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赶紧回去吃饭,今晚集合捉知了。”
夜色如墨,乌云遮挡着星月,压抑的闷热从身体传到心底,阴沉的夜色仿佛有场大雨正在酝酿。
水沟里的青蛙呱呱地歌唱,丑陋的癞蛤蟆趴在沟边吃蚊子,远处的小树林传来知了嘹亮的歌声。
孟糖背着小竹筐,不安地环顾阴深深的四周,小声提议:“哥,今晚没月亮,要不改天吧!”
孟杰拒绝:“不行,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可是没月亮,咱们看不见啊!”孟糖害怕地抓着衣角,有理有据地争辩。
月黑风高夜,正直杀人时,她曾看过那么多年代文,深知二十世纪的国家,法制以及基因库不健全,犯事的坏蛋特别多,尤其是这种不见星月的黑夜。
“孟糖,你瞅我手里拿得是什么?”
孟糖猛一回头,看见一张泛青的脸,恐惧地后退一步,待看清是宋雨将手电筒放在下颌,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她,生气地抱怨:“宋雨,你干嘛吓我。”
“孟糖,你是不是怕鬼?”
几人嬉闹着进入小树林,作为队伍中年龄最大的兄长,孟杰指挥:“咱们三人一组,分成两队,进小树林。”
“孟糖,你要是太害怕,我允许你暂时牵着我的手,不过你别想太多,我可没同意做你朋友。”
第25章 漫天萤火只为你
听着宋雨臭屁的话,孟糖本不打算搭理她,毕竟她还没原谅她刚才故意吓她的事,但她确实怕黑还怕草丛里会蹦出来什么东西,于是毫不客气地拉住宋雨的手。
还别说,小仙女的手就是不一样,又软又嫩,比她的手软和多了!
“牵那么紧,是不是怕以后没机会?”
进入小树林,傲娇的宋雨像是变了个人,孟糖有些不太适应:“你住嘴,不准说话。”
孟糖吼她?
她怎么敢,算了,念在她刚才快被吓哭的怂样,人美心善的她原谅她一次。
咦,宋雨居然没怼她,这不太像她的作风!
下意识吼完,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宋雨傲娇的个性,孟糖懊恼地后悔一分钟,但等了许久,没等来宋雨反驳,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孟杰走在两人前面,为她俩讲捉知了的注意事项,说得口干舌燥,没等到回应,回头看见两人手牵手,互瞪着彼此,皱着眉头问:“你俩懂了吗?”
“哥,我没听懂,你再讲一遍。”
“·······”
何止是没听懂,分明压根就没听!
可亲妹妹,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于是孟杰又复述一遍注意事项。
和谐的氛围渐渐驱散孟糖心里的恐慌,一手牵着宋雨,一手拿着小铲子,孟糖提议:“哥,要不咱们比一下,看谁今晚捉得多?”
“行,输了不准哭。这一片归我,那一片归你俩,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好嘞!”
三人分成两队,各自为战,打开手电筒,孟糖和宋雨两人往密集的树木走去。
小心翼翼地扒开潮湿的树叶,按照哥哥教的方法,孟糖首战告捷,将软趴趴的知了装进小竹筐,不经意瞥见宋雨趴在地上,孟糖好奇地问:“宋雨,你家又不缺钱,为什么还和我们一起捕知了?”
“我乐意!”
没得到确定回答是意料之中,孟糖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问:“你是不是因为我,才······”
“嘘,别说话。”
找了半天,终于在大树根侧面找到一个正在休息的知了,宋雨反应迅速地打断孟糖的话。
浓郁的夜色弥漫在小树林,一行人待在不同的位置干着相同的事,时间不知不觉地流淌,小树林内渐渐有薄雾升起,只是兴奋捉知了的一群人并未注意到变化。
宋雨千辛万苦挖出藏在地底下的爬爬,伸手将它放在背后的小竹筐,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含笑地看向前方。
但下一秒,笑容僵滞,神色恐慌地环顾四周。
孟糖呢?她刚才不是一直贴着她,怎么这会没了人影,她那么怕黑,手电筒又不在手里,这可怎么办?
