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收租躺平日常—— by林壑清
林壑清  发于:2023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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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心疼不已,她怎么就挑出来陆许年,怎么就让青霓先相看陆许年了?
余氏道:“他那个家不分不可能。”
她信誓旦旦,沈青霓这才放心。
一日后,余氏差使家丁送来消息,道她已与沈钧言通了信,三日后他回家,会带上顾子澄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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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第三日, 次日,顾子澄突然登门拜访。
门房传来消息时,余氏正在与两个儿媳妇闲谈, 听闻他来了,余氏心下惊讶, 收拾仪容后前去正堂。
前去正堂路上, 余氏差使家丁前去临江庭院传话,“去请青霓过来。”
家丁应下,快速出府去传话。
正堂内,顾子澄端坐着,手握拳置于膝上, 眉头微微皱着,见余氏前来, 起身拱手,“余伯母。”
“快坐。”余氏笑意温和,她好些日子没见到顾子澄, 余氏打量他,容貌虽不比刘文州、陆许年,却清秀端正,脊背挺拔, 似青葱的嫩竹, 身体也越发结实了。
余氏问:“从灵山书院到文宣郡,路途遥远, 一路上可累?”
顾子澄:“随书院采买的马车下山, 不累。”
“如此便好。”
余氏疑惑问:“怎么今日来了, 不与你沈大哥一同过来?”
顾子澄道:“今日前来, 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要专程前来, 不能等两日与沈钧言一起回来再说?
余氏不解,“什么事?”
顾子澄郑重的看着余氏,“余伯母,子澄已有心悦之人,与贵小姐亲事的牵线,能否就此作罢?”
余氏怔住,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似乎没听懂他说的话,“……你说什么?”
顾子澄手掌握拳收紧,重复了一遍。
余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免激动道:“此前我询问你想法,你为何不说?”
现在才说,置她于何地?
顾子澄歉疚道:“……与人互通心意在此之后。”
此事是他做的不地道,与心悦之人互通心意后,竟将此事抛在了脑后,直到昨日沈大哥同他提起,叫他同他一道回家做客,才想起此事。
是以今日告假,随书院采买的马车前来文宣郡,在与沈姑娘见面前,将此事告知余氏。
余氏捂着心口,“你……哎!”
余氏觉着心口犯疼,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她家青霓相看亲事总遇见这档子事儿。
唯一欣慰的便是顾子澄这孩子好歹是自己看着长大,不似陆许年那样混账,缘分强求不来,余氏只能当做两个孩子没缘分。
余氏无奈摆手,“罢了,罢了。”
顾子澄拱手,“多谢余伯母。”
余氏叹了口气,再无话说。
沉默无言半晌,正堂内氛围凝滞,顾子澄请辞离开,余氏之前想留他用饭,歇一宿,此刻没了心思招待,叫管家送客。
顾子澄看向余氏,嘴张了张,还是作罢,转身同官家一道离开。
沈府大门前,一架马车停下,车夫摆好脚凳,如星掀开垂帘,沈青霓走下马车。
家丁打开大门,沈青霓快步走进,心想大伯母急急忙忙叫她过来,也未说是因为何事。
管家领着一位男子迎面走来,往府外走,是在送客。
沈青霓目光落在那男子身上,有些微吃惊,那、那不是在李氏瓷窑遇见的那男子吗,为何在此处?
顾子澄也是一愣,他在李氏瓷窑帮徐老师傅描绘瓷器花纹赚银钱时,见到的两个女子中,竟然有一人便是沈家姑娘。
四目相对,眼中皆满是惊奇。
两人迎面撞上,管家心道坏了,开口转圜,“小姐您回来了,夫人在正堂,正等着您呢。”
“好,我这就去。”沈青霓心中疑惑,走时又看了顾子澄一眼,这才疾步走向正堂。
目送沈青霓走远,管家道:“顾公子,走吧。”
顾子澄颔首,随管家离开。
沈青霓走到正堂,见余氏扶额坐在主位,神色也不大好,心中一紧,“大伯母?”
余氏抬头,“来了,快过来。”
沈青霓坐下便立即询问,“您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无事。”
余氏拉着沈青霓的手轻抚,“方才子澄上门,他说……他已有心悦之人,求我将相看之事作罢,我允了。”
顾子澄?
