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婵追到门口,便看见一辆蓝色的跑车,疾驰而去。
显然有人在接应。
她来不及多想,立马驱动了车,紧追上了去。
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祈求着那些人千万不要伤了吴灏天,否则她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凉婵觉得自己又目急的快要冒出火来。
她一边掌握着方向一边向荀愈那边发消息。
有时候,越是着急,越是凌乱,荀愈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离市区太过偏僻了。
她转而给程风发了一个定位,和一条语音。
因为是在小区里面,车开的并不甚快,只不过一直在绕圈子。
等到快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只见那一辆蓝色的跑车,轰的一声,一脚踩下了油门,直直撞碎了小区的车拦。
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报警声。
门卫上的人已经冲了出来,想去阻拦,但哪里能拦的住呢。
凉婵紧随其后,跟在了那辆车后面。
这时她才看清楚,那辆蓝色的跑车的车牌号,正是萧何所开的。
所以她现在几乎就已经断定了,现在车里的人,百分之百就是今天那个杀了两个绑架犯的凶手,同时也是臭名昭彰的木槿花食人魔Mark .Waston.
她的手死死的握住了方向盘,脑子里飞快的搜寻着一切关于这个恶魔的信息。
杀人的随即性,喜欢在折磨受害人,并在活着的时候,剖开受害者的后背,割下他认为最满意的那一块肉,吃掉……
这些信息涌入脑子的时候,她的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寒意。
普通轿车的速度,和跑车是没办法相比的,还好她车技够硬,再加上这里地处荒野郊区,没有太多的车。
一路上两辆车之间的距离拉的并不算大远。
凉婵几乎已经看到驾驶座上人。
蓝色的跑车竟然是往山里走的。
这一段路修的很是崎岖不平,因为跑车的底座比较底,他们的速度竟然慢慢的降了下来。
眼见前面几百米外,便是宽阔的三条大路的分支,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让这辆车停下,那么吴灏天的生命极有可能会有危险。
蓝色的跑车忽然一顿,底座下卡了一块石头,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凉婵心中一喜,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砰”的一声巨响。
她只觉得浑身四肢百骸像是脱离了原有的轨迹,都在身体里四处乱飞。
剧烈的震动,头晕的想吐。
刚才撞击的时候,她并没有从下面撞上去,考虑到吴灏天还在对方车上,她只撞击了边角但足以使对方停下来。
安全气囊已经弹了出来,她重重的栽倒在上面,停顿了几秒之后,她忍着身体的不适,推开了车门。
跑车已经停了下来。
凉婵双手托着枪,缓缓了靠了过去。
“出来!”
她冷喝了一声,走近一瞧,跑车里竟然没有人。
她一惊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再回头时,便看见那个她曾经在学校里遇见过的混血留学生,安安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一手像拎小鸡一样的,提着吴灏天的后领,另一手拿着一把极薄的刀片,贴在他的脖子上。
吴灏天的前额头鲜血淋淋的,但是已经醒了,只是还有点虚弱。
Mark笑嘻嘻站在不远处,那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凉婵“竟然是你?”
Mark似乎很喜欢看到她吃惊的样子,笑的很开怀。
“怎么了,女神,很失望吗?”
凉婵冷哼一声,“放了他,否则我开枪!”
Mark笑的更夸张了,“哎呀呀,开枪啊,我好怕怕的……不过你说,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呢?在你开枪之前,我能不能有把握割断他的颈动脉!要不,我们来试试看,怎么样!”
他说起这话时,脸上带着疯狂的笑。
凉婵后背一阵发寒,她一点都不怀疑Mark说的夸张。
按距离和现在的位置来算,她开枪之前,Mark极有可能动手划破吴灏天的颈动脉,甚至是提起他来挡枪支,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她屏住了呼吸,大脑子高速的运转着,沉默片刻之后,“你想要什么?”
