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藏着欲望,成年人不用说出口就可以知晓的欲望。
占有欲,控制欲,征服欲作祟,她由他禁锢,呼吸起?伏,“那你呢?”
“你和那乐队的红发女生什么关系?”翁星很热,热得出汗,喘息,裸露的?肩颈也泛出细密汗珠。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要亲你。”
“哼。”听见这几句话后,陈星烈眸色才柔和下?来,喉结滚动,他笑了下?,一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抬手扯领带,领带松紧,松松垮垮地吊着,他此刻模样显得有些慵懒痞气。
“徐斯万他表妹啊。”他闷声笑,模样有点坏:“她是想泡我。”
翁星一拳砸在他胸口,别过脸去。
“爷不答应。”低低一声,夹着喘息,他一手抚着她垂直腰侧的长发,柔软细碎,抱腰的?手收紧,他逼问:“还喜欢宋墨白,和她联系过?”
翁星趴他肩上,手臂压着那块纹身,皮肤有些不平,似有疤痕,她如实回:“没喜欢过,今晚第一次见,没联系过。”
“那晚,那个女生还是要亲你。”她不依不饶。
陈星烈挑眉,“我让她亲了?”
“那么近,那么暧昧,那么亲昵。”翁星开始翻旧账,声音轻轻柔柔的?,眼睫轻颤,柔软得仿佛要化了。
她喃喃自语,“明明我都没机会……”这七年来,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她错过那么多。
像是终于妥协,陈星烈低头和她额头轻碰,低低回:“没给别人亲过。”
也就只你一个。
有些缺氧,加上酒精作用,翁星头脑晕乎乎的?,但?还留存着些许清醒,也记着自己今天要打算要干的事。
因此在听见他的回答后,就踮脚,双手圈住他的?后颈,对准他的?唇,轻轻亲了下?,笑着回,“奖励你。”
轻轻的?触碰,浮光掠影,茉莉花香气息淡淡的。
怔了下?,陈星烈低头正想加深这个吻,门外?助理的?敲门声就传来,一声一声比一声响,清晰。
翁星偏头,眨了眨眼睛,眼底如盈水光,“有人。”
抬脚直接踹严门,砰的?极重一声,开了条缝隙的?门阖上,敲门声短暂地停了会儿?。
陈星烈单手捧住她后颈,对准那方红唇吻下?来。
领带碍事,抬手扯掉扔了。
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热汗淋漓,他吻得很深也很凶,唇角辗转至口腔,舌尖颤抖,轻吮唇瓣,两处柔软温热相碰,亲的?翁星呼吸不畅,够他脖颈的手虚虚吊着,手指扶着他锁骨处,往下?至胸膛,结实肌肉纹理向下?,腰部劲瘦,独属于男人的骨骼和气息。
墙壁和他之间,深吻的?欢愉引人不理智,太热了,翁星拉了一点裙子侧腰链,松了一截,鱼尾裙将滑落的?时候才寻回理智,陈星烈眸色很深,染着欲望,从?唇中离开,大手提着她裙摆,气息低沉:“穿上。”
食指和拇指捻起?拉链,他给她拉上,指尖触着她腰部肌肤的敏感,翁星很痒,又往他怀里缩了点,像一条因脱水要濒临死亡的鱼,闷闷道,“我热。”
敲门声又在响,陈星烈气息压得很沉,喉骨滑动,单手给她拉好拉链,脱下?西装外?套披她身?上,拉开木门,直接搂着她,护她上出来酒店大厅。
一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注视着这边,徐霜看见他们,手里酒杯直接掉了,不可置信,“烈哥,这个女人是谁。”
这一声无疑又引来不少目光,外?人皆称,远柘总裁是个玩咖,不过此玩非彼玩,业内人都清楚,他爱玩赛车,收集超跑,极限深潜,是个爱冒险甚于爱生命的疯子。
没人见过他对什么女人上心,更别提护在怀里,带她出席宴会?。
冷冷扫了眼徐霜,助手晁奕立刻过去将徐霜拦住。
出了宴会?场,带翁星径直上了卡宴后座。
披着外?套,翁星斜靠着座椅,渐渐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是在酒店。
窗明几净,一束茉莉花盛开在窗台,花瓣雪白柔软,溢散来淡淡的?香气。
翁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身侧,昨晚的?记忆清晰的?烙印,她没醉,装了几分?醉意,记着要吻他,最后也真吻得难分?难舍。
想起昨晚那些话,耳热得厉害,身?旁床单整洁,没睡过的?痕迹。
窗外?是江景,建筑街道都变得很渺小,翁星穿着睡衣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颈侧还有些浅浅的吻痕。
一切仿佛一场梦,虚幻得毫不真实。
手机消息铃响,翁星走过去拿过来,点开屏幕,看见消息。
徐斯万让她好好休息,这两天可以不用去公司,而陈星烈则没有消息。
坐床边愣了会?,翁星不清楚现在自己和他的关系,缓了好一会?,才给徐斯万发消息问?他去哪了。
过了两分?钟,那边有了回音。
简单两个字:榆海。
什?么事这么紧急,连夜就回去了,翁星愣了下?,酒店响起?敲门声,服务员送了早餐上来。
简单洗漱冲凉后,翁星随意吃了点,随后叫了车,径直回湖珈别墅。
柏悦来视频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时不时敲打她,拐弯抹角地问?有没有交男朋友。
穿着松垮的?居家服,翁星一手拿了个苹果啃,一手覆在键盘上敲,愣怔了下回:“一夜情算不算?”