他来了,那方才外面碰见的,就是顾子澄?
沈青霓暗道,好家伙,转个弯竟然能在这碰上。
见她不言,似乎被这一消息砸懵,相看亲事不顺,余氏忧心她多想,赶紧安慰道:“左右没见面,只当没这回事儿,大伯母再给你仔细挑,精挑细选,定比这些人都强上许多。”
对上余氏担忧的目光,沈青霓道:“我没事,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之前遇见过他。”
余氏问:“何时何地?”
沈青霓将与云浅一道,去城外李氏瓷窑之事告知她,沈青霓笑道:“当时我便觉得他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如今想明白了,是瞧过他的画像。”
余氏皱眉,“当时你就见他与人举止亲密了?”
沈青霓点头,“看得出来,他们感情极好的。”
余氏神情不大好,沈青霓道:“此事我不吃心,您也别往心里去。顾公子主动说清楚讲明白是好事,顾全了您与他母亲的情谊。”
若是不说,待相看时见面,她也能认出来,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必要了。
余氏点点头,心情稍微松快些许,“今儿留下用饭吧,好些日子没在家中用饭了,我吩咐厨房做你爱吃的。”
沈青霓应下,陪余氏说话。
沈青霓心想,等后头见到云浅,定要与她好好唠唠此事,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听闻她来了,许氏与凌氏也双双过来,几人说笑闲谈。
因着是午饭,沈敬文、沈钧行都不在家中,只有她们几人用饭。
余氏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沈青霓爱吃的菜,桌上摆着松鼠鱼、板栗鸡、红烧蹄髈……好几样大菜。
几人落座,凌氏闻着油腥味眉头微动,捏手帕掩了掩口鼻。
余氏恰巧看到,关怀道:“可是身子不适?”
凌氏放下手帕,“媳妇没事,近来天气热了,有些许苦夏。”
余氏道:“地窖存了冰,受不住便去取冰,莫要硬忍着。”
凌氏颔首,“媳妇记住了。”
她不是在积极备孕吗,这症状有孕期反应有些相似,沈青霓看向凌氏,真的只是苦夏?
凌氏回以肯定的目光,沈青霓转念一想,凌氏比谁都在意是否有身孕,她既然确定没有怀孕,那便肯定是没怀。
余氏招呼大家,“快用饭吧。”
余氏夹一块松鼠鱼放入沈青霓碗中,“尝尝这个可好吃?”
沈青霓尝了尝,“好吃!”
见状,凌氏也夹了一小块,送入嘴前闻着味,胸口翻涌着,很是不舒服,凌氏面色一白,放下鱼肉,喝了一口清汤,才觉得舒缓些许。
凌氏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清炒的小菜就米饭,可鼻尖一直萦绕着鱼腥味、肉腥味,加剧了她的不适。
凌氏想提前离开,“娘……”
话音纲出口,她神色一变,捂着嘴巴跑出去,在外头干呕。
几人吓一跳,沈青霓起身追出去,搀扶着凌氏摇摇欲坠的身子。
余氏吩咐丫鬟去请大夫,想到什么,面上一喜,又催促丫鬟将桌上菜食快些撤下。
许氏是过来人,有经验,心中有数,已是八九不离十,倒好一杯水,待凌氏吐完,递上让她漱口。
沈青霓扶凌氏坐下,忧心忡忡,她与凌氏关系亲近,见她难受,自己也难受。
凌氏靠在沈青霓肩上,面色惨白,因着胸口恶心不舒服,难受的闭上眼。
余氏悄声询问,“映雪,上个月可来月信了?”
凌氏迟疑了一会,轻微点头,便是因为来月信了,她才确定自己没有身孕。
余氏安抚道:“已经让丫鬟去请大夫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凌氏“嗯”了一声,声音虚弱,沈青霓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
没过多久,丫鬟请来张大夫。
沈青霓道:“张大夫,二嫂不舒服,您快给她诊脉瞧瞧。”
张大夫手指搭在凌氏白皙的手腕上,静静把脉,不一会后松开,起身道:“恭喜老夫人,二夫人是有孕了!已有两月身孕。”
他时常来沈府请平安脉,府上众人他皆认识。
余氏喜笑颜开,大儿子膝下已育有两子,二儿子如今也跟上了。
沈青霓震惊地看向凌氏,凌氏虽有不适,激动的坐直,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时,心生欢喜。
她手抚在小腹上,准备了那么久,真的有了?