Mark笑眯眯的提着人向前一步,幽蓝色的眼眸,像是沙漠里最毒的信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聪明啊,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其他,我并不想杀你的,只不过,你最Jeason的爱人,你死了他也会伤心死的,他害我的这几年牢狱之灾的仇,也算是报了……”
凉婵冷笑一声,余光环顾着四周。
但她绝望的发现,这里真的算是一片荒芜的山地,甚至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哦,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报仇,转而找上我?”
Mark听到这里,竟然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没办法,直接弄死他太便宜他了,我准备送他一份大礼,但是这份大礼物需要你来配合。”
凉婵长眉一蹙,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什么大礼?”
Mark说到这里,幽蓝色的眼底开始涌现出一种兴奋的光来。
“我准备把你做成一个人皮娃娃,寄给Jeason,你说,他看到后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难过的想自杀呀……哈哈”
凉婵问“那些剥了一半皮的猫和狗都是你送去的是吗?”
Mark有些得意,晃动了一下脑袋,“嗯,当然,有没有觉得那也种血淋林的肉,真的很美妙?”
凉婵一阵恶心,“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Mark脸上的笑意骤然一收,“把枪放下吧,我的女神,我知道你们条子最重情谊了,你不想因为无辜的人因为你而死吧,我的刀片可是很快的哟,刷……一下,血能喷到这山头上!”
凉婵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握着枪的手开始颤抖。
吴灏天一看,“老大,不要放,直接毙了这变态!!”
Mark脸色一变,冷笑一声,骂了一句,“找死!”
凉婵死死的盯着那刀片,瞳孔狠狠一缩,大喝一声,“住手!”
说罢,她一边将枪拆成零件一边向前走,因为她知道,这个臭名昭彰的食人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用枪杀人。
“如你所愿,放了他!”
第243章 你自己就是大腿(一更)
Mark眼里开始迸发出一种极度兴奋的光,他远远的站着,忽然拿起刀片来,对着吴灏天的后背,划了一下。
吴灏天痛呼了一声。
Mark收了刀,拿到眼前仔细的欣赏着,忽然伸出舌头舔掉了刀尖上沾染的血迹和碎肉。
十分认真的品尝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说“一股腥臭味,颜色也不漂亮……这年头环境污染的人血都不如之前香甜了。”
说完,一脚将吴灏天踢开。
凉婵心中一喜刚想上前,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猛一回头,看见王青松一脸阴鹜的拿着一根棍子站在她后面。
Mark笑的很开心,“我知道你很能打,没关系,杀你之前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这样剥下来的皮,还能带着血色,鲜活如初,不会像个死人脸一样灰扑扑的。”
凉婵抬眸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变态。
Mark说“王教授,你看好这小子,我先来活动活动。”
王青松阴鹜的脸上,写满了对Mark的鄙视,他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不屑。
一脸你别真是个SB的表情。
“这里可是马路中央,你确定要在这里活动?”
Mark眉头一挑,极轻佻的吹了一声口哨,“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指了指王青松,“看好你手下的那小子,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王青松拿着棍子,走到了吴灏天身边,没说话。
凉婵被他打的那一下,整个后背都在火辣辣的疼。
Mark晃动了一下脖子,对她勾勾手,笑着说道,“听说你很能打啊,女神,我们来比试比试。”
凉婵心想,变态就是变态,喜欢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待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这家伙揍的跪在地上唱《征服》。
“好啊!”