柏悦听见这回答,气得脸都红了,“翁星!你怎么学?你表哥在外乱搞!我们带你到国外?,是让你学?习生活,不是让你净学那些不好的!”
一夜情这事,在国外聚餐派对上真的很常见,那边人不是特别在意身?体归属权,年龄很小的?就送出初吻,交过好些个男女朋友的人也不少见,一夜情接受度广泛,在圈子?里很正?常,毕竟性快乐也是快乐的一种。
回车删了行代码,翁星心猿意马,还想着昨晚他说的那些话,亲人也很带劲,很会?亲,是让人留念的一个深吻。
忍不住弯唇笑了下,“那不然呢妈妈,您女儿?25岁了,还是处。”
柏悦正?吃过晚饭,在沙发上看电视,这几年陆陆续续经历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的?事,奶奶患阿兹海默症,记忆衰退很多,一点一点把他们也忘记了,到?随后去世也没能记起他们。
柏悦照顾她也废了很多精力,这几年疲惫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懂得照顾人,体贴女儿?了些。
手里勾着毛衣,柏悦神色缓和了些,“我和你爸不反对婚前性行为,但?你得选对人,确保他是真的?爱你,你也是真心爱他,还得做好保护措施。”
“一夜情这种年轻人爱追求时髦玩的东西,我们不会?提倡也不会?允许,这是没有未来的?事,沉溺在这种短暂的?欢愉中,最后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就像追逐一场虚幻的泡影,最后都会?被戳破,什?么也不复存在。
“那个人是谁?”柏悦尽量维持着好语气。
啃苹果的动作停了,翁星笑了下?,“没呢,没一夜情。”
“您女儿?也不是那样的人。”想起他,心底又甜蜜又苦涩,她朝她笑笑,“您和我爸别担心了,我自己有分?寸。”
柏悦想到什么开口:“是他吗?”
翁星有点分心,“是谁?”
柏悦喝了口水,“阿烈,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当初走得急,没有和他们家道别,加上出了那场新闻,她和她爸都没什?么脸面再去见他们家人,关系也就淡了。
敲键盘的?手停下?,翁星抬头看见窗台上那株开败的?栀子?花,静静道:“是他你们同意吗?”
“真的是他?”电视声音关掉,她静音了,一时谁也没说话。
“哎,不说了,我工作。”翁星想挂电话。
柏悦:“不是他就回来相亲。”
“没听见。”
挂掉电话,翁星调回微信,看着聊天框,又开始发呆。
他们是什么关系?昨晚那一幕,是嫉妒,激素作祟,还是爱意本能驱使?,她看不透他。
连夜回榆海,是家里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其他什?么?
心绪杂乱,那一天她工作都没静下?心。
就这么过了两天,约孙曦他们出来吃了一顿饭。
江岸凉风徐徐,苗兰兰和孙曦聚在一起看新出的电视剧,时不时讨论男主有多帅。
翁星兴致缺缺,用勺子?搅着咖啡,一脸心事。
“怎么了,星星?”暂停电视剧,孙曦问?。
苗兰兰也一手托腮看她,“有什?么烦心事吗?”
