山壁和洞顶,因为洞穴太高,所以很多人只注意看洞室内的九幽女魃古棺和陪葬的圣女棺,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一条硕大无比的青龙正盘绕在大家的头顶。
本来应该在酣睡的青龙似乎被惊醒了,所以睁开了灯塔一般的巨大眼睛,宛如火光一般的如炬瞳仁透出凶狠而亘古的神祗光芒,震慑着洞中所有的人。
北玥流云带着暗卫营的军人们迅速撤离。
可是身后龙吟连连,龙啸震天,似乎大山都被龙啸给震的颤动起来。
苍龙苏醒后,短暂地适应了眼前的情况,巨大的身躯便开始从洞穴深处游动出来,追击那些仓皇逃离的军人们。
在侍卫们的拼死保卫下,北玥流云终于来到洞口。
凤倾怜也跟着他逃到洞口。
她发现自己身体竟然充盈着无比巨大的力量,就和第一次重生的时候一样的力量,所以北玥流云即便半狐半人,能力非凡,她也并没有落下他太多。
大批的士兵已经被青龙一口一口吞噬。
北玥流云忽然摸了摸自己腰间,似乎他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里面。他回眸望向漆黑的山洞还有那追击而来的青龙,眼底多了一丝不甘心。
忽然,他转身朝着青龙奔去。
凤倾怜一愣:“你疯了?”
北玥流云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阻拦,他往回跑了几步后,从地上捡起一个白色瓷瓶装入怀中,便继续朝着洞口冲过来。
而青龙已经近在咫尺,口中的龙涎似乎顷刻就能喷到北玥流云的肩膀上。
危机时刻,凤倾怜脱下自己的外衣,朝着青龙扔去,白衣挡住了青龙的眼睛,青龙的动作顿时一顿,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吼:“混账!敢捂老子的眼!……老东西,还不赶紧出来帮我?”
随着青龙的话音一落,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洞穴深处紧随而来,竟然是一条九条尾巴的赤红狐狸。
那赤红狐狸身躯宛如小象般巨大,动作魔魅地抵达青龙跟前,化身为一个红衣美少年。
那美少年年岁不过十八九岁,身上只披着一个红色丝绸。
这竟然是北玥流云的同类,竟然也是狐族。
北玥流云看到眼前的九尾赤狐,眼底多了一丝忌惮。
赤狐有一双风情的丹凤眼,然而长在那张绝美又阴柔的脸上,却一点都不女气,反而眼角泛起的都是凌厉霸气的光芒。
“你是白若水的后代?”赤狐幽幽地问道,凤眼中的阴戾一览无余。
“前辈竟然认得我母亲?”北玥流云并没有惊慌。
赤狐忽然脸上的表情多了一丝裂痕:“我就知道她会出事……我早就知道,当我把命交付九幽,便会永远失去她……”
他忽然阴厉地睇着北玥流云:“一定是你父亲强迫于她……”话音一落,他便挥掌袭向北玥流云:“你父亲欠了她,便父债子还吧……”
事发突然,避无可避,北玥流云便巍然不动地站在那儿,准备用他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挨这一掌。
这应该又是上一辈的恩怨,只是为何这个喜欢母亲的九尾赤狐,功力已经达到天狐,却镇守在云雾山古战场里?
那操纵鬼妖为祸人间的,难道就是这个眼前的九尾赤狐?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勇敢地挡在了北玥流云面前。北玥流云震惊地睁大眼,正看到凤倾怜挡在他面前,双手紧紧地拥抱住他的腰,而赤狐的掌风瞬间便击在她的脊背上。
凤倾怜吐了一口血,胸口血气震荡不休。
赤狐击了一掌后,声音变得不耐和凶狠:“你又是谁?打扰本座的好事!”
北玥流云单手扶住这个扑向他替他挡灾的女人,心底多了一丝感动和不解。
感动的是她答应追随他,便真的用命在保护他。
而不解的是,她不是从九幽女魃陪葬的圣女棺中爬出来的魃族么?为何,守护古墓的赤狐和青龙竟然不认得她?
她到底是谁?
北玥流云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声音多了一丝温和:“你为何救我?”
凤倾怜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因为我说过,我要用真心换诚心。”
“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北玥流云郑重地望着她:“现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凤倾怜想也没想地便道:“那你要不要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小天,我想要再嫁给你。而这一次,你愿意娶我为妻么?
北玥流云一愣。
赤狐反而冷笑起来:“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
北玥流云并没有回答凤倾怜的问题,而是睨着赤狐的眼角已经泛起一抹冷意:“阁下还要继续杀么?”