她还没说话,便听见吴灏天那边又传来一阵痛呼声。
王青松目光盯着她,手中拿的棍子的一头,顶在了吴灏天刚才的伤口上。
她瞬间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比试的游戏,是有威胁有进度的虐杀。
Mark笑眯眯的对着王青松挥了挥手,王青松立刻将那棍子给他扔了过去,换做一只脚踩在了吴灏天身上。
吴灏天背上的血迅速的晕染了整个后背,额头上的血还在汨汨的向外涌着,脸色煞白。
他死死的咬住了嘴唇让自己一声不吭。
凉婵没有办法,死死的握住了拳头,手心都已经掐住了血来。
Mark很开心的说,“你知道吗?你们中国古代有一位将军,吃猪肉的方式很特别,呐,就是用这个棍子,在猪的后背上敲打,直到把猪敲晕过去,然后在猪还活着的时候,用刀子把背上的那一块最鲜美的里脊割下来,据说这种方法还是你们国家商朝的纣王传下来的呢……”
凉婵紧紧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Mark谈到这种方法,似乎很嗨,“我觉得剥皮也是一样的,我用这棍子在你身上敲一敲,之后血液凝聚在你的皮肤上,这样做出来的皮,就会好看一些……”
他话音未落,双手一翻,拿起棍子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肩上。
肩膀上传来剧痛,她死咬着牙不出声,Mark用力,她终于站不稳,单膝跪倒在地上。
加之之前车的撞击,那种眩晕感再次袭来,疼痛在从肩膀向周遭辐射。
Mark下手很对称,左边打了,右边必须在同等位置接着打。
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了出来。
吴灏天躺在地,鲜血沾满了他的脸上,后背剧烈的疼痛着,他几乎大哭出来。
“老大,你还手啊,你还手啊……不用管我的死活!”
王青松脚下用力,踩在他刚才的伤口上,皮肉瞬间翻卷出来,鲜血哗哗的向外涌着。
吴灏天终于忍不住,大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大喝一声“老大,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他反跳起来的时候,速度很快,或者是在疼痛的刺激下,身体反应也敏感了很多。
王青松没以为他会突然反击,愣在了那里。
吴灏天在地上跃起的同导,一口咬住了王青松的大腿。
只听王青松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彼时,在吴灏天反击的同时,凉婵已经一把握住了Mark挥过来的棍子。
她体力有限,加之受了伤,必须速战速决。
借着棍子的的力量,迅速的弹跳而起,双腿离地的瞬间,直直向着Mark胸前踢了过去。
Mark被她一脚踢中,咳嗽了几声,竟然兴奋的尖叫起来。
他见棍子被夺,也不慌,反而变出手更加敏捷迅速,几乎用了几招就把棍子给打断了。
凉婵见棍子已断,一把扔掉,扣住了Mark的手腕,体膝上步,转身,她最擅长的过肩摔。
Mark也不是吃素的,他被控制住了手,但是身形依旧很灵活,在被她这一摔之后,竟然没有直接倒在地上,反而利用着优越的弹跳力,一下子翻了过去。
之后还笑嘻嘻的对着凉婵吹了一声口哨。
而彼时,王青松那边因为吴灏天咬住了他的腿,他痛苦的尖叫着,正以疯狂的姿态,对着他的后背有猛烈击打,鲜血和碎肉起飞。
凉婵转头的时候,正看见王青松急切的从兜里摸出来刀片,一把揪起吴灏天的脖子便要划下去。
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凝固住了,大呼一声“住手!”
飞奔了过去。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传来,几乎在同时,便听到一声闷呼声,王青松的尖叫声已经变了的沙哑了。
他颤抖着手浑身抽搐着倒了下去。
胸口中了一枪。
凉婵一回头,便看见程风坐在车里,还保持着持枪靠在玻璃上的姿势。
再一看,王青松已经跪倒在地上,胸腔一个血窟窿。
而吴灏天还咬着他的腿不放,听到声音之后,缓缓的抬起满了鲜血的脸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老大,我,我没,没拖你后腿!”
她看着吴灏天满脸的鲜血,忽然觉得刚才绷着的那一口气,一下子松了下来,眼睛酸酸的疼的难受。
而远处已经传来急促而尖锐的警笛声。
那些红蓝相间的象征着正义之光,照亮这个漫天的黑夜。
她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一样,又涩又疼的,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的难受。
听到这句话,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你自己就是大腿,还想去拖谁的!”