“他亲我了,我也亲了他,主动的。”翁星轻轻开口。
“进度这么快,那以后结婚一定请我们啊。”孙曦笑着回。
苗兰兰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要坐主桌。”
“没有,其实有点复杂,他前天回榆海了,也没给我留消息。”翁星仔仔细细把那天的?事都给他们说了一遍。
“我没告诉宋墨白你的地址,他现在发展挺好的?,我听说上海这边好几家投行都给他发了offer。”孙曦感叹了下?,“没想到?他还是放不下?你。”
“从?前的?事,大部分?都是我的错。”翁星承认,“但?我对他真的?没有喜欢。”
“没事儿?,陈星烈不是吃他的?醋了吗,还占有欲这么强,按照我们这看的电视剧的剧情里下?一步就该在一起了。”孙曦安慰。
苗兰兰小声开口:“是哦,副班长好像比这剧里男主还帅,你们天作之合,绝配。”
“我们三天没联系了。”翁星闷闷回。
孙曦:“你想他啦?”
当然想,只是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虽说在这之前,他们在微信上也不怎么聊天,记录都是半个月前的一则工作方案提交。
但?亲了,那么亲密之后的不联系好像变得不一样起?来,会?更在意。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是醉酒上头,还是怎么?”
孙曦笑着回:“肯定是旧情复燃啊,他只喜欢你一个。”
“不行,你就去见他呗,先试探下?,他装失忆你也装。”孙曦说起感情经验来头头是道,“他要说那天是醉酒的?冲动,你就也说自己喝醉了,反正不能表现出喜欢他非他不可,被他拿捏的?模样。”
“后面再撩撩就行,得让他给你表白。”
“好吧。”翁星听到她的?回答,轻松许多,咬了咬吸管喝了口热奶茶。
回榆海的?那天是晴天,翁星特意只给徐斯万发消息,一路上汇报行程,也没理陈星烈。
在飞机上无?聊的?玩俄罗斯方块,永远也破不了他们曾一起打下的最高记录。
她高中时喜欢玩没什么难度的操作简单的?小游戏,他玩的?都是大型竞技的?手游和多人PVP的?网游,一般他玩游戏,翁星就在旁边写作业,或者玩俄罗斯方块。
看着各种形状的方块往下掉,不同排列组合,嵌入合适的?格子?里消失,积分?却在一直增长,这样会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欲。
陈星烈理解不了,但?也没说过她什?么,有天甚至心血来潮,特意买了个顶配游戏机来陪她玩俄罗斯方块。
水池里流水潺潺,他坐她身?后,弯腰圈她在怀里,大手手指盖着她玩游戏机的按钮,低淡地指挥,“这里。”
“左边。”
“右边,翁星星。”
“昂,对了。”
那天他们打到了积分榜第一名,一万九千三百二十二,破了记录。
后面?分?开,记录留在那里,游戏机却没了,他也再没对她那么耐心温柔过。
回想过去,仿佛一个遥远的神话。
飞机降落时是近十一点。
下?飞机,入眼是远处碧波湛蓝的?大海,海浪拍打礁石激荡起雪白的?浪花,空气中有咸湿的?海水气息。
翁星拢紧外?衣,下?了接机驳廊,踩着高跟从机场跑道往外?走?。
关掉飞行模式,手机铃声响起?,翁星接起?,电流滋滋声不竭。
后知后觉,翁星看了眼电话号码,忍不住笑了,“陈总,您还有空找我啊。”
他嗓音低哑,声线独特而好听,磨人耳朵,
“出来,翁星星。”
第59章 可能
出了候机大厅, 按他指的路走,远远的,她就?看见那辆纯黑色的越野,车牌是连号, 挺显眼的。
挎包走过去, 翁星穿了一件牛仔长裙, 踩着高跟凉鞋,长发及腰,单手插在兜里,到那辆车旁边停下。
缓了会心绪,她往前几?步, 抬手轻叩了叩车窗。
车窗半降,他嗓音浸着哑,“没关, 上来?。”
翁星拉开副驾的车门弯腰坐进去密闭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偏头看他。