第245章 该来的,躲不掉
北玥流云并没有回答凤倾怜的问题,而是睨着赤狐的眼角已经泛起一抹冷意:“阁下还要继续杀么?”
赤狐还未回答,就在这时,青龙的身躯缩小到了两丈长,在九尾赤狐身后发出一声龙吟,似乎传达着什么其他人所不能理解的暗语。
凤倾怜也注意到,看到自己后,青龙那如炬的眼神便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甚至龙身因为恐惧一直在发抖……
青龙竟然怕她?这点认识让凤倾怜心底多了一丝安定。
她身上似乎有什么让青龙这种千年妖龙都忌惮的东西,那一定是一个好东西。
赤狐从龙吟里感受到了青龙所传达的信息,它作为活了千年的龙族,见识过千年前的神魔,却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女子。
赤狐睇着北玥流云和他怀中的女子,眸底多了一丝幽深。
下一刻,他喊道:“扯呼。”转首便回到了幽深的古墓里,而青龙随之也转过身,似乎急于和赤狐商量什么,便游回去,很快消失在洞穴深处。
凤倾怜直到这时才看清楚这个古墓的墓口,竟然耸立着一个黑色玉石雕刻的玉柱,一条黑龙雕像盘旋在黑玉柱上,栩栩如生。
这条黑龙是天神的叛将烛龙,最后被神王抽骨扒皮镇压在了南疆。
而烛龙当初背叛神族正是为了恋人——身为魔主的魃族公主九幽女魃。当年,九幽女魃同样被神王打败,被镇压在云雾山里,也就是镇压在这个古墓里。
这是小天前世的画作中的情景,难道前世的他冥冥中已经预感到自己和烛龙将会产生什么关系,所以才会创作出那样一副关于烛龙的画作?
凤倾怜不由看向北玥流云,北玥流云目光深深笼着烛龙的雕塑,眼底藏着一抹深思,眼神意味难明。
凤倾怜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更想追问他到底愿意不愿意以身相许……可是忽然,前方有人来报:“殿下,段世子让您快些回去,锦小姐恐怕不行了……”
凤倾怜如遭雷击。
段世子一定是段夜凰,但是,那个锦小姐是谁?是锦娘还是锦沫?
锦沫难道也和她一样回来了么?
北玥流云立刻骑上马,凤倾怜也跟着骑上马,马蹄呼啸,一起回了赤唐京城凤城。
银雪郡王府。
段夜凰一身黑色的大氅,立于大雪之中,脸上都是焦躁而紧张的表情,他的心里都是绝望。
好不容易复活了妹妹锦沫,结果锦沫却是活死人状态。
就在这时北玥流云带着几个随从冲进院子,北玥流云路过段夜凰身边,看向段夜凰,似乎想从段夜凰脸上看到关于锦沫安危的信息,可是段夜凰脸色凄然,摇了摇头。
北玥流云绝对不会相信锦沫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又要死过去。他从腰间摘下白色瓷瓶,对段夜凰道:“我已经拿到了魔泪。没有永生石,我们一样可以用魔泪救活沫儿。”
段夜凰望着北玥流云手中的瓷瓶,死灰一般的眼底多了一丝希望:“殿下,你再一次用命救了我们兄妹一次。谢谢你……”
北玥流云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拿着瓷瓶进入锦沫的卧房。
凤倾怜站在院子里的大雪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几乎被冬天的寒冷冻住了。
原来,他不顾危险深入云雾山,挖开了九幽女魃的古墓,竟然是为了“魔泪”。而魔泪可以救锦沫。
凤倾怜咬紧唇瓣,手紧紧在手心攥起。
果然,该来的,躲不掉。
锦沫果然跟她一起回来了……
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太平么?
而北玥流云,你心底真正爱的人,究竟是你的沫儿,还是我这个后来者呢?
第246章 思念
透过窗户缝,凤倾怜看到北玥流云坐在锦沫的床边,将白色瓷瓶中的“魔泪”滴到了锦沫的嘴唇里。
锦沫那垂死的惨白脸色慢慢变得红润,手指也蓦的动了一下。
她一定是活过来了。
凤倾怜转身离开。
穆七跟着她走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殿下让我安排你的住处。”
凤倾怜头也不回地冷笑了一声:“他竟然还会管我?”