沈青霓问:“她上月来了月信,可会有影响?”
凌氏被从欢喜中回神,紧张地望向张大夫,女子怀孕月信会停止,她怎会来了月信,又怀孕了?
张大夫道:“二夫人脉象却是有孕的脉象,以脉象来看,胎相稳定,上月来月信,并无影响。老夫行医多年,见过怀孕前两月会来月信之人,是因各人体质不同,但最后都健康诞下孩子,二夫人放心。”
凌氏松了口气,心中大石落地。
沈青霓笑着道:“恭喜,如愿以偿。”
凌氏忍不住欢喜。
余氏笑着吩咐,“去叫钧行回来,告诉他他要当爹了!”
家丁应下,快步跑了出去。
不肖多时,沈钧行策马赶回来,跑来正堂,正午太阳热烈,晒得他满额头是汗。
沈钧行顾不得太多,直冲到凌氏身前,惊喜地看着她,手足无措,“有了?”
凌氏笑着点头,“嗯。”
沈钧行笑容满面,牵着凌氏的手直乐呵,傻里傻气的,他要当爹了!
凌氏捏了捏他的手,小声道:“都看着呢。”
沈钧行收敛笑容,喜悦之情仍溢于言表,转身询问张大夫可有什么需注意的,张大夫一一告知,沈钧行记在心中。
自打得知凌氏有孕,沈青霓便常往沈府跑,陪她说笑解闷。
偶然看见小虎鞋小虎帽,也觉十分可爱,买了送与凌氏。
余氏瞧见了,觉着外面买的做工不精细,加之以前许氏有孕时,她亲手做了全套小虎鞋小虎帽以及小衣裳送给她,现在凌氏有孕,她不能厚此薄彼。
挑选好样式,余氏便忙碌起来,她许久不动针线,有些手生,不知能不能绣出满意的样式,她得早日捡起来,一定能绣好,余氏暗暗与自己较劲。
余氏暂时一门心思扑在凌氏身上,对沈青霓相看亲事之事有所松懈。
沈青霓就此得了空闲,不需相看人家的日子多么美妙啊!
火锅店已修葺完成,雅间也已布置好,从楚奚元那买了七幅画,挂在雅间内。
沈青霓去瞧了,画得很好,且十分契合火锅店……可怎么只有六幅?
云浅道:“有一幅画漆匠蹭到了,楚公子拿回去看能否补救,若是不能便只有再买一幅。”
沈青霓颔首。
近来天气越发热,纵使文宣郡较他处凉快,白日里也热得人不想出门,哪有心思吃这滚烫的火锅。
云浅愁苦不已,思量怎样才能开门红。琢磨来琢磨去,除去开业优惠折扣,她在小吃食上动了心思。
盛夏吃冰,是再享受不过的事。
她将想法告诉沈青霓,沈青霓顿时便催着云浅回家尝试,她提供冰。
天知道她多想吃沙冰、冰激凌、冰粉凉虾,她在冰窖里冻了水,准备自己做,除了白水冰块,其余都失败了,无一成功。
云浅哭笑不得,被沈青霓推着往家的方向走。
这几日她时常往这边跑,比前段时间加起来的次数还多,她何时这么空闲了,云浅不解,疑惑问:“你不相看亲事了?”
沈青霓笑着道:“不相看了,相看亲事哪有与你相处自在,我还是与你一道吧,浅浅,我想吃冰,我们快些回去吧!”
云浅:“……”
云浅作势要打她,“说真的,别贫嘴!”
沈青霓后退着躲开,不想与门外突然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沈青霓赶紧退开,“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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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霓打量楚奚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楚奚元不会被她撞出个好歹来吧?
“无妨,你没事吧?”
楚奚元问, 欲伸手扶沈青霓, 然沈青霓已经退开。
他被沈青霓狠狠撞了下,还稳稳站在原地,步子没退半分。
“没事,我没事。”沈青霓摆手,担忧地回望楚奚元, 不大自然问,“你、你没事吧?”
楚奚元身体不好, 若是撞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
四目相对,楚奚元察觉她的想法, 不禁失笑,“我也没事。”
“那便好。”
沈青霓偷偷呼出一口气,这才疑惑起来,楚奚元怎么会来这儿?