一脸困倦, 眼睑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神色颓淡, 似乎有点缺觉。
从烟盒里摸了支烟点燃,车窗降下, 他一手半搭着, 青白色烟雾渐渐飘散出去。
眼皮才掀开,懒懒地看向她。
“怎么还有空来?接我,不是懒得搭理我么。”翁星有些口是心非道,“我也没告诉你我要回榆海啊。”
“是不想见我?”食指捏破烟嘴的爆珠, 淡冽的薄荷气息混杂着烟草味,他嗓音极淡。
揉了揉手腕, 翁星找补,“倒也不是。”
“我回来?是为了嫣嫣,你有她的消息没?”她连忙问。
烟灰洒落,陈星烈低笑了声,透着倦怠,“上次又喝醉了?还是失忆啊,翁星星。”
短发利落漆黑,男人?眼眸锋利,抽烟姿势透着股不羁的痞野,懒懒的,整个人?的气息往下沉,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
就这么直接地提出来,梗了翁星一会儿。
缓了下,她才有些不自然地回:“没忘,你先回我问题,陈星烈。”
“嗯。”他似乎是真累了,揉了揉眉心,“明天去接他出狱。”
“怎么这么累?”翁星有点不忍心,递了瓶功能饮料过去,“不然我叫代驾吧。”
“我要在榆海待很久。”大手抓住她手腕,松了松,陈星烈看向她眼睛,指间烟灰积了一截,那一瞬间他眼底情绪复杂得似乎经历了好几次春秋。
翁星屏住呼吸,连动也不敢动,然后只听见他说:“我们结婚吧,翁星。”
低低一声,平静而缓和,像冷静后的思索,又或不是。
愣了下,翁星怀疑自己听错了,怔怔地看着他:“陈星烈,你说什么?”
“结婚。”他嗓音低淡,咬着烟,拇指放在金属打火机上,侧脸轮廓锋利而深邃,散不去的压抑厌世感,“你没回来?之前,我没有过这种想法。”
“你回来?后,我只对你有过这种?冲动,如果结婚,对象只能是你。”他叙述着,平静下似乎压抑蕴藏风暴。
只有结婚,能让她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不能接受她被任何人夺去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丁点也不行。
可能这么突然会吓到她,但他管不了了。
心跳砰砰,一点一点加快,翁星看着他的模样,压抑很久的心动又克制不住,呼吸变得很慢,手心出了一手的汗。
“所以,这几?天你在考虑这些?”翁星问。
“一部分。”他垂了点眼睫,嗓音极低:“跟我。”
翁星倾身抱住他,手攀上他肩,嗓音轻轻:“结婚这事关系牵扯到很多,我们慢慢来?。”
她偏头靠近,轻轻亲了他唇角,浅淡茉莉香若有似无,一下就?掠过。
眸光倏尔变得柔和,陈星烈低笑了声,平静而冷的情绪被她安抚了,“昂”了声。
大手压她腰上,低沉道:“不准反悔。”
你只能是我的。
翁星住进了榆海市区的一所公寓,他早些年投资买下的,离他现在的居所很近。
洗漱冲凉后,翁星裹着睡衣坐在床边久久回不过神来?,一切好像一场梦,她喜欢那么久的人?,对她说结婚对象只能是她,是表白,还是求婚,她今天脑子太乱了,根本来?不及去问。
半干湿发垂落在胸前,翁星拿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脑海里第一次开始预想他们以后的生活。
把爸妈,接回榆海吧,把爷爷奶奶的骨灰带回来?,也算魂骨故土。在海边买一座房子,离地?铁站近的,交通方便,有庭院,有帆船,一眼望过去天空明净,海水湛蓝,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她私心想留在这里。
而工作和梦想,她不曾想过太多,只是在高中放弃画画之后就想一心一意做好一件事。
大学?选修编程,却目睹奶奶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面容憔悴,她去医院很多次,那些人?穿着病号服,在走廊上,病房里,阳台边呻/吟,那么多人在病魔面前无能无力?,那时她给自己立下过一个目标,她想做医疗科技领域的研发。