心系孟糖,宋雨无心捉知了,大声呼喊:“孟糖,你在哪?”
薄雾逐渐凝聚成浓雾,遮掩四周,宋雨借助手电筒的光想要看清周围,但光线被浓雾反射,视线受到极大干扰。
喊了许久,嗓子都哑了,可依然没得到任何回应,宋雨伸手拂去嘴边的头发丝,露出白净的面孔。
漂亮的眸子被紧张的情绪侵占,宋雨握紧双手,逼迫自己冷静,父亲说:越是无计可施,越要冷静应对。
紧抿着唇,眼神坚毅地盯着身后的树,宋雨拿起铲子用力在树上划一道痕迹,步履稳妥地走向下一棵树。
孟杰说过,小树林的树不多,但分布较为分散,如果迷失方向,可以采取笨方法走出去。只要孟糖看见标记,就一定能追上她!
经过一棵树就划一道痕,不知过了多久,宋雨被手掌处的血泡拉回意识。
发丝凌乱地环顾四周,寒冷的凉风趁机钻入衣领,宋雨随手裹了裹衣服,哑着嗓子喊道:“孟糖,你在哪?快出来,我同意你做我朋友。”
用尽真情去呼喊,但回应她的只有呜咽风声。
将所能想到的方法试了个遍,可不仅没找到人,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其他人呢,为什么一路上没遇见其他人,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周满意那么闹腾不可能不说话,所以····
是他们故意耍她,刻意将她一人留在黑漆漆的小树林!
此时此刻,宋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内心渐渐升起害怕的情绪,她不怕黑,却怕被抛弃。
四岁那年,她和小伙伴在谷堆捉迷藏,可是她藏了好久好久,始终不见有人找她,直到她饿得受不了从稻草堆出来,才发现外面空无一人,而天也黑了!
所以,他们也要这么对她吗?
她以为孟糖是真心想要和她做朋友,所以孟糖想做什么她都陪着她,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宋雨难过地蹲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无声地哭泣。
“小仙女,抬头!”
宋雨难过地沉浸在被抛弃的情绪中,听见身后传来的熟悉声,委屈又开心地抬头。
浓雾笼罩,漫天萤火虫扑闪着翅膀飞在空中,绿色的光亮就像片片海洋,层层递进,绵延不绝,如此美景,无不令人内心畅快,宋雨呆呆地楞在原地,嘴边的质问烟消云散。
她从来都不是笨小孩,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心如明镜,还好,这一次,她赌赢了!
孟糖慢慢走向仰头看萤火虫的宋雨,一脸骄傲:“好看吗?全都是我一个人捉得,你都不知道它们有多臭。”
“我从未见过这么多萤火虫,真漂亮。”
“所以你人生中的第一份浪漫是我创造,怎么样,感动不感动?咦,你眼睛肿了,咋啦,刚才哭了?”
孟糖近距离地看见宋雨红肿的眼泡,莫名有些心疼。
盛大的美景,漂亮的小仙女就该乐呵呵,但眼睛红肿的小仙女有点煞风景。
宋雨直视着孟糖,坦诚她内心的不安:“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故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小没良心,我辛辛苦苦为你捉萤火虫,连钱都不赚,你还这么想我!”
感觉孟糖并不是真的生气,宋雨微微一笑,问出心中的疑问:“他们呢?”
