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连绵数天,不见放晴!
狂风肆虐,落叶无声,被风刮断的树枝啪啪地落下,有些砸在地上,有些砸在行人身上,一时之间,宽阔的大路,行人四处逃散。
孟糖艰难地在雨中行走,随着狂风暴雨的加剧,雨伞随风摇摆,手指泛白地抓住伞柄,正准备伸手拦出租车,耳畔突然传来和蔼的问候:“小姑娘,进来躲躲雨。”
“不了,我....”
“小姑娘,市气象台刚发布红色暴雨预警,过会儿还有特大级的暴雨!”
“谢谢奶奶,我打出租车回去!”
“注意安全。”
孟糖婉拒老人家的好意,拿起手机叫出租车。
轰鸣的雷声盘旋在头顶,吓得孟糖急忙收起手机,远离树底下。
狂风席卷着雨水飘在身上,秋寒凉就像刺骨的冰渣涌入骨缝,孟糖瑟缩着肩膀躲在站牌底下。
“破手机,连个网页都打不开。”
摆弄了许久,手都快冻僵了,才堪堪打开页面,孟糖望着页面上价格哄涨的出租车,皱着眉头下了订单。
“半个小时才到?”
暴雨天什么都麻烦,孟糖单手握着手机,目光阴郁地盯着黑沉沉的天空,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许是下雨天的缘故,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雨滴成串地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突然,一辆越野车从水中穿过,顿时水花迸溅,迸起的水渍成片地落在身上,气得孟糖破口大骂。
素质,注意素质!
心情郁闷地跺脚,不经意扫见地面的积水,孟糖不禁愣了愣,这才多大会,地面的水怎积得那么深?
孟糖探着头看向不远处的湖水,顿时吓得脸色泛白。
滚滚湖水上下翻腾,汹涌滂湃的冲向远方,就像所向披靡的将军,以无所畏惧的姿态宣示着它的到来。
轰得一声,刺眼的白光闪烁,孟糖害怕地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震惊地瞪大眼睛。
矗立在湖边的柳树,以一副极为惨烈的姿势倒在地上,约莫是雷霆之力将它拦腰截断。
被柳树的惨状吓到,孟糖一手紧握着,伞柄,一手打电话:“喂,师傅,都半个多小时了,你怎么还没到?已经到了?在哪,蓝色车子,好,我看到了!”
得知司机已经到达,孟糖着急地握着伞柄,蹚水往司机停车的地方走过去,突然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水里,孟糖哎呦一声,骂骂咧咧地从水里站起。
造孽啊!
不管了,回家再换吧,孟糖嫌弃地瞥了眼脏兮兮的裙子,抬脚往岸上走,就在此时,头顶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声轰鸣,仿若席卷着苍天之势,紧接着,浑身一麻,孟糖倒在水里,整个人瞬间被强悍的电流席卷,意识丧失的最后一秒,孟糖只想对老天爷竖中指,说声: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
“糖糖,抓住哥哥的手,快啊,糖糖,快抓住哥哥的手。”
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徘徊,孟糖难受地挥舞着手臂,想要赶走吵人的声音,但挥出去的手仿若碰到什么阻力,动惮不得。
“糖糖,别乱动,哥哥送你上去。”
虚幻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孟糖拼命地想要睁开双眼,可沉重的眼皮宛若千斤重。
隐约感觉自己被放在地上,突然,重重的一拳打在胸口,孟糖难受地吐出一大口水。
他丫的,是谁?
许是吐了水的原因,眼皮似乎没那么沉了,孟糖满腔怒火地睁开双眼,刺眼的光芒顿时将黑暗的世界照亮。
视野中闯入脏兮兮的大脸蛋,男孩紧张地询问:“妹妹,你醒了!”
“我·····”
清醒还未十秒,孟糖再一次陷入昏迷。
“妹妹!!!”