设置程序,机械操刀,脑科技术机械AI,这些领域她都想深入研究。
离开谷歌回国有一部分私心是因为这个,她原本也没打算在腾飞多待,只想等?稳定后跳槽医科领域。
但是每一个阶段都是有计划与限制时间的,按照原来?的设想,她至少会在腾飞待半年。
现在却来?了远柘,意料之外?,设计研发线上医疗问诊APP,也算是与她的梦想有了一些关系。
而今后的路要怎样走呢?她还不确定。和陈星烈结婚,这是她年少时想过的事,现在回想,结婚对象里的候选人也从来都只有他一人?。
婚后呢?他如果有自己的研发方向,那她还是不能和他待同一家?公司,他会理解的吧。
不知不觉,想了很多,最后迷迷糊糊躺在床上,辗转着睡不着的时候,她还百度了怎么放弃绿卡领证结婚的事。
当时就?清醒了,户口本在她父母那里,要顺利结婚的话,还要说服她父母寄证件过来,来?回时间也至少得一周以上。
热情?湮灭得有点快,翁星点开和柏悦的聊天框,试探发了句:〖母上大人?,在吗?〗
那边时间还是正午,一般这时候,柏悦女士结束和翁怀杰先生的罗曼蒂克午餐会在花园散步,之后睡午觉。
lenmon three:〖遇到挫折了?〗
她这会儿居然秒回,弄得翁星有点心虚:〖你没睡觉吗?现在。〗
lemon three:〖没睡,刚去墓园给你爷爷奶奶扫墓回来?。〗
显然是打字打烦了,她过了会发了一条六十秒语音过来?,絮絮叨叨地?讲了与他们一直很亲的邻居搬家?的事,那户人?也是华裔,平时两家?人?会互相开派对邀请彼此,带上孩子们和蛋糕鲜花一起烧烤或野炊,总之很愉快。
柏悦说他们的房子已经空了,这几?天在差人?清理,新家?主人?不喜欢院里那颗棕榈树已经让人?砍掉,泳池清理,房屋装修,最近声音都弄得很大,扰得她没有办法午睡,头时不时疼着。
聊到这些琐事,她又不免提及说现在在本就是地广人稀的地?界里又少了户认识的人?家?,每天看着金发碧瞳的白种人,总会觉得孤单,最后话题落到她身上,只问她在国内生活得怎么样,有没有昼夜颠倒作息不规律,工作累不累。
一句没提及想她,但翁星莫名就?知道她想自己了,软了语气回:〖如果我接你们回国,你们答应吗?〗
柏悦没立刻回,过了会才回:〖哪个小子拐走我女儿了。〗
〖没有。〗被戳中心事,翁星没再聊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也没敢提及让她寄户口本证件的事。
闭眼尝试睡了会,却还是忍不住想他,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翁星试探性地发了个:1。
两三分?钟后,
Cot:〖1。〗
好高冷哦,翁星忍不住笑,发了个熊猫头吃惊表情包过去。
下一秒,视频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慌乱,惊诧,翁星连忙起身,开了盏小?夜灯,给素面朝天的脸补了补口红,然后选了个灯光好的地方接起。
撩了撩刘海,她看向手机屏幕。
入目第一眼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敲键盘,似乎是处理文件。
双手往上是睡衣,他穿的随意,深灰色服一款,很简约,浅黄灯光勾勒,五官英俊,低垂着眸看屏幕的模样,削弱了平时的攻击性和锋利感,有一丝斯文的温柔模样。
一行要则敲到末尾shift,他才抬眸看她,一手搁键盘上玩着键帽声音低低的:“想好了吗?”
翁星装听不懂,“嗯,有点想你。”
他笑了下,单手拎开了汽水喝了口,低声道:“我来找你。”
“啊。”翁星懵了一下,“十一点半了,别来?,明天还要去近郊。”
“你最近很忙。”她看他指骨压着眉心,眉眼处都透着倦意。
“嗯。”他低低道,“照庭出了点儿事,我得忙一段时间。”
食指压在键盘上,他似乎是在思考,不经片刻,又问:“星,我们现在是要结婚的关系,对吗?”