云浅看见楚奚元手中拿着的画卷, “是画补救好了吗?”
闻言, 沈青霓暗自扶额,她这记性, 云浅才与她说过, 怎么就忘了。
“嗯。”楚奚元将画递给云浅, 让她检查是否可行。
云浅打开画卷, 沈青霓凑她身旁一起看, 低眉垂眸,唇角盈着笑。
楚奚元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思量方才在门外听见的话,沈青霓说不相看人家,到底是玩笑还是真的。
……她已经开始相看人家,怎会说不相看,便轻易不相看,楚奚元明白,但家书送出,如今还未抵达京城,待母亲知晓此事,无论同不同意,来与不来文宣郡,都需要时间,他希望沈青霓所言是真,至少暂时不相看人家。
若……楚奚元垂下眸子,掩下其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我觉着挺好,你不说我瞧不出这里有何不同。”沈青霓同云浅道,伸出指尖触摸画卷上修补处,只触感稍有不同。
“那便这样。”云浅收好画卷,朝楚奚元道谢道,“麻烦楚公子了。”
楚奚元已经恢复最初温文尔雅的样子,“应该的。”
云浅扭头朝沈青霓道:“我先去将这画挂到雅间,你等我一会。”
沈青霓点头,“快去。”
云浅拿着画卷上楼,一楼只余楚奚元与沈青霓、如星三人。
托云浅那一番细数分析楚奚元优势话语的福,沈青霓此事见着楚奚元,心中有些微的不对劲,念头驳杂,有一丝丝心虚。
她与云浅在背后如此谈论人家,实属不对。
沈青霓咽下口水,故作自然道:“别站着了,坐吧,喝茶吗?”
楚奚元颔首,“劳烦了。”
沈青霓侧目,叫如星去取茶水来。
一楼桌椅已经摆放好,楚奚元落座,等着喝茶。他原本计划送来画卷便离开,不想遇见沈青霓也在此处,楚奚元顿时变了想法。
很快,如星端来凉茶,斟了两盏,摆在楚奚元沈青霓身前。
沈青霓道:“浅浅秘制的凉茶,清热下火,味道也好,楚公子尝尝。”
楚奚元茗了一口,品味道:“清淡微涩,回味微甘,云姑娘蕙质兰心。”
云浅被夸,沈青霓荣辱与焉,胸膛都挺起来了,“浅浅手艺是极好的!”
楚奚元眼中闪过笑意,望着沈青霓。
“说什么呢?”云浅从楼上下来,瞧见楚奚元神色步伐微顿,直觉不对劲,但仔细再看,楚奚元神色如常,云浅心道,许是她眼花看错了。
沈青霓:“夸你呢。”
云浅笑了笑,“楚公子,我们要回文筑坊,你呢?”
她是想要送客。
楚奚元起身,“恰巧我也要回去。”
云浅:“……”
云浅看向沈青霓,她驾马车出门,马车停在门外呢。
沈青霓道:“顺路,一起吧。”
一行人出门,云浅走在最后,给铺面落锁。
车夫牵着马车过来,几人先后上车,待沈青霓云浅如星上了马车,楚奚元看见,车夫警惕的盯着他。
楚奚元:“……”
楚奚元与车夫一起坐在马车车前板。
马车摇摇晃晃,驶向文筑坊。
马车内响起沈青霓与云浅压低的说话声,楚奚元望向前方,眼中闪过笑意。
抵达文筑坊,马车在寓居客坊停下,沈青霓带云浅去取冰,与楚奚元分开。
楚奚元独自回家。
那厢书坊,赵闻远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人,心中奇怪,楚奚元不是说要过来吗,怎么还没来。
他最是守时,现在已经快超过两刻了,楚奚元有事?
赵闻远琢磨不清楚,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楚奚元了,不来也好,这上好的青梅子酒,他一人享用!