——————————
体态丰腴的女人手拿着木棍,一边哭一边叫嚣:“该死的害人精,天杀的惹祸精,还我儿子,阿财,我的儿~”
“二嫂,阿财的死和糖糖无关,她现在昏迷不醒呢,你快让开,我去镇上找陈大夫。”女人焦急地望着挡路的人,苦声哀求。
“阿财死了,她还有什么脸活?正好,一命抵一命,我要让她去地底下陪阿财。”
“二嫂,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李桂英,今天我把话放这,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别想打这经过。”
嘈杂的吵闹声不断冲击着鼓膜,孟糖痛苦又难受地在床上翻滚,此刻的她就像是粘板上的鲶鱼,不知名的炽热燃烧着灵魂和躯体。
熊熊燃起的火烧灼着她,火苗上的蓝焰诡异而骇人,穿过她的身体,打内脏开始销毁。
难受以及痛苦鞭打着神经,一会儿功夫,浑身充斥着难闻的汗臭味。
“姐姐,快醒来。”
灵魂被烤灼,孟糖剧烈地挣扎,恍惚间,她似乎听见甜甜的女童声,那声音就像一股清泉浇灭焰蓝的火苗。
谁,你是谁?
“姐姐,替我好好活下去。”
你到底是谁?
孟糖无声地质问,可识海一片寂静,空空荡荡,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
意识清晰地感知周遭的嘈杂以及吵闹,孟糖急切着想要醒来,但眼皮沉重,疲惫的身躯像是被重物压住,意识被死死地困在身体里,任她如何嘶吼,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醒来,快醒来啊!
不行还是不行,她听得见刺耳的吵闹,但却无法控制身体。
不知在煎熬中挣扎了有多久,吵闹声终于停止,隐约中,似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脸上摩擦,很舒服,很温暖,就像妈妈爱的抚摸。
紧接着,温热的水流入口腔,仿若久逢甘露,孟糖急切地吮吸。
“糖糖,妈妈无能,请不到陈大夫,呜呜呜·······”
“你放心,妈绝不会把你交出去。”
“糖糖,你再睡会,妈去给你煮点粥。”
她没死,还活着呢?
稍微思考了一下,头疼欲裂,孟糖缓缓地陷入昏迷,等她再次有意识,是有人给她喂水,水很烫,烫的她舌头疼,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孟糖一个寒颤打梦里醒来。
缓缓睁开双眼,明亮的光线刺激着眼球,眼睛顿时酸涩无比,孟糖难受地眨巴着眼睛,顿时一股热流顺着眼角留下。
“妹妹,你醒了?妈···妈,妹妹醒了!”
孟杰一脸紧张地望着傻呆呆的妹妹,小声地问:“妹妹,你要不要再喝点水。”
“你···是谁?”孟糖望着面前完全陌生的小男孩,皱着眉头问。
小男孩震惊地望着蠢蠢的孟糖,扭头大声地喊:“妈,你快来,妹妹傻了。”
“臭小子,胡说什么。”
孟杰拉着妈妈的衣角,一脸担忧:“妈,妹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她好像不认识我了。妈,要不我去村里把王阿婆喊来,给妹妹叫叫魂?”
听着儿子胡言乱语的瞎说,李桂梅抬手给孟杰两巴掌,生气地骂:“一边儿玩去,别打扰妹妹养伤。”
动作粗鲁地赶走闹腾的儿子,李桂英温柔地看向呆萌可爱的女儿,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瘦瘦的小脸:“糖糖,头还疼不?要不要再喝点水。”
“······”
孟糖疑惑地抬起手臂,下一秒震惊地盯着跟鸡爪子一样黑黝黝的小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缩水了?而且还变了肤色?
“糖糖?”
李桂英见孟糖一直发呆,担忧地摸着孟糖额头。
“糖糖?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妈问你话也不回答。”
“。。。
这位大婶是她妈?
“。。。”
“乖女儿,你别怕,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孟糖抬头盯着李桂英,心理百转千回,此情此景,她想捶自己一锤子。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为啥想不开要在暴雨天出门。
现在啥情况,重生加穿越?
余光瞥见女人紧张而不安的神情,孟糖小声地试探:“妈?”
听着女儿乖巧软糯的声音,李桂英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又哭又笑地回答:“哎!这不是会说话,会喊人,没毛病。糖糖,你再躺会,妈去烧点水。”
“嗯!”
木门嘎吱一声关上,孟糖紧张地松开紧握的手掌心,苦着脸叹气。
好险好险,快吓死她了,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但占了别人的身体,总归是不好。
不过也怪不得她,毕竟她也想不到自己会被雷给劈了。
好人不长命,天妒英才啊!
“孟杰,给老娘站住。臭小子,下回再敢诅咒你妹妹,我把你嘴给撕烂。”
“哎呦,疼~妈,你别打了,我错了。呜呜呜······”
呦呵,打孩子呢?