“我把他们赶走了,毕竟漫天萤火是为你放,才不让他们看。”
不知为什么,听着孟糖蛮横无礼的话,宋雨心里很开心,淡笑着伸出右手:“孟糖,我心眼很小,只能容下你对我好,如果你承诺以后会一直对我好,那么,我们做朋友吧!”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在宋雨身后自由飞翔,绿色的光亮照映着她雪白的脸颊,好看的眸子就像是漩涡充满无限魔力,此刻的宋雨以夜色为掩护,萤火虫为背景,好看得就像落入凡尘的仙女,孟糖无意识地允下承诺。
“好,我答应会一直对你好。”
第26章 荣获铁粉一枚
清晨,太阳初升,阳光明媚,朝霞千里,美景如画,孟糖拿着扫把清理咩咩羊拉出的羊屎蛋。
一不小心踩扁一枚,气得孟糖恶狠狠地瞪着咩咩羊。
她当初是中邪了吗?为啥会想不开苦苦哀求爸妈给她买羊放,简直是兔子钻狗窝,自找罪受!
别人家的羊乖巧又可爱,她家的羊就是个无赖,偏偏赶不走还得捧手心里宠,好气!
孟勇一蹦一跳地跑到栅栏,歪头看向清理羊屎的孟糖,软萌地问:“姐,等会你要干啥活?”
“放羊!”
孟勇低头看向窝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咩咩羊,主动要求:“姐,我帮你放羊吧!”
“它坏得很,你拉不住。”
“那我陪你一起放羊?”
孟糖将清理好的羊屎蛋倒在一旁的垃圾堆,目光直视着孟勇:“四婶不是让你去地里弄猪草,你还有闲时间和我一起玩?”
孟勇无所谓地回答:“姐,我只想和你一起玩。”
“为啥?”
她有那么大的个人魅力?还是说她不知不觉激发其他‘金手指’?
“姐,我昨晚都看见了,你把宋雨欺负得可惨,但她还听你话,你好厉害!”
“我···你看错了,我没欺负她。”
弟,这话可不兴瞎说,宋雨是村长的掌上明珠,她欺负她,那不等于给自己挖坑吗?
“姐,咱俩这关系,你怎么连我都不说实话。昨晚回家路上,我和你们并排走,明明就看见宋雨眼睛红肿,头发乱糟糟,你肯定把她摁地上揍了一顿。”
听着孟勇有理有据的胡编乱造,孟糖糟心地捶了锤胸口。
“你想多了,我没揍她。”
“姐,你别想骗我,我聪明着呢!你是不是怕我告状?放心,我和孟梅不一样,我嘴巴绝对严实。”
孟梅:我谢谢你啊!
解释许久,孟勇不仅不相信,反而自行构造一套完整的故事体系,气得孟糖冷笑两声:“呵呵!”
憋着气和孟勇来到小山丘,孟糖随手将羊绳拴在树上,目光危险地威胁:“咩咩羊,今天老实一点,不可以拽开绳乱跑,否则饿你两天。”
不可能,爱自由是它的天性,它绝不向人类妥协。
听见小羊欢快地叫声,孟勇眼睛发光地赞叹:“哇!姐,你好厉害,连羊都听你的话。”
彩虹屁拍得心里十分得意,孟糖傲娇地吹牛皮。
“不听话就打,打着打着就听话了。”
“嘿嘿,姐,你不是说自己没打宋雨吗?暴露了吧!怪不得我妈天天夸我聪明,我确实聪明,一猜就准。”
小孩子的世界那么难懂吗?
孟糖实在无法理解孟勇的思维,只好出言打发他:“呃,你不去割草?”
“没事,等会随便弄点就成,反正我是小孩,妈舍不得打我。”
小孩,真有勇气,上位说这话的孟杰,屁股现在还肿着呢!
悠闲地坐在草地上玩,孟勇玩了一会儿觉得太无聊,余光瞥见蹦跶着羊蹄捉蝴蝶的咩咩羊,孟勇兴奋地举起镰刀,扯着嗓门问:“姐,我能用镰刀砍它吗?”
咩咩咩~
歹徒,胆敢害它,又蠢又傻的小屁孩,快来护驾!