吴灏天听到这句话,咧着嘴笑了一声,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Mark看着眼前的突变,一丝慌乱的神色也没有。
他笑眯眯的对程风说,“Hellow Jeason,我本来想送你一个礼物的……但是,你来的太快了”
程风推开了车门,走了下去,还保持着握枪的姿势。
他看着眼前这个长的像学生一样的人,冷笑出声,“还真是善变啊,Mark Waston。到底哪一张才是你真正的脸?”
Mark忽然咧嘴一笑,不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吗,我想本来是想把她做成一个人皮娃娃的,就像我之前做的其他的那些人一样,送给你,开不开心!”
程风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对着他的脚下扣动了扳机。
脚下的石子被打的飞起。
Mark立在那里动也不动,“你不能审判我,你没有审判权,你们国家都没有审判权!”
程风一步一步逼近,也不打算给他废话。
Mark脸上一直挂着笑,一步步的后退。
忽然间他目光一闪,身体猛的向后一仰,从山边跳了下去。
程风反应也快,对着他落下去的方向开枪,只听见一声极压抑的闷哼声传来。
山地下灌木丛里发出簌簌的声响。
程风收了枪回头去看凉婵和吴灏天。
荀愈已经带着人来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再做了。
他原本把自己关在家里,忽然间想起来那辆蓝色的跑车,于是便让顾之炎查了一下萧何家的地址。
萧何被绑架的事是事实,而两个绑架犯最后却死了,萧何却不见了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Mark可能就藏匿在萧何的住处呢。
他想到这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迅速的开车去了萧何的住处,在开到别墅门口的时候,车栏已经被撞坏了,正在整修,而此时手机才收到了凉婵的信息,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他一路追踪过来,车开的飞快。
远远的在车上时便看到了王青松拿着刀片要杀人的样子,情急之下,他甚至来不及停车,便开了枪。
吴灏天看上去伤的比较重,浑身上下都是血。
救护车已经赶了过来。
因为涉及到国际通缉犯,出动了特警。
警犬嗅了一下断裂的棍子,拉着训导员飞快的奔向了山坡之下。
凉婵还好一些,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
程风很后悔,如果不是自己非要闭关整理什么狗屁思路,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Mark会这么迅速的行动!
他上前抱住了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眼底满是心疼。
“不晚,刚好。”
她笑了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
半夜三点的山中,寒意森森的。
Mark拖着一条伤腿,艰难的向前跑着。
远处传来狗吠声。
他咬紧了牙关,把上衣一撕,绑在了腿上,以止血。
继续向前奔跑着。
他本来就是在黑暗里生存的野兽,即使在这种受了伤又被追击的情况下,依然知道该如何逃生。
Mark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狗吠声,他几乎是快乐的吹了一声口哨。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本以为是逃出生天,哪里知道,下一秒,身体重心一个不稳定,一下子摔倒在了坑里。
他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来。
骂道“fuck!!”
身处的坑并不深,大约有一米六左右,只到他的腰间。
如果是在他全盛没有受伤时,别说这一点点的小坑,就算是一个两米高的墙,他也能翻过去。
但此时腿上的剧痛传来,子弹随着他的剧烈运动一直往血肉深处钻。
再加上这一摔,已彻底将他之前提着的一股气力卸下了一半。
他大口喘着粗气。
按着正在往外渗血的腿。
想要呼救是不太可能了。
他只能等着自己恢复之后,再想办法出去。
Mark靠在了土坑上面,伸了伸已经有些僵硬的腿,大口喘着粗气。
头顶一轮冷月照了进来,很像三个月前第一监狱发生火灾的前夜。
眼前光影一暗,他猛的抬头,先是一惊,后是一喜。
幽蓝色的眼底露出了希望的光,“Eric,你竟然在这里,可真是太好了,快救我出去。”
Eric还是穿着白天那一身衣服,身上的灰尘和皱纹还没有去掉,他居高临下,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你还真是厉害!”
