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李木子点点头，“现在我们这一行版权意识不明确，任何一个设计师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程风没说什么，低头继续看文件。
会议室一阵安静，李木子也有点尴尬。
其实她今天来是想试探一下这两位年轻的老板的。
她虽然长的一般，但身材好，现在流行的那种模特脸，叫什么高级脸的，她觉得这正是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一度也是很自信的。
尤其是当她看见FC投资创始人的时候，着实让她惊艳到了。
以她在职场混迹多年，对男人心理的把握，开始有了一点蠢蠢欲动想法。
就算是勾搭不上程风，还有一个顾之炎呢。
这两个人现在的身家，近百亿了吧，一劳永逸的事情，谁不愿去做。
否则她也不会单身这么久……
不过今天这两人的表现，让李木子有点吃惊。
他们竟然没有像这公司里其他的男人一样，用那种眼光看她。
看来她想再有进一步的发展，必须再重新筹谋了。
李木子很淡定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一定全力配合。”
她一出门，顾之炎一脸厌恶的说，“你看这女人，长成这副鬼样子，还想来勾引我？”
程风“……”
顾之炎又吐槽了几句，大多都是不喜欢和这种心思深沉的，别有图谋的女人相处云云。
程风半垂着眼眸一直在思考，并没发表意见。
半晌之后，他忽然开口，“唐明生今年四十五岁，怎么没见他的家人来闹？”
顾之炎嘴角一抽，“你还想让他家人来闹，你知道因为他的事件登了报纸，让我们的股票跌了多少个百分点吗？我们也是够亏的，本来不需要收购他们，就是因为他们和萧氏曾经合作过，唉真是早知道再晚两天……”
程风说“登报？”
顾之炎说“是啊，我今天上午去你家的时候，你们两个不都在看报纸吗？”
程风眼睛倏的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几行字。
“现在报纸都有电子版的吗？”
顾之炎说，“有吧，你上网看看，那份登报的好像叫京津晚报的，一个老牌的报纸了。”
程风点开页面，手指在鼠标上滑动，只见今天日期的报纸一个版面上都是在报道这件事情，因为是跨国公司，所以关注度挺高的，他又往前翻到了几天前的报纸，“怎么这个版面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顾之炎站起来瞄了一眼，“哦，这个版面啊，因为是最老版的报纸，都有讣告这一栏的，不过现在信处发达了，看报纸的人也不多，可能是取消了吧。”
“讣告？”
“嗯，以前来京津一带的务工的人比较多，人流量大，有的只身一人，身边无亲无故的，死了也没人知道，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刊登一些意外身亡的人，连续刊登好几天，直到有人来认领，也算是和公安那边合作吧，你怎么看这种报纸，我爸妈出国前最喜欢看了，我们家到处都是京津晚报。”
“意外身亡的，无亲无故的……”
程风关上的页面，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快的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就消失了。
他合上电脑，目光半垂的望着虚空处。
“你在想什么？”顾之炎问。
程风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静默片刻之后，他缓缓的说，“没想什么，计划不变，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她。”
顾之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又咽了回去。
他走到门口处，忽然站定，“老程，我觉得她一定会很生气的，你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之炎，我心里有数，我会告诉她的！”
顾之炎半信半疑的盯着他，“你小子不是要骗婚吧。”
程风按了按眉头，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砸了过去，“快滚！”
凉婵安排好了明天出差的人和值班的人之后，就开车回来。
吴灏天受了伤，虽然年轻养的快，但被凉婵勒令在家休息不许外出。
这次她带着姜源和沈月去。
并且拒绝了老荀同志的意见，不带他的跟班。
荀愈把案子和津城那边的联系人说了一遍之后，就接了电话去公安部开会了。
最近忙的要命，特案处里另一个组被派住了滇南，滇南公安厅向他们发起求助，据说那里的案子也很棘手。
凉婵这边刚破了案子，吴灏天又受了伤，所以特地抽出了一周的时间给她们休息。
这一周的时间足够她们休养生息了。
那个蜘蛛侠如果真的是流窜作案的话，那可真是费劲了。
她开着车，皱褶眉头。
前面路口红绿灯。
她停在了第一位，红灯时间较长，她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
余光只觉得眼前有一道人影滑了过去，很是熟悉。
一抬头看见一道驼色的身影子从人行道上走了过去。
那人头上待着一顶黑色的宽沿帽子，脸上待着超大的黑色的墨镜。