“知道错了?”
“嗯嗯嗯。”
“那也得挨一顿,让你胡说。”
“噗嗤!”听着门外嚎啕大哭的声音,孟糖忍不住乐出声。
这哭声太有节奏,适合当背景音乐。
“你奶快从地里回来了,妈得赶紧去做饭。你给我好好照顾妹妹,听见没有?”
“哎呦,疼。妈,你别拎我耳朵,会聋。”
“不准欺负妹妹,否则饿你两顿。”
不一会,孟杰耷拉着脑袋走进屋里,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
孟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垂头丧气,好似受了多大委屈的孟杰,低头轻轻地拍了拍床板。
“过来。”
“哼!”孟杰一脸不屑地冷哼。
“哥~”
此字一出,孟糖恶寒地吐了吐舌头。
她都二十几的老妖精了,居然喊一个小屁孩叫哥,不害臊!
“喊什喊,你刚才不是挺会装?瞅瞅,咱妈快把我耳朵给揪掉了!”再硬的脾气也禁不住妹妹软糯地撒娇,但自诩小大人的孟杰怎会轻易被拿捏,故作凶悍地大吼。
嗓门极大的宣泄怒气,但一边吼一边拿着小板凳坐在床旁。
“我头疼~”
“哪?我给你揉揉,哼,活该,谁让你不听话,非去水塘玩水。”
孟杰嘴里唠叨,小手却轻轻地帮孟糖揉着额头。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孟财死了,因为救你,我没来得及救他。”
“我······”
还有这事?
老天爷啊,少造点孽吧!
猛然之间,知道自己占了别人身体,还间接地害死一条命,过重的心理负担压得她喘不上气。
“你没醒之前,二妈已经来家里闹了一次,她说一命抵一命,要不是咱妈护着你,你早被扔水塘了。”
孟糖听着孟杰的讲述,心情极为复杂,神色恹恹地回答:“哥,我不记得了。你摸,我头上有个包。”
“切~装傻呢?别玩小把戏,放心,有哥在,绝不会让二妈把你扔水塘淹死。”
这句话乍一听很欣慰,但仔细品味,似乎有些不对劲。
孟糖情绪低落地耷拉着脑袋,突然意识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抬头问:“哥,咱家有镜子吗?”
“臭美。”
“哥,我······”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哐当一声,破烂的门嘎嘎吱吱地倒在地上。
见自家门被弄坏,孟杰生气地从板凳上站起,大声质问:“谁呀?”
“阎王爷!”尖锐的嗓音仿佛带着刺,听得人难受,紧接着,跑进来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二话不说地将孟糖从床上拖到地下。
“二妈,糖糖头上有伤,你快松开。”
女人恶狠狠地将撕扯着孟糖的头发,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已消丧子之痛,突然双腿被紧紧抱住,女人用力一脚将孟杰踢开,厉声吼叫:“滚!”
头发被女人死死地用力抓住,头皮拽得生疼,孟糖哭泣地哀求:“疼,放开我,松开。”
这都怎么一回事?开局先被水淹,紧接着就挨打,她这是水逆吧!
低头望着龇牙咧嘴,眼冒泪花的孟糖,女人一脸狞笑:“疼吗?疼就忍着,接下来你会更疼。”
用力地拽着孟糖头发,常玉红神色癫狂地将人拖拽到院子里,望着院子里满满的大水缸,狂笑着大喊:“儿啊,妈这就让她给你偿命。”
话音落,常玉红咬牙切齿地将孟糖从地上提溜到水缸旁,二话不说把孟糖摁在水里。
“杀人偿命,你杀我儿,死不足惜。”
孟杰连滚带爬地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孟糖伸着手臂在水里扑腾,急忙跑过去,但接连被踹了两次,惊慌失措地大喊:“妈,妈,二妈疯了,她要杀妹妹,你快过来。妈······”
“滚开,否则我让你也一块去地底下陪阿财。”常玉红猩红着眼睛将孟杰踢翻在地,神色疯狂地望着在水缸里扑腾的孟糖,阴鸷地扯开唇角。
“别挣扎了,今日不管谁来,你都得死。”
咕噜噜~
拥挤的水流争先恐后涌入口鼻,孟糖拼命地反抗,可一双粗糙的大手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她的生命。
她,又要死了吗?
谁来救救她?