穆七追了几步:“你是殿下从九幽女魃古墓里捡回来的……你对殿下很有用处,殿下已经命我为你准备一个单独的别院作为你的住处……咱们银雪郡王府的每一个食客,都会被安排的妥妥当当,你放心吧……”
凤倾怜点头:“多谢。”
她离开这里时,还是王妃,现在已经变成了食客。
她心有不甘。
可是她这一次重生,是带着以前的身体,相貌更是大变,想让北玥流云将她认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穆七吩咐下人带凤倾怜去住处。
这个女人很可能是传说中早已经绝迹的魃族后人,所以,殿下一直留着她,让人暗暗盯着她。
凤倾怜就这么在郡王府旁边的别院住了下来。
第二天,银雪郡王抵达云雾山古战场的九幽女魃古墓,挖出了一个“鬼公主”的事情传遍了京城。
云雾山古战场是魔族的傀儡“鬼妖”的发源地,那么出现在那里的凤倾怜自然被这些军人们称为鬼妖的鼻祖——“鬼公主”。
好在这世间妖邪丛生,鬼妖,仙妖人族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她作为疑似魃族后人被带回银雪郡王府,依旧被郡王府的食客们接纳了。
凤倾怜对“鬼公主”这个外号倒是无所谓。她只是有些郁郁寡欢,毕竟锦沫也跟着她从另外一个空间回来了。
锦沫现在应该苏醒了吧,知道她也在银雪郡王府么?锦沫一定在疯狂地找她吧。
凤倾怜决定静静地等待。
因为对鬼公主的惧怕,所有的仆人夜里都不敢住在凤倾怜的别院里。
所以连续几个夜晚,凤倾怜都是一个人睡在别院里。
她的生活很有规律,上午练功,下午在园子里种一些蔬菜,养一些花草,晚上拿缝补蛋壳当做人的脑壳练习一下刀功。
前世,她虽然被锦沫取代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但是后来她机缘巧合救了一个外科医生,那外科医生便带她去他的私人医院,教她做了外科医生,但是因为锦沫顶替她的身份上了大学,她一直没有大学学历,后来被人揭发,不得不退出那个医院。
后来她被家里人折磨的越来越抑郁,最后进入精神病院,其实,如果不是精神出问题了,她很有可能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外科医生。
这个夜晚,缝了几个蛋壳后,凤倾怜放下手术刀,伸了个懒腰。
已经是仲夏时节,天气热的不行,热气从窗外蹭蹭地蹿进来。凤倾怜热的一身汗,便去洗澡。
洗过澡,正要找寝服穿,可是蜡烛却燃烧到了尽头,噗的一声熄灭了。
一片漆黑中,凤倾怜有些紧张,她手到处摸了摸,可是却找不到衣裳,便扶着墙,慢慢地从浴桶挪出来。可是还是踩到了水渍,脚下一滑,便跌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不轻,腿磕到了台阶,台阶上锋利的石头刚好碎了一角,锋利地切割着她小腿的肌肉。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凤倾怜只觉得自己腿上有血液蹭蹭上蹿。
“有人么?”
可是没有仆人回应。
“暗卫!”她喊那些白天监视她的郡王府暗卫,可是那些暗卫们这时候奇怪的竟然也不在。
她忍住疼痛,蜷缩在浴桶旁边。
前世的她本就是清冷的性格,也不爱交朋友,所以
当她被锦沫顶替上大学,被家人排挤,连工作都失去的时候,关键时候没有朋友帮她,所以硬生生熬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被送到精神病院。
以前她有什么事,都会呼叫她的主治医师陆战,也就是小天的前世。
可是现在,她的小天不认得她了,再也没办法保护她了。
一想起小天,凤倾怜心里就有些难受。
原来,她们纠葛了两世,经历了生死,如今却依旧不能相守。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了。
还有很多心里话从没有彼此坦白过。
很遗憾。
她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挪到墙边,靠在墙壁上,用手捂着腿上的伤口,陷入一种寂静的孤独里。
前世在精神病院,受了伤,她也会这样静静地沉浸在孤独里,默默地蜷缩在墙角,就这么过上一夜。
现在,她仿佛回到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没有小天在的日子,她就如同孤独的飘萍,没有根系,没有家,也没有方向。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缓慢,似乎来人心事重重。
忽然,门被推开了。
一片黑暗里,亮起一片灯笼的银红光芒。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着白袍,身姿宛如凤鸾青竹一般清峻。
男人一眼便看到了墙角蜷缩的女人,用惯有的冷淡语调问:“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竟然是北玥流云。
也就是小天。
小天以银雪郡王的尊贵身份,怎么会独身一人来到了她的别院里?
难道,他已经认出她了么?