正在挖蚯蚓的孟糖震惊地看向孟勇,实在想不通他为啥会一脸淡定说出如此血腥的话,下意识想批评他,但瞅见惊恐乱蹦跶的咩咩羊,坏心眼地点点头:“你要不试试?”
小孩子,过过嘴瘾而已,难不成他还真能拿镰刀砍羊不成?
孟糖打心底觉得孟勇是说玩笑话,所以毫不在意地怂恿他吓唬咩咩羊,毕竟看它吃瘪的机会可不多。
咩咩羊:我谢谢你啊!
“姐,你瞧好了!”
得到应允,孟勇兴奋地举起镰刀逼近咩咩羊。
最初孟糖当孟勇是故意吓唬,但瞅着他逐渐逼近以及高高举起的镰刀,心慌地跑过去抢走镰刀。
这孩子值得结交,有事他是真上啊!
清澈的眼眸疑惑地看向孟糖,孟勇不解地挠挠头:“姐,你抢我镰刀干嘛?”
清纯的小脸蛋,无意识的罪恶因子把孟糖的小心肝吓得抖不停,结结巴巴地解释:“呃,它还太小,你要是把它砍死,汤还不够分,还是先留着它。”
“好吧,你要赶快长大呦!”
弟,好好的一句话怎么令她毛骨悚然?
不行,弟弟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作为姐姐,她得指引弟弟走向正途,如此,才能为她今后的赚钱大道添砖添瓦!
“小勇,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教育孩子得有示范性,自觉性格人品都不错的孟糖以自己为突破口,开始忽悠孟勇。
“姐,你狠厉害!”
再一次被彩虹屁夸得喜笑颜开,孟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天,循序渐进地鼓励:“这评价让姐甚是欣慰,不过能具体说说吗?”
“打哭宋雨,却没挨打;偷宋爷爷家桃,也没挨打;还有最厉害是阿财哥死了,三婶和三叔都没打你。姐,虽然五叔跑了,但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成为咱村最厉害的恶霸。”
孟勇掰着手指,兴奋地列举,不过他讲一句,孟糖脸黑一层,到最后,面色阴沉地能滴出水。
好呀,她还以为他是真心夸她,没想到却是数她莫须有的恶名,好气,手还有点痒。
孟勇看孟糖抿着唇,嗓门嘹亮地嚎叫:“姐,你现在的神情和五叔一模一样,不过我不怕,因为你不会打我。”
“······”
好无语,好无奈,就算想揍他一顿,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见孟糖不说话,孟勇深觉自己猜得对,继续大言不惭地说道:“姐,你放心,今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保证听你的话。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得共进共退。”
“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得?”没想到比她还小的孟勇能有如此‘觉悟’,孟糖神色复杂地摸着下颌。
她怎么有种获得铁粉的感觉,但他是不是太过于成熟?
“我爸说得!”
孟糖质疑:“原话?”
孟勇老老实实回答:“嗯,我爸每次喝醉,都会把我妈扔床上说这些话。”
“。。。。。。”
弟,能长点心不?
四叔怎么不和自家小孩讲一下,家里的私事不准乱说,要不然她听着多尴尬。
“姐,我爸还说了很多有用的话,你要听吗?”
“不不,我不听,你可千万别说。”
这孩子,太虎了!
“姐,凭你的狠厉害和我的聪明劲,咱俩绝对可以成为村里的孩子王。”
实在不知该怎么接话,远远瞥见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朝他们走来,孟糖假意咳嗽:“咳,有人来了,你收敛点!”
第27章 苍天啊,赐她大长腿吧!
离得近了,看清朝她走来的人,孟糖毫不犹豫地抛弃孟勇高兴地奔向宋雨。
“好大的太阳,你怎么来了?”
心疼地盯着宋雨被晒通红的小脸蛋,孟糖连忙将头上的草帽摘掉往宋雨头上戴。
宋雨冷哼着拒绝孟糖帮她带帽的举动,鼓着腮帮子质问:“孟孟,你怎么没去找我玩?”