憋闷,窒息,痛苦纠缠着,迫切地希望有人能解救她,但没有!
濒死感再一次袭击着神经,孟糖绝望地挣扎,可她没劲了,双手慢慢地跌落在水里,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位熟悉的小女孩甜甜地冲着她笑。
“姐姐,加油。”
“你干什么?快放开她!”
眼瞅着孟糖有进气没出气,常玉红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但下一秒,整个人被猛地用力一撞,人不受控制地往旁边踉跄。
男孩急忙将孟糖从水里捞出,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咳咳咳!”
见孟糖被男孩从水缸里捞起,常玉红猩红着眼睛,厉声威胁:“滚,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打。”
孟杰眼睛通红地拿着木棍挡在孟糖身前,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比他高一个头的周良,由衷的感谢:“周良,谢了。”
随后目光坚定地望着常玉红,语气果敢的说道:“二妈,你再动我妹妹,我就跟你拼命。”
“好,那就一起给我儿子偿命吧!”
话音落,常玉红挥舞着手臂就要捉孟杰。
自打看到儿子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她就已经‘死了’,要不是为了给儿子报仇,她早就随儿子去了。
凭什么,她儿子死了,他们还活着?
她要他们都死,一个也别活,常玉红血红的眼睛盯着挡在孟糖身前的孟杰,一巴掌将他甩到在地。
今天,一起去地狱吧!
李桂英蹙着眉头看向低头揪着衣角的孟梅,再一次追问:“小梅,你到底要带三婶去哪?”
“我······”
望着孟梅两手发抖,李桂英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温声嘱咐:“你妈呢?她有没有好点,阿财掉入水塘,这就是意外,最近这段时间,你仔细陪着你妈,她若是有什么想不开,你就来找三婶。”
“三婶,是孟糖害死了我弟弟,对不对?”孟梅挣扎着甩开李桂英的手,眼神充斥着浓烈的恨意。
“小梅,你还小,不懂···”
孟梅情绪激烈地大吼:“我懂,我什么都懂。要不是孟糖带我弟去水塘玩,我弟怎么可能淹死。都怪孟糖,就是她杀死了我弟弟。”
“小梅,阿财的死和糖糖没有关系,你不要听你妈瞎说。不过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我还急着回去做饭呢?”地里干活的快回来了,她再不回去做饭,少不了一顿骂。
“三婶,我娘说:杀人要偿命,所以她要让孟糖去地底下陪阿财。”
听着孟梅面无改色地说出令她心惊胆战的话,李桂英心慌地追问:“你妈呢?”
“三婶,我妈···在你家呢?”
在她家,不好,糖糖有危险。
李桂英心中咯噔一声,怒气暴涨,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大声地嘶吼:“常玉红,你要是敢伤害糖糖,我让你一生都不得安宁。”
孟梅眼睛通红地望着李桂英快速奔跑的身影,又哭又笑的叫嚷:“三婶,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
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孟杰忍着全身的疼痛吐掉口中的血水,望着灰头土脸的周良,提议:“周良,你先抱着糖糖离开。她,我来对付。”
“你打不过她,她也不会让糖糖离开,这样,我来拖着她,你去村里叫人。”周良轻轻地碰了碰流血的嘴角,果断地说道。
疯女人,太心狠手辣,打他是下死手啊!
“你一个人能行吗?”
周良冷眼盯着宛若疯婆子的常玉红,实话实说:“不行,所以你快去找帮手,不然咱三个都得死这!”
可怜他才九岁,就要遭受女人的毒打。
“周良,你坚强点,我这就去喊人。”
“······”
他除了坚强,还能做什么?
下一秒,周良咬着牙举起木棍迎上常玉红的攻击,但力量毕竟过于悬殊,何况遭受丧子之痛的常玉红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之前有孟杰和他一起周旋,虽然被打得惨,但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可现下他一个人,纵然用尽全部力气,却无济于事。
阴笑地逼近周良,常玉红毫不费力地夺走周良手里的木棍,凶狠地瞪大眼睛,挥舞着木棍砸向周良脑袋:“小兔崽子,坏我事,你去死吧!”
“小心!”