身材很是消瘦，即便遮掩成这样，凉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刚才从她车前过去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唐心怡！
唐心怡在疯人院案子里就被聂小封在车了安装了炸弹，但是以克隆人里面又出现了一次。
所以到现在为止，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凉婵顺着那方向看了很久，连绿灯了都没有发现。
直到身后传来疯狂的按喇叭的声和骂娘声时，才不得不踩下油门。
她拿出手机，给程风拨了过去。
“我刚才看见唐心怡了！”

她说完飞快的调转了方向，向着唐心怡消失的方向开去。
电话那头的程风只觉太阳穴一跳，“不要去追！”
他这句话刚一喊出，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掉了。
他眉头紧蹙的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漆黑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汇聚。
凉婵这边挂掉电话，观察了一下地形，唐心怡从刚才人行道穿过去，极有可能是去了对面的购物中心。
而这条路再往前走大约一公里才有路口可以入购物中心。
唐心怡是步行，如果没有人接应的话，应该能抓的到她。
凉婵这样想着，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向着购物中心开去。
因为天气并不算太冷，路上有很多人只穿着T恤，唐心怡的穿着很是惹心瞩目。
尽管隔的很远，但依旧能看到她的影子。
凉婵急了，飞快的停好了车，也不管物业保安的指挥，飞快的穿梭在人群里。
眼见着唐心怡转进了一条巷口，她再跟过去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那巷子是一条死胡同，也没有商家，根本不可能藏人。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她一连转了三圈，从头走到尾，就是没有看到唐心怡的影子，气极之下，对着墙狠狠的踢了一脚。
购物广场的保安眼尖跑的也很快。
如果不是她开的是豪车，这会怕是要拿着电棍指着她了。
“这位小姐，我们广场这边不允许停车，因为您的非正常停车，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如果您不能在五分钟之内把车开走，我们将予以拖车处理！”
“抱歉，我马上开走！”
她又回头看了一圈，问道“这条巷是死胡同吗？”
那保安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是”
凉婵没办法只能在保安的驱使之下离开了小巷子。
人有时候一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她刚一挂上倒档，只听“砰”的一声闷响。
五脏六腑一阵颤抖，车也熄火了。
紧接着后面白色的玛莎拉蒂车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气急败坏，二话不说，对着她的车门就是一脚。
“给老子出来，怎么停车的你！！”
凉婵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哎哟，这不是熟人吗？
这家伙前不久还刚跟她告白过
她打开车门，“周震迁，脾气见涨啊。”
周震迁怔住了，有点不太相信，一把摘掉了墨镜，“那……那个，凉……凉……”
凉婵失笑，“干嘛抓到你的现行觉得丢脸了?”
周震迁的脸红了红，不住的抿着唇，有点不太好意思的问，“您，您怎么在这儿？”
一阵香风飘来，凉婵只觉得鼻子像是有根羽毛在扫一样。
“阿嚏……”
她实在受不了，打个喷嚏。
一个女人从玛莎拉蒂上走了来来，宣告主权似得挽住了周震迁的胳膊。
“你谁呀？”
一双红色高跟鞋，接着是一双雪白的长腿，黑色的抹胸小短裙，性感迷人的腰肢……然后是，像是刮了腻子一样的脸。浓黑的眼线，大波浪的长发……
凉婵一抬头，逆光里，竟然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真贞子……
周震迁瞪了那女人一眼，一把将她的手拍了下来，“Coco，你干什么？”
被称为Coco那女人也泼辣的厉害，她在车里时就看到周震迁的表情有点不太正常，女的直觉得向来是最准的。
双手叉腰，指着周震迁就说，“干嘛呀，姓周的，睡了就想跑！孩子可是赖不掉的，我告诉你！！”
凉婵退后一步，觉得这种狗血大戏，她还是离远一点好。
周震迁被她怼的一时竟然无话可说。
他原本就脾气不好，但是有一个毛病，一遇上很厉害的女人就怂。
那女人好像也知道周震迁是什么德性，冷笑一声，调转了枪头。
“你谁呀？”
周震一把将那女人拉到后面，“你给老子闭嘴，滚边去！”
他身体一侧，把那女人挡住了“对不起凉警官，她没什么见识，你的车是我撞的，您留个银行卡号，回头我把钱给您打过去。”
那女人一听在后面气的要挣脱，被周震迁死死的拽住，动弹不得。
凉婵说“不用了，也不什么大伤。”
说完她转身上车。
却听身后那女人说道，“一个警察竟然也有钱开这么好的车，背地里不知道做的什么勾当！”
凉婵心想，这女人怕是更年期了吧。
她也不急，缓缓降落下车窗，“姑娘你一说话就掉粉，下次少擦一些吧，免得一卸妆会被人告你骗婚的！”
她忽然又生出一种很恶劣的想法来，“周震迁劝你一句，奉子成婚有风险，不过，你可以她生出来之后再验一下，万一不是你的，你也亏不了多钱！”