粉嫩的小脸蛋被愠色沾染,美人嗔怒依然散发光彩,宛若老色批的孟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雨,咬着唇回答:“我得放羊。”
不愧是村中一枝花,就连生气都那么好看,眼下小雨还小,要是随着年纪长开,一定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宋雨眼神锐利地看向拿镰刀乖乖站在一旁偷看她的孟勇,不满地逼问:“你放羊为啥带他不带我?”
“我也想带你,可太阳太晒,你又长这么好看,万一晒黑多不好。他,小屁孩,本就黑成碳,晒黑也无所谓。”
姐,扎心了!
孟勇听着两人聊天,越听越觉得牙酸,眼瞅着祸水东引到他身上,偷偷地拿着镰刀离开。
“没事,我妈说我天生皮肤白,不会晒黑。”
美人的凡尔赛果然不同凡响,孟糖低头望着黑瘦的手臂,一脸羡慕:“宋雨,你长得好好看,要是我能有你一半好看就行了。”
按理说重生之人都是天道宠儿,自带bug,并且集智商与美貌一体,可她···又废又菜的豆芽菜!
苍天啊,她想要大长腿,想要肤白貌美,还想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十项全能手艺。
他人开局壕、霸、酷;她开局穷、惨、土!
宋雨伸手点着孟糖脑袋教育:“孟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爸说,女孩不要执着美貌,以色侍人,而要自强不息,艰苦奋斗。”
“哦!”
村长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她将来的女儿长得跟天仙似得,她也能说出一大串道理。
饱汉哪知饿汉饥,美人哪知丑八怪的痛苦。
“孟孟,我刚才来时看见很多人在鱼塘捉鱼,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还要放羊,你自己去吧!”
她的瘦胳膊瘦腿还没别人大腿粗,就不去凑热闹,省得自行惭愧。
“它都吃饱了,等会随便找个地方给它拴起来就行。哎呀,孟孟,你陪我一起去嘛?”
宋雨轻轻地晃着孟糖手臂,噘着樱桃小嘴,软着声音撒娇。
唔,血槽空了!
漂亮的小仙女甜甜地撒娇卖萌,谁能抵得过这绝招?
于是,被美色迷惑的孟糖二话不说牵着羊随宋雨离开。
刚走两步,咩咩羊兴奋地蹦跶着羊蹄冲向宋雨,宋雨害怕地躲在孟糖身后,哭唧唧地告状:“孟孟,它又想把我扑倒。”
帅气地将宋雨护在身后,孟糖亲密地抱着咩咩羊,实则用力抓着羊毛,趴在咩咩羊耳畔威胁:“咩咩羊,你老实点,不然把你炖了。”
咩咩咩~
可恶的人类,卑鄙幼稚,它绝不屈服!
“小雨,咩咩羊力气很大,你觉得让它拉磨怎么样?”
“可以,等中午回去,我就和李婶说一下。”
坏心眼的人类,不就是老实安分,它照做就行,何必搞得那么血腥。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远处的鱼塘传出一阵阵笑声,孟糖将咩咩羊拴在树上,陪同宋雨去看热闹。
圆形鱼塘里的水被舀干,只剩下沟底浑浊的泥土,跟手臂一般长的大鱼在泥浆里欢快蹦跶,眼尖的小伙子一个大跨步摁住鱼头,笑呵呵地将鱼放进竹筐。
鱼塘里的少年个个身手矫捷,捉鱼一步一条,站在鱼塘边观看的孟糖震惊地张大嘴巴,赞叹:“哇,好厉害。”
“这算什么,要不是良哥腿受了伤,绝对比他们厉害。”宋雨不屑地冷哼。
“不能吧,良哥才九岁,他们看着至少有十五六。”
聊起周良,宋雨星星眼地反驳:“怎么不可能,打良哥七岁起,论捉鱼逮虾,村里的孩子没人能超过他。”
“小雨,你和良哥关系很好?”