孟糖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耳畔的吵闹声让她头痛欲裂,意识浮浮沉沉地飘荡,隐约中,她似乎看见有个小女孩冲她挥了挥手,顿时浑身一轻,等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常玉红拿着大粗棍往男孩头上打去,忍着胸口的闷疼用力地撞了一下男孩。
虽然孟糖及时地撞了周良,帮他躲过了闷头棍,但木棍余威犹在,常玉红操控着木棍重重地打在周良腿上,只听咔嚓一声,周良痛苦地倒在地上。
听着周良的痛呼,常玉红狞笑着看向瑟瑟发抖的孟糖,一步步地逼近:“这下,没人能帮得了你。既然淹不死你,打死你也行。”
“杀了我,你也得坐牢。”
常玉红冷笑连连:“死,我都不怕,还会怕坐牢?好了,别想着拖时间。今天,你必死无疑!”
“来人啊,救命!”
“去死吧!”话音落,常玉红举起木棍就要砸向孟糖脑袋。
李桂英气喘吁吁地跑进门,看见眼前这一幕,歇斯底里地大吼:“常玉红!!!”
“啊!”笑容阴森地盯着即将丧命的孟糖,常玉红心里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不料突然有股力量从身后撞来,常玉红不受控制地撞在一旁的大树上。
拼力撞开常玉红之后,李桂英心有余悸地望着趴在地上的女儿,紧张地询问:“糖糖,你怎么样,她打你哪了?”
从死神手底下再次捡回小命,孟糖后怕到全身发抖,情绪崩溃地哭诉:“呜呜呜····疼!妈,我哪都疼。”
不曾体会死亡,自然无所畏惧,可一连串地濒临死亡,太可怕了!
望着痛哭流涕的妹妹,孟杰关心地安慰:“妹妹,你别哭,妈一定帮你报仇。”
“糖糖,她打你哪了?”心疼地将女儿抱在怀里,李桂英眼神恨恨地盯着常玉红,咬牙切齿地问。
“拽我头发、把我摁水里、用木棍打我、还把小哥哥的腿打断了。妈,我害怕!”
“别怕,有妈呢!周家小子,谢谢你了。小杰,把妹妹和小良扶到一旁。”
孟杰听话地扶着周良,趁机告状:“妈,刚才她用脚踢我,扇我巴掌,给我牙都扇掉了两颗!”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叫她二妈,也绝不会和她再说一句话。
哼,他可是很记仇!
第4章 妯娌
听着儿子火上浇油的话,李桂英再也忍不住怒火,挥舞着手臂冲到常玉红面前,大声怒吼:“常玉红,我撕烂你。”
“来呀,谁怂谁是孬种。”常玉红毫无畏惧地同李桂英打作一团。
“不要脸的贱人,打我儿女,我非挠花你的脸。”
于是,常玉红的脸上多了两条血痕。
“啊,小娼妇!”
李桂英的脸上也多了一条血痕。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孟糖惨兮兮地坐在屋檐下,望着李桂英头发被常玉红死死拽住,紧张地说道:“哥,妈吃亏了!你快上去帮忙?”
听着妹妹的话,孟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妹,你认真的?”
“嗯呢?咱妈那么瘦,怎么可能打得过疯女人?”孟糖之前不是很情愿喊妈,但望着李桂英为她报仇的模样爱女,心里就像是蜜蜂腿上的蜜。
听着孟糖的话,回想之前常玉红打他时的疯魔,孟杰后怕地摇头:“我不敢,我怕我刚进去就被撕成两半。”
“······”
怂包哥哥!!!
躺在地上的周良见孟糖皱着脸,忍着腿痛安慰:“别担心,你爸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周良,真够意思,多亏你及时赶到。”
周良谦虚地憨笑。
突然,孟杰从地上站起,眼神坚定地盯着周良,承诺:“周良,虽然咱俩没怎么一起玩过,但今天你救了我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就是我哥,我是你小弟,你让东往我绝不往西。”
“。。。。。。”
她哥怎么回事?是不是把她话给抢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吓得她还以为下句话是以身相许呢!想多了,眼下的她跟个豆芽菜似的,想法也太不纯洁了。
感受到兄妹两人炽热的视线,周良偏着头看向火势凶猛的战局,非常关心地说道:“孟杰,你妈好像被打了?”