寓居客坊,沈青霓与云浅取了冰,回云浅小院。
云浅拿了个团扇递给沈青霓,“你就等着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沈青霓接过团扇缓缓摇着,嘴上客气,动作却不是那么回事,都坐下了,果然等着吃呢。
云浅失笑,去凿冰做沙冰。
沈青霓起身跟上,云浅忙碌,她便在一旁给她打扇子,做吃的她帮不上忙,但其余的可以。
凿冰动静大,云深不读书了,扒在门框边围观。
小孩长得快,比之沈青霓初见他,他声量高了许多,因着长得快,身形有些瘦弱。
沈青霓同他闲聊,问什么便答什么,很乖,惹人喜爱。
沙冰做好了,家里就沈青霓、如星、云浅及云深四人,但云浅却做了五碗。
云浅同云深道:“端一碗去给隔壁楚大哥。”
她们讨论做沙冰时,楚奚元在旁听着,知晓他在家,做了却不给他带一份,总觉得过意不去。
沈青霓:“是该如此,还是浅浅思虑周全。”
端着沙冰进屋,等云深回来,四人开动。
沈青霓惦记这口许久了,沙冰送入口中,从舌尖一路凉到肚子,缓解燥热,沈青霓十分满足。
沈青霓一边吃一边感慨:“浅浅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呀?”
云浅被逗的乐不可支,“好办,你嫁过来和亲,咱俩喜结连理,我天天给你做沙冰吃。”
沈青霓送入嘴里的一口沙冰险些喷出来,“你学坏了!”
“近墨者黑。”云浅笑着道。
吃完沙冰,沈青霓道:“浅浅,寓居客坊备了一些冰,你若要用便去取,后续火锅店开业要用冰,也可提供,但你也知储冰不容易,可能提供不了太多。”
云浅点头,她明白。
小坐闲谈一会儿,沈青霓辞别离开,回临江庭院。
这些日子没有相看亲事,沈青霓,几乎回到最开始的状态。
闲时看看话本,以往还会在院里走动,现在天气热,她在屋里非必要不出门。
换上轻薄的纱衣,沈青霓倚在软榻上,闭目小憩。
软榻旁,摆着用来消暑降温的冰块,如星在一旁给她轻轻打扇子。
沈青霓暗自琢磨,现在闲来无事,天气也热,要不要去山庄避暑,山上肯定要凉快许多,是个好去处。
但转念一想,凌氏怀孕,大伯母在府中仔细看顾照料,她一人前去山庄小住,实在不妥。
罢了,临江庭院也很好。
沈青霓不时去沈府看望凌氏。
天气热,凌氏孕期反应大,用不进东西,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急坏了沈钧行和余氏。
沈青霓瞧着也不是滋味,时常来陪她,看到新奇的小玩意儿便往她身边送。
火锅店修葺妥当,云浅与沈青霓一道琢磨定下店名,临江客。
名字定下,只待挑一个黄道吉日开业。
云浅找到沈青霓,“我明日想去静安寺,你能可能陪我同去?”
一步步踏上正轨,云浅想趁着临江客开业前的短暂空闲,去静安寺上香祈福,一来保佑爹爹平安,二来为逝去的义兄点一盏长明灯。
沈青霓记得之前许下的承诺,自然应下,“你叫我,我当然要去。”
怕余氏找不到她会担心,沈青霓将要去静安寺之事告知余氏。
备下马车,次日一早,去文筑坊接上云浅,出城前往静安寺。
静安寺在半山腰,马车上不去,需得徒步爬山,沈青霓看着长长的上山石阶沉默了。
她现在四体不勤,爬上去要她命。
如星看向她,“小姐,要不然咱们叫一顶山轿子吧?”
富贵人家夫人小姐不想费力爬山,山轿子应运而生。
如星话落,云浅也转头看向她,“叫一顶轿子吧?”
云浅心道,平日里沈青霓不娇气,与他笑闹打成一片,她险些忘记沈青霓是养尊处优的娇小姐。
既然前来静安寺,沈青霓也有所求,祈福需诚心。
沈青霓道:“不必,走上去吧。”
云浅迟疑,“你想好了吗?”
沈青霓握拳,“……嗯!”
不就是爬山,又不是没爬过,她能行!
几人拾级而上,走得不快不慢。
沈青霓与云浅闲话,欣赏山中景色,虽有点累但能接受。
“前头几位姑娘,让一让!”
身后传来声音,沈青霓等人回头看去,是轿夫抬着山轿子上山,步伐如履平地,沈青霓几人往路边相让。
轿夫道谢。
山轿子上坐着两位主子,一位是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一位是少年,沈青霓记得他们,方才在山下他们似乎就在旁边。
轿子路过沈青霓,山轿子上的少年道:“比我们先走,怎的才走到这儿,可真慢。”
沈青霓:“???”