凤倾怜抬起头,望着北玥流云。
过往的一幕幕仿佛流水一般掠过她的脑海,一种想要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的情感顷刻点燃了她的心。
她抬眸望着他,长久地望着他,直到北玥流云看到她***,慌忙转过身去,她才惊恐地尖叫一声。
自己洗澡的时候摔倒了,现在可是没穿衣服的样子啊。
北玥流云脱了自己的披风扔过来:“穿上。”
凤倾怜慌忙披上,脸色微红地望着他的脊背:“你是专门来看我的么?”
北玥流云这才转过身来,望着她的眼底多了一丝迷惑:“你究竟是谁?传说中已经灭族的魃族后人?”
凤倾怜低垂下眼帘,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唇角牵起一抹苦笑。
她只是穿越过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命运扔到了那个墓穴里面而已吧。
魃族什么的,跟她这一缕异世的魂魄毫无关系。
北玥流云攥紧了手里的幻世镜。
那一夜,他亲眼目睹凤倾怜和她的师父在马车里亲亲我我,而她亲口告诉他,她已经选择了君无垢作为一生的伴侣。
因为他的迟疑,他便错过了她。这让他悔恨不已,也伤透了心。
他愤怒之下,骑着雪麒麟离开。
可是半路上,他忍不住又折了回去,结果发现她和她的师父早已经离开,唯有一个幻世镜掉落在地上。
他捡起幻世镜,藏在怀中。
这是那个绝情的女人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
这一年里,他再也没有得到过那个女人的消息。
有时候他会翻开镜子,想让幻世镜告诉他,那个女人在西域她师父的羽翼下过得好不好。
结果镜子非但没有出现凤倾怜,却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和倾怜长得有些相似,但是却全然不是同一个人。她为何会出现在幻世镜中?
他心底一直对这个女人有着好奇。
直到那一日,为了救锦沫,他带兵进入云雾山古战场,挖了九幽女魃的墓,得到了魔泪水。他的手下们从九幽女魃古墓里挖出来了一个女人,竟然和幻世镜中预示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她究竟是谁?幻世镜反复出现这个女人,是为了告诉他什么么?
她和他是不是有着更深的联系?
为了解开心底的疑惑,他把她当做食客带了回来……
凤倾怜见北玥流云神思纠结,似乎陷入了沉思,便安静地坐在地上,不打扰他。
她突然发现,北玥流云手中竟然有着一个幻世镜。
这个小镜子是她的,难道鬼戎公主没有把这个镜子带走么?
就在这时,北玥流云走过来,蹲在她面前,目光睇向她小腿的伤痕。
他在关心她么?
可是……她才不要他关心。
连她都认不出来,关心又有什么用?
凤倾怜冷着脸拉住披风盖住了小腿的伤口。
北玥流云却伸手扯开她的手,露出她腿上的伤口。
凤倾怜想要推开他的手,他低沉地道:“我只是想帮你止血。”
凤倾怜和他眼神对峙了片刻,终究是撤回了手。
他摁住她的伤口,点了四周穴位,为她止了血。
他低头认真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太让人心动。
凤倾怜心底微动,目光也不由落在他的脸上。
忽然,似乎感应到了女人深情的目光,男人不由抬起眸子,正和凤倾怜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凤倾怜一慌,顿时眼光四处乱瞟。
北玥流云的表情却慢慢地变得严肃。
他怎么能看不出,这个女人喜欢他?
怜有些懊恼,她刚才和他眼神突然撞上,怎么会害羞的想要逃开?
她这是怎么了?都已经和他发生过那么多事情了,最为什么被他看一眼竟然会害羞?
她怎么会这么没有出息?
忽然,凤倾怜尖叫一声,因为身子一轻,男人便将她拦腰抱起。
他怎么突然就……
“把我放下!”凤倾怜道:“男女授受不亲。”
北玥流云目光瞥了一眼身后,他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绝色女子。
凤倾怜没看到那个女子,只有北玥流云看到了。
北玥流云仿佛故意似的,当着那个红衣女子的面抱起凤倾怜,走向她的房间。
步伐丝毫不停:“你救本王的时候,说要本王以身相许。那么今夜我们便来谈一谈以身相许的问题。”
第248章 舌头被割去
北玥流云抱着凤倾怜走入卧房,刚将她放到床上,一道锋利的箭便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射向凤倾怜的脑门。
凤倾怜被箭风所慑,反应极快地侧过脸,本以为那利箭会贴着她的脸颊射过来,没想到,箭头在即将射中她的脸颊之前,便戛然而止。
北玥流云并不回头,两只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袭击的利箭。
低垂下眼帘,脸色阴晴不定。
凤倾怜望着他的目光逐渐温柔。
他救了她。
她很享受被他救的感觉。
刚才他为她处理小腿伤口的时候她就希望时间就此停滞。
现在,她更是希望他能多陪她一会儿。
不过他的脸色那么阴沉,她竟然有些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许久,北玥流云一字不说地推开凤倾怜,拿着利箭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凤倾怜借着月光清晰地看到院子外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红衣女人。
月光下,那女人的容颜美丽至极,凤倾怜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形容美人儿的词汇……比如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可是那个女人的五官太熟悉了,她即便经历了两辈子都忘不掉。
那是锦沫!