耳朵一热,翁星抓了杯热水掩饰性地喝了口:“哪有那么快啊。”
还没求婚,甚至还没正式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着急呀?”她轻轻开口问。
床头灯光昏暗,翁星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给自己对着屏幕那只耳朵捣鼓了一枚银色的亮晶晶的流苏耳坠,小?心思的只在视频里露出半张脸和一只耳朵,耳骨往下,是白皙的颈窝和锁骨,很有氛围的那种感觉。
揉了揉眉心,陈星烈仰靠在沙发上,想到什么,眉眼间耐心告罄,“董事会的那些人说我需要一位妻子。”
“逼着我娶白枳。”指骨处的银戒折角锋利,他眸间染了丝冷戾,“早晚,我让他们下位。”
一一清算,玩死他们。
愣怔了下,翁星没想到他现在面临这么大压力?,他有远柘了,在照庭那群老家?伙面前有话语权,却还被他们以家?族利益名义施压要求他去娶白枳。
似乎是一个循环,七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不过,陈星烈有了拒绝他们不放那些人在眼里的资本,她也会比之前勇敢,坚定地?选择他,相信他。
静了静,翁星开口:“照庭是你们家族好几代人的心血,你不放弃是正确的,但是婚姻,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陈星烈,会娶你。”他嗓音低哑,蛊惑,似妥协,“这就?是唯一想法,翁星星。”
漆眸折射点点碎光,他模样倦怠,人?性子冷,却把所有温柔和喜欢都给这个姑娘了,爱过,恨过,浓烈炙热得弄伤彼此的情?感,在黑夜里忍着伤口的剧痛发誓不会再爱这个女孩,却又在第二天醒来?见到阳光和血迹时后悔。
在英国那段沉到幽暗沼泽一样的时光里,伤口腐烂发炎,昏沉着几?乎出现幻觉,他那时想的最多的也只有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只要她,只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哄他一下,哪怕只有一句话,他就?原谅她。
可是没有,整整七年,她没有来见过他一次。
抑郁,堕落,麻木,他全?都经历过,等到终于可以控制住,正常地?生活,不再那么频繁地?想她时,她毫无预兆地回来了。
没有波澜,没有开场白,酒吧里远远的看了一眼,失望,心酸,难过,怅然,所有代表悲伤的情绪都没有显露。
那一瞬间,他从她的眼眸里读到了陌生,诧异,和平静,再深的爱恋,在时间的消磨下也会湮灭成灰的。
徐霜贴在他耳边,娇俏地笑着说:“阿烈哥哥,今天又有好几?个男生问我要联系方式了,他们想和我接吻,你接过……吻吗?”
酒精气息萦绕,她说话的语气很婉转勾人?,穿着大胆热辣,狡黠又透着天真,幼稚的以为,拿其他男人?献殷勤的事来激起他的征服欲,那瞬间她靠近,是真要吻上来?。
他想起什么,恍惚了一下,理智清醒后只剩下厌恶和无趣,眼底骤然冷漠,他冷冷地?逼退了徐霜,转身没什么停留就出来那间酒吧。
斜靠着墙壁,无袖T恤,左手臂露出来?,花臂纹身,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他点了一支烟抽完,像旧滩岭的不良少年一样坏的模样。
猩红火星缠绕,在微风中明灭,那时他想的一切的很坏,想法阴暗得让自己鄙视,可他还是做了,不带任何犹豫地做了。
织开一张网,网她进来?,他要她毫无保留,毫无犹豫,毫无私心地再次爱上他。
她主动,他可以适时后退,只要她还在网里,她就没有丢下他的可能。
结婚是目的最后一环,他也只会留给她这个选择。
照庭那些老家伙的劝说,狐假虎威的言语,他根本不放眼里,只是在提及结婚,妻子这些所有字眼里,他只想到她。
压着枕头,往下陷,感受到柔软,杏眸清澈,翁星眼底也藏了爱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低回了句:“知道了,陈星烈。”
“早点睡吧,明天见。”关掉小夜灯,翁星挂断电话,侧躺进床铺里,心情?愉悦轻快很多。
到榆海近郊监狱时,已经过接近正午,阳光毒辣,水泥公路上尘土飞扬,公路两旁是枯萎焦黄的杂草,长得很高,约莫有一两米,成片连绵,显得很凄凉荒僻。
海岸线变得遥远,翁星在副座,侧头看他,心底突然很心疼。
七年前那场闹剧,他应该痛恨自己很久,他没能拉住陆行之,眼睁睁看着他捅了那一刀,连带着送出自己近十年的自由?,禁锢在高墙之下,隔绝人?声隔绝一切。
明明也是曾许诺要成为保卫国家疆土的军人的人?,却落得这样惨淡的结局。
“陆行之父母,都离开榆海了?”她轻轻问。
“嗯。”低低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翁星点点头,“也是,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伤心地?,他们知道他今天出狱吗?”
“不知道,陆行之希望他们当他死了。”平静地?叙述,入狱那几?天,陆行之就?下定决心要和他父母断绝关系,他们不应该有这样一个有污点的儿子,不应该被人喊着辱骂是“杀人犯的父母”。
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没有他,会生活得更好,走出过去的阴影,过平凡幸福的普通人生活。