兴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宋雨闷闷不乐地嘟囔:“嗯,我自打记事就一直跟在良哥身后,只是现在他长大了,不爱跟我玩。”
明明很小的时候关系那么好,为啥等她长大了些,良哥离她越来越远,甚至嫌她烦呢?
“小雨,他们在捉虾,你要不要去体验一下?”
见不得美人不开心,孟糖机智地转移话题。
宋雨瞥了眼在泥浆里捉虾的小孩们,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太脏了,我不喜欢。”
“对哦,你穿得那么漂亮,确实不适合,不如我下去捉虾,你在岸上看?”
她从未经历如此有趣的场面,凭心而动,她好想体会一下小猪佩奇踩泥巴的乐趣。
宋雨好心提醒:“衣服弄脏,你会挨打。”
“不会,我妈最疼我,她才不会打我。”
孟糖啊,flag可不能随便立,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打脸。
瞧着孟糖神采奕奕,一副极为渴望的模样,宋雨只好附和:“那我去找袋子装它们,你捉得时候小心点。”
“没问题。”
撸好袖子,卷上裤腿,脱掉鞋子,孟糖大大咧咧地往鱼塘走去。
刚走到下坡中央,光溜溜的脚似乎踩到小石头,孟糖低头看向扎在脚心的石头,单手扒拉它们,但一只脚站在斜坡,另只脚捧在手里,重心不稳,刺啦一下从斜坡滚到泥塘。
这···出师不利!
“哈哈哈哈····”
捕鱼捉虾的众人被孟糖憨傻地举动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低头议论。
不愧是孟老三的种,和他一样憨傻!
牛轲廉笑呵着扶起在泥塘挣扎的孟糖,好心提醒:“小孩,这不是你能玩的地方,小心回去挨揍。”
“谢谢叔。”
趁着力道从泥塘里站起,孟糖面色复杂地望着脏兮兮的自己,无语地叹口气。
大话不能乱说,特别容易打脸,就她这模样,回家要是不挨打才怪!
牛轲廉好奇地盯着发呆沉思的孟糖,泥手戳了戳孟糖腮帮子,问道:“你,谁家的小孩,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爷叫孟成文,我爸叫孟华庆,我叫孟糖。”
“哦,孟华朝的侄女,怪不得···呵!”
男人怪怪的腔调令人十分不舒服,孟糖桀骜地质问:“大叔,你啥意思,对我有意见?”
第28章 吸血蚂蟥
牛轲廉低头看向一脸不服气的小豆丁孟糖,微笑着解释:“我之前见过你,只是你现在比那时好看一些,所以我才没认出来。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在隔壁村住,你应该认识宋梅,我是她男人。”
宋梅结婚了?
她不是喜欢五叔,还说此生非五叔不嫁,短短数月,她是怎么想通?
不对,此刻重点是眼前这男人似乎把五叔当成假想敌,可怕!
瞥见男人打量的眼神,孟糖不自在地转过脸,恰巧瞅见刚从泥浆里钻出来的龙虾,大叫一声,伸手去抓。
“哇,好大的虾!”
“小心,别夹着手!”
牛轲廉嘱咐的话刚落地,就看见孟糖的小手指被龙虾用大钳子紧紧夹住。
“哎呦喂,疼~”
初见她,觉得脾性和孟华朝有些相像,但见识她的一举一动后,牛轲廉深深唾弃自己的小心眼,不过是个憨憨的小傻子,他反应过头了。
“别动,等它自己松开!”