“你……”
那女人暴跳如雷，张口就要骂，却只能对着人家绝尘而去车尾。
“狐狸精，臭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
她还想再骂的难听些，却被周震迁一个眼神慑住。
周震迁抓着她的胳膊，看着这一脸浓妆艳抹，脑子里竟然闪现出刚才的那张素面朝天，却依旧妩媚妖娆的脸。
他厌恶的别开脸，语气又冷又硬，“赵冰冰，别以为你取个洋人名字就是个混血儿了，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撒泼放肆，你试试看！！”
赵冰冰竟然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杀意，她怯怯的看了周震迁一眼，张了张嘴，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凉婵抛在了脑后。
她给吴灏天发了个地理位置，让他把这附近的监控录相调出来。
她就不信了，唐心怡真的能凭空消失。
购物中心的某栋大楼上。
玻璃帷幕下，站着两个人。
唐心怡脸色有点苍白，即使涂了口红气色却是一样的不好。
她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个高脚杯。
周光羽站在她旁边，“唐总看什么这样入神？”
唐心怡笑了笑，“没看什么，来的时候遇见了一条猎犬，追着我不放，差点被咬到。”
周光羽走上前，顺着唐心怡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购物广场中央，只停着那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车旁边站的正是他的不肖子，还有一个女人。
他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光。
像是夜色下的大海，暗潮无声汹涌的聚集，之后悄无声息的溃散。
片刻之后周光羽说，“没被发现就好，你现在身份比特殊，条子们最来查的严，那个叫荀愈的从上一件事情开始，就一直盯的我很紧，以后还是小心些！”
唐心怡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苍白的没有气色的脸开始变的狰狞。
“自从小雨走后，我没有一天不想让那些人死！”
周光羽淡淡的说道，“等时机成熟了！”
程风背对着门，站在办公室里。
午后的光，从巨大的蓝色幕墙下折射出来，将他的影子拉的挺拔而修长。
他左手插在口袋里。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烟。
眉眼漆黑，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此刻的他，站在夕下，背影显得清瘦而孤绝。
已经打了三遍了，电话仍就是无人接通的状态。
他有点烦，很不喜欢这种丧失掌控的感觉。
他吐了一口烟圈，将手里的烟蒂按死在了烟灰缸里。
门忽然毫无征兆的打开了。
凉婵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见她拐进了巷子，竟然凭空消失了……”
她说完见对方没有回应，这才抬起头来。
程风漆黑的眸子牢牢的将她锁定。
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发烧了？”
她上前走了两步，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刚伸出爪子，却被某人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往怀里一带。
“你干嘛……”
程风腾出一只手来，狠狠的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咬了下去！
她痛呼一声，却挣脱不开。
“干嘛呀你！属狗的？”
他目光冷冷的，带着一种凉婵从未见过陌生感。
“给你说过一次，不听话，就要受到惩罚！”
他声音很温柔，可手下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凉婵竟然有点怕这样的程风。
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会生这么大气。
她原本已经理直气壮的准备好了说辞，下一秒见程老师这副要吃人的鬼样子，秒怂。
“嗯，知道了，下次一听你的话！”
他好像并没有满意的意思，漆黑的眸子里，有浅浅的雾气在氤氲。
他牢牢的盯着着她，“没有下次，我要你这一次就记住，听到没有！”
凉婵被他这眼神看的心倏的一疼。
她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程风的亲生母亲就是被唐心怡给撞死的，最后唐心怡为什么没有受到惩罚，事情不了了之，她也不知道了。
她喟叹一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声音低低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程风喉咙一咽，一直紧绷的下颌也慢慢松了下来。
他用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唐心怡是个很危险的女人，你不要觉得自己武力值爆表就可以肆无忌惮，你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嗯，你说的对。”