孟杰回头望着头发散乱,嘴角流血的妈妈,眼眶瞬间红了,叫嚷着冲上去:“妈,我这就来帮你。”
可惜,刚闯进战场,还没来得及伤敌人分毫,就被己方给拽着衣领扔到一旁。
“凑什么热闹,一旁待着去。”
一脸懵地被亲妈推到一旁,孟杰有些气馁,但转眼瞅见妈妈被常玉红拽头发,撕衣服,孟杰再一次冲上去:“妈,我来帮你。”
闭着眼睛冲上战场,凭着一股蛮力,孟杰对着常玉红就是一阵猛烈输出。
“坏女人,让你打我妈妈,我打死你。”
零星的拳头落在身上,虽然不是很疼,但极为碍事,常玉红不耐烦踹孟杰一脚:“滚开!”
“干啥呢?你们要翻天啊!住手,都给我住手。”
“呜呜呜······”
听着奶奶熟悉的声音,又看见爸爸高大的身影,被一脚踢倒在地的孟杰用手拍着大腿,大声痛哭。
她哥是戏精吗?
同样挨过痛打,甚至差点惨遭杀害的她是不是也应该嚎两嗓子!
“呜呜呜,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别打我妈妈·······”
顿时,院子里响起震耳欲聋的哭声,此起彼伏,就像是清明节提前到来。
听着院子里闹腾的声音,周小丽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垂头不做声的儿子,厉声呵责:“老二家,老三家,还不去把你们媳妇拉开。”
败家娘们,没一个省心!
“小杰,别哭了!”
被奶奶温柔地抱在怀里,孟杰扁着嘴哭诉:“奶奶,二妈打我,她扇我巴掌,还把妹妹摁在水里,要不是良哥,我就再也见不到妹妹了。奶奶,我疼,呜呜呜呜!”
“奶奶,我疼,呜呜呜·····”孟糖照葫芦画瓢的哭。
周小丽心疼地抱着孟杰,一口一个小心肝:“哎呀,奶奶的好孙子,快让奶奶看看。”
“奶,你看我牙都被扇掉两颗,手臂和腿上都是被木棍打得血痕。”
盯着孙子身上显眼的血痕,周小丽眼神愤怒地盯着二儿媳妇,冲着站在一旁抽旱烟的孟成文说道:“老头子,这事,你得管管。”
她这二儿媳妇真是好大的本事,怪不得一向‘软包子’的老三媳妇恨不得同她拼命,今天,必须得把这事给掰扯清了。
在丈夫的劝阻下,李桂英泪眼婆娑地来到周小丽和孟成文跟前:“婆婆,公公!”
“唉!老大和老四媳妇,你俩去厨房做饭,其余人到大厅来。”
此话一出,大儿媳妇刘秀兰不满地抱怨:“公公,我俩都干了一上午活,累得腰酸背痛,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四儿媳妇陈娟随声附和:“是呀,干了一上午活,还以为回来就能吃饭,没想到回来还得做饭,这哪能受得住。”
听着妯娌们埋怨的声音,李桂英手足无措地说道:“要不还是我去做饭吧!”
周小丽不耐烦地盯着偷奸耍滑的儿媳们,厉声呵责:“你俩要是不愿意做饭,中午就别吃了。”
“周良,你怎么在这?”
“爷爷,良哥是被我叫过来劝架,但二妈恶毒的把他腿给打断了。呜呜呜,二妈好恶毒!”
听孙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小丽恼恨地瞪常玉红一眼,痛心地从口袋掏出五张一块钱递给大儿子:“败家娘们,无法无天,谁家孩子都敢打。老大,快抱着周家小子去镇上看腿,钱公家报销。”
“老大,不要焦急回来,务必把周家小子照顾好。老婆子,多拿点钱。”孟成文脸色发青地盯着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周良,忍着怒气叮嘱。
眼红地盯着婆婆手里的钱,陈娟不满地嘟囔:“婆婆,周良的腿是二嫂打断,凭什么公家出钱?”
“还不去做饭,一天天就你废话多。耽误下午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你。”
孟成文深深地吸了口旱烟,望着神色各异的一大家子,不耐烦地催促:“好了,其他人进屋。”
见弟弟被奶奶抱进屋,孟糖默不作声地跑到李桂英身旁,担忧地抱住李桂英手臂:“妈,你没事吧!”
突然间多了很多她不认识的人,虽然有预感这些人都是她这具身体的亲人,但打她醒来,只有妈和哥陪在她身边,许是雏鸟情节,她只对她们放心。
“我没事,咱们也进去吧!”
孟糖担忧地追问:“妈,他们会不会让我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