她果然苏醒了。
可是她为何跟着北玥流云到了她的别院里?难道她认出了她?
凤倾怜走到窗口,透过窗口看到北玥流云一手握着利箭走向锦沫,然后在锦沫面前站定。
锦沫望着北玥流云,眼底似乎有委屈的眼泪氤氲,眼神充满了质问。
北玥流云看了锦沫一会儿,忽然将手中的利箭掰成两段,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难道发生争执了么?
是因为她么?
凤倾怜有些不解,更让她不解的是锦沫竟然一直站在院子里,即便北玥流云离开,她也没有跟着离开。
凤倾怜赫然发现,锦沫的眸子豁然看向窗口,似乎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后退一步。
锦沫的眼神太凌厉,凌厉的就像是刚才她射出的利箭。
难道锦沫已经认出她了?
既然仇人相见,那必然是分外眼红。
她没有理由去躲避这个害过她的女人。
凤倾怜唇角悄无声息勾起一抹冷笑,推开房间门,坦然地走向锦沫。
锦沫依旧不说话,紧抿着唇睇着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凤倾怜有些诧异,走到锦沫身边,与锦沫面对面而站:“很可惜,你的箭没能射中我……因为小天他一直都在保护我,所以有他在,你是永远无法像是前世一样害到我的,你是不会得逞的。”
锦沫眼底多了一丝疑惑不解,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美丽的俏脸恢复了冷若冰霜,仿佛凤倾怜是她最厌恶的什么东西一样。
风倾怜直到这时候才发现,锦沫似乎不记得她了。
难道她穿越后就忘记了前世发生的事情?
凤倾怜觉得愤怒。
锦沫凭什么忘记一切?
她剥夺了她的一切,还害死了她,忘了个干干净净,将她置于何地?
她难道不该被她狠狠地惩治一番,悔恨而死么?
“说话!”凤倾怜忍不住恶狠狠地喝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不恨我抢你心爱的男人么?既然恨,为何不骂我一句?”
锦沫依旧是不说话,只是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凤倾怜,肩因为凤倾怜的挑衅而愤怒地不断颤抖。
凤倾怜被锦沫的冷漠不语激怒了,忽然伸手给了锦沫一个大大的巴掌:“以为不说话,我就没法弄死你了么?”
锦沫被扇了一巴掌,趔趄着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
凤倾怜这才发现,锦沫手无缚鸡之力。
她就这么把锦
沫打倒在地了。
锦沫脸上的委屈和愤怒宛如决堤一般倾泻而出,她眼睛悬而欲泣,就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媳妇。
凤倾怜更诧异了,锦沫灌她百草枯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柔弱?
真难以相信,一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变成了小绵羊?
就在这时,一个黑袍男人从院外走进来,将锦沫从地上扶起来。
锦沫看到男人,用口型喊了一句:“哥。”
凤倾怜望着眼前的黑瞳潋滟的男人,不由失声喊道:“夜凰?”
这个曾经发誓跟她做一辈子伙伴的男人,曾经用命去爱她的男人,如今还在在乎她么?
段夜凰冷冷睇着凤倾怜:“休要喊本王的名字。”
段夜凰睇了一眼锦沫那委屈的眼睛,对凤倾怜喝道:“你为何欺辱我妹妹?”
这一年来,段夜凰承袭了南诏王位,已经是南诏最年轻的王。
凤倾怜理直气壮道:“是你的好妹妹先拿箭射我……你不如让她亲口告诉你怎么回事。”
段夜凰依旧冷淡的语气:“沫儿根本说不出话。你让我质问她,是得不到你想得到的答案的。”
“她不能说话?”凤倾怜更加诧异了。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淡漠的男人声音从远处传来,竟然是北玥流云去而复返:“她的舌头已经被割掉,如何说得出话?”
凤倾怜不知道自己该狂笑还是该同情。
可是锦沫害了她,她应该狂笑才对。于是她轻蔑地睇着锦沫,便笑起来。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突然笑起来。
段夜凰对凤倾怜厌烦地喝道:“锦家的事情跟阁下无关。阁下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