程风本来还想再说她几句。
但看到她这副乖巧的样子，那些狠狠训斥的话竟然说不出口了。
他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看看还疼吗？”
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凉姑娘立马来了精神，换了一副恶霸相，“疼，怎么不疼，都毁容了，赔钱！”
程风“……”
就知道乖巧听话什么的都是浮云！
“我决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去津城，明天我陪你一起！”
“嗯，也行！”
津城位于京都正南，高铁半个小时，开车走告诉的话大约两个小时。
因为靠近首都，又是港口城市，也在京都商业圈内，所以才会有京津不分家之说。
姜源的车技不错，七人座的商务车，开的很稳，沈月坐在副驾驶上。
沈廷玉自己一个人霸占了中间两个位置。
最后后面坐着昏昏欲睡的凉姑娘，程风则很淡定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想起了昨天晚上某人求饶的样子……有点小得意。
沈廷玉极其嫌弃的看了这两人一眼，“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
前面开车的姜源和沈月一直在说话，没听见。
程老师嘴角的笑意一敛，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开车来了，沈廷玉这女人的嘴真是没下限。
一行人开着车，刚下高速度，便接到了津城警队的电话。
凉姑娘含糊不清的接了起来，“喂……”
“凉队，你们到哪里了？又出事了？”
凉婵看了一眼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吧，快下高速了，”
“好，我们有警车在高速路口等着，给您们带路。”
挂了电话之后，凉婵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余光一瞥，只见程老师那身质地很是精良的衬衫上，肩膀的部位，也有一滩颜色和形状十分暧昧的水渍。
她立马起起来那是自己刚打盹流出来的。
飞快的抽了一张纸，按了上去，十分歉意的说，“啊，那个，不小心睡着了……”
程风眼底浮现笑意，“没关系，能沾上凉大警官的口水，是这件衣服的荣幸！”
前排的沈廷玉受了不了，“苍天啊，快来一道惊雷劈死这两个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的家伙吧！”
车厢里一阵哄笑声。
很快下了高速路口，津城区刑警队的警车已经在等着了。
司机带着他们顺着国道，一路向南，大约走了四十分钟，便到达了今天的案发地点。
几人一下车，就惊呆。
这里是津城区的开发区，周围是很多正在建高楼的工地。
而案发现场，正是在这一片的工地上。
只见两个穿着破旧工装的人，被一个一尺长的钉子钉在了水泥柱上。
而这两个人身边还摆着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锅碗瓢盆之类的。
还有几个尼龙袋子。
是这个城市里的流浪汉。
津城区刑警大队的队长叫林涛，一个很精神的中年男人。
他说，“这是我们今天刚刚接到的报警，现场没有动过，技术人员正在进行勘测，还要再等些时间”
凉婵说“这两个人的身份确认了吗？”
林涛说，“确认了，这两个人是拾荒者，一直住在这附近的工地上，偶尔打点零工，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们，精神正常，就是懒，有没有家人还不清楚，需要登报。”
站在凉婵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程风忽然开了口，问道“登报？”

第252章 背后偷袭
林涛说，“是的，这津城这边延续很多年的习惯，京津晚报有一个专门的版面。”
凉婵问道“现在纸质媒体覆盖面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广了，手机自媒体的传播速度早就超过了纸质媒体啊。”
林涛说“是啊，我们两个都是两手准备，讣告栏是延续多年的习惯，我们一时半会也改不了，这一步程序还是要走的。”
一行人，等着技术人员勘测完之后，才跨过了警戒线，走了进去。
现代化的建筑都是先搭建好了框架，再往里填充，这一栋楼，已经完成了主体工程的三分之一。
五楼以上还用绿色的防护网。
一些材料堆凌乱的放在边上，整个环境显得很杂乱。
周围都是水泥地，没有留下有价值的脚印。
不过却在建筑物的后门处，荒草地之间提取到了一半的鞋印。
尸体已经法医组的人抬了出去。
明晃晃的钢钉被取下来的时候，还发出了“锵”的一声。
凉婵走到第一个钉死人的柱子上。
接过了程风递过来的手套，“你看，这个钉子的位置有一点向上斜，说明凶手的身高要比死者低一点。因为这种钉子如果距离够远的话，还要考虑一个重力的问题，所以一定是离的很近。极有可能就是贴着死者开枪的，因为这样才能造成这种血液的喷溅形态。”
程风笑笑，看她一眼，赞道“不错，有进步。”
凉婵没心思理会他。
她绕到了五步之外的地方“但是这个就不一定，从这个钉子留在墙上的角度看，是斜向上的，他是远剧烈射杀，后面这个墙上还有血迹摩擦的痕迹，而前面这个，只是顺着一个方向向下流，没有挣扎的痕迹。”