Mark怔了怔,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里。
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但其实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有害怕的人。
那个人,就在他眼前。
“我,受了伤,现在出不去了,Eric,我们是战友,你不能放弃我!”
Eric冷冷一笑,蹲下身,以降低自己的视线高度。
“你在害怕什么,我当然会救你出来啊,把手给我!”
Mark心中一喜,伸出了手。
Eric将他拉了出来,并没有搀扶他的意思。
Mark忍者腿上的疼痛紧紧的跟在了他的后面,“Eric,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特警带了警犬来,他们很快就会追来的,如果我们没有车的话,是逃不掉的!”
Eric迈着长腿走在前面,“前面那不就是王青松的大本营吗,先去那里避避吧。”
两人往前走着,很快就看到了停靠在小路边的那一辆哈雷摩托车。
那是Mark的车,他心中一喜,心想只要上了车,他就能摆脱那些追捕他的警察了,谁也不会想到,他还会有同伙。
于是他跟的更紧了些。
“你也知……”
Mark最后那一个道字还没有说话,脖子上便被套了一根绳子。
Eric手中拿着另一头,速度很快的将绳子穿过了树杈,然后狠狠一勒。
Mark本身对他就没有防备,两人靠的近,再加上他又受了伤,反应慢了很多。
他下意识的去抓脖子上的绳子。
腿上一阵剧痛传来,他手上气力松,脖子被绳子勒住住了。
一时间窒息感传来,他不停的踢着腿,脚尖只能堪堪的够在地面上。
他粗哑着嗓子问道,“为,为什么……”
Eric手中的绳子并没有用力,只是保持着这样一个高度拉着。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缓缓的开口说,“因为,你动不不该动的人!”
沉默许久,他缓缓开口,“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Mark因恐惧而睁大了眼睛,他竭力的保持着踮脚的高度,以免让自己被绳子吊死。
祈求似得的看着眼前这个他的精神导师,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难……难道,我,我、我们不算是战友吗?你为什么……要这样!”
Erci很温和的笑了笑,“战友?你?一个不使唤的刀而已,你见过哪个主人会和不听话的武器成为战友的,因为不听话,最后只能被毁灭。”
Eric也不拉手中的绳子,只是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高度,一个让Mark努力踮起脚尖的高度。
Mark幽蓝色的眼底,慢慢变的血红,腿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子弹贯穿而产生的空腔效应让他腿部肌肉组织开始坏死,再加上一路来的消耗,早已力竭。
他挣扎的握着手中的绳子,用最沙哑最狠毒的诅咒,“你这一生,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然后狠狠一拽头顶的结,绳子一紧,吊挂在了上面。
Eric冷漠的看着他最后的自我了结,默默的将手中的绳子系在了一旁的树枝之上。
随即看也不看,大步离开。
Mark还保持着一只手抓着脖颈后面的结,一只手捂着腿的姿势,一晃一晃的吊在了树下面,一只脚的脚尖还点在地上。
这个臭名昭彰的食人恶魔,在第七监狱逃出生天之后,怎么也不想到,自己会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死在异国他乡的树林里,死在自己曾经崇拜的,视在精神领袖的男人手里吧。
当追捕的特警赶到时,Mark已经彻底死透了。
因为Mark是M国人,又是个国际通缉犯,尸体最后被FBI的人带了回去。
而同时,接到报案,萧氏集团的太子爷萧何昨日中午被绑架,已经调出的监控录相证明,当初绑架他的就是死在废弃工厂里的其中一人。
而废弃工厂里的绑架犯被人所杀,那么萧何极有可能被Mark带走了。
凉婵接到陈勇电话的时候,还坐在山路的边上,等着追捕的消息。
她是在萧何家里的时候遇见的Mark和王青松,现在这两个人都死了,那么萧何去了哪里?