龙虾是一种极其凶悍的生物,它能敏锐觉察外界对它的善与恶,一旦发现不利它的因素,便会挥舞着大钳子截断,所以捉龙虾有技巧,要从弱点出发,一击就中,否则就会打草惊蛇,身陷囹圄。
听从牛轲廉的吩咐,孟糖痛苦地站在泥塘,等待大龙虾自动松开大钳子,但龙虾十分淡定地同她大眼瞪小眼,钳子的力道未松分毫。
突然,小腿肚传来阵阵痒意,就像是有小虫子在上面攀爬,孟糖抬头看向面相和善的牛轲廉,可怜巴巴地哀求:“叔,我腿好痒,你能不能帮我挠挠。”
“孟糖,你站好了,别动也别低头,我上岸拿个破鞋。”
“咋啦?出啥事了?”
听不太懂牛轲廉的话,孟糖低头看向痒痒的小腿肚,待看见屎黄色的蚂蟥趴在她小腿肚,软趴趴的身子拱一下又拱一下往肉里钻,孟糖惊慌失措地叫嚷:“唉···唉,蚂蟥,啊,滚开!”
蚂蟥死死地趴在小腿肚,不论孟糖如何晃荡都没办法将它甩下,腿肚隐约袭来一阵刺痛,鲜血顺着腿肚往下流,孟糖伸手就要拽蚂蟥,但小手指被龙虾死死地抓住,孟糖咬着牙弄死龙虾,双手拽着蚂蟥身体。
“啊啊啊,滚下来!”
“孟孟,快放手,让我来。”
宋雨神情严峻地跑进泥塘,拿着鞋子对孟糖的腿肚啪啪地打。
不多大会儿,软趴趴的蚂蟥掉进泥浆,宋雨长舒一口气,将神魂未定的孟糖拉上岸。
牛轲廉慌里慌张地拿着破鞋小跑到孟糖身畔,望着她流血的腿肚,松了口气:“怎么样,没事吧!”
宋雨温柔地拍打着孟糖后背,像个大人样挥挥手:“姐夫,有我在,她不会有事!”
“嗯,她应该吓坏了,你陪她一会儿!”
牛轲廉走后,孟糖委屈又害怕地抱住宋雨,眼泪成串地往下流。
她平生最怕软体动物,尤其是蚂蟥、蛇、毛毛虫之类,这类生物别说碰到,就连看一眼她都受不了。
刚才她抓着蚂蟥身体将它往外拽,可不仅没拽出,蚂蟥甚至又钻进肉里一大截,若非宋雨来得及时,她真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孟孟,你别哭,没事了。”
温柔地擦拭孟糖滚烫的泪水,宋雨心疼地安慰。
她小时候也有这种经历,所以特别能体会,蚂蟥太恶心了!
爸曾说:如果让蚂蟥钻进肉里,它会一直待在肉里产卵,吸食血液,除非把蚂蟥所待的那块肉割了,不然人会被蚂蟥吸干血液而死。
哭了许久,孟糖红肿着眼睛松开宋雨,瘪着嘴撒娇:“小雨,我手好疼。”
肿成包子的小手指又红又紫,宋雨心疼地拥着孟糖往家里走:“走,回家用黄酒泡泡。”
“小雨,你要把我当成蛇泡了吗?”
“我爸说,像这种情况必须倒黄酒才能好。”
孟糖脑子迟钝地哦了一声,提醒:“咱们得先去牵咩咩羊。”
“不管它,先上我家,让我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宋雨霸道地拉着孟糖往她家的方向跑去,不多时,来到红色砖瓦房。
“妈,妈~”
听到女儿急促地喊声,周玉芳湿着双手走出厨房,望着浑身脏兮兮,仿佛在泥地滚两圈的宋雨,板着脸训斥:“小雨,你···怎么弄这么脏?不是不让你进鱼塘,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直接打断妈妈爱的唠叨,宋雨着急地催促:“妈,你等会再训我,先把我爸平日里喝得黄酒拿出来,孟孟手指被龙虾钳子夹了,小腿也被蚂蟥吸过,你快帮她处理一下。”
周玉芳望着闷声不吭,手指肿多高的孟糖,心疼地将人拉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