她想了想，转过身去，靠在了墙面上，“应该是这样，第一个背对着凶手人的，应该没那么快死，他发现凶手杀了他的同伴之后，转身就跑，然后凶手来只能在刚才那个位置开枪，但是第二个死者，伤的却不是致命的心脏，所以在中伤之后，还挣扎了一阵子，血液飞溅的到处都是，最后死了！”
程风说，“凶手应该是只想杀一个人，但是没想到会有一个同伴出现，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凌乱的状态，所以他应该是临时起意，并不是蓄谋已久，死者为这个城市最边缘的人群，不可能是为财，也不可能为仇，更不可能为情……那么，他想要什么呢？在这样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提着一把可能喷射出钢钉的枪，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周围的路况不好，都是泥土，他可能不没有开车，也没想过会处理尸体……这个人视力可能不是太好，极有可能是步行，或者单车，电动车。”
凉婵问“为什么不是三轮车？”
程风摇头“速度太慢，太扎眼，而且骑三轮车人的年纪普遍都偏大一些，凶手年龄应该不会太老。”
他目光越过那些廊柱，顺着刚刚修建好的门，走到了里面。
建筑工地的后面是一片荒草地。
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从荒草地里穿了过去。
再往前不远处是一片半旧的准备拆迁的民房，即使离着很远，也能看见上面清楚的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过去看看！”
他从台阶上跳了下去，顺着那条小道走着。
两旁的荒草在秋风里瑟瑟作响，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还存着昨天后半夜里下过的雨水。
凉婵忽然问道，“昨天津城下了一天的雨，他们应该停工了吧”
程风说道“这是市政的工程，天气不好的时候，都会停工，而且昨天下午有雷电，他们应该是下午三点以后就停工了。”
他顺着那条羊肠小道，走到了尽头。
然后站定，回头望过去。
“这一片区经常有拾荒者出没，昨天下午有雷电，工人们为了安全，都会提前下班，那么他是什么时间来的呢？可能是下班之后，或者是吃了晚饭之后，骑着单车，来到这里，他很有可能换上蜘蛛侠的衣服，手里提着那一把他自己改造过的发射器，想寻找目标，他停好了车子，顺着这条路走了进去。”
“后面台阶有一些高度，他可能没踩稳，一只脚滑了下去……”他说完快步走到了回去。
指着那处台阶下已经做好处理的脚印。
“没站稳，左脚滑了下去，踩到了泥里，看这个深度，一定是沾不了少的泥水，但是从后门到前门，大概五十米的距离没有任何痕迹呢？”
凉婵围绕着后门台阶处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说，“这两边我都看过了，没有任何痕迹，我想，他极有可能是把鞋子给脱掉了。”
程风说“发射器在他手里，应该不轻，而他另一只手还需要去控制死者，所以不太可能是提着鞋，那么最有可能的是，脱了下来，放在台阶下面，雨不小，身上的雨衣应该都湿透了，又提着重物，不可能找地方坐着……那么他穿的可能是水鞋，再结合脚印的形态，前头较款，鞋底印记明显……那么凶手，可能身高在一米七以下，男性，体重七十公斤，年龄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
林涛组织着津城区的其他警在现场收集证据，听到他说这句话，猛的一抬头，快速度的跑了回来。
“程老师您是怎么判断出凶手的年龄的？”
程风不答，反问林涛“林队今年多大。”
林涛有点不太好意思，“三十六。”
“那你下雨天的时候，穿什么？”
林涛想了想，“平时穿什么鞋下雨就穿什么鞋，没什么讲究。”
“那你家有水鞋吗？”
林涛摇头，“没有，那种东西又笨重，又不利索。”
“是啊，但是我们的上一代，甚至再比我们年长十几岁的人就不这样认为，不信你可以回去看看，这种水鞋的样式十几年都不会变，没什么创新，市面上已经很少有卖的，大部分存在于城乡结合部中的五金店里……”
林涛眼睛一亮，也没来得及说什么，立马调头召集自己的手下开会。
凉婵伸出了大拇指，“行啊，程半仙，一个脚印就能分析出这么多有价值的消息。”
程风“我说过，我只能给出分析，之后的繁琐的收集证据，和侦查工作还是要你们来的。”
“那万一你给的方向是错误的呢。”
程老师无奈的耸耸肩，“错了就错了，也没有办法，我是人不是神，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正确率，所以还是要靠你们啊。”
“……呃”
她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召集自己人开会的林涛，忽然有点同情他了。
津城之前还发生过两起案子。
一起是两周前。
某条新修的井盖在第二天的时候被行人发现挪开了一半。
然后有人好奇，向里面看了一眼，差点吓个半死。
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女尸趴在下面，背上还扎着一个明晃晃的钢钉。
之后，行人开始报警。
但是因为路段是新修的，监控设备不齐全，再加上死者已经死亡多天，中间又下过几场雨，很多证据都找不到了。
经法医检验死亡时间最少是半个月前了。
第二起案子是在一个沙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