就在她不顾众人反对,要亲自去找人的时候,特警追捕组的人来了消息,说是在离Mark死亡地点的不远处,发现了一处山洞,在那里发现了昏迷的萧何,目前无生命危险,但是山洞里的情况有点……不太好形容,让他们天亮后再派人过去吧。
吴灏天和萧何被送到了医院。
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吴灏天的皮外伤更重些,而萧何看上去除了受了惊吓,并受其他伤。
荀愈第二天带着特案组其他人去了那个山洞的时候,简直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山洞里简直可以用炼狱来形容了。
墙壁之上,用油彩画满了十八层地狱的图,每个图下面都钉着一个十字架,环状的山洞,足足钉了十八年架子。
但被钉死在上面的只有两个。
并且已经被风干了。
一进山洞,一股风干腊肉的味道。
因为山洞顶部中开放式的,在中部形成了一个对流的气旋,而这两个人除了手和脚被钉子在了十字架上,身上其他部门并没有其他伤口……
两人的身份被确定了,是两个一直通缉在逃的人贩子。
沈廷玉回来的时候,给凉姑娘讲着那两个被风干成腊肉的人的形态颜色,还亏得王青松那小子年纪大了,要是再年轻个几年,保不准也是一个杀人狂魔。
特案组搜查了王青松的家里。
因为荀愈和王青松有一些交情,为了避嫌,搜查工作交到了姜源手里。
凉婵伤的也不严重,顺路跟着转了一圈。
王青松家里养了一条大金毛,被喂的还不错。
两室两厅的房子,主卧是他的,次卧是狗的。
他的书架上几乎全是阵年的报纸,墙壁上贴着各种剪切出来的当年的新闻。
整整两面墙上都是。
桌子上贴着两个地图,上面都画满了具体的地点,位置。
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床头上挂着一个小黑板。
黑板上面并排贴着通缉犯的照片,并清楚的记录着所有通缉犯的资料,很显然,王青松所关注的那些人的追诉期只在十五年之内的在逃的通缉犯,并且他杀的都是很快要过追诉期的。
那些被他所杀人的照片,凡是被他所杀的,皆用一个大大的叉划掉。
桌面上放着几本很厚的本子,上面写满了这些人的资料,出现的时间地点爱好,家人的详细信息,甚至杀人抛尸后的路线图,做的也很精细。
程风说说王青松是在十五年前离婚的,当时他还不到四十五岁,想来是那一年受到了刺激。
这一想法,也在王青松的妻子,钱咏梅的回答中得到了印证。
她和王青松在十五年前离婚,具体的离婚原因,她不愿意透露,之后,她带着孩子搬到了外面生活,一直没有改嫁,而王青松自己则住在这一户两室的房子里。
他喜欢动物,所以经常养一些猫和狗的,这条金毛也是最近几年才养的。
其他的信息,钱咏梅不愿意透露,但是特案组通过钱咏梅的昔日的一些老邻居隐隐知道了一些真相。
据说王青松年轻的时候很瘦弱,弱不禁风的那种瘦,胆子也小。
十五年前,有一回,钱咏梅下班晚了,让他去接,他在路上看到钱咏梅被一帮地痞流氓欺负,竟然不敢上前,生生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妻子被那些人侮辱了。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变的有点不太正常。
本来是在医学院教临床医学,之后申请到了法医学系教课了。
这也许就是钱咏梅不肯透露两个人离婚的原因吧,这种事情,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永久的痛。
而王青松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刺激,他想弥补当年自己的懦弱,但一时又找不到方向,人海茫茫,那些地痞流氓去了什么地方,他哪里还能找的到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开始搜寻当年在逃的通缉犯。
一直陆陆续续的找着。
或许是因为胆子一直很小,一直在强身健体,直到近几年,才小有所成……
便有了之后的事情。
王青松自诩为天谴者,行为偏激,在中年时因为亲眼见到妻子受辱而自己懦弱不敢上前,心理受到了刺激,多年酝酿,成了一个变态杀手。
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成为了执行者。
但是天道好轮回的天道,从来都不是以暴制暴。
《天谴者》卷完,下一卷《蜘蛛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