有病吧?!
前面的贵妇人闻声呵斥,“策儿,不可无礼!”
少年闭嘴。
“几位姑娘,冒犯之处请见谅。”
贵妇人道,看向沈青霓目光顿了一瞬,“姑娘可是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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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儿于策源,与你同岁◎
沈青霓看向贵妇人, 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但她不认识此人, 原主也没有关于她的记忆。
沈青霓颔首,“您是?”
贵妇人示意轿夫放下山轿子, 她下轿子走向沈青霓, 亲切道:“我是你杨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沈青霓唇角抽动,原主记忆中没见过她,那得是原主还不记事的时候见过吧?
沈青霓迟疑的唤了一声:“……杨姨?”
“诶!”杨氏笑着应下,亲热的拉着沈青霓的手。
沈青霓简直手脚无处安放, 求救的目光投降如星和云浅,天知道为何出门上香还能遇见长辈, 不熟,却热情的长辈。
面面相觑,如星默默移开视线, 云浅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沈青霓:“……”
杨氏回头望向自己儿子,拉着沈青霓的手却没松开,“策儿,还不快下来。”
于策源目光在杨氏与沈青霓之间来回扫一眼, 手中折扇敲了敲扶手, 示意轿夫放下轿子,他走到杨氏身旁, 小声问:“娘亲, 她谁啊?”
杨氏眸中含笑, 叫他稍安勿躁, 于策源撇了撇嘴, 安静的站在一旁,目光却不时落在沈青霓、如星以及云浅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与好奇。
杨氏同沈青霓道:“这是我儿于策源,与你同岁。策儿,这是你沈世叔家中女儿,名唤青霓。”
沈青霓看向于策源,微笑颔首,“于公子。”
于策源拱手,“沈姑娘。”
打过招呼,杨氏道:“既然在此遇见,也是有缘,咱们同行吧?”
她就知道会这样,最后都是她一人承受了,沈青霓心道,默默唾弃一番云浅和如星,沈青霓面上不显,只是笑着乖巧道:“好呀。”
沈青霓身后,如星、云浅抿了抿嘴角,忍着不笑。
轿夫离开,沈青霓三人与杨氏母子同行。
杨氏与沈青霓走在最前面,沈青霓主动问,“杨姨,您和我大伯母认识?”
杨氏颔首,“认识,偶尔走动来往,前段日子还见了面。不过我与你母亲相识更早,闺中便认识了。”
一瞬间嘴快,等反应过来话已经说了,杨氏侧目观察沈青霓神情,见她神情如常才松了口气。
杨氏转移话题,询问了些沈青霓的近况,身子好不好,可否苦夏什么的,沈青霓皆一一回答。
于策源跟在她们身后,听一耳朵,总觉得奇怪,他娘亲不是这么轻易和人亲近热络的人,怎么待沈青霓这么热情?
前些日子郡守夫人和他娘见了面,后来就总爱折腾他,要求他行如松坐如钟,内务整洁干净,还给他添置了几身新衣裳,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
于策源想打探因由,可娘亲身边的丫鬟嬷嬷嘴严,什么也打探不到。
如星和云浅坠在最后,听了几句后,云浅福至心灵,明白了。
可真有缘。
云浅目光落在于策源身影上,暗自打量分析。
朗目星眉,面如冠玉,模样倒是不错的,只是身形还薄了些,许是因为还年少,待过几年就好,性子可能有点差,但目前看不出来。
于策源后背一凉,四周瞄了一圈,见身后两个姑娘在专心爬山,偷偷紧了紧衣裳。
可能是清晨凉爽,山中薄雾未散,才觉着有点冷。
爬山走得虽慢,但沈青霓腿脚发软。
行至一半,瞧见山中露出寺庙屋顶的赤色瓦片,沈青霓险些热泪盈眶。
待抵达半山腰静安寺,已是约摸半个时辰后。
静安寺坐落山中,庙宇恢弘,庄严肃穆,香客来来往往,可见香火之盛。
一行人步入寺庙,前往主殿。
僧侣诵经声传来,闻着檀香,沈青霓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几人先后进入主殿,沈青霓与云浅一道。
跪在佛前,沈青霓求了家人平安,健康顺遂,想了想,又加了个保佑她相